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农产品贸易视角下中国与中亚五国建立自由贸易区的经济效应
2025-02-21阿卜杜热伊木·阿卜杜克热木布娲鹣·阿布拉阿斯耶姆·尤力瓦斯
【摘要】基于经济一体化理论,运用WITS-SMART模型和2021年TRAINS数据库提供的HS2分位数据,从农产品贸易视角探讨中国-中亚国家自由贸易区发展的可能性。结果表明:(1)中国自哈萨克斯坦进口的油籽及果实、谷物和动植物油类产品,以及从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进口的动物细毛或粗毛、棉花类产品中表现出的贸易创造效应大于贸易转移效应;(2)随着关税水平的下降,中国与中亚国家大部分农产品进口贸易增长率和福利效应得以提升,但将导致关税损失的增大;(3)阶段性双边关税减让过程中,中国从中亚国家进口的油籽及果实、谷物、动植物油、棉花、食用水果、动物细毛或粗毛类农产品的增长速度最快,受到来自其他国家较大的冲击。分析得出,未来逐步降低中国与中亚五国农业部门的关税,增强产品竞争力和优化多元化贸易结构,推进上海合作组织自由贸易区建设是中国与中亚国家自由贸易区谈判首要考虑的因素。
【关键词】中亚五国;自由贸易区;农产品;经济效应;WITS-SMART模型
【基金项目】2024年新疆农业大学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贸易网络演变对中国与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农产品贸易韧性的影响机制、效应及提升路径研究”(XJAUGRI2024010);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教育厅重点项目“基于口岸经济带构建新疆外向型农业全产业链体系研究”(XJEDU2021S1008)。
【作者简介】阿卜杜热伊木·阿卜杜克热木,新疆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区域经济与农产品贸易;布娲鹣·阿布拉,博士,新疆农业大学中亚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农业经济理论与政策、农产品国际贸易、中亚经贸合作;阿斯耶姆·尤力瓦斯(通讯作者),硕士,喀什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助教,研究方向:区域经济与国际贸易。
中图分类号:F752文献标识码:A
自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以来,持续开拓国内农产品市场,取消农产品出口支持和优惠政策,减少农业补贴,降低农产品关税,这加剧了国内农产品生产者的竞争[1-3]。同时,国际金融危机之后,全球贸易摩擦加剧,贸易保护主义抬头,许多发达国家仍未降低农产品市场的保护,隐性保护仍然很高,增加农业补贴规模,技术性贸易壁垒(TBT)等标准不断完善,程序越来越复杂[4-5]。此外,由于中国土地资源有限、农业生产投入要素价格持续上涨等原因,导致农业生产成本持续增长,农产品贸易的国际竞争力和比较优势下降[6-8]。因此,推进自由贸易区形式合作已成为中国深入和扩大农业对外开放[9],提升产业国际竞争力的现实发展路径[10]。
中亚地区位于中国西部之邻,被誉为欧亚大陆的“心脏”,在中国“一带一路”的向西开放中占据着重要地位[11-12]。中亚国家不仅是中国深化对外合作的关键伙伴,更是维护和平、促进经济与社会持续发展的坚固后盾[13]。农产品贸易恰恰是中国与中亚五国协作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据中国海关总署数据统计,过去三十年,双方农产品的交易额已经从1.75亿美元攀升至10.73亿美元,实现了近六倍的增长。同时,“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为中亚国家的农产品贸易带来了新的机遇,吉尔吉斯斯坦、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和塔吉克斯坦的增长率均实现了双位数的同比增长。深入探索中国与中亚自由贸易区的农产品经济效应及其带来的福利效应,不仅有助于更好地利用自贸区机制确保农产品的稳定供应,更能有效应对来自西方发达国家的各种挑战,进一步推动中国农业的对外开放进程。
一、文献综述
目前,关于中国与中亚自由贸易区的研究,学者们主要集中于探讨构建自由贸易区的可行性、机遇和挑战,但很少有研究运用实证方法来具体分析自由贸易区发展的可能性。在关于自由贸易区构建的可行性、机遇和挑战方面,向洁等(2015)[14]在丝绸之路经济带的背景下,深入分析了构建中国与中亚自由贸易区的可行性,重点讨论了建立自由贸易区的预期效应和构建思路。王江等(2015)[15]则主要探讨了中国与中亚国家是否有条件加速自由贸易区的建设以及具体的构建策略。张银山和秦放鸣(2014)[16]在回顾全球自由贸易区构建的经验基础上,系统梳理了中国与中亚自由贸易区建设的有利条件和制约因素,并以新疆为例,提出了加快自由贸易区建设的具体建议。王伟然和蔡玉洁(2022)[17]强调,中国与周边地区市场分工体系的完善有助于资源的有效配置、发挥各自的比较优势,并为构建全方位区域经济一体化创造了有利条件。王海燕(2009)[18]则详细阐述了中国与哈萨克斯坦建立自由贸易区所面临的机遇、挑战和前景,认为两国在政治、经济、制度与基础设施方面已经为构建自由贸易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但还需克服政治文化差异、安全保障等问题,随着关系的进一步深化,两国在经济合作上将会更加有序和规范。
