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不同发展道路的跨世纪争论
2009-02-05杨永明许京元
杨永明 许京元
摘 要:《民主社会主义模式与中国前途》一文的中心是宣传民主社会主义。它把恩格斯的晚期思想歪曲为“和平过渡”唯一论;把列宁开拓“东方道路”的实践说成是从“左”的方面“修正”马克思主义;把我国改革开放的成就归因于推行民主社会主义。只有彻底清理这些模糊认识,才能更加坚定不移地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关键词:恩格斯;列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社会主义
中图分类号:D616;D1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1605(2009)01-0020-05
社会主义运动是在矛盾中发展的。在19-20世纪之交,发生了以列宁主义为理论基础的共产主义运动同以伯恩施坦主义为旗帜的民主社会主义运动之间的全面争论。这一争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达到十分激烈的程度,导致社会主义运动的全面分裂。其后,列宁主义指导共产主义运动开辟了社会主义的“东方道路”,即经过新型民主主义革命,在经济发展相对落后的国家建立起无产阶级领导的国家政权,组织“文化变革”,逐步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社会民主主义的主要影响在一些西方发达国家,它坚持通过合法斗争来争取政权,通过改良把资本主义逐步改造为今天它们称之为“民主社会主义”的社会。伴随着这两种不同实践路径的推进,理论上的争论也从未停止,并一直延续到改革开放中的当代中国。《炎黄春秋》杂志2007年第2期上发表的《民主社会主义模式与中国前途》(作者谢韬,以下简称《谢文》)一文提出的主要观点在我国理论界引发的讨论,应该说是社会主义不同发展道路在当代中国的又一次引人注目的争论,其内容几乎涉及百年以来历次争论中的所有方面,而焦点就在于中国的改革开放应该坚持走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还是应该改弦易辙,全盘引进“民主社会主义”。
《谢文》的出现表明“民主社会主义”在当代中国是有一定市场的。这是因为:其一,我国(也包括其他一些宣称坚持社会主义制度的国家)在经济上与欧洲那些“民主社会主义”所在的国家相比还很落后,人民生活水平相差很大;其二,苏东剧变给人们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似乎成了社会主义事业失败于“民主社会主义”的见证;其三,改革开放的一条重要经验就是学习、借鉴资本主义所创造的许多人类文明的共同成果,这同“民主社会主义”的政策有相似之处,并很容易被一些人歪曲为是对社会主义道路的背弃;其四,改革开放所释放出的社会矛盾复杂而尖锐,弱势群体有时反倒成了利益调整中的受损者,他们对“民主”、“公平”的诉求更为强烈,而这种现实与欧洲一些国家的“民主社会主义”相比存在明显的差距;其五,这次争论的发起者们依然打着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旗帜,他们对马、恩的似是而非的解读,对不少人特别是对知识界有很强的误导作用。因此,笔者认为,尽管改革开放30年来我们所取得的伟大成就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民主社会主义”思潮的影响,但我们对这场争论依然不能忽视。因为,它涉及100年来社会主义运动的历史,涉及对马克思主义、恩格斯晚期思想和列宁主义的科学解读,涉及今后我国的发展方向,一句话,这是一件关系着举什么旗、走什么路的大问题。本文打算从三个方面对《谢文》提出的观点展开讨论。
一、马、恩提出过“和平过渡”的观点,但决不是“和平过渡”唯一论者
