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养立意：跨学科主题学习实施路径探究

摘要：跨学科主题学习是为了解决真实情境下的复杂问题，围绕一个主题，跨越学科界限，整合两个及以上的学科内容，开展的探究性学习。它以学习共同体为单位，引导学生在建构解释、解决问题、完成任务、创造产品的过程中，产生整体性新理解。实施跨学科主题学习，需要基于有意义的主题整合不同学科的课程，提取“少而精”的大概念确立学习目标，设计凸显学科学习且有挑战性的学习任务，提供支持学生思维外显化的学习工具，采用跨媒介的形式分享交流学习成果，开发旨在促进学生素养提升的评价体系。

关键词：素养立意；跨学科主题学习；教学评一体化

中图分类号：G62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9094（2024）07-0095-05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教育，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教育高质量发展，应在教育发展模式和教育质量观上作提升，反映当下和未来社会对教育和人才的期待，不断增强教育发展的系统性、协同性和整体性。基础教育是我国人才培养体系的基础。推动基础教育高质量发展，需要加强学科间的联系，强化课程协同育人的功能，突出实践性。2022年版义务教育课程方案和课程标准增设跨学科主题学习活动，提出要用不少于10%的课时开展跨学科主题学习。跨学科主题学习围绕特定主题，统整多学科知识与方法，连接生活世界，驱动学生模拟专家思维，解决真实情境下复杂问题，是一种自然的学习、深刻的学习，不仅能让学生在主动探索中习得方法立意，认识完整的现实世界，还能促进学生的社会性发展，获得杜威所说的“成长性经验”。

一、跨学科主题学习的内涵与价值

跨学科主题学习是为了解决真实情境下的复杂问题，围绕一个主题，跨越学科界限，整合两个及以上的学科内容，开展的探究性学习。它以学习共同体为单位，引导学生在建构解释、解决问题、完成任务、创造产品的过程中，产生整体性新理解。

从学习目标看，跨学科主题学习以全方位、结构化理解主题知识为中心。真实的世界复杂多变，充满不确定性，很难用单一学科知识去理解和应对。跨学科主题学习通过大概念、驱动性问题将不同学科有机整合在一起，使学生对所学内容有更全面、深入的理解。

从设计机制看，跨学科主题学习以知识情境化、学习具身化为关键。它把知识“放还”到真实情境中，引领学生经历“在情境中思考—去情境思考—在新情境中思考”，促进学生理解、迁移所学知识；把学习“放还”到需要做事的情境中，营造体验氛围，鼓励学生开展实践探究，实现素养提升。

从实践过程看，跨学科主题学习是问题解决过程、意义创生过程与社会互动过程的统一。学生发现问题，提出假设方案，在尝试中优化，最后解决问题，这一过程也是意义创生与社会互动过程。学生需要与同伴、教师结成学习共同体，开展合作，在亲身实践中，完成知识建构，获得情意升华，发展社会性能力。

二、跨学科主题学习的实施路径

跨学科主题学习是基于真实问题的跨学科探究式学习，实施的关键是让学生经历学习、学会学习、主动学习，在情境中发现问题，在交流中分析问题，在探究中解决问题。下面以大运河跨学科主题学习为例，说明跨学科主题学习的实施路径。

（一）基于有意义的主题整合不同学科

跨学科主题学习是基于明确的主题统整不同学科的，因此确定有意义的主题是实施跨学科主题学习的前提。跨学科主题学习的主题要与真实情境中的问题密切相关，能够有效整合各学科的学习内容与核心素养，促进解决真实世界的复杂问题。大运河跨学科教研组围绕真实情境任务——完成“讲好运河故事·传承运河文化”参赛文章或短视频，确立了“从历史流向未来”这个融合点，整合语文、历史、物理、地理、美术等相关度高的学科（见表1）。

这五个学科可以从不同的育人层面丰富学生对大运河的认识，发展学生的学科核心素养。语文学科可以在研读大运河诗词中，促进语言建构与运用、思维发展与提升、审美鉴赏与创造、文化传承与理解；历史学科可以透过运河的变迁窥见中国的发展，使学生获得时空观念、建构历史解释、涵养家国情怀；物理学科可以对古运河的桥展开探究，感受古代的科技魅力，发展科学思维；地理学科可以就古运河遗产保护进行实地调研，使学生树立人地协调观，发展综合思维，增强区域认知；美术学科可以以运河为表现对象进行艺术创作，加深对运河文化的理解。