关于中国与中亚自贸区建设的定量研究,刘志中和崔铮(2018)[19]运用WITS-SMART模型,针对不同场景对中国与中亚国家自贸区所可能产生的经济效应进行模拟,研究发现,随着关税的逐步削减,中国与中亚国家各部门间的贸易福利效应会增加,且贸易规模也会相应扩大。而王亮等(2019)[20]则采用了可计算的一般均衡模型(CGE模型)进行研究,他们设定了时间分步和逐步降税的方式,深入分析了中国与中亚国家农产品贸易合作对各宏观部门可能产生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虽然模拟政策环境可能会对中国GDP的累计存量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但对整体经济的影响相对较小。同时,中国在水果、蔬菜和肉制品方面的优势有助于获取更大的利润。对于中亚国家而言,这种合作将促进其GDP的增长,降低通货膨胀率,并增进其民众的福利。
关于自由贸易区的效应研究,通常分为事前模拟和事后估计两种方法。本文采用事前模拟分析中国与中亚国家自由贸易区的农产品贸易经济效应。原因在于,事后估计无法进行自由贸易协定的事前预测,因此,事前模拟的均衡分析在自由贸易区效应分析中更受欢迎(刁莉等,2016)[21]。另外,考虑到中国-中亚自由贸易区尚未正式建立,事前分析法相对更为合适。学者们常常采用GTAP模型和WITS-SMART模型来分析自由贸易区所带来的经济效应(张军和路泽禅,2021;许培源和罗琴秀,2020;Itakura,2019;杨励和吴娜妹,2016)[22-25]。然而,GTAP模型涉及大量的经济变量,分析框架相对复杂,数据更新周期长,且在研究过程中可能会面临发展中国家经济数据不完整的问题。此外,该模型难以将自由贸易区的经济效应分解到各类产品中,并可能出现归并偏误(王明昊和李秀敏,2019;余振等,2014;彭支伟和张伯伟,2012)[26-28]。相比之下,WITS-SMART模型以局部均衡假设为基础,运用高度细分的商品数据测算关税减让,更符合本文的研究需求。
WITS-SMART模型具有以下优点:首先,它允许进行相当分散的水平分析,能够识别谈判中的敏感因素,了解各部门潜在的利益和损失分配情况,并分析细分市场对不同部门的外部贸易冲击(陈亮,2022)[29];其次,该模型的数据需求较少,可操作性强,数据口径来源统一,结果易于解释(王明昊和李秀敏,2019;余振等,2014;彭支伟和张伯伟,2012)[26-28]。然而,SMART模型忽略了不同市场的交互作用和部门之间的投入产出联系,以及不同生产要素的跨部门流动问题。因此,在使用SMART模型进行分析时需要注意其局限性。
现有研究在中国与中亚自由贸易区的多个方面已经奠定了坚实基础。然而,还有一些关键领域需要进一步研究和补充。首先,目前的研究大多聚焦自贸区建设的机遇、意义及其探索。尽管这些研究为理解自贸区的宏观背景和战略价值提供了有益视角,但缺乏对自由贸易区经济效应的具体和定量研究。其次,尽管农产品贸易在中国与中亚的经济合作中占有重要地位,但针对农产品经济效应的研究仍然较为有限。再者,利用WITS-SMART模型对中国与中亚自贸区农产品贸易经济效应进行事前分析的研究相对较少。在此基础上,本文将依托经济一体化理论,利用WITS-SMART模型,对中国与中亚自由贸易区建立的农产品贸易经济效应进行较深入的定量研究。通过这一研究,不仅能丰富中国与中亚国家农产品贸易的相关研究,更能为未来双方自由贸易区的进一步推进提供具有实际指导意义的前瞻性建议。
二、中国与中亚国家农产品贸易现状及关税的行业分布
利用WITS-SMART模型模拟中国与中亚国家双边农产品贸易经济效应之前,首先需了解HS统计口径下2021年中国与中亚五国双边农产品和关税的行业分布。WITS-SMART模型的数据来源是Trade Analysis and Information System(简称TRAINS),该数据库是一个以HS2分位双边贸易和关税数据为基础的整体可计算的信息体系,能够提供关税税率、平行关税、非关税壁垒措施和HS2分位水平的货物进口额等贸易信息。本文采用HS1992版本数据,将2021年中国与中亚五国双边HS2分位农产品贸易和关税税率数据汇总到HS2分位,通过调整相应的参数进行模拟。本文农产品范围包括HS1992版本中1~24章以及50~53章。图1代表的是中国与中亚国家近几年的农产品贸易情况,图2~图6代表的是中国对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的农产品细分行业关税率与对应的行业进口占比,图中横坐标显示的是各产品的HS编码,只展示当年发生贸易的HS编码,数据来源于TRAINS数据库。
从中国与中亚国家农产品贸易额趋势(图1)看,2015—2021年间农产品进出口贸易额呈现出稳定上升趋势,其中在2019年双边进出口贸易额达到峰值,从2015年的9.84亿美元上升到2019年的13亿美元,年均增长7.2%。然而,2020年受到新冠疫情的影响贸易出现下滑,从2021年开始显示出强劲的复苏势头,在此期间中国对中亚国家的农产品贸易基本保持逆差和顺差的平衡状态。从哈萨克斯坦进口的农产品情况(图2)可以发现,在2021年,谷物(10)、油籽及果实(12)、动植物油(15)是中国主要的进口商品,这三类商品合计占据农产品进口总值的75%。同时,棉花(52)在中国从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进口的农产品中占据了主导地位(图3、图4、图6)。而在与土库曼斯坦的农产品贸易中,编结用植物材料(14)、棉花(52)、虫树胶(13)和动物细毛或粗毛(51)是主要的进口商品(图5)。此外,从整个中亚地区的农产品进口情况来看,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是中国的主要合作伙伴。2021年,中国从哈萨克斯坦的农产品进口贸易额高达2.51亿美元,占比达到57%;乌兹别克斯坦紧随其后,贸易总额为1.42亿美元,占比33%。相较之下,与其他三个国家的农产品贸易规模则相对较小,显示出中国与这两个国家在农产品贸易上的集中度相当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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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口关税方面,按照进口占比加权平均之后,2021年中国从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的进口农产品总体关税率分别为12.3%、12.9%、14.2%、9.5%和10.2%。同时,关税税率和进口额呈现出一定的负相关性。进口关税会增加企业的进口成本,影响出口国利益,增加进口国的关税收入,但是也足以说明关税税率在中国与中亚国家双边农产品贸易中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
