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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放纵与爱无关

2007-01-20

满族文学 2007年1期
关键词:王明

宁 静

林芸是个性格开朗的女人,说不上漂亮但绝对有韵味,这多半取决于她独特的穿衣风格,另类时髦的服饰穿在她的身上,总会让人霎时间有一种惊艳的错觉。人过三十的她有一份不好不坏的工作,对她宠爱有加的老公,一个秀秀气气的女儿,她的生活过得很安逸,过往的或心动或没感觉的露水情缘,就如生活的一个点缀,来去无踪,却充实着她的生活滋养着她的美丽。没有女人不喜欢被人爱的感觉,何况林芸又是这般多情浪漫的性情女人。在热闹的场合她所投缘的人群中,她可以笑嫣如花可以风情万种可以打情骂俏,但是出轨这样的事情她从来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曾自诩自己在感情上是个百毒不侵的女人。

当初嫁给老公王明的时候,自视清高的她总有一种下嫁的感觉,她一向喜欢高大帅气的男生。上高中的时候,班里曾有一个漂亮的男生喜欢她,她明明暗恋那男生也很久了,可是在心理上她总是时时地抗拒着他,她受不了他被女生们的众星捧月,受不了他的张扬他的傲慢,她对他的那种看似漫不经心让她成了太多女生崇拜的对象,于是,在许多宿舍关灯的夜晚在每个休息日她不得不倾听别的女生对他的倾慕,即使她是那么的难以忍受,面子上却依然执拗而坚硬地一副旁观者清的漠然与超脱,而恰恰这一点让她在女生圈里颇受欢迎。就在毕业的前夕,班内许多男生女生互送相片的时候,那男生一直在一旁不以为然地看着林芸的应接不暇,突然冷不防的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给我一张不好吗?”也许是一种没来由的本能也许是他的态度激怒了她,她竟然狠狠地对他说:“你想得到美!给谁也不给你!”众目睽睽之下,他那张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女生们惊讶的目光和男生们忘情的大笑让他如泥塑般定格在那儿,那种受伤的样子让她的心霎那间如撕肝裂肺般地疼痛,还好这时上课的铃声响了。

整节课那男生都趴在课桌上一动不动,从来在女生堆里众星捧月的他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坐在他后面的林芸后悔极了,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她情不自禁地走向了他,毫无顾忌旁若无人地认真而诚挚地对他说:“明天我去洗一张彩色的给你好吗?”那男生抬起头,好看地笑了,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漂亮男生对自己有一种致命的诱惑。

几天后,当含情脉脉的她把自己最满意的照片送给他的时候,他突然神情倦怠地告诉她他不要了,因为他已有了女朋友了,他不想让女朋友吃醋。一种被耍的感觉让林芸很愤怒,她恼怒地看着他,转身跑了,一路上她的泪水狂流,漂亮男生的善变和不可靠让她心寒,所以在一年后,当相貌平平的王明追求她的时候,她终于还是被他的深情款款所打动。她告诉自己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比找一个自己爱的男人幸福得多,当然这在以后的十年婚姻生活中也证明了其真理性,王明对她的好对她的宠让她似一个慵懒的幸福的小女人,她一直幸福地生活而无忧无虑,直到有一天她发现了这样的丈夫竟然也会有外遇……

今年春节过后不久,林芸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的例假已经推迟了近十天。生过女儿后,她一直没有上过环,因为她的体质对上环过敏,这些年她一直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再造出个无辜的小生命,这让带套作业的王明很不爽,有时候他就嘻皮笑脸地想轻松上路,但每每在林芸撅起小嘴如小女生般的不依不饶的攻势下乖乖就范。惟一的一次例外是上个月的一天晚上,刚刚沐浴后躺在床上的林芸在王明的爱抚下突然春心荡漾,想想离安全期也很近,也就索性破例了一次。谁知就是这次偶尔的放纵,一个生命悄然而至了。从妇科医院出来,一脸沮丧的林芸就迫不及待找到正在上班的王明,在无人处把化验单劈头盖脸地摔给他的同时潸然泪下:“瞧瞧,你做的好事!”王明看过之后,很认真地说:“老婆,要不,我们把他生出来,说不定是个儿子呢?”“你不是有病吧?生下来你拿什么养他?就你每月那一千多块钱?再说了我为什么要遭那么大的罪?”林芸不依不饶地大叫,王明好脾气地搂住了她,嘴里赔着不是,哄着她去医院做了手术。

