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意志”棱镜下的民族想象:重审战国策派
2010-08-15白杰
白 杰
(太原师范学院文学院,山西太原030012)
·文学探讨·
“权力意志”棱镜下的民族想象:重审战国策派
白 杰
(太原师范学院文学院,山西太原030012)
尼采的“权力意志”为20世纪上半叶的中国文艺提供了重要的思想资源。但是,以“权力意志”为哲学内核的战国策派却一度被指认为“法西斯主义”。究其原因,一是伴随时代幕景的切换,特别是抗战的爆发,尼采学说的价值内涵和社会功效发生了巨大变化,沾染了鲜明的意识形态色彩;二是战国策派成员对“权力意志”学说存在严重误读,彼此间的阐述有着巨大分歧。
战国策派; 尼采; 权力意志
权力意志是战国策派文艺的哲学内核。上世纪二三十年代,陈铨、林同济、雷海宗等人先后求学于欧美诸国,当时正是尼采思想风靡西方并被纳粹大肆鼓吹宣扬的时期。救国心切的战国策派耳濡目染尼采学说的狂热,并努力从中寻求经国治邦之道,尼采哲学中的“权力意志”恰被他们视为医治民族痼疾的灵丹妙药。然而从“五四”到抗战,尼采在中国的遭遇发生了历史性转折,这次转折却为战国策派及其文艺的命运沉浮埋下了伏笔。
一、权力意志在现代中国
尼采进入中国已逾百年。早在1902年,梁启超就在《进化论革命者领德之学说》中对尼采做了介绍:“今德国最占势力之两大思想,一曰麦喀士(马克思)之社会主义,一曰尼至埃(尼采)”,“尼至埃谓今日社会之弊在少数之优者为多数之劣者所钳制”,“尼至埃为极端之强权论者,前者以狂疾死。其势力披靡全欧,也称为十九世纪之际新宗教”[1](P3)。王国维也曾著文《叔本华与尼采》(1904),对尼采与叔本华在意志哲学的承继异同关系进行了深入考察。而鲁迅将尼采的意志哲学视为改造纤弱颓靡的社会文化的良方:“惟有刚毅不挠,虽遇外物而弗为移,始足作社会桢干。排斥万难,黾勉上征,人类尊严,于此攸赖,则具有绝大意力之士贵耳。”[2](P51~52)到“五四”前后,尼采学说已为众多知识分子所接受,陈独秀、蔡元培、胡适、郭沫若、郑振铎、朱光潜等人都曾先后著文对尼采思想做了相关的译介和评价。而权力意志在“五四”时期的中国也多受礼遇,褒扬远胜于贬损。其反基督、尚超人的思想主张与“五四”倒孔孟、崇个人的时代精神产生了巨大共鸣,而对奴隶道德的激烈抨击正迎合了五四知识分子对封建礼教、忠孝节义的反抗。尼采成为新文化运动突破封建教义藩篱的一把利器,“其说颇能起衰振敝,而于吾最拘形式,重因袭,囚锢于奴隶道德之国,尤足以鼓舞青年之精神,奋发国民之勇气”[3](P189)。但“五四”时期尼采思想的传播,更多局限于精英知识分子的小团体内,尽管言论学说红红火火,但对底层广大民众和实际的社会政治影响甚微。20年代中后期,伴随着北伐革命的胜利进程,马克思主义文艺也与工农革命斗争紧密结合在中国蓬勃兴起。而尼采学说则备受冷落,沦为了“孤家寡人”,并不断遭到了左翼文化界的质疑与批判,不得不结束第一阶段的中国之旅。
权力意志在尼采哲学中具有本体论意义:“这个世界就是权力意志——岂有他哉!”[4](P24)在他看来,意志就是生命的本源,对每一生命体来说都是与生俱来而非想象与创造的。意志的实现为个体生命创造了一个卓有意义的价值世界,追求最大限度的权力感、满足个体的无限意欲不仅是生命本能所渴求的,更是生存的基本法则和道德的最高规范,权力是生命意志的最高目标、最高价值和最高体现。“生命所在的地方,即有意志:但是这意志不是求生意志——我郑重的告诉你——而是权力意志。”[5](P136~138)