《谢文》说:“恩格斯在《〈法兰西阶级斗争〉导言》(以下简称《导言》)中对马克思主义的整个理论体系进行了最后的反思和修正”。这个说法是完全错误的。众所周知,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大体可以分为三个层次:第一是哲学层次,它是世界观、历史观、方法论;第二是经济学理论,它从宏观上研究社会发展的基本原理和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趋势;第三层次是政治斗争的策略及其他方面。《导言》只涉及策略问题,根本不可能是对马克思主义的整个理论体系进行所谓“最后的反思和修正”。该文又说,“这是恩格斯对欧洲各国革命策略问题的最后意见”。这个说法是可以接受的,但《谢文》却对这个“最后意见”作了片面的解读,不仅把恩格斯说成是“和平过渡”策略的提出者,而且说成是“和平过渡”唯一论者。
恩格斯晚年对于社会主义运动的策略有过重大调整,这是不必也不应讳言的,《导言》便是这个调整中一个重要文件。恩格斯晚年正经历着欧洲资本主义国家的第二次产业革命,这场革命使发达国家的社会阶级关系发生了重大变化。恩格斯在《英国工人阶级状况》1892年英文版序言中对此有详细的说明。到19世纪90年代,由于社会物质条件的变化,使诸多因素都不利于起义者,所以,恩格斯反对在这时通过“在1849年,这种胜利机会就相当少了”的“巷战”形式来达到革命的目的,而是主张进行长期而坚忍的组织和宣传群众的工作,使他们“明白为什么进行斗争,他们为什么流血牺牲”[1]607。基于此,恩格斯十分重视经过长期奋斗已经获得的“普选权”,希望通过它进行合法斗争,“夺得社会中等阶层的大部分,小资产阶级和小农,发展成为国内的一个决定力量”[1]609,从而迫使反动的统治者低头。《谢文》据此认为,恩格斯最先“‘修正了马克思暴力革命理论”。其实,这个观点并非始自《谢文》,当年我国理论界为极“左”思潮控制时,就曾因为同样的观点而将《导言》排除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之外。然而,《谢文》把《导言》中所重点阐明的上述思想归纳为“和平过渡”,并得出这“是对《共产党宣言》旧策略的重要修改”的结论,却是片面和武断的。
首先,《导言》中利用“和平”手段来达到社会主义目的的思考不只是来自恩格斯,马克思也多次表明过这个思想。1872年,第一国际海牙代表大会结束后,马克思在阿姆斯特丹群众大会的演说中谈到推翻旧政权的策略时就说过:“我们从来没有断言,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到处都应该采取同样的手段。我们知道,必须考虑到各国的制度、风俗和传统;我们也不否认,有些国家,像美国、英国,……也许还可以加上荷兰,——工人可能用和平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2]179马克思的这个思想还在其他多个场合和书信中作过表述。
其次,马克思、恩格斯始终主张根据不同情况(国情和形势)采取不同的推翻旧政权的策略,即“和平”的和暴力的两种不同手段。就是在前述演说中,马克思紧接着就指出:“在大陆上的大多数国家中,暴力应当是我们革命的杠杆;为了最终地建立劳动的统治,总有一天正是必须采取暴力。”[2]179《导言》也同样表达了以革命的两手反对反革命的两手的辩证思考和基本方针。《导言》中关于“革命权是唯一的真正‘历史权利”的提法;关于如果统治者破坏宪法,“那么社会民主党也就会不再受自己承担的义务的约束,而能随便对付你们了”的警示;关于积蓄力量,不要使“突击队在前哨战中消灭掉,而是要把它好好地保存到决战的那一天”[1]608-611的策略,都使人看到革命的两手准备。所以,马、恩都是“和平过渡”论的提出者,但又都不是“和平过渡”唯一论者,这同伯恩施坦的策略有着原则的区别。《谢文》混淆这个区别是错误的,而一些反驳《谢文》的文章讳言马、恩曾有“和平过渡”的观点,这就不免使马、恩陷入暴力革命的唯一论,这也是不符合历史事实的。
马克思、恩格斯对《共产党宣言》“旧策略”的重要修改是历史的事实。如前所述,斗争策略和手段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中属于第三层次的内容,它应该而且必须随着历史条件的变化而调整。《共产党宣言》中的有关策略以及马、恩在1848年欧洲革命中的诸多论述,都是根据欧洲当时的情况作出的,有的只适合于当时的形势,有的甚至并不适合于当时的形势。对于后者,马、恩早年就放弃了;对于前者,马、恩也曾随着形势的发展不断作出新的调整,这是符合认识发展客观规律的。如果这也可以叫做“修正”,那么它反映的正是马克思主义与时俱进的理论品格,与贬义的“修正主义”风马牛不相及。
