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墨学研究繁荣之原因探析
2010-08-15沈韬
沈韬
(西北大学 应用社会科学系,陕西 西安 710127)
墨学为先秦显学,原与儒学并驾齐驱。惜自西汉董仲舒主张“独尊儒术”之后,墨学研究几近中绝。直至清代中叶,由于考订经书的需要,方有学者校勘《墨子》一书。晚清以降,随着民族危机的加剧和西方科学文化的传入,墨学在西学的比照下被重新发掘和解读,遂渐趋兴起和发展并在民国年间呈繁荣①之势,出现了自先秦之后难得一见的“墨学热”。这一时期的墨学研究,不但参与群体广泛,以至于“人人争言墨”?“家传户诵,几如往日之读经”,[1]而且全面展开、硕果累累,在《墨子》整理、墨学史、墨家社会思想、墨家科技等许多领域都取得了重大成就。据相关学者统计,仅自1919—1949年的三十年间,国内出版的各类墨学研究著作就达85部,论文共370余篇,[2]可谓盛况空前。对于民国墨学研究繁荣的缘由,目前学界鲜有较为系统、详尽的分析和总结,②本文旨在继承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从社会转型、自身发展、学术环境等方面作进一步探讨。
一、时代主潮的推动是根本原因
经世致用是中国学术的一大特点,也是墨学研究发展的基本规律。春秋战国之际中国社会从奴隶制向封建制的过渡成就了墨子学说,而两千多年以后,中国从传统向近代的社会转型又一次选择了墨子。鸦片战争以来,列强的坚船利炮加速了封建专制制度的衰落并带来了西方的科学文化,儒学独尊的意识形态格局日益松弛。在西学的映照下,学者们开始以另一种目光打量诸子学说,墨学中“民主”、“科学”③成分得以重新发掘和审视。辛亥革命特别是五四新文化运动之后,“孔家店”被打倒,传统文化的主体结构出现了裂痕,面对深重的民族危机、剧烈的社会转型和文化变迁,墨学得以被进一步重估,并成为政治家、思想家和学人们关注的热点,此则民国墨学研究繁荣之社会机缘。
第一,“平民精神”与救亡图存。历史上的墨家是一个半军事化组织,他们往往以“革命”行动来实践自己所奉行的兼爱、非攻的政治理想。在生活上讲求节用、非乐,实行苦行式的修行。在这一时期,随着民族危机的日益深重,无论是政治家、革命家还是文化学者都极力推崇墨子,纷纷以墨家的人格理想和自我牺牲精神作为挽救国家危亡的精神支柱,使墨学研究不断升温。如梁启超有言:“欲救今日之中国,舍墨学之忍苦痛则何以哉,舍墨学之轻生死何以哉?”[3]新文化运动的旗手陈独秀对墨家精神倍加推崇,他鼓励青年要以墨子为榜样,“进冒险苦斗之兵,不作退避安闲之想”;[4]毛泽东亦十分赞赏墨子苦行救世的精神,认为这与共产党人为真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有着某种意义上的暗合。更有学者指出,“‘墨家的革命精神’武装了会党组织中的小资产阶级,在辛亥革命时期极大地启迪民众,对武昌起义的胜利以及对推翻封建专制主义起到了重要历史作用。”[5]足见此时期墨家平民精神影响之深、之广。当然,从今天的角度看待时人的这种见解,显然有夸大其词之嫌。导致国家和社会危机的因素是非常复杂的,并不是一个墨家学说所能解决了的。
