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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短篇小说《灵机一动》看毛姆笔下的女性作家*

2010-08-15

常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0年2期
关键词:毛姆夫人作家

马 卓

(北京物资学院外语系,北京101149)

从短篇小说《灵机一动》看毛姆笔下的女性作家*

马 卓

(北京物资学院外语系,北京101149)

20世纪早期英国女性作家在文坛上的地位已不可小觑,同时也令父权制度下的男性作家深感不安。在短篇小说《灵机一动》中,主人公福雷斯特夫人是专职作家,表面上她具有“男性气质”、创作多产且赞誉不断,实际上她被作者列为“次等”文人,她视丈夫为仆人与宠物,却最终被其抛弃。作家毛姆对此类女性形象含蓄、歪曲的刻画和嘲弄讥讽体现出他对女性、特别是当时的女性作家的反感态度,从而再次证明毛姆反女性的性别取向。

女性作家;父权制度;反感态度

无论在小说创作的思想性上,还是叙述艺术的独特性方面,20世纪初期英国作家威廉·萨默塞特·毛姆以其“雅俗共赏”的文学作品赢得了不同层次读者的青睐,至今仍享誉文坛。通过一系列生气勃勃、鲜亮明快的人物形象,毛姆竭力展示特定条件下人物的困惑和精神探索,承继了西方作家为人类寻找精神归宿的传统。同时,受作家独特生活经历和其小说创作美学观的影响,毛姆作品中的人物塑造具有一定的类型化倾向。特别是当毛姆不断将创作目光投向女性时,迥异纷繁的女性形象更是令读者目不暇接:有的性格叛逆,执着寻找人生理想,但最终还是回归家庭;有的过度纵欲,追求生活享乐;有的温柔贤惠,家庭和丈夫是她们生活的重心等等。众所周知,在父权制度下的男性作品中,女性在不同程度上都会成为嘲弄、讽刺和歧视的对象。不可避免地,在大多数作品中,在毛姆运用幽默诙谐的笔墨描绘人物愚蠢与无知的同时,更将女性形象加以负面的夸大:丑陋、纵欲、邪恶、自负的女性令男性厌恶、反感;惟命是从的完美女性虽为男性的良伴,却表现出其的“低下”——以男性为中心并为之服务——即毛姆在性别观上持厌恶女性的倾向。然而,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发展,毛姆所处时代的女性地位正逐步得到提升。19世纪后25年间随着职业结构的变化,从事“白领”工作的女性人数不断增加,而女性作家、评论家的地位更是不容忽视。基于此,区别于前两种女性,毛姆对于新女性即女性作家的刻画以及其创作目的和动机发生了何种心态变化呢?

能够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撼动男性地位的新女性在英国社会维多利亚晚期逐步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而层出不穷的女性作家更是吸引了毛姆的创作目光。短篇小说《灵机一动》中的阿伯特·福雷斯特夫人便是足以威胁毛姆等男性作家地位的“异性文人,”她因得到当时批评家的大加赞赏成为红极一时的文坛奇才。令毛姆不安的是,这位新女性不相夫教子,而是专心写作,或召集朋友论谈,家里成了“沙龙”;他们常常深入大众生活的精神领域并能“随意驰骋。”因此,毛姆将福雷斯特夫人刻画成新型掠夺者的典型代表,这些人用心险恶,猎取的不再是婚姻与性爱,而是成就与名誉。

在《灵机一动》中,作者运用诙谐夸张的语言来丑化和讽刺福雷斯特夫人带给读者的视觉印象:“她骨骼大,皮肉又厚实,要不是长得又高又壮,您就会认为她太肥了”。[6]125不仅身材“出众”,福雷斯特夫人的脸部轮廓也超出常人,更凸现她“无与伦比”的卓越智商,在生活中实属罕见。而她“肤色暗黑,您也许会联想到她的血管里流着一些勒旺特那一代人的血液;她承认……自己身上有股吉普赛人的气质”。[6]125在某些社会的传统中,吉普赛人被视为偷盗、犯罪、邪恶和不祥的象征。[1]180在他们聪慧的头脑与不羁的气质中流露着潜在的危险性,足以带给人神秘恐惧之感,正如福雷斯特夫人——外表不仅难以赏心悦目,反而让人望而生畏,带给读者视觉上的不适。

在故事的开篇,这位外型不俗的女作家刚刚出版了一本很畅销的侦探小说。然而真正令毛姆烦恼不已的是福雷斯特夫人蒸蒸日上的事业。她早年开始写作,“她的第一部作品 (一部挽歌集)早在她芳龄十八的少女时代就问世了,此后每隔两、三年才出版一本诗集或散文集”。[6]109她善用拉丁文为题目,文章读起来让人费解;而她的创作形式之广,也足以称奇了。颂、十四行诗、挽歌、随笔……福雷斯特夫人不仅均有涉猎,而且样样精通,堪称语言与艺术的大师:

