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美学观照下的英汉数字习语翻译
2010-08-15张兴梅
韩 梅 李 允 张兴梅
(山东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东 青岛 266510)
1.前言
习语是一个民族在长期的劳动生活中对本族语言进行提炼和升华,并在长期积累的过程中所形成的一些比喻性词组、俚语、俗语和谚语等[1]。习语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数字习语,是指由基数词和序数词构成的习语[2]。作为习语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数字习语具有强烈的文化特征,通常简练、生动、形象。具体到英语和汉语,不同国家和地区由于地理、历史、宗教、风俗习惯等不同,各自习语所传递的文化信息也不同。若不正确处理这些文化因素,在翻译中就难免犯很多错误,使得目的语读者难以理解源语的真实含义,因此在数字习语的翻译过程中,译者应特别注意读者的接受与理解水平,只有这样才能达到翻译和文化交流的目的。
2.接受美学与翻译研究
接受美学是20世纪60年代兴起的当代西方文学研究的一种方法论。接受美学,作为一种文学批评理论,是以现象学和解释学为理论基础,以读者的接受实践为依据的相对独立的理论体系。接受美学影响深远,其核心理论是以读者为研究中心,从“视野融合”的角度,通过考察文学接受和产生效果的过程来揭示文学的本质和特征。接受美学的一个重大突破就是确立了读者的中心地位,认为读者不是被动的接受者,而是文学历史能动的创立者。它强调接受者的主体性、创造性,强调接受者的需求和审美意识对艺术作品的调节机制,扬弃了“文本中心论”的主张,确立了读者的中心地位。
翻译是人类进化史上最复杂的活动之一,它是原作者、原文、原文读者、译者和译文读者之间动态作用的统一体。翻译研究已有几千年的历史,从最初的只言片语到现在层出不穷的各种翻译观点,人们对翻译活动这一认识越来越深刻,研究的范围也越来越广泛。翻译是一种跨文化的交际过程,更是一种文学接受和建构的过程,那么进行双语转换就必须认真考虑译语读者这个审美主体。根据接受美学的观点,阅读译本的过程不是译者与译本单向地向读者灌输形象和意义,不是读者被动接受的过程,而是读者积极参与,与译本、译者形成辩证的对话关系。接受美学在转变传统的文学翻译观的同时,开拓了语言与阅读过程的关系这一广阔的领域,使人们站在新的角度去考虑读者与作品的关系,为应用翻译的研究提供了全新的理论视角和研究方法。
3.接受美学在数字习语翻译中的应用
3.1 读者地位与数字习语翻译
译者在翻译习语的过程中,要考虑译语读者的作用和地位。读者不是被动的接收者,而是能动的参与者与创造者。如果读者在译语文本中的习语翻译中发现不同的文化因素,他就会根据上下文去理解并接受这些文化因素,变成他自己的知识储备,同时调整并扩展自己的期待视野。如果源语中的数字习语与其母语中的数字习语有相似性,读者会积极地调动知识储备使之与源语中的数字习语相比较与联系,结合上下文来理解译文中的数字习语,进而理解源语中数字习语的真实含义。
(1)ST:三个臭皮匠,合成一个诸葛亮,这就是说,群众有伟大的创造力。(来自《毛泽东选集》)
TT:The old saying, “Three cobblers with their wits combined would equal Zhuge Liang,the mastermind”,simply means the masses have great creative power.