怎样评价伯恩施坦主义是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伯恩施坦的“和平过渡”理论中没有暴力的另一手准备,它是“和平过渡”的唯一论。这个理论使社会民主党同资产阶级政权长期合作,充其量是一个(用今天常用的话)“建设性的反对派”。从合法斗争唯一论,到最终放弃了“革命权”这个唯一的历史权利,终于在第一次帝国主义世界大战中充当了十分不光彩的角色,而在反法西斯斗争中也处于被动的无力地位,伯恩施坦主义这种使无产阶级失去赢得革命胜利机会的主张和行为,当然应该受到批判和谴责。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西欧的社会经济和阶级结构进一步发生变化,欧美发达国家或许已经永远失去了暴力革命的可能性,此时如依然把暴力革命作为普遍规律强加于欧美各国固然是荒谬的,但也不能据此否定革命的两手策略,否定20世纪共产党领导并获得胜利的武装斗争。
二、社会主义东方道路的胜利开拓是列宁对马克思主义的发展
《谢文》说:“是列宁标新立异,1918年将俄国社会民主工党改名为共产党,成立第三国际(共产国际),分裂了国际工人运动”,列宁“违背了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主义在先进资本主义国家共同胜利的思想,提出了在落后国家建设社会主义的理论”,从而全面否定列宁主义,否定20世纪共产主义运动在全球、特别是在东方取得的伟大胜利,这正是《谢文》错误的要害所在。
列宁革命的一生都在创造性地发展马克思主义,从这个意义上说确实是“标新立异”。新型民主革命路线的制定是列宁“标新立异”的第一步。俄国1905年革命中,布尔什维克同孟什维克在革命的路线和策略上产生了原则分歧。就革命性质来说,两派都确认革命是民主主义性质而不是社会主义性质的,分歧的要害在革命的领导权上。布尔什维克的路线坚持革命的领导权应该属于无产阶级,这对马克思主义已经确认的原则是一个全新的理论和策略。列宁“标新立异”的根据,是帝国主义时代国际形势对俄国各阶级政治动态的影响。此时,西方发达国家虽然保持着国内和平的局面,但国与国之间的矛盾以及它们同广大东方国家的矛盾已日趋激化,加上社会主义运动在欧洲和俄国的蓬勃发展,这些对俄国各阶级的政治动态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垄断资本势力迅速膨胀,并同资本主义化的封建贵族进一步勾结;一般资产阶级由于经济发展的软弱和面对社会主义运动,其革命的不彻底性和动摇性更趋明显;广大农民因农村改革不彻底而困境加剧,绝大多数从民粹派影响下逐步解放出来,改革后的富农阶级得以加强并更趋反动;无产阶级的组织程度和政治觉悟有了新的提高,开始独立地登上历史舞台。布尔什维克认为,在这种历史条件下,如果由软弱的资产阶级领导民主革命,必然不敢放手发动农民,必然会同垄断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化的封建贵族妥协,使革命半途而废。而无产阶级此时已经具有赢得领导权的基本的政治条件、思想条件和组织条件。列宁因此坚定地指出:“革命的结局将取决于工人阶级是成为在攻击专制制度方面强大有力、但在政治上软弱无力的资产阶级助手,抑或是成为人民革命的领导者。”[3]513他指出:“不要把革命中的领导权让给资产阶级”;“我们不能跳出俄国革命的资产阶级民主的范围,但是我们能够大大扩展这个范围,我们能够而且应当在这个范围内为无产阶级的利益奋斗,为无产阶级当前的需求、为争取条件积蓄无产阶级的力量以便在将来取得完全胜利而奋斗”[3]543。为了能达到这个目标,列宁力主不能在革命胜利后建立资产阶级政权,而是把无产阶级对革命的领导权转变为无产阶级和贫苦农民的联合专政,这一新型民主革命路线规范了以后革命和建设的基本步骤。
列宁的第二个“标新立异”,是抓住战争的特殊机遇,带领无产阶级在经济发展还相对落后的俄国去赢得政权,从而迈出社会主义“东方道路”的决定性的一步。从总体上讲,马、恩是反对无产阶级在民主革命尚未完成的落后国家去赢得政权的,恩格斯对此有过相当明确的论述。他主张革命应从“第一幕”开始,而不是从“第五幕”开始。所谓“第一幕”,对当时德国来说,“革命的第一个直接结果,按其形式来说,同样只能是而且一定是一个资产阶级共和国”[4]56。“我们可以首先用它来为革命的社会主义争取广大的工人群众”,待到“一切中间党派彻底衰退和自行瓦解。只有到那个时候,我们才能胜利地取得政权”[4]56,也就是揭开所谓的“第五幕”。19世纪90年代初,恩格斯根据当时形势认为德国社会民主党有可能提前掌握政权,但他立即作出告诫,此时只应是“重演1793年”,即如法国大革命那样,由无产阶级和小资产者平民来执行资产阶级革命,实现资产阶级的利益。