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2009~2010药物经济学学科发展

2010-05-14吴久鸿刘国恩

中国药物经济学 2010年6期
关键词:经济学药品成本

吴 晶 吴久鸿 刘国恩

药物经济学(Pharmacoeconomics,PE)是20世纪60~70年代发展起来的一门边缘性交叉学科。从宏观上讲,药物经济学是应用经济学等相关学科的知识,研究医药领域有关药物资源利用的经济问题和经济规律,研究如何提高药物资源的配置和利用效率,以有限的药物资源实现健康状况最大限度改善的科学[1],即药物经济学可以促进合理用药的“安全、有效、经济、适当”四要素中的“经济”指标的实现。从微观上讲,药物经济学是应用经济学、流行病学、决策学、生物统计学等多学科研究方法,识别、测量和比较不同药物、治疗方案及卫生服务项目的成本和社会经济效果,有效提高医药资源的配置和利用效率,在有限资源条件下最大限度满足基本药物可获得性的一项评价技术[2,3]。

经过四十多年的发展和完善,药物经济学已经形成一套比较完整的评价体系,并被应用到药品定价、报销目录遴选、临床合理用药指导、疾病防治策略选择以及新药研发决策等卫生政策领域。近十年来,世界范围内卫生费用的恶性膨胀和预算的紧缩促使各国政府进一步关注卫生服务体系的药物使用,而且医疗市场竞争的加剧也提高了卫生服务支付者的费用意识,这些现实问题和境况都推动了药物经济学理论和应用研究的快速发展。

本文将从药物经济学的理论研究进展、应用研究进展、学科发展动态等几方面来综述近两年来药物经济学的学科发展状况。

一、学科社会作用

我国药物经济学研究和应用起步较晚,但随着新一轮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启动和不断深入,我国面临的现实社会问题引发了政府、社会对药物经济学应用的迫切需求,政策决策者已经开始重视药物经济学的决策参考作用。

2009年4月6日,国家公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意见》(中发【2009】6号)(以下简称《意见》)提出,将“建立科学合理的医药价格形成机制”,“对新药和专利药品逐步实行定价前药物经济性评价制度”。《意见》明确指出了将应用药物经济学来指导药品定价及其它相关政策的制定。而且《意见》中与药品领域相关的政策决策,包括基本药物的遴选、招标采购、临床使用、生产流通、定价和报销等方面的相关政策,都可以在药物经济学的研究中获得部分科学决策依据。另外,在国家发改委2010年新修订的《药品价格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2010年6月1日)中提出,“可替代药品治疗费用差异较大的,可以以对照药品价格为基础,参考药物经济性评价结果进行调整”。2009年新出台的《国家基本药物目录管理办法(暂行)》中,也提出在基本药物专家库中需要包括药物经济学专家,“咨询专家组根据循证医学、药物经济学对纳入遴选范围的药品进行技术评价”。可见,药物经济学证据已经成为我国医药卫生体制改革近期科学决策参考的重点。

二、研究进展

近年来药物经济学的发展日新月异,以下将从国际和国内两个角度来阐述近年来药物经济学的理论和应用研究进展。

(一)理论研究进展

1.国外研究进展

完整的药物经济学评价需要对干预项目的成本和健康产出进行准确的测量,同时,适宜的成本和健康产出测量方法也是药物经济学学科研究的重点。

(1)成本测量研究进展

当前多中心评估存在的最根本问题是忽视不同国家或中心的单位成本的准确测量。多中心成本-效果分析通常会采用某国或地区的单位成本数据的均值,如英国国家医疗服务系统(NHS)推荐的参考成本值。但是,该方法不能识别出不同中心单位成本间的差异,也不能解决一些中心的成本数据无法获得的情况。Grieve等人建议使用多重估算方法(Multiple Imputation)来预测未能得到成本数据的国家或地区的单位成本,同时识别估算结果的统计学不确定性。应用多重估算方法与NHS推荐的均值相比,得到的多中心单位成本间的差异更小,因此应用此算法获得的增量成本更加精确[4]。

(2)健康产出测量研究进展

在当前的经济评估中,未来的健康产出和成本通常以相同且不变的折现率进行折现。这种做法的理论基础备受争议,学者们也一直在寻找成本和健康产出的适当折现率。Meerding等人通过选择实验的方法获得了健康、货币和环境收益的社会折现率。他们的研究显示,应该赋予健康比成本更小的折现率。而且,健康折现率应该低于当前使用的或者是指南中推荐的折现率[5]。