如果读者仅是被动接受,当读了译文后就会有以下的问题:①谁是诸葛亮?②诸葛亮和皮匠之间有什么关系?③皮匠的智慧指什么?但如果读者采取主动态度去理解和接受外域文化并具备一定的审美观和接受能力,通过阅读处理过的译文,读者应该就可以理解源语的文化背景。 在例(1)中,“themastermind”解释了“诸葛亮”的内含意义,“wits”代表了三个皮匠的整体智慧;“equal”澄清了皮匠和诸葛亮之间的关系;“wits”和“themastermind” 说明两者之间的可比性。这样,读者便可获得以下信息:①“诸葛亮”是中国文化中智慧和天赋的象征;②在中国文化中“诸葛亮”和“皮匠”都运用暗喻,前者代表头脑聪颖而后者代表头脑简单;③在这个数字习语中,“三”是虚指,代表数量众多而并非实指物品数量。通过运用接受美学翻译的数字习语,读者可主动并能够接受到源语中数字习语所表达的所有信息。
3.2 期待视野与数字习语翻译
读者的阅读经验包括他的期待视野,其期待视野会影响他对翻译作品的接受程度。如果没有读者的积极参与,很难想象一部艺术作品会实现其价值。在数字习语翻译方面,当读者的期待视野产生不断变化时,习语中所蕴涵的文化内涵就会逐渐被读者认同和接受。读者的接受能力会随着他期待视野的扩展而不断增强。读者的期待视野能增强译者翻译习语的信心,同时好的翻译有助于读者期待视野的变化,两者密不可分。
(2)ST:六亲不合,有孝慈。[3]
TT:
Version One:It was when the six near ones were no longeratpeace/That therewas talk of “dutifulsons”.(translated byWaley)
Version Two:When the six family relationships fell into disharmonywe got“Respectand Caring.” (translated by La-Fargue)
众所周知,英语中并没有“六亲”的表达方式,而汉语中“六亲”却是固定用法,如“六亲不认”等。由于翻译过程中的文化差异,“六亲”成为语言空白并带来不确定性。
在2005版《现代汉语词典》中,“六亲”指“父亲、母亲、哥哥、弟弟、妻子、子女”。 韦利(Waley)的翻译将“六亲”作为一个整体,他的版本创作时间为20世纪30年代,那时被翻译成外文的中国文学作品数量寥寥无几,大多数的西方人对中国语言和文化几乎一无所知,其中包括《道德经》的读者,可以说当时的读者完全被动接受文学作品的翻译。因此在翻译过程中,韦利采取了加注的方法向读者解释“六亲”的含义。 在版本2中,拉法格(LaFargue)于20世纪90年代重新翻译了《道德经》。随着中国大陆的改革开放,在英、美等国家已经出现了不同版本的《道德经》,同时中国其他的古典文学作品也被大量地翻译成外文。与30年代相比,90年代的读者期待视野更加广泛,对中国文化的了解也更加深刻,拉法格的翻译不再采用加注的方法。这恰恰反映了读者的期待视野在不断变化,因此翻译的过程和方法要尊重读者,与读者进行同步的改进。
3.3 文化交流与数字习语翻译
译语读者阅读的过程不仅是一个接受的过程,还是文化交流的过程。
(3)ST:The new electric carsmay turn out to be a nine day’s wonder;no one seems interested in buying them any longer.
TT:新型的电动车可能会成为九天的奇迹,仅仅一时轰动;现在看来人们不再有兴趣购买了。
在例(3)中,译者采用了直译并在句中稍加解释的方法,既表达了源语中的文化形象又解释出了其内含意义。英文中的数字习语“anineday’swonder”源自古罗马的一个古老的风俗:无论何时出现罕见的自然现象,古罗马人总将其认为恶兆,并举行长达九天的宗教仪式驱散厄运,带来福祉。现在这一习语通常指“短期内引起轰动并很快被人忘却的事物”。而汉语中的数字习语“昙花一现”指“像昙花一样短暂存在的事物”。若简单地将其译为汉语中的习语“昙花一现”,读者很易理解但源语中的文化背景知识却荡然全无。因此,正确处理数字习语翻译中遇到的文化差异问题并确切地传达源语习语的文化内涵不仅能帮助读者理解源语文本的文化背景,促进文化交流,消除文化差异造成的翻译障碍,还将开阔读者的期待视野。
4.结语
数字习语是英汉两种语言必不可少的组成成分。对英汉数字习语的翻译不仅仅是语言交流活动,更是英汉文化交流的契机。接受美学独辟蹊径,为数字习语的翻译带来了生机和活力。读者能够真实地体会和理解源语的内含是一种文化,更是一种享受。概而言之,借鉴接受美学到翻译研究这一尝试具有十分积极的意义。接受美学的关注范围之广,为翻译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与方法,拓展了翻译研究的空间。我相信随着研究领域和深度的不断拓展,这一领域的研究必将具备更大的潜力与更广阔的前景。
[1]李丽,王成.英语数字习语的文化探源[J].西安欧亚学院学报,2005,3,(4):55-57.
[2]殷莉,韩晓玲.民族文化心理与英汉数字习语[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4,(9):40-43.
[3]LaFargue,M.The Taoof the Tao-Te-Ching[M].Albany:State UniversityofNew York Press,1992.
[4]陈逢丹.接受美学与翻译研究综述[J].安徽文学,2009,(2):74-75.
[5]Hawkes,D.The Storyof the Stone[M].London:Penguin Books,1973.
[6]Waley,A.TheWay and ItsPower:A Studyof the Tao Te Ching and Its Place in Chinese Thought[M].London:Allen&Unwin Press,19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