从人际功能的情态系统角度分析《呼啸山庄》中的人物关系*

郑窕娜

(华南师范大学 外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1)

从人际功能的情态系统角度分析《呼啸山庄》中的人物关系*

郑窕娜

(华南师范大学 外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1)

人际功能是系统功能语法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语言中的人际功能主要通过语气、情态和语调三个子系统来体现。本文重点从情态系统的情态动词出发,分析《呼啸山庄》中的典型对话片段,从而把握人物的交际角色关系及性格特征,以便对人际功能有更深入的了解。

系统功能语法;人际功能;情态动词;人物关系

一、人际功能概述

语言在人际交往中承担着各种不同的功能。在系统功能语法中,韩礼德将语言的纯理功能分成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及语篇功能。作为这三大功能之一,人际功能指的是语言除具有讲话者的亲身经历和内心活动的功能外,还具有表达讲话者的身份、地位、态度、动机和他对事物的推断、判断和评价等功能。这一功能便被称作“人际功能”。语言的人际功能是讲话者作为干预者的“意义潜势”,是语言的参与功能。语言的参与功能使讲话者能够进入到某一语境当中,通过他对某事物的看法、态度、推断及评价等等来影响别人的行为及态度。此功能还表示与情景有关的角色关系,包括交际角色关系,即讲话者或听话者在交际过程中扮演的角色之间的关系,如提问者与回答者,告知者与怀疑者等之间的关系。本文正是从人际功能的情态系统方面来分析《呼啸山庄》中的人物角色关系。

二、语言的情态系统

韩礼德认为,人际功能主要是通过语言系统、情态系统和语调来体现。在这里,我们主要探讨情态系统。情态是人际意义中语气系统的一个子系统,是表现语言人际功能的手段之一。它可以表达个人愿望,要求他人承担义务,是讲话者对自己所讲命题的成功性和有效性所做出的。Halliday(1994)将广义的情态系统分为情态化 (modaliza2 tion)和意态化 (modulation),并且将它们与功能联系起来。情态化是从概率去看命题或信息的可靠性,而意态化则是从职责和倾向性的角度看讲话人对交换最终的成功性的自信程度。根据情态意义的不同量值的概率和频率、义务和意愿等,英语中可用情态助动词表达情态意义。英语中的情态动词根据不同情态用语含义分高、中、低三级量值:如must,ought to,need,have to和 is to常常体现高量值;will,would,shall和 should常常体现中量值;may,might,can和could常常体现低量值”在人际关系中,使用不同量值的情态动词会折射出交际角色之间微妙的关系变化。本文试图从人际关系情态系统的角度分析《呼啸山庄》中凯瑟琳与耐莉的典型对话片段,从中窥探出人物的性格特征,以及她们之间的关系和在事件中的角色关系。

三、从情态系统的角度分析《呼啸山庄》中的对话片段

本文分析的对话片段出自《呼啸山庄》第九章,即凯瑟琳在接受林顿的求婚后向女仆耐莉倾诉她极其矛盾的心情的若干片段。在这两人的对话中,我们可以看到情态动词的使用非常丰富多变。首先凯瑟琳所用情态动词数量上占有一定的优势。其次,两人用词的侧重点也极不相同。请看下面的例子 (C表示 Catherine;N表示Nelly):

(1)C:“Yes,and itworriesme,and Imust let it out!I want to know what I should do.Today,EdgarLinton has asked me to marry him,and I’ve given him an ans wer.Now,before I tell youwhether itwas a consentor denial,you tellme which it ought to have been.”

(2)N:“Really,Miss Catherine,how can I know? ’I re2 plied.’To be sure,considering the exhibition you perfor med in his presence this afternoon,Imight say itwould be wise to re2 fuse him:since he asked you after that,he must either be hopelessly stupid or a venturesome fool.”

