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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阐释理论的三副面孔

2010-04-11韩模永

关键词:后现代主义后现代理性

韩模永

(南京大学文学院,江苏南京 210093)

反阐释理论的三副面孔

韩模永

(南京大学文学院,江苏南京 210093)

反阐释是西方后现代话语中的一个重要特征,由于其成因和性质的不同,呈现出三副不同的面孔,即不可阐释、不必阐释和不该阐释。不可阐释是因为意义的消解所导致的无奈之举,不必阐释是由于意义的毫不重要甚至是“死的意义”而自由选择的阅读策略,而不该阐释则是当下面对一些具体作品的一种现实思考。

反阐释;不可阐释;不必阐释;不该阐释

阐释这里指的是传统解读中那种对意义追根刨底的言说、探究;反阐释则指的是不追求终极意义,不追求意义的理解和逻辑方式,甚至不言说,选择沉默;意义不是指作品的存在是否有意义,而是指在作品本身中显现出来的意义。在现代语境下,随着各种富有挑战性、颠覆性的新式作品的不断涌现,反阐释成了应对之策。同时,美国当代著名的理论批评家伊哈布·哈桑在对现代主义与后现代主义进行“两分法”比较的时候,也提出了后现代话语中“反阐释”这样一个特点。但总体来看,对反阐释理论的细致梳理和探讨似乎都还不够,本文旨在根据不同理论家、批评家的具体主张,根据其成因和性质的不同,具体探析反阐释理论的三副不同的面孔,即不可阐释、不必阐释和不该阐释。这正如明代谢榛所说:“诗有可解、不可解、不必解,若水月镜花,勿泥其迹可也。”[1]不可阐释就是“不可解”,不必阐释就是“不必解”,而不该阐释则是当下面对一些具体作品的一种现实思考。

一 不可阐释

不可阐释是指由于意义的消解,传统阐释中那种对理性意义、中心意义的追寻已变得不再成为可能。不可阐释可以是无话可说,但并不仅仅意味着不能言说,相反,读者可根据自己的理解随心所欲地表达,但这些表达却永远到达不了作品的本质意义,因为意义已消解,中心已消解,所有的言说都停留在表面,无法进入作品的深层,所有的言说都与文本的感性相关。

(一)意义的消解

西方从结构主义到解构主义的代表人物罗兰·巴尔特,首先发展了一种不同于传统的新的文本阅读理论,推动了现代文论向后现代文论的过渡。他指出,语言的能指并不是一个确切的所指结构,而是一系列“纯粹的暧昧”。他认为文本有如“洋葱式的”:即文学作品是一个无中心的系统,这正如一个葱头,这个葱头由许多层构成,但里面并没有核心,所以试图发现文本的终极意义只是个神话。近似于“天书”的《恋人絮语——一个解构主义的文本》就是其理论的实践论证,该书尝试一种高度“发散性”的行文,一改传统文学中的线性、理性结构,仅仅表达一连串的五彩碎片,读者可以从任何一章读起,也可从任何一章结束,文本理性的、完整的意义已不存在,读者仅仅能感受到的是不同于传统体裁的阅读惊喜。这近似于桑塔格的《关于“坎普”的札记》的读解方式,只言片语,没有完整的、理性的、逻辑的意义。

把消解意义推向极端的则是解构主义的代表人物德里达,他创造了异延,用异延代替逻各斯。异延既没有存在,也没有本质,它不属于存在、在场或不在场的范畴,用异延代替逻各斯导致的是文本的意义永远无法得到确证。这种作为意义归宿在场的神话已经破产,就促使文本的确定指向,便也像种子一样,向四面八方播撒开去。文本没有恒定的结构和确定的意义,阐释永远到达不了本真世界。他分析了梵高的《农夫的鞋》,颠覆了海德格尔的诗意阐发,一反常态,认为这双鞋是没有主人的鞋,甚至不是一双鞋,这两只鞋仅仅是作为普通器物本身而存在,并无海德格尔的所谓“解蔽”,揭示人的存在真谛。绘画因此是没有真理的绘画,是将自己的意义悬搁起来的绘画,是意义摇摇欲坠、失落在绘画中。没有真理就是绘画的真理所在,他认为这正是梵高给予我们的启示;他对卡夫卡《在法的门前》的解读结果是“这篇故事什么也没有讲,什么也没有描述。”[2]145接近文本本义的就是文本的不可读性,“我们处在这篇文本的前面,这篇文本,除了无休止的异义扩延(直至死亡),它不讲述任何确定的东西,不显示故事自身以外任何可辨认的内容,但是它仍然保持严格的无形状态”,[2]145他认为,本质上该文本是不可读的、不可阐释的,但其形式应受到绝对的尊重。

