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培训的进路选择*

周柏春,孔凡瑜

(牡丹江师范学院 政法学院,黑龙江 牡丹江 157011)

农民工培训的进路选择*

周柏春,孔凡瑜

(牡丹江师范学院 政法学院,黑龙江 牡丹江 157011)

农村劳动力转移是中国城镇化进程的必然结果。农民工是城市发展的建设者和见证者,为城市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农民工培训复杂而艰巨,是农民工向市民转向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它不仅仅是经济问题,同时也是政治问题。培训的质量不仅关涉农民工个体的生存命运和生活状态,同时对国家和谐稳定大局有重要影响。

农民工;培训;权益;政府

一、农民工培训的实现可能

从理论上看,马克思从劳动分层的角度指出,“要改变一般的人的本性,使其获得一定劳动部门的技能和技巧,成为发达的和专门的劳动力,就要有一定的教育或训练,而这就得花费或多或少的商品等价物。劳动力的教育费随着劳动力性质的复杂程度而不同。”[1]资本家虽赋予劳动者一定的教育和培训,但归根结底是要榨取工人更多的剩余价值。为此,马克思认为要想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必须废除资本主义雇佣制度,打碎资本主义的国家机器。劳动力供给理论要求劳动主体必须具有较为完备的生产能力和劳动适应能力,否则便会被劳动产能淘汰。劳动主体一切能力的获得通常要依赖于、依托于教育培训。“对普通人民的教育,恐怕比对有身份有财产者的教育更需要国家的关注……一旦他们能够工作,就必须立即就职谋生。他们所从事的职业大都很单纯,没有什么变化,无需运用多少智力。同时,他们的劳动又是那样没有间断,那样松懈不得……”。[2]从中国农民工的资本存量来看,还存在着庞大的文盲和半文盲人口。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显示,在农村外出从业劳动力文化程度构成上,文盲、小学和初中占农村外出从业劳动力的 90%,高中以上占 10%。初中文化的农民工在全国占 70.1%,占主导地位,而文盲和小学在全国范围内是 18.7%,大专以上则仅占 1.3%。从数据能够看出,我国农民工整体文化水平偏低,绝大多数所受教育是小学或中学教育,而且大都没有经过任何职业培训,缺乏劳动技能和竞争优势,更多的在次级劳动力市场、尤其是在建筑业和服务业寻找不需要太高劳动技能的工作。因此,他们的工作环境一般都比较差,所得的劳动报酬也相对较少。

从实践上看,改革开放以来三农问题是中国政府工作的重点。农民工问题是三农问题的衍生问题,其解决质量关乎三农问题的整体解决程度。随着城乡经济的快速发展与劳动力市场的急剧变化,农村劳动力转移已经成为中国城镇化进程的重要步骤和重要内容,农民工自身也是实现城镇化建设的重要力量。为此,夯实就业基础,提高农民工素质,必须着力加强对农民工的培训。这主要是基于三方面的原因:一是三农问题在现代化进程中的作用愈发凸显。三农问题是制约中国经济发展的瓶颈,三农问题解决不好,一切都无从谈起。农民工问题是三农问题的症结所在,牵一发而动全身;二是农民工生活质量不高,政府难辞其咎。我国农民工现有数量为 2.5亿,农民工的利益能否实现,不仅关乎数以万计的农民工的生活质量,也关乎农村、农民和农业发展的程度。政府有责任把包括农民工在内的人民利益维护好、实现好、发展好;三是农民工问题关涉社会的和谐稳定。坚持以人为本,把民生、尤其是农民工等弱势群体的权益摆在重要位置,用民生惠泽百姓,使包括农民工在内的国民“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共享改革发展成果。城镇化建设是我国当前建设的重点,农村劳动力转移是城镇化建设的难点,从当前的现实情况来看,农民工整体素质不高,劳动技能单一,就业难度大等问题有待解决。而诸此问题均与农民工培训有关系。提升农民工素质,加强对农民工的培训已经成当务之急。从政府对农民工培训的资金支持来看,各级政府在财政补贴和政策建制上均有所增强。截至 2007年 3月“全国用于农民工培训补贴的资金已达 21.4亿元,使用就业再就业资金培训的农民工达 860万人。”[3]多年来,各级各类教育培训机构和用工单位开展了形式多样的农民工培训,取得了明显成效。但是应当看到,农民工培训工作还存在认识不到位、激励政策不足以及培训资金缺乏、培训手段亟待加强和培训资源缺乏整合等问题。[4]就农民工个体培训意愿而言,农民工渐渐认识到培训的重要性。另外,在规范的劳动力市场中,受教育程度和工资水平的正相关关系也在一定程度上促生了农民工对教育培训的需求。[5]农民工进入城市以后,面临的问题折射出所受教育并不能满足当前城市文化和劳动技能的现实要求。这样,农民工培训不仅仅是解决就业的方法和手段,也是提高生活质量和生活情趣的重要环节。

