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入分配需多维度调节
2010-02-16卓勇良
当今中国的一个重大问题是,尽管经济增长较快,但社会痛苦指数增长也相对较快。社会不同人群、不同区域以及城乡之间的收入差距,都在持续扩大之中。
我们进一步看一下两个数据,就能说明这种痛苦指数增长的严重性。第一个数据是劳动所得在GDP分配中的比重持续下降。1985年在每一元GDP分配中,劳动得到0.56元;2008年,劳动在每一元GDP的分配中,大致只能得到0.36元。而资本所得在GDP中的比重,笔者估算2008年是40%多,比劳动所得约高10个百分点左右。
劳动弱化,资本强化,这就是当前中国国民经济分配的一个基本特征。中国当前劳动所得在GDP中的比重,大致只相当于美国这一数据的1/2,欧洲的3/5,日本的7/10。
再一个数据就是关于浙江城镇收入差距大幅扩大的数据。1990年,收入最高的10%的家庭,是收入最低的10%家庭的2.77倍。而到了2008年,这一收入差距达到8.32倍,扩大了整整3倍。
彻底的市场经济是无耻的。我们在充分发挥市场经济无形的手的积极作用的同时,还必须有一只有形的手,矫正和减少市场经济所产生的种种消极因素。当前的关键是,优化初次分配,均等化政府的公共服务,全覆盖社会保障,以及稳步提高社会保障水平。对此,笔者简单地把这说成是三次分配问题。
第一次分配是市场机制决定的。由于中国存在大量的剩余劳动,以及后发国家资本对于劳动的较强替代,导致劳动处于弱势地位,产生了大量的分配问题。不过可喜的是,当前已出现了劳动收入较快增长的迹象。浙江2009年人均收入增长快于GDP增长,就是一个重要信号。
第二次分配是政府的公共服务。政府提供义务教育、公共卫生、公共文化,以及基础设施等一系列服务,无差别地提升人力资本。当前的问题,是区域之间和人群之间,公共服务差距仍然相当大。
第三次分配就是社会保障。这里主要是三大块,失业保障,医疗保障和退休保障。浙江的社会保障走在全国前列,但保障面和保障水平仍比较低。至2012年,我们只能做到制度全覆盖,还不一定能做到人口全覆盖。
十分明显,政府在这三次分配中,都具有积极管理和调节的职能,区别仅仅是目标的不同而已。
政府在第一次分配中,当前关键是优化。必须减少规制,强化监管,确保市场秩序,做大经济馅饼。同时,政府还要通过税收、利率、汇率、土地、产业和就业政策等,尽可能地优化一次分配结构。如农民工在城里住着老鼠住的地方,在家乡盖的房子却被老鼠住了,如果能够实行土地跨区域有偿流转的政策,也许就不至于产生这种“两只老鼠”的故事,就有可能一定程度地改善农民工的福利状况。
政府在第二次分配中即提供公共服务中,当前关键是均衡。政府的公共服务,主要是人力资本投资。我们不能选择出生的家庭,我们也不能选择先天秉赋,但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具有接受人力资本投资的同样机会。这是社会公平的一个最重要的基本准则,即机会公平。
政府在第三次分配中即推行社会保障中,当前的关键是全覆盖,以及提高保障水平。比方说,让绝大多数常住浙江的农民工也能全面享受失业保障,又如提高新型农村合作医疗的政府出资水平,还有实行各种保障关系的区域无障碍转移等。
政府不应干预财富占有,政府在推进社会公平正义的同时,应该继续鼓励和支持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这是一个存在着高度多样性的世界。均富是一个美好理想,但至少在现阶段,是缺乏可行性的。
然而,这绝不等于让每一个公民毫无保护地置于市场经济风雨的摧残之下。政府应该和社会各方共同努力,强化收入分配的多维度管理和调节。这个社会除了铁面无情、讲求效率的一面,还应该具有温情脉脉、人文关怀的一面。但愿我们每一个人都能捧金饭碗创造钻石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