在西方享有盛名、在中国也有很大影响的新马克思主义文艺批评家、后现代理论家杰姆逊则更明确地提出了不可阐释的根源所在。在他看来,后现代理论话语,力求打破二元对立,反对透过现象探求本质,拒绝阐释终极意义和价值。他通过详细探讨四种深度模式的消失,主张消解阐释深度,追求平面感,文本的意义消失。他分析沃霍尔的《钻石粉鞋》,认为这幅图画并不是本原世界的真实反映,它闪耀的只是钻石粉,诱人崇拜的是它的表面,而不是它的内容,除了金粉之外,它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阐明。进而他认为沃霍尔的作品是没有物质、自然的,其作品已经没有什么再称作内容的东西了,“因为在后现代主义中是没有什么内容的”;[3]170在谈到建筑时,他同样指出后现代建筑就是永远无法解读的迷宫。所以,他说:“后现代主义作品恰恰是不可以解释的”,[3]180就像品钦的《万有引力之虹》和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只是一种经验,并不需要解释它,而应该去体验,书的意义就是书的一部分,没有必要解释,只需要重读一遍。在这里,杰姆逊从深度意义、理性意义的消失出发,明确指出了不可阐释的合理性。

(二)“不可表达性”与“不可阅读性”

从某种泛化的意义上来说,创作也是一种阐释,是对世界(包括精神世界在内)的一种阐释和表达。同时,西方的后现代理论对意义的消解也并不仅仅停留在文本阅读上,它渗透在各个层面之中。体现在创作中,必然是“不可表达性”,即“无言”。

显然易见,由于后现代话语中的“不确定性”、“内在性”、意义的消解,艺术家的表达——也即是对世界的阐释——也出现了困难和危机。在哈桑所作的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对比分析中,就提出了从现代主义的逻各斯到后现代的“无言”的变化状态,他用“无言”的概念指涉后现代性中两个基本特征,一是自毁性,二是荒诞性。也就是人无法用传统的理性概念来认识不确定的世界和意义,所以是荒诞的。在哈桑看来,“无可表达性”是后现代的一个特性,后现代寻求的是边缘和平面,“表述的是‘耗尽’,并以‘无言’瓦解自己”;[4]309图甘诺娃在《后现代主义及其哲学根源》中也同样提到,后现代主义拒绝使用言词,“马尔库赛认为,艺术作为认识和回忆,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沉默的审美力’。拒绝用言词,在戏剧中尤其盛行。后现代主义戏剧,多半都是哑剧”;[5]杰姆逊在谈到沃霍尔的《钻石粉鞋》时,也说在“这幅作品中,似乎什么也没有表现,‘表达’这一概念并不适用于这类画”,[3]167从而也得出读者在解读这样的作品时,不要试图取得什么意义,它并不提供。他在谈到“音乐和诗”时,也提到了这种“不可表达性”的具体作品,如盖奇的一部作品,除了乒乒乓乓的嘈杂声以外,就是漫长的沉默。

这些理论家无一例外地发觉了后现代中的“不可表达性”,可以说,“不可表达性”构成了后现代的一种心态,是对传统语言表达方式的抗议和挑战,“不可表达”也是一种特殊的表达。这些“不可表达性”作品的出现也正和后现代话语一脉相承;同时,作家对世界的阐释危机必然导致读者对文本的阐释危机,即“不可阅读性”,这共同构成了不可阐释的后现代特征。