健康状态的测量始终是药物经济学研究的一个热点问题。短期健康状态偏好的评估方法有很多,Wright等人总结了现有的所有评估方法,将主要方法分为两类,即传统方法与改良方法。传统方法包括健康状态工具法(Health Status Instruments)、时间权衡法(TTO)和标准博弈法(SG)。改良方法包括结合特殊健康状态的时间权衡法(TTO with Specified Duration of the Health State)、结合寿命改良的时间权衡法(TTO with a Lifespan Modification)、等待时间权衡法(Waiting Trade-off)、时间权衡法与标准博弈链接法(Chained Approaches for TTO and SG)以及睡眠博弈法(Sleep Trade-off)。不同方法所测量出的效用值是有差异的。研究显示,方法选择的依据主要有以下几点,即能否抓住临时健康状态的独特特征,应答难易程度和认知水平,引导的偏好评估值与研究的总体目标的理论一致性,研究进展和数据资源的可获得性。未来的研究应当关注这些评估法的效度、信度和可行性的验证[6]。当前学术界已经达成共识的是,不同应答人群(如患者或者一般人群)对同一健康状态的赋值是有差异的,但是对差异的特征是什么尚不清楚。Peeters等人通过荟萃分析得到的研究结论是,在同一健康状态下患者比一般人群拥有更高的赋值,这与以往的综述结论相反[7]。另外,也有学者认为这个差异是由于引导过程中个体的参考健康状态不同所致。Happlch等人以耳鸣作为案例,分析风险态度(作为参考健康状态的一个代理)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了这种差异。研究对标准博弈法(SG)和时间权衡法(TTO)的结构效度产生了怀疑,认为必须进一步识别和确定参考点在健康状态赋值中的角色才能找到这一问题的确切答案[8]。很多量表在极值健康状况下缺乏敏感度一直是测量准确性中存在的一个问题,即存在天花板和地板效应。Seymour等人使用跟踪随访数据的分位数回归考察不同生命质量测量量表在天花板和地板效应间的差别。研究发现,不同量表间的差异随着健康状况分布的变化而变化,变化依赖于患者健康状况是提高还是恶化。因此,选择量表前要做好健康状况的初步调查,以选择合适的测量量表[9]。

多维健康状态分级体系及QALY值的计算一直是学者们研究的重点。许多学者对SF-6D、EQ-5D等生命质量量表在不同国家的赋值权重、适用性进行了研究,以推进量表在各国不同人群药物经济评价中的进一步应用[10,11]。极值健康状态的定义和测量可能对QALY值产生很大影响,Sharma和Stan在标准化模型中引入了死亡状态的一种正式定义来代替先前文献中的定义。他们使用这个定义对死亡状态进行测量,发现与死亡状态对应的健康状态的确定取决于个体的健康预后、存活概率及时间偏好率。结果显示,不同的死亡定义测评结果可能使QALY结果产生较大差异,他们描述了偏差可能出现的情况并给出可能的修正[12]。EQ-5D作为测量生命质量的通用量表,可以用来比较不同国家的效用得分值,即EQ-5D在不同国家应该有不同的效用值。但是当前很多研究经常直接把其它国家的效用值估算数据用在本国的成本-效用分析中,而没有对其进行换算调整。Knies等人证明了EQ-5D效用值应该通过换算后再应用到本国的研究中。他们认为各国效用值的差异,部分由方法学的差异解释,部分由不同国家文化的差异解释。进一步的研究应侧重于不同国家效用值的通用性,或是制定一个效用值的规范换算方式[13]。Chuang等人考察了将SF-12用四种不同的计量经济学方法获得效用值的情况,结果显示普通最小二乘法回归在估算平均值中是最精确的模型[14]。在经济评估中使用QALYs作为效果测量指标的一个优点是可以在不同的疾病类型和干预措施间进行对比。但是使用不同的量表来获得效用值使得CUA分析的这一优点大打折扣,降低了决策制定中使用增量成本-效用比率的可信度。Joore等人探讨了由EQ-5D和SF-6D获得不同效用值对5个特定患者群体的增量成本-效果值计算产生的差异[15]。尽管这样,目前对于不同方法的选择仍然没有明确的指导意见,鲜有研究描述这些方法对于每QALY成本产生的不同影响。Ara等人研究了在何种情况下,在心血管疾病(CVD)中一般人群的健康状态效用值是患者人群的一个合理代理[16]。健康效用数据经常呈现为明显的截断(Truncation)效应,因为一定比例的患者的回答值为上限1。Tobit模型和截断最小绝对离差法(Censored Least Absolute Deviations,CLAD)被用来作为相应的分析方法。这些模型假设,观察到的效用值在1处截断,因此真实的效用值可能会大于1。研究证明,在截断假设不适用时,或者说当效用值的界限在1以上时,CLAD和Tobit方法都是有偏倚的。因此推荐使用带有稳健标准误的OLS模型或者非参数Bootstrap模型[17]。这一领域的其它前沿研究还包括验证SF-36及其两个简化版的维度假设是否合理等[18,19]。