第二,“民主成分”与安邦济世。墨学中“兼爱”“尚同”的平等、博爱思想自清末被学人们发掘之后,其“民主”成分,在“民主、共和观念开始逐渐深入民心”的民国时期成为墨学义理研究的重心,如张纯一就认为:“墨子的劳农主义包括平等观、互助论、尚勤劳、均贫富……此即为近世马克思主张之要义”。[6]与此同时,这一内涵也为当时许多政治家所吸收和宣扬,民国之父孙中山自首当其冲。在孙中山的政治思想中不乏墨家思想的精华,他将“仁爱”诠释为“博爱”,宣称:“古时最讲爱字的莫过于墨子,墨子所讲的‘兼爱’与耶稣所讲‘博爱’是一样的”,[7]肯定了“博爱”近似于墨子的“兼爱”。在《民报》创刊号卷首甚至载有墨子的画像,被誉为“世界第一平等博爱主义大家”,与黄帝(世界第一之民族主义大伟人)、卢梭(世界第一民权主义大家)、华盛顿(世界第一之共和国建设者)并立。这就把墨子的历史地位与其在当时的社会影响十分契合地连接在一起,使人们对墨子的思想学说产生了新的认识,极大地推动了墨家学说在民国时期的繁兴。
第三,“非儒色彩”与批判传统。早在先秦之际,儒墨之争已达白热化:儒家仁爱,墨家兼爱;儒家贵和,墨家尚同;儒家尊礼,墨家非乐,可谓处处针锋相对。五四新文化时期,学人们在“民主”与“科学”精神的昭示下,提出打倒“孔家店”的主张,对传统文化和封建政治进行了深刻的批判和反思,在此情境下,墨学所包含的民主、科学因素,特别是“非儒色彩”使其与儒家基本学说截然相悖,并以此引领诸子学说,担当起批判以儒学为代表的封建主义的重任。陈独秀尖锐地指出:“旧教九流,儒居其一耳……墨家有兼爱节葬非命诸说、制器敢战之风,农家之并耕力食,此皆国粹之优于儒家、孔子者。”[4](P74)对此,郭沫若激进地评价为“在打倒孔家店之余,欲建立墨家店”。[8]墨学的“非儒色彩”不仅适应了传统文化转型的需要,而且促进了人们对墨学思想文化价值的重新定位,许多学者将目光纷纷投向墨学,形成了读墨研墨的热潮。
第四,“科学内容”与回应西学。自晚清以来,一些学者发现了墨学中许多包含数学、物理学等学科的科学的内容或因素,为“扭转”中国传统文化在自然科学方面的劣势,不少人宣扬“西学墨源说”,甚或民初的“墨学西学等同论”。五四时期,作为对西学冲击的回应,胡适等人不失时机地提出“整理国故”的主张,以甄别和清理旧文化中的精华和糟粕,直接推动了1922~1925年的《墨辩》④大讨论,梁启超、章太炎、章士钊、栾调甫、伍非百等知名学者纷纷参与其中,《墨辩》被普遍认为含有许多未被前人所发现的宝贵思想,而这些思想,特别是自然科学和逻辑学思想,被学者们认为与“西学”更为相近,是“移植西方哲学和科学最佳成果的合适土壤。”[9]《墨辩》大讨论推动了墨学研究的纵深发展,“科学内容”也成为民国时期墨学研究的一个主要分支.