在德文中,权力意志为derW ille zurM acht,“M acht”基本义即有“力”、“强力”、“势力”、“支配力”等多重含义。尼采所说的“M acht”在内涵上更接近抽象的“强力”之意,而与具体的政治权力无关。它代表着生命力的充溢、扩张、占有和征服,以及“永不耗竭的创造的生命意志”[6](P49~50)。尽管尼采承认欲望的追求给人带来了无尽痛苦,也并不否认生命终至毁灭的结局。他认为生命的价值并不在于保全自己,而在于扩充、发展、提升自己,为了意志的实现,面对任何艰难困苦都必须以强悍充溢的生命力去征服。尽管痛苦是生命的本相,死亡同样是生命不可避免的归宿,但生命的意义就在于直面死亡并以狂歌醉舞来超越痛苦,唯有在毁灭之中寻求意志的实现,方可体验到生命力的不可穷竭。但是,“尼采的权力意志并不是欲望的放纵满足,而是自我制约基础之上的自我超越”[7],它与尼采早期的酒神精神是一脉相通的。它的终极目的并不是意志的实现,而是为实现意志而体现出的生命力的勃发,“肯定生命,哪怕是在它最异样最艰难的问题上;生命意志在其最高类型的牺牲中,为自身的不可穷竭而欢欣鼓舞”[8](P334)。
“五四”前后,我国学界主要从文化、哲学的角度对权力意志加以解读,尚未将其意识形态化、政治功利化。从S.T.W在1920年发表的《尼采学说之真价》即可见一斑:“权力意志者云者,自吾人之内部涌出,含有战斗征服之性质,用一生长成熟创造之活力也。此力刻刻进化,刻刻创造,自觅环境之敌而征服之。”[1](P106)这一精辟论述将权力意志与进化学说结合在一起,肯定了生命力的勃发向上和对自我的超越。新文学运动的主将鲁迅同样从精神文化层面来认识肯定尼采:“以反动破坏充其精神,以获新生为其希望,专向旧有之文明,而加之掊击扫荡焉。”[2](P63)将尼采推向政治层面,将权力意志与社会政治变革、民族革命斗争紧密结合的,则是抗战后出现的战国策派。
二、艺术阐发与政治误读
尼采学说的再次兴起是以由中日战争引发的民族危机为契机。熟谙德国文化的战国策派试图借助尼采的权力意志来唤起国人的民族意识,为抗战建国而战斗。他们以《今日评论》、《大公报》、《中央日报》、《文艺先锋》、《民族文学》、《军事与政治》、《战国策》等众多影响较大的报刊作为话语载体,对尼采思想做了更为广泛而深入的宣传,在中国掀起了第二阶段的尼采热。然而令战国策派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在40年代的中国同尼采一样遭到了历史的误读与嘲弄,“无论他们自己对尼采的误解,还是别人站在不同利益立场与观察角度对他们并透过他们对尼采的误解,都令人咋舌”[1](P3)。
在战争背景之下,尼采学说作为强者哲学本身所具有的“双刃”效应显露无遗。它既可激发弱小族群合力御侮的斗争精神,又可成为强权民族肆意鲸吞的理论护符。而德国纳粹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已将尼采奉为军国主义的精神导师,将权力意志作为法西斯主义的精神支柱和理论纲领。在由希特勒亲自发行的法西斯机关刊物《国家社会主义月报》创刊号上就有这样的宣言:“国家社会主义的政治运动和尼采哲学的共同点在于二者的世界观基础相同。尼采在自由主义时代所倡导的确定不移的新道德,正是我们的东西。”[9](P98)面对德意日法西斯主义在全世界范围内肆无忌惮的疯狂掠夺、惨绝人寰的大肆杀戮,被军国主义别有用心所利用的尼采学说当然难逃厄运,长期以来被视为法西斯主义的思想源泉。而中国作为被日军侵略的弱势民族自然加入了反法西斯主义的行列,成为坚定批判尼采思想的主力军。与此同时,国内国共两党的党派争斗也未因抗战而平息,国民党压制民主、剪除异己、一党专制的独裁阴谋被共产党及广大民众视作法西斯主义在国内的蔓延滋生而加以批判。在民族矛盾、党派斗争错综交织的社会背景下,一个看似简单而荒谬的逻辑推论却强有力地造就了战国策派的历史悲剧:侵华的日军、独裁的国民党都是法西斯主义,而法西斯主义的理论渊源正是尼采哲学,那么,鼓吹尼采权力意志的战国策派,特别是其文艺思想不容置疑就是法西斯主义的帮凶、国民党的走狗。然而,这一推论直至今日仍然谬种流传。这使得我们在对战国策派文艺本体进行研究时,不得不以左翼对战国策派的批判及建国后依旧延续的革命文学话语为参照。
对于权力意志,战国策派的不同成员做出了相互呼应又有着巨大分歧的阐释:一是以林同济为代表的尚力思想主张以艺术的态度来解读尼采,倡导以权力意志来革新中国传统文化,重铸强劲刚健的民族精神;另一则是以陈铨为代表的尚武思想,侧重对权力意志的政治解读,试图将权力意志作为挽救民族危亡的理论工具,直接应用到民族斗争、社会运动中去。