说来也是巧,就在王明搀扶着林芸走出手术室的时候,他们遇见了肖红——林芸最好最铁的姐妹。早已下岗在家的肖红长得娇小可爱,性情文静温柔,这阵子她有些神经衰弱,来医院拿点药吃。本来一脸愁容的她见到他们夫妻俩,极快地展开了笑颜,惊讶地问:“林芸怎么了?”林芸没好气地瞅了王明一眼,王明不好意思地讪笑了笑,聪明的肖红立刻明白了,她上前挽住了林芸的胳膊,悄声地说:“走,上我家去,周海出差不在家,我给你侍候月子!”王明连忙表示感谢,林芸故做伤感地对肖红说:“看到了没?这就是男人,逃避责任是他们的本能!”其实她内心还是很愿意去肖红家的,不然这做小月子的一个星期她还不寂寞死?

肖红的家住在六楼,下了出租车,王明就很自觉地俯身背林芸上楼,当丰满高挑的林芸心安理得地踏踏实实伏在他的身上时,跟在后面的肖红的脸上匆匆掠过一丝落寞和艳羡的表情。上了楼,气喘吁吁的王明还没坐定,林芸就吩咐他去学校接女儿放学,王明答应着又问肖红需要买点什么送过来?肖红说不用,她一会儿去买,林芸说哪能让你花钱?要不你俩一起去吧,让王明买后你拿回来,肖红征询地看了眼王明,王明说那也好。

肖红推出自己的自行车让王明驮着她,王明宽阔的肩膀让她感到很温暖,说不出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这个温柔的男人就有一种没来由的好感,她喜欢看他喜欢听他说话,她也知道他是她最好朋友的老公,可是她总是控制不住对他的好感,况且她觉得这也算不上什么。王明首先来到了鸡摊,张罗着给林芸买乌鸡和母鸡,肖红看着说做你的女人真是幸福!王明乐哈哈地说这话你最好对林芸说,她还总是不知足。肖红笑了笑不置可否。

待在肖红家的林芸总是喜欢说他和王明的事,肖红却只是静静地听着,并不多言,林芸这才注意到她来的这三天,出差在外的周海竟然没有给妻子肖红来过一个电话。“你们吵架了吗?”肖红淡淡地说:“他在外面有人了,几天不回家是常事!”林芸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他对你很好吗?”肖红苦笑了笑:“这种事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还是不说了吧?”“哼,我给周海打电话骂骂他!就他那个小样风流也轮不上他呀?”说着,义愤填膺的林芸就要打电话,肖红制止了她:“没那个必要,随他去吧!,'‘‘你怎么可以忍受?这种日子你怎么熬下去?”“不熬我能怎么着?我没有工作,他不给我钱我和女儿怎么活?还好,他的工资大半还是交给我,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那也太亏了吧?要不,你也找个情人平衡一下吧?”“行呀,你给我介绍?我可就要你们家王明那样的好男人呀!”“你觉得他好我就让给你!”林芸没心没肝地大笑。

