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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时代语言文字发展的创新路径

2024-12-28李佳郝国荣

外语学刊 2024年6期
关键词:知识生产新质生产力数字经济

提 要:人造语言已有超过1000年的发展历史,至今已有一千多种人造语言出现在宗教、音乐、文学、影视、动漫、游戏等领域。人造语言不仅是社会文化产品,也是信息交流、身份构建和价值观对外传播的载体。数字智能时代背景下,人造语言的社会和市场属性日益凸显。如何突破传统的语言传播模式,打造语言文化走出去的新高地,是数字时代语言生活研究面临的机遇与挑战。目前人造语言尚未得到语言学界的足够重视,有必要梳理人造语言的概念、分类和造字机制。通过分析人造语言与文化、科技的互动关系,尝试从语言推广、知识生产和象征符号建设3方面探讨如何将数字时代人造语言的研究纳入新质生产力的建设内容,打造语言学新的增长点,为中华语言文化的国际推广提供增效赋能的突破口。

关键词:人造语言;新质生产力;数字经济;语言推广;知识生产;象征符号

中图分类号:H03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0100(2024)06-0051-10

DOI编码:10.16263/j.cnki.23-1071/h.2024.06.007

New Ways of" Developing Language and Literacy in a Digital Era:

A Study on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Forces of Constructed Languages

Li Jia Hao Guo-ro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Yunnan University, Kunming" 650091, China)

Language can signal important features of social and historical change. As cultural artefacts, constructed languages constitute a key site for capturing the dynamics of socioeconomic transformations within and across national boundaries. Over the past 1000 years, constructed languages have been widely represented in various social domains across the globe. More than 1000 constructed languages have been produced in religion, music, science, novels, films, TV shows and video games. Despite the worldwide circulation over history, constructed languages as a whole are often an under-studied aspect of academic concerns within the field of sociolinguistics. This study examines the intersection between constructed languages, social change and digital technology. Drawing on a historical and sociopolitical account of constructed languages, the study first unpacks their representational practices by illuminating the power-mediated nature of constructed languages. Specifically, the study reveals that constructed languages can serve as a vehicle of articulating complex and ambivalent aspects of linguistic and cultural diversity. Followed by the analysis of the intricate web of relationship between constructed languages and social actors, the study reveals the multilayered and multifa-ceted ideological forces that shape the formation of contemporary constructed languages in the digital era. The study concludes with the semiotic, epistemological and symbolic potential of studying constructed languages. First, language and literacy development is not separated from social-material conditions but entangled with a series of multilingual, multimodal and multisensory assemblage. Second, constructed languages challenge monolingualism and Latin-based language creation mechanism by recognizing linguistic and cultural hybridization and appropriating global and local resources as knowledge construct. Third, constructed languages create a space of legitimizing indigenous practices in writing and speaking system. The study contributes to the existing li-terature of sociolinguistic studies by expanding our understanding of constructed languages as knowledge repertoires in the era of digitization. By capitalizing on constructed languages as part of the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the study can shed some lights on empowering Chinese language and culture in the global digital economy.

Key words:constructed languages;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digital economy; language promotion; knowledge production; symbolic construction

1 引言

语言是推动人类文明的重要力量(李宇明 2024)。随着时代发展,人类社会涌现出许多人造语言,人造语言不仅能构建另一种想象空间,也是人类语言生活的创造性表达方式。最早的人造语言可追述到公元12世纪,至今已有一千多种人造语言出现在宗教、音乐、文学、影视、动漫、游戏等领域(Okrent" 2013)。人造语言在信息交流、身份构建、知识传播等方面取得前所未有的社会影响力,有的人造语言(如世界语)在全球拥有二百多万的使用人群,其协会(国际世界语协会)遍布全球一百二十多个国家和地区(Wandel 2015)。有的人造语言(如克林贡语)已形成流行文化,拥有庞大的粉丝群体,逐渐演变为有竞争力的语言市场(Weiner 2011)。有的人造语言旨在构建新的社会身份和新的世界观,如主张性别平等的拉丹语(Okrent" 2010),叙写战争恐怖和维护和平的精灵语(Adam 2011)。人造语言的造字潜力和发展前景逐渐受到西方学界关注,有的高校已将人造语言引入大学课堂(Schreyer 2011, 2021),有的机构将人造语言的发展机制应用在保护濒危语言和实现文化传承(Krgeloh, Neha 2014)。

