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空间场域的价值透视与实践创新

2024-12-31曹超李玲芝罗方禄

理论观察 2024年11期

摘要：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空间研究为增强高校思政工作的解释力、实效性和影响力提供了崭新理论视野。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空间的对象是实体化、阵地化思想政治工作的资源载体，其本质是构建物质意义、情感意义和社会意义的结合体。在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实践资源的构建中，植入空间维度，能够丰富理论框架、完善现实做法、做到宏观把握与微观落实相结合，进一步厘清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空间的内在逻辑、价值意蕴与实践取向，可为新时代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发展提供创新契机。

关键词：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空间；实践资源

中图分类号：G6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１００９ — ２２３４（２０24）11 — ００８2 — ０4

在高校的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中，无论从理论还是实践角度看，空间都是一个不可忽略的要素。空间理论为思想政治教育的现实探索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并在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结构、虚拟与现实空间互动，以及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空间等方面的研究上取得了积极进展［1］。物质空间、心理空间、社会空间衍生出了多种新形态，呼吁着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各要素在空间维度下不断重塑与构建。因此，进一步明晰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在空间场域的理论价值基础、实践运用困境和作用发挥路径，不仅是理论的需要，更是实践的需要。

一、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空间场域的价值透视

空间理论是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重要组成部分，马克思、恩格斯对于空间有着最早的系统性研究。马克思、恩格斯指出“一切存在的基本形式是空间和时间”［2］，其中“空间是一切生产和一切人类活动的要素”［3］。由此可见，空间既承载着人类活动的存在，也提供了存在的基本形式。在人类社会层面，空间是社会性的存在，是社会关系的场所，是社会生产和社会建构的产物，空间为场域、秩序和教育的存在提供了前提。马克思主义的空间理论为我们研究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空间场域这一具有丰富空间属性的课题提供了坚实的理论支持。思想政治教育的空间是指人的社会交往、知识生产、政治意识、经验共享、情感维系，以及社会认同的活动场域，具体而言，包括教育教学空间、网络虚拟空间、制度建设空间、实践拓展空间、文化生态空间和日常生活空间等［4］。思想政治教育究其本质是对人的教育，必须将其置于一定的空间中才能得以展开。在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物理空间、社会交往空间、精神空间不仅需要同时在场，而且还要与时俱进，以适应新时代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发展需求。有学者认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应该面向空间维度进行转变，构建多元互动、网络化、协同化的空间格局［5］。思想政治教育的空间转向具有逻辑必然性，而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的实质就是建构意识形态的生活场域［6］。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空间转向是对马克思社会空间理论的继承发展，是其自身发展的必然要求，最终还是要回到日常生活中，重构精神家园［7］。这些理论为思想政治教育的空间场域研究提供了价值遵循。

教育领域的空间研究受到国内外的广泛关注。国内学界对思想政治教育空间转向的研究突破了传统研究中的以时间为主导，忽视空间线性的、静态的、因果的、必然的历史决定论的观念；引发了思维方式、提问方式、言说方式与解释模式的变革。一是在思想政治教育空间整合方面，国内学者力图建立系统的思想政治教育空间框架，为思想政治教育空间观的树立提供理论支撑。相关学者提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系统整合主要是指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在教学育人空间、学科建设空间、实践工作空间、网络媒介空间、制度建制空间、社会生态空间等多元空间基础上进行整合优化，以更好发挥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铸魂育人的重要作用［8］；二是在思想政治教育空间生产方面，相关研究指出，空间生产的双刃剑作用已经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中逐步得到普遍关注，而如何认知和干预资本空间化转变过程，如何应对和破解空间劳动异化问题，如何探索由不平衡的地理发展导致的空间关系失衡的调节之道，如何引导和梳理集体消费中政府与资本、个人的关系等内容也正在成为思想政治教育关注和研究的新维度［9］。学界对于空间与思想政治教育关系的研究，为我们打开了认识多维空间与空间的多维层面的一扇窗。透过这扇窗，我们可以更加深入地对当前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进行审视。国外研究尤其强调空间与教育的关系，早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美国和加拿大的学者就对这一问题进行了关注。在海外学者看来，学校作为具有多元主体的教育环境，需要满足不同主体的个性化需求，整个教育过程常常需要在不同的空间中相互切换，这背后有着丰富的时空逻辑。