下午的时候,王明打电话说把女儿送奶奶家了,他晚上下班过来吃,吃完也不走了,他说这几天他想死她了。林芸心里甜蜜的同时嘴里却对肖红抱怨王明的懒惰,肖

红眼神亮亮的,没做声,去厨房做了好多菜,又下楼买了酒,可是到了下班时间,王明又打电话说他和同事去吃了,吃完饭再过来。望着满满一桌子菜,肖红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落寞开始给丈夫周海打电话。不一会儿,矮胖的周海哼着歌挺着将军肚大摇大摆地回来了,见到林芸愣了一下,然后热情地打了声招呼,林芸想说点什么,却被一脸温柔的肖红对他的嘘寒问暖所惊诧,周海在肖红的侍候下惬意地吃着喝着,林芸怔怔地看着他们,总是觉得心里堵堵的吃不下任何东西,好朋友的屈辱让她难受,她真的为她的朋友不甘和不平!这时,周海的手机响了,很清晰很妖冶的女人声音在这不大的厨房回荡,周海无所顾忌地在电话里打情骂俏,意犹未尽挂了机说有事就又走了。霎时,屋里一阵难堪的寂静!“你听见是个女人的声音了吗?”林芸看着肖红,肖红点点头,“你不难受吗?”“不爱了,也就无所谓了。”林芸同情地看着朋友,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那种同情的眼神灼痛了肖红,她突然淡然而坚定地对林芸说:“我们迟早会离婚的。”林芸说为什么现在不离?肖红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现在还不是时候。”“不管怎样,我支持你!”林芸动情地握住朋友的手。

林芸等到十点,王明还没过来,她也就睡了,肖红却看着电视一直等着,大约十二点左右,喝得有几分醉意的王明来敲门了,穿着性感睡衣的肖红第一时间跑去给他开了门,王明醉眼惺松地看着直直盯他的肖红,一时间有一种恍然若梦的错觉,朦胧的灯光下他们就这样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相望了好久,暖昧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还是肖红莞尔一笑,轻声说:“你不进来了?”此时,王明的酒仿佛醒了一大半,忙讪笑着边进屋边问林芸在哪?肖红指指里屋,王明一边叫着老婆一边进去了,林芸睁开眼瞅了他一眼,嘴里抱怨了一句翻了个身又睡了。王明却是辗转难眠怎么也睡不着,外屋的每一微小的响动都让他热血沸腾,直到天要亮了他才迷迷糊糊睡了点。早上起来看肖红的时候,脸上也有了几分不自然,而肖红依然还是那种波澜不惊的温柔表情。那天中午周海回家了,林芸也就打电话让王明接她回了家,她说她烦周海。

大约两个月之后,林芸上班的时候,偶然听人说周海与肖红离婚了,她还来不及惊诧:她们几天前还见过面呢,肖红为什么只字没提?那人又不住口地感叹肖红的精明:“周海把买断工龄的几万元钱都交了肖红,可肖红却把钱全交了她自己的养老保险,然后哄着周海净身出户,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呀!”林芸不爱听了:“肖红可不是那样的人,你不知道周海是怎么对她的?让我说她对周海做什么都不过分!”那人摇摇头说:“现在没钱没工作没房子的周海成天闹着要复婚,可是肖红理都不理他,闹大了,她就报‘110,可怜的周海鸡飞蛋打,跟他的女人也走掉了,哎,真是天下最毒妇人心呀!”“那也是你们男人先做出来的。”想着往昔周海不可一世的嘴脸,林芸就觉得解气而痛快。转过身就开始给肖红打电话却是关机,于是她请了假打车去了她家。

当她小跑着上了六楼的时候,却不禁呆愣在那里:她的丈夫王明竟然从肖红的屋子笑容可掬地走出来!王明的脚步和肖红的微笑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同时定格!脑子在瞬间空白之后,林芸第一个反应就是跌跌撞撞地跑下楼,身后传来了王明喊她的名字和追赶她的脚步声,就在她一个趔趄几乎要跌倒的时候,王明及时地搂住了她,她狠狠地推开了他,泪水狂流地大叫:“拿开你的脏手,你让我恶心!”说完,疯了般冲了出去。

迷迷糊糊上了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她也不说,年轻的司机从后视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小心地问了她一句,她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随便,我会付钱的,你开吧!一路上,她的手机在不停地响,有王明的也有肖红的,她一边听着那悦耳的彩铃声,一边不停地冷笑。她林芸真真是个傻瓜,一个是口口声声爱她如命的丈夫,一个是她最好最铁的姐妹,竟然背着她做如此苟且之事?苟且两字压得她的心好疼,她不停地揉着,搓着,看车窗外的男男女女都那么恨恨地。