随着科技进步和数字经济的推动,我国影视界、游戏和动漫产业纷纷走向全球,人造语言正推动世界各地语言文化多样性的发展。数字时代人造语言的数量快速增长,为语言生活研究提供丰富的数据资源。目前数字语言生活研究已逐渐受到学界的关注,国内不同学者从不同视角展开研究。李宇明(2023)从“人机共生”时代视角解析当代语言生活呈现的新趋势。王春辉(2024a)系统深入分析了自然人、机器人和数字人共生时代的语言生活新形态和新特征。董洁等(2023)聚焦新媒体语言生活,从研究视角和研究方法探讨具有中国特色的新媒体语言研究方向。戴曼纯(2024)探讨数字时代欧洲语言多样性和语言保护的做法和面临的问题。姜国权和刘雪鸥(2024)分析数字时代语言产业的演进特征和新的发展思路。严明(2024)、李雪和顾晓乐(2024)、肖俊敏和王春辉(2023)、刘星和王春辉(2023)等聚焦教育领域,分别探讨了外语专业学生数字素养能力框架,AIGC技术外语人才培养的新路径、社交机器人辅助语言学习的智能和角色以及VR应用于语言教育领域的现状、作用机制和发展愿景。

当前学界对数字时代的语言生活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随着我国加快产业数字化、智能化转型,语言生活研究面临诸多的机遇与挑战。2023年新质生产力首次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建设数字中国、摆脱传统的经济增长方式和生产力发展路径,以新产业、新业态和新模式构建新型社会生产关系,推动人类文明进步。新质生产力驱动的数字时代,语言生活的研究对象、研究手段和研究者能力素养等生产力有待挖掘和提升(王春辉" 2024b)。人造语言作为数字时代语言文化产品尚未得到国内语言生活研究的足够重视,现有的人造语言研究多以大众娱乐为导向,发表在公众号或信息网站上,少量研究涉及某种人造语言的概述和特征描写,缺乏全面系统的梳理和分析。作为新质生产力驱动下的数字经济产品,人造语言既是理解世界的创造性表达方式,也是促进各国语言文化交流互鉴的重要媒介。因此有必要梳理人造语言的概念、分类和造字机制,通过对相关社会历史背景的分析,揭示人造语言的阶段性特征,在此基础上尝试从语言推广、知识生产和象征符号建设3方面探讨如何将人造语言纳入新质生产力的建设内容。

2 人造语言的界定与分类

2.1 界定

人造语言是个人或社群按照特定的造字机制,为满足现实或虚拟世界的语言需求而规律创造的语音或文字系统(Okrent 2010,Schreyer 2021)。目前学界对人造语言的术语使用尚未达成共识,比较常见的术语有“人造语言”(constructed language)(Goodall" 2023,Schreyer 2021)、“创造语言”(invented language)(Lo Bianco 2004,Okrent" 2010)、“人工语言”(artificial language)(Gómez, Gerken 2000; Ettlinger et al. 2016)、“规划语言”(planned language)(Gobbo" 2017;Krgeloh,Neha 2014)、“虚构语言”(fictional language)(Barne, van Heerden 2006)。2014年《牛津英语词典》第一次将constructed language(简称conlang)列为人造语言的官方表达方式(Martin" 2014)。人造语言相较自然语言(natural language)和改造语言(modified language),有其自身的独特性。与自然语言相比,人造语言的词汇量较少、语法结构较为简单,部分人造语言仅包含文字系统而缺乏相应的语音系统。此外,人造语言与改造语言也有所区别,改造语言往往涉及某个国家或民族的语言历史变迁。

2.2 分类

根据造词来源,人造语言可以划分为两类:先创语言(a priori language)和非先创语言(a posteriori language)。先创语言指所创造的单词皆为首创,并非来源于现存的人类语言。先创语言在宗教、音乐、哲学和科幻作品中较为常见,比较有代表性的有《星际迷航》里的克林贡语(Klingon language),《指环王》里的精灵语。与先创语言相反,非先创语言的单词则来源于已知的人类语言,这类人造语言通常为了简化国际交流的困难,或实现人类友好交流的夙愿而产生。例如著名的世界语就是一种非先创语言,世界语是拉丁字母的变体和附加特殊符号的人造字母。非先创语是以某个或某些语言作为造词来源,这样的造词机制在人工语言(artificial language)即受控语言(controlled language)使用较为广泛。受控语言常用于国际交流,如英国语言学家查尔斯·凯·奥格登(C. Ogden)创造的“基本英语”(basic English),美国IBM前副总裁让·保罗·内里埃(J. Nerrière)以美式英语的通用语和语法为基础创造出来的商业领域的全球英语(Globish)。