她写过几部结构完整而精炼的散文集,内容涉及苏塞克斯的秋天,维多利亚女王,死亡,诺福克之春,乔治王朝的建筑,迪亚吉列夫先生和但丁等;她还写过两部既博学又想入非非的著作,一本是评论17世纪耶稣会的建筑,另一本是论述百年战争时期的文学状况。[6]110

显而易见,毛姆试图为读者创造出一种福雷斯特夫人“表里如一”的艺术效果:她高大强壮的男性般身躯同她才思敏捷、创作多产的“男性智慧”[6]112是多么地相称!女性男性化本来就是文学作品中女性形象被歪曲的一种表现。同时,伊莲·肖瓦尔特总结出,妇女所处的地位使她们的创作具有某种共性,她们大多进行小说创作,而在诗歌和戏剧方面很少取得杰出的成就。除了文学体裁的选择不同外,就写作方法而言,妇女喜欢自白性的创作,如自传、日记和书信等,“她们往往善于描绘她们自己的内心生活、她们的体验、她们自己的世界”,[7]838关注的是日常生活中的琐碎小事,较少涉及大的事件和题材。可是在福雷斯特夫人的创作生涯中,她先写游记,再论但丁,又转向文艺复兴研究,在毛姆看来,不是拙劣的模仿者,就是文坛巨匠,是男性作家势均力敌的对手;而面临威胁和挑战的“毛姆们”期望她属于前者。毛姆随即证明了这一点。他对福雷斯特夫人的文学修养嗤之以鼻,她拙劣的语法不仅被大肆渲染,还被冠名为“分号夫人”。他认为,福雷斯特夫人破坏了文学和语言中的规则,拿严肃文学来练笔。对那些“十年磨一剑”的文人来说,福雷斯特夫人无疑亵渎了崇高的艺术,是可鄙又可耻的。

然而,这位令毛姆殚精竭虑的女作家在文坛上依然春风得意。时年57岁,福雷斯特夫人出版了一部侦探小说《阿喀琉斯雕像》,作品一经出版便好评如潮,以至于“英美两国的出版商都难于满足各家书店提出的紧急订单的要求”,[6]107而“在美国有智慧的人对她的才华还是敏感的”。[6]108在这里,毛姆赞扬福雷斯特夫人得到了“美国的”艺术精英的认可,而不是“英国的”或者“欧洲的,”虽为褒扬,实则贬低。英国和欧洲是传统意义上的文明发源地和文化中心,美国文化列于次位。福雷斯特夫人在美国得到评论界的称赞,既是毛姆欧洲文化中心论这一偏见的体现,更讽刺了这位女性并非一位真正意义上的作家、艺术的创造者,从侧面再次揭示了她的“低等”文学地位。经过逐步论证,毛姆警告读者:倘若这样的一位“不安分”女性、次等文化的创造者涉入艺术殿堂,成为积极活跃的领导人物,文学的伟大传统不仅难以传承,反而会退化腐化。惟有驱逐这样的伪文人,真正意义上的文学与艺术方可被挽救。

婚姻关系一直是毛姆刻画女性形象的切入点之一,读者可以从夫妻双方力量强弱对比上来判定毛姆的性别观取向。在传统观念中,妻子是“家中的天使,”人们一般都认可丈夫是一家之主的男主女从的不平等关系,只可能有夫贵而妻荣,夫唱而妇随,而福雷斯特夫妇却恰恰相反。福雷斯特为妻子准备午餐,为她拿书递笔;她的文艺界朋友都瞧不起他,“阿伯特 (福雷斯特)是个惹人讨厌的人物”;[6]117而福雷斯特也颇为识趣,“需要他的时候,他准在场;不需要的时候,绝不在场”,[6]119因为他深知,“我的意见恐怕无关紧要”。[6]126传统的男尊女卑的夫妻关系就这样倒置了,妻子望着丈夫的眼像“一只纯种母鸡瞧着它唯一的一只小鸡那样自豪而炯炯有神”,[6]117而丈夫却总是挂着一副谦恭害羞的笑容;妻子的气势压过丈夫,成为家庭生活的中心,这是福雷斯特夫人的又一危险性所在。在社会进步的大潮中,女性有越来越多的机会实现自身的社会价值,与男性在诸多方面的差距逐步缩小,男子汉的自尊心、天生强者的思维定式、高出女性一筹的社会优越感均受到威胁,使得相当一部分男性感到烦恼,从而产生心理上的不平衡,最终与身边的“杰出”女性分道扬镳。作为男权制度的维护与宣扬者,毛姆更是不能接受这种“女尊男卑”的夫妻关系。忧心忡忡的他要彻底惩罚颠倒传统婚姻的“叛逆者,”恢复正常秩序。在故事的尾声,福雷斯特终于忍受不住三十五年来压抑的婚姻生活,跟厨子私奔了。女作家追踪而来,夫妻二人当面对质。这一幕本应充满痛苦、怒斥、争辩与尴尬,然而毛姆幽默舒缓的笔调却将其描绘成一出闹剧,让人哑然失笑的同时大大降低了事态的严重性,仿佛妻子不再是弃妇,丈夫也不必受到谴责。“难道三十五年的忠贞一点都不足取吗?……我跟你在一块儿已经习惯。没有你,我真不知如何是好啦。”“我把我的各式菜单都交给新厨娘了,夫人。……她就会安排好一切……”。[6]142福雷斯特夫人被丈夫遗弃,一时悲伤无助,可令她不知所措的不是失去丈夫,而是家里离开了一个好仆人,一只听话的、训练有素的“波斯猫”。得以维系多年夫妻关系的纽带是丈夫“家庭主夫”般的服务,而福雷斯特夫人无视夫妻感情,当丈夫为佣人和宠物,她的自私、冷漠、高傲与愚蠢不仅难以博得同情,反而会成为丈夫离去的合理理由,读者感情的天平再一次倾向私奔的福雷斯特,毛姆的意图得到了实现。

