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的挑战与维护
2010-02-16张玉莲
张玉莲
(张家口职业技术学院社科部,河北张家口 075051)
一、合法性与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的形成
(一)合法性 哈贝马斯认为:“合法性意味着某种政治秩序被认可的价值”。[1]李普塞特认为:“合法性是指政治系统使人们产生和支持现存政治制度是社会的最适合制度之信仰的能力”。[2]综合上面观点可以表达为,政党的执政合法性是社会成员基于某种价值信仰而对现存政治秩序和政权的认可、支持。
(二)中国共产党获得执政合法性是历史的、人民的选择 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建立在革命合法性基础上。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时,并不具备执政地位,由于它把马克思主义普遍原理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形成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走工农武装割据和民主联合阵线的正确道路,承担起了民族独立,人民解放的历史使命,团结带领中国人民推翻三座大山,赢得了中国社会各党派、各阶层、各人民团体和社会各界人士的信赖、拥护。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上台执政就成了人民的选择,历史的必然。
(三)新中国成立60年来,中国共产党大体通过政党指挥型、政党取代型、政党引导型三种执政方式表现了中国共产党在不同时期的执政合法性 进入21世纪,中国共产党处在复杂的国际、国内环境中,其执政合法性面临新的挑战。
二、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面临的挑战
《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决定》指出:“党的执政地位不是与生俱来的,也不是一劳永逸的”[3]。在当前的历史时期,“各种思想文化互相激荡,各种矛盾错综复杂,敌对势力对我国实施西化、分化的战略图谋没有改变,我们仍面临着发达国家在经济、科技等方面占优势的压力。我国改革发展处于关键时期,社会利益关系更为复杂,新情况新问题层出不穷。”[4]此认识指出了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面临的新挑战。
(一)世界政治多极化的挑战 冷战结束后,西方一些国家借助所谓的“民主”、“人权”对中国进行政治、意识形态的干预。他们责难中国的政党制度,认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多党合作制度是非常态的,因此也是不能长久存在的;他们又以市场经济为依据,提出在中国只有通过竞选,实行带有激烈竞争的多党制度才能符合多元经济利益主体的意愿。对此国际政治压力和挑战,中国共产党该如何回应?
(二)市场经济转型的挑战 第一,“绩效”的挑战。政绩作为执政党对民众承诺的反馈,体现了执政党为人民谋利的活动及取得的业绩,关系到执政党能否保持其合法性。现实中存在的虚假政绩、数字政绩会引发群众对执政者的信任危机。市场经济更追求经济效益,执政党把发展经济作为执政的首要任务。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一直保持快速增长,因此增加了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的资本力量。但因为在经济发展过程中社会成员的贫富差距拉大,有调查资料显示,在我国反映国民收入分配差距的基尼系数已超过了国际公认的警戒线。不同的社会阶层没能公正、公平地享受到改革开放带来的经济实惠,势必产生一些社会成员的心理不平衡,动摇对执政党合法性的认同,这是中国共产党面临的又一挑战。第二,腐败的挑战。一些党政官员利用手中的权力谋求私利,出现腐败现象,削弱了党的执政合法性。而广大民众受市场经济的影响,民主意识增强,他们认识到执政权力是由广大民众赋予的,就要理所当然地维护广大民众的利益。违背民众意愿的以权谋私之腐败现象将丧失民众对其执政合法性的认同。
(三)社会结构变迁的挑战 “现代化意味着:一切新的和老的、现代的和传统的集团,越来越意识到它们自己是集团,越来越意识到它们相对于其他集团的利益和权利。确实,现代化最惊人的现象之一是,它在许多社会力量中所产生的觉悟、内聚力、组织和活动的增强。”[5]改革开放以来,伴随我国社会结构的变化,各利益集团关注自身利益,表达自我意愿,参与政治的要求逐步增强。如何开辟有效途径,整合并满足他们的利益诉求和政治意愿,这是对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的又一挑战。
(四)意识形态方面的挑战 改革开放以来,一个现代意义上的中国公民社会正在成长,旧的合法性价值基础正在发生贬值,新旧价值矛盾对中国共产党的价值整合提出了新的要求。首先,现代社会公民意识到自己应该是社会政治生活主体的组成部分,自己有平等参与公共政治生活的权利。
其次,现代社会中,意识形态领域政治色彩的弱化带来了思想解放,但经济功利色彩占主导地位又淡薄了人们对传统价值观的信仰。当功利效益价值成为一种主导的价值评价尺度的时候,执政党能为每个人带来多大的收益影响着民众对执政合法性的认同。
三、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的维护
面对新挑战,中国共产党从意识形态的创新、社会利益的整合、经济的持续发展和民主政治的加强几方面来维护其执政合法性。
(一)发挥执政党意识形态的价值导向功能
坚持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是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的一个重要来源。三个代表作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创新的理论成果,确立了“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情为民所系”的执政观。强调以公共利益为目标,以公共精神为价值取向,以公共理念为信仰,表现了一种为公共服务的“权利、权力”理念。这种主权在民的理念界定了执政党的权利是人民赋予的,理当为人民服务。从而使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合法性的维护获得了新的资源。