但是,他们真的做了吗?她林芸捉奸在床了吗?这种想法的产生让她的心得到了一丝宽慰。想到这,她重又把手机打开,手机显示的未接来电已有了三十多个,除了二个是肖红的其余的全是王明的。她喊司机你停车吧,付了钱,她打量着她所在的位置,想了想,然后向不远处的美容院走去。

做完脸她又做了头发,霎时镜子里映出了她楚楚动人的面容。此时已到了晚上五点,她不想回家,可是她不知她能去哪里?她林芸竟然在此时此刻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悲哀吧?心,一阵阵的绞痛,泪,潸然而下。

她第一次觉得回家的脚步是如此的沉重,推开门的那一霎那,她的心充满了羞辱,女儿没在家,屋内弥漫着刺鼻的烟味,王明动情地扑向她,抓住她的肩膀不停地问她去了哪里?她淡淡地看着一脸激动的他,冷漠地如同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王明解释他去肖红家是帮她修水龙头,是肖红给他打的电话,而他也是因为肖红是她朋友才不得已去帮的忙……林芸就这么一直看着王明对她的信誓旦旦,直到他口干舌燥直到他面红而赤,她才淡淡地问女儿去了哪里?王明讨好地说去了奶奶家了,咱们出去吃个饭吧?她没做声,径直去了女儿的房间,“啪”地带上锁。没过一会儿,肖红打来了电话,她接了,和王明说的一个口径,而且还伤心欲绝地哭着说她没想到做为那么多年的朋友她竟然那么不相信她?林芸麻木地听着,说你说完了我也知道了,好了。说完就关了机,王明这时又在敲门,她烦躁地用被把自己套进去,泪却忍不住地狂流……

早晨起床,林芸旁若无人地穿梭在自家七十多平的厅室,梳妆打扮换衣换鞋视坐在一旁的王明如透明。出了门,伪装的坚强轰然倒塌,恹恹地来到单位,她的办公桌上依然放着一杯刚刚沏好的茉莉花茶,对此从来受之坦然的她突然间竟然生出了一丝感动来,随之而来的是程子浩那张深情款款的脸浮现在眼前。程子浩是他们单位的普通职工,四十多岁,个子不高长得也一般,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对林芸关怀备至,他说他最大的奢望就是林芸肯和他出去吃一顿饭,而林芸对他是不屑的,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打击他,每每只是一笑了之。可今天她却想给他一个机会,这种想法的产生是那么的猝不及防,却让她的心有了一丝报复后的快意。

程子浩在确定林芸不是开玩笑后,那种受宠若惊的样子很滑稽,因过分激动而涨得通红的脸此时生动了许多,他忙不迭地说我先去安排你等我电话。说完急三火四地出去了。没多一会儿,隔壁屋里的老刘一脸焦虑地过来说:“这老程也不知要干什么,和我借了五百元钱,我这大脑一热真就借给他了,也不知他这月能不能还我?听说他家挺困难的,老婆下岗没工作儿子又在上学……”老刘的小气和谨慎在单位是出了名的,听着他的懊悔和喋喋不休,林芸不知是应该为自己感到悲哀还是骄傲。

在本市颇上档次的酒店,下了出租车

的林芸就被手捧玫瑰花笑脸盈盈意气风发的程子浩迎住了,她没接玫瑰,皱着眉头说你何必要来这个地方?程子浩大方地说这算什么?我本来还想去名士呢!林芸说玫瑰花你还是退了或是送别人吧,我看着闹心。程子浩尴尬地愣在那儿,那束火红的玫瑰花仿佛烫手的山芋让他无所适从。看他那样子,林芸觉得很残忍也就笑笑说我们进去吧。

