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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实现中国式现代化需优先发展乡村

2025-01-15陈之秀

食品界 2025年1期
关键词:中国式现代化农民

随着中国式现代化的推进,中国乡村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发展变化,同时面临一系列新的问题和挑战。近日,记者就中国式现代化的乡村问题对湖南师范大学乡村振兴研究院教授陆福兴进行了专访。

中国式现代化的难点在乡村

“中国式现代化是符合中国国情的现代化新道路,是区别于西方发达国家的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化新模式。党的二十大概括了中国式现代化的五大特征:一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二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三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四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五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陆福兴开门见山地说,这五大特征构成了中国式现代化的中国特色,也是中国式现代化的独有难题,而这五大特征中有以下四大特征的难点在乡村。

首先,中国式现代化规模巨大的人口在乡村。中国式现代化的核心是人的现代化,而当前中国人口现代化程度较低、现代化需求最迫切的人口是农民。2023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2023年我国总人口140967万人,城镇常住人口尽管达到了93267万人,但是全国农民工总量29753万人。其中,外出农民工17658万人。也就是说,这是被统计为城镇常住人口的农民,加上留在乡村的常住人口,我国农民至少还有65358万人(其实户籍农民比这个数字还要多)。我国脱胎于传统农业大国,农民的现代化程度相对较低,如此庞大的农民人口要实现现代化,这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也是中国式现代化最大的挑战。

其次,共同富裕最难的群体是农民。社会主义发展的本质是共同富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中国式全面现代化的追求。然而,我国城乡居民的物质差距较大。据2023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2023年我国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32994元,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18175元,说明城乡居民的生活水平相差较大。从收入看,我国城乡收入比2013年为2.8倍,到2021年降为2.5倍。2023年,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51821元,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21691元,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比值降为2.39。尽管比例降低了,但收入差距的绝对值还在增大。在差距较大和人口众多的现实情况下实现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最大的压力在乡村农民群众。

再次,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关键在乡村。乡村是我国生态保护的屏障,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关键要依靠乡村的生态涵养。当前,乡村生态保护面临巨大压力。一方面,我国人口资源的矛盾不断凸显,自然资源支撑国家粮食安全和农产品多元供给的压力日益加大,生产生活造成的环境污染日益增加,资源环境的高强度开发造成了环境保护的更大压力。另一方面,农民承担了生态保护的责任,但是还没有真正享受到生态保护的公平补偿,要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发展,不能让农民一直承担发展的责任和为发展做出牺牲。所以,要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又要最大限度地保护自然资源可持续开发利用,必须加快处理好农业农村资源开发利用与农业农村公平发展之间的矛盾,这也是考验中国式现代化的现实难题。

最后,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难题在乡村。实现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是中国式现代化高于西方式现代化的特征,也是中国式现代化主动加压。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难点在乡村,这要求农民既要物质水平达到与城市居民一样,精神生活也要基本相当。当前农民物质文明的困惑是就业难,随着农民城镇化的加快,大量农民会脱离农业产业而进入非农就业,我国能否创造这么多就业岗位,让农民能够安居乐业,这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农民精神文明的起点较低,当前面临发展与保护的困惑。如何保护优秀传统文化,加快乡村文化创新发展,提高农民群众精神文化水平,构建农民的现代精神文明还显得任重道远。

乡村具有巨大的潜在资源和无穷动力

陆福兴表示,中国式现代化是党百年征程的历史夙愿,也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然之路。尽管全面实现中国式现代化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但是乡村是中国现代化发展的大后方和基础屏障,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乡村具有巨大的潜在资源和蕴含着现代化的无穷动力,具体体现在以下四点。

首先,乡村提供了14亿人口生存发展资源。乡村是为14亿人口提供粮食和农产品的重要场所,中国式现代化的实现不能没有乡村的支撑。中国乡村养活了城乡庞大的人口,乡村是全国人民生存发展的大后方。乡村对现代化的资源支撑和动力挖掘,会随着现代化的推进不断强化。所以,乡村是中国式现代化的物质资源依托,一切现代化都要有乡村提供物质基础。中国式现代化未来的城市化不仅要推进2亿多农民工融入城镇,还要加快推进5亿农民的不断城镇化,乡村不仅可以为城镇化提供物质基础保障,而且为中国新型城镇化、工业化提供劳动力保障,农民不仅将成为城镇市民的新源泉,也将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重要的主体力量。

其次,乡村提供了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未来空间。乡村具有无限的发展空间,中国式现代化发展需要乡村不断提供空间支撑。乡村现代化是全面现代化的内在要求。我国乡村范围广阔,占国土面积的大多数,是全面现代化的主要战场,全面现代化发展需要拓展的场所与空间必须依靠乡村提供。农村人才、资金、土地等大量生产要素,都是我国现代化的宝贵资源,一旦城乡形成有效循环,乡村的空间得到拓展和有效利用,乡村将为我国现代化提供强大的资源与人才支撑。因此,乡村的土地资源永远是城市发展的保障,乡村人口是全面现代化人力资源的主要来源。

