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学理审思与协同构建

2025-02-19柳宝军

江苏社会科学 2025年1期

内容提要党的建设话语体系体现党的建设的思想理论体系、知识体系和价值体系，是党的建设概念、范畴、术语、命题等话语要素的体系化呈现。新时代党的建设话语体系建设对于巩固中国共产党政党自信，向世界展示中国共产党自信、开放、先进的政党形象显示出越来越重要的战略意义。在坚定立场、政策宣传、实践推进、历史叙事、学术研究等方面，党的建设话语体系有着意识形态引导、动员感召、指涉引领、传承记录、阐释论证等多重话语功能。党的十八大以来，全面从严治党战略大力推进，党的话语创新方兴未艾，同时，党的建设话语体系建设仍然存在一些突出问题，主要表现在学术话语与政策话语混同、时代话语与历史话语交错、本土话语与国际话语相对脱节等方面。新时代新征程上，要充分认识到党的建设话语体系建设的重要意义，在顶层设计、关系把握、细节调适、学术支撑、国际传播等方面协同推进，自主构建和优化党的建设话语体系。

关键词中国共产党党的建设话语体系标识性概念自主知识体系

柳宝军，博士，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

本文为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科研项目（青年项目）“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党的建设的重要思想的标识性概念及原理性贡献研究”（2024QN028）的阶段性成果。

办好中国的事情，关键在党。讲好中国故事的关键是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而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离不开讲好推进党的建设的故事。在中国政治语境下，治国必先治党，党的建设伟大工程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具有引领性、先导性、根本性意义，党的建设是影响中国政治境况和情势的核心变量，因此，党的建设学科是最能体现中国自主知识体系的学科之一。2022年9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印发《研究生教育学科专业目录（2022年）》，对学科门类、一级学科与专业学位类别进行调整与补充，中共党史党建学以一级学科列入其中。至此，中共党史党建学正式成为一门独立的一级学科，中共党史党建学的学科建设、学术发展和知识供给迈向了一个新阶段。

党的十八大以来，全面从严治党成效卓著并持续向纵深推进，党的建设制度改革有力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各个领域取得了重大战略性成果。中国共产党推进大党治理和大国治理的生成逻辑、治理框架、鲜明特色、成功经验和实践路径等都值得从学理研究的角度进行学术性解读、体系化构建与共识性话语提炼，这是构建中国党史党建学自主知识体系的内在要求和基础工程。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立足新的历史方位，着眼于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的使命要求，为了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党的自身建设面临许多新课题、新任务和新挑战。无论是推进党的建设理论创新、实践创新还是制度创新，无论是党的建设自主知识体系构建还是学科体系建设，都离不开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支撑与引领。因此，推动构建21世纪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党建话语体系是推进新时代强党兴党伟大实践的一项重要任务，也是中国共产党在领导当代中国走向强起来的征途中必须解决好的一项重要课题。因此，准确把握党的建设话语的科学内涵与重要功能，科学审视新时代党的建设话语体系建设的现实问题，建构具有中国特色和中国气派的党建话语体系，对于展现和树立新时代中国共产党的良好形象和政党自信，揭示和阐述党的建设伟大工程的显著优势、实践效能和世界意义，推动构建中国自主的党建（政党）知识体系无疑具有重要意义。

一、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科学内涵与重要功能

随着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的深入推进，党的建设学术研究和学科建设已是一门服务于党治国理政的时代显学，党的建设话语体系建设被提上议程，成为党的建设研究界的一个前沿问题和焦点议题。从逻辑上讲，明晰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科学内涵与功能定位，是构建新时代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基本前提。

1.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科学内涵

话语是人类进行信息交流、观念传递和思想表达的工具和载体，是人类社会交往的重要中介和基本要素。话语是人类交往的前提条件。人类社会要获得最基本的生存与发展，就必须进行生产活动，而无论是物质生产活动还是精神生产活动，均建立在社会交往的基础之上。人们进行社会交往的需要催生了话语，开展社会交往的中介和载体是话语，人与人的社会关系很多时候表现为一种话语关系，语言的产生为话语的生成提供了重要基础。“语言是一种实践的、既为别人存在因而也为我自身而存在的、现实的意识。语言也和意识一样，只是由于需要，由于和他人交往的迫切需要才产生的。”[1]在与他人交往的过程中，人们不仅生产着物质生产资料，也不断进行着精神劳动，从而构建了各方面思想、理论的话语体系。

话语不是简单的交流表达工具，它总是受到思想的支配。思想是人们认识世界得出的经验集合与系统化知识，“话语则是知识、研究范式和话语权力的集合体”[2]。当一个话语体系成为普遍的表达工具时，它已被赋予了更为深刻复杂的含义、属性与功能，体现了意识形态、价值观念、历史传统、文化根脉、情感认同等。政党建设话语指的是政党自身建设的思维理念、内容范畴、模式特征、演化规律等方面的言语表达与话语呈现，是外界辨识政党建设自身特色与独特优势的符号载体。中国共产党的建设的话语体系体现党的建设思想理论体系、知识体系和价值体系，是党的建设话语的体系化呈现。

