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若泉涌 为方志理论建设再作贡献——记中国地方志学术委员梁滨久
2010-08-15邵长兴
邵长兴
思若泉涌 为方志理论建设再作贡献
——记中国地方志学术委员梁滨久
邵长兴
1993年秋,在金陵古城、玄武湖畔,笔者与时任黑龙江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副秘书长、《黑龙江省志》副总编、《黑龙江史志》主编、编审梁滨久先生进行了一次长谈,之后撰写了《新方志理论锲而不舍的建设者》一文,收入中州古籍出版社出版的《当代中国志坛群星集》一书中。文中,笔者叙述了滨久的求学与工作经历,以及在方志学术理论研究方面所作出的突出成绩,历数他在方志学基础理论以及方志编纂与应用理论方面的许多独到观点。
又过十年,面临着退休,滨久认真思考了退下去之后如何为他所钟爱的地方志事业继续做贡献的问题。这时,他还承担着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组织编写的大型综合性工具书《中国方志通鉴》方志理论部分的组编任务。尚志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又来聘请他担任《尚志市志》主编。他想,在省志办从事志书指导和刊物主编工作,虽然也属于地方志的实际工作,但和在第一线编写志书,毕竟间接一些,所以,为增加实践经验,也促进理论与实际的结合,欣然应允。但是,他仍不想放弃一个方志理论锲而不舍建设者的角色。
视学术为“第一生命”
2003年9 月退休之后,滨久从长远考虑,决心把方志学术理论研究作为重中之重。因为,在他工作的21年里,已写出400余篇方志论文、文章,提出了数十个创新性观点,在方志界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也为继续开展学术理论研究奠定了较为雄厚的基础,不能轻易放弃。此前的2001年,北京大学为纪念我国著名马克思主义哲学家、该校哲学系教授黄楠森先生八十华诞,出了一本文集《21世纪哲学创新》(该书2001年11月由中央编译出版社出版),书中介绍黄先生“以学术为第一生命”,“学术思想之树常青”,始终不倦怠地进行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也是在这一年,黄先生在《学术界》第4期扉页上题词:“学术是一个国家的灵魂。”这些都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觉得学术是地方志事业的基础和灵魂,而学术生命要远远长于工作年限,只要身体尚好,思维能够正常运转,就能进行学术研究。他决心在有生之年也像黄先生那样,视学术为“第一生命”,用学术为地方志事业服务。
为了给学术理论研究打下坚实的基础,补上在工作中系统学习不够的缺欠,也因为地方志涉及百科,要研究清楚地方志必须有多学科的知识,他开始了各科知识的学习,历史学、方志学、哲学、马克思主义、社会学、经济学、法学、语言学、文化学、文艺学、民俗学、思维学等各科学习笔记剪报有四五十本,仅哲学就读了我国当代哲学名家黄楠森、陈先达、孙正聿、高清海、王南湜等人的十几本书和《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等著作及百余篇哲学论文。方志学则经常阅读二十几个省份的方志刊物以及大量方志界出版的方志论著、文集。
由于加强了系统学习,加之以前的学术理论和知识积累,自退休到现在共写出200余篇方志论文、文章。论题更加广泛,提出大量新的观点、看法,而独抒己见是他一贯的风格做法。如认为一统志是地志的汇集,实际上仍然是地方志,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国家志,倡议编纂中国国家志《中国通志》;主张新方志应在“官书”与学术著作之间保持必要的张力;强调深度挖掘章学诚的方志理论资源;对方志续修、重修的规律进行了探讨;阐述《地方志工作条例》的里程碑意义;研究志书篇章节目体与条目体的融合;分析地方志工作机构的日常记事职能;论述地方志体制改革和地方志工作转型;阐述地方志工作者的成才之路;论证方志学学科建设;探讨加强地方志书学术性问题等等。