在上述过程中，研究者已经注意到不同的空间与教育实效之间的联系，在理论层面上探索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空间场域的丰富价值。但与此同时，当前学界对于实践空间资源的研究往往集中于社会层面，针对校内实践资源的研究较少，特别是对于思想政治理论课第一课堂和日常思想政治教育第二课堂双主体并行的空间结构研究还有很大空间。

二、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空间场域的现实困境

尽管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空间场域的理论研究稳步推进，但在实践层面上依然存在资源整合、价值认知、效应发挥不足等方面的问题。因此，明晰空间场域在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实践运用中的现实境遇，是为了吸取经验教训、探索更加行之有效的实践路径提供的内在依据。

（一）对空间场域的育人资源整合利用不够

当前，我国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已经进入全面深化阶段，思想政治教育实践资源构建正是为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服务。要深刻把握着力点，就必须认清思想政治教育校内实践资源构建的深层次内涵正是在构建校内文化资源。所以，只有抓住文化的把手，才能把人才培养从根本上落到实处［10］。通过学校文化空间的引渡，将物理空间、精神空间、实践空间等纳入研究和探索范畴，通过空间转向切实增强思想政治教育在不同空间形态中的实效性，使得主流意识形态教育和价值观教育在各类空间形态中都能够顺利开展，以此塑造大学生符合社会发展需要的意识、认知、态度和行为选择，进一步提升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质量，思想政治教育实践资源才能够得到高度认可。然而，当前大部分高校在校内实践空间构建上仍有很大不足，很多高校的实践资源有限，还有很大开发空间，且存在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空间分割化、碎片化的现象。这一现象具体表现为，校内各项实践资源的布局与本校文化相脱离，难以对学生产生强烈吸引力，学生参观主题教育场馆或参加实践活动时，通常只是排队参观、拍照留念，随后便将其教育内容与深层次内涵抛之脑后，难以进行深度思考与体悟。在此种情况下，学生多以完成任务的功利心态去使用思想政治教育实践资源，而对教育本身并没有产生真正的兴趣和共鸣。究其原因，还是在于高校未能构建完备的思想政治教育校内实践资源，导致学生难以形成强烈的情感共鸣与高度的文化价值认同。

（二）对空间场域育人价值的认识理解不够

思想政治教育的现代空间具有稳定与动态交互、真实与虚拟叠加、单一与复杂并存的空间属性，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空间转向不是对思想政治教育单一化、片段化、碎片化的理论表述，而是对重构研究范式的一种理论回应，旨在揭示思想政治教育变革在空间结构上出现的根本性变化和时代特色［11］。当前，大多数高校由于对空间场域育人价值的认识不足，在思想政治教育实践资源构建中没有重视学生的情感体验，缺少沉浸式体验的环节设计。这种情况会导致学生在体验过程中出现身体的“在场”与心理感受的“不在场”之间的矛盾，从而，产生心理空间与物质空间之间的落差感。一旦思想政治教育实践资源缺乏沉浸式的情感体验，便会使得情感本身所涉及的范畴模糊不清，看似教育主题明确，却难以给学生留下深刻的情感记忆。综合来说，这最终会导致学生的主体性削弱、情感感受的缺失与心理空间的不在场，达不到本身应有的教育意义。高校应重视空间场域的育人价值，扩展学校、教室等实体空间资源，延伸归摄情感、构建信念、凝聚意志的精神空间，为学生打造沉浸式的情感体验，使得思想政治教育实践资源背后的文化属性、意识形态属性更好地占据心理空间，进一步实现价值引领。