“耶鲁学派”是继德里达之后将解构诠释学广泛而成功地应用于文学评论的批评队伍,奉行“解构”式阅读。“不可阅读性”是其中的主要代表米勒提出的:“任何一个优秀的读者,在阅读过程中,绝不会使自己成为阅读文本的奴隶,绝不满足于文本原有作者对于文本的意义和形式的理解和诠释,而是有意地发现原作者所没有,也不能发现和理解的那些新东西,这也就是‘文本的不可阅读性’。”[6]414应当说,米勒的“不可阅读性”从某种程度上承认了文本意义的存在,很明显,他的批评还有传统阐释中的因素存在。但这并不是他所提倡的,相反,他强调的是在原有意义结构的背后寻找不确定的内容,甚至有意破坏原有的逻辑结构和表达形式,摧毁精确的意义,“有意地制造模糊和不精确的形式……扩大文学艺术的非概念性,非语言性和非逻辑性”,[6]67而这些才是批评所致力于发现的“新东西”,批评、言说的目的也是为了证明文本的“不可阅读性”,即证明不可阐释。这种“解构”式的批评阅读正是意义消解之下的必然选择,不可阐释也正是其所特有的理论背景下的无奈之举,这正是反阐释理论的第一种情况。

二 不必阐释

反阐释理论的第二种情况是不必阐释。上文已述的不可阐释无所谓选择的自由,它是必然的、无奈的,而不必阐释则并不是不可阐释,而是指虽可阐释,但没有阐释的必要,所以选择不去阐释,即有话不说,因为阐释已经失去了意义。不必阐释主要是面对以下几种情形而采取的文本阅读策略。

(一)“死的意义”

1.意义的“直率性”

苏珊·桑塔格说,现代绘画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逃避阐释,所以创造了许多没有内容的作品,没有内容,就无所谓阐释。而另一种反阐释则是以一种相反的方式达到的,如波普的艺术,它使用了“如此明显、如此‘本来就是这样的’内容”,[7]来躲开阐释者。这种艺术在电影中已经发生,她说;“在好电影中,经常有一种直率性,使我们从阐释的欲望中全然摆脱出来。”[7]因为电影作为一种大众艺术,如此直截了当,被大多才智之士所忽视,“此外,对那些想分析电影的人来说,电影中也常常存在某种需要加以把握的内容之外的东西。”[7]她也强调,倒不是不能阐释,而是不必再阐释。“我并没有说艺术作品不可言说,不能被描述或诠释。它们可以被描述或诠释。问题是怎样来描述或诠释”,[7]这就涉及到她所提出的形式分析和感性体验,对意义的阐释在这里已不再适用。

这种意义的“直率性”在包括电影电视在内的视觉文化中体现得最为明显,视觉文化的“复制”、“平面”等特征对当今人们的阐释思维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这些特征“一方面并不要求人们费尽心思进行思考,另一方面复制的高节奏和高效率也加强和促进了‘光看不想’的倾向”。[6]69有论者在谈到电视时也表达了类似的见解,“电视是一种空间性的传播媒介,它不但反时间,而且反阐释。例如通过电视去了解古典作品时,其实古典作品就不存在了,作品的核心不再是完整的画面,成为断裂无序的画面造型……读者就只能看到一个故事,而这些是反解释的,只能观看,无暇思考……结果观众就只能被动地观看,审美能力和想像力都被弱化了。”[8]且不论电视的功用利弊与否,而电视确实具有“只能看到一个故事”的“表面化“和“直率性”,无暇阐释,也不必阐释。这里谈到的是电视,但同样适用于其他视觉文化之中。此外,“面对形象化和图形化的信息结构,人们不再需要作复杂曲折的抽象理性思考。形象和象征结构的信息体系,将各种社会文化现象直接地显现出来,使人们‘一看就懂’。”[6]69所以,阐释甚至在日常生活中已不需要过多的理性逻辑思维,只需要随时可应付急变而高速生效的感性而已。图像时代的到来促使许多意义显得直率和静止,也就是变成了“死的意义”。面对这些文本,再进行阐释似乎已无必要。