林同济对尚力思想的倡导,源于他对数千年中国文化的精深体察。秦汉大一统帝国的建立,不仅结束了诸侯混战割据的分裂局面,同时也标示着春秋战国崇力尚武的时代风尚的完结,取而代之的是以仁义道德为核心的儒学思想。儒家历来重德轻武,“不称其力,称其德也”,主张以礼乐邦教治国,君子应遵循礼教伦常,克己以复礼,君主当以德服人、怀柔天下而不可穷兵黩武,如此方可实现邦国安定天下太平。中国传统文化在“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儒学思想指导之下,对尚力思想始终秉持排斥压制的态度,最终致使阴柔过盛而阳刚不济,逐渐走向衰微。林同济游历欧美多年,以如日中天的西方文明为参照,独具慧眼,发现尚力思潮的缺失、德感文化的泛滥是造成中华民族性格孱弱的重要原因:“一个民族不了解,甚至于曲解‘力’字的意义,终必要走入堕萎自戕的路程;一个文化把‘力’字顽固地看做仇物,看做罪恶,必定要凌迟丧亡。”[10](P114)他借鉴了尼采权力意志的本体意义,同样把“力”推到了生命本体的地位,认为“力”是存在于自然万物之内的客观能量,本身没有道德不道德可言。他用英文“energy”来对应他所提倡的“力”,以区别于带有强制、压迫、残暴、征服之意的“force”。林同济的“力”(energy)在内涵上与尼采权力意志的本意更为吻合,显现为抽象的精神层面的生命原动力,“力非他者,乃一切生命的表征,一切生物的本体。力即是生,生即是力”,“精神所及,即力所及,也就是说力者是一种生命的‘劲儿’,就像生命一般,无所谓善,无所谓恶,只是一种存在,一种必须的存在,有之便生,无之则死”[10](P115)。
艺术的解读尼采是林同济准确理会尼采哲学的关键:“在我觉得读尼采,第一秘诀是要先把它当艺术看”,“对艺术可以依其形而会其意,决不可认其形即是其意”,“尼采关于文化与人生,社会与政治种种现象,种种问题,不知说过了若干揭理象征话!你若笨头笨脑,见偏而偏,见反而著反,晓不得向具体文字之外,体会他另有的空灵意境,你看罪属谁家呢?”[10](P150)
林同济的尚力主张很大程度上尊重了尼采权力意志的本意,在学理上更为稳健全面,对中国文化的重建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然而,林同济却并不是为文艺而文艺,他的力本论虽然没有直接指涉社会时政,却始终执著于以文化学术来振兴中华的伟大目标,“站在民族生命长久发扬的岗位看去,抗战的最高意义必须是我们整个文化的革新”,他所说的“力”不是以个人为本位,而是以民族、国家为根基,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增强民族意识,激励抗战意志。“你我的力必须以‘国力’的增长为它的活动的最后目标。你我的力不可背国力而发展。”[10](P138)它与尼采所颂扬的超拔于民族、国家、民众的“超人”是截然不同的。
战国策派的另一主将陈铨对尼采的理解却显得激进偏颇,也为战国策派招来更多的攻讦。他认为尼采对战争的赞美,就是对种族斗争、武力征服的肯定。“因为战争可以使人类进化。自然是进化的。它摧残弱者、病者和没有征服环境不能适合环境的生物,它使强者、健康者和有征服环境适合环境能力的生物,继续生存。”[11](P268)他将尼采的权力意志从哲学文艺层面剥离,而与现实的民族斗争相联系,简单理解为政治力、军事力以及武力,同时将尼采建立于权力意志基础上的“超人观”阐释为:“假如世界和平,拙劣的份子,都有生存的机会,那么人类就会逐渐退化”,“战争的最大意义,就是淘汰平庸的份子,创造有意义的生活”[11](P268),“强者应当征服弱者,智者应当支配愚者,对于弱者愚者,我们不应当有任何的同情,因为他们根本不应该生存在世界,他们在世界所占的地盘,应当让更优秀的人来代替他们。”