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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海珠贝

2010-06-25

诗刊 2010年11期
关键词:乌金土楼书生

龙卷风(外一首)

徐勇

一切都那么猝不及防

看啊!所到之处,无不惊恐万状

一阵飓风追赶着另一阵,一个伤口

撕裂着另一个。所有的尘土、沙石和梦想

都朝着风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路横扫!

有人说它是惊蛰的预言

要把昏睡的大地唤醒,而我!想抛弃的

远没有抛掉,要到达的也永难抵达

龙卷风越跑越快

我只有比它跑得更快

哦,我能不能在弥漫的风沙中

坚持!自己的走向

夜宿灵山

夕光中那么多蝙蝠,上下翻飞

在茗洋湖畔,在齐庵檐下,我看到有一只

掉头

停在了向日葵的顶上。黄昏总是这么静

几声狗吠,让灵山再静了些

让光退到暗,直至黑。让黑卸下

影子。我要用一生,去静候一朵花的绽放

或凋零。要忍住寂静,更要忍住喧哗

让满地的落红,在一夜间

散尽馨香。我多想那骤起的光亮

早点溃散,我更渴望

山顶突然滚下的怪石

云一样浮起,风一样飘着

从午夜开始……

潮汐

1,

暴雨过后。夜晚并不安静

大约两年前,阳台上的茉莉花

每年多开一季,现在正是时候

2,

长夜漫漫。多少时光如是:

大地睡了,我在夜空里散步

3,

你遇到我时,或许我早已谢世

黑夜孤零零地奔向前方

我不是一首诗,我是一个词

4,

旅途遥无尽头。我感觉

我看到过终点,那个叫童年的小站

我多次经过,从未下车

5,

我看着它,它看着我

我听到哗哗的响声。这条

小河没有名字,日夜流淌

胭脂井(外一首)

孤城

一滴泪

能砸出多深的幽叹

心思潮如青苔

牵挂一个人,她那么陡滑

天空过于辽阔,我只要你泪眸噙着的那一

小块光亮

在深处

纹一身暗淡,做一只寡陋的

绿蛙。把千万个祝福,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月光下的白丁香

月光下的白丁香

——旧窗口,低低递过来一方素手绢

彼时恍若忧伤

不辨永恒普照瞬间

丁香白,18岁。月光十万架马车也拉不完

连衣裙勾着海魂衫

绒毛疏淡

开始甜蜜,后来苦痛。毫无区别

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一直在

莫名地漂

多少回在心底,把月光不再认作月光

把丁香不再认作丁香

乌金——送友人

李惠铭

我把兄弟的情谊

打包在

晶亮的乌金中

我的乌金般的情感

竟有些超重

我希望能以此换来你

脚步的轻松

兄弟,珍重!

书生(外一首)

晓音

书生在枕边做梦

南海的水一定要拍出

柚子花的芬芳

书生在水边做梦

柚子树下,一定要站着一个

白衣的女子(但不是老婆)

书生在白日做梦

帝王的剑一定要放在弦上

只等那纤细的手指拨响

一枝红杏,借机出墙

睡眠

现在,我必须合拢十指

风会从四面吹来,雨也会

从窗户慢慢地渗进来

春天会让一切都好起来

我们的生活也会随着天气

一天比一天

更接近温暖和圆润

可我,还得警惕

在万物复苏的时候

那些本已沉寂的东西

卷土重来

就像很多年前的过失

又被屡屡重复

哦!这样的天气

我得学习,坚守阵地

和一段坦然的睡眠

天空

木勺把

天空那么干净,瓦蓝瓦蓝的

连云都很少,连飞鸟都很少

天空就架在屋顶上

架在辽阔的高粱地上

架在茂密的树林和草地上

架在一缕一缕的炊烟上

有时,天空也架在远处的山冈上

这时天空就倾斜了,在山的对面

像长裙一样拖在地上

等我们走过去,天空早已离开

又挂到原来的高度

我们走了一辈子

好多次走到天空落地的地方

可一辈子,天空

都离我们那么远,那么高

天空像梦境、幻觉,也像一些人

我们可以清晰地看见

却一辈子无法亲近

饮酒

牛敏

轻轻一杯,举起时却很重

淡淡一盏,啜饮时却很浓

对酒当歌,醉眠芳草

我们加进了太多的

高山和大风

霓彩楼阁。低唱浅斟

年复一年,滋养片瓦之下的

阳光或流云

华梦的床上,但愿

长醉不醒

不过,一旦倦于

把心中的江湖

一遍遍唱吟

看够围坐桌边的

柔软与坚硬

就该走出殿堂

在长风下举杯

与一枝花、一朵云

及一片月色,对饮

老屋(外一首)