根据使用目的和特征,将人造语言分为3大类:辅助语言(auxiliary language,简称auxlang)、工程语言(engineered language,简称engelang)和艺术语言(artistic language,简称artlang)。辅助语言亦称为国际辅助语言,辅助语言目的是使全人类有共同语言进行交流,比较有代表性的辅助语言是世界语(Esperanto)。工程语言可具体分为哲学语言(philosophical language)、逻辑语言(logical)和实验语言(experimental language)。工程语言旨在描述和提取语言在词汇、句法或语法层面的抽象特征,构建语言的哲理性或验证某种语言假设。宇宙语(Lincos)便是工程语言的一个典型例子,它是一种以数学为基础的人造语言。这种语言通过数学及逻辑的方法来构造语句,使用不同波长的无限点播来传达不同的意思。艺术语言指在小说、电视、电影、戏剧和游戏等媒介中创造的语言,是一种基于艺术乐趣或娱乐而发明的人造语言。进入20世纪,人造语言在很多文学作品中纷纷涌现,如《指环王》里创造的各种中土世界的语言。随着国际交流和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人造语言频繁出现在很多生活领域和社交媒体中。其中源自科幻作品《星际迷航》克林贡语正是在这一时期在全球范围内发展壮大,并依托于国际化的克林贡语言协会逐步展现出人造语言在文化、经济、政治领域的社会效能。

3 新质生产力背景下语言、文化、科技协调发展

新质生产力背景下的语言研究,特别是人造语言的研究,需要关注到语言、文化和科技3者的关系。与传统的生产力不同,新质生产力是发挥创新为主导作用的新型生产力形态,在理论、科技、文化等方面的创新中,文化创新处于基础性地位,文化成为新质生产力生成的精神动因。因此探析人造语言研究的新质生产力首先要明确不同文化对人造语言形成的关键作用,其次要明确科技创新对人造语言发展新形态的塑造作用,最后要明确数字社会当中人造语言、文化、科技3者如何相互渗透、融合。

3.1 人造语言发展的文化动因

人造语言是社会产物,折射着特定的社会文化结构,承载着多样的社会理念和文化价值观。在西方,早期人造语言的萌芽与宗教文化有关。历史上记录在册最早的人造语言可追述到欧洲中世纪后期,由德国神学家希尔德加德·冯·宾根(H. von Bingen)发明的一种叫“秘名语”(Lingua Ignota)的人造语,约九百个词,这种语言在拉丁文基础上,混合德文和希腊文创造出一种神秘的宗教语言。在“秘名语”的词汇分层中最早列出和优先考虑的是“上帝”(Aigonz)、“天使”(aigenz)和“圣人”(Zuuenz)这类承载宗教意义的单词,其次是关于人体、疾病和世俗社会等级的单词,最后才是用于指代自然世界有机物的单词。在“秘名语”中,神学相关词汇享有的优先级,显示出中世纪欧洲权力结构之下,宗教在政治和社会活动中的主导地位对语言发展和创造的影响。

西欧的启蒙运动推进人造语言的哲理化发展,关注人类语言的共同特性。启蒙运动发生于17、18世纪,是一场反教会、反封建的思想文化运动。这个时期人类理性被推崇为扩展知识、解决人类实际问题的关键。这个阶段的人造语言具有哲理性,以探索人类语言共同特征为目标。作为人造语言分支之一的哲学语言在这一时期逐渐出现。这一流派的先锋人物是荷兰商人弗兰西斯·洛德威克(F. Lodwick),他曾定居伦敦并获得英国皇家学会授予的院士头衔。在17世纪洛德威克使用先创语言造词机制,创造了复杂的“普遍字母”(universal alphabet)系统,用于书写多种人类语言。

在近代,受西欧国家殖民扩张和英国工业革命的影响,涌现出大量致力于实现身份建构和民族认同的辅助语言。辅助类人造语言的核心目的在于促进国际、区域和民族间的交流或融合。这与西欧各国加强殖民影响力,实现殖民霸权的追求不谋而合。由德国语言学家约瑟夫·谢法(J. Schipfer)创造的通信语(Communicati-onssprache)是这一时期辅助语言的一个典型例子。另一例则是由法国语言学家珍妮·皮罗(J. Pirro)创造的万有语(Universaglot)。除此之外,在这一阶段还诞生了后世最为著名、流传最广的国际辅助语言——“世界语”。“世界语”是波兰语言学家路德维克·拉扎尔·柴门霍夫(L. Zamenhof)在学习和掌握了多种语言之后,在印欧语系的基础上创造的以拉丁字母为书写形式的辅助语言。自被创造之后,世界语不但在全世界广为传播,并得到了迭代更新,陆续发展出世界语系的其他变体,如蒙多林科语(Mundolinco)、伊多语(Ido)和世界语II(Esperanto II)。除构建国际辅助语言之外,这一阶段还发展出了区域性辅助语言(zonal auxiliary language)。区域辅助语言的产生与民族国家意识的觉醒密切相关,这类人造语言的产生目的主要为强化区域范围内的民族认同。比较典型的有泛斯拉夫语(Pan-Slavic language),如克罗地亚天主教传教士Juraj KrianiAc'G1在俄语、克罗地亚语和波兰语基础上发展起来的Ruski jezik语;泛日耳曼语(Pan-Germanic language),代表性的人造语有Tutonish语,是由美国语言学家Elias Molee在德语、英语、荷兰语和斯堪的纳维亚语基础上所创。