在一间装修很好的包房,他们坐下,服务员请他们点菜,程子浩点个贵的,林芸就说不喜欢她喜欢吃点清淡的,想想他的钱都是借的,她就想给他省点钱,于是桌子上只有一盘红烧排骨还算是个荤菜,其余的全是些不算贵的青菜。程子浩要了一瓶红酒,林芸说她只喝白水,程子浩怎么说她也不喝,并让服务员不要把酒打开。

她给程子浩倒了一杯啤酒后,举起自己面前的那杯白水说:“程哥,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关心!”程子浩却闹着执意让她也喝啤的,林芸恼怒地说如果你这样我就走了。程子浩有些失落就开始自己独斟独饮,几杯酒下肚,说起话来也就没了深浅,他说他想了她已经好久了,梦里也想她多少次了,如果她能和她好上一回他也就死而无感了……林芸索然无味地挑着菜丝吃着,她这次才真切地体会到和一个没感觉的人在一起吃饭是一件多么难受的事。她正如坐针毡的时候,程子浩却借着酒劲靠了过来,霎时一种令人作呕的酒味扑面而来,林芸飞快地躲闪出来,冷冷地看着他,一股厌恶之情油然而生,她表情阴冷一言未发匆匆走了出去,还没走出酒店的大门,她突然又停住了脚步,想了想,叹了口气到柜台把账结了,告诉服务员转告程子浩她有事先走了。

走出酒店,像是一种习惯她不自觉地听着包里手机响没响,很奇怪王明没给她打电话,不是又去肖红那了吧?一阵的冲动她拿出手机刚刚按下几个数字,强烈的自尊涌起她又极快地挂断了,王明对她的不闻不问让她的心又平添了一股怨恨:竟然天下的男人都不是他妈的好东西,我为什么不找个有感觉养眼的男人放纵一次?恰巧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个让她心动的熟悉号码一个极富磁性的男声在她的耳边想起:“美女,在哪呀?”欧小阳的声音。今年刚刚三十五岁的欧小阳是某机关的一位副局长,他身材修长,五官英俊,前几年离了婚,是个很有女人缘的男人。他们是在一次饭局上相识的,第一次见面,欧小阳就毫不掩饰他对林芸的好感,而他的英俊多情也让林芸怦然心动。以后在每一个聚会上他都能把对林芸的喜欢演绎的淋漓尽致。渴望浪漫的林芸深深地被他吸引,但是理智却让她不敢接受他的每一次单独相邀。偏偏她言不由衷的拒绝却引起了欧小阳强烈的征服欲,在他每一个还能想起她的时候在言语上热热地骚扰她一下,主动却不强求。可是今天林芸对他的邀请却没有拒绝,显然欧小阳有些意外也有些得意:“芸,你终于想通了。”“想通什么?”林芸装做不懂他的意思,那边欧小阳吃吃地坏笑了起来,然后说你等着我马上去接你!

欧小阳是开着单位的小车来的,他今天穿着一件纯白的丝质衬衫,黑色长裤,脚踏一双绅士皮鞋,脸上依然挂着他特有的招牌式的笑容。上了车,他一手开车一手握住了林芸的手,仿佛一股电流击过,一时间林芸心如鹿撞狂跳不止,脸也羞得通红,毕竟第一次与丈夫以外的男人如此亲密,她多少有些不适应,何况这又是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