二、农民工培训的难解之殇

1.培训的可能费用与农民工个体预期的反差

统而观之,农民工培训与所从事工种并无严格的正相关关系,主要是由于农民工从事职业的技术含量比较低,往往不需要文化素质和知识技能的加强,农民工就容易轻视培训的作用。而反过来看,由于农民工的文化素质和劳动技能过低,又只能从事技术含量低的职业。农民工文化素质与劳动技能之间恶性循环愈发剧烈,致使自身低素质与工种的高技能需求之间的分割现象日益严重。从资金来看,农民工培训价格不菲,社会免费提供培训的现象并不多见。比较而言,投入与产出应该保持适当的比例,但农民工在教育培训的投入上,往往比较慎重,“以劳动部门的就业培训和职业技能鉴定为例,就业培训最少需要 3个月,费用 600-900元,职业技能鉴定最低的初级工需要 200元,再加上培训期间的吃、住、行等消耗将近 1000元。”[6]近千元的培训费用与回报预期之间并不完全一致,这样导致农民工宁可不培训不就业也不愿意培训而就不了业。农民工对于自己是否需要培训,在内心中会算一笔账,即是否能够通过培训保证自己的薪金待遇有所升值,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那农民工无疑会热衷于对培训的投入。相反,如果感觉到投入与预期的收益有差距,并且收益只是一种可能的话,可能更多的农民工就会选择不参加培训,而单凭自己的现有技能和知识去谋职。现实生活中仍然存在着一部分农民工着实经历过系统的培训,但培训后对工作的帮助并不是很大,于是口口相传的“培训无用论”也从心理上影响着农民工的培训偏好。

2.变动不居的职业与企业投入预期的矛盾

农民工职业的变动不居性主要有两种情况:一是从农业劳动者向非农业劳动者的流动;另一种是在非农业劳动者领域内发生的流动。[7]保证农民工有相对稳定、固定的职业是件比较困难的事情。一是基于户籍制度的限制,农民工的身份依然是生活在城市的农民而已,这样,折返城市与农村之间的状况就是农民工的经常性行为。二是农民工供给严重过剩的现实。从中国的用工情况来看,劳动力供给与劳动力需求严重失衡。用工主体在选择用工对象时具有一定的随机性,被选中不具备某种必然,只是用工主体的偶然选择而已。三是农民工工作的异变性。农民工所从事的职业大多是脏、苦、累、险的工作,权衡过程中容易跳槽,奔向一个“较好”的差事。诸此种种都会造成农民工职业的流动。鉴于此,企业很难把握农民工的心理预期、职业期望和企业能够提供的现实职业之间的差异。况且,对于企业而言,并无完整的农民工系统培训计划,更不可能对农民工施以高质量的培训。

3.法律制度缺失与政府作为乏力并存的现实困顿

第一,中国的城镇化起步时间短,没有迅速建立起来有效的农民工权益保障机制。新中国成立之初,受制于特殊的国情,建立了城乡相互分割的二元格局。第二,农民工进城务工时日不多,所遇到的诸多问题还缺少共性,很难对个性问题规章建制。农民工问题是伴随改革开放的深入,城市就业环境的改善,农民工蜂拥进城后出现的。农民工从权益缺损实质来看可以概括为经济、政治、教育、文化和保障等方面,但具体形式多种多样,给立法工作和制度规置带来了困难。第三,组织机构制度保障欠缺。农民工庞大的人数与组织的微弱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很难容纳在现有体制内的组织中。而农民工工作的时段性、地域的差别性、工种的多样性、布局的分散性,又难以有效形成体外维权组织,这一切导致农民工借助组织维权是非常困难的。政府在农民工培训的过程中所履行的责任更多的是桥梁作用,很少直接干预培训单位和用工企业行为,更多地是以政策引导和政策扶持为主。

三、农民工培训的未来之路

1.保证农民工培训资金的刚性投入与激发农民工主动培训的热情

一是建立农民工培训的多元投入机制,切实保障培训资金的合理应用。“就业是民生之本。危机当头,培训资金对农民工兄弟来说就是一份‘就业保障’,不亚于一份 ‘救命钱’,是他们在危机中再出发的一张新船票。”[8]要充分调动社会多元主体对农民工培训的投入力度。从政府层面看,政策文件要严格规束,过程监督要强化。作为用人单位“是农民工培训的直接受益方,理应加大对农民工培训的资金投入。用人单位开展农民工培训所需经费从职工培训经费中列支,职工培训经费按职工工资总额 1.5%比例提取,计入成本在税前列支。”[9]社会理应对农民工培训给以更多帮助,只有多维并举,提高认识,才能提高农民工培训的质量。二是农民工个体要充分认识到培训的重要作用。内因是事物变化发展的根本原因,农民工作为培训的主体,必须对培训有深刻的察觉和关照,通过培训使自身切实提高劳动技能,掌握一些基本的社会科学知识、法律知识、生活常识知识、就业岗位知识等,不断增强农民工个体的自信和自尊,提升个人的生活质量和生活品位。

