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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当中的一支奇葩
——解构创译

2010-08-15腾国立

关键词:林纾解构主义译者

腾国立

翻译当中的一支奇葩
——解构创译

腾国立

长期以来,由于逻各斯中心主义的影响,人们常常用“忠实”、“等值”来衡量一篇译文的质量。而对在译文当中“创作”成分,人们常常是颇有成见。笔者试着用解构主义的观点,分析了古今中外一些翻译作品中“创译”产生的深刻根源及其对历史文化的贡献,从而肯定了“创译”的出现在某种程度具有它的合理的、积极的一面。

创译;解构主义;林纾

翻译不只是两种语言之间的简单转换,它更是一种跨文化的语言活动,作为翻译对象的原文本总是不可避免地要烙上深深的社会文化烙印,总是包含着作者的主旨思想、感情色彩、审美意识、政治倾向、道德伦理、创作风格和写作手法。将这样的文本引入一个全新的语言与文化环境、并要原原本本地“再现”、“复制”原作的文化活动,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在翻译实践当中,“误译”的现象比比皆是。在这些“误译”当中,有的是由于译者个人的水平缘故,对原文的理解把握得不到位。有的是属于译者由于某种潜在的原因所进行的有意的“误译”。为了区别对待,笔者把前者定义为“错译”,后者定义为“创译”,本文中所出现的“误译”均属于后者。针对于后者,笔者试着用解构主义的翻译观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一 解构的概述

解构主义(deconstruction)起源于60年代中期,其代表人物是德里达(Jacques Derrida)、福柯(Michel Foucault)及后期异军突起的巴特(Roland Barthes)和克里丝蒂娃(JuliaKristeva),他们将解构主义引入译学,试图打破形而上学和概念化的方法,宣称译者是创造者,翻译文本是创造的新生语言。其中,尤其是德里达解构主义的翻译观给翻译研究注入新的活力,并开拓了新的视野。解构主义翻译理论否定原文本终极意义的存在,消解原作者至高无上、唯我独尊的权威性,废除作者与译者、原文与译文的分别,宣称译者是创造主体,译文语言是新生的语言;主张意义的对话性和生成性,文体的开放性与差异性,否定中心的存在,反对逻各斯中心主义,也否定抽象的普遍性。

二 创译的历史贡献

中外的译学界由于长期以来受逻各斯中心主义的影响,“忠实”、“等值”的标准常常被用来衡量一个翻译作品的正确与错误,好与坏。而对那些翻译中的创作普遍持有偏见,常常被作为批评的对象或者是教学的反面例子。但是有一些带有创造性色彩的翻译却并非因此而被人真正地拒之门外,相反,还被人乐意接受并为后人所称颂。古今中外,这样的现象多得不胜枚举。

例如,在古罗马时期,当时宗教界的著名的大学者哲罗姆受命译出《新约》的四部福音,并从希腊语的《七十二本希腊文本》中译出了《诗篇》、《约伯记》以及其它的几卷。”但是在翻译的过程中,他逐渐地改变了主意”,并没有照搬原文。他认为用词方面不会有什么“上帝的感召”,“译者应当按照译文语言的特点移植原文的风格”,后来这次翻译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它结束了拉丁语当中《圣经》翻译混乱的现象。“在某种程度上,它甚至取代了希伯来语和希腊语的文本,为后世欧洲各国的不少译者当作原本据以进行翻译”。

严复在翻译《天演论》时,他并没有完全按照原文的内容,而是根据英国生物学家赫胥黎(T.H.Huxley,1825-1895)于1893年同时发表的《进化论与伦理学》(Evolution and Ethics)和《进化论与伦理学导言》两篇各自独立的文章编译而成。他通过“有选择、有取舍、有评论、有改造”的方式颠覆了西方著作的权威。他把“evolution”和“cosmic process”翻译成“天演”,把“natural selection”翻译成“天择”,就显出了独具匠心的一面。他的这一行为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他通过解构“原文中心主义”立场,与原文不断地协商、对话、交流沟通,强调了被殖民者的主体意识,犹如一座巨大的警钟敲响了危机感,实现了“少数族裔”文化身份的认同。其中像“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样的名言至今仍然被人们所传诵。