较高的党的建设话语建构水平是一个成熟政党的必备要件，也是现代政党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百年党建实践中，中国共产党高度重视自身建设，将搞好自身建设作为党领导推进革命、建设、改革事业的关键一环，创设了整党整风、群众路线、党管干部、执政能力、从严治党、自我革命、政治生态、大党独有难题等话语元素与核心概念。这些话语包含在关于党的建设和宣传工作的一系列理论主张和创新成果中，形成了一整套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的话语系统，构成了一个要素完备、内容丰富、功能齐全的党建话语体系，这一体系本质上是党的建设的思想理论、经验事实、行动逻辑、独特贡献等方面的言说方式和叙事风格的总和。中国共产党对于搞好自身建设不仅能提出新主张、构建新理论、产生新思想，而且能概括提炼新范畴、新概念和新表述。“话语体系荷载着特定思想价值观念，是国家文化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一个国家在国际舞台上确立话语权的前提和基础。”[1]如果说包括党的领导能力、执政能力、治理能力等在内的政党能力是一个政党的硬实力，那么党的建设的话语建构能力、议题设置能力、传播引导能力等则是一个政党的软实力。

当今世界政党政治中，话语建构能力作为政党的一种重要软实力，成为衡量一个政党综合实力和竞争力的核心指标。新时代构建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体系，首先要注重从概念史对这些核心概念进行原理性提炼、学理性加工和学术化建构，积极打造“标识性”学术概念和理论话语，构建起足以和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相衔接、与世界第一大政党地位相匹配、与西方政党理论相对等的党建话语体系，以概念创新丰富党的建设话语体系建设，以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调适与创新支撑党建知识体系生产，推动形成党的建设学科体系、学术体系和话语体系良性互动的局面。可以说，具备一套科学成熟稳定的党建话语体系，对于巩固新时代中国共产党政党自信，向世界展示中国共产党自信、开放、民主、先进的政党形象呈现越来越重要的战略意义。

2.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重要功能

一个话语体系一旦得以建构起来，就会对事物发展演变持续发挥特有的话语功能，而话语功能的良好发挥，是话语体系建设的应然状态和重要目标。党的建设话语体系在坚定立场、政策宣传、实践深化、历史叙事、学术研究等维度具有多方面的重要功能，这些功能为进一步推进党的建设话语体系构建提供了基本目标遵循。

（1）在党的建设政治属性上，具有意识形态引领功能。政治性是政党的第一属性和根本属性，政党建设话语体系具有鲜明的政治立场和政治导向。党建话语包含着特定的深层意蕴。从一般意义上讲，话语“支配着不同主体的言语表达、思维方式、价值取向和行为准则，甚至体现意识形态的语义”[2]。在话语上建立主导权和优越感是占领道义和真理制高点的重要前提和基础。中国共产党作为坚守政治信念、拥有政治理想、承担政治使命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自身建设的话语本质上显然属于政治话语，党的建设话语亦是一种话语权，具有鲜明政治意蕴和很强的意识形态引领功能。一整套健全完善的党建话语体系在巩固党的领导地位、增进政党执政合法性、强化民众政治认同、提升政党代表性和向心力方面具有重要功能。新时代新征程上，要通过强化党的建设话语体系建设旗帜鲜明地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这一根本政治原则，维护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指导地位，巩固党的领导地位和长期执政基础，以党的建设话语体系建设引导社会思潮，增进信任与共识，凝聚党心和民心。党建话语体系还承担着批驳斗争功能，要以党建话语体系的协同构建揭穿西方政党理论的话语陷阱，打破西方政党政治话语霸权，消解西方政党政治意识形态偏见，在澄清中西政党理论显著差异的基础上彰显中国之治、中国共产党之治的独特优势，维护中国共产党治党理政的政治安全。