2.营造良好的外部空间,改善农民工就业环境

从用工单位的角度看,通过农民工培训可以提高用工单位的劳动效率,提升企业生产品质。企业往往会考虑培训费支出的多寡,自算经济账,这样就会对农民工培训采取消极对待策略,为此营造良好的农民工培训氛围就显得非常重要,具体包括:一是赋予农民工市民身份和市民待遇。尤其是“在就业和发展生存上,农民工面临着种种不公平的待遇,应当加快建立真正的自由流动、公平竞争的劳动力市场,对农民工实行‘一视同仁’的原则。”[10]二是打造就业的外围环境,解决农民工的后顾之忧。农民工进城同样面临着住房困难、子女上学困难、就医困难等问题,可以有针对性的探索农民工廉租房、保障房、经适房等住房政策,保证农民工能安居。同时,对待农民工子女上学问题,按照就近原则,妥善安置学校就学。对待就医问题,可以将合作医疗与城市医保有效结合,采取合并政策,节省农民就医费用。

3.政府主动作为,为农民工培训提供帮助

我国的国家性质是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基本经济制度是社会主义公有制。这就客观地要求“对广大劳动者进行教育和培训的目的在于提高劳动生产率和促进人的全面发展,这不仅是人的发展和经济发展的需要,更是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的需要,从这个角度讲,我国政府对劳动者的教育和培训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11]另外,政府有效的干预和指导是提高农民工培训质量的关键,能够在农民工、用工企业、中介公司之间搭建平台的惟独是政府。针对农民工培训,政府可以“通过户籍和社会保障等制度的改革、建立和完善城乡一体化、平等竞争的劳动力市场等政策方针,坚持社会公平,积极、稳妥、有序地解决农民工问题。具体来说,政府可通过流动人口登记等方式对外出农民工做好就业跟踪记录,搭建关于农民工就业的电子平台,鼓励有一定能力的优秀农民工带动农村剩余劳动力尽快转移就业”。[12]

[1][德]卡尔·马克思 .资本论 (第一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2][英]亚当·斯密 .唐日松,等译 .国富论 [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5.

[3]武唯 .我国农民工培训补贴达 21.4亿元,培训农民工 860万人 [R].中国劳动保障报,2007-05-12.

[4]农业部,劳动保障部,教育部,科技部,建设部,财政部.2003一 2010年全国农民工培训规划 .

[5]刘青秀 .从农民外出务工看中国农村教育 [J].开放教育研究,2002,(4).

[6]蔡文 .农民工教育培训——以河南省为例 [D].华中师范大学硕士毕业论文 .

[7]李强 .农民工与中国社会分层 [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

[8]成露 .不能打农民工培训资金的主意 [R].工人日报,2009-07-05.

[9]马桂萍 .农民工培训的制约因素及突破思路 [J].高等农业教育,2004,(11).

[10]宋丽智,胡宏兵 .我国农民工培训面临的问题及对策[J].经济问题,2009,(10).

[11]王怀兴 .中国农民工培训的政府责任研究 [D].吉林大学硕士毕业论文,2006.

[12]曾国平,张海艳 .政府与农民工在农民转移就业过程中的作用解析—以重庆市为例 [J].农村经济与科技,2009,(1).

On Route Options of Tra in ing forM igrantWorkers

Zhou Ba ichun,Kong Fanyu
(M udanjiang Nor m al College,M udanjiang157011,Heilongjiang Province,China)

The transferof labor force in rural areas is the inevitable resultof the urbanization process of China.As the builders and witnesses of urban development,migrantworkersmade a huge contribution.The dutyof training formigrantworkers is complex and hard.It is notonly an economic issue,but also a political issue.The quality of training is notonly related to the existence and living situation ofmigrantworkers,but also related to the whole situation of the country.

migrantworkers;training;rights and interests;government

G726

A

1673-2375(2010)05-0093-04

2010-06-22

周柏春 (1980—),男,黑龙江大庆人,吉林大学行政学院 09级博士研究生,牡丹江师范学院政法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公共治理与公共政策;孔凡瑜 (1981—),黑龙江双城人,硕士,牡丹江师范学院政法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政治学基础理论。

本文系吉林大学研究生创新基金资助项目“民生优先与公共政策创新研究”(批准号:20102003)的阶段性成果。

[责任编辑:文 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