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的纪念碑

叶廷滨

1

请不要用方块字制成砖

去为我砌造一座纪念碑

当然词藻在诗的脚手架上

砌出的纪念碑一定很典雅

可是我并没有死去

我活着而且在你身边

我的名字——“五四”

2

我的朋友你挺立着

挺立着就是为我

站成一座会唱歌的纪念碑

你站在这块土地

这叫做中国的土地

你望着那轮太阳

那带来今天的太阳

有比中国更古老

更为深厚的土地吗

有比太阳更年轻

更有希望的生命吗

古老而年轻的你

就是我会唱歌的纪念碑！

3

让今天的太阳再一次

用柔情的晨光抚你的脸庞

就象历史用阳光之帚

拭净人民英雄纪念碑上

五四浮雕的梦境

在今天每个人都是青年

因为今天中国也是青年

也许你额头也有了人生的年轮

也许你眼角还没有岁月的刻痕

五月四日的阳光都属于你

消除你心脏里的

一丝一毫的皱纹

五月四日的阳光下

青春并不等于年龄

——这个永远年轻的日子在对

你和我说……

4

我的纪念碑

是站在这块土地上的你

因为你要歌唱

所以你会长出叶来

所以你会开出花来

所以你会冒出根来

扎在土地里的根须

穿透了五千年岁月

有血有汗更有乳汁……

迎着世界八面来风

舒展手掌般的叶片

托风托雨托起彩虹……

你是古老的土地年轻的灵魂

你站立着使我感激

因为你我永远年轻

而那些石头的纪念碑

它们属于历史

它们也是老人……

5

朔风曾掠劫过你

刀斧曾砍伐过你

烈火曾焚烧过你

朔风攫走了叶片

但春天不死

刀斧折断了枝叶

但大地不死

火焰吞噬过多少青春树啊

在火焰中舞蹈的

是不死的青春

是涅*的凤凰

是爱情与生命

雕塑的新中国！

我的名字叫“五四”

我的纪念碑就是你们

永远年轻的歌唱着的

青——春——树！

6

我只是一条地平线

你站在这地平线上

面对昨天你说

我——不——相——信！

面对太阳你说

不！我——相——信……

你不相信世界永是长夜

你相信每天太阳是新的

你不相信冬天漫无止境

你相信春天绝不会失信

你不相信生命没有意义

你相信人生是一种使命

……

啊，这就是你和你们

这古老的土地上的歌声

7

你是我会唱歌的纪念碑

你是一棵矫健的树

不啊，你们是

这古老土地的新生林

你们那么多那么多

让我记不完你们的面容

但我记得你的名字

你们的名字

你们和我共同的名字啊

中——国——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