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人类生存的一种普遍困境——鲁迅小说“隔膜”主题探究
2010-08-15徐立平
徐立平
(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辽宁大连 116029)
关注人类生存的一种普遍困境
——鲁迅小说“隔膜”主题探究
徐立平
(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辽宁大连 116029)
“隔膜”主题作为人类生存所面临的一种普遍困境,在鲁迅笔下的众多小说中都有所体现。主要立足于鲁迅的多篇小说文本,对其所表现的“隔膜”主题进行回归文本式的分析与阐释。试图对“隔膜”主题在鲁迅小说中所表现的印迹、隔膜产生的原因以及鲁迅致力于消除隔膜的努力等问题,进行系统化探究。
隔膜;鲁迅小说;产生原因;消除“隔膜”的努力
在文学领域里,所谓“隔膜”,主要是指人与人之间由于情感上的不相通和彼此之间的不理解而出现的一种个体的内心感受。这种内心感受往往与孤独、寂寞等词语密切相关联。这是因为孤独会使人产生寂寞之感,而寂寞又会在人与人之间凭添一道隔膜的鸿沟,个体难以逾越这道心灵的鸿沟,无法沟通和相互理解。面对孤独和寂寞,个体又往往会采取封闭自己、不与外界交流与沟通的态度,抑或是以猜疑戒备等消极心理来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些人与人之间没有交往、没有沟通或难以相互理解的现象都是隔膜的表现。正是由于隔膜的存在,人们彼此之间会产生隔阂、矛盾、冲突、争斗等人际关系中的不和谐现象。这些不和谐的现象又往往会加重人们彼此之间的隔膜,从而使人类个体更加孤独、寂寞。事实上,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隔膜也是人性的一种表现。这是因为,作为独立存在的不同个体,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与理解只能是在相对意义上存在,并没有达到绝对意义上的彼此完全理解,因而在生活中,人们才会发出对“理解万岁”的生命呼唤,产生一种乌托邦的理想。这从一个反面证明了人与人之间存在的彼此不能相互理解的隔膜是在绝对意义上存在的。
综观鲁迅创作的众多小说文本,可以发现“隔膜”主题在其中有多层次的体现。
一、“隔膜”主题在鲁迅小说中的印迹
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作为“中国现代小说之父”的鲁迅便开始在小说创作中表现“隔膜”这一文学主题。隔膜存在于不同阶级、不同人群以及不同生命个体之间。鲁迅以他敏锐的洞察力和犀利的笔锋,将世间一切隔膜的存在形式毫不留情地揭示出来,以此来警醒世人。
鲁迅笔下的隔膜是“厚障壁”,是“高墙”——它存在于人与人之间,甚至于在亲人、夫妻之间也有彼此“不相通”的隔膜存在着。在探究鲁迅小说所表现的人与人之间的隔膜时,主要将其分为六种类型,即知识分子与劳苦大众之间的隔膜;革命者与普通民众之间的隔膜;具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之间的隔膜;夫妻之间的隔膜;普通民众之间的隔膜以及存在于先觉者与普通民众之间的隔膜。
1.《故乡》:知识分子与劳苦大众之间的隔膜
在小说《故乡》中,鲁迅为我们揭示了存在于知识分子与劳苦大众之间的隔膜,这便是“我”与闰土之间存在的隔膜。当“我”回到“别了二十余年的故乡”[1]501,满怀兴奋地再次见到别了二十余年的儿时朋友闰土时,却发现他与“我”之间分明已不再是儿时亲密无间的玩伴与知己,取而代之的是在我们之间“总觉得被什么挡着似的”[1]507,这无形的挡在“我”与闰土之间的东西就是隔膜。这隔膜不仅使“我”原本想好的、“想要连珠一般涌出”[1]507的话语“单在脑里面回旋,吐不出口外去”[1]507,也使闰土“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老爷!……’”[1]507。正是闰土的这一句清晰的、毕恭毕敬的称呼,彻彻底底地使“我”从还残存在脑海中的儿时的美好记忆中抽离了出来,不得不冷静地面对这样一个客观现实的存在——“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说不出话。”