[11](P260)他甚至借尼采的超人学说来鼓吹“英雄崇拜”,并拿蒋介石作为参证:“人类社会上无论任何方面的事业,创造领导,都只有靠少数的天才”,“蒋委员长创办黄浦军校的时候,许多青年,因为佩服蒋先生的精神,北伐之役壮烈牺牲,造成中国近代历史上光荣的一页,提到这一批热血青年,我们能够不肃然起敬吗?”[11](P298)陈铨对尼采的重大误读将战国策派引向了另一歧路。他对武力和英雄无原则地崇尚消解了战争的正义与非正义,同时也消解了中华民族抵抗日本侵略的正义性、合法性。陈铨的英雄崇拜刚一出炉就遭到左翼攻击,甚至一些自由主义者、战国策派的圈内人士如沈从文、贺麟等都相继著文批驳,就连林同济都予以批评,“尼采的真意是不能直接从字面上认取的”,尼采对战争的纵容、对国家的毁灭“只是要说透奋斗精神的神圣与夫压制个性的发展的绝对不可容,就譬如庄子大呼‘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不过揭发战国时代‘法令滋彰’的弊病,难道还真叫你我杀圣人?”[10](P150)
然而,我们却不能抛开历史背景断章摘句,对陈铨的尚武思想一味指责,更不能将陈铨的尚武主张与法西斯主义思想混为一谈。从鸦片战争到甲午海战到联军入侵,曾经傲然于天下的老大帝国终因自身羸弱而屡遭列强欺凌,一串串耻辱都似乎印证了“弱肉强食”、“强权即公理”的霸权理论。中华民族以军事政治上的一次次重大失败换来了民族意识的觉醒,物竞天择的社会进化论风靡九州,保国强种成为每个民族成员最为迫切的希望。梁启超面对世界列强对中国的疯狂瓜分,也大声疾呼:“世界之中只有强权别无他力,强者常制弱者,实天演之第一大公例也。然则欲得自由权者,无他道焉,惟当先自求为强者而已。”[12](P31)陈独秀在1919年历经山东事件以后,也坦言:“我们不可以不承认尼采(N ietzsche)、斯特勒(Stinor)诸人的强力唯我主义有不可磨灭的价值。一个人一民族若没有自卫的强力,单只望公理昌明,仰仗人家饶恕和帮助的恩惠才能生存,这是何等卑弱无耻不能自立的奴
才!”[13](P428)
早在1870年,王韬就以春秋战国来比照世界形势:“欧洲诸国之在今日,其犹春秋时代之列国,战国时之七雄也。”[14](P201)中国“内圣外王”、“天下大同”的儒家理念,在以民族国家为战斗单位的西方列强的疯狂进攻之下全然失效;国际联盟、国际公约、人道主义、社会公理在帝国主义的侵略下全然崩溃。尚武尚力,以军事实力来捍卫民族的生存发展是中华民族在危亡之际所产生的本能反应。陈铨对尼采的误读正是基于他对国际形势的敏锐观察。他清醒地认识到民族成员只有在强烈的民族意识支配下形成统一的民族国家方可强国保种,参与世界民族的竞争。而权力意志学说不仅可以推演出已被国民普遍认同的优胜劣汰的进化论,引起民众对民族危机的警觉,而且可以凸现出“力”(特别是军事实力)、“意志”(特别是民族意识、战斗意志)在战争中所能发挥的重要作用,以无可回避的“战国时代”的来临来激发民众团结御侮的战斗精神,强化“民族成员对民族国家的政治忠诚和文化体认”,培植起适应现代民族国家构建的“民族认同”意识[15]。
尽管“大同可以成为人们最后的理想”,但只有富国强兵,中国方可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中国才有资格讲求和平与公理。陈铨明确指出:“我们当然希望全世界的人类平等,但是我们先要求中国人和外国人平等,中国人自有中国人的骄傲,不能听人宰割,受人支配。”[11](P375)无论尚力还是尚武,战国策派对权力意志的阐发、挪用乃至误读,都是为了锻炼中华民族适应“战国之战”的本领,“真实意向只是要本民族认清环境险恶而奋起战斗以图自存”[16],使其在残酷的国族竞争中凤凰涅槃,求得新生。但是,“文字有其独立性,一旦产生后就不属于个人,而有在不同语境下增殖的无限可能性”[17](P4)。虽然战国策派大力宣扬“权力意志”的本意是为激发国民的危机意识,增进民族认同感,减少因党派、阶级斗争而造成的内耗,以求举国一致、共赴国难,但在阶级矛盾丛生、国共斗争异常激烈的抗战中期,战国策派的“权力意志”学说因过分强调民族性、严重忽略阶级性,而与国民党宣扬的民族文艺政策实现了某种契合,并在政治领域为国民党排除异己、一党专政提供了一些理论援助。这是致使战国策派长期背负“挂抗战之羊头,卖法西斯的狗肉”骂名的重要原因。
