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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背景下跨国公司的权力及其影响

2009-04-24刘旭东

江淮论坛 2009年2期
关键词:跨国公司全球化权力

刘旭东

摘要:在当今国际体系中民族国家仍然是最重要的行为体,但随着全球化程度的进一步加深,跨国公司的权力及其影响明显增强。跨国公司日益强大的权力和影响主要表现在安全、生产、金融和知识结构中。在越来越多的情况下,今天的跨国公司在世界政治经济中发挥着甚至比国家更大的作用,这对当今世界政治经济将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关键词:全球化; 跨国公司; 权力

中图分类号:D813.4文献标志码:A

跨国公司最早出现在19世纪下半叶,但那时的跨国公司国际影响力很小。二战以后,第三次科技革命尤其是交通、通讯技术的革命,推动了传统国际企业向现代跨国公司的飞跃性转变。最新的《2007年世界投资报告》显示,在2006年,78000家跨国公司和他们所下属的780000家外国子公司,占全世界国内生产总值10%和全世界出口额的三分之一。

研究跨国公司在全球化背景下的世界政治经济中的权力,特别要注重权力的来源和结构性功能。斯特兰奇指出,在世界政治经济中,权力主要存在于四种结构中:安全结构、生产结构、金融结构和知识结构。下文将深入地发掘跨国公司在这四种结构中所拥有的权力及其对世界政治经济的巨大影响。

跨国公司在安全结构方面的权力

安全指的是什么?根据《韦伯国际大词典》的解释,安全(Security)一词具有三个含义,本文中的“安全”概念指的是其中的第一个含义,即免于危险、威胁和恐惧等的状态或特征。

传统上,国家的首要目标是军事安全。但是,在今天的世界,各种因素导致了世界性大规模战争爆发的可能性进一步减小。因此,包括一些现实主义者在内的许多著名国际政治学者,可能都会同意哈佛大学教授斯坦利·霍夫曼的观点:在现代社会中,军事力量和实现国家目标之间的联系已经不那么紧密了。

造成这种安全结构改善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跨国企业的迅速发展和壮大对于世界范围内安全结构的改善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1. 跨国公司的发展推动了世界不同国家工业化和现代化的进程,有助于提高整个人类的物质生活水平,从而相对减少了由此而爆发战争的可能性。2. 跨国公司的发展使国家间在经济等方面的依存度越来越高,逐渐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这种相互依赖程度的不断加深显然会减少他们彼此开战的可能性。3. 跨国公司的发展促进了包括军事技术在内的各种技术的飞速发展,使战争的代价过高。一方面是战争的费用逐步升级,另一方面是战争的破坏性也越来越大。特别是核武器的出现使再狂热的好战者都望而却步。

随着历史的发展,人们的安全观念在不断变化,从以国家为中心到以人为本理念的转变,从以军事安全为核心到军事、政治、经济、文化、环境等综合安全的发展,传统的安全观在向新的安全观转变,至此安全的概念和内涵不断地扩展和充实。正如小约瑟夫·奈所说,除了军事安全之外,国家现在同样关心经济财富、文化等方面的安全,[1]因为它们有时同样能危及国家主权的安全。而解决这些方面的安全问题,在很多情况下,跨国公司这些跨国行为体的作用反而比国家还要大。[1]16

上个世纪中叶,美国在越南动用了几十万大军,结果却不但长期陷入了血淋淋的战争噩梦,还丧失了与其冷战宿敌前苏联在军事、经济和政治等多方面对抗中的优势。历史和现实常常具有惊人的相似性。新千年伊始,在伊拉克,美国似乎在重新体验着同样的战争噩梦:尽管动用了十几万的军队,使用的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每月战争花费高达120亿美元,迄今4000多名战士阵亡,这么高昂的代价却并没有使今天伊拉克的安全局面得到根本的改善。目前美国经济衰退,伊拉克战争的拖累是原因之一。

值得注意的是,与美国花费数千亿美元、搭上了数千美军生命的伊拉克战争相比,在中亚爆发的“颜色革命”成本之低,不能不让人对“软实力”的作用刮目相看。在全球化的今天,跨国公司、技术转移、股票基金等已经成了对外推行“颜色革命”的主要手段。一些国家的政权就是在跨国公司等一些非政府组织的秘密策划和影响下甚至不费一兵一卒而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安全结构中另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过去,武力手段的使用似乎只是国家特有的权力,当今社会这一铁律似乎正在被打破。在过去的15年里,私人保安公司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海外热点地区,尤其是爆发战争的国家。1991年海湾战争时,估计每50名美国军事人员中有1名来自私人公司;而到2003年美军入侵伊拉克时,每10名美国军事人员中就有1名来自私人公司。据估计,私人保安业已成为价值1200亿美元的全球产业。[2]