[1]507鲁迅对于这种隔膜的存在,一方面在文中不禁慨叹道:“我只觉得我四面有看不见的高墙,将我隔成孤身,使我非常气闷;那西瓜地上的银项圈的小英雄的影像,我本来十分清楚,现在却忽地模糊了,又使我非常的悲哀”[1]510,另一方面也使鲁迅产生了希望人与人之间彼此不再有隔膜的理想:“我想:我竟与闰土隔绝到这地步了,但我们的后辈还是一气,宏儿不是正在想念水生么。我希望他们不再像我,又大家隔膜起来”[1]510。不可否认的是,儿时的“我”与闰土之间也是有隔膜存在的,这一点可以从文中写到的内容中得到证实,即:在“闰土的心里有无穷无尽的希奇的事,都是我往常的朋友所不知道的。他们不知道一些事,闰土在海边时,他们都和我一样只看见院子里高墙上的四角的天空。”[1]504但是,毕竟那时的闰土在“没有旁人的时候,便和我说话,于是不到半日,我们便熟识了。”[1]503由此可见,儿时彼此之间的沟通与交流拉近了“我”与闰土心灵之间的距离,也缩短了原本存在于“我”与闰土之间因封建等级制度而存在的固有隔膜的厚度。而在成年之后,“我”与闰土之间由于根深蒂固的封建传统观念与等级制度等原因,缺失了彼此心与心沟通与交流的机会和途径,于是,存在于我们之间的隔膜便从儿时那一片一戳即破、薄薄的“膜”逐渐蔓延滋长,最终成为横亘在成年之后的“我”与闰土之间的那一道结结实实而沉重万分的“厚障壁”了。它无情地挡在“我”与闰土之间,使我们彼此隔膜。
2.《药》:革命者与普通民众之间的隔膜
在小说《药》中,鲁迅为我们揭示了存在于革命者与普通民众之间的隔膜,这便是革命者夏瑜与普通民众之间存在的隔膜。从满脸“横肉块块饱绽”[1]468的康大叔的话语中,可以得知革命者夏瑜与红眼睛阿义以及康大叔之流的反动派、刽子手之间是存在着隔膜的:夏瑜在狱中“劝牢头造反”的革命思想在康大叔一类人的眼里成了“不是人话”;革命者夏瑜与普通民众华老栓之间也存在着隔膜:夏瑜为了革命事业不惜牺牲生命、喷洒鲜血,而这在华老栓的眼里却只是可以用来治疗华小栓痨病的“药”——人血馒头的药引子而已。最后,我们甚至在小说结尾处可以发现,母亲夏四奶奶与儿子夏瑜之间也存在着可悲的隔膜:作为普通民众的夏四奶奶对身为革命者的儿子夏瑜所做的牺牲生命的革命事业丝毫不能体会,更不能理解儿子革命到底为何,只道是:“瑜儿,可怜他们坑了你,他们将来总有报应,天都知道;你闭了眼睛就是了。”[1]471读来不免使人悲哀。
3.《狂人日记》:先觉者与普通民众之间的隔膜
鲁迅在《〈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中指出:“《狂人日记》意在暴露家族制度和礼教的弊害”[2]。在小说中,对于先于其他人发现了这种封建家族制度和礼教是“吃人的”本质的“我”,别人要么认为“我”“语颇错杂无伦次,又多荒唐之言”[1]444,要么认为“我”是“疯子”,甚至从“我”的亲人——大哥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也是这样认为的:“都出去!疯子有什么好看!”[1]453作为对“封建家族制度和礼教会毒害人”的先觉者——“我”不仅仅止步于发现的阶段,而且还积极加以自我剖析与反省:“四千年来时时吃人的地方,今天才明白,我也在其中混了多年”[1]454,但这些在普通民众那里却不能被知晓、不能被理解,于是形成了先觉者“我”与普通民众之间的一道隔膜墙,将彼此隔绝开来。
4.《孔乙己》:普通民众之间的隔膜
小说《孔乙己》,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存在于普通民众之间的隔膜。孔乙己作为“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1]458,从表面上看来,他与人们之间的隔膜在于“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之乎者也,教人半懂不懂的”[1]458,但实际上,造成这种隔膜的罪魁祸首在于人们对他的不了解与不沟通。当孔乙己试图与“我”——咸亨酒店里“专管温酒的”小伙计交流时,“我”的态度与言行彻底将试图与外界沟通的孔乙己重重地隔在“厚障壁”之外,“我”的“毫不热心”的态度彻底打消了他原本想与“我”取得沟通与了解的念头,更毫不留情地熄灭了仅存的一丁点儿可以打破孔乙己与其他普通民众之间隔膜的希望火种,从而把他彻底地阻隔在和“我”一样的普通民众在语言上进行沟通与交流的可能性境地之外,造成了隔膜的恒久存在。
