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内民主的层次、动力、路径问题简析

谭　建

摘要：党内民主可细分为上层民主(高层民主)、中层民主(地方民主)和基层民主等三个层次，相应分别重点推进协商民主、决策民主和参与民主。党内民主三个层次的推进动力也各有不同，其发展路径应是上下结合，即由上而下与由下而上相结合，重点放在上层。

关键词：党内民主；层次；动力；路径

中图分类号：D2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1605(2009)07－0018－02

一段时期以来，中国共产党的党内民主建设问题，在理论研究和实践操作两个层面都受到普遍关注，成为党的建设的热点之一。目前，对党内民主的含义、原则，党内民主建设中存在的问题，发展党内民主的意义、基本思路，党内民主与民主集中制、与人民民主的关系等方面的研究，均已取得明显进展，但仍有若干关键问题亟需进一步深入研究。

一是党内民主的分层问题。对于任何一个超大型组织来说，发展内部民主所面临的问题，都会随着自身组织机构层次的不同而有所不同，因而，解决问题的对策也应有所区别。我们党就是一个超大型组织。截至2007年6月，全国党员总数为7336.3万名，全国党的基层组织有360.7万个。根据党章规定，我们党的组织机构分为中央、地方和基层组织。在发展党内民主的过程中，党的中央组织、地方组织和基层组织既面临许多相同的问题，也会因各自层次的不同而在党内民主建设的对象、压力、考虑重点等方面有所不同。但现有的研究对党内民主多做整体上的描述和概括，并未对其进行细化和分层次研究；在此基础上提出的对策也大多是整体性的，缺乏鲜明的针对性。因而，笔者提出，对党内民主的研究应细化为三个层次，即：上层民主(高层民主)、中层民主(地方民主)、基层民主。这三个层次的民主并不完全与党的组织机构的三个层次一一对应。在党的地方组织中，县(旗)、自治县、不设区的市和市辖区这一级组织因有其特殊性，可列人基层民主范围加以研究。笔者认为，这三个层次党内民主的内涵、要求、动力、关注点各有不同，其推进的措施、重点也应随之有所区别。党的上层民主建设应以发展协商民主为核心，重点解决党的最高领导层产生机制的规范化问题以及建立防范重大决策失误的机制和纠错机制等问题；党的中层民主建设应以发展决策民主为核心，着重完善常委会，全委会的决策机制；党的基层民主建设应以发展参与民主为核心，切实保障党员的知情权、参与权、选举权和监督权的实现。

二是党内民主的动力问题。动力问题至关重要，缺乏动力的支撑，推进党内民主就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在发展党内民主的动力方面，既有各层次都会面临的共同问题，也有因党内民主层次的不同而存在的不同之处。因此，必须深入探究不同层次党内民主的动力问题，包括直接动力和间接动力、内部动力和外在压力、思想动力和物质动力等。现有研究基本未涉及推进党内民主的动力问题。笔者认为，党内上层民主的发展动力主要来自于如何长期保持党的执政地位、有效提高党的领导水平和执政水平的执政压力，以及如何有效应对世界民主化浪潮、恰当回应国内民众日益增长的民主化需求的国际国内压力。党内中下层民主的发展动力，既来自于日渐进步的基层民主实践和参与意识以及能力逐渐增强的广大民众的民主诉求，也来自于政治系统的考核，和职务升迁压力。根据各层次党内民主发展动力的不同特点，应有针对性地建立推进各层次民主的动力系统。这个系统应包括压力机制、诱导机制及其工作体系。在发展党内中上层民主中，既要通过行政强制、法律约束、纪律保障使专制作风承担相应的责任，付出相应代价，促使其在严格监督和约束下自我矫正，又要通过与班子政绩及主要领导者利益挂钩的各种行政手段、党纪手段、法律手段，督促各级领导干部及党内中高层树立民主理念，培育民主作风，健全完善民主制度。在发展党内基层民主中，既要通过社会舆论和民主意识的灌输，刺激普通党员产生新的需求、动机和态度来推行基层民主，又要通过利益诱导，使广大党员在民主权利的行使中得到相应的回报，同时，也要注意防范民主参与的过度化，避免引发民主泛滥和民主风险。

三是党内民主的发展路径问题。现有研究多把着重点放在发展党内基层民主上。根据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传统和现实地位，可以看到，在党与社会的关系上，我们党处于社会的核心，党内民主带动人民民主；在党组织内部，我们党是金字塔状的权力结构，上级组织处于核心和主导地位。我们党最根本的组织制度——民主集中制就说明了这一点。民主集中制的基本原则，第一条就是党员个人服从党的组织，少数服从多数，下级组织服从上级组织，全党各个组织和全体党员服从党的全国代表大会和中央委员会。目前我国的现实生活中，在民主的发展问题上已出现人民民主对党内民主、基层民主对上层民主的“倒逼”之势。如果我们党不能有效应对这一态势，就会出现要么因被动发展民主而失去对民主发展的控制和引导的主动权，要么因漠视党内基层民主和人民民主的发展诉求而削弱党的执政基础和执政能力的状况。这些都告诉我们，党内民主要取得真正进步，其发展路径应是上下结合，即由上而下与由下而上相结合，但重点要放在上层。也就是说，发展党内民主，既要重视逐步推进和扩大党内基层民主实践，更要根据中国共产党作为“权威主导性”政党的特点，把发展党内民主的重点放在上层民主上。在党内三个层次民主的发展中，基层民主起基础作用，上层民主起定向和关键作用，中层民主起连接和促进作用。在实践中，要通过制定规范性的民主机制和实行有序的民主参与，使民主在上层精英内部得到认同，然后由上而下、由里向外不断推进，直到基层。这既避免了大规模的政治参与可能引发的社会危机与失控，又避免了大众多元化民主对执政党的强力冲击，从而有利于民主的循序渐进和由浅入深，使社会各方面都逐步习惯、慢慢接受，以利于社会的稳定发展。

四是推进党内民主发展的具体举措。笔者认为，发展党内民主，要从大力培育党员民主意识、健全党内民主制度、去除既得利益三方面人手。这其中，党员民主意识的培养和民主修养的提高最慢，而去除既得利益的羁绊最难。前者需要教育的启蒙渐进，也就是要大力推动民主意识的政治社会化过程；后者需要我们党有极大的勇气和决心，而制度的健全和完善对两者均有推进意义。也就是说，党内民主既要制度化，又要内化。所谓“制度化”，就是把党员的思想、观念、意志外在化、客体化和非人格化为民主制度的过程；所谓“内化”，就是要化制度为党员的理性、德性和思维方式，也就是使党内民主制度内在化、主体化和人格化为党员的内在素质的过程。内化为制度化提供内在基础，制度化又为内化提供稳定的保障。只有两者相互促进、相互保障，才能共同推动党内民主的发展。

责任编辑王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