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利艺术意象略论
2009-06-23罗来文
罗来文
摘要:萨尔瓦多·达利是西班牙著名画家,超现实主义的代表人物,他的艺术作品往往以写实的技巧表现怪诞的场景,强调对弗洛伊德的梦境和潜意识学说的表现。本文主要从达利作品中常见的艺术符号着手分析其艺术意象。
关键词:达利;超现实主义;艺术意象;精神分析;梦境;潜意识
中图分类号:J20-02文献标识码:A
萨尔瓦多·达利(Salvador Dali,1904-1989)出生在西班牙北部小城菲盖拉斯,达利17岁时考入马德里艺术学校,并对巴黎的前卫艺术十分关心,试验以点彩和立体主义方法作画。1928年,他来到巴黎,很快就成为超现实主义画家,主要采用偏执狂批判的方式作画,追求极度的非理性,运用分解综合和意识流的手法描绘梦境和偏执狂的幻想,以似是而非的客观真实,记录了他的奇异思想。他是一位天才式的艺术家,在创作中试图用逼真的绘画技术描绘一个比自然更明确的真实的梦中世界。达利的作品创造了一种真实而荒诞的艺术意象,让人感到一种神秘而怪诞的美。
一、达利的艺术创作主题
达利对自己的艺术生涯曾做过这样的总结,认为自己获得成功的原因来自上帝的垂顾、安波达(达利的家乡)的启发,以及妻子加拉。可见,宗教情结、童年记忆以及爱情三个因素推动了达利艺术的发展,加上达利本身的超凡的幻想力,严谨的写实技法,成就了这位超现实主义艺术的狂徒。而达利作品主题,也始终充满了宗教、梦境以及性的象征。
在达利的艺术创作中,也始终离不开弗洛伊德的影响。精神分析学派的鼻祖西格蒙德·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1865-1939)的潜意识和梦境思想在超现实主义艺术家们的作品中似乎到处可见。达利认为画家的任务就是把潜意识的形象精确地记录下来,赋予那些荒诞离奇的、不可思议的潜意识的形象以色彩和线条的形式外衣。他还企图把狂躁、歇斯底里的、违法常规思维逻辑产生的幻觉形象加以复制,并称自己是“偏执狂的批评性活动”,这实际是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法理论的阐发运用。著名美术史家H·H·阿纳森评价道:“弗洛伊德讲述梦境和潜意识的方面的文章,似乎解脱了他自孩童时代所承受的痛苦和色情的幻想。”达利总是采用具像的手法,精确表现幻觉的、梦境的形象,将毫不相干的事物综合到一起,使得他的作品画面充满张力和神秘色彩,颇具惊心动魄之感,戏剧成分浓郁,给人的心灵和视觉带来巨大的震撼。
二、达利的艺术符号以及意象
在人们的脑海中,软体钟表、赤裸的女人体以及部分器官、长腿的大像、蚂蚁、面包、拐杖、抽屉等形象就是达利的作品的直观印象。它们频繁地出现,又是那么的引人注目。这些形象构成了达利作品的意象符号,每一种东西都被达利赋予了特殊的涵义。
H·H·阿纳森认为:“软塌塌的表,实际上已经变成大众心目中超现实主义梦想的一种可见形象的同义词。”那软体的钟表已经成为超现实主义艺术的符号。它是在1931年达利一次偶然的灵感触动下,不到两个小时,就创造出来的。达利曾问加拉:“3年之后还会有人记得这幅画吗?”加拉肯定地回答道:“凡是看到它的人,都会永远记住它!”在《记忆的永恒》这幅著名的作品中,达利用及极其写实的手法描绘海滩、山峦、树枝、桌子,但是钟表却是软绵绵的从树上、桌子上耷拉下来,地面上还有一个怪异的形象,似乎是一个人的头颅,有闭着的眼睛,伸出的舌头和鼻子,上面放着软体的钟表,这是一种梦境和潜意识的景象。雕塑《时间的贵族气息》、《时间马鞍》、《时间的侧影》等都出现了那个软体钟表的形象。表达了达利与时间之间的狂热关系,以及他对时间的制约性和时间对记忆固有的重要性的理解。而这种象征主义的手法只限于他所痛恨的事物。在《达利的秘密生活》一书中,他指出:“机械从来就是我个人的仇敌;至于钟表,它们注定要消亡或根本不存在。”