三、关税削减后的经济效应分析
(一)关税削减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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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式(1)中,t0为初始税率,t1为削减后的税率,a为通过谈判确定的参数。选择该公式作为关税削减方案的原因如下:从特点来看,就是在a不变的前提下,关税越高,削减幅度越明显,协调了不同国家在关税减让问题的利益诉求,具有广泛性和权威性;中国与中亚五国尚未签署区域贸易协定的情况下该公式成为关税削减的当然方案,具有普适性。
(二)情景设置
本文设置五种不同场景,根据世界价格外生假设,设定出口供给弹性时使用系统默认值99,设定进口需求弹性时采用SMART内嵌的算法估计(Kee和Nicita,2008)[30],不同进口国产品之间的阿明顿替代弹性E需要自行设定。参考彭支伟和张伯伟(2012)[28]的研究,设场景1为基准场景,E为系统默认值1.5,a值为0.5,依次设定场景2(E值为3,a值为0.5),场景3(E值为6,a值为0.5),场景4(E值为1.5,a值为0.16,系统默认值)和场景5(E值为1.5,a值为0,完全削减关税),不同场景对应关系见表1。限于篇幅,本文着重分析基准场景下中国从中亚五国进口的各类农产品的经济效应,简略分析其余场景以及中亚国家从中国进口的不同场景经济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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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基准场景下的模拟结果
图7给出了基准场景下中国对中亚各国以及农产品各行业的关税变化。在此情境下,无论是国家层面,还是农产品各行业方面关税率较高的国家或者行业有较大幅度下降。其中,中国对中亚五国的农产品贸易中关税削减明显的产品有食用水果(第8章)、谷物(第10章)、制粉工业产品(第11章)和棉花(第52章)。
表2至表6反映了在基准场景下,以2021年的农产品贸易计算的中国对中亚五国的主要农产品关税减让后的经济效应。
首先,对于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关税减让后的农产品贸易创造效应总体上超过了贸易转移效应。这意味着在这些国家,关税的降低主要促进了区域内贸易潜力的挖掘,从而带动了农产品贸易的增长。具体来说,中国从哈萨克斯坦进口的油籽及果实、谷物和动植物油类产品,从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进口的动物细毛或粗毛、棉花类产品,都在这种增长中起到了关键作用。然而,在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的情况则有所不同,关税减让后,这两个国家的农产品贸易转移效应高于贸易创造效应。这意味着,当中国降低从这两个国家进口农产品的关税时,中国更倾向于从这些国家进口农产品,以替代从其他国家进口。具体来说,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的棉花类产品是这种替代效应的主要体现。
贸易增长方面,关税减让后油籽及果实、谷物、动植物油、棉花、食用水果、动物细毛或粗毛类产品是中国自中亚五国进口增长率提高最快的产品,并且双方农产品贸易主要集中在这五类产品,2021年这五类产品合计占中国从中亚五国农产品进口总额的比重达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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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关税效应和福利效应来看,在基准场景下给中国和中亚四国(除了塔吉克斯坦)带来的福利效应均低于关税效应,但中国从哈萨克斯坦进口的谷物、动物细毛或粗毛,从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进口的棉花类产品,从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进口的动物细毛或粗毛、棉花类等产品带来的福利效应大于关税效应。这些产品在某种程度上有助于推进中国与中亚五国自由贸易区谈判的积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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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不同场景下的模拟结果