3.2 人造语言发展的科技动因

第二次工业革命结束后,电气技术广泛应用以及数字经济在全球范围内发展的时代背景促使人造语言来到繁荣时期。在这一阶段,人造语言领域百花齐放,不仅种类多样、产出大量新的人造语言,同时工程语言、辅助语言和艺术语言这3大类型的人造语言都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工程语言的代表有美国社会学家、著名科幻小说家詹姆士·库克·布朗(J. Brown)创造的原始逻辑语(Loglan)。辅助语言也在全球快速发展。除上文梳理的泛日耳曼语和泛斯拉夫语系列的人造语言在这一时期继续发展和演变外,泛罗马语的人造语言在这一时期异军突起。泛罗马语是在拉丁语基础上发展的人造语言,这种以拉丁字母为造词机制的方式逐渐成为人造语言的借鉴模式,这部分会在最后讨论部分具体论述。世界语就以罗马语为造词基础,后来出现的国际语(Interlingua)和新共同语(Lingua Franca Nova)也属于泛罗马语。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此时的人造语言的词源丰富多样,不再局限于西欧国家的主流语言。代表性的辅助语言有非洲加纳历史学家K·A·库米·阿托布拉在斯瓦西里语和阿肯语的基础上创建的阿弗里希利语(Afihili)以及俄罗斯多语爱好者Dmitri Ivanov团队创建的地球同语(Lingwa de Planeta, 简称Lidepla)。地球同语是以拉丁文的形式融合世界范围内使用者较多的语种,如阿拉伯语、汉语、英语、法语、德语、印地语、波斯语、葡萄牙语、俄语和西班牙语,创建出来的国际辅助语。时至20世纪末,随着东亚国家的崛起,人造语言也在东亚各国开始流行。其中,由韩国高校语言科研学院创建的Unish语正是以拉丁文为表现形式,在世界语、英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意大利语、法语、德语、俄语、阿拉伯语、印地语、希腊语、拉丁语以及东亚国家所使用的汉语、朝鲜语、日语等15种人类语言的基础上创造的。

3.3 人造语言与数字经济融合发展

在数字时代,人造语言尤其是艺术语言与数字经济融合发展的趋势越发凸显。艺术语言的崛起是人造语言繁荣时期最突出的特征。此时各种文学作品、电视、电影、网络游戏当中涌现出各种人造语言,并且凭借丰富的人造语言资源,形成具有时代烙印的社会文化产品。这一时期,艺术语言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于传奇(fantasy)、科幻(science fiction)类影视作品以及各种网络游戏当中,成为故事内容叙事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比较有代表性的人造语言有波兰的作家安德烈·萨普科夫斯基(A. Sapkowski)在小说《巫师》(The Witcher)中所创造的长老语(Eleder Speech),长老语是在盖尔特语(爱尔兰语、苏格兰语和威尔士语)基础上创造出来的人造语言。此外,还有英国小说家理查德·亚当斯(R. Adams)在《沃特希普荒原》里创造的拉派语(Lapine language)。源自文学作品且最具全球影响力的艺术语言出自英国作家、诗人和语言学家约翰·罗纳德·鲁埃尔·托尔金(J. Reuel Tolkien)创作的经典奇幻作品《魔戒》。托尔金在该作品中创造出一系列的中土世界语言,包括在威尔士语基础上创造的辛达林语(Sindarin),以芬兰语、拉丁语和古希腊语为基础创造的昆雅语(Quenya),起源于中东,分布在西亚和北非一代的闪米特语基础上创造的矮人语(Khuzdul)。这些人造语言随着《魔戒》系列文学作品被改编为影视作品而在全球范围内更广泛地传播开来。