然而,婚姻上的失败并不能击垮女作家的创作热情,福雷斯特夫人决心开始新的创作尝试——侦探小说,而她“已经把他 (福雷斯特)忘得一干二净了!阿伯特属于分号那个标点符号的时代”。[6]149显然毛姆的婚姻惩罚不够成功,精力旺盛的女作家已不受家庭观念的束缚,成长为新一代的“单身女性。”在毛姆的某些作品,如《克雷杜克夫人》和《彩色面纱》中,无论女主人公伯莎和凯蒂如何反叛婚姻,寻找理想生活,最终还是向传统婚姻让步和回归,这是毛姆处理女性命运最为满意的手法,也最符合他男性作家身分的创作。

在毛姆的另一部短篇小说《上校夫人》中,女主人公爱娃也有着类似的创作情结、文学地位和命运。小说中的爱娃不会去打扰丈夫的生活,是个好妻子,可是却“从未怀孕,”夫妇俩人没有子嗣。然而,钟爱于艺术、哲学和文学的爱娃却是一位“多产”的作家、诗人。这令丈夫乔治和作家毛姆大为不解。女性作家们竟放弃了传宗接代的“传统职责”转而专注于艺术创作了。可是爱娃出版的诗篇,在乔治看来,却“缺乏规则和韵律,……那不是我认为的诗”。[2]276的确,毛姆大大贬低了女诗人爱娃作品的艺术地位。而在她的婚姻生活中,毛姆也施以否定的笔墨。爱娃出版的作品被文学界大为推崇,原来“家中的天使”成为了“公众人物,”乔治对此深感不安。婚姻关系的天平一再失衡,丈夫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作家毛姆开始了惩罚。终于,读到妻子创作的小说中对男主人公深情爱意的描述时,乔治对爱娃的忠贞起了疑心,他不能确定这个男主角的原型是自己还是另有其人。愤怒与疑惑中的乔治决定“离婚,”起诉妻子的“出轨。”可见,毛姆对于文坛中正在崛起的女性作家们的态度是毫不欣赏和敬佩的。对她们不和谐的婚姻生活和未知命运的描述,正是毛姆等男性作家们报复丑化女同行们的反感心理的体现。

作品的形式和内容是紧密关联,相辅相成的,同时又是服务于主旨的。于是读者在品味“英国的莫泊桑”——毛姆娴熟精湛的叙事技巧的同时,不难体会出他的“良苦用心”:当代的女性作家不同于以往女性,她们不憧憬婚姻爱情的美好,家庭的完整与和睦;她们专攻创作,大有超过并取代男性作家的趋势,这对整个文坛来说,无疑是一种倒退。一直以来,女性作家的创作被认为处于文学的边缘地带而受到歧视,就连女性主义的先驱人物,法国著名哲学家、作家波伏娃在《第二性》中也表现出对女性作家的轻视态度。她认为女性作为对象的存在方式使得她们不能作为主体去观察另一个性别,因而很容易陷入自恋,而这又阻碍了她们真实体验的表达。她们试图摆脱束缚,“以至她们在到达具有远见卓识男作家的始发阶段时,已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7]837“当我们把有成就的女人同极少数应当称为‘伟人’的男性相比时,她就显得平庸无奇了”。[7]839毛姆完全同意这一论断,但他却“反其道而行之”,在短篇小说《灵机一动》的结尾强调福雷斯特夫人的事业“前途无量”。这种“意想不到”的结局,不仅使读者增添了对福雷斯特夫人的反感,继而还会生出更深的焦虑——对文化传统和社会秩序的现状和未来的担忧。

