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间接引语在大学英语《礼物》中的运用效果

赵立慧

摘要：自由间接引语在表达讥讽、增强读者同情感和增加语意密度方面具有独特的作用，是现代小说中极为常用的话语表达方式。本文论述了自由间接引语在大学英语课本《礼物》一文中的运用及其在突出主题意义方面所起的效果。

关键词：自由间接引语礼物

讥讽

同情语意密度

中图分类号：G6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1578(2009)12—0053—02

1引言

“自由间接话语(free indirect discourse)是叙事里叙述者再现人物的语言或思想时把人物的表达与自己的表达融合起来的一种说话方式。”(申丹2007：633)自由间接引语在语法层面上处于直接引语和间接引语之间。在人称和时态上它与正规的间接引语一致，在其他语言成分如语法结构、语态和词汇上又跟直接引语十分相似。

与其它引语方式相比，自由间接引语具有多种表达优势，因此是现代小说中极为常见的人物话语表达方式。国内著名的叙事理论家，北京大学英文教授申丹把自由间接引语的几种重要功能总结为：“能有效地表达讥讽或诙谐的效果；增强同情感；增加语意密度(semantic density)以及兼间接引语与直接引语之长。”(申丹2004：307—315)大学英语课本第一册第三单元《礼物》一文就多处运用了自由间接引语，在突出主题意义和增强文本的艺术审美价值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下面本文将具体论述自由间接引语在《礼物》一文中的运用及其效果。

2有效地表达讥讽

由于自由间接引语融合了叙述者和人物两种声音，因而能够有效地表达或加强反讽的效果。《礼物》就是运用了自由间接引语这一表达方式把迈拉的虚伪无情刻画得入木三分。文中虽未对迈拉指责一言，但读者仍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叙述者对她的辛辣讽刺。文本在开篇交待了一下背景，当天是老太太的生日，她早早起来等待邮差的到来，紧接着是这样一段话：

Today she was sure there would be something.Myra wouldn't forget her mother's birthday,even if she seldom wrote at other times. Of course Myra was busy. Her husband had been made Mayor,and Myra herself had got a medal for her work for the aged.(迈拉尽管在别的时候绝少写信，可母亲生日她是不会忘记的。她丈夫当上了市长。迈拉自己也由于悉心为老年人工作而获得过一枚奖章。)

这段话既是老太太间接的内心独白，也是叙述者对老太太心理活动的转述。迈拉由于为老年人所做的工作获得过奖章，但她却没有时间在母亲八十大寿时来看望她，甚至不肯花时间给母亲买一件小礼物，或者她根本不了解母亲想要什么，所以只寄来一张冰冷的支票。俗语说得好，“百善孝为先”。读者不禁会想，迈拉为老年人所做的善事是出于何种动机?她是真心为老年人做事情还是为了市长夫人的形象而去作秀?读者已能感受到叙述者嘲讽的口吻，但老太太仍然在为女儿的不孝找理由，“Of course Myra was busy”(当然，迈拉很忙。)这个理由看似能美化女儿也安慰自己，结果却欲盖弥彰，迈拉的虚伪立时呈现在读者面前。那么叙述者是如何将对迈拉的讽刺有效地传达给读者的呢?通过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到，自由间接引语的运用使得老太太的内心想法得到生动表达，而且叙述者对迈拉嘲讽的口吻也通过第三人称和过去时得以施展，因为“无论叙述者持何种立场观点。自由间接引语均能较好地反映出来，因为其长处在于不仅能保留人物的主体意识，而且能同时巧妙地表达出叙述者隐性评论的口吻。”(申丹2004：313)

自由间接引语的一个典型特征是“常常保留体现人物主体意识的语言成分，如疑问句式和感叹句式、不完整的句子、口语化或带感情色彩的语言成分。”(申丹2004：290)《礼物》结尾处当老太太从地上捡起支票要撕碎时，后面出现的一句话就是典型的自由间接引语：Her present，her lovely present.(她的礼物，她的可爱的礼物。)这是一个不完整的口语化句子。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此句如以直接引语叙述，应为The old lady thought，“My present，my lovely present.”但如此叙述的话.读者只能听到人物单一的声音，即老太太的自嘲和愤怒。而自由间接引语则加入了叙述者讽刺的声音。听到老太太对自己曾经那么期待的礼物的自嘲和叙述者对迈拉的讥讽，读者心中唤起的是叙述者和人物对迈拉的同声指责，从而讥讽的效果也格外强烈。

3增强同情感

在自由间接引语中。因为读者听到的是叙述者转述的人物的语言或思想。叙述者与人物的思想不再全然无关，因而叙述者的态度可以很容易影响读者。如果叙述者对人物的叙述充满了同情，则读者对人物的同情感也相应得以增强。《礼物》叙述者多处采用自由间接引语的方式展现老太太复杂的思想和瞬间的感受，对她的悲凉处境表现出很深的同情，读者的同情和怜悯也被充分激发，与人物产生了“叹息肠内热”的共鸣。