时过境迁,进入新时期以后,伴随思想解放运动的迅猛推进,中国学界逐渐挣脱了沉重的意识形态枷锁,不仅获取了开阔的历史文化视野,而且建立起了比较独立完善的学术评判体系,并对既往历史展开了大规模的价值重估。在此背景下,曾被指认为“法西斯主义文学”的战国策派渐渐浮出地表,终在新的价值标尺观照下获得了更为客观中允的历史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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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 tiona l Im ag ina tion under the Pr ism of PowerW ill: A Recon sidera tion of theW arr ing-Sta tes Stra te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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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stitute of L iterature,Taiyuan Norm alUniversity,Taiyuan,Shanxi030012,China)
“Thew illof pow er”is the important resource for the Chinese literature in the firsthalfof the 20 th century.However, the schoo lof thew arring-states strategywhich kernel thought is“thew illof power”is inden tified as“the Fascist literature”. The reason is that the intrinsic value and socialeffectof the doctrine hasgreatly changedw ith the handoffof the period,especially after Sino-Japanwar.Besides,them em bers’m isreading and discrepant interp retation of the doctrine should also be considered.
schoo lof thewarring-states strategy;N ietzsche;thew illof pow er
I2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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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0297(2010)05-0060-04
(责任编辑:张 璠)
2010-05-06
白 杰(1981-),男,山西榆社人,太原师范学院文学院讲师,硕士,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与中外文化比较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