肖瓦尔特在 (Showalter,Elaine)《她们自己的文学》(A L iterature of Their Own)中分析了男性作家对女性同行所持的歧视态度:“男性 (之所以)对抗女性,一种体现是认为女性作家们阴谋巧取豪夺他们的市场,剽窃他们的写作主题,并赢得他们年轻的女性读者;她们能够‘左右文坛’不是自身才智出众,而是形成了群体”。[4]75毛姆所处的英国维多利亚晚期,很多女性开始尝试写作,但女性作家的势力并不强大,而当时的男性作家们以“男性中心论”自居,否认女性作家群体的存在。维护父权制的代表作家Coventry Patmore对女作家的出现持否定态度:“某些女性的确具备男作家写作的能力,但这种情况实属例外和少见,我们完全可以在没有任何原则歧视的基础上忽略她们”。[4]281而毛姆则不然,他目光敏锐,清醒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毛姆的短篇小说中,从女作家们“独到”的艺术品位到个性化的语言,从她们的写作事业到婚姻生活,女性作家的形象不同于毛姆作品中的其他女性人物。这种凸现既表明了毛姆对以男性为主导的文坛的提醒和警告,又再次证明了毛姆一直遵循的性别取向——厌恶女性。难怪M ortimer在“East and W est and A ltogether”中这样评述毛姆在其小说中的代言人——叙述者:“与对传教士相比,他总是对女性知识分子表现出更深的愤恨:不仅是嫌恶,还有鄙视”。[3]283

2006年6月7日,专为女性作家设立的英国文学上的重要奖项“橙奖”获奖名单揭晓。这是此奖开设以来的第十个年头。尽管与布克文学奖和惠特布莱德奖同称为英国文学年度三大奖项,“橙奖”至今仍备受争议。一些评论家们嘲笑它“为那些接受男性参赛者的无情竞争中被淘汰下来的人”所准备的又一慰劳奖项。“它恰好合法化了那些不承认女性文学功底的男性对于女性作家的普遍态度”。[5]1福雷斯特夫人出现在二十世纪之初,一个世纪以来,在名家辈出、异彩纷呈的现当代文学界,对女性作家能力与成就的质疑依然存在。文学能否超越性别?或者现实依旧是反之?毛姆等男性作家在其作品中歧视女性,既而贬低歪曲女性作家的遗风依旧存在。本文作者希望通过对享誉文坛至今的英国作家毛姆的厌女倾向的分析,引起人们对当代社会异性地位的再思考,以达到男女两性在适度的道德标准下共处的和谐状态。

[1]M akolkin,Anna. Sem iotics of M isogyny Through the Humor of Chekhov and M augham[M].New York:The Edw inM ellen Press,1992.

[2]M augham,W illiam. The Colonel’s Lady[A].W.Somerset M augham:Collected Short Stories[M].Vol.2.London:W illiam Heinemann L td.,1990.

[3]Mortimer.East andW est and A ltogether[A].In Anthony Curtis and John W hitehead (Eds.)W. Somerset M augham:The CriticalHeritage[C].London:Routledge&Kegan PaulL td.,1987.

[4]Showalter,Elaine.A L iterature of Their Own:British Women Novelists from Bronte to Lessing[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4.

[5]迦 萸.英国女性文学奖权威性遭质疑 [N].国际先驱导报,2005-03-29(10).

[6][英]毛 姆.灵机一动 [M]//佟孝功,梅绍武,译.毛姆短篇小说选.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2.

[7][法]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 [M].陶铁柱,译.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

W omen W ritersDepicted in“The Creative I mpulse”by SomersetMaugham

MA Zhuo
(Department of Foreign L anguages,BeijingW uziU niversity,Beijing 101149,China)

It was undeniable that the status of female w riters in the literary world in Britain in the early 20th century.M eanwhile men of letters experienced challenge and danger from the rising status of female counterparts. In“The Creative I mpulse”,M rs.Forrester is a professional w riter w ith masculine visual perception.She is virtually“inferior”though prolific and complimented,and deserted finally because the husband is her subm issive butler and pet.In a patriarchy,women,especially women w riters are therefore condemned,despised and mocked by such a male w riter as M augham w ith his m isogynist outlook on gender,manifestingM augham ’s anti-women’s sexual orientation.

women w riters;patriarchy;m isogynist outlook

I106.4 文献标码:A

1672-9048(2010)02-0073-04

2010-01-05

马 卓 (1978—),女,辽宁阜新人,硕士,讲师,主要从事英语语言文学与教育研究。

(责任编辑:李 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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