药物经济学评价的不确定性一直是学术界关注的焦点。当前成本-效果研究常用概率敏感度分析(Probabilistic Sensitivity Analysis,PSA)作为不确定性分析的主要方法。在PSA中,未知参数被界定为随机变量。分析过程的关键问题是识别哪种概率分布更适于整合参数的可用信息。Armerol等人肯定了贝叶斯方法在参数具备随机特性时所起的重要作用。此外,他们揭示了在成本-效果分析中如何实施具有具体目标的贝叶斯方法。他们还将不同PSA方法所获得的结果进行比较,发现差异异常显著,尤其是当进入模拟队列的患者数较大时。他们详细描述了获得不同结果的各种计算方法[20]。成本-效果研究(尤其是伴随随机对照试验进行的)通常估计95%置信区间下的净效益(Incremental Net Benefit,INB),计算成本-效果可接受曲线及置信椭圆。用于估计INB的两种非参数方法分别是中心极限定理(Central Limit Theorem,CLT)或非参数Bootstrap方法,然而当前学者们无法确定哪种方法更好。Nixon阐述了这些方法遵循的统计学原理,比较了Monte Carlo(蒙特卡罗)模拟中使用以上任一技术所造成的抽样不确定性。结果显示,即使当数据分布高度偏倚,若样本量足够大(N>50)两种方法均能精确估计出真实的标准误,而且当样本量较少且偏度较小时也可以给出较好的估计。然而,当样本量相对较少且高度有偏时,使用CLT比采用Bootstrap法得到较准确的标准误。最终结论认为,通常在两种方法都适用的情况下,CLT较易操作,且所得标准误的精确度不比采用Bootstrap法更差[21]。成本-效果可接受曲线(Cost-effectiveness Acceptability Curves,CEACs)在实用卫生技术评估领域已得到广泛应用,同时作为不可靠的决策工具又饱受诟病。Jakubczyk等人介绍了使用CEACs方法与最大化预期净效益方法之间有何不同,及采用CEACs方法可能导致不一致的决策结果。研究结果显示了CEACs和预期净效益两种方法之间的差异,并将这种差异与完全信息的预期价值结合起来进行分析。另外,研究结果还揭示了对预期净效益分布估计的偏度如何影响CEACs形状,成本估计值和效果估计值之间的相互关系及各自的变异情况[22]。当前研究表明,完全信息价值(EVPI)方法可以运用量化方式来消除决策模型中未知参数的不确定性。Jeremy等人设计了一种简单算法来估计样本量为特定值下的EVPI偏倚和置信区间。这种算法所需的模型运转次数较少,计算快捷,而且有助于确定内外环迭代次数以满足预期的精确水平[23]。蒙特卡罗模拟由于可以合并很多离散事件而在决策分析模型中越来越受到欢迎。虽然确定性的敏感度分析对阐述结果非常重要,但是在没有大量时间事件的情况下将这些分析与蒙特卡罗模拟一起应用于标准的模型分析仍然是有困难的。Gelsler等人使用TreeAge Pro Suite 2007和Microsoft Visual Basic for EXCEL,创建了一个通用的程序语言,使得研究者可以利用微观模拟的方法在EXCEL中进行简单的单变量敏感度分析[24]。

在过去的十年中,医疗技术评估的关注点在成本-效果分析上,然而研究者们日趋注意到应该考虑健康干预的公平性内涵。Baeten等人对比了文献中提到的三种公平-效率权衡方法,阐述了它们对成本-效果分析(以不同年龄组乳腺癌干预措施为例)的影响。他们应用了三种方法来定量化公平-效率之间的权衡:(1)以特殊群体为目标,对比基线和干预的不同阶段的差异;(2)改变公平的权重,对较低和较高的健康权重赋予不同的价值;(3)多准则决策分析。对多种公平性和效率准则赋予权重。结果显示,在三种公平性权重赋值方法中,不同年龄组的公平性是有差异的。这些方法在所有致死性疾病中得到的研究结果将是类似的[25]。