表7和表8是在不同场景下中国和中亚五国农产品贸易效应、关税效应、福利效应和进口增长率。结果显示,在场景2下,中国从中亚五国进口的农产品贸易效应增加幅度最高的是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较场景1来说,增长幅度分别达到55.9%和58.6%;中亚四国从中国进口的农产品贸易效应增加幅度最高的国家是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增长幅度分别为29.4%和32.5%,场景3也出现相似的特征。总之,关税下降幅度越大,关税损失和福利效应也随之增大,但福利增加额小于关税损失额,关税损失的绝对差和福利效应呈现出不断扩大趋势。中国与中亚国家农产品贸易全面实现零关税之后(场景5),中国与中亚国家的关税损失和福利增加额均为最高。其中中国从哈萨克斯坦进口的农产品贸易福利效应最大,关税损失也是最大,分别为29283.9千美元和294753千美元;哈萨克斯坦从中国进口的农产品福利效应最大,乌兹别克斯坦的关税损失最大,分别为358.9千美元和13875.3千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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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与中亚国家农产品贸易实现零关税之后(场景5),中国对中亚国家的农产品进口增长率明显提高,进口增长率最高的是哈萨克斯坦,增速高达87.4%,排在第二位的是吉尔吉斯斯坦,增速为55.7%,其后是土库曼斯坦,塔吉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此时,塔吉克斯坦从中国的进口增长率最高,高达80.1%,哈萨克斯坦排在第二,增速为11.3%,其后是吉尔吉斯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以上结果意味着,中国-中亚自由贸易区建成以后,中亚国家的农产品出口增长收益最大,中亚五国对中国的农产品出口平均增长率达51.4%,中国对中亚四国的农产品出口平均增长率仅为27.1%,出口增长收益较小,但总体上,在现有基础上建成自由贸易区对中国与中亚国家农产品出口增长的推动作用是显著的。此外,据表7和表8可知,关税完全减让方案下(场景5),中国与中亚国家间的农产品贸易增长率将达到最大化。
四、结论及推进路径
模拟分析的结果揭示,中国从哈萨克斯坦进口的油籽及果实、谷物和动植物油类产品,从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进口的动物细毛或粗毛、棉花类产品中,均表现出了贸易创造效应超过贸易转移效应的趋势。这意味着在这些产品类别中,关税的降低更有可能促进区域内的贸易,而不是导致贸易从其他国家转移。此外,研究还发现,随着关税的逐步降低,中国与中亚国家的大多数农产品进口贸易的增长率和福利效应都会有所提高。这无疑为中国与中亚自由贸易区的建立提供了强有力的经济支撑。然而,与此同时,关税的降低也会导致关税收入的减少,这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对自由贸易区的建立产生负面影响。在阶段性的双边关税减让过程中,油籽及果实、谷物、动植物油、棉花、食用水果、动物细毛或粗毛类农产品的进口增长速度尤为突出,因此也更容易受到来自其他国家的竞争压力。对于政策制定者来说,如何平衡关税收入与贸易增长之间的关系,将是建立中国-中亚自由贸易区时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
根据模拟分析结果,提出以下对策建议以指导中国-中亚自由贸易区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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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有针对性的关税减让策略,逐步降低关税,补偿关税损失。对于表现出贸易创造效应超过贸易转移效应的产品类别,如从哈萨克斯坦进口的油籽及果实、谷物和动植物油类产品,从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进口的动物细毛或粗毛、棉花类产品,可以优先考虑进行关税减让。这不仅可以促进区域内的贸易,也有助于增进中国与中亚国家之间的经济联系。为确保贸易增长率和福利效应的提高,中国和中亚国家应考虑逐步降低关税,而不是一次性大幅度削减。这可以为双方提供更多的调整空间,以应对可能出现的经济和社会影响。由于关税的降低可能导致关税收入的减少,政策制定者应考虑采取措施补偿这部分损失,例如通过增加其他税收或优化税收结构。同时,可以探索建立关税补偿机制,以减轻关税减少对经济的冲击。
第二,增强产品竞争力,建立多元化贸易结构。对于进口增长速度较快、容易受到其他国家竞争压力的产品,如油籽及果实、谷物、动植物油、棉花、食用水果、动物细毛或粗毛类产品,中国和中亚国家应加大投入,提高产品质量和生产效率,以增强其国际竞争力。虽然棉花等某些农产品的贸易增长潜力有限,但中国与中亚国家仍然可以寻找其他具有潜力的农产品进行贸易,以实现贸易结构的多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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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加快自由贸易区建设进程,建立贸易协商机制。为了推进中国-中亚自由贸易区建设,一方面,要克服高度保护部门的阻力,并降低农业部门的关税,中国在与中亚国家自由贸易区谈判的首要考虑因素是主动降低多种农产品进口关税。另一方面,积极推进上海合作组织自由贸易区建设。建立上海合作组织自由贸易区,有助于提高中亚五国同中国与俄罗斯的贸易、投资与人员往来,实现经贸领域互联互通和社会稳定。再者,中国新疆位于亚欧大陆的中心地带,与周边8个国家接壤,具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有利于持续深化与中亚国家间经济贸易、人文交流、友城发展等各领域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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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高梦彤)