影视作品、动漫和网络游戏等数字文化产品当中也陆续出现很多经典的人造语言。这些人造语言不但构建虚拟世界,还为影视作品发展和产业升级带来新的资本,形成规模化的语言市场。在众多的影视作品人造语言里,最为经典且社会影响力最大的当属美国科幻影视作品《星际迷航》(Star Trek)创造的克林贡语。从上世纪80年代上映至今,克林贡语受到越来越多粉丝追捧。在这个过程中成立的克林贡语言中心,不仅规模庞大,成员遍及七大洲、三十多个国家,还通过多种方式推动克林贡语的发展和传播。例如,鼓励在社群中用克林贡语交流互动、制作克林贡语学习资料、发行克林贡语词典以及用克林贡语翻译莎士比亚的文学作品和《道德经》等。通过克林贡语社群的语言实践,如今这一人造语言已成为一种流行社会文化。克林贡语成功让人造语言走进更多的科幻影视作品。进入21世纪,美国的科幻电影题材里出现很多人造语言。例如,于2001年上映的美国动画冒险片《亚特兰蒂斯:失落的帝国》(Atlantis: The Lost Empire),邀请了“克林贡语之父”马克·奥克兰德(Marc Okrand)为该作品创造一种新的人造语言。最终,马克·奥克兰德根据公元前两千多年古代美索不达米亚南部地区苏美尔人使用的语言和北美土著语言创造了亚特兰蒂斯语(Atlantean language)。此外,2009年美国上映的科幻电影《阿凡达》(Avatar)中出现的纳美语(Na’vi language)是虚构的潘多拉星球上智慧生物纳威人所讲的语言。它是根据美洲原住民语言的语音创造的人造语言。纳美语的出现为影片的角色刻画和故事情节的塑造提供了语言素材,营造了出色的视觉和听觉场面。

进入数字经济时代,人造语言的传播平台和渠道更加多元化、参与人造语言制作开发的国家逐渐从西欧转向东亚地区。网络游戏作为新兴产业逐渐成为语言文化传播的重要媒介。作为面向年轻人的产业,游戏里的人造语言具有更多的互动性。《上古卷轴V:天际》(The Elder Scroll V: Skyrim)由美国微软旗下的贝萨斯达出品,自2011年发售至今销售已超过六千万份。该游戏作品里的人造语言多瓦祖尔语(Dovahzul),简称龙语(dragon language)。这一人造语言的书写方式在借鉴了发源于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流域(两河文明时期)的古老楔形文字的基础上,还结合了奇幻背景下龙爪的书写特征。龙语虽不具有现实功能性,但得到粉丝群体的推动,他们对龙语的发音、语法和用法进行再加工,已形成非官方的语言社群。值得关注的是,随着近些年东亚,尤其是日本和中国游戏产业的发展,在全球范围内以西方为主导的游戏产业正在涌现出更多优秀的东亚网络游戏产品。日本Gust株式会社开发的《魔塔大陆》(Ar Tonelico)当中的塔语(Hymmnos),其文字与英文一样有26个字母和10个阿拉伯数字。《魔塔大陆》发行之后受到大量玩家喜爱,随后在2006至2010年期间又发行多部系列游戏,并衍生出版了漫画、音乐专辑、广播剧等系列产品。这些衍生产品在图像、音乐等多平台的流行为推广和传播塔语提供了多维互动空间。随着中国游戏开始在全球游戏市场崭露头角,人造语言逐渐成为中国游戏制造的文化符号。国产游戏当中将人造语言和游戏产品融合最为成功的当属《原神》(Genshin Impact)。这款游戏不但在全球一百多个国家和地区广泛传播,还为国产游戏人造语言的开发和面向全球推广中华语言文字提供新思路。该游戏对多语多元文化的呈现可以直观体现在人造语言的构造机制当中。《原神》着眼全球,为虚拟世界设定一系列的人造语言,如全球通用的提瓦特文,远古时代的坎瑞亚文以及位于七个不同地理位置的虚拟国家所使用的国家文字同时,《原神》还为不同社会阶层的角色设计了符合身份的人造语言表达方式,充分结合游戏的时间和空间优势构建出独特的幻想世界。因本文篇幅所限无法呈现《原神》人造语言的具体特征和所产生的社会效应,作者将在另一篇论文进行详述。

总而言之,人造语言并不是突然产生或孤立存在的,是人类发展进程中的社会产物。人造语言的演变反映出语言、文化与科技融合深度、广度不断拓展的趋势。在新质生产力的背景下,只有把握住语言、文化、科技互动发展的新趋势,才能催生出满足数字语言生活需求的高质量数字语言文化产品,促进数字经济的新发展,为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提供更基础、更深厚、更持久的语言文化支持。

4 数字时代语言文字发展的创新路径

当前,人造语言作为优质的生产力要素,正逐渐融入到影视作品和网络游戏之中,形成高效配置,为剧情的推动和虚拟世界的构建提供必要的语言支撑。通过对数字时代人造语言与文化、科技的融合发展分析,本文尝试从语言推广、知识生产和象征符号建设3个维度进行反思和总结,以期对我国数字时代背景下的语言文字发展和中华语言文化走出去提供增效赋能的突破口。