（2）在党的建设政策宣传上，具有动员感召功能。当一种话语形成话语权时，它以一系列符号、元素和象征系统影响人们的心理定式、思维结构、情感偏好和行为倾向，有时甚至具有支配人们行为的力量。特定话语通过多种话语资源，运用一定的心理机制和作用机理对个体的行为倾向发生重要影响：“学术话语向社会成员提供多种共通资源，如话语、符号、象征系统等，这些共有知识传递了共同行动的指令，这些无形的资源融入到个人内心，成为人格系统的组成部分，使得遵循和服从成为自然的过程。”[1]在党内组织动员、贯彻落实、政策宣传等方面，中国共产党一系列党建话语发挥着重要的动员感召功能，这一功能指的是党的建设话语在推动党的建设思想传播和普及过程中所展现的独特功能。唯有更好激发党的建设话语的动员感召功能，党的建设一系列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才能更加广泛、更加深入地被全体党员理解、认同和掌握。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提出了许多内涵深刻、富有特色的党建话语元素，这些话语元素生动形象、贴近生活、易于传播，有效促进了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党的建设的重要思想的传播普及，有力发挥了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党的建设的重要思想对管党治党实践的科学指引作用。例如习近平总书记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中讲的“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在强调管党治党战略定力时讲的“全面从严治党永远在路上”“永远吹冲锋号”，在谈及党员干部笃行实干精神时说的“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在强调腐败治理的坚定决心时提出的“‘老虎’‘苍蝇’一起打”“手莫伸，伸手必被捉”……这些表达具有极强的辨识度、传播力、感染力和号召力。再如，在推进新时代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中提炼概括的具有鲜明特色、反映中国共产党党的建设内在独特逻辑的“两个确立”“两个维护”“两个答案”“三不腐”“三个务必”“三个区分开来”“四大危险”“四大考验”“四个能否”“四种形态”“四个不容易”“三个区分开来”“六个从严”“六个必须”“八项规定”等话语表达，均凝结和传递着中国共产党刀刃向内、不断解决自身问题的坚定决心、顽强意志与深邃思考，对解决党内突出问题与矛盾、改进党的自身建设实践发挥着积极作用，对于党的建设、党内治理的一系列政策在党内外的传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动员感召功能、舆论引导功能和话语警示功能，有利于将全党思想和行动统一到党中央对加强和改进党的建设的一系列战略部署上来，将党中央关于管党治党的一系列智慧结晶和思想理论成果转化为强大物质力量。

（3）在党的建设实践推进上，具有指涉引领功能。党的建设话语源于实践而观照现实，党的建设话语体系通过话语元素实现对党的建设的各类现象和行动模式的生动描述和精准解释，并以在此基础上形成的话语秩序和话语结构调节党的建设各主体间的关系，塑造党的建设的政治秩序，规约党内治理各主体的行为趋向，从而影响人们的行为模式和实践取向，对党的建设实践发挥独特的指涉引领功能。正视问题、发现问题是解决问题、防范问题的逻辑起点，上述指涉引领功能使得党内一系列突出问题更加具象化、可视化，将党中央关于解决党的建设突出问题和矛盾的理念思路、实践抓手等传达到全党，为纵深推进党的自我革命、推动党的建设伟大工程健康发展发挥重要引领作用。

党的十八大以来，全面从严治党话语系统得到了极大丰富，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一系列精准指涉党内问题、符合国人表达习惯、具有鲜明生活气息的话语元素，比如在形容理想信念问题时提出的“软骨病”“病原体”，强调管党治党责任问题时提出的“责任田”“牛鼻子”，论述党内作风问题时提出的“风向标”“晴雨表”，阐述党内政治生活功能问题时提出的“金钥匙”“大熔炉”“净化器”，纠正人们对反腐败斗争错误认识时提出的“纸牌屋”“势利店”“烂尾楼”，强调党内法规制度建设时提出的“高压线”“橡皮泥”“橡皮筋”“稻草人”“牛栏关猫”“制度的笼子”等，这些话语元素生动鲜活且接地气，易于人们理解和接受，便于宣传和传播，以其独特的话语表达引领党在实践探索基础上不断推进党的建设的理论创新、理论建构。优化新时代党的建设话语体系就是要激发党的建设话语在实践层面的指涉引领功能，以话语创新倒逼和引领党的建设实践健康发展，提高党的建设工作的预见性、创造性和实效性，实现党的建设实践与理论的协同创新、良性互动。

（4）在党的建设历史叙事上，具有传承记录功能。党的建设话语系统是党的建设伟大工程实践运动的产物，也是历史孕育、时代变迁的产物。许多党的建设话语生成于建党早期、革命年代，一直沿用至今，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又被赋予了新的时代内涵与内容指向。这些话语元素蕴含着党在革命、建设、改革不同历史时期推进党的建设的基本特征与内在规律，展现着特定历史时期推进党的建设的时代烙印和表达风格，承载着党历经沧桑而初心不改、饱经风霜而本色依旧的政党基因，是考察党的先进品格和光辉历史的“样本”，在传承党的优良传统、赓续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谱系、呈现党的光辉历程、激活党的历史记忆等方面发挥着重要话语功能。