跨国公司在生产结构中的权力

生产结构可以定义为决定生产什么、由谁生产、为谁生产、用什么方法生产和按什么条件生产等各种安排的总和。[3]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在生产的每一个环节上,跨国公司都很重要,它们既扮演着全球范围内技术或组织创新者的角色,又扮演着其他公司的商品和服务的消费者,同时还扮演着生产者、销售者和雇佣者的角色。今天的生产国际化使跨国公司在生产方面的结构性权力已经成为超越国界的社会政治变化的基础。具体地说来,它们在生产结构中强大的优势地位主要表现在:

1. 跨国公司是国际生产增长的主要推动力。跨国公司是推动国际生产的最强劲的发动机,它也给各国职工提供了许多宝贵的就业机会。根据最新的《2007年世界投资报告》,今天全球的跨国企业数量已达到78,000家,这些跨国公司共拥有子公司780,000家,它们的销售额、增加值和出口比前一年分别增长了18%、16%和12%。它们占世界国内生产总值的10%和世界总出口的三分之一。跨国公司外国子公司的外国雇员数量较1999年增长了近三倍。美国公司的海外子公司在所有母国的外国子公司中创造的工作职位最多,达900万。

2. 跨国公司在世界各部门和行业生产中处于垄断地位。近10多年来的两次企业兼并高潮,特别是上个世纪末发生的规模空前的企业兼并高潮,遍及世界经济各个部门,其结果是几乎所有部门,都已为少数巨型跨国公司所控制。这些部门,既包括传统的工业部门,也包括高新技术部门;既包括制造业,也包括服务业。《中国产经新闻》产业经济研究中心分析数据显示,2006年世界500强企业的营业收入总值高达20.9万亿美元,相当于联合国统计署所汇总全球211个国家和地区的GDP总量37.2万亿美元的63.9%。与1995年相比,世界500强企业的营业总额增长83.7%,年均增长5.7%;利润总额增长3.7倍,年均增长15.2%。企业的分布也从26个国家和地区扩展到现在的33个国家和地区。

如果看一下500强企业在行业中的分布及其所占的比重,很容易得出如下结论:目前,世界经济部门和行业都已基本由少数巨型跨国公司所控制。如世界飞机制造业主要由美国波音和欧洲空中客车两家公司控制,他们占了全世界民用飞机产量的90%以上。在汽车行业中,10家最大汽车公司的产量占全球汽车产量的近80%。类似的情况同样出现在其他传统制造业、采矿业、公用事业以及包括计算机和办公设备、软件业、电子和电气设备业、家电业、制药业和电信、贸易、金融、娱乐、运输等服务业中。

3. 跨国公司不断变换花样挑战国家的税收政策以实现其利润最大化。税收政策是国家管理和约束跨国公司的一大联系性权力之一。但是,在今天的经济全球化过程中,跨国公司凭借其跨国生产和销售的优势,在跨国经营活动中利用国与国之间的税制差异以及各国涉外税法和国际税法的漏洞,通过种种合法手段规避或减少税收负担,获取最大的利润。

据《金融时报》报道,2003年美国企业由于税务筹划有道而获利升高。2003全年花旗集团的节税创260亿美元的最高纪录,应缴税率却降3个百分点,让花旗少缴大约7.8亿美元的税。通用公司的金融服务部门近年来所缴的税率逐年下滑,从1999年的27%,降到2001年的20%,再降到2003年的16%。