（三）对空间场域育人效应的作用发挥不够

社会空间在静态结构角度上特指区别于物质空间和心理空间的形式，在动态运行角度上是指社会与空间二者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形塑和相互渗透的过程。高校对空间场域的育人效应发挥不足源于社会空间层面交往互动活动的减少，首要体现就是思想政治教育实践资源在学生心中的地位下降。与思想政治教育校内实践资源相比，学生更愿意将关注点集中在自己的私人空间里，并且当前大学生人际交往深受网络社交媒介影响，常习惯用网络社交替代实践资源体验过程中的交往效果。高校若想避免思想政治教育校内实践资源成为形式化的存在，就需要真正融入社会大循环，参与到整体资源互动中。当前，社会正处于高速发展、快速转型中，传统与现代、东方文化与西方文化、多种社会思潮之间都发生着碰撞与冲突。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校内实践资源应与社会现状相适应，不断产生新的话语体系、制度体系、传播途径，构建具有特色的、符合时代潮流的物质空间阵地、精神空间场域、交往空间维度，从而，充分发挥空间场域的育人效应。

总之，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空间与校内实践资源两者密不可分。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空间为校内实践资源提供了具体存在的场域，校内实践资源的高效利用也离不开空间的支撑，更离不开对空间理论的研究与进一步开拓。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校内实践资源本身就具有丰富、多元、动态、复杂的空间属性，其资源的整合与价值效应的发挥，本质应是围绕学生、服务学生的。因此，要做到增强实效性，就必然需要在物质空间、精神空间和社会交往空间中形成有条理的、互动灵活的、可协调的逻辑关系。

三、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空间场域的作用路径

对于挖掘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空间场域的价值，其出发点是由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本质所决定，其中承载着时代赋予的内在要求和现实目标。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实践资源不仅包括除课堂以外的校内物质层面的资源，即跟大学生教育、管理、服务密切相关的实践资源，以及精神层面的党和国家对大学生成长成材要求，还包括与之相适应的学校凝炼的理念、价值、做法、校史资源，这些资源还应与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要求的师生先进典型、励志故事等资源相匹配。在实现方式上，应通过系统的空间设计与构建，采取线上线下相结合、师生交互体验的方式，以增进大学生的认同感。总体来说，应遵循以下原则：一是基于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空间的多样性，丰富校内实践空间；二是加强沉浸式体验，增强情感认同；三是贴近大学生社会交往与成长成材需求。在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空间场域实践资源的构建中，应着眼于当前大学生思政教育的现实需求，关注目前的难点痛点问题，深入推动思想政治教育供给侧改革，为学生提供更多的思想政治教育空间实践资源体系产品。

首先，高校需要建构思想政治教育校内实践资源。鉴于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实践资源的多样性，以及实践空间关系的复杂性与差异性，为确保充分发挥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整体效能，就必须改变固化的意识形态空间观和教条式的意识形态传播观，强化校内不同空间思想政治教育资源的整合互动。这需要从空间维度审视校内不同空间思想政治教育实践资源的关系，通过空间的组织和规划，实现各项资源同向同行，以此达到对传统思想政治教育的变革创新。高校构建思想政治教育校内实践资源，需要坚持加强阵地化构建，重视多样化空间资源的开发和利用。高校应将线上虚体与线下实体教育空间有效整合，充分利用校园物理资源，将“看不见、摸不着”的教育理念，转化为实体教育实践资源，在实践教学的第二课堂中深入落实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打破学生获取知识的空间界限，依托多类场所资源，适时将它们与教育教学相结合，让学习者真正形成体验式学习、具身学习。高校构建行之有效的校内实践资源和空间策略，形成意识形态主阵地知易行难，必须讲究方式方法，抓住本校特色，在保持意识形态根本原则不变的前提下，推出更加丰富的优化方式与创新性形式，以应对复杂多变的局面、增强学生认可度。

其次，高校需要坚持以学生为中心。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指出：“做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要因事而化、因时而进、因势而新。要遵循思想政治工作规律，遵循教书育人规律，遵循学生成长规律，不断提高工作能力和水平。”遵循好“三大规律”，核心在于贯彻落实好“以学生为中心”的发展思想。这是“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在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中的落细、落小与落实。“以学生为中心”不是空洞的口号，而是对教育本质的深刻认识，是以“教”为中心向以“学”为中心的转变。在思想政治教育校内实践资源的构建中，要充分重视学生的真切体验，精准判断学生的情感需要，以创新资源供给方式为关键，通过整体改善资源展现技术，用服务体系与情感体验来促进教育成效的充分发挥，构建起纵横联动的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空间服务资源体系。具体来说，在技术层面，应该着眼于差序化的空间结构，提升精准定位目标群体的技术和能力，从而，提供精确匹配的个性化资源服务，例如通过数据挖掘等技术构建高校大学生数据模型，用其分析高校大学生理想信念、学习行为、学习兴趣、学习风格等，并通过搜索引擎技术、数据建模技术、协同技术或混合技术等个性化的推荐技术，为大学生定制更加贴近校园生活实际、符合其个性特点的实践资源。如此，才能在“三全育人”的维度下，全面构建起有助于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大思政”格局，形成具有思想政治教育功能的“全空间”模式。