2.国内研究进展

研究中国问题的高水平研究论文不断在国际期刊上发表。近两年来这些研究大多集中在健康相关生命质量量表的验证,对中国特定疾病人群的生命质量测量,以及完整的经济评估等方面。这些研究包括,在中国前列腺患者中评估和对比EQ-5D和SF-6D的测量特征[26],评估肝炎生命质量问卷(Hepatitis Quality of Life Questionnaire,HQLQ)在新加坡汉语人群中的信度和效度[27],以及评估核苷类似物在中国治疗乙肝的经济结果等[28]。

近两年来中文文献中的药物经济学研究数量秉承了前些年的趋势仍然在持续上涨,每年大约有200~300篇文献。笔者通过对CNKI数据库的检索发现,2008年1月至2010年6月间,PE综述文献共有95篇,方法学文献有32篇,国际借鉴文献有11篇,评价研究文献上百篇。除评价研究文献的数量较前几年有所增加外,其余几类文献的数量基本保持不变。虽然数量猛增,但中文文献的理论研究水平和实证研究质量与国际水平相比仍有较大差距[29]。

国外研究文献第一作者的单位分布比较广泛,按照发表文献数量的多少依次包括学术机构、咨询公司、医疗机构、政府部门和医疗企业。而中文文献发表者则仅局限于医疗服务提供机构,仅有少部分来自学术机构,存在研究单位单一的问题[30]。学术机构发表的药物经济学文献使用成本-效用分析的较多,并能够应用模型分析对患者终身健康状况进行模拟,研究质量显著高于医疗服务提供机构发表的文献。医疗机构的药师由于原有知识结构以及现有医疗体制方面的一些限制,导致其药物经济学评价尚存在不少欠缺。目前医疗机构药师自发开展的PE评价几乎都简单套用同一个模板,存在步骤冗余、理解偏差、方法误用、结论片面等诸多不规范、不严谨之处,如成本计量时仅测量药物和给药成本,需要折现而未对成本进行折现,忽略严重不良反应产生的成本,未进行敏感度分析等[31]。

国内进行的药物经济学研究多为医疗机构单独进行,而国外的研究则多数由医疗机构、学术机构、医药企业、政府部门、咨询公司合作完成。国内研究单位的单一性限制了医药企业和政府部门共同参与到评价研究当中来,导致很多评价研究的结果不能得到实际应用。药物经济学理论研究较多的高校与实践性较强的医疗机构两者的结合存在障碍,这也是导致目前国内评价研究水平进步缓慢的一个重要原因。

为了使研究过程方便操作,医疗机构相关研究者开发了药物经济学评价软件,此软件可以进行成本-效果分析、成本-效用分析及成本-效益分析,并可以进行增量分析及敏感度分析(包括单因素敏感度分析、概率敏感度分析和损益平衡点分析)[32]。

(二)应用研究进展

1.国外应用研究进展

自20世纪90年代初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率先应用药物经济学指导药品报销目录的制定至今,世界上已有20多个国家先后制定了本国的药物经济学评价指南(或称评价准则),已有越来越多的国家应用药物经济学指导本国药品报销目录遴选、药品价格制定、新药评审等实践。

在应用药物经济学证据指导实践时,确切的结论来自对同一问题进行研究的大量文献的综述。然而,Anderson对药物经济学评估系统综述的价值提出了质疑。他认为经济学评估系统综述的价值通常在以下三个方面被低估。第一,与效果研究相比,经济评估系统综述存在更广泛的制约成本-效果研究结果外推的因素,如时间因素、不同卫生体系及服务提供机构之间的差异,具体包括环境依赖的资源消耗、机会成本,不同的决策情景及预算约束。第二,与效果研究相比,经济评估结果能更明确地用于决策制定,因此对外推性的要求占据首位,相比而言内部有效性将成为次要考虑因素。第三,决策分析模型作为经济评估的两种主要形式之一,本身即为合成证据的方法,因此在多数情况下对以往特定卫生技术或政策选择所作的经济评估进行全面的系统综述是没有必要的。他认为通过荟萃分析(Meta Analysis)从经济评估系统综述中得到的明确而又广泛适用的成本-效果结论尽管鼓舞人心,然而通常是无效的。为了从循证经济学评估系统综述中得到更多有用的启示和经验,他建议进一步限定实施系统综述的原因[33]。

