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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学里的青涩岁月

2009-08-11冯秀兰

中国德育 2009年4期
关键词:荷塘乡亲们柳树

冯秀兰

1975年的夏天,我出生在一间乡村学校里低矮的小屋里。学校没有响亮的名字,平凡得几乎让外界忘记了她的存在。我更是平凡世界里的一个平凡的小女孩,然而校园里郁郁葱葱的树木用她四季变换的风景为我讲述着岁月的七彩故事……

春天,小河在和煦的南风中兴奋地泛起欢快的波澜。酣睡一冬的桃花在阳光下尽情舒展妩媚的腰肢,招蜂引蝶。我们脱下臃肿的棉衣,放下咿咿呀呀的课本剧,从爸爸手中抢过简陋的纸风筝,呼朋唤友地去宽阔的操场上雀跃奔跑。

夏天,我们围着村里唯一的一塘荷花,呼呼啦啦地挤成一团,东倒西歪地摆上写生的小凳,用嘴角衔起画笔,久久地望着微风中摇曳的大如雨伞的片片荷叶和亭亭玉立的粉色荷花,任思绪飞过眼前的荷塘,神游到遥远的大海上,或者是风光俊美的高山上……当老师用教鞭在我们浮想联翩的小脑袋上一一响起清脆的敲击声时,我们才惶惶然地胡乱画上几笔——印象派的画痕。

秋天,学校里的几株桂花香气四溢,浓烈的芬香越过学校土墙。顽皮的我们随意地跑进乡亲们的院落里,亲切地和他们聊起三秋的劳作。在花生或红薯成熟的季节,我更喜欢站在学校门前的大路上,嘴巴甜甜地向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乡亲们聊天。当他们豪爽地抓起自家地排车上的花生或是红薯塞到我小手里的时候,我嘴里说的永远是:“谢谢!谢谢!”乡亲们总是笑呵呵地回答:“没啥,都是自家地里种的。”我则兴奋地把它们抱回家,在爸爸妈妈的管教声中乐呵呵地吃起来……无论是生吃还是烧熟了吃,它们永远是清贫岁月里的美味佳肴。

冬天,记得有一年特别冷,学校的榆树和柳树上结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溜。我们兴奋地在垂到地面的冰溜树枝林里小鸟般唧唧喳喳地嬉闹了好几天。顽皮的我们用手去摇晃长长的柳树枝条,欢快地望着冰溜潇潇洒洒、稀稀疏疏地从高空落下来,落进我们的脖子里,紧接着,各种各样的奇异叫声此起彼伏。更多的时候,我还是扯着哥哥的手到荷塘里去溜冰。这是我们冬天里最喜欢的娱乐场所,尽管,我们常常被摔得鼻青脸肿,但还是去了一次又一次。

在我們嘻嘻哈哈的玩耍中,岁月转眼消失了许多。30年后的今天,树上没有了冰溜的身影,荷塘里没有了厚厚的冰层,也没有了溜冰者的欢笑声。新建起来的广场上飞满了精致的风筝,却没有一只是自己做的。我们的孩子匆匆奔波在各种才艺培训的课堂上。他们能熟练地画出漂亮的荷花,却很难见到真正的荷塘。孩子们的快乐,更多来源于电脑里的动画片。成人化的语言、异域的垃圾语言和低俗不堪的思想充塞着他们的大脑,看是热热闹闹的童年岁月,却没有了一丝童趣和率真天性。

30年的岁月轮回,时光让很多东西换了模样。父辈的低矮房屋,成为了久远的记忆。年轻的我站在宽敞明亮的房屋里,讲述着村里的风雨变迁。教学之余,我也随心所欲地书写着记忆里的悲欢离合或教学中的幸福时刻。清汤挂面的村学生活虽然平平淡淡,倒也适合我平平淡淡的心灵在天真无邪的孩子们中间开心地过活……

【作者单位:山东单县郭村镇苏庄小学,山东单县,274318】

责任编辑/吴晓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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