再次,乡村提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保障。生态问题是我国现代化的一个重要问题,事关中国式现代化的成败。乡村是整个国家生态涵养的生态资源保障,加快乡村生态宜居建设,实现农业农村绿色发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关键问题,解决这一问题必须去乡村寻找答案。当前,我国乡村生态还存在诸多问题,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还有待进一步强化,绿水青山转化为金山银山的机制也有待继续创新。因此,中国式现代化必须强化乡村的生态涵养,加大乡村生态文明建设进程,依托乡村生态环境不断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最后,乡村为中华民族现代化提供文化源泉。中国式现代化需要强大的中国精神支撑,中国是农耕文明国家,乡村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文化之根,中国式现代需要乡村传统文化铸魂。我国优秀传统文化蕴含着现代化的精神,弘扬保护好乡村优秀传统文化,不仅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发展要求,也是中华文明的根基所在,可以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提供优秀的文化涵养。因此,乡村传统文化是中国式现代化必须充分挖掘的金矿,夯实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底色,可以从乡村传统文化找渊源。

要走好优先发展乡村之路

陆福兴强调,中国式现代化是在农业大国和人口大国的基础上推进的,中国式现代化的短板在乡村。化解农业大国和人口大国的难题,加快实现中国式现代化进程,必须走好乡村优先发展之路。

一是坚持统筹新型工业化、新型城镇化和全面乡村振兴。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指出,必须统筹新型工业化、新型城镇化和乡村全面振兴。走好乡村优先发展之路,破解乡村发展短板,要在统筹新型工业化、新型城镇化中推进乡村优先发展。中国式现代化是一个并联式推进的过程,这一过程中只有补齐农业农村现代化短板,让农业农村的现代化速度快于其他现代化,农业现代化才能加快赶上其他现代化的步伐并齐头并进。因此,要切实贯彻好农业农村优先发展的各项政策,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优先发展战略实施,确保国家发展整体战略向农业农村倾斜,支持农业农村加速全面高质量发展,为其他现代化提供物质支撑和力量保障,补齐乡村现代化的短板。

二是加快提高农民的现代化素质和能力。农民不仅是农业农村现代化的主体,也是整个现代化的重要资源,把农民数量多的劣势打造成农业农村现代化的第一资源优势,是化解农民现代化难题的战略举措。为此,要着力提高农民现代化的素质和能力,强化中国式现代化的主体支撑。要整合各种农民培训资源,注重培训实效,加大农民素质和能力的培训,快速提高农民的现代化素质和素养,增强农民的现代化发展能力。以培育一批农民现代化带头人为重点,加大现有农民的现代化素质和科学技术培训,充分激发农民现代化的人力资源优势。

三是强化乡村土地改革激发现代化发展新活力。改革是我国办成大事难事的法宝。党的二十大三中全会为全面改革擘画了蓝图,为我国城乡改革的突破孕育了新的活力。纵观我国革命、建设、改革的历程,每一次改革的成功都是从农村土地突破的。要以乡村土地改革为抓手,强化产权与要素赋能,增加农民的有效资产,拓展农民的增收渠道。同时,要加快推进农村宅基地和农房产权制度改革,让农村沉睡的资产变成生财的资本,为农民创业增收和城镇化提供物质支撑。

四是坚持农民为中心强化现代化主体支撑。农民是中国共产党百年现代化奋斗的追随者、奉献者,作为我国广大人民的重要组成部分,农民是我们党以人民为中心的重要主体。以农民为中心的关键是要充分激发农民的主体积极性,让农民衷心拥护党的中国式现代化战略,积极参与并为现代化贡献力量。当前,有些地方在乡村振兴中还没有把农民完全发动起来,农民还存在“靠着墙壁晒太阳,等着干部送小康”的“等、靠、要”意识。中国式现代化的最大人口是农民,最大难题在乡村,只有把农民积极性调动起来,把农民的人口难题变成乡村振兴的主体优势,农业农村现代化才能有蓬勃的主体力量支撑。

五是完善乡村优先发展的体制机制。当前,乡村优先发展尽管形成了全国共识,但是相关的体制机制还没有完善。要进一步完善乡村优先发展体制机制,去除不公平的乡村发展制度,让乡村得到公平发展机会。建立完善乡村优先发展评价体系,强化责任制度,引导各级部门把乡村工作放在首位,在乡村优先发展上加大工作力度,国家要建立相应的检查监督机制,确保乡村优先发展成为硬制度。广大农民要树立乡村优先发展意识,主动争取发展机遇,承担发展主体责任,让农业农村优先发展成为实实在在的行动。

本期人物:

陆福兴,农学博士,现任湖南师大中国乡村振兴研究院教授,中国农村发展学会乡村治理专委会秘书长。主要研究方向为农村政策与法治、乡村治理、农业安全等。主持国家社科基金课题、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子课题和省部级课题15余项,主持或参与完成各类应用研究课题30多项。在《政治学研究》《光明日报》等报刊发表各类论文70余篇。出版专著3部、编著3部。科研成果获得省部级奖项7项,获得国家和省部级领导批示或进入省委政府决策的20余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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