二、清代的学术积淀是坚实基础
清代中后期是墨学研究史上复兴和更新的时期,而民国时期的墨学研究无疑是对清代墨学研究的继承和发展。如前所述,自秦汉以后墨学研究顿入低谷,文人传习不盛,在清代之前只有鲁胜、韩愈、朱熹、王阳明等人在墨学史上有少许点缀。乾嘉时期,经学研究中的考据之风盛行,出于考订经书的需要,学者们的兴趣也随之从经学考证延伸到诸子学领域,墨学的价值得以重新发掘。经过几代学者的努力,清代的《墨子》文本整理、《墨辩》研究和墨学义理研究都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为民国时期墨学研究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了基础。笔者以为,清代墨学的学术奠基作用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为后世提供了较为可靠的《墨子》文本;二是开辟了新的研究理路,近代化的研究方法在此时也已初露端倪。
《墨子》文本整理是清代学者们的研究重心,也是这一时期的主要成就,不论在数量还是质量上都是空前的。自战国至明代的近1800年间,墨学整理之作仅出现36种(包括佚书),而在清代260多年间出现的同类作品便达52种。[11]自西汉刘向校勘《墨子》之后,一直没有出现系统的墨学整理,以致衍、脱、窜、讹的现象十分严重,其可读性大打折扣。经过清儒们的苦心整理,尤其是毕阮、王年孙、孙诒让等人,用训诂、校勘、考据、注释等方法的综合运用的“历史文献学”方法展开了卓有成效的研究,使其可资利用,为民国时期的墨学研究提供了一个较为可靠的《墨子》善本。孙诒让的《墨子间诂》(1894年)更是被认为集清代学人《墨子》校勘之大成,“盖自此书出,然后《墨子》从此可读”,[10]被民国的墨学研究者们广为称道。甚至有当代学者指出,“此书为‘现代墨学’的复兴扫清了道路,从此中绝近二千年的墨学完全复活并开始勃兴,特别是对20世纪30~60年代的墨学研究更是起到了桥梁的作用。”[12]
此外,墨学研究的新理路在这一时期也已基本成型,并逐渐走向近代化。这一过程的大致经过了三个关结点:首先是清初顾炎武完成了从宋明“内向、空疏之学”到经子结合的“实学”的转型,开创了墨学的考证之风和实学研究,《墨子》整理在清一代乃至民国时期主要沿袭了这一理路;其次是自乾嘉以来,毕阮、邹伯奇、张惠言、陈澧、孙诒让等人通过对《墨辨》的整理,不但挖掘出了墨学的“科学内容”,而且开辟了“比附西学”研究途径,对民国的《墨辨》研究影响深远,特别是孙诒让的《墨子间诂》集清代墨学研究之大成,但仍未摆脱笺注主义的束缚;最后是清末梁启超发表《子墨子学说》(1904年),文章结构采用西方论著方式,在小部分章节运用了西方的比较论析方法,是用近代方法研究墨学的一次可贵的尝试,墨学义理研究的新门径由此肇始,为民国时期墨学研究方法的近代化指明了方向。
三、研究方法的近代化是内在动力
一定的学术研究总是要受到方法的制约,学术研究的创新归根结底是学术理念和方法论的创新。纵观民国墨学研究史,从其自身发展而言,正是理念和方法论的近代化推动着中西、古今、各学科之间的多层次融合与不断创新,以致研究成果层出不穷、节节攀高。而梁启超和胡适是则是这一过程中的两个关键人物。
自晚清“西学东渐”以来,西方自然科学和思想文化的传入促成了传统经注式、直观式思维方法向近代科学思维方法的转变,映射在墨学研究中,梁启超的《子墨子学说》无疑是典型的代表。然而梁文对西方学术方法的使用既十分有限,又存在着一定的机械化,只能算作在西学方法外表下对传统笺注主义的发展和运用,并没有完成墨学义理研究方法的近代化。而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的胡适弥补了梁启超的这一缺憾。胡适将近代学术方法的核心要义——“历史与逻辑的统一”寓于他的《先秦名学史》(1917年)与《中国哲学史大纲·卷上》(1918年)之中,用历史的眼光将先秦墨家分为前期的“宗教的墨学”和后期的“科学的墨学”,以逻辑实证的解析方法诠释墨学义理,把握墨家思想演化的脉络,从而完成了墨学研究方法的近代化转型。尔后,梁启超迎头赶上,用“古今文方法皆用、中西方法皆取”的方式著《墨经校释》(1922年),“开启了古籍校注的近代化样式,完善了墨学方法的近代化内容”。[2](P131)胡适和梁启超的学术贡献是墨学研究史上的里程碑,“宗教”的墨学转型为“科学”的墨学,传统的墨学转型为近代的墨学。