在百余年党的建设史中，党积累了十分丰富而具有鲜明中国特色的核心概念与语汇资源。例如作为民众联系机制的“群众路线”、作为精英录用机制的“党管干部原则”、作为党员教育管理重要平台的“党内政治生活”、作为党的自身建设重要载体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作为党内运行制度规则的“民主集中制”、作为重要协调和决策机制的“党政联席会议”、作为跳出治乱兴衰历史周期率有效途径的“自我革命”等，形成了一个既一脉相承又与时俱进的体系化呈现的话语群，其中包含的一系列话语表达和概念范畴是人们增进对中国共产党历史和使命的认知的基本依据。这些话语表达和概念范畴“有的来自对马克思主义政党学说思想渊源的传承创新，有的来自基于党自身成功经验事实的主观建构，有的来自新的时代背景下解决崭新实践课题的话语创新”[1]。党的建设实践向前发展、纵深推进，党的建设话语与时俱进、赓续相传，党的建设话语也由此表现为一个基于党建历史实践演进而动态建构的过程和产物，在这一过程中诞生的诸多概念范畴是记录和叙说党的建设史的一个个生动载体。例如，在中国共产党百年党建史上，关于党的自身建设曾出现过诸如“建党”“造党”“整党”“整风”“抓党”“管党”“治党”等不同话语表达，这些话语表达既一脉相承又相对独立、自成一格，具有各自的理论内涵与实践指向，反映了不同历史时期党搞好自身建设的不同思维理念、行动模式和实践逻辑，这些党建概念、范畴和表达为后人吸取党的建设经验教训、一以贯之推进党的建设理论和实践创新提供了丰富的话语资源。

（5）在党的建设学术研究上，具有阐释论证功能。特定的学术话语往往关乎学术规则的设置、学术导向的树立和学术思想的生产，党的建设话语由党建话语主体经过理性思维概括、建构而来，是党的建设理论供给和知识生产的基础单元。在党的建设学术研究中，党建现象的解释、党建问题的捕捉、党建原理的阐释、党建规律的揭示、党建课题的解决等，均需要党的建设的概念、术语和范畴承载和支撑“。概念范畴是学科知识体系的细胞，处在知识体系图谱的基础性地位。”[2]能否熟练驾驭和有效运用党建专业术语、表达、概念、范畴等开展学术研究，是判断党建研究成果是否为严格意义上的学术作品的基本依据，因为“这一话语体系不仅是学科研究的门槛，也是学术共同体构建、讨论和对话的基础”[1]。具体而言，其在学术研究方面主要承担三个层次的话语功能：第一层次是解释世界，即党的建设一系列概念、术语和范畴要能准确叙述和阐明党的建设的现实运动，正确反映管党治党过程中出现的新课题、新矛盾、新问题和新任务，有效解释在党的建设伟大过程中出现的各类复杂现象，科学揭示党的建设伟大工程的内在逻辑与基本规律。第二层次是传播思想。话语承载着观念表达和思想传播的重要功能，构建党的建设话语体系要立时代潮头、发思想先声，通过党的建设话语体系传递中国共产党治党执政的理念思维和政治主张，全面展现全面从严治党的制度优势和治理效能，为世界其他国家政党搞好自身建设提供有益借鉴。第三层次是启迪文明。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一个重要学术使命是以话语创新和概念供给冲破西方政党政治的学术偏见和话语霸权，发展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政党政治文明的新范畴和新形态。由此而言，推进新时代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构建，对于丰富马克思主义政党学说的当代内涵，推动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中国化时代化，发展具有高度主体性、原创性和专业性的党建自主知识体系具有重要意义。

二、党的建设话语体系建设的突出问题

党的十八大以来，全面从严治党战略有力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取得的实践成效有目共睹，但是话语体系建设实际上仍然面临着诸多现实挑战。在社会科学研究界，党的建设研究依然被不少人视为实务探讨和政策宣传，造成了党建研究学术性偏弱的状况，党建研究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总体格局中依然处于相对边缘地带。当前，党的建设话语体系建设在党的建设的政策话语与学术话语、历史话语与时代话语、本土话语与国际话语等关系方面还存在一些较为突出的问题。

1.学术话语与政策话语混同

政治与学术的关系问题是哲学社会科学各领域研究面临的普遍问题。围绕如何正确处理这一问题，习近平总书记发表过一系列重要论述。在全国党校工作会议上，他强调，“不能把探索性的学术问题等同于严肃的政治问题，也不能把严肃的政治问题等同于探索性的学术问题”[2]。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正确区分学术问题和政治问题，不要把一般的学术问题当成政治问题，也不要把政治问题当作一般的学术问题，既反对打着学术研究旗号从事违背学术道德、违反宪法法律的假学术行为，也反对把学术问题和政治问题混淆起来、用解决政治问题的办法对待学术问题的简单化做法。”[3]在党的建设话语体系建设上，也存在着正确处理两者关系的重要课题。