2.无数次“谋杀”趋于“死亡”的文本

如果说一次解读就意味着一次“谋杀”,那么经过数次“谋杀”的文本也就暂时趋于“死亡”,“起死回生”的难度就越大。如果没有“神丹妙药”,也很难“妙手回春”,也就是说如没有很强的读解能力,最好不要再阐释。此外,对于这些趋于死亡的“文本”一味地想读出新意、超越前人,也很容易走向牵强和极端,新则新矣,但抑或造成读者难以接受,抑或是对作家作品的本质误解,沦为无聊的文字游戏。在这种程度上说来,文本虽然具有开放性,无限性,但似乎又有相对的、难以突破的终点,有些文本在一次次读解,一次次“谋杀”之后就很难再找到理解的新起点,之后的解读也就相对静止,成为一个封闭的存在。所以,面对这些作品,再进行阐释反而容易走上误区和歧途,不再阐释也许不失为一个更为明智的选择。意大利作家和符号学家艾柯在《诠释与过度诠释》中反对过度阐释,致力于建立某种合理的阐释标准,虽然这种标准是难以建构和实际操作的,但这从一个侧面也说明了阐释要有某种合适的度,适可而止,开放的作品也应有阐释的限度,而并非随意而为。

(二)“微乎其微,内容”

苏珊·桑塔格在《反对阐释》的题记中就引到:“内容是对某物之一瞥,如刹那间之一遇。它微乎其微——微乎其微,内容”,[7]不是说不能阐释,艺术作品不可言说,而是反对阐释钝化了我们的感觉。在当今,内容已经发生了变化,“不那么有具像性,不那么有明显的现实色彩”,[7]内容成了“一种妨碍,一种累赘,是一种精致的或不那么精致的庸论”,[7]内容“微乎其微”,已经变得并不重要,所以不要阐释,“去阐释,就是去使世界贫瘠,使世界枯竭——为的是另建一个‘意义’的影子世界”,[7]阐释使艺术变得可被控制,变得顺从,而“这些作品的价值肯定存在于别处,而不是在其‘意义’中”,[7]重要的是恢复我们的感觉,“我们的任务不是在艺术作品中去发现最大量的内容,也不是从已经清楚明了的作品中榨取更多的内容。我们的任务是削弱内容,从而使我们能够看到作品本身”。[7]无可厚非,苏珊·桑塔格提出“反对阐释”有其特殊的时代背景,但放在今天,同样适用,对那些内容并不重要的作品,阐释已变得不再重要。杰姆逊其实也有这种类似的看法,他在分析诗歌《中国》时提到:“我认为这首诗里还是有些思想的,有一个主题线索串起来,还有一些附属性的思想。我想强调的是:尽管这是一首试验性的诗歌,但是很通俗,不是那种需要解释的诗作”,[3]209对于这样的诗歌,虽有思想、意义或者说内容,但已并不重要,你可以随时阅读它,“你可以有一种直接的反应,只要你不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去追问到底有什么意思”,[3]209也就是说不必阐释。

三 不该阐释

不该阐释是面对一些新作品样式——即非正常作品或者说非理性之作——出现之后的一种现实的思考。当下,随着读者解读权力的无限扩张,阐释甚至成了一种游戏。其中一种阐释方式成为时下的流行趋势,但却是不应该的,即非正常文本的正常阐释,或者说非理性之作的理性阐释。笔者认为,用理性思维去解释非理性之作,实在是一个误区,但这却是当下阐释中所默许和推崇的行为,因为用理性思维能实现文本的完整性和逻辑性,让大家“懂”了。但从创作发生来看,真正的非理性之作往往是在非理性的支配下进行的(从很多非理性之作的作者多为精神不正常者可以窥见一斑),而读者的理性阐释却在理性思维中进行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思维模式展开的交流和对话,本身就是一种本质冲突和不平等。非理性是对理性的反叛,将非理性之作作理性的阐释,本身就是对作家的一种本质的误解,读者也不可能真正理解这类作家作品。非理性之作应该回归到非理性,也即是不该阐释。从以下关于文学和音乐的论述中也许有助于我们更好地求证这一观点。

尼采认为,“语言决不能把音乐的世界象征圆满表现出来,音乐由于象征性地关联到太一心中的原始冲突和原始痛苦,故而一种超越一切现象和先于一切现象的境界得以象征化了”,[9]23也就是说音乐是不能用语言表达的,音乐无法阐释;同时,在尼采看来,音乐是一种“原始冲突和原始痛苦”,音乐就是一种“酒神式感受”,是一种非理性的特征,应该强调酒神精神、非理性的回归,所以他说:“绝无音乐素质的听众要求首先必须听懂歌词”,[9]76理解、阐释、“懂了”其实是对音乐的一种践踏,是“绝无音乐素质”的一种表现。杰姆逊也曾说过,“音乐是和文学截然不同的,怎么能用文字来议论,描写音乐呢?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3]160他又说普鲁斯特和乔伊斯的作品是关于音乐的。然而,在实际的解读中,类似于普鲁斯特和乔伊斯这样的作品,出现的各式对意义的解读却不胜枚举,但这些解读却有一个共同的目的:这些作品是表现某一种意义的,这样解读,我们就读懂了普鲁斯特和乔伊斯。然而这却是“绝无素质”的读者的一种行为,他们从本质上误解了这类作家作品,这种阐释是不应该的。在《美学散步》中,宗白华也谈到,艺术的最高境界是趋于音乐的。