5.《弟兄》:兄弟之间的隔膜
鲁迅小说还揭示出存在于具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之间的隔膜。在小说《弟兄》中,他先写出了秦益堂的两个儿子——老三和老五之间的隔膜,与此相对,着重描述张沛君与靖甫弟兄俩。他们在众人眼里是一对让世人羡慕、“兄弟怡怡”的亲兄弟。然而,事实也并非完全如此。在等待其弟靖甫病情诊断结果的时间里,产生于张沛君潜意识中的思想斗争把他与弟弟靖甫之间存在隔膜的事实毫不留情地揭示了出来。当靖甫被确诊为“疹子”之后,“沛君仿佛万事都已做讫,周围都很平安,心里倒是空空洞洞的模样。”[3]141张沛君内心“空空洞洞”的反差且不合逻辑的表现就再一次证明了即使是在表面上关系融洽的亲兄弟之间,在其内心深处和潜意识里同样也存在隔膜的事实。
6.《伤逝》:夫妻之间的隔膜
《伤逝》作为鲁迅小说里唯一的一篇爱情小说,揭示了存在于夫妻之间的隔膜。这一点,从涓生的手记里可以得到证实:“我也渐渐清醒地读遍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不过三星期,我似乎于她已经更加了解,揭去许多先前以为了解而现在看来却是隔膜,即所谓真的隔膜了。”[3]117-118在突破了旧的封建传统道德观念的束缚,经过自由恋爱而走到一起的涓生和子君夫妻二人之间,这“所谓真的隔膜”在一开始表现为彼此“不开口”的沉默,到了中期,即便是当“我拣了一个机会,将这些道理暗示她;她领会似的点头。然而看她后来的情形,她是没有懂,或者是并不相信的。”[3]123任凭夫妻二人之间的隔膜如此这般恶性地发展下去,最终到了彼此隔膜的后期,他们之间便出现了不幸的爱情悲剧结局上演前的预兆:“她还是点头答应着倾听,后来沉默了。我也就断续地说完了我的话,连余音都消失在虚空中了。”[3]126这虚空的存在,无形之中将涓生与子君分隔开来,可以说,子君的死以及涓生与子君之间的爱情悲剧在一定意义上就源于两人之间存在的隔膜。
二、探究隔膜产生的原因及鲁迅消除隔膜的努力
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中国现代小说所处的20世纪20年代至40年代特殊的时代环境与社会背景,造就了“隔膜”主题小说的诞生。开创了“隔膜”主题小说的伟大作家鲁迅在此种背景之下所做的努力在于:他不仅真正在小说创作中表现出人与人之间的精神隔膜与孤独心境,而且表现出其致力于消除人与人之间隔膜的不懈努力。
1.隔膜产生的原因
隔膜产生的原因可以从社会、时代、个人、人性以及阶级与等级观念五大方面来探究。
第一,社会原因。隔膜产生的社会原因主要在于自“五四”时期开始,1915年9月,中国社会经历了倡导“人权、平等、自由”的新文化运动;紧接着1917年初发生了文学革命,使得中国文学告别了古典文学而转向现代文学;1919年兴起了“五四”爱国学生运动,使“五四”时期发展成为一个启蒙主义思潮高涨的时期。受“五四”启蒙主义思潮鼓舞的中国现代作家们,开始倾向于热心探究人生的真谛,思考社会人生的哲理。这种思想意识与当时初步觉醒的现代小说意识相结合,就要求作家们在创作小说时以社会和家庭中的“人”为主体,从社会现实出发,来正视社会人生问题,从而产生了反映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隔膜”主题小说。鲁迅发表于1918年5月的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篇白话小说——《狂人日记》就书写出了先觉者“狂人”与普通民众之间的隔膜,从而开启了反映“隔膜”主题小说创作的先河。鲁迅在小说创作中对于人与人之间“隔膜”主题的书写从一定程度上也是对当时所存在的社会问题的一种揭示。