当老太太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等待女儿或女儿礼物的到来时，文本中接下来是这样几句话：

Perhaps—perhaps Myra might come. After all,eighty was a special birthday, another decade lived or endured just as you chose to look at it.(也许——也许迈拉会来的吧。不管怎么说，八十大寿毕竟非同一般，你又活了十年，或者说又熬了十年。是活是熬。全在于你怎么看了。)

因为自由间接引语的运用，在正规的间接引语中无法保留的破折号得以保留下来。这个破折号非常重要，因为它生动地再现了人物思想上的停顿，充分表现了老太太不敢奢望女儿来但又盼望她或许能来的瞬间感受。“弗洛伊德说，在自由间接引语中‘作者仿佛坐在主人公的大脑里，指的是外在于人物‘他、与‘他主客体对立的“叙述者”对人物内在世界的侵入。”(王阳2003：8)也正因为叙述者对老太太内心世界的展现。老太太心中微妙的变化便在读者面前一览无余，读者对老太太的怜悯之情也油然而生。

老太太过去的十年到底是活过来的还是熬过来的。“全在于你选择怎么看了”。叙述者隐含的信息无疑是老太太“又熬了十年”。正所谓“一羽示风向，一草示水流”。老太太对十年生活的瞬间回顾就将她的生存境况和内心感受表述无遗。叙述者的同情立场有效地传达给了读者。试比较将此句换成正规的间接引语后的效果：She thought that perhaps Myra might come.引导句

“She thought”的增加和破折号的丢失无疑使原有信息被破坏。因为老太太不确定的、奢望的内心微妙感受不能形象地传达给读者。再比较将此句换成直接引语The old lady thought，“Perhaps perhaps Myra might come.”这样，直接引语虽保留了破折号，但引导句和引号的累赘又使得叙述不够流畅自然，拉大了读者与人物的距离，从而也削弱了读者的同情感。三者比较之下，显然还是Perhaps-perhaps Myra might come.这句自由间接引语最传神从而也最能增强读者对人物的同情感。

最后，老太太的希望破灭了。迈拉没有来，也没有给老太太寄来除一张支票以外的任何礼物，哪怕是“一双拖鞋、一盏台灯、一本书或一只小钟”等再平常不过的东西。这时，出现了这样几句话：

Maybe the parcel was too large to come by letter post.That was it. It would come later by parcel post. She must be patient.(也许包裹太大了。没有随信件邮班同来。对了，准是这个缘故。待会儿会有包裹邮班送来的。她一定要有耐心。)

很明显，老太太在安慰自己，“包裹太大了”。其实她心里也知道。别说等来太大的包裹，即便一个小小的礼物到来的希望也是非常渺茫了。只是她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幻想，幻想得到女儿通过礼物表达的关怀之情。在此，老太太的思想活动呈现给读者，使读者进入老太太的内心世界，体会到她所受的沉重打击。“She must be patient.”(她一定要有耐心)这句话听起来很像是叙述者对老太太的安慰，叙述者好像不忍心看到老太太绝望而安慰她要有耐心继续等待包裹到来。此时，老太太的自我欺骗与叙述者善意的安慰使读者的情绪受到感染，从而更加同情老太太破碎的心灵。

4增加语意密度

自由间接引语能使人物的意识很自然地与叙述者的话相混合。“自由间接引语中有人物和叙述者两种声音在起作用……这样就形成了多语共存的态势，增强了话语的语意密度，从而取得其他话语形式难以达到的效果。同样，在发话人物、叙述者以及读者态度相似的情况下，语意密度也能得到有效的加强。”(申丹2004：313)下面再以文本最后一段老太太撕碎支票前的一句话为例，说明自由间接引语如何增加了语意密度：

Her present，her lovely present.(她的礼物，她的可爱的礼物。)

从语境和句子形式来分析。这应该是用间接引语表达的老太太的内心独白：My present，my lorely present.(我的礼物，我的可爱的礼物。)由于语言形式同叙述语类似，即采用第三人称叙述，让人觉得这又像是叙述者发出的反语讽刺，“她的礼物，她的可爱的礼物。”同时，读者此时也对迈拉的冷漠无情充满了愤怒，所以这句话又道出了读者的心声。或者说这一句“Her present，her lovely present.”是人物、叙述者、读者“三种声音的和声”(申丹2004：314)，语意密度由于三种声音的同声描述得以增加。

5结语

自由间接引语是一种很重要的人物话语表达方式。尤其在加强反讽、增强读者同情感和增加语意密度方面有着独特的优势。仔细品味《礼物》中自由间接引语的运用，无疑将帮助学生更深层次地理解文本，提高文学鉴赏能力。学生自己在用英文进行写作时也可以尝试使用这一越来越被现代作家所青睐的话语表达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