4.1 整合语言推广的物质资源

语言文化的推广具有物质基础(material-based)(Piller 2017)。通过对人造语言的演变分析不难发现,在人造语言推广的过程中,语言使用者、多媒体平台和多模态等元素共同作用形成物质资源,推动人造语言的社会影响力。人造语言在全球推广的物质性对数字时代我国语言文字发展具有以下启示。

首先,扩大语言推广的渠道,充分调动自下而上的参与资源。数字时代的语言文字推广不再局限在政府层面,应充分发挥民间力量,包括数字时代成长起来的粉丝群体,扩大语言文字的参与者和多种传播平台的联动效应。全世界的青少年是游戏和动漫产业的核心群体,也是推动语言文字发展的人力资本。网络时代语言的持续发展需要庞大的粉丝群推动,构建文化资本使语言形成社会声望是吸引粉丝群的首要条件,而社会声望的形成与语言社区的构建密不可分。克林贡语的发展和壮大是人造语言形成文化资本的最佳案例 (赵雯" 吴介焜" 2018)。自1966年《星际迷航》电视剧集推出并随后改编为电影以来,克林贡语已经在全球范围内积累了大量的粉丝,并自发形成网络语言社群。2009年在美国成立的克林贡语言中心,通过动员粉丝群体,不断更新和扩充克林贡语字典,每年根据学习者的需求发布新词汇,推动了克林贡语的规模化发展。此外,该中心还定期组织活动,如设立奖学金和翻译世界经典名著,通过克林贡语社群的语言实践,进一步扩大了克林贡语的影响力和社区规模。源于美国科幻影视作品的克林贡语,作为数字产品充分顺应全球玩家的多元化背景和多样化产品服务需求,在不同平台和社会领域不断衍生叠加出的新的语言生产链条、新语言实践活动形态,扩大克林贡语社区、优化克林贡语的创新联盟。

其次,打破语言推广的单一模态叙事方式,让文字、语音、图像、感官、文本等多模态元素成为语言文化叙事的赋能资源。语言作为一种模态与其他符号相互配合,构建新型数字文化产品,形成深层次的价值观念。国产游戏《原神》的人造语言通过音乐、场景、文字、图片等符号构建虚拟的提瓦特世界。以中国为原型虚构的国家璃月为例,璃月文是一种模仿汉字创造出来的类似小篆的文字,游戏剧情里的璃月文出现在不同社会生活场景:路牌、商店名称、饭店里墙壁上悬挂的书画作品、布告栏的通知、仙人洞里的古书封面等。这些场景既表明璃月文在虚拟世界的真实存在,又增加璃月文的正统性和权威性。此外,多模态符号的整合有利于构建人造语言的象征意义和价值观。璃月文的出现与音乐融为一体,《原神》里过关斩将之一涉及打怪升级任务,该任务随着剧情推进,怪物被制服的过程,伴随着音乐响起瞬间出现璃月文,标志着打怪顺利闯关,璃月文字的出现预示着胜利的到来,从而构建璃月文积极正面的象征元素。

再者,促进语言生活与数字经济的深度融合,使语言成为优质的生产力要素,发挥语言在数字文化产品中的高效配置。当前人造语言正作为增值元素,融入到新兴数字文化产业当中。人造语言的出现不但提高了相关数字文化产品中虚构世界的拟真度,同时正在通过语言社群进一步形成国际化的数字语言市场。由于大多数人造语言是借鉴特定的自然语言和文化而创造,通过数字、图像技术加工呈现在影视、网络游戏等数字文化产品当中,全球化数字语言市场上各类人造语言与数字文化产品之间的竞争,实质上是人造语言所代表的多样自然语言与文化主导的软实力以及数字技术等科技生产力的博弈。在新质生产力强调科技生产力、优化产业布局的背景下,我国开发的人造语言可以更好地植根于中华民族深厚的语言、文化土壤,未来将诞生出更多承载中华优秀语言文化、体现先进生产力、满足数字社会语言需求的人造语言。值得一提的是,除了上文讲述的《原神》中的璃月文通过模仿汉字创造出来的类似小篆的文字,吸引海外语言社群成员主动了解和学习中国汉字文化之外,在2024年8月热播的网络影视作品《边水往事》中,“三边坡”人所使用的“勃磨语”在网络平台引发热议。“勃磨语”正是云南语言学家岩温坎结合云南省周边少数民族和东南亚小语种所创的人造语言。通过“勃磨语”观众能够更加深刻地理解和欣赏少数民族语言的魅力,以及语言在塑造文化身份中的作用,感受到一种全新的文化体验。此外,《边水往事》中的“勃磨语”更是我国数字文化产业响应新质生产力,在科技、文化创新道路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并且《边水往事》中“勃磨语”的成功,不但是对数字时代通过保护开发少数民族语言资源,实现积极推进中华优秀语言文化传承发展目标的生动体现,更突破了西方在影视作品中人造语言市场的垄断模式,为中国影视产业和人造语言的未来发展开辟了新的可能。