随着西方社会科学和学术方法的大量引入,以及学术界对中西方法的融合使用逐渐熟练,许多学者沿着胡适与梁启超二人开辟的研究理路,在《墨子》整理、墨学史、墨家社会思想、墨家科技等研究领域中投入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墨学研究全面兴起,相关研究论著如雨后春笋:在《墨子》整理方面,总计出版著作31部;在墨学义理研究方面,逻辑分析法、比较研究法、社会矛盾分析法等西学理论纷纷被采用,如陈柱的《墨家十论》(1928年)、钱穆的《墨子》(1930年)、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上》(1931年)中的论墨等,特别是侯外庐《中国古代思想学说史》(1944年)中的论墨,运用社会矛盾和阶级差异理论,辩证地分析墨家学说的思想内容,一分为二地评价了墨学的历史作用,成为这一时期墨学义理研究的佼佼者;在《墨辩》研究方面,出版著作达28部,其中顾实的《墨子辩经讲疏》(1936年)、杨宽的《墨经哲学》(1942年)在梁启超、胡适的“以西解中”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为更赋理性和文化底蕴的“以中解中”。在胡适完成墨学研究方法近代化转型之后的30年里(1919~1949年),学术界出现的各类墨学研究著作累计达85部,远远超过20世纪前19年的28种乃至清代260多年间的53种。⑤由此看来,研究方法的近代化是此时期墨学研究全面展开的内在动力。
四、相对有利的学术环境是重要条件
学术研究既有其自身的发展逻辑和规律,也离不开社会所提供的学术环境的深刻影响。与社会政治、经济的剧烈变革相辅相成,民国时期,“出现了中国历史上第二次自发的百家争鸣”[13],思想文化界呈一派生机勃勃、万马奔腾的盛景。民国社会为墨学研究提供的支撑基础和有利条件是以往任何一个时代,特别是清代及其以前所无法企及的,相对有利的学术环境是民国时期墨学研究繁荣的有力保障。
其一,政治对学术的干预相对较少。正如墨学家栾调甫(1889~1972年)所言:“民国肇造,政体更张。学术亦因之尽脱专制之羁绊,入于放任自由之途,是以二十年来,士治旧业己无经子之界,理趋大同,悉泯中西之见。”[1](P141)一方面,自科举制废除后,中国知识阶层脱离官学而独立,自由知识分子群体逐渐形成和壮大,加之独尊儒术的禁锢被打破,诸子已经能够与儒家处于平等的地位,学者们可以任凭自己的喜好选择研究方向,这为墨学研究营造了一个较为宽松的学术环境;另一方面,民国时期军阀割据、兵燹天灾引发的动乱连绵不断,使得统治者无暇控制学术争鸣的局面。涣散的政治格局和被迫开放的对外政策带来了多元的思想文化,过去单一的思想文化格局被打破,除原有的传统思想文化外,又相继出现了多种西方人文思想文化以及多种民主主义思想文化,这就有力地推动了中国传统学术研究和世界学术潮流的初步接轨,这一时期墨学研究方法的近代化和不断发展即有赖于此。另外,报刊业的发达和社会舆论的相对自由也为思想界精英结合成思想、志趣基本相投的群体,并自由地、及时地表达自己的思想和主张提供了有利条件,学术交流的兴盛对墨学研究的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作用,20世纪20年代的《墨辩》大讨论便是一个典型。在这场辩论中仅著文参加讨论的就有数十人,文章多载于《东方杂志》、《新闻报》等报刊之上,总计近 30 篇。[2](P201~221)
其二,现代学术研究机构的兴起,特别是现代大学的创立为墨学研究创造了优越的条件。自民国时期现代高等教育制度确立以来,学术研究的一个明显变化就是从局限于个人的文献与文本的研究转向现代学术机构以及集结的知识群体的研究。民国元年(1912年),国民政府的《大学令》中第一条即规定:“大学以教授高声学术,养成硕学闳才,应国家需要为宗旨。”[14]教育总长蔡元培数次重申:“大学并不是贩卖毕业的机关,也不是灌输固定知识的机关,而是研究学理的机关”。[15]现代大学的创立为墨学研究者们提供了良好的治学场所及学术交流平台,此一时期的墨学研究者如胡适、梁启超、钱穆、栾调甫、谭戒甫等人皆为著名的大学教授。另外,墨学中的《墨辩》等篇具有相当的学术难度,而教授的成名主要靠学术功底和学术影响力,不少人专攻墨学“以求成名”,也促进了墨学研究的发展。