由于药品价格或成本的计量对于成本-效果分析结果来说非常关键,因此大量的药物经济学评价指南在此方面给予了说明,但是这些指南对于应该如何识别和测量药品成本并没有给予明确的指导。这在以“社会”角度进行的PE评价中尤其是个问题,因为测量到的品牌药品的成本通常不是真正的经济成本,而是包含了从一些社会成员(患者和第三方付费者)向另一些社会成员(药品厂商的所有者)的转移成本。而且,大量和复杂的制度因素都影响着成本-效果评价中药品成本的测量。ISPOR组织撰写了系列报告来从多角度为药品成本的测量提供指南和推荐[34]。

在过去的20年中,对于在药物经济评价中是否和如何给生产力损失赋值产生了激烈的争论,这个争论通常反映在各国的药物经济学评价指南中。各国指南对生产力损失的推荐是不同的。30个指南中有22个推荐使用社会角度进行经济评估。然而,即使推荐使用社会角度进行评估,对于如何考虑生产力损失也是不明确的,尤其是如何测量付费和非付费两种情境下的误工成本。虽然各国对于如何给生产力损失赋值没有统一的意见,但是均不推荐使用US panel 评估生产力损失的方法[35]。不同的推荐阻碍了生产力损失价值的外推性。为了扩大药物经济学证据的应用范围,当前只能建议以透明的形式报告测量方法和结果,以使其外推到其它地区变得容易和可信。

药物经济学证据在卫生政策制定中的应用已有多年,然而鲜有证据去证明其参与决策的效果。为进一步将药物经济学评价结果应用于卫生政策制定,一些学者对可接受阈值与本国药品费用增长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深入研究,荷兰的研究表明阈值的正式使用将会降低其国家药品费用[36]。当前,全球最大的40家以研发为基础的制药公司均设有药物经济学部门,利用药物经济学评价来指导新药开发的决策过程并取得了积极的成效。

亚洲地区的医疗资源比其它地区更紧缺,但是卫生技术评价在亚洲地区的发展非常缓慢[37,38,39]。在亚洲,韩国是第一个将药物经济学证据应用于指定药品报销决策的国家。韩国药物经济学相关报销政策的出台是迅速的,该国在本土内外的工业界、研究者和政策制定者都迅速接受了这项新政策,并认为新政是必要且有意义的。在亚洲地区,泰国颁布了自己的药物经济学评价指南,并在政策应用上有所实施。泰国已经建立了应用药物经济学证据指导药品报销决策的基础,并在全民医疗保障的基础上不断推进[37]。另外,新加坡在考虑新药列入药品报销目录时,使用药物经济学证据来确定药品是否有优先权进入目录[38]。然而,韩国的Yang教授指出,每一个国家确定执行合理的药物经济学评价政策可能都需要一些时间,政策真正执行的进程将随国家的政策、文化、医疗系统和群众对政府机构信任的不同而不同[39]。

2.国内应用研究进展

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药物经济学应用进展缓慢,部分原因是由于缺乏权威的药物经济学评价指南和政府的明确需求,近两年这两方面均有所进展。一方面,2008年7月14日,中国药学会与中国医师协会共同召开了《中国药物经济学评价指南》项目启动会,宣布由两会共同主办的、中国科协委托的2008年重点课题项目——编制《中国药物经济学评价指南》(以下简称《指南》)正式启动。来自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国家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卫生部、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中国药学会、中国医师协会等有关部门的二十多名领导和专家参与了《指南》的制定和讨论。《指南》已于2010年底在社会上公开讨论征求意见。另一方面,从国家医药体制改革方案、医改方案近期实施重点到发改委的药品价格管理办法和人保部的基本医疗保险药品目录(2009版)(这些文件包括《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意见》、《医药卫生体制改革近期重点实施方案(2009-2011年)》、《药品价格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国家基本医疗保险、工伤保险和生育保险药品目录(2009年版)》等),无不体现了政策制定者对药物经济学的迫切需求和重视。

依据指南进行的药物经济学评价或通过综述获得的研究结果只是药物自身的成本-效果,而没有考虑到现实社会和经济发展的复杂性。而政府部门和决策者需要考虑的是药物资源和医疗资源的整体消耗及两者对预算的影响,需要做出宏观决策。因此,笔者认为需要将药物经济学评价与财务影响分析或预算影响分析结合起来,统一考虑新药上市后对药品补偿的全局影响,才能从根本上推动药物经济学在国内外的应用。

三、发展动态

(一)研究生教育与人才培养

药物经济学教育在我国的发展仍处于初始建设阶段,药物经济学的师资力量仍然很薄弱。我国部分医科院校或药学院提供药物经济学课程,但大多作为选修课开设,学时数有限。2009年,中国药科大学获得国内首个药物经济学博士点(其它培养药物经济学方向研究生的高校可参见《药学学科发展报告(2008—2009)》中的药物经济学学科发展)。

