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在词语中的比喻之花

2008-08-23谢小琴

21世纪中学生作文·综合版 2008年2期

谢小琴

比喻是运用最普遍、使用频率最高的修辞格。随着语言的发展变化，比喻也在不断地发展变化。其中大量的比喻凝固于短语、词和语素之中，使语言变得生动形象，充满诗情画意，而又言简意赅。让我们一起来，一一摘取这些凝固在词语中的比喻之花，品味它们的芳香吧。

一、比喻性短语

比喻性短语言简意丰。形象生动。这类短语，可分为三种类型：

1.用“的”组成偏正关系的比喻性短语。例如：（A）感情的潮水时代的洪流、理想的阶梯、心灵的创伤、人生的彼岸、科学的高峰；（B）疾病的魔鬼、关系的罗网、人群的海洋、记忆的长河、记忆的屏障等。这些比喻性短语，均属偏正关系的短语，喻体都在短语的后半部分，但本体就颇为复杂了。A组中前半部分貌似本体，然而仔细一琢磨，就会发现：感情的什么像潮水？时代的什么像洪流？感情的起伏变化，时代的前进发展等意思都没有说，可能还有更丰富的含义，令人回味。因此，A组短语的前半部分只能是本体所规定的范围。而B组则可理解为“本体+的+喻体”的结构。如“疾病的魔鬼折磨着他”，可以理解为“即便像魔鬼一样折磨着他”。

2.用“之”组成偏正关系的比喻性短语。例如：生命之树、希望之火、精神之光、人生之路等。这些比喻性短语，与1.的B组类似，可构成“本体+之+喻体”的格式，如“生命之树”可理解为“生命像树一样”。

3.本体喻体直接组合成偏正关系的比喻性短语或复指关系的比喻性短语。例如：（C）精神支柱、思想火花、历史潮流、鱼水情深、骨肉深情；（D）大地母亲、祖国母亲、母亲延安等。C组里除了“鱼水情深”、“骨肉深情”可构成“喻体+本体”之外，其余的则与1.的A组类似，即“本体的限制语+喻体”。D组是本体和喻体结合的形式。

这些比喻性短语出现在句子里时，是用其喻体与句中动词发生关系的。如“感情的潮水在放纵奔流”，“希望之火在闪烁”，因此在运用时要注意搭配妥当。

二、比喻性成语

严格地说，成语也属于短语的范畴，即固定短语。但成语中比喻的类型比较复杂，因此就把它单独列出来分析。

1.“本体+喻词+喻体”式。例如：呆若木鸡、冷若冰霜、胆小如鼠、气壮如牛、寥若晨星、噤若寒蝉、情同手足、守口如瓶、味同嚼蜡、归心似箭等。“呆若木鸡”指“发愣像木头鸡一样”。“冷若冰霜”指“冷淡得像冰霜一样”。

2.“喻体+本体”式。例如：锦绣前程、犬牙交错、蝇头小利、血海深仇、锦绣河山、肝胆相照等。“锦绣前程”指“前程像锦绣一样美好”。“犬牙交错”指“像狗牙一样参差不齐”。

3.“喻词+喻体”式。例如：如虎添翼、如鸟兽散、如鱼得水、如释重负、如日中天、如雷贯耳等。“如虎添翼”指“好像老虎长上了翅膀”。“如鸟兽散”指“好像一群飞鸟走兽一样逃散”。

4.“喻体+之+本体”式。例如：手足之情、灭顶之灾、无米之炊、燃眉之急、犬马之劳、风烛之年等。“手足之情”指“情谊像兄弟一样深”。“灭顶之灾”指“灾难像灭顶一样深重”。

5.“本体+喻体+本体+喻体”式；“喻词+喻体+喻词+喻体”式；“喻体+本体+喻体+本体”式。例如：天罗地网、车水马龙、枪林弹雨；如火如荼、如饥似渴、如狼似虎；铜墙铁壁、血雨腥风、玉洁冰清等。“天罗地网”指“天似罗地似网（即上下四方设置的包围圈）”。“如火如荼”，指“像火那样红，像荼（开白花的茅草）那样白（形容旺盛热烈）”。“铜墙铁壁”指“墙壁似铜似铁（即十分坚固的防御工事）”。