事实上，党建研究作为一项具有强烈意识形态属性和政治属性的特殊研究，无疑要求从事该领域研究的学者坚守一定的政治立场和政治原则，但同时不能否认政党建设作为一种人类社会政治活动具有的内在逻辑、一般规律、学术研究价值和知识论意义，因此，党建研究不应混同学术话语与政策话语。当前，党建理论的学术性分析、知识性供给相对缺乏，学术争鸣特别是国际性学术对话相对欠缺，对党的建设若干标识性概念与核心范畴的“社会科学化”建构的进程相对滞后，党建研究界面临较为突出的“概念赤字”，这“一方面表现为现有的学术研究与实践中的政党治理与政党发展有一定的脱节，未能充分展现出我国生机勃勃的政治实践背后蕴含的深层理论含义和价值；另一方面表现为理论研究没有办法促进政治实践的改善，无法做到预测、推进甚至引领实践的效果”[4]。这就致使党建话语理论创新和知识生产滞后于实践发展的需要，中国政党（党建）学术研究形成了问题倒逼式、实践引领式的独特知识生产模式。

2.时代话语与历史话语的交错

特定党建话语一定是为了解决党的自身建设面临的实际问题而生成的，由于党的自身状况、所处的执政环境和承担的历史使命在不同时代有所不同，党的建设面临的现实问题在不同时代也不同。有的问题可以基于原有话语资源进行概括和表达，但有不少新问题难以基于原有话语资源进行概括和表达。如果不能针对党的建设新问题及时提出和建构新话语、新表述和新范畴，过度依赖原有话语资源，就会导致党的建设的时代话语与历史话语交错，从而在思想上造成模糊认识，一定程度上影响和制约党的建设学术体系、学科体系和话语体系的构建成效。在实践中，时代话语与历史话语的交错导致对党的建设面临的新课题和新挑战的发现和分析显现滞后性。

只有立足所处的时代方位、聚焦党自身面临的实际问题，才能提出具有时代感、原创性的话语命题，构建具有自身特色、体现时代精神的话语体系，彰显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优势与特色。当前，我们正处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关键期，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党的建设工作面临许多新课题、新挑战和新任务，要善于总结新概念、提炼新范畴、形成新话语。“有些过时的话语要淘汰；有些新话语要创造；有些传统话语要沿用并赋予新含义。”[1]话语创新取决于党的建设具体实际，既不能生搬硬套既有话语，也不能哗众取宠、标新立异地制造一些新奇空洞的话语和概念，而脱离我们党的基本属性和具体实际。这就要求党的建设话语创新必须坚持正本清源、与时俱进，加强对党建概念话语的学理化研究和知识供给，既体现历史继承性，又体现时代新要求。

3.本土话语与国际话语的相对脱节

哲学社会科学话语体系构建要处理一般性与特殊性、普适性与国别性的关系，由于中外政党关于政党建设课题有着不同的话语表述，双方缺少共识性、对等性、深层次学术对话和学术交流，中西方关于党的建设各执一词、自说自话。研究界缺少关于中国共产党党建思想、党建理论、党建学说的国际表达，在国际舞台上存在“话语赤字”“失语危机”，党的建设本土话语与国际话语存在一定程度的脱节问题，因此，“西方的政党理论在分析中国的政党实践时是苍白无力的，而中国的政党研究者并没有在理论层面为西方学术界政党研究的大厦添砖加瓦”[2]。这致使中国政党研究（包括中国政党制度、党的建设）未能进入西方政党理论研究的主流，在西方政党研究格局中处于严重缺位的状况。

在西方政党理论界，囿于传统的政党类型学分析范式和强烈的意识形态偏见，中国共产党常常被西方学界曲解为“威权政党”，中国特色政党政治生活中的多党合作、政治协商和民主监督并未被纳入他们的话语框架。他们基于某种先入为主的意识形态优越感分析和评价中国政治和中国政党，因此常常造成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治的误解，“这个概念与其说是学术分析工具，不如说是意识形态的诅咒”[3]。

近些年来，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制度治党、依规治党”“新型政党制度”“全面从严治党体系”“党和国家监督体系”等新概念、新表达、新范畴，是对我国政党制度、政党理论、治党理论的重大原创性话语创新，但对于包括这些重要概念在内的党建话语体系的学理阐释和话语传播依然任重道远。在国际社会科学学术界，中国共产党的党建理论面临“有理说不出”“说了传不开”的情形，“西强我弱”的舆论格局尚未得到根本扭转。

三、新时代新征程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协同构建

全面从严治党没有完成时，只有进行时。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越是向前推进，越是需要加强党的建设话语体系建设。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党的建设的一系列重要论述为构建党的建设话语体系提供了丰富的理论素材，党的建设理论研究的过程就是党建理论不断创新、知识不断创造的过程，要在研究上拓展新视野、在学理上作出新概括、在规律上深化新认识，推动新时代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协同构建。新时代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构建是一项系统工程，要在顶层设计、关系把握、细节调适、学术支撑和国际传播等方面协同推进，让党的建设话语体系对推进新时代中国共产党自身建设发挥重要时代价值和重要功能。