总体来讲,我国药物经济学人才培养还存在以下问题:首先,虽然有些高校已经开始培养药物经济学专业方向的研究生,但是还没有设置系统的课程和标准培养计划;其次,具有完整体系的理论知识和丰富实践经验的教师数量不足;最后,具有较强的指导性和应用性的教科书缺乏。

(二)教材建设与著作

目前我国药物经济学主要教材有三本,分别为全国高等医药院校药学类规划教材《药物经济学(第二版)》(孙利华主编,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10)、全国高等学校药学类规划教材《药物经济学》(胡善联,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全国高等医药教材建设委员会卫生部规划教材《药物经济学》(陈洁主编,人民卫生出版社,2006)。

截至当前,我国共有中文药物经济学书籍16本,2007年以后出版的5本书籍参见表1(其它药物经济学书籍列表可参见《药学学科发展报告(2008-2009)》中的药物经济学学科发展)。其中,《卫生保健项目经济学评估方法》和《应用药物经济学》为外文书籍的中文译本。

表1 2007~2010年药物经济学出版书籍

(三)学术组织与交流平台

中国药学会药物经济学专业委员会(以下简称专委会)于2008年1月成立。专委会本着“引领学科发展,指导政策实践,推动产业创新,促进合理用药”的宗旨不断深入开展学科交流。专委会的主要任务是成为国内药物经济学学术交流的重要平台,组织国内外学术交流,掌握国内外专业学术动态,组织本专业学术培训,承接上级有关部门的任务,联系并反映本专业科技人员的意见、建议和要求等。近两年,专委会组织相关药物经济学专家完成了《药学名词》中新增药物经济学专业名词的研究,完成了《中国药物经济学评价指南》(以下简称《指南》)的初稿撰写工作,《指南》预计于2011年初公布。另外,专委会还在药物经济学评价技术、基本药物制度、医疗保险药品协议定价等领域开展了深入研究,组织高校、政府、企业的相关专家开展的研究课题包括《基本药物制度:理论与实践》、《基本药物制度价格形成机制》、《基本药物制度实施策略》、《医保药品协议定价:理论与实践》等。

1995年成立的国际药物经济学与结果研究学会(ISPOR)在国际药物经济学术领域发挥了重要的学科引领作用,该学会定期举办学术会议,交流药物经济学方法学进展、前沿研究成果和各国政策应用的经验。在ISPOR的引领下,ISPOR亚太联合会(ISPOR Asia Consortium)于2004年成立,ISPOR亚太联合会每两年举行一次年会,第一届年会2004年在日本神户举行,第二届年会2006年在中国上海举行,第三届年会2008年在韩国首尔举行,第四届年会于2010年9月5~7日在泰国普吉举行。继ISPOR亚太联合会后,我国内地共成立了三个ISPOR分中心,分别是ISPOR中国医师协会分会(ISPOR CMDA-PE Chapter)、ISPOR复旦分会(ISPOR Fudan Chapter)和ISPOR北京分会(ISPOR Beijing Chapter)。

四、发展展望

(一)机遇与挑战

当前我国新一轮医药卫生体制改革对药物经济学的研究和应用产生了强烈的社会需求。药物经济学在我国面临着日益广阔的发展前景,但同时也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1.机遇

随着人们健康需求的日益提高,药物资源的有限性与对药物资源需求的无限性之间的矛盾越来越突出,尤其对我国这样一个人口众多、人均资源极为有限的发展中国家来说,这一矛盾显而易见。因此,我国对药物经济学研究与应用的客观需求的迫切性无疑将成为促进我国药物经济学发展的巨大推动力。一方面,新医改中的诸多政策急需药物经济学担当决策参考的角色;另一方面,健康产业界需要大量的药物经济学人才。随着我国新医改的不断推进,对循证决策的需要将快速地推动政府相关部门、学术机构、医疗机构和制药企业积极开展药物经济学研究与应用。因此,无论从社会各界对药物经济学的认识和重视程度来看,还是从客观需求来看,药物经济学在我国的发展都面临着良好的机遇和广阔的前景,这将有利于进一步推动药物经济学研究在理论和应用两个方面都得到发展。

2.问题与挑战

我国药物经济学理论与方法学研究与国际水平相比还有相当大的差距,这方面的研究亟待加强,同时理论的不完善和研究质量的低下也限制了药物经济学研究的实际应用。我们的研究不仅面临着疾病流行病学等基础数据的缺乏,而且在健康相关生命质量测量、模型研究方法等多个方面也面临严峻的挑战。