因此,无论是在促进国际生产、提供就业机会,还是在对生产结构各个层面的控制方面,今天的跨国公司已经拥有了巨大的结构性权力。跨国公司的生产是否能健康、有序地发展,不但影响一些特定国家的国民经济、国家民生、社会安定甚至主权的稳定等等,对于整个世界的政治经济的健康发展、国际关系的和平与稳定也都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正如斯特兰奇所说,在生产结构中,权力实现了从国家到市场的转移。这一生产结构的变化带来的权力从国家到市场和企业的转移,对于国际政治经济关系来说具有重大和深远的意义。一方面,由于母国属于不同国家的跨国公司在全球范围内进行生产,世界经济的相互渗透、相互依赖程度越来越高,这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和“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局面当然有其积极的一面,如最大限度地发挥各国相互的优势达到资源配置的最优化、提高经济效率、增加不同文化的接触和了解、改善世界和平和稳定的局面、减少世界性战争爆发的可能性等等。另一方面,由于跨国公司和企业的最终目标是千方百计地实现各自利润的最大化,这样,由它们控制的生产结构无疑蕴涵着巨大的风险、危机甚至可能导致冲突和局部战争。这种生产结构中权力从国家到市场和跨国公司的转移对世界政治经济也会造成如下负面影响:

首先,跨国公司主宰生产结构会造成民主的退化甚至丧失,这种现象至少可以从以下两个层面得以阐发:其一,跨国公司凭借拉拢、收买、贿赂、赞助甚至威胁撤资等手段,要么扶持和培养出自己的代言人作为政府的官员以便将来为己所用,要么使东道国和母国现有政府无视民意制定出以牺牲国家和国民利益为代价有利于跨国公司的政策;其二,跨国公司力量的过分强大使劳资双方关系朝着有利于资方的方向发展。例如,由于跨国公司可以将它的工厂迁到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如在美洲或欧洲的巴西汽车工人和德国汽车工人不得不为同一块蛋糕而竞争,这无疑削弱了工会以罢工等手段取得资方让步的一些力量。

其次,跨国公司主宰生产结构还会使全球范围内的不平等现象进一步恶化,从而激化社会矛盾。这种不平等现象至少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大、小企业间的不平等。二是个人收入上的不平等。三是行业上的收入不平等。初级产品生产者,特别是农民,从世界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中得到的好处,不可与产业工人,更不能与信息、电讯等高新技术产业及金融等服务业的人员相提并论。

再次,跨国公司主宰生产结构影响全球经济的可持续发展。虽然像联合国跨国公司中心这样的国际性组织也试图制定一些旨在规范跨国公司经营的“行为准则”(codes of conduct),但由于它们大都缺乏法律强制性和约束力,很多跨国公司在追求利润最大化的时候仍然以牺牲环境为代价,特别是一些发达国家的跨国公司将自己的一些高能耗、高污染的工厂都搬到了发展中或欠发达国家,严重污染了这些国家的生态环境,当前的气候变暖等环境问题与跨国公司的无休止地追求利润最大化是密不可分的,这些都给世界可持续发展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

最后,跨国公司的一些不良行为可能会造成道德水准的降低甚至社会风气的败坏。例如,在当今的世界上,跨国公司的商业贿赂已经无孔不入,而且花样繁多。在2004年11月,全球最大的通信商之一朗讯在沙特阿拉伯触犯《海外反腐败法》的丑闻被发现。朗讯被揭发向沙特电信部长行贿1500万到2500万美元的现金和礼品。向该部长的行贿还包括为其在西雅图一家顶级癌症治疗中心支付200万美元的治疗白血病的费用,朗讯为此得到了沙特政府50亿美元的订单。[4]

跨国公司在金融结构中的权力

金融结构可以定义为支配信贷可获性的各种安排与决定各国货币之间交换条件的所有要素之总和。[3]90在国际政治中,权力不仅掌握在能够提供安全或拒绝提供安全的人的手中,也掌握在设法通过生产创造财富的人手中,还掌握在通过货币或信贷创造安全和生产都必需的金融提供者的手中。列宁说过,“金融资本是一种在一切经济关系和一切国际关系中的巨大力量,可以说是起决定作用的力量。它甚至能够支配而且实际上已经支配了一些政治上完全独立的国家。”[5]

冷战结束后,经济全球化和金融国际化进一步加速发展。货币金融力量在国际关系中的作用明显加强,并成为一种同传统陆权和海权一样但更重要的政治或战略权力。[6]在货币金融于世界政治经济中的重要性越来越大的背景下,跨国公司在世界金融结构中的势力也日趋强大,它们时而在世界金融市场上兴风作浪,从中谋取暴利;时而利用自己强大的金融势力,挑战和削弱国家管理货币金融的能力,甚至资助或参与对国家主权进行颠覆的行为。以下从三个方面就此进行进一步论述:

1.跨国公司是世界对外直接投资的主要来源。最新的《2007年世界投资报告》显示,2006年全球对外直接投资流入量连续第三年增长,达到13060亿美元,增长38%。发达国家外国直接投资流入量增长45%,达到8570亿美元。而发展中国家和转型期经济体的外资流入量达到了他们历史最高水平,分别为3790亿美元(较2005年同比增长21%)和650亿美元(增长68%)。发达国家的跨国公司仍是外国直接投资的主要来源,它们占了全球外资流出量的84%,而发展中和转型期经济体的外国直接投资只占了余下的16%。

依靠自己强大的经济势力,跨国公司可以对东道国和母国政策产生重大影响。根据《2003年世界投资报告》,面对2002年对外直接投资流入量持续下跌的现象,许多政府加速放开外国直接投资制度。2002年,在70个国家对本国法规所做的248处修订中,236处有利于外国直接投资。另外,跨国公司还是影响本国政府政策的重要力量。美中贸易全国委员会(USCBC)副会长溥乐伯(Robert Poole)在接受《环球财经》采访时透露,2007年11月14日,美国105家跨国公司的CEO曾联名致函国会,反对通过对中国进行单边贸易惩罚的法案或修正案。

2.传统的巨型跨国公司现在大都拥有了自己势力强大的金融机构。当今,有越来越多的工业、服务业大公司或曰非金融性跨国公司纷纷建立了自己的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这在美国最为明显。例如,电气业的龙头老大通用电气公司属下的金融机构即通用电气资本公司,是一个巨大的跨国资本公司,在全球45个国家和地区设有分支机构,共有员工3万人。该公司从事金融服务,把GE任何时间收回的钱都及时投放到全球不同地区的资本市场上,从中获取的金融利润占GE总利润的近50%。难怪人们不再只把GE看作是电气制造业公司,《幸福》杂志也把它归入“多元化金融服务公司”之列。我国《经济参考报》刊载评论说:“GE有两个产品,一个产品是电子,另一个是资本。”其他大的跨国公司如美国运通公司、福特汽车公司等,也都设有自己的金融机构,企业金融已成为企业生命中的另一半。这意味着巨型跨国公司不仅不受制于金融机构,而且把金融业纳入自己的经营范围,成为自己发展的一台引擎。[7]

3.金融性跨国公司的权力不断增长。金融全球化使虚拟经济和实物经济的分离达到了空前严重的程度,其结果无疑极大地增加了包括各种基金会在内的各种金融性跨国公司的结构性权力。以美国为例,1966年货币交易中与生产流通有关的货币交易还占到80%,而到1976年即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5年后,其货币交易中与生产流通有关的就只剩20%,而无关的则上升到80%。到1997年,世界贸易额当年为6万亿美元,而世界货币交易额为600亿美元,即与生产流通有关的货币交易额只占到1%,而美国当年与生产流通有关的货币交易只占到0. 7%。

金融全球化使国际资本市场积聚了数万亿美元的游资,这些游资大都被一些基金会等金融性公司所掌握。大量游资的出现是金融市场动荡不安、难以预测和金融危机频频发生的重要原因。1995年墨西哥金融危机、1997-1998年东南亚和俄罗斯金融危机以及阿根廷金融危机都证实了这一点。一些金融性公司在世界经济和政治上结构性权力达到了强能敌国的程度,这其中最好的例子末过于美国华尔街著名投资家乔治·索罗斯和他的基金会了。[8]1992年9月,索罗斯在一周之内调动了100亿美元,和其它一些投机力量一起大量抛出英镑。其结果造成英镑跳水并被迫退出欧洲货币机制。1997年7月,泰铢大幅贬值,索罗斯动用手中220亿美元的庞大基金对付泰铢,从而进一步引发东南亚金融危机。在一些东南亚国家损失惨重的情况下,索罗斯却从中搜刮到了高达20亿美元的利润,他的“量子基金”资产总额膨胀到了170亿美元。

如此强大的金融势力在政治领域的使用所造成的政治后果同样能让人瞠目结舌。2003年以来,格鲁吉亚、乌克兰和吉尔吉斯斯坦三个独联体国家相继发生“颜色革命”,国家政权被颠覆,反对派纷纷上台。有分析人士指出,以索罗斯基金会为代表的非政府组织在“颜色革命”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跨国公司在知识结构中的权力

