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身订做两张脸

苏小和　范巨涛

白小易是个内向的人。这样一个人要在古老的宁波复制上海老外滩，会是一种怎样的景观呢？

这个在上海长大的人，自从融入宁波，慢慢养成了含蓄的特点。宁波城建投资控股有限公司总经理白小易在处理许多事情的时候相当内敛。也许，这就是宁波人的特色，少说话，多做事。

当然，白小易还是一个左右逢源的人，无论是政府关系，还是民间势力。

不过他出生在一个文化世家，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著名作家林芷茵。

所以，有人说，宁波老外滩的模型中有着浓厚的上海怀旧情绪。

记者：对于上海而言，外滩象征着某种海洋文化，代表着一种开放的生活态度，为什么在宁波要“炮制”老外滩概念？

白小易：到过宁波的人大概知道，宁波一直有四张名片，宁波帮、宁波装、宁波港、宁波景。但那已经是过去，今后还会出现第五张、第六张名片，我们希望老外滩将会成为其中的一张名片。定位于现代化，国际化港口城市的宁波，现在已经不缺乏国际化的经济实力，但是在文化载体方面还有距离，比如城市的生活形态有待进一步提升。老外滩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将是城市国际化进程的重要步骤。

记者：你们的盈利模式是什么？

白小易：我们是一家由政府授权建立，对城市建设投资和城建资产经营进行管理的公司。这几年，我们在政府财政城建资金投入非常有限的情况下，运用市场机制，把城市作为国有资产来运营，建立了多渠道的对外融资渠道，初步探索出了一条突破城市建设资金瓶颈，实现城市快速发展的有效途径。

记者：就是说体制是传统的，方法是创新的？

白小易：我们公司的固定资产有46个亿，担负着盘活宁波城市国有资产的重任。我们已经控股上市公司富达，让以往年年需要政府砸钱的垃圾填埋场通过焚烧垃圾发电盈利，管理着宁波的水资源，也打造了宁波月湖公园这样为市民服务的基础设施，很多城市的投资管理公司都是亏损的，但宁波城市投资公司一直保持着比较好的盈利水平。

记者：那么 ，你自己认为老外滩项目是一个政府行为还是市场行为？

白小易：一个城市的发展当然需要政府在宏观上进行引导，进行规划，但在项目的具体操作上，我们引进了市场化管理的因素。这样的方法非常有效，我觉得，宁波这些年经济之所以取得巨大的成就，这也是最重要的一条经验。

记者：你认为这是宁波人的特色吗？

白小易：宁波人喜欢踏实地做事情，不太喜欢张扬，你看宁波这些年出现了许多大型的民营企业，一批非常富有的人在全国乃至全世界都具有影响力，但是他们不像别的地方的富翁们那么张扬。

记者：是不是有一些南方小农意识在里面？

白小易：我不这样认为，不过我们可以考证一下。宁波的文化底蕴与一般的江南古城单纯的稻作文明不一样，宁波的历史交织着代表保守的农业文明和代表开放的港口文明两种不同的文化形式。历史上，当港口文明发达时，宁波的城市性格是趋向开放的，反之，当宁波的港口功能被削弱以后，代表农业文明的保守意识开始占上风。可能这样的互相演进的确使宁波人内心的小农意识存留了下来，这样的外部空间选择和内部文化性格的积累，导致宁波逐步形成了一种兼容性的心态，有规则的激情，谨慎的冒险，商业上的努力，还有生活上的节制。

记者：在网络上搜索你的信息非常少，这与你目前的业绩不符合。

白小易：你看，很多人知道杉杉，知道雅戈尔，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品牌老板的名字，宁波人真的就是这样做事情的，我个人认为这是一个优点。

记者：但你不是宁波人而是上海人。

白小易：是的，但我来到宁波已经多年。如果说上海对我有影响的话，我想主要来自于上海城市文化的影响，来自于母亲的教育。正是这些文化的因素，才使我对老外滩这样的文化房地产项目感兴趣，才能在文化历史的层面上把握城市运营的风格。

记者：为什么你说宁波现在需要建设两张脸？

白小易：其实每个城市都有两张脸，一张是建筑景观，今天中国的很多城市缺乏自己独特的形象，一张是可以代表地方特色的可以传承文化的文化之脸。以宁波来说，很多建筑都是典型的中西合璧，但是太散，不够集中，而且现代建筑不多，文化脸是宁波有历史悠久的宁波帮。所以我们要建设“个性化的宁波”，这也是我们企业所以能够发展迅速的基础，是一种可贵的经验。

记者：宁波城市的文化层次距离你的设想有多远？

白小易：现在宁波的文化确实是比较单一，我是说文化审美心理，生活方式上的单一，与宁波人的经济收入有了很大的差距，城市没有给我们的市民提供文化消费或者更新生活的环境。我们希望老外滩能够吸引一些海外的宁波帮回来，带回来一些新的东西。我们在销售的时候，可能会有所选择，并不是有钱的都可以住在这里。要知道，在欧洲，住这样的区域住这样的房子，是一种至上的荣耀，房屋主人对房子的保护可能会比政府对房子的保护更加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