林纾的翻译也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林纾的翻译因为误译、漏译之处过多而受到读者的指责,被视为“不忠”。然而其译作在当时却颇受欢迎,就是在当今,许多的大家也是非常肯定其译作的魅力。朱自清说“读聊斋志异和林译小说,都曾给我影响。”周作人说过:“老实说,我们几乎都因了林译才知道外国有小说,引起一点对于外国文学的兴味。我个人还曾经很模仿过他的译文。”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解构主义翻译理论也许能给你提供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我们试着设想一下假如当初哲罗姆、严复、林纾也像其他的译者那样严守“信”的教条,他的许多译作都不可能如此地受欢迎。可见“译者的灵感与创造对原文的存在以及在翻译中的作用都是不言而喻的。创译增添原文的魅力这一事实充分证明了解构主义有关原文存活的观点。”

三 创译的动机

解构主义的“现代历史观”认为,“我们对前人作品的理解受到所处历史时期的制约;在不同的时代,阅读和翻译原文都带有不同的历史烙印,即文本存在历史性。我们对许多作品的理解总是基于不断积累起来的注释,这就是证明。”因此,处于不同的时代、不同的文化领域的译者们都有自己的不同创译动机,很难将其一一归类。在中国近代翻译史上,林纾是一位争议较大的大翻译家,我们以其为例来分析一下其创译的动机。林纾一生当中共译介了一百多部西方文学作品。然而对于他的译本,人们一直争论颇多,毁誉参半,因为其译本中存在着大量的“误译”。但细细比较原著与林纾的译本,我们便发现,他并不是因为理解的偏差,也是积极地参与了理解原文的活动,因此可以说,林译小说中的许多讹误常常是林纾有意选择的结果。林译的讹误决不能全怪助手,而“讹里最具特色的成分正出于林纾本人的明知故犯。也恰恰是这部分的讹能起一些抗腐作用”,这使得林译小说在清末民初极受人欢迎,就是时至今日,也没有完全丧失吸引力。他的翻译中大部分都采用了增减改的翻译策略,细细分析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不难发现是基于以下的原因的。

1.呼吁放弃民族偏见。两次的鸦片战争打破了中国人长期以来以泱泱大国自居的优越感,使得当时的中国人认识到了西方有比中国优越的坚船利炮、声光化电,较为优越的政治制度和法律形式。但是还没有认识到西方文学的重要性,而是普遍认为,文学惟中国所独有,外国的文学成就无法与中国比肩。林纾通过译著及其序跋等方式,呼吁国人改变对西方社会及小说的偏见,积极向西方国家学习。他在译著序跋中多次强调西方文化与我国文化有着相通之处,可以相互借鉴,应改变终身钻求故纸的封闭性思维方式和盲目排外的情绪。他主张小说应成为人们认识中国和世界的工具,成为推动社会变革的主导力量。

2.开拓国人的视野。虽然中国历史上也多次进行过对外的交流,但是一直都是以强势文化出现的,这就造成了国人长期以来盲目尊大的心态,对外国文化是嗤之以鼻的态度,处在完全闭塞的状态中,不知道外边的天空有多大,还有的根本不相信外国有什么好的文学作品。林纾翻译的小说一问世,立刻引起轰动,让人们耳目一新。林译侦探小说的情节曲折离奇、悬念迭生、扣人心弦,比起中国旧有的公案小说更细微复杂,也更加吸引人。至于惊险小说、冒险小说更是中国古代小说中没有的内容。这与中国人只耽于神话传说或荒诞无稽的志怪神魔小说的精神大异其趣,林纾通过翻译这些小说来扩大国民的视野,鼓励中国人的冒险精神和开拓意识。

3.唤醒国民的斗志。林纾从日本的振兴看到了中国的前途。日本与中国同属黄种人,又有着被西方列强侵略的相似经历,但日本人颇有骨气,他们敢于对美国人的欺凌表示抗议,后来日本通过明治维新走上了富强之路。他翻译小说的目的不仅是介绍外国作品,而且要用小说中有关爱国的故事感染中国读者,以培育和激励其爱国热情,为挽救民族危机而服务。