科学发展观强调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体现了新时期中国共产党执政的长远价值意向和实践诉求。现代化建设的战略目标逐步实现,将执政党的价值取向与民众的基本价值诉求统一起来,赢得了广大人民的政治认同。“只要成员们看到一个意识形态明确或含蓄提出的诺言和目标已经实现,那么,由此引起的满足将足以保证支持的继续输入”。[6]
(二)强化执政党的社会利益表达和整合功能
马克思说: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社会各阶级、阶层的人们为实现、维护和发展自己的利益,必然会在条件具备时提出一定的政治诉求,寻求介入政治过程和政治决策的渠道。如果某一阶层或群体的利益要求长期得不到关注和满足,他们之中就可能诱发出各种无序的或非法的政治参与行为,影响社会生态平衡。
随着改革开放力度的加大,我国的社会经济成分、组织形式、就业方式、利益关系和分配方式更趋于多元化。因此,每个阶级、阶层都有自己不同的利益诉求,也因此产生不同的利益矛盾。执政党如何整合各方利益?首先,赢得社会精英阶层对执政合法性的认同。《中国共产党章程》明确规定: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同时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这一表达体现了党的阶级性、人民性、民族性三者之间的内在一致。社会现实中,中国共产党将新社会阶层中的优秀分子吸纳进党内,从而认同了人数日益增多,社会影响力日益增大,政治参与愿望不断增强的新兴社会阶层的地位。这样,既扩大了党的群众基础,又畅通其参政议政渠道,回应了新兴阶层政治参与诉求。其次,伴随中国市场经济的转型,凸显出社会的不均衡发展,弱势群体在其自我意识不断增强的同时,利益诉求渠道却不能通畅。所以,应培育下层社会利益表达机制,满足社会多元利益需求,完善执政党的利益整合功能,维护社会公平、公正。对此,中国共产党提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以谋求广泛的政治认同。
总之,在社会结构复杂、体制转型、利益群体多元化的情况下,中国共产党必然扩大自身的包容性,将社会上各种同质的、异质的利益诉求有机整合起来,纳入到现行的可承受的政治体系内,形成公民有序的利益表达和政治参与的机制。“从而达到先发制人并使紊乱或革命的政治活动无法展开”,“缓解并疏导新近动员起来的集团得以参与政治,使其不至于扰乱体制本身”。[7]
(三)继续保持经济不断增长,提高驾驭市场经济和应对风险的能力
新时期中国共产党把经济增长作为维护执政合法性的核心来源。第一,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和总量为社会积累了相当的物质财富,人民的生活水平也得以显著提高,这就为执政党赢得人民的政治认同提供了最为有效的资源。第二,中国经济的持续、快速增长,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充分显示出来,重新为人们对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国家产生价值认同提供了精神上的支持。第三,坚持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的科学发展观,保证国民经济又好又快发展,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其中包含的人类发展的正义优先于发展的自由的新理念,为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提供了新的合法性资源。
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合法性的来源不仅在于经济的持续增长,而且在于控制经济系统,驾御市场经济和应对风险的能力。2009年在世界性金融危机环境中,中国政府出台了有力措施,使GDP增速达到8.7%,出色地完成了全年的经济发展目标。2008年抗震救灾的及时、有效,奥运会的成功举办,体现了中国政府的力量,进一步提高了执政党的威信。执政党在保持经济持续、快速增长的同时,重视解决好经济发展中出现的社会问题,处理好效率与公平的关系,协调好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抑制贫富差距进一步扩大,更加注重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和谐发展。
(四)加强民主政治建设
现代化必然带来文化和教育水平的提高以及市场化、工业化和大众传播的扩展等,而这些势必使政治意识觉醒,政治参与扩大。选举是人民政治参与的形式,中国共产党把民主的选举作为加强执政合法性的重要手段。按党的原则、法律程序选拔任用干部,选举、产生党和国家领导人。“如果人们感到政府是公平的代表他们的,而且在选用官员时有发言权,他们就更愿意服从”。[8]近年来,基层民主发展迅速,普遍出现村官直接选举和社区的海选,为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的维护开辟了新的途径。2010年选举法草案规定:城乡按相同人口比例选举人大代表,体现了人人平等、地区平等、民族平等和人民当家作主的权利,是推进民主政治建设的有力举措。
注释:
[1]哈贝马斯.交往与社会进化[M]. 重庆出版社,1989.
[2]李普塞特.政治人[M].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
[3][4]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决定[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6]戴维·伊斯顿.政治生活的系统分析[M]. 北京:华夏出版社,1999.
[5][7]塞缪尔·亨廷顿.变动社会的政治秩序[M]. 北京:三联书店,1989.
[8]迈克尔·罗斯金.政治科学[M]. 北京:华夏出版社,2001.
参考文献:
[1]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M]. 北京:中国人民大学书报资料中心,2009.
[2]哈贝马斯.交往与社会进化[M]. 重庆出版社,1989.
[3]迈克尔·罗斯金.政治科学[M]. 北京:华夏出版社,2001.
[4]詹文都.政府公共关系[M]. 广州;华南理工大学出版社,2004.
[5]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