从研究方志性质理论,可以看出他的研究深度也增加了。对于方志基础理论的核心和基石即方志性质问题,是他自1982年参加地方志工作就重视的问题,但近几年有了重大研究进展,从2005年到现在已发表22篇文章,指出方志属性(性质)的“多”与寻求公认方志性质定义的“一”是辩证统一关系;厘清了与方志性质理论有关的一些基本概念,如方志的质、本质,属性、特有属性、根本属性、本质属性、非本质属性,特征、基本特征、本质特征、非本质特征、主要特征,性质、性质定义、语词定义等;研究了方志本质属性的相对稳定与非本质属性的变化的辩证关系;分析了方志性质定义与在特定场合、语境中针对方志某一方面属性或特征给予阐释的不同;辨析了方志性质定义与方志性质判断的异同;解释了方志性质概念的内涵,将方志性质概念看作是一个包含属性、特性和本质属性三个层次的系统概念;在《地方志工作条例》已对地方志、志书、地方综合年鉴作出解释的情况下,仍强调要深入进行方志性质理论研究,并作了全面的阐述,认为方志的“资料性著述”说和“资料性文献”说两种界定,一个包含年鉴,一个不包含年鉴,一个注重工作需要,一个注重业务指导,二者相辅相成,如鸟之两翼、车之两轮,都是为地方志事业的发展所需要的,都不能偏废;用方志性质是一个系统概念等系列新观点对地方志所有关于性质的说法进行整合,重新诠释什么是地方志;批评方志性质的“内容决定论”,指出研究方志性质,为的是正确认识方志,看看它都有哪些属性、特性、本质属性,而这些属性、特性、本质属性是方志自身所具有的,牵涉不到由什么决定的问题;认为方志属性不作“属于”解。此外,还对方志的本质、新方志的性质等进行了研究。他认为将方志性质概念理解成由属性、特性、本质属性三层次组成的系统概念,是方志性质理论研究的一个重大突破。而社会科学界有一些复杂概念,如文化、哲学、人文、学术等,动辄有几十种甚至几百种“定义”,滨久认为,这些概念也都应该理解成是由属性、特性、本质属性组成的系统概念,这几十种甚至几百种说法不都是定义,只有揭示本质属性的才能构成定义。如此看来,对方志性质的系统认识具有方法论的普遍意义。
忙碌已成工作常态
滨久热心从事方志学术理论研究,不是单一进行的,而是在有大量繁重工作的情况下挤时间进行的。他认为研究的时间比较零碎,难以进行大部头专著的写作,但实际工作可以为研究积累丰富的材料,并使研究有不竭的动力源泉,使思维永远保持灵活的状态。既要工作,又要研究,还要学习,所以忙碌已成为他生活的“主旋律”。
2010年的国庆节黄金周,人们正忙着旅游或访亲聚友,而这却成了他工作的黄金周。《中国地方志》编辑部要从30年所发论文中选萃出一本《优秀论文选编》,聘请他担任审稿专家,承担首批论文即方志基础理论部分论文的评审工作。有近40篇论文要求逐篇通读,并要写出推荐理由或不推荐说明,还要根据评选标准打上分数。26号要在北京召开《中国地方志》优秀论文选编的专家论证会,时间紧迫,结果一天也没休息。
不仅这段时间忙,2010年自打一月份起就一直是忙。虽还不到岁尾,但基本上可以说,这是自他2003年退休以来最为忙碌的一年。这从他所完成的工作量上也可以看出来。
担任主编的《尚志市志》到了总纂的关键阶段,200多万字的志稿需要字斟句酌。参加全国方志界的活动次数这年也创下记录:4月份到浙江嘉兴市参加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召开的方志学学科建设规划论证会,滨久撰写了《关于方志学学科建设的几点看法》论文,就方志学学科地位、学科范围、学科位置、学科建设阐述了自己的意见;9月份到北京参加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召开的《方志百科全书》编委会,滨久被聘为编委;又到广州参加由当代中国研究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史学会、中国地方志协会、广东省人民政府地方志办公室联合举办的,以《中国当代史研究与地方志编纂》为名的第十届国史学术年会,滨久又联系方志与国史(地方史)的关系,撰写了《深入进行方志理论研究的几点认识》论文,强调要加强地方志与国史(地方史)密切联系的研究,要加强志书资料的史学研究等。在参加国史学术年会前,中指办领导又要他起草方志理论研究与方志学学科建设规划(草案),拟于适当时间参加规划研讨会。