墨学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一朵奇葩,作为一种有着完整理论体系和思想观点及方法论的学说,墨学研究在民国时期呈现出一派繁荣的景象,这自然有其深刻而又特殊的历史原因。墨学研究的繁荣既与时代主潮休戚相关,也离不开良好的学术环境。墨学研究的进一步发展需要深入、扎实的潜心努力,更需要研究理念和方法论的不断创新。总结民国时期墨学研究繁荣的原因,对于重新认识墨学在中国学术史上的地位和价值,促进当代墨学研究的发 展具有一定的意义。
注释
①关于民国时期在墨学研究史上的地位,许多学者在论著中有着不同的表述:如“全面展开”(郑杰文著《20世纪墨学研究史》);“复兴时期”(张昭君《民国时期诸子学研究的转型与发展》)等等,笔者粗浅地认为用“繁荣”一词既能体现此时期墨学研究成果之“繁”,又能比较准确地反映出自乾嘉以来墨学研究逐渐复兴的发展趋势——由“复兴”到
“繁荣”.
②对此问题的研究目前学界尚未出现专门探讨的学术论文或著作章节,相关的主要观点如下:1、郑杰文先生的《20世纪墨学研究史》(清华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一书在“1919~1949墨学研究评说”中认为主要与研究方法的近代化及民国时期宽松的学术环境有关。但论及较少,且比较分散。2、陈克守、桑哲《墨学与当代社会》(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7年版)一书中概括为墨学的科学、民主成分在传统文化转型中备受关注,但只是略论及墨学的科学成分和政治家、思想家和激进青年的宣扬;3、王裕安主编的《墨子研究论丛·第5卷》(齐鲁书社2001年版)一书中认为主要是中国社会从士农社会向工商社会的转型和民国时期政治与学术的双重进步,但同样论述简略,仅作为铺叙带过。等等.
③这种“民主”、“科学”成分只能视为以西学为准绳下对墨学的一种新解,既不是墨学的原意,也不能等同于现代意义上的“民主”、“科学”.
④《墨辩》共四篇,为《墨子》中《经》上下、《经说》上下及《大取》、《小取》的合成,自胡适在《中国哲学史大纲》中以此命名以来,逐渐得到广大墨学研究者的普遍认同.
⑤墨学整理类著作52种(前文提及),加上墨学义理类著作1部(梁启超的《子墨子学说》),共53种.
[1]栾调甫.墨子研究论文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
[2]郑杰文.20世纪墨学研究史[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2.
[3]梁启超.墨学微[M].北京:商务印书馆,1916.
[4]陈独秀.独秀文存[M].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1987.
[5]康学伟,薛柏成.论“墨学复兴”对中国近代社会的影响[J].清史研究,2003,(1).
[6]张纯一.墨子间诂笺·附录[M].民国十一年排印本.
[7]孙中山.三民主义[M].长沙:岳麓书社,2000.
[8]郭沫若.十家论墨[M].北京:科学出版社,1956.
[9]胡适.先秦名学史[M].上海:学林出版社,1983.
[10]梁启超.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M].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2001.
[11]郑杰文.中国墨学通史(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12]王兴文.《墨子间诂》与20世纪30~60年代墨学的全面复兴[J].学术研究,2006,(10).
[13]许全兴.中国现代哲学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
[14]舒新城.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中)[Z].北京:人民出版社,1961.
[15]高平叔.蔡元培教育文选[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