1.加强新时代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顶层设计

要高度重视中国共产党党的建设话语体系构建和对外传播工作，加强新时代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顶层设计和统筹协调。在建构主体上，由宣传、组织、外联等部门牵头，成立由党校、高校、社会科学院等相关科研机构研究人员组成的研究团队，建立党建话语体系构建工作机制，将党的建设对外传播工作纳入对外宣传工作的总体规划和议程设置，做好新时代党的建设话语体系构建工作的顶层设计和统筹部署，积极推进新时代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协同创新，凝聚和打造党建话语理论研究的学术共同体。在建构内容上，按照“立足中国、借鉴国外，挖掘历史、把握当代”的思路，“有意识地创设一些世界性的议题，开启国际话语的中国时代”[1]，围绕党的政治建设话语、思想建设话语、作风建设话语、组织建设话语、纪律建设话语、法规制度建设话语和反腐败斗争话语，在党的建设总体目标、使命任务、世界担当等方面丰富新时代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议题设置，将传播能力建设作为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的一项重点任务，着力提升新时代中国共产党的国际话语权和政党影响力。在建构原则上，始终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不动摇，坚守正确政治方向和意识形态底线，筑牢思想政治防线，做到“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使党的建设话语体系把握规律性、体现时代性、富于创造性，为世界政党治理贡献中国智慧。

2.综合把握新时代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若干辩证关系

话语体系构建问题既涉及顶层设计问题，也涉及策略问题。重视新时代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构建策略要处理好以下几对辩证关系。一是现实驱动与主动建构的关系。党的建设概念、范畴和术语建构不是纯理论的逻辑推演，也不是基于“纯现实”的实践考证，而是要以当代中国共产党开展自身建设的实践运动为现实基础，以党面临的突出问题和深层次矛盾为关注焦点，通过理性思维加工和主观话语建构使党的建设现实问题转化为理论问题，升华为党的建设概念运动，以概念运动反映、解释和指导党的建设现实运动，实现现实驱动与主动建构、目标引领和问题驱动的良性协同。

二是理性话语与感性话语的关系。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构建是一个认知信息的传递过程和理性思维的引领过程，也是情感的感染过程和政治认同的形塑过程。一方面，要强化学风文风建设，改进和优化党建话语的叙说方式与言说艺术，“构建起深入浅出、通俗易懂的党建理论话语体系，牢牢把握住党建理论宣传主导权，根除人们对于党的建设的思想偏见”[1]；另一方面，要对在实践中催生的党建话语进行学术化打造和学理化凝练，遵守学术化范畴、概念、术语的表达要求，使其符合学术基本规范和话语传播规律，形成具有中国特色、时代精神和传播效能的党建术语体系。

三是话语守正与话语创新的关系。党建话语有鲜明的政治属性和明确的功能定位，新时代党建话语体系构建不能脱离马克思主义政党自身建设的大原则、大逻辑和大框架，也不能脱离中国共产党百年党建史的历史根脉和优良传统，要坚持正本清源、返本开新，同时要注重话语创新的灵活性，区别对待党建学术论文、理论文章、工作调研报告、实践方案、讲话稿等不同文体的文风和话风。作为党建研究的主要阵地和前沿研究成果展示平台，学术刊物承担着传播党建学术思想、引领党建研究潮流的学术使命，其在话语体系调适与优化方面扮演着重要角色。

四是本土化建构与国际化引入的关系。话语体系有鲜明的意识形态属性，但是言语本身是中立和价值无涉的。实际上，“政党”“领导”“组织”“制度”“组织力”等，原本是来自西方政党学、组织管理学的概念、范畴和术语，党的建设遇到的各类问题往往是世界政党建设遇到的普遍性问题。因此，我们既不能全盘接受西方政党话语体系，也不能一概拒斥西方政党话语资源，而是要坚持吸收借鉴和自主创新的统一，对西方话语霸权和话语渗透保持足够的警惕，扎根中国本土、立足中国国情、坚持学术定力，在比较鉴别、借鉴吸收的基础上提炼和打造具有高度主体性、民族性和时代感的党建话语，超越和突破西方学界尤其是政党政治研究界所框定的话语体系。

3.构建新时代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调适机制

党的建设的诸多话语表达不是横空出世的，而有其渐进性催生、持续性演化、调适性变革的深厚渊源和历史根据，同时，党的队伍规模和自身状况、所处时代条件和执政环境在持续变化之中，因此党建话语不能一成不变，话语体系构建也不可能一劳永逸。因此，一方面，要善于继承传统，做到“接着讲”，对党的建设历史上的范畴、概念和术语等传统话语资源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并赋予其时代内涵和现实意义；另一方面，要不断推陈出新，做到“讲新话”，党建话语要紧贴现实问题、体现时代精神，不断丰富党的建设话语资源库。

