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像时代情报学范式转换的基本路径
2009-11-19张青松王鑫雨陈文勇
张青松 王鑫雨 陈文勇
〔摘 要〕话语是思想的表现形式,话语的贫困意味着思想的贫困。情报学的话语是人们在思考、表达情报学问题时的习惯性用语,它既标示出了情报学研究的内容,同时也标示出一个时期或一段时间内情报学研究的兴奋点。目前,情报学范式主要存在实用主义价值观与科学理性主义两种话语体系。依据解构主义理论,提出了拟像时代通过撒播、补充、实用创新情报学话语的逻辑,并据此提出了情报学话语创新的路径。
〔关键词〕情报学;话语;范式转换;基本路径;拟像时代
〔中图分类号〕G3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0821(2009)09-0029-03
The Basic Approaches of the Informatics Research
Paradigm Shift in the Simulacrum EraZhang Qingsong Wang Xinyu Chen Wenyong
(Library,Jilin Agricultural University,Changchun 130118,China)
〔Abstract〕Discourse is the expression of ideas,and discourse of poverty means the impoverished thinking.The discourse in Informatics is the idiom to think over and express the problems of Informatics.It not only indicates the content of the Informatics research,but also shows the era or the excitement of a period of the informatics research.Nowadays,the Informatics research paradigm mainly presents in the two discourse systems,such as,the pragmatism values and the scientific rationalism.The thesis pointed out that the simulacrum era applies to the dissemination,the supplement and the practical innovational the informatics logical discourse,and on the basis of it,the thesis presented the innovational approaches in the informatics discourse based on the Deconstructionism theory.
〔Key words〕informatics;discourses;paradigm shift;basic approaches;simulacrum era
维特根斯坦提出:“我的语言的界限意味着我的世界的界限。我们不能思我们不能思的东西;因此,我们也不能说我们所不能思的东西。[1]”由此,话语是思想的表现形式,话语的界限意味着思想的界限,话语的贫困意味着思想的贫困。情报学的话语即人们在思考、表达情报学问题时的习惯性用语,它“既标示出了情报学研究的内容,同时也标示出一个时期或一段时间内情报学研究的兴奋点”[2]。现行情报学话语具有中心化、固定性、封闭性、理性化、程序化等特征,是机器时代的产物,与拟像时代(Simulacrum Era)的开放性、差异性、包容性、多元性越来越不相适应。所以,拟像时代的情报学范式转换必须创新情报学话语。
1 情报学话语体系面临的问题
当下情报学范式主要存在两种情报学话语体系,也是情报学话语面临的两个主要问题:
1.1 实用主义价值观话语
情报学话语是现行情报学的影像。它偏重于以技术的意志与方法,居高临下地对情报活动对象予以训导、指示,而忽视情报活动者的独立自主意识及自我实现的需要,它的思想视野一般不是“奢望”国家或社会层面的政策体制改善,即不喜欢“宏伟叙事”,而主要关注行业或部门内部的资源整合与技术改进,它的实践策略注重的是解决情报问题的效率,而不大注意解决情报问题过程中的价值是非问题,是基于技术性、方法性为核心的实用主义理论话语体系。它首先关注的是技术问题,然后才是情报学的问题,打上了深深的实用主义价值观的烙印,是一种以“解决实际问题”为价值取向的逻格斯中心主义。情报学话语言说的都是信息技术在情报活动中的应用与开发,却缺乏人文因素和以人为本的思想话语[3]。过多的话语技术取向化导致了情报活动目的的偏离、话语的单一性,也禁锢了人的思维,封闭了人解决情报障碍的眼界,使情报学成了情报技术的附庸。随着拟像时代的到来,打破情报学话语实用主义价值观的固定性、规定性、程序性势在必行。
1.2 科学理性话语
工业社会的思维范式说到底是以科学主义叙事为内在支撑的二元对立的科学理性范式,科学不仅要让事物正确,而且要充当正确。这种文明方式导致的后果之一就是科学话语成为惟一的话语标准,进而形成科学霸权。哈贝马斯对此有深刻认识,他指出:“‘科学主义意味着科学对自身的信念:我们不能再将科学看成是一种可能的知识形式,我们必须用科学来定义知识。[4]”这也意味着只有用科学标准评判的知识才是惟一的知识。它表现在:(1)试图以科学化的精确语言来描述情报活动事实,追求所谓的“真理”,或者用客观逻辑化的语言来建构情报学知识。“这是典型的以科学建立理论的话语来要求、剪裁以‘情报活动为对象的情报学话语。[5]”(2)“以科学理论与技术实践的关系取代情报学理论与实践的关系。[6]”它导致的结果是,情报学成就的是“物”(技术的)而非“人”。从情报活动的本质、情报系统中人的因素以及情报技术的特点中,我们不难发现:在情报活动过程中,人与技术、主体与客体的交往作用的至关重要性,不能只要求人对情报系统、情报技术的适应,而应强调情报用户根据自己的知识结构和需要去选择情报,进而创造性地生产新情报的特点。换言之,情报学是人对情报活动理性认识的积淀,而非理智知识和认识的堆积。