6.喻体式（即用其比喻义）。例如：掌上明珠、画饼充饥、画龙点睛、虎头蛇尾、狐群狗党、囫囵吞枣、大材小用、粗枝大叶、闭门造车、敝帚自珍、鞭长莫及等。这种情况在成语中极为普遍。“掌上明珠”比喻“极受父母疼爱的儿女”。“画饼充饥”比喻“借空想来安慰自己”。由寓言故事而产生的成语，基本上属于这种类型。如：守株待兔、滥竽充数、自相矛盾、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

三、比喻词

比喻词词形简约而内蕴丰富，表义形象而别有意味。可分为由合成词构成的和由单纯词构成的比喻词两大类。

1.在并列式、偏正式、支配式合成词中，二三个语素合起来表示一个喻体。来直接代替本体。它又可以分为：

A.名词类。如骨肉、肝胆、心脏、耳目、手足、心肝、爪牙、豺狼、花朵、桃李、鬼胎、魔爪、走狗等。

B.动词类。如砸锅、揩油、吃香、碰壁、染指、搁浅、贴金、唱反调、耍花腔、戴帽子、揪辫子、打埋伏、打折扣、倒栽葱、背黑锅、贴标签、敲边鼓等。这类比喻性合成词（“唱反调”等貌似短语，但由于“唱”与“反调”合起来为一整体。才能表达一个意义，所以还应视作合成词）中的比喻义的用法往往居于其本义用法之先，甚至让人忽略了它已经成为一个喻体了。如“手足”常表“兄弟”义，“骨肉”常表“亲人”义，“砸锅”常表“事情搞遭了”之义，“揩油”常表“白沾他人或公家的光”之义等。

2.单纯词构成的比喻词是指单音节比喻词，主要有动词类和量词类两大类。

A.动词类。如“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笼着一层薄雾”、“他猫在房里半天没出来”、“宝玉猴到母亲身上”、“他虎着脸，样子很吓人”中的“轮”、“笼”、“猫”、“猴”“虎”等动词，就是既含有动作，又含有比喻的用法的比喻词。即“像轮子一样转动”、“像笼子一样罩着”、“像猫那样躲藏”、“像猴那样攀上”、“像虎一样露出凶相”等。

B.量词类。如一钩残月、一轮圆月、一线希望、一缕炊烟、一叶扁舟、一豆灯光、一马平川等。即“像钩子一样”、“像轮子一样的”、“像一根线一样的”等。这类量词，也有既表示物量，又表示比喻的双重功能的作用。

比喻义是比喻词由本义通过比喻的用法而逐渐固定下来的意义，一个词的比喻义一旦形成，它就具有全民性，不能任意改变。当然，这类词由于人们经常运用，习以为常，甚至感觉不到它含有比喻义了。

四、比喻性语素

在偏正式合成词中，一个语素为本体，一个语素为喻体，我们把作为喻体的这个语素称为比喻性语素。

在文言文中，有名词用如状语的用法，其中有一个类型就是用比喻词作状语。如：“其一犬坐于前”即“其中一只狼像狗一样坐在前面”。这种用法，逐渐形成“比喻性语素+中心性语素”的固定格式，堂而皇之地跻身现代汉语词汇的家族中来，成为偏正式合成词的成员。如蚕食、瓜分、火红、草绿等。

比喻性语素可分为喻体在后的和喻体在前的两大类。

1.喻体在后的，如麦浪、松涛、雪花、人流、雨珠、病魔、鼻梁、人海、会海、学海、书海、宦海、眼窝、心扉、心田、心窝、心花、心潮、浪花、浪峰、浪谷等。像“麦浪”即指“随风起伏的大片麦子像波浪一样翻动”。

2.喻体在前的。这种类型的词比较多。有双音节的：

A.名词类。如柳眉、蛾眉、杏眼、冰心、盆地、斗室、铁汉、海量、火性等。

B.动词类。如蚕食、蜂拥、龟缩、瓦解、席卷、云集、海涵、狐疑、冰释、笼罩、尾随、波动、雀跃等。

C.形容词类。如火热、火红、火急、火速、飞快、笔直、雪白、冰冷、墨黑、漆黑、油光、油亮、油滑等。

另外还有三音节的，如鹅蛋脸、鸭舌帽、灯芯绒、瓜皮帽、蜂窝煤、喇叭裤、八字须、十字街、人字形、工字钢、品字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