即使如此,恩格斯还是认为提前掌握政权“这将是很大的不幸”,他担心无产阶级可能因此对革命性质发生超越阶段的理解而作出不正确的行动。应该说,列宁在这一点上大胆地突破了马、恩的理论。他根据帝国主义战争中出现了帝国主义统治体系的薄弱环节,而俄国又遇到“大难临头”的危急状况而采取了断然的紧急行动。在以后的实践中,列宁总体上是坚持“重演1793年”的。十月革命后,不是没有出现恩格斯所担心的“很大的不幸”的情况,这与当时的特殊形势有关,也与列宁关于“无产阶级和农民的革命民主专政当然只是社会主义者的一个暂时的、临时的任务”[3]577的观念有关。但是,伟大的列宁在曲折中迅速地找到了“重演1793年”的关键所在,从而避免了“很大的不幸”的继续发展,这就是新经济政策的制定和实践。列宁提出了“利用资本主义”作为从小生产过渡到社会主义的中间环节,作为提高生产力的方法、方式和途径;提出了“小农在居民中占优势”为特点的社会主义的崭新观点。这就把“重演1793年”解读成为一个过渡的社会形态,一个很长的历史时期,这正是列宁又一个成功的“标新立异”。
列宁的这些“标新立异”,表现出强大的生命力,在东方国家民主革命的胜利和当代中国改革开放的成功实践中得到了证明。列宁事业的继承者们将在革命和建设的实践中进一步丰富和发展科学社会主义的理论宝库。
三、坚定不移地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从《谢文》中似乎可以看到作者对我国改革开放的成就是肯定的:“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领导的改革开放取得了举世公认的巨大成就,这是足以统一全党和全国人民思想的‘硬道理”。但令人不解的是,该文把这一伟大成就归结为中国党采取了“民主社会主义”,并认为我们党只是“为了避免‘修正主义之嫌”,才自称为“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执政者只能采取‘打左灯,向右拐的策略”。这使笔者想起了列宁实施新经济政策时遭遇的所谓“路标转换派”。他们评论新经济政策的调子或有不同,但共同的一点是认为:新经济政策就是(或者其结果必然是)回到资本主义制度,只是“那里不过有几面写着各种空话的共产主义小旗子罢了”[5]635,这大概是“打左灯、向右拐”论的最早版本了。当时,许多真诚地拥护十月革命和苏维埃制度的革命者,正是由于担心新经济政策会导致“向右拐”的结果而产生了种种疑虑;今天,《谢文》的观点不但在市井里甚至在干部队伍中也有一定市场,已经成为确实存在的“左派”们攻击和非难改革开放的最重要“理由”。
《谢文》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说成是推行民主社会主义,这与他曲解恩格斯晚期思想和攻击列宁主义是一脉相承的。他以“和平过渡”唯一论来证明列宁从“左”边修正马克思主义,进而否定社会主义的“东方道路”,证明民主社会主义的历史唯一性,最终目的就是要求我党全盘接受民主社会主义。因此,分清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同民主社会主义的界线是十分重要的,这关系到我国发展的方向和道路。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与民主社会主义最根本的区别在于政治体制。我们的社会主义事业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为指导思想,实行共产党领导下多党合作的民主制度。西方资产阶级政党和社会民主党对我们的攻击,最集中的也在这一根本制度上,《谢文》也是如此。它责问我们:“为什么俄国人抛弃了的列宁主义,我们要当作神物供奉着?当作旗帜高举着?”批评“改革开放以来最大的理论上的失误,是没有分清什么是马克思主义?什么是修正主义?”《谢文》就是要我党“改姓易帜”,特别是要我们放弃列宁主义的旗帜。对此,我们应该旗帜鲜明地给以反击。列宁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在帝国主义时代应用于东方的新发展,中国革命的道路,就是根据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和列宁对东方革命特殊规律的新发展走向胜利的。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革命路线和邓小平关于改革开放的理论,是对列宁1905年革命路线和新经济政策的创造性发展。