4.创译的积极意义。从以上关于哲罗姆、严复、林纾的翻译及有意“误译”的论述中可以看出:翻译作为文化差异的集中体现,其结果不可避免地伴随着误译。误译的诞生有其必然性,误译的存在亦有其合理性,不能简单视之为译作的败笔而大加口诛笔伐。我们试分析有以下几种原因。

(1)文化的因素。文化也常常对翻译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障碍。不同的民族,由于地域、习俗、宗教、社会发展程度的不同,常常会出现文化错位,给翻译工作者造成了一定的翻译难度。虽然经济的一体化带来了全球文化交流的日益频繁,但是文化的巨大差异,使得两种文化的错位无法调整。

(2)语言的因素。文化对翻译造成了一定的障碍,而作为文化载体的语言问题也是翻译过程中的一大障碍。各种语言由于形式不同、语音不同、语法不同、解构不同、词义的不对等等等,造成了语言之间的不可逾越的障碍。译者只有采取迂回曲折的办法绕过去,这样就造成原文本的信息不能准确地表达出来,译文和原文本不能够对应。

(3)个人的因素。辩证唯物主义人为,认识的主体对事物的认识不是突进式的,而是循序渐进的。其对客观事物的认识要受到客观因素和主观因素的影响。主观方面,认识主体的实践范围、思维能力、知识水平、经验以及观点、立场、方法等都对翻译活动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客观方面,历史条件、科学技术发展水平、客观事物的发展程度等也对发展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

其实,假如我们能把误译与一般的因粗制滥造而造成的错译区别开来,把误译作为一个既成事实,作为一个文化研究的对象来看,那么,我们就不难发现,误译自有其独特,甚至意想不到的意义。翻译中的误译现象实际上是一种文化现象,它一方面受到译入语文化即主体文化对翻译过程的制约和影响,如译者在翻译中遇到某些不可逾越的困难,在两难情况下竭力传达原文意义,发挥主观能动性的努力,这样译者就会做出必要的选择,进行某种程度的“误译”。另一方面又给主体文化和客体文化注入了新的活力,有利于两种文化的交流和沟通。译者对译作进行了更改和变动以适应主体文化,乍看上去似乎是主体文化在两种文化的交锋中占了上风,实际上是客体文化进入主体文化的曲径。“正是依靠误译,使得大批西方文学作品得以引进。误译推动了承载着客体文化译作的传播,在译作得以流传时,客体文化也随之为人所知。误译促进了主体文化对客体文化的适应、接受和容纳,拓展了客体文化的疆域,这对促进文化的发展具有不可忽视的积极意义。”

四 结语

需要指出的是,尽管“误译”有时候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在某种程度上对文化的发展有积极的作用,但笔者在这里并不是强调翻译过程不再遵循原来的那些衡量译文的标准,而是提倡在原来的翻译方式走不通的情况下,根据客观实际的需要,我们可以做出某种必要的变通。

1.付悦:从林纾的翻译看有意的误译[J].内蒙古农业大学学报,2007(5)

2.廖七一:当代翻译理论探索[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2:25

3.钱钟书等:林纾的翻译[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年

4.薛绥之张俊之:林纾研究资料[C].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82年

5.周作人:林琴南与罗振玉[J].语丝,1924,12(3):4

On Creative Translation Approach Applied in the Translation

Teng Guoli

For long time,affected by logocentrism ,the criteria of"faithfulness"and"equality"are often used to evaluate the quality of a translation.However,people have some prejudices for the application of creative translation approach in the translation.In this essay,the author analyzes the sources of the“creative translation”theory and their contribution to the development of cultur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deconstruction.The purpose is to affirm the positive and reasonable effects of this translation approach to some extent.

creative translation approach;deconstructions;LinYu

H315.9

A

1672-6758(2010)03-0091-2

腾国立,硕士,长沙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南·长沙。邮政编码:410076

Class No.:H315.9Document Mark:A

(责任编辑:郑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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