（二）提取“少而精”的大概念确立学习目标

跨学科主题学习需要不同学科相互联系、各有侧重地开展教学，共同指向整体性育人功能的发挥。集体教研时，教师需要共同商定跨学科主题学习的驱动性问题，明确本学科解决问题的侧重点，提取“少而精”的大概念，确立本学科学习目标。大概念是指超越事实和经验，统摄学科知识，具有高度概括性和广泛迁移性的学科本质内容。以大概念为中心组织跨学科主题学习，能够使离散的知识建立联系，促进课程一体化建设。围绕大概念进行跨学科主题学习，是有组织的结构化学习，是学用结合的综合性学习，是能有效迁移的深度学习。学生不仅能系统地学到知识，还能挖掘隐藏在知识背后的思维方式，促进意义建构与迁移应用。

在大运河跨学科主题学习课程开发阶段，教研组围绕真实情境任务，反复研讨，寻找各个学科间相互联系又各有侧重的问题解决方式，最终以“大运河是一条怎样的河？”为驱动性问题，从不同学科视角做出回答，提炼学科大概念，确定学科学习目标，以此整合不同学科的学习（见表2）。

从历史学科看，运河关乎文明，一部运河史，半部中华文明史，历史学科的学习可以从运河名称的由来及变化入手，透过运河的变迁窥见中国的发展，感受古老中国悠久厚重的历史。语文学科的学习可以从阅读描写运河的古诗入手，感受诗人独特的视角，体会诗人丰富精微的情感。从物理学科看，运河关乎科技，桥的建造彰显了古代科技发展水平，学生可以对斗拱构造展开探究，进行受力分析，感受古人的智慧。从地理学科看，运河关乎生态文明，涉及遗产保护和生态环境治理，学生可以通过查阅资料、实地调研，了解运河家乡段的地理情况，针对家乡段运河沿岸的景观风貌，提出自己的改造建议。从美术学科看，运河关乎审美，昔日的漕运粮道，如今成为生态廊道。学生可以抽取运河元素进行艺术创造，用线条和色彩描绘运河的美好风光，用巧思和创意设计运河文创产品。

（三）设计凸显学科学习且有挑战性的学习任务

确定好学习目标后，还需要设计有挑战性的学习任务去落实目标，打通课堂学习与现实应用之间的界限。有挑战性的学习任务有四种表现形态：一是指向真实情境的任务，二是答案（方式）不唯一的开放性任务，三是需要整合、转译多重信息的任务，四是需要深度辨析的任务。学习任务的挑战性，主要指向学生的模糊概念、认知冲突与思维盲区，能让学生的思维爆破，促进高阶思维发展。

开展大运河跨学科主题学习，教研组教师先分科教研，设计凸显学科学习且有挑战性的学习任务，然后再开展跨学科教研，围绕对主题的整体性理解检视学习任务的合理性。以语文跨学科主题学习为例，围绕学习目标，设计如下任务：

为了更好地保护大运河，汲取丰厚的文化滋养，大运河遗产保护管理办公室组织开展“讲好运河故事·传承运河文化”比赛，参赛作品可以是文章，也可以是短视频。请你积极参赛，讲好运河故事。

任务1：阅读描写大运河的古诗，梳理分类，概述诗中描写大运河的主要内容；

任务2：从描写大运河的古诗中选出最佳的三首，小组交流，分析这三首诗妙在何处，如何欣赏；

任务3：再读诗歌，体会诗情，感悟诗心，挖掘大运河诗中蕴含的优秀传统文化和民族精神；

任务4：对于隋炀帝开凿大运河一事，有人高度肯定（“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也有人持否定态度（“千里长河一旦开，亡隋波浪九天来”），请发表你的看法。

这四个学习任务分别指向内容理解、文学鉴赏、综合分析、思辨表达，前后勾连，难度递增。学生需要综合运用所学提取关键要素，在独立思考与协作学习中，完成对信息的整理，创生新意义。

（四）提供支持学生思维外显化的学习工具

学习任务具有挑战性，单靠学生自己或小组合作一般很难完成，这就需要教师适时地提供学习工具。学习工具是帮助学生思维外显化，促进学生与学习情境、学习内容、学习共同体之间深度互动，以此完成学习任务的物化载体。借助学习工具，学生能有效促进认知的发展，反思并监控自己的学习过程，与他人合作解决问题，促进深度学习发生。按照工具类别，跨学科主题学习涉及的学习工具主要有五类（见表3）。