A Study of the Economic Effects of the Establishment of China-Central Asia(Five Countries) Free Trade Area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gricultural Trade
Abudureyimu Abudukeremu1, 2, Buwajian Abula2, Asiyemu Youliwasi3
(1. 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Xinjia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Urumqi 830052, China; 2. Center for Central Asian Studies, Xinjia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Urumqi 830052, China; 3. 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Kashi University, Kashi 844006, China)
Abstract: Based on the theory of economic integration,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possibility of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Central Asian countries FTA by using WITS-SMART model based on the HS2 quantile data provided by TRAINS database in 2021. The results show that: (1) China’s imports of oilseeds and fruits, cereals and animal and plant oil products from Kazakhstan, and imports of animal fine or coarse wool and cotton products from Turk? menistan and Uzbekistan exhibit that the trade creation effect is greater than the trade diversion effect; (2) with the continuous decline of tariff levels, the trade growth rate and welfare effect of most agricultural imports between Chi? na and Central Asian countries can be improved, but it will lead to the increase of tariff loss; and (3) in the process of phased bilateral tariff concessions, China’s imports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from Central Asian countries in the categories of oilseeds and fruits, cereals, animal and vegetable oils, cotton, edible fruits, and fine or coarse animal hair are the fastest growing, and are subject to the impact of other countries. The analysis concludes that in the fu? ture, gradually reducing tariffs in the agricultural sector of China and five Central Asian countries, enhancing the competitiveness of products, improving the diverse trade structure, and advancing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Shanghai Cooperation Organization Free Trade Area are the primary considerations in the negotiation of free trade area be? tween China and Central Asian countries.
Key Words: China-Central Asia; Free Trade Areas; Agricultural products; Economic effects; WITS-SMART mod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