在达利的作品中,蚂蚁通常是紧张、焦虑和衰老的象征,暗示着达利潜意识里的恐惧、无助、不安和性焦虑。面包则是性欲的象征。达利在《一个天才的日记》中所说的:“我一生中,面包无止无休地紧跟着我……”,借助面包,达利可以尽情表达他对情欲的幻想。1933年,达利在巴黎展出被称为《思忆中的女人》的雕塑时引起强烈轰动。不仅是因为它不同凡响的画面,而是面包和谷子不是青铜而是实物。在画中脸上的蚂蚁是画上去的,在颈上的形象取自一个动画机器。达利把人物放在面包上的灵感来自米勒的《晚钟》。《晚钟》里的农夫,在达利的多个作品中出现,并下意识地显露出性压抑的成分。1963年,达利在他的一本书中写道,他怀疑米勒把自己藏在画中的夫妇前。当人们问达利为什么用面包时,他说:“它是那么有用,是营养和食物秘密的符号,我要把它变得不实用而美感,用面包来制造超现实”。
《燃烧中的女人》这件雕塑作品综合了达利最喜欢的形象:火和抽屉女人。达利觉得火有自己的生命,还赋予女人性爱的冲动。达利曾经用弗罗伊德的理论来解释这件作品,是孩子对封闭空间的好奇心的派生。不仅满足了他们想要了解这里有什么,而且驱除了对未知有害因素的恐惧感。弗罗伊德解释抽屉女人是隐藏性欲的象征。达利在这里增加了许多微开的抽屉,暗示她们的秘密是公开的,而且不再害怕。两个拐杖从雕塑中升起,象征了权威稳定和性力量的结合。弗洛伊德解释,抽屉代表女人潜藏的情欲。在达利的作品中,抽屉基本是在女人体上出现,这或许正应验了弗洛伊德的解释,也表现了达利对情欲的幻想。
拐杖在达利作品中也经常出现。这来自他童年的感动:拐杖“遮住了我的一切幻影,深深地震动了我的灵魂……它那僵死的诗意沁入了我的肺腑。”“我当即拿起拐杖,并且明白,我永远再不会与它分开了,在这一瞬间我变成了一个狂热的拜物教信徒。这手杖有多么伟大!它包含了多少尊严和安宁!”拐杖给了达利自信和狂傲,从此拐杖在达利的眼中就成了“死亡的象征”和“复活的象征”,并频频出现在其作品中。
达利的生活丰富多彩,他的生活本身就是一个十足的超现实主义者。他是一个精力充沛的人,英俊潇洒,酷爱修饰自己。从不放过时尚的东西,晚年也不例外。在把梦境的主观世界转变成客观而令人激动的画面形象方面,达利对整个20世纪的艺术的贡献绝不亚于毕加索。
马尔库塞曾说:在要求把梦变成现实方面……超现实主义者认识到弗洛伊德的发现的革命性含义。超现实主义表现的内容主要与梦境或者潜意识有关。弗洛伊德在其经典名著《梦的解析》中认为:梦是可以解释的。梦一定有某种意义,即使那是一种晦涩的隐意,用以取代某种思想的过程。梦的内容是在于愿望的达成,其动机在于某种愿望。
达利把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加以阐发,并且形成“偏执狂的批评方法”。而1938年,达利在伦敦会见弗洛伊德时,弗洛伊德评价道:“你的艺术当中有什么东西使我感兴趣呢?不是无意识而是有意识。”不管这一件事讽刺还是一本正经,对评价达利所引起的妄想狂来说,这话是中肯的。
1929年达利邂逅了他的至爱加拉。达利对女人体形的描绘深受加拉的影响,妻子加拉给了达利很多创作灵感。在达利的许多作品中,都融入了加拉的形象。
1937年,达利的作品《怪物的发明》中,画面左下角看到一系列的物象,包括达利和加拉的头像,引向画面中间的维纳斯祭坛。再往前,是空虚的空间,有一个燃烧了的长颈鹿,左边有一些令人讨厌的怪物,还有一些肥大的屁股对着观众。明显地体现出对于性的迷恋。
1936年,达利敏锐地预感到西班牙内战的来临,便立即创作了《内战的预感》。画家运用细腻的笔法画出了被肢解的人体,用人体贯连构成框架式的结构充满画面,用蓝天白云作背景,表明这一罪行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的。画家以此象征战争的恐怖和血腥,就像一场血肉横飞、尸骨四进、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梦。
达利自20世纪50年代以后,主要创作奉献给基督教的艺术品,赞扬基督及门徒们的神圣。画面通常以超现实主义的手法,在充满幻想和无限深远的黑暗空间里,表现出基督的崇高与神秘。采用强烈透视表现十字架上的基督形体,运用一束圣光照射基督形象,造成黑暗中的光明与恐怖、神秘共存。画家运用现代观念、现代绘画语言来表现这一传统题材,别具新意。
责任编辑高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