知识结构中的权力包括在科技、知识产权、文化和价值观、规则和议题的塑造等方面的权力。在经济全球化不断加深的今天,谁掌握了高新科技,无疑谁就掌握了竞争中的主动权。当今世界各个领域的高新科技基本上都是由一些大型跨国公司所主宰的。同时,跨国公司在文化、意识形态、价值观念和制度方面的“软力量”也十分强大。

1. 跨国公司在技术领域始终占据世界领先地位。当今世界,跨国公司几乎主宰了所有先进技术领域,无论在传统的制造业,还是在现代的信息、通讯、生物、航天、气象等等领域。在世界专利和许可费用的跨国流动中,发达国家跨国公司占总收入的98%。由于拥有其巨额的研发经费和先进的世界性技术管理,跨国公司成为了世界新科技革命的重要载体。《2005年世界投资报告》显示,全球研发开支在过去的10年里持续增长,2002年达到了6770亿美元。跨国公司始终是全球研发进程中的主要角色。一项保守的估计是,跨国公司占全球研发开支的近半数,占工商研发开支(估计至少为4500亿美元)的至少三分之二。实际上,一些大的跨国公司的研发费用高于许多国家的研发开支。

2. 跨国公司拥有强大的“软力量”。“软力量”的概念是由美国哈佛大学教授约瑟夫·奈提出来的。约瑟夫·奈指出,在以信息为基础的经济发展和跨国相互依存的时代,国家的综合国力既包括经济、科技、军事等“硬实力”,也包括文化、意识形态和制度等与抽象资源相关的、决定他人偏好的“软性同化式权力”。跨国公司强大的“软力量”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跨国公司通过同时向外输出技术、资本和先进的管理理念和专门知识,对世界特别是发展中国家商业文明产生重大影响。其次,跨国公司强大的品牌吸引力对世界范围内的消费者的思想观念和生活方式产生重大影响。再次,文化和传媒跨国企业作为特殊的行业拥有强大的软力量。这些跨国公司掌握了大量的资金和先进的技术,通过因特网等现代科技手段,控制着世界信息的源头和知识的制造。据统计,截止2000年,因特网上有60%的内容来自美国。最后,传媒跨国公司还在世界事物中拥有强大的话语霸权。例如,2008年3月14日拉萨爆发了由达赖分裂集团蓄谋已久、精心策划和组织的“打、砸、抢”暴力活动,许多西方媒体利用自己的优势向本国及世界民众掩盖事实真相,利用一些卑劣伎俩进行片面和歪曲性的报道,造成民众对事件本身及西藏历史和现实的曲解,甚至形成对中国政府和人民的仇视和敌对的心理,这不能不说是西方传媒集团一手制造出来的“杰作”!

总之,当今的国际体系出现了一些显著的变化,军事力量在实现目标中的重要性正在降低。而对生产、金融资本和知识技术信息等领域控制力的大小更能决定对整个国际体系的主导程度,跨国公司在这些领域具有强大的统治力。所以,跨国公司作为一个重要的非国家行为体,在世界政治经济中的权力和作用正在显著提高。虽然国家仍然是特定疆土之内安全的主要提供者,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国家仍然对领土内的生产和金融结构拥有较大的控制权;但是随着世界各国政治和经济相互依赖以及金融国际化和自由化程度的进一步加深,国家所面临的政策选择范围正在缩小,对世界范围内的安全、生产、金融及知识结构的调控能力正在被削弱,同时跨国公司在这些结构中的权力却在不断增强,这对世界政治经济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1] 小约瑟夫·奈,张小明译.理解国际冲突[M].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3:15.

[2] 李西元,马立军.聚焦海外私人保安公司[J].现代军事,2007(12).

[3] 苏珊·斯特兰奇,杨宇光等译.国家与市场[M].P62.

[4] 罗雪峰,牛方礼.跨国行贿风暴[J].中国对外贸易,2005(7).

[5] 列宁选集(第2卷)[M].人民出版社,1972:802.

[6] 陆忠伟.世纪之交的国际经济形势与经济安全[J].现代国际关系,1999(6).

[7] 李琮.当代国际垄断[M].北京:经济管理出版社,2007:152.

[8] 此案例研究参考了:“金融大鳄成政治恐龙 索罗斯曾掀亚洲金融风暴”,《华尔街电讯》,http://manhattan.wswire.com/htmlnews/2005/11/07/617800.htm; Joseph S. Nye, “Soft Power. The means to success in world politics ”, New York: Public Affairs, 2004, p11。

(责任编辑 顾 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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