第二,时代原因。从隔膜产生的时代原因来说,20世纪20年代至40年代正处于人类历史上、也是中国历史上空前动荡不安的年代,两次世界大战的浩劫,抗日战争的爆发使得先于普通民众觉醒的作家们“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4]。他们勇于承担起关乎时代命运和国家危亡的重任,用敏锐的目光来关注存在于当时的时代背景下的中国人民的生存状态:内忧外患、民不聊生、漂泊异乡、寂寞孤独,从而在人与人之间产生了互不相通的隔膜墙,阻碍着彼此之间的交流并将人“隔成孤身”[1]510。于是,自我意识已经觉醒的“中国现代小说之父”——鲁迅用犀利的目光将这一存在于当时时代背景下的中国人民现实生活中的隔膜迅速捕捉并记录下来,从而在小说创作中将其揭示出来,使人们给予关注并“利用他的力量,来改良社会”[5]525和“引起疗救的注意”[5]526。这也就使鲁迅所书写的“隔膜”主题小说在一定意义上也具有反映时代风貌的特征,带有一定的时代性。
第三,个人原因。从隔膜产生的个人原因方面来说,由于生存于时代背景与社会环境中的个人超越了时代,也超越了社会,致使其产生了个人的苦闷与寂寞的心境,从而在这样的个人与其他社会中的个体之间形成了孤立存在的隔膜。而从中国现代小说“隔膜”主题的表现我们可以发现,较之普通民众人群来说,往往是在知识分子人群中会更加频繁地发生并表现出这种个体自身与时代、与社会疏离而造成的隔膜,这其中就存在着由于知识分子内心存在着局限性的原因。这种由个人原因而造成隔膜产生的外化表现,我们可以从鲁迅的身上看到:鲁迅“作为世界文化潮流前沿的时代巨人,认识清醒而又敏锐超前。他超越了时代和民众,但始终不放弃对民众的思想启蒙以及改良人生和重塑民众的伟业。愚昧落后的民众不能理解接受他,先驱者与民众处在隔膜、对立和分离之中。一个拥有自我个性的先驱,他的内心永远是孤寂的。”[6]
第四,人性原因。从隔膜产生的人性原因方面来说,人的存在与生命哲学认为,人由孤独上升到寂寞乃至产生与他人彼此之间的隔膜状态,这些都是人的“根性”表现——人的孤独与寂寞从很大程度上是源于人性的弱点,人的理想与愿望的幻灭,它们促使人与人之间产生隔膜。正如我们在鲁迅的小说《伤逝》中看到的那样,正是由于历经自由恋爱而结合之后的涓生对子君的爱情理想的破灭,迫使涓生对子君说出:“我已经不爱你了!”[2]126-127而最终上演了一出爱情悲剧。可以说,隔膜的产生是作为存在于世界上的“人”所无法避免的,因此才有学者提出了“人与人之间存在隔膜是个常数,而人与人之间能够达到相互理解则是个变数”的说法,由此可见,“人与人的不理解,人的孤独感是绝对的,无条件的,而理解则是相对的,有条件的。这正像运动是绝对的,而静止则是相对的一样。”[7]所以也无怪乎,鲁迅在表现人与人之间的隔膜时,只是停留在“望闻问切”的问诊阶段,而没有开出具体的治愈病症、消除隔膜的药方,原因也正缘于此。
第五,阶级与等级观念原因。人与人之间的隔膜产生的原因在一定程度上还在于人的思想意识里存在着封建阶级观念和等级观念。旧中国漫长的封建统治历史在人们的脑海里打下了根深蒂固的封建等级与阶级观念,使人在无形之中被分为自上而下的不同等级,人被“三六九等”地不公平对待,更可悲的是,这种现实被生活在旧中国封建社会里的人们所普遍接受了。在鲁迅小说《故乡》中就可以看到这种事实的存在:成年的闰土已经被常年的封建等级观念所侵蚀,再见到“我”之后,“分明的叫道:‘老爷!……’”[1]507由此可见,这存在于人的思想意识里可怕的封建阶级和等级观念也造成了“我”与闰土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1]507的悲剧现实。
2.消除隔膜的努力
诚然,隔膜的产生作为人性的一种表现,其存在的本身具有一定的不可变性,然而鲁迅在探讨人与人之间存在的隔膜时,并没有仅仅将笔端止步于对人与人之间隔膜的表现进行揭示的阶段,而是不断挖掘式地去努力探索消除隔膜的方法与途径。
鲁迅要唤起旧中国封建社会里麻木的人们的觉醒,在他的笔下就描绘了旧中国封建“农民小生产者固有的局限,表现了小生产以及社会的闭塞性所造成的农民思想的停滞狭隘以及人们之间互相隔膜、麻木的精神状态。”[8]由此可以看出,鲁迅小说中所揭示的人与人之间的隔膜一部分是由于旧中国人们的愚昧造成的,要消除隔膜首先就要消除愚昧。因此,鲁迅积极主张借助小说的力量来改良社会,在小说创作中,运用“取材,多采自病态社会的不幸的人们中,意思在揭出病苦,引起疗救的注意”[2]526的方法来使人们正视隔膜的存在,以此来警醒沉睡中的麻木与冷漠的人们一起努力来消除愚昧,进而消除隔膜。然而,我们也看到鲁迅对于消除隔膜的努力在小说中又往往没有提出彻底解决的方法,取而代之的是,鲁迅继承了西方达尔文进化论的思想,认为“将来必胜于过去,青年必胜于老人”[5]5,因此他把消除人与人之间隔膜的希望寄托在下一代的身上,希望下一代不再隔膜,“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1]510