车子在一个高尚小区的楼前停下,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欧小阳无所顾忌地搂着林芸向楼上走,林芸试图想推开他,可是却发觉自己根本没有那种力量,此刻的她就像是中了他的蛊没有了意识。关上门,欧小阳就迫不及待地要了她,没有想像中的浪漫相拥,甚至于省略了任何的前戏,她就像一个笨蛋或一尾随行就市的鱼任由摆布,这种感觉真的糟糕透了,突然间枕边一个硬硬的东西咯了她一下,原来是一枚女人的黄色发卡,死死盯着这枚象征着另一个女人曾睡过这张床的发卡,压抑中她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几滴泪无声地滑过她依然年轻美丽的脸。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欧小阳,笑嘻嘻地拍拍她:“你不去洗洗吗?”林芸看着他,装作不经意地问:“可以告诉我,我是你第几个女人吗?”欧小阳有些不高兴,脸色也沉了起来,他觉得这个女人似乎有些矫情,他皱皱眉头缓缓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枝烟,淡淡地说:“我快要结婚了,对方是一个百万富姐,我需要这样一个女人,离婚后我儿子的一切开销都要我负担,而我自己的开销又很大,所以说我们的结合是互惠的。婚姻嘛,对于我来说还是实际一些的要好,林芸,你说是吧?”一股透彻心扉的阴冷涌遍了她的全身,可她面上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潇洒,“没错,好精明的男人,我很看好你啊!结婚的时候别忘了通知我去喝你们的喜酒呀!”林芸穿好衣服跳下床,大大咧咧地拍拍他的脸,在他的错愕中微笑着走了出去,又风情万种地回眸一笑:“对了,你说有了今晚,我算你的什么人?情人还是玩伴?”

走出小区,一阵阵秋风掠过,冷是那么地让人猝不及防,无尽的懊恼、悔恨、失落与惆怅死死地撕扯着她貌视坚强却依然脆弱的神经。她突然一阵冷笑,朝自己的脸上狠狠打了一下,泪喷涌而出,此时她如一个无助的孩子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突然,一阵的彩铃响起,她如抓到救命草一般把它抓到手上,她卑微的心渴望是欧小阳柔情的呼唤,那么对她今晚的付出也算是小小的安慰,毕竟他还是关心她的。可是冲击她耳膜的却是酒醉的程子浩一阵刺耳的叫喊:“林芸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妈的,老子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现在我怀里就搂着一个十八岁的,你那样的半老女人我还不稀罕呢……”林芸拿着手机却玩世不恭地笑了,说不出为什么,程子浩的歇斯底里却让她的心一阵的轻松,失意的人不止她一个或是她此时就欠骂?路上的行人不多,她却没有任何惧怕的感觉,以前她是从来不敢走黑路的,甘愿小鸟依人似地享受着王明的百般呵护。可是今夜她却出奇地勇敢,爱都没有了,这世界上她还惧怕什么?这时一个男人不怀好意地一点点地靠近了她,她冷冷地看着他,大声地喊:“你想要吗?我有爱滋免费为你服务怎么样?”男人愣了,然后慌乱地飞一般地逃掉了,林芸望着他的背影眼泪横飞地大笑,引得路人纷纷地对她侧目。她边笑边在想:也许明天她就会成为这几个人茶余饭后的笑谈吧?可是随它去吧,有这暗夜做掩护,就放肆一回有何妨呢!歇斯底里地笑过之后,她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也就挥手上了一辆出租车。

推开家门,黑暗与孤独霎时淹没了她。她扔掉皮包,直向卫生间冲去,打开淋浴从头到脚淋得个痛快。洗过澡后,她又用心地化了个妆,换上了她最喜欢的那件露背晚装。望着镜中的自己,她眼光妖娆地孤芳自赏,然后她开始给王明打电话,语气柔媚地说你不回家了吗?王明受宠若惊地大叫:“老婆,我马上回家,你一定等我!”林芸拿着电话笑了,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至少她承认其中有一分得意。

打着车到家的王明如久别重逢般地拥抱了她,她媚眼如丝地诱惑着他,昏黄的灯光下,她看起来那么美丽那么性感,那晚,他们经历了如初恋时的那种款款深情和新婚时的激情无限,一切似乎从未发生,他们又如当初那样恩爱甜蜜了,可是真的还能回到当初吗?王明心满意足地打着呼噜睡得很香,望着他脖子上那枚依然清晰的却不属于她的深紫色的口红印,林芸平静如水地空瞪着一双眼睛,她突然想起肖红的那句话:“不爱了,也就无所谓了……”

[责任编辑苏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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