不同话语类型的话语要素和话语功能各不相同，其生成的历史文化土壤和传播的受众对象亦各不相同。例如，在中外政党建设话语表达中，作为政治决策机制的民主集中制、作为精英录用机制的党管干部、作为价值引导机制的宣传舆论思想、作为社会联系机制的基层组织建设和基层治理、作为党政协调机制的党政联席会议等各不相同，作为党建学术研究和党建实务的党建、作为学理话语与政策话语的党建也不相同。要将作为工作规划、执行方案、落实举措、政策文件的党建话语与作为学术研究、理论研讨、知识供给、学科建设的党建话语区分开来。正确处理党的建设政治话语与学术话语、实践话语与学理话语、对内话语与对外话语等重要关系，绝不是通过“有机统一”“相互结合”的简单化文字表达就可解决，而是要构建不同类型话语表达的融合对接和转化衔接机制，通过深入细致的建构工作、科学有效的分析方法，剖析党建话语体系的要素构成、功能定位和运行机理，保持不同话语类型及其表达风格之间的适度张力。在这一基础上，加强新时代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调适与优化，实现党的建设话语体系在要素上各安其位、在结构上协同配合、在功能上各尽其能。从话语优势、实践效能转化的角度看，党的建设话语体系最终要落实到推动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的实践运用上来。话语构建的定位不清，就会出现功能发挥紊乱的不良后果。因此，要构建话语体系的实践运用机制，明晰不同类型话语元素的功能定位，深化党建话语的功能开发与形塑，将党的建设实践优势转化为显著话语优势，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运用和释放党的建设话语红利，将话语优势转化为党的建设工作优势和治理效能。

4.强化新时代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学术研究

学术话语是学术思想的表达方式和呈现载体，话语体系的构建与传播在根本上离不开高质量研究成果和学术思想的支撑。国际学术界有影响力的学术命题大多建立在坚实的学术根基之上。比如费正清的“冲击-回应模式”论、米歇尔的寡头统治铁律论、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等，这些学术观点在国际学术界形成了强大话语影响力。因此，要通过高质量、系统性的中国政党理论和党建思想研究成果，构建关于党的建设的知识体系和概念体系，揭示西方政党理论及其学术话语的局限性，为新时代党建话语体系的构建提供坚实学术根基和学理支撑。

第一，重视核心概念与学术术语的开发提炼。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构建、调适与优化离不开丰富的概念体系和术语体系的支撑，核心概念供给是党的建设话语体系构建的基础和关键所在。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善于提炼标识性概念，打造易于为国际社会所理解和接受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引导国际学术界展开研究和讨论。”[1]要立足于党的建设现实基础积极凝练政党治理的中国表达，努力形成党的建设的核心概念、理论命题和原创性话语表达，积极推进党建核心话语的社会科学化建构，以揭示党的建设中蕴含的具有普遍意义的社会科学原理。近年来，国内学术界有一些学者提出的使命型政党、政党中心论、贤能政治论、人心政治论、党群关系同心圆等学术概念，是对推进党的建设话语创新的有益尝试。第二，加强理论范式与分析工具的科学构建。“开放融通的话语词汇和理论概念是铸造学术话语体系的基本要件，缜密规范的语法逻辑和话语规则是构建学术话语体系的基本方法”[2]，理论范式重在洞悉和关注各个概念、范畴、术语之间的关联性和逻辑性。对于党建话语体系而言，采用科学理论范式与分析工具有利于党的建设不同话语彼此呼应、互为佐证，从而实现党的建设研究的“社会科学理论化”，是确保党建学术研究规范性的重要前提，也是党建话语体系走向成熟的重要标志之一。第三，推进对话语特点与传播规律的深刻把握。话语体系的构建与传播有其内在规律，党建话语亦有其独特属性和传播规律。要推动党建话语的大众化传播，将党的建设研究成果中的概念术语和学术原理转化为通俗易懂的大众话语，提升党建话语的传播力、影响力、感染力和感召力。第四，加强研究样本的发掘和学术视域的拓展。党建研究者要立足于党的建设光辉历程和重要文献，深入挖掘百年党建史中蕴藏的话语资源，善于吸收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和革命文化中蕴藏的话语资源，有效汲取人民群众日常表达、俗语、习语、行话等中蕴含的话语因子。党建研究者还要善于面向国际、拓宽视野、放眼世界，借鉴吸收国外政党话语体系建设的有益经验，强化党建话语体系构建的主体意识、前沿意识和引领意识。