综上所述,尽管作为作家的鲁迅不是医生、政治家、社会学家,不可能从根本上给出用来解决人类生存所面临的一种普遍困境——隔膜的药方,但是,鲁迅通过文学创作的方式来揭示出人与人之间存在的隔膜,并对消除隔膜做出了努力。这给后人以希望,而这希望又“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1]510
[1]鲁迅.鲁迅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5.
[2]鲁迅.鲁迅全集:第6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5:247.
[3]鲁迅.鲁迅全集:第2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5.
[4]鲁迅.鲁迅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5:290.
[5]鲁迅.鲁迅全集:第4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5.
[6]王吉鹏,李春林.鲁迅与外国文学关系研究[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607-608.
[7]王卫平.东方睿智学人——钱钟书的独特个性与魅力[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7:233.
[8]王吉鹏,赵持平.鲁迅思想作品论稿[M].大连:大连工学院出版社,1987:59.
Concern on the Un iversalD ilemma of Human Existence——On the theme“lack ofmutual understanding”in Lu Xun's novels
XU L i-ping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LiaoningNormalUniversity,Dalian Liaoning 116029,China)
The theme“lack ofmutual understanding”as a universal dilemma in human existence is embodied in Lu Xun's novelsmany times.Based on the multi-chapter texts ofLu Xun's novels,this paper,focusing on the perfor mance of the theme“lack ofmutual understanding”and using the“return to the text”type of analysis and interpretation,attempts to systematically explore the problems such as the imprints on the theme“lack of mutual understanding”in Lu Xun's novels,the causes of“lack ofmutual understanding”,and the effort to eliminate the lack ofmutual understanding by Lu Xun and so on.
lack of mutual understanding;Lu Xun's novels;causes;the effort to eliminate the lack ofmutual understanding
I206.6
A
1009-315X(2010)06-0533-04
2010-06-30
徐立平(1983-),女,辽宁大连人,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责任编辑 王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