在 (1)中,凯瑟琳使用了 3次高中值情态词。首先,高值情态词 must表示“必须”,含有强制性意味。凯瑟琳性格偏执任性,身陷情感矛盾的她在此刻更是痛苦万分。should和 ought to:这两个高中值情态词均含有“应该”的意思,还表示一种潜在的责备,这暗示着凯瑟琳接受林顿的求婚后深含谴责,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在对灵魂之恋的希思克利夫与世俗之爱的林顿之间不知如何取舍,又想尽快理出个头绪与对错。殊知爱情的理想与现实之间其实没有对错之分,情感抉择只会使她痛苦万分,焦头烂额。

在 (2)中耐莉使用了 3个中低值情态词。can表达“较低的可能性”:感情问题非常复杂,不是一句对错可以回答得了的,耐莉回答“我如何晓得呢?”她的性格沉稳,并不急于断然下结论。第二句中连用了非常委婉的低值情态词might与 would,表示了她在建议小姐拒绝林顿的求婚时十分谨慎,留有余地。might与 would都是一种低值预测的词,委婉的表达一种假设情景。耐莉连用三个低值情态词,既显示了对小姐的尊重,又表现了她性格成熟沉稳,不妄下结论。最后的must语气强烈,是高值情态词。她看到林顿在遭到凯瑟琳大扇耳光之后仍向她求婚,认为他是一个极其愚蠢的。内心为小姐着想的她也并非没有主见的人。凯瑟琳性格急躁,时而以命令的口气追问耐莉,时而陷入深深的感情矛盾中不能自拔。在她向耐莉讲述对林顿和希思克利夫的感情孰深孰浅时,她情感是那么复杂,请看下面的对话:

(3)C:“… I’ve no more business to marry Edgar Linton than Ihave to be in heaven;and if thewickedman in there had not brought Heathcliff so low,I shouldn’t have thought of it.It would degrade me to marry Heathcliff now;so he shall never know how I love h im:and that,not because he’s handsome,Nelly,but because he’smore myself than I am…. ”

(4)N:“…if you are his choice,he′ll be the most unfor2 tunate creature that ever was born!As soon as you become Mrs.Linton,he loses friend,and love,and all!Have you considered how you′ll bear the separation,and how he’ll bear to be quite deserted in the world?Because,Miss Catherine?”

在 (3)中,凯瑟琳的情感何其复杂,她既向往天堂 (画眉山庄),却更留恋尘世 (呼啸山庄),因此对于天堂,她使用了 have to这一高值情态词,意味着“不得不”:即她并非发自内心想留在那里,她的心另有所属;shouldn’t是“不应该”的意思,这一词暗含她对自己的责备,这也是她偏执的性格所导致的。凯瑟琳之所以不嫁给希思克利夫是因为害怕嫁给他会降低自己的身份,而面对内心深爱的人,她的忧虑又显得那么不甘心,would一词表现了凯瑟琳的迟疑与矛盾;最后的 shall则是对未来比较肯定的推测。凯瑟琳在内心情感冲突到达极限时,只能猜想希思克利夫并不知道她多么爱他来获得解脱。这足见她对于自己辜负真爱的选择在良心上受到了多大的谴责与折磨!

在(4)中,耐莉为凯瑟琳分析她的情感冲突时连用了三个 will。will一词表示“对未来比较客观肯定的推测”。耐莉在呼啸山庄呆了一辈子,凯瑟琳与希思克利夫都是在她眼皮底下长大的,因而她对他们的感情比较了解,她连用三个will向凯瑟琳展示了嫁给林顿后她与希思克利夫会是怎样的情景:希思克利夫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凯瑟琳将承受这种分离的痛苦;希思克利夫在这个世界上将成为被人抛弃的最孤独的人。这种分析后来不幸都被言中了,成为了希思克利夫点燃复仇之火的种子。在下文的对话中,面对凯瑟琳的矛盾与迷茫,耐莉总是尽量客观分析,因此多次用到will这一中值情态词。作为与凯瑟琳母亲年纪相仿的女仆,耐莉尽到了一个长辈与一个仆人的双重责任,更显示了她温和的性格与善解人意的心灵。

通过以上对情态的分析,我们可以发现,情态系统对人物性格的刻画起着画龙点睛的作用。它们反映着说话者的性格特点和他们之间的角色关系。因此,情态系统的分析是语言学研究与文学研究的一个接口点,也是语言学理论分析文学作品的新视角。

四、结 语

以上对《呼啸山庄》典型对话的分析表明:情态动词在研究语篇的人际意义中有着重要的意义。通过它们,我们可以更加清楚的抓住交际的关键,更好的去理解讲话者与听话人之间的关系,剖析人物的内心心理变化。对情态、语气等系统的分析从不同的侧面折射出人物性格、身份地位及事件角色关系的差异。这为语言学及文学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值得我们更进一步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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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6-5342(2010)04-0057-02

2010-0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