5.推进新时代党的建设话语理论的国际传播

全面从严治党十年磨一剑，经过浴火淬炼与革命锻造的中国共产党，焕发了蓬勃生命力和强大战斗力，正走在全面强起来的奋斗征程上。在当今西方政党普遍面临信任赤字、治理赤字的时代背景下，“中国特色政党治理在理论和实践上取得的卓著成效和经验认识，为世界政党治理提供了中国样板、树立了中国典范，是对西方政党制度和政党治理模式的一种超越，也是对世界政党政治文明作出的突出贡献”[1]。2024年7月，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强调：“加快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全面提升国际传播效能。”[2]当代中国共产党人要大力推进新时代党的建设话语理论的国际传播，努力在全世界“树立起可供人们用来衡量党的运动水平的里程碑”[3]，党的建设话语体系构建要秉持自信开放、吸收外来、面向国际的理念，面向国际社会讲好新时代中国共产党的故事，尤其是中国共产党自身建设与内部治理的故事，推进新时代党的建设话语理论和建构成果的国际传播，做到有理讲得出、传得开、入人心，让世界全面、真实、客观地了解党的建设伟大工程。第一，搭建党建话语交流平台。定期组织专家学者参加国际学术研讨，整合国内研究队伍和机构资源，加强与海外中共学、汉学、东亚研究等国际研究机构的协同合作和学术交流，利用好中国共产党与世界高层政党对话会等交流平台，将中共自身建设与内部治理纳入研讨议题。构建党际对等交流机制，积极凝练世界各国政党面临的普遍性政党建设议题，常态化开展各国政党在推进党内学习教育、党员组织管理、法规制度建设、腐败治理和廉政建设等方面的经验共享与学术交流。第二，丰富党建话语传播载体。充分考虑不同历史文化传统、话语表达习惯、社会政治制度的异同，适应信息化、智能化社会话语传播特点和规律，打造有特色、大众化、高效率的传播介质和载体，进行不同类别话语的相互转化与融汇，提炼通识性、大众化话语，使人们易于理解、便于接受、增进认同，积极传播中国共产党全面从严治党的生动实践和有益经验，展现当代中国共产党清廉为民、务实高效、本领高强、富有担当的良好政党形象。第三，营造党建话语舆论场势。在国外重要刊物和主要传播媒体上积极发声，形成话语传播的同频共振效应。从话语演化规律的角度来看，学术话语的强势遗传与扩张迁徙相交织，“安分守己”不是国际话语角力的通行规则，学术话语要么攻城略地，要么偏安一隅[4]，针对国际社会曲解和抹黑党的建设的舆论倾向和错误言论，要积极亮剑发声，予以理直气壮的辨析、引导和批驳，以斗争求团结、以对话谋共识，纠正错误论调，消除偏见误解，为新时代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的纵深推进营造良好国际舆论氛围。

四、结语

百年大党，立志千秋伟业，如今的中国共产党风华正茂、步履铿锵。“在中国的政治逻辑中，党是政治建设的领导力量，党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政治建设的议程和走向。”[5]理解中国共产党是认识和观察中国政治的一把钥匙，而弄清中国共产党自身建设与内部治理，则是理解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的一把钥匙，党的建设话语体系对于建设世界上最强大政党具有重要战略意义。新时代新征程上，应当积极推进新时代党的建设话语体系的自主构建和优化，用中国话语表达好党建思想，阐释好党建理论，讲好中国共产党管党治党的伟大实践和生动故事，对内树立中国共产党强大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对外传播中国共产党管党治党的思想和智慧，为21世纪世界政党理论贡献中国智慧、提供中国方案。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61页。

[2]陈曙光：《理论与话语》，《中共中央党校学报》2018年第3期。

[1]李韬：《建设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话语体系》，《人民日报》2013年9月17日。

[2]杨鲜兰：《构建当代中国话语体系的难点与对策》，《马克思主义研究》2015年第2期。

[1]郑杭生：《学术话语权与中国社会学发展》，《中国社会科学》2011年第2期。

[1]柳宝军：《百年党史视野中“组织力”概念的历史嬗变与时代意蕴》，《人文杂志》2022年第9期。

[2]耿化敏、吕晓莹：《中共党史党建学知识体系视阈下的“两个确立”——基于一项政治概念的历史考察》，《教学与研究》2023年第2期。

[1]陈家喜：《中国情境下政党研究的话语建构》，《国外社会科学》2019年5期。

[2]习近平：《在全国党校工作会议上的讲话》，《求是》2016年第9期。

[3]习近平：《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6年5月19日。

[4]束赟：《党建研究中的研究定位与概念建构——构建中国政党理论的社会科学方法论探析》，《学习与探索》2021年第8期。

[1]姚桓：《构建中国执政党理论的话语体系》，《光明日报》2012年10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