2 情报学话语创新逻辑
面对上述情报学话语问题,笔者以解构主义理论为基础,提出如下情报学话语创新逻辑。
2.1 撒 播
主要指去话语中心化。解构主义大师德里达认为,由于文本之间有差异和间隔,对于信息的传达就不能是直接的,而应当像撒种子一样,“这里撒播一点,那里撒播一点”[7]。不形成任何中心地带。文本是这样,世界一切事物都不例外。解构理论认为:“只承认一个永恒的中心、不变的权威,这个结构必将由于中心枯竭而自我解构[8]。”中心的枯竭在于它君临结构内一切因素之上,虽属于结构又不受结构管辖,久而久之就成为与结构内一切因素脱离的孤家寡人,它的脱离必然造成结构的自我瓦解。因而中心不只是中心,也是边缘,是撒播在同一个平面上的无数的点。
2.2 补 充
即填补空缺亏损,是德里达解构学说的另一重要思想。“补充”,原意为“外在附加物”。德里达认为,“替补物不是对被替补物的外在补贴,而是对后者的内在补充和替换”,它们是平等的自由的。“……如果它填补,等于是在填补一个无物的空白之处。如果它是指代和构造一个形象,它是借助前面的在场的欠缺亏损。[9]”世界上各种事物都是相辅相成、互相替补的,替补的中心可以是被隐藏的各边缘因素,也可以是全新的外来物。同样,情报学话语的欠缺亏损甚至空白还很多。因此,应填补情报学话语的欠缺亏损,进行多元的话语创新。
2.3 实 用
情报学话语必须能够进行对情报活动有用的思想决策,必须建设性地解决现实情报利用障碍问题,而不仅仅保持一种袖手旁观的清醒。其实,我们目前很难想象情报学的理论到底是不是理论,或者说我们根本不知道情报学到底问了些什么,很多理论与其说是理论,还不如说是常识。一些不恰当的情报问题之所以被认为是问题,而且似乎总能通向无穷多种解释,恰恰是因为含糊不清地被表达,如情报、情报学的概念等。另外,我们也不知道那些已经获得了解释的情报问题又会有什么用。解构主义作为一种特殊的反思方式,其特征就是把一个问题改造为一个显然可解的问题。可以说,解决当下情报利用障碍问题是情报学话语创新的一个重要支点,否则,我们的情报学话语就会陷入形而上学的怪圈。
3 情报学话语的创新路径
根据以上情报学话语的创新逻辑,笔者提出如下拟像时代情报学话语的创新路径。
3.1 让情报学话语成为情报实践话语
情报学话语不应是一个固定的形而上的权力话语框架,而是一个生成性概念[10]。它是要回复到话语的本原之所,回到情报实践的本土现实,回到情报活动的日常言语的提炼上,去谋求情报学现代性话语的生成。情报学话语不是脱离情报活动与情报现象世界的,他们与情报现象世界有内在的同构性。没有情报活动与情报现象世界作为背景的情报学话语是无源之水,是没有鲜活生命力的话语。我们不可能在情报现象世界之外用一套形而上学的情报学话语来构建脱离情报现象世界的话语,然后把它们移植于现实情报活动,再成为我们情报活动的真实话语。我们的情报学话语必须要深深扎根于现实情报活动的需要,植根于情报现象世界之中,才能成为具有生命活力的情报学话语。
3.2 让情报学话语成为本土性话语
我国当代情报学话语是从引进西方或东欧等国家情报学话语开始的,打着明显的“舶来式”烙印。因而许多话语“水土不服”,脱离中国情报活动实际在所难免。随着中国情报实践日益成熟及情报事业体制变迁,对中国民族性情报学话语的呼唤之声将日渐强烈。情报学的民族话语,首先要回答的关键问题是“中国情报学话语何以成为‘中国式的”?这个问题的一种可能的答案是“以‘中国的方式论说‘中国的情报问题”。“中国的方式”撒播于中国的情报实践传统和现实当中,庆幸的是,中国不仅拥有一个前后连贯、历史悠久的情报实践或知识服务传统,也拥有一种变化迅速、问题复杂的特殊现代情报实践或知识服务经验,我们只有在传统和现实中“游戏”,才能成就中国情报学的民族话语。
3.3 让情报学话语成为平静的话语
“我们的时代最需要的是平静的话语。只有最平静的话语才能加强共同体,进而加强人类的力量,它是你我在话语中发现的。[11]”情报学话语是情报学思想的载体,是情报学精神的浓缩及呈现。它不应是高高在上的意识形态,不应是形而上的空洞说教,不应是人云亦云的口号,不应是不求甚解的大话套话。而是用平静的话语言说情报活动的现实和情报学的热点,呼唤人们从夸夸其谈、为说而说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平静地反思情报学话语的内在意义,让我们的“说”成为我们个体“思”的结晶。因此,让情报学话语成为平静的话语就是思我所思,说自己的话。
3.4 让情报学话语成为多元的话语
拟像时代的到来必然导致人类思维形式的变化,其特征是对二元对立的抗拒,对固定中心的解构及对话语权威的消解,强调差异性、平等性和多元化。任何文本或话语不再封闭、固定、有中心,而是形成不断分裂的系统和多元化的话语要素。情报学话语要在包容与理解中创新发展。多元的情报学话语应包含国外可借鉴的拿来话语和中国本土的原生话语、中国有生命力的历史性话语和解决现实情报问题的现行话语、热点中心话语和边缘话语,使每一个情报活动实践因子都可能在情报学话语中占据一席。因此,多元化是在场与不在场的一切,它是一种无序的“踪迹”运动,它反对一切预定的轨迹,反对一个中心的固定的结构,在互补、差异和撒播中游向远方。也许,这就是拟像时代情报学话语创新的路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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