今天,我们党不是“打左灯,向右拐”,而是更高地举起马克思主义和列宁主义的大旗,并使它在“中国化”中获得创造性的发展。中国正是如列宁指引的“政治变革”先于“文化变革”而走上社会主义发展道路的。把人类解放的最终目标同必须遵循作为一个自然历史过程的社会发展规律结合起来,只有对马克思主义具有高度自觉的无产阶级政党才能担当这一历史重任。我们党在“政治变革”的30年时间里赢得的伟大胜利,举世震惊,这是对马克思主义高度自觉的结果,也因此赢得全国人民的信任,并自然地形成在各阶级、各党派中的核心领导地位。建国后,我们党在“文化变革”中确也走过一段曲折的道路,但最终还是依靠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高度自觉,逐步加深了对落后国家“文化变革”规律的认识,终于取得改革开放的重大胜利,这正好证明了我国政治制度的生命力。当然,由于种种原因,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的任务仍十分艰巨,推进政治体制改革必然是一个很长的历史过程,但这些并不能成为我们接受民主社会主义的理由。民主社会主义是西方发达资本主义整个历史时代的社会产物。今日西方发达国家的民主制度经过数以百年计的发展,它首先是产业革命并因此引起社会关系变革的结果。西方民主还具有它发展的特殊历史背景,这就是以长期对东方的掠夺而获得的财富作为物质基础。这些“不义之财”和产业革命带来的剩余价值,给资产阶级带来不断增加的超额利润,成为西方“社会和平”的物质条件,也成为“民主”的物质条件,从而造就了一个“社会民主主义”。可见,它是地地道道的欧洲“土特产”,它能如其他“高精尖”产品一样输出到与它的诞生地条件迥异的东方吗?这样的试验不是没有,但哪一个不是备尝苦果呢?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经济发展路线同样有鲜明的特色,而不是如《谢文》所说的,“这一系列新政策属于民主社会主义”。我们注意到《谢文》引用了列宁的一段重要论述:“我们应该利用资本主义(特别是要把它引导到国家资本主义的轨道上去)作为小生产和社会主义之间的中间环节,作为提高生产力的手段、途径、方法和方式。”[5]525但遗憾的是,《谢文》对此并没有作出正确的解读。第一,这段文字明确指出对资本主义只是“利用”;第二,利用之时还要加以“引导”,把小生产和发展起来的资本主义引导到国家资本主义的轨道;第三,在小生产与社会主义之间的是一个过渡阶段,是“中间环节”,这个“利用”、“引导”的“过渡阶段”也就是列宁所说的“和平组织文化工作”的阶段;第四,最终目标是社会主义。改革开放30年来,我们党在实践的基础上极大地发展了列宁主义。我们避免了西方发达国家在这个阶段剥夺农民的历史,避免了劳资两大阶级尖锐对抗的历史,更没有对外侵略掠夺。这一阶段我们的一些政策和策略同民主社会主义有形似的地方,甚至也借鉴了它们的一些成功经验,但本质上与它们在保留资本主义基本制度基础上的改良策略是有区别的。我们没有“向右拐”,我们向后退一步,是为了回到自己的现实基础上,从而更好地前进。
苏东剧变后,民主社会主义的理论和策略又有许多调整。但不管怎么说,民主社会主义也不可能是包医资本主义百病、包建社会主义的共同药方,这种药方是没有的。《谢文》大量地列举欧美国家经济、政治、文化的诸多成就,试图证明民主社会主义的优越性。然而即使这些都是事实,我们也完全用不着自惭形秽。遵循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深入研究各国国情,认清各国发展在特定时代、特定阶段的特殊规律,才是社会主义健康发展的可靠保证。对中国人来说,我们应该坚定不移地走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同时,也尊重各国人民选择自己的发展道路,这里也包括民主社会主义。□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
[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
[3]列宁.列宁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
[5]列宁.列宁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责任编辑:王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