4.2" 推动知识生产的多维认知

目前世界语言文化的交流仍受制于英语为传播媒介的霸权体系和西方知识生产的话语体系 (Piller et al. 2022; 邱译曦 郑咏滟" 2024)。提升语言文化的国际传播力需要构建多元话语体系、解构他者叙事模式、重构知识生产。基于人造语言的造字特征,本文从两个层面提出如何推动数字时代知识生产的多维认知。

首先,构建知识生产的多样性。人造语言的演变过程是知识生产多样化的过程,以数字时代人造语言的繁荣发展为例,人造语言的造字语种丰富多样,不仅包括西欧的经典语种(如英语、拉丁语、法语、俄语等)还涌现出很多亚洲语种(汉语、朝鲜语、日语、印地语等),西方语种和东方语种的 “文字杂糅”(Li, Hao 2024) 现象与21世纪“全球在地化”(glocalization)的文化传播模式相呼应(吕斌" 周晓虹" 2020)。全球在地化既关注全球的影响作用,又兼顾地方的空间意义,使全球与地方形成双向对话,推动多语多元文化发展。全球在地化的对话空间和市场经济的驱动密不可分。以游戏发展为例,亚洲已取代欧洲成为游戏玩家数量最多的消费市场(Clement 2023),中国作为游戏界最大的消费国成为推动游戏产业发展不可忽视的力量。中国是全球最大的游戏市场,中国玩家对游戏产品的语言和文化需求成为全球游戏产品的必要参考,直接影响西方世界出产的游戏产品消费力度(Li" 2021)。亚洲作为曾经的游戏生产边缘已逐渐进入全球知识生产系统,破除西欧主导的霸权知识体系,丰富游戏界语言和文化输出的多样性,构建游戏内容多元杂糅的语言文化格局。

其次,多语多元文化的杂糅是打破英语作为单一霸权传播的有效途径,但并不能直接实现知识生产的公平性,我们认为,要打破西方霸权话语体系还需解构他者叙述模式。基于对人造语言发展演变的分析,人造语言的造词机制还局限在拉丁化的主流范式。以全球传播最广泛的世界语为例,世界语的诞生初衷就是实现世界各国人民交流的平等性,创始人柴门霍夫认识到语言隔阂和国际交流的困难,呼吁破除语言霸权,实现相互尊重和平等。但世界语同很多人造语言一样都是基于拉丁化的体系,从而导致非拉丁化的使用人群的再次边缘化。虽然人造语言有很多先创文字,这些文字造型不同于人类语言的形状的图像,但深入了解其造字规律,可以发现造字的知识基础是基于表音文字的知识范式。近年来东亚的人造文字发展迅速,但人造文字的知识生产方式还是受制于拉丁化的模式,日本游戏界创造的塔语直接借用英语对应的26个字母即可解密,韩国高校创造的Unish语言虽然参考世界多个国家语种但其书写形式完全的拉丁化。人类真实的语言已超过七千多种,有表音文字也有表意文字,但经过历史变迁和社会发展,许多国家的文字改革逐渐趋于拉丁化范式,虽然部分区域文字(如斯拉夫文字、阿拉伯文字、汉字)仍在欧洲、亚洲和非洲部分国家使用,但全球的文字体系仍受制于拉丁字母的霸权影响。因此,要突破西方文字知识生产的话语体系需解构拉丁化的造词机制,让表意文字、图画文字等回归语言文字的正统地位,成为推动人类文明和社会发展的语言文化载体和知识生产空间。

4.3 建设数字时代的象征符号

语言政治经济学认为语言文字推广的本质是象征符号的生产和再生产(Bourdieu 1991)。提炼象征符号有助于塑造新的知识和语言实践范式,进而在语言文化生产中影响和塑造大众的实践行为。然而语言文字并不能直接转换成为象征符号,需与社会物质条件相互作用,并在全球话语体系中被重新生产和定义。人造语言在全球传播即体现了技术和文化等物质基础的相互重塑和意义生产,也展示了语言如何随着物质基础的提升而产生新的意义,形成具有传播力的象征符号。如何实现传统语言文化在数字环境下的创新表达,展现新的活力和全球影响力,本文提出以下两个层面的思考。