3.发展趋势

随着方法学的进展,药物经济学评价方法在我国的应用将逐步由成本-效果分析向成本-效用和成本-效益过渡。将有更多的研究利用模型技术模拟患者终身健康结果,同时在不确定分析领域,将能够应用成本-效果可接受曲线等方法进行分析。高质量的研究结果将为政府制定决策提供参考。

随着药物经济学在宏观药品政策,如药品的价格管制、药品补偿机制、基本药物及医疗保险药品目录的制定、新药审评标准等方面研究的不断深入,药物经济学将广泛应用于政府和企业等多个层面,为相关政策的制定者和决策者提供可靠的参考依据。

(二)促进发展的战略措施

为促进药物经济学更好、更快地为政策决策服务,从战略上应从以下几方面采取措施:(1)加强药物经济学理论方法的研究,以便为可信的药物经济学评价奠定基础;(2)加强药物经济学与临床实践之间的联系,不断提高研究的应用价值;(3)对临床医师、药师等相关药物经济学研究人员进行培训,提高其药物经济学领域的专业知识水平,使其研究工作趋于标准化、科学化。

[1]孙利华主编.药物经济学与新药研究开发.北京:化学工业出版社,2003

[2]陈洁主编.药物经济学.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6

[3]胡善联主编.药物经济学.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

[4]Grieve R,Cairns J Thompson,S G Thompson.Improving costing methods in multicentre economic evaluation:the use of multiple imputation for unit costs[J].Health Economics,2010,19(8):939-5

[5]Meerding J W,Bonsel J G,Brouwer F B W,Stuifbergen C M,Essink-Bot L M.Social Time Preferences for Health and Money Elicited with a Choice Experiment.Value in Health,2010,13(3):368-374

[6]Wright D R,Wittenberg E,Swan J S,Miksad RA,Prosser LA.Methods for Measuring Temporary Health States for Cost-Utility Analyses[J].Pharmacoeconomics,2009,27(9):713-23

[7]Peeters Y,Stlggelbout M A.Health State Valuations of Patients and the General Public Analytically Compared A Meta-analytical Comparison fo Patient and Population Health State Utilities.Value in Health,2010,13(2):306-309

[8]Happlch M,Moock J,Lengerke v T.Health State Valuation Methods and Reference Points:The Case of Tinnitus.Value in Health,2009,12(1):88-95

[9]Seymour J,McNamee P,Scott A,Tinelli M.Shedding new Light onto the ceiling and floor?A quantile regression approach to compare EQ-5D and SF-6D responses.Health Econ,2010,19:683-696

[10]Ferrelra N L,Ferrelra L P,Perelra N L.A Portuguese Value Set for the SF-6D.Value in Health,2010,13(5):624-630

[11]Perneger V T,Combescure C,Courvolsler S D.General Population Reference Values for the French Version of the EuroQol EQ-5D Health Utility Instrument.Value in Health,2010,13(5):631-635

[12]Sharma R,Stano M.Implications of an economic model of health states worse than dead.Journal of Health Economics,2010,29(4):536-540

[13]Knies S,Evers S M,Candel M J,Severens J L,Ament A J.Utilities of the EQ-5D Transferable or Not?Pharmacoeconomics,2009,27(9):767-779

[14]Chuang L H,Kind P.Converting the SF-12 into the EQ-5D----An Empirical Comparison of Methodologies.Pharmacoeconomics,2009,27(6):491-505

[15]Joore M,Brunenberg D,Nelemans P,Wouters E,Kuijpers P,Honig A,Willems D,de Leeuw P,Severens J,Boonen A.The impact of Differences in EQ-5D and SF-6D Utility Scores on the Acceptability of Cost-Utility Ratios:Results across Five Trial-Based Cost-Utility Studies.Value in Health,2010,13(2):222-229[16]Ara R,Brazler E J.Populating an Economic Model with Health State Utility Values:Moving toward Better Practice.Value in Health,2010,13(5):509-518

[17]Pullenayegum M E,Tarrlde J E,Xle F.Analysis of Health Utility Data When Some Subjects Attain the Upper Bound of 1---Are Tobit and CLAD Models Appropriate.Value in Health,2010,13(3):487-494

[18]Grassl M,Nucera A.Dimensionality and Summary Measures of the SF-36 v1.6---Comparison of Scale-and Item-Based Approach Across ECRHS II Adults Population.Value in Health,2010,13(3):469-478