这年,审阅、评议志稿和评论志书有7部,字数也创了记录,有近一千万字。
此外,撰写方志论文、文章的数量,创了自1982年参加地方志工作以来年发论文、文章数量的记录。以前年均发表论文、文章30篇,而2010年到11月份已撰写45篇。而且有一些分量较重的长文,如呼吁深入进行方志性质理论研究、探讨加强方志学学科建设、强调实现从修志到全面地方志工作转型、研究地方志统筹兼顾根本方法、论证方志学术性真谛、论述深入进行方志理论研究等。
实际上,他的忙28年来已经成为常态,28年几乎没有休过星期日和节假日。每天工作、学习、研究一直到晚上,否则完成大量的工作量和撰写大量论文、文章是不可思议的。
有人问他,工作日程为何总是排得这样满。他说:工作不管如何忙,每天总要挤出时间读书看报或研究方志理论。也有工作量少的时候,就多用时间学习和进行方志理论研究。学习、研究成了“填充剂”,于是20多年时间总是安排得满满的。
他是一块“炎热的冰”
若问滨久从事方志学术理论研究和工作上的特点,得从他的一个博客说起。2008年,他在搜狐网站上建立了取名“梁滨久方志论谈”的博客,后因方志文章减少而改名“炎热的冰”。为何取这么个名字?原来他在中学时,读了毛泽东的《矛盾论》,知道了事物的矛盾对立统一规律是辩证法的核心,服膺马克思主义关于“两极相通”的哲学原理。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之后就以“炎冰”为笔名,一直用了40年。“炎热的冰”即取自笔名。他说:“炎热的冰并非子虚乌有,在大洋底就有‘可燃冰’,说不定它还是未来的重要能源呢!1830年,黑格尔六十大寿,学生们为他制作了纪念章。纪念章的正面是黑格尔的侧面像,背面是一幅象征画,画的正中是守护神,右边是一位手持十字架的女子,左边是一位埋头读书的老学究,在他的头顶上还有一只象征着智慧的猫头鹰。这幅画典型地表现了信仰与理想、宗教与哲学的统一,而这种在对立面中寻求统一的做法正是黑格尔哲学的全部奥秘所在。”
将炎热的属性与冷冰联系在一起,表明了他的思维与行为方式,注重把握事物的对立统一规律,在事物的对立面中寻求统一。无论是做工作,还是进行理论研究,或是在日常生活中,都能体现出辩证法的运用。他既进行学术理论研究,也从事地方志的实际工作;既注重方志基础理论研究如方志性质、功能等较为抽象、思辨性强的研究,也进行篇目安排、标题指误、记事顺序、典型记述、时间表述、表格制作、标点符号、行文规范、著作权属、志书署名、志稿总纂、志鉴区别等具体的方志编纂与工作研究;他在研究中既注重学术性、科学性,也注意实用性和可操作性,努力达成二者的结合;既掌握传统的治学方法,又学习使用电脑等现代科技;既专攻方志学学术理论研究和从事地方志实际工作,又对音乐、文学、体育、评书、博客等有浓厚的兴趣。他既满负荷地工作、学习与研究,又特别注重养生。笔者惊叹他在工作这么繁忙的情况下,还健康状况良好精力如此充沛。去广州开会,中指组的领导朱佳木、田嘉等都说他“身体怎么这么好?”黑龙江省志办的同志也说他身体甚至比退休前还要好。他每天上下午散步,每次三四十分钟;和孙子一起打羽毛球;有时听听音乐;阴阳不平衡了,就用六味地黄丸等中药调节;稍有不适,就自己针灸,把可能会有的疾病消灭在萌芽状态。他说:为了能满负荷工作与学习,延续“学术生命”,为地方志事业提供理论基础和智力支持,必须有个好身体,要“可持续”发展嘛!我国著名语言学家、汉语拼音方案设计者周有光1906年生,百余岁还学习研究和写作,2009年出版了一本《百岁新稿》的书。这已成为他的榜样。
21世纪,广大方志工作者面临新的机遇与挑战,历经两轮修志砥砺,涌现出大批杰出之士,他们纷纷走在创新型人才的前列。笔者在梳理滨久相关材料的过程中,不仅蓦然感到,努力培养高级方志专业人才和学术带头人,已成为方志事业发展和方志学学科建设的核心工作,伟大的方志工作实践呼唤方志大师的出现,人们在殷切地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