如果把以上观点用简单的三段论来推断,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最高的文学、艺术是关于音乐(非理性)的,并且是不应该阐释的?当然这样的简单推断只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思考,有失偏颇在所难免。那么如何对待这些作品呢?具体说来,有论者提出的“反懂”阅读是对这类作品的正确态度。

“反懂”文学指的是“具有‘反理性’和‘非理性’的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文学,我们既可按照‘反懂’的方式来欣赏,也可以按照‘懂’的方式来欣赏”,“‘反懂’的文学欣赏更强调读者的主观感受、体验、想象和创造”,[10]而不致力于寻找作者的客观意图和作品的终极意义、深层意义。“反懂”阅读的提出从理论上来解决这些非理性之作的阐释难题,但笔者并不赞同非理性之作要“按照‘懂’的方式来欣赏”。上文已述,两种思维模式的本质冲突并不是解读中的一种平等对话关系,失去了这种平等的对话,抑或造成阐释者对作品的随意凌驾,抑或造成以一种思维模式取代另一种思维模式,这不但不利于读者在阅读中对新的思维方法的培养,反而会在五彩斑斓的解读氛围下,扭曲这部分作品的真意所在,在本质上歪曲这部分作品。所以,笔者主张非理性之作的非理性回归,强调“感受、体验、想象和创造”的“反懂”阅读,而并不应该硬性地赋予作品一个意义。

以上对反阐释理论的种种情形和原因作了或许并不科学的梳理和探讨,但这样的探讨也许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改变我们在实际解读中固守的、有显僵化的思维定势和阐释倾向,从而更好地、更科学地去感悟文本自身。当然,如何去感悟,哪些作品应在反阐释之列等等问题则在本文的探讨之外。此外,需要说明的是,反阐释只是阐释的一种特殊形式,它与阐释之间并非是一种非此即彼的关系,更不是阐释的替代,它仅仅是阐释的有效补充和丰富,它与阐释一起共同构绘了异彩纷呈的阐释学世界。

[1]〔明〕谢榛.四溟诗话[M]//陈良运.周易与中国文学.南昌:百花洲文艺出版社,1999:414.

[2]德里达.文学行动[M].赵兴国,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

[3]杰姆逊.后现代主义与文化理论[M].唐小兵,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

[4]佟立.西方后现代主义哲学思潮研究[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3:309.

[5]王岳川,尚水.后现代主义文化与美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201.

[6]高宣扬.后现代论[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

[7]苏珊·桑塔格.反对阐释[M].程巍,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3-17.

[8]赵啸雅,李斌.MTV的背后——谈MTV对音乐的误读[J].艺术评论,2004(9).

[9]尼采.悲剧的诞生[M].周国平,译.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4.

[10]高玉.论“反懂”的文学欣赏[J].文艺理论研究,2005(4).

Three Features of Anti-Interpretation Theory

HAN Mo-yong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Nanjing University,Nanjing210093,China)

As an important feature in the Western post-modernism discourse,anti-interpretation boasts three traits,i.e.uninterpretability,no need for interpretation and no reason for interpretation.By uninterpretability is meant an act without any alternative resulting from the loss of meaning,while no need for interpretation refers to an optional reading option just because of the insignificance of meaning or even“empty meaning”,and no reason for interpretation is a practical consideration on some specific works nowadays.

anti-interpretation;uninterpretability;no need for interpretation;no reason for interpretation

I 0

A

1674-5310(2010)-05-0101-04

2010-07-15

韩模永(1981-),男,安徽六安人,南京大学文学院文艺学专业博士研究生,宿州学院文学院讲师,研究方向:文艺学。

(责任编辑毕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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