以语文跨学科主题学习为例，可以根据学生已有的学习基础，结合语文学科特点、跨学科主题学习目标，选择恰当的学习工具，帮助学生学习。例如，利用搜韵数据库，检索描写大运河的古诗；以古典文学理论作为鉴赏支架，为学生鉴赏提供路径支持；引导学生利用知网的知识元检索挖掘信息，拓展阅读相关内容，深入思考大运河所蕴含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运用X-mind外显学生的思维，帮助学生有序表达观点；利用评价量规、学习日志，帮助学生建立元认知，不断调整并优化学习进程。

（五）运用跨媒介的形式分享交流学习成果

学习成果是知识建构、能力发展与素养提升的外在表现，它不仅是学生阶段性学习的总结，也是师生、生生交流的媒介。物化学习成果，是促进知识迁移与运用的过程。分享交流学习成果，是促进经验反思与重构的过程。跨学科主题学习最终要形成公开的学习成果。学习成果的完成者可以是个人，也可以是团队。无论完成者是谁，学习成果要具有思维的真实性。指向对大概念的深入理解，“感受学科间知识、视角的补充、碰撞与张力，产生学科间的创造性关联”[1]，创生新的知识经验，促进课堂学习与解决真实世界复杂问题之间的转化与迁移。

开展大运河跨学科主题学习，除了确定最终的学习成果——完成“讲好运河故事·传承运河文化”的参赛文章或短视频，教研组还根据各学科性质及学习内容，确定了阶段性的学习成果（见表4）。阶段性学习成果要反映对学科大概念的深层理解，指向高阶认知策略，回答驱动性问题，还要考虑不同的实践类型，覆盖制作表现类和解释说明类成果，让不同层次的学生有选择的空间。

教师可以引导学生采用跨媒介的形式分享、交流学习成果，兼顾传统媒介与新兴媒介，要求学生既要展示做出的成果，还要讲清成果是怎么做出来的，经历了哪些过程，说清条件分析、推理过程、知识概念、设计思路与操作程序，让学习的过程可视化，培养学生的媒介素养。

（六）开发旨在促进学生素养增值的评价体系

评价是为素养而教的重要一环，起导向、调控、诊断与激励的作用。跨学科主题学习评价要以促进学生素养增值为价值取向，遵循学生的身心发展规律，聚焦学生当下的学习情况，充分考虑学生未来的发展需求，全过程、多维度地评价学生德智体美劳的发展情况，观察、记录、分析、测评学生在真实情境下问题解决过程中所展现的素养水平，促进学习改善。

开发跨学科主题学习评价方案，需要运用系统思维整体构思。首先，贯彻教学评一体化，依据跨学科主题学习目标确定评价总目标。其次，采用目标要素分解法，设计分级评价指标。再次，通过对学生学习的观察和描述细化指标，明确观察点。最后，有机融合过程性评价与结果性评价，采用多主体评价。根据上述过程，大运河跨学科主题学习教研组设计了如下评价方案（见表5）。

该评价方案建构了形成性评价与总结性评价相结合的评价体系，评价主体多元化，评价方式多样化，通过对学生的学习能力、学习品质、学习成果的具体表现进行观察和评判，推动学生素养增值。

跨学科主题学习给学生提供了一个浸润的过程，打通了学习与生活的界限，让学生能动地参与社会实践，经历完成复杂任务的全过程，从多学科视角观察和认识世界，在合作交流、解决问题、理解知识、发现表征的过程中，发展核心素养。

参考文献：

[1]夏雪梅.跨学科项目化学习：内涵、设计逻辑与实践原型[J].课程·教材·教法，2022（10）：81-82.

责任编辑：赵赟

*本文系江苏省教育科学“十四五”规划2021年度重点课题“融合共生：高中集团化办学的传承与创新研究”（B/2021/02/242）、苏州市教育科学“十四五”规划2022年度重点课题“基于单元学历案的课堂重构校本研究”（2022/LX/01/009/10）的阶段性研究成果，获2023年江苏省“师陶杯”教育科研论文评选一等奖。

收稿日期：2024-05-05

作者简介：刘蔓，吴县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