最后，高校的注意力应扩展到社会空间，将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范畴从第一课堂扩展到社会生活中。教育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始终在于实现学生的发展，解决的始终是“为谁培养人、培养什么样的人、怎样培养人”的问题，这一关键问题的解决需要立足于社会空间实践。在现代多元空间中，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活动开展的物理空间不断拓展，从课堂走向了操场，从校园走向了社会，从实验室走向了博物馆，实践空间的拓展激励和引导教育工作者不断优化与创新着实践范式，引导思政实践多元化发展，促进大学生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故应该扩展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空间实践范畴，使其实践资源的构建不仅仅局限于第一课堂，而是深入社会生活，并且融入交往实际中，与社会空间中的其他资源一起交流互动。马克思指出：“理论一经掌握群众，就会变成物质的力量。理论只要能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本质。在历史运动中，事物的本质，照我的理解，一是时势发展的大趋势，一是大众心理。把握到这两条，就是抓住了事物的根本。”［12］新时代教育者应与时代同步，承担起创新开拓理论阐释方法的时代责任和把握思想政治工作之理论根基的历史使命。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空间场域的核心概念凝炼了学校的价值、文化和校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先进典型等多方面、多层次、多类型的资源，这既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本质决定的，又是时代新人培养内在要求决定的。习近平总书记在学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座谈会上强调：“只有空洞的价值观说教，没有科学的知识和实践作支撑，价值观教育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13］而构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空间场域的实质，就是教育者根据立德树人的总要求，立足大学生的精神需求，自觉建构为思想互动、价值引导、实践活动提供支撑的意识形态的生活场域，在现代多元空间中打造出多主体、多中心、多层次、多维度的新型实践范式，不断丰富实践体系的内涵，以推动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实践体系改革，服务于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创新性发展。通过推动校内实践资源空间的有效构建，方能更好地推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入脑入心，筑牢大学生思想根基，在大学生人生的拔节孕穗期，有效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

总而言之，对高校思政教育空间场域价值的理解与建构，一方面，体现对教育实践本质的深化认知；另一方面，体现对大学生思政教育实际需求和难点问题的深入研究，以及对思政教育供给侧改革的推动。放眼时间长河，人类的实践活动就是在不断使用空间、不断创造空间、不断在新的空间场域中创造历史的过程。立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教育者应从多个维度探索构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实践资源的方法，在更复杂的环境中把握青年大学生的特点，更好地展现思想政治教育实践资源的时代活力，在与学生更加平等的交流与更加积极的反馈中，厘清脉络，筑牢高校意识形态前沿阵地。

〔参考文献〕

［1］张珩.空间视域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现实探索［J］.江苏高教，2020（12）：136-139.

［2］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21.

［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875.

［4］温在泼.思想政治教育空间转向的多元探索［J］.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2019（18）：11-12.

［5］张珩.空间视域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现实探索［J］.江苏高教，2020（12）：136-139.

［6］卢岚.思想政治教育空间转向的出场逻辑与研究理路［J］.思想教育研究，2020（05）：17-22.

［7］侯勇.论多维空间视野中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系统整合［J］.思想教育研究，2017（05）：33-37.

［8］陈红，陈晨.基于空间生产的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新维度［J］.思想政治教育研究，2017，33（04）：12-16.

［9］杨桓.社会空间视域下的城乡结合部社区治理创新——以成都市犀和社区为例［J］.社会主义研究，2019（02）：117-123.

［10］卢岚.思想政治教育空间转向的出场逻辑与研究理路［J］.思想教育研究，2020（05）：17-22.

［11］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