杜青

三十几年前,那里有一间小土楼

居住着母亲和我们兄弟姐妹

几年前,小土楼坍塌成一堆赤红的泥土

现在,那泥土上长满了杂草和牵牛花

已和原野连成一色,鸡群正在悠闲觅食

在家乡,认识我们的人越来越少

再过些年。甚至没有人能说出

那一片原野上,曾经有过一座小土楼

居住过什么人。就像我现在一样

说不出某年某月某日某些鸡群在某处觅食

流水

你像一滴水,像所有的水一样

汇水成流,夜以继日

流经岁月的千重崇山万层峻岭

如朝圣的队伍,不知疲倦

有多少水与你交汇。有多少水将你收留

有多少水草或石头。把你同其他的水分开

有多少次,你与水分道扬镳

你仍然是水。向着一个方向流去

交汇,分开;又交汇,又分开

像你的一生,在寻寻觅觅分分合合之中

度过。漫长的奔波,你领悟出了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道理

仍然奔流,流经尘世万物

浮生若梦,已无所谓分与合

似乎你早已知道行程可以随时缩短

一步之遥,就是句号一样的海洋

献诗

爱松

再一次走近。狂热的心

趋于平静。黑色的大钟指向

未来某个时间,幸运的阀门悄然开启

如果光是明亮的舞者,戏剧的配角就在

你身边,如果光是黑夜的使者

整座城堡就会为你献上。骨头与热血

再一次凝望。深渊底部

挣扎着受难的心。一个人老了

在另一个人心里,默默哭泣,那么一定是

真心的;一个人老了,在另一个人心里依然

年轻

那么,一定是爱着的;一个人老了,隔着

另一个人,那么老了,将是如此残忍

再一次道别,说不出

该说的话。“日之夕矣,牛羊下来”

流水停不了,匆匆的脚步,人要回到故乡

而并非远方。再看一眼这些动人的砖瓦

再看一眼下山的小羊,再看一眼你的眼

在深邃的瞳孔里,有人曾经来过

再一次回忆,某个夜晚或

清晨。鸟儿都飞走了,只剩下树枝

在寒风中弯曲。季节是人心头的一场病

当一座城市和一个人消失

当另一个人坐在窗前,想念它们

用尽人世,尚存的一点余温

中原村庄

申金星

皮肤接近蜡黄,似一阵月色

静卧的姿势,像一尊劳累的女神

羞愧于我的叛逆,做一次灵魂的出行

走出的日子,炊烟磕绊我的脚步

清瘦的名字吮吸你雨水里的乳头

桃花雪是覆盖我一生的棉被

注定在视线里修一条回家的路

路边纷纷跳下许多卑微的小植物

一颗星子在窗棂的剪纸里转身

在母亲坟前,点燃一盏潮湿的灯

母训

向隅

小时候,母亲常常

用吃饭来教育我

她说作业做不完不许吃饭

总看电视不许吃饭

不洗手不许吃饭,偏食不许吃饭

和别人打架不许吃饭

吃饭时,母亲说

必须把碗里的米粒吃完

剩碗底子不许吃下顿饭

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吃母亲做的饭

尽管不是什么好饭,可一碗粥下肚

就暖烘烘地就上学去了

其实,有时母亲也发烦:

“有谁家就一个人做饭?”

有时母亲也得意:

“不象话就别想吃饭”

母亲就这样这充实着

母亲快乐,我也很快乐

一次,我对母亲说

我想吃一回馆子

母亲说,吃自家饭的

才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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