[19]Gollckl D,Jakubczyk M,Nlewada M Wrona W,Busschbach J J.Valuation of EQ-5D Health States in Poland---First TTO-Based Social Value Set in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Value in Health,2010,13(2):289-297

[20]Armero C,García-Donato G,López-Quílez A.Bayesian Methods in Cost-effectiveness Studies:Objectivity,Computation and Other Relevant Aspects.Health Economics,2010,19:629-643

[21]Nixon R M,Wonderling D,Grieve R.D.Non-parametric Methods for Cost-effectiveness Analysis:The Central Limit Theorem and The Bootstrap Compared.Health Economics,2010,19:316-333

[22]Jakubczyk M,Kamiński B.Cost-effectiveness Acceptability Curves-Caveats Quantified.Health Economics,2010,19:955-963

[23]Okaley J E,Bernnan A,Tappenden P,Chilcott J.Simulation sample sizes for Monte Carlo partial EVPI calculations.Journal of Health Economics,2010,29:468-477

[24]Gelsler P B,Slevert U,Gazelle S G,Cohen J D,Göhler A.Deterministic Sensitivity Analysis for First-Order Monte Carlo Simulations:A Technical Note.Value in Health,2009,12(1):96-97

[25]Baeten A S,Baltussen M P M R,Groot Uyl-de A C,Bridges J,Niessen W L.Incorporating Equity–Efficiency Interactions in Cost-Effectiveness Analysis—Three Approaches Applied to Breast Cancer Control.Value in Health,2010,13(5):573-579

[26]Zhao F L,Yue M,Yang H,Wang T,Wu J H,Li S C.Validation and Comparison of EuroQol and Short Form 6D in Chronic Prostatitis Patients.Value in Health,2009,12(2):649-656

[27]Ong C S,Lim G S,FRACP Li S C.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of a Chinese Version’s Health-Related Quality of Life Questionnaire for Hepatitis B Patients.Value in Health,2010,13(2):324-327

[28]Cheung Y B,Thumboo J,Gao Fei,Ng G Y,Pang G,Koo W H,Sethi V K,Wee J,Goh C.Mapping the English and Chinese Versions of the Functional Assessment of Cancer Therapy-General to the EQ-5D Utility Index.Value in Health,2009,12(2):371-376

[29]吴晶,孙利华,刘国恩.中国药物经济学学科发展现状[J].中国药物经济学,2008,(6):29-36

[30]李明晖,李洪超,马爱霞.近期国内外药物经济学评价研究文献分析[J].中国药物经济学,2008,(1):48-56

[31]张冬梅,何振伟.药剂科药物经济学研究存在问题及改进[J].中国医院药学杂志,2009,29(9):753-754

[32]张芳,陈安进,崔卫华.药物经济学评价系统的开发与应用[J].中国药房,2008,19(2):81-83

[33]Anderson R.Systematic Review of Economics Evaluations:Utility or Futility.Health Economics,2010,19(2):350-364

[34]Hay W J,Smeeding J,Carroll V N.Good Research Practices for Measuring Drug Costs in Cost Effectiveness Analyses Issues and Recommendations PartI.Value in Health,2010,13(1):3-7

[35]Mphll K S,Severens L J,Ament A H J A et al.The Transferability of Valuing Lost Productivity across Jurisdictions.Differences between National Pharmacoeconomic Guidelines.Value in Health,2010,13(5):519-527

[36]Boersma C,Broere A,Postma J M,Evers A A M S.Quantification of the Potential Impact of Cost-effectiveness Thresholds on Dutch Drug Expenditure Using Retrospective Analysis.Value in Health,2010,13( 6):853-856

[37]Jirawattanapisal T,Kingkaew P,Lee T J,Yang M C.Evidence-Based Decision-Making in Asia-Pacific with Rapidly Changing Health-Care System:Thailand,South Korea,and Taiwan.Value in Health,2009,12( 3):S4-S11

[38]Liu G G,Fukuda T,Lee C E,Chen V,Zheng Q,Kamae I.Evidence-Based Decision-Making on Medical Technologies in China,Japan,and Singapore.Value in Health,2009,12(3):S12-S17

[39]Yang B M.The Future of Health Technology Assessment in Healthcare Decision Making in Asia.Pharmacoeconomics,2009,27(11):891-901

猜你喜欢

经济学药品成本
是不是只有假冒伪劣药品才会有不良反应?
移民与健康经济学
2021年最新酒驾成本清单
简明经济学
送餐的巫术经济学 精读
温子仁,你还是适合拍小成本
药品采购 在探索中前行
药品集中带量采购:谁赢谁输?
药品集中采购将走向宽松
经济学的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