首先,打造汉字传播的新路径,提炼具有国际影响力的象征元素。以甲骨文的象征符号建设为例。作为中国迄今为止创造年代最早的成熟文字系统,甲骨文是汉字的源头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根脉 (新华网 2019)。以甲骨文为代表的象形文字不但在造字形式上开辟出不同于西方拉丁化的语言文字发展途径,更体现出区别于西方宗教、理性思想的思想文化内核。在甲骨文中用“龢”指代祭祀时的乐器,表示音韵和谐,在西周金文中以“盉”表示饮食调和,在春秋金文中又出现“和”以表示人声应和 (李运富 2024)。从王朝祭祀、巩固社稷到万事万物互补相成,再到人与人之间和睦相处,中华民族文字创造和发展中始终贯彻着国与国、家与家、人与人之间包容和谐的理念。中华文明的和平性植根于悠久的历史,以语言文字的形式表现和流传。在当今世界,“和”的理念尤为珍贵。和平、和谐不单是中华民族的本性,也是世界人民的期望。我们认为,通过有代表性的中华语言文字产品(甲骨文)阐释以“和”为贵的理念是对当下动乱的世界局势进行积极对话,强调中国对世界和平的愿望以及维护世界和平的态度。

再次,传统的人造文字借助数字化技术赋能衍生出新的存在形式,形成具有时代影响力的文化IP. 通过技术、资本和传播平台等渠道打造甲骨文的象征资本,推动中国传统语言文化重生的路径。2017年,我国申报的甲骨文成功入选《世界记忆名录》。同年,全球首套甲骨文设计字库“汉仪陈体甲骨文”正式问世。在甲骨文字库的设计过程中,开发团队致力于甲骨文的数字化工作,借助新媒体和网络等重要媒介,在构建数字字库的基础上,将数字化的甲骨文进行组合,创造出兼具中华文化审美与时代个性的甲骨文文化IP (李晶 李青松 2020)。同时,凭借现代信息科技,开发团队还制作出数字化的“甲骨文生肖表情包”、甲骨文微信游戏、甲骨文嘻哈歌曲等跨领域多维度的甲骨文文化衍生品在传承中华优秀造字文化的同时,融入现代科技与艺术表达,让古老的人造文字以数字化形式吸引更多群体,尤其是年轻人的关注。总之,凭借数字时代的科技创新,数字化的象形文字表现出跨领域、多维度的文化创意。围绕着甲骨文衍生的数字语言文化产品,依托于传统语言文字,融入现代艺术与科技,重塑古老神秘的甲骨文形态。通过图像、游戏、文创产品等跨领域多维度的衍生产品将古老的甲骨文IP再次以富有文化魅力、科技实力的新形态呈现给世界。同时也为世界上其他古老的象形文字重获新生以及今后象形人造语言的传播提供了将语言、文化、科技相结合的中国式语言发展方案。

5 结束语

本文以人造语言为切入点,探讨数字时代如何赋能语言文字发展。与自然语言一样,人造语言不仅是社会文化产品,也是对外传播的载体。在新质生产力驱动下,人造语言的数字符号属性日益凸显,如何突破传统语言传播模式,打造语言文化走出去的新高地,是语言文字发展面临的机遇与挑战。目前人造语言的发展还不完善,部分人造语言还不具备实用功能,无法满足日常交流需求,有的人造语言缺乏外在使用环境的驱动机制,有的人造语言随着传播范围的扩大,使用领域和目的多样化会导致不同变体和差异性,这些都是人造语言发展有待解决的问题。

人造语言作为新的语言形态逐渐融入全球语言文化传播体系,为数字语言生活研究注入新的生产力。我们应当正确认识和把握新时期人造语言发展的优势和不足。本文从语言推广、知识生产和符号建设三个维度探讨如何将人造语言纳入新质生产力的建设内容。通过人造语言与其他多模态元素结合并构建互动空间,与多媒体平台和使用者的交互作用共同推进语言文字发展的新思路。新质生产力驱动下,语言文化和科技两端需同时发力。当前我国游戏、动漫、影视为代表的产业已在出海领域形成有规模的社会效应(温馨" 张婧" 2024)。人造语言可以通过数字技术创新,丰富语言推广的内容形态,打开语言文化出海的想象空间。让人造语言和其他文化符号成为先进优质的生产要素,依托人工智能等前沿数字技术,将本土文化和全球流行文化结合,创造性地高效配置到出海的数字文化产品里,打造优质的知识生产IP, 在全球范围里让中华语言文化形成象征符号,通过新兴产业共同助力,形成组合拳, 积极参与解构西方知识生产范式,重构人类语言文化发展的多元化话语体系,为中华语言文化的走出去提供知识定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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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稿日期:2024-10-10【责任编辑 谢 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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