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研究
2024-12-25李亚楠虞滢
摘 要：数字环境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提供了新的实践背景，在这一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呈现出虚拟化、智能化及数据化的新特征。但现有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尚未在数字环境中得到智慧表达，出现了内容表达困境、主体际困境及媒介融通困境。推动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在数字环境中的智慧表达，不仅要树立“事实表达”与“价值诠释”相结合、“平等对话”与“实践交往”相结合、“智慧引领”与“精准表达”相结合的理念，更要通过队伍建设、话语平台搭建、数字与非数字环境话语互动实践的路径优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
关键词：数字环境；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
中图分类号：G64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7408（2024）12-0109-07
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对人与环境的关系作了清晰的论述：“环境的改变和人的活动或自我的改变的一致，只能被看作是并合理地理解为革命的实践。”［1］马克思认为，人不仅在实践中能动地改变着环境，环境也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的发展。因此，个人在重视自身发展的同时也要关切环境为人带来的新实践空间。第四次工业革命发展的数字化、智能化功能为人们的生活创建了人与人、人与技术互动的实践环境，人们的生活被数字智能化的方式记录追踪，生硬冰冷的信息技术不再仅具备数据信息传导的功能，而是在与人的交往互动中不断扩展新的发展趋向，也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提供了新的阐释及传播空间。习近平在2021年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上指出：“数字技术正以新模式全面融入人类各领域中，给人类生产生活带来了广泛而深刻的影响。”［2］数字技术也在进一步向教育领域进发，2022年全球智慧教育大会号召数字技术要应用于教育领域，而教育领域的数字化转型表明了教育要适应新的时代特征。在数字化转型的时代背景下，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在适应、进入数字环境的过程中也生发出新的特征及困境，需要进一步结合数字技术及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状况，从理念及路径两方面突破困境。
一、数字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的新特征
数字环境是人与空间的新界面，它集合了图像、文字、语音等媒介，在其共同作用下，数字环境中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呈现出话语表达情境“虚拟化”、话语表达方式“智能化”及话语表达需求“数据化”的新特征。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也为受众带来了仿真的情境体验、符号化的表达方式及效率性的话语应用思维。
（一）话语表达情境的“虚拟化”
当数字技术深入人类的生活实践时，人与人之间的话语互动关系、人与技术之间的关系会产生实践形式的变化。正如麦克卢汉所言：“一切技术都具有点金术的性质，每当社会开发出使自身延伸的技术时，社会中的其他一切功能都要改变，以适应那种技术的改变。”［3］运用数字技术开发的数字情境是现实实践情境的虚拟延伸，这种“虚拟性”一方面表现为话语实践情境设定的虚拟，另一方面表现为话语情境情感体验及传达的虚拟。
在交互传播、互通往来的数字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者通过创设仿真情境为教育对象提供了虚拟的实践平台，而这也为其话语互动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其一，仿真情境为教育者与教育对象提供话语表达互动的新型中介。通过仿真技术模拟还原的生活情境以符号化的话语表达形式进行信息的传递及思想的互动，使数字环境中的话语交往情境具有了虚拟性，使传达信息的话语表达在中介传播的过程中产生因人而变的理解性差异。其二，仿真的数字平台固然是一种较为便捷的话语实践方式，但无法直接依据教育对象的需求进行话语的精准表达。“大数据宣称，一切皆可量化。但人的思想、情感、意志等精神因素能否数据化还有待商榷”［4］，而思想政治教育者在数据的统计下只能依据数字化的信息对教育对象的状况进行判断，能否创设出符合教育对象内心价值需求的仿真情境则有待商榷。
在运用数字技术创设虚拟情境后，思想政治教育者与教育对象在虚拟情境中进行话语情感的互动交流，但技术传导的限制也使双方情感的传达受到一定影响，情感交流的效度被削弱甚至扭曲。从情境创设的话语传达效度来看，思想政治教育者感性话语传播效用会受到一定的削弱。在脱离了现实情境的实际体验后，教育对象无法真切地感受教育者的情感注入，更无法在脱离了实践后实现从知到情的转换。从教育者情感关怀来看，思想政治教育者为顺应“‘用户至上’的核心理念，突出教育对象在网络交往中话语表达的主体地位”［5］，但教育对象在数字环境中体验的“真”并非现实实践意义上验证过的“真”，这种真假转换使其无法通过数据性的话语符号判断教育者此刻的情绪，而教育者亦然。双方都受到了数据的“虚拟欺骗”，使原本浓郁的情感氛围逐渐归为平淡。
（二）话语表达方式的“智能化”
数字环境中的数字技术是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重要的传导及筛选工具，数字技术因其灵活链接数据、迅速抓取数据的特点可对庞大的数据库进行自动筛选，获取教育对象需要的特定数据，并通过互联互通的方式传导给受众。以此，思想政治教育者可以凭借大数据的筛选传导功能迅速选择多元的表达方式，同时借助大数据的优化功能拓展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
智能化的便利给予思想政治教育者相应的话语补充机会。思想政治教育者可凭借数字化智能且自动的优势应用多元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方式，在收集话语数据的同时将优质话语导入自我话语的“数据库”中，在智能化的平台中实现自我补充教育。如2021年历史剧《觉醒年代》火爆网络，大数据也借此智能捕捉与其有关的话语素材进行大量的推送，思想政治教育者也凭借智能推送丰富了话语素材。此外，技术的变革也将丰富思想政治教育者的话语表达方式，为其话语表达提供技术性支持，如运用文字、音频、动画等多元方式进行话语的表达。
智能的优化功能为思想政治教育者话语改进提供了可能。数字环境中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是对传统话语表达的扬弃，是在传统的基础上进行相应的创新，即在传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的内核上，根据数字技术的筛选优化功能对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进行优化调整，通过数字技术的数据存储功能让传统话语活起来，并根据智能算法进行话语优化。同时，思想政治教育者可以在话语数据收集整合的基础上发挥表达的主观能动性，“剔除”不合时宜话语，将传统优质性话语融入时代的发展脉络中，使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既具有历史性又饱含生命性。可以说，数字技术的优化功能为话语表达的改进提供了可能。
（三）话语表达需求的“数据化”
“人作为人存在，既具有自然性，也具有社会性与历史性。”［6］在数字环境中，人的社会性依然存在，只是彰显此种社会性的交往方式发生了变化。人的社会性交往不再局限于“面对面”式的现实往来，更能以虚拟身份展开“屏对屏”式的交往。基于交往方式的变化，人与人之间的话语表达需求也从“口口相谈”拓展为“符号表征”。此种话语表达的符号化，一方面表现在教育对象技术、效率的话语表达思维，另一方面则表现在教育对象及时更新的话语表达转化思维。
数字技术的快捷算法使教育对象产生技术、效率的话语表达思维。这种以数据为需求导向的思维一方面源于技术对人思维的影响，另一方面则源于人的数字交往。在数字技术智能分类和快捷筛选功能的影响下，思想政治教育对象的话语表达思维也朝着“效率为王”的方向发展。当教育对象利用技术进行话语表达时，技术也在影响着教育对象，使其产生迎合技术的效率思维。例如，2021年国家语言资源监测与研究中心利用大数据统计了年度十大用语，其中“YYDS”和“破防”等话语表达体现出了教育对象在话语表达时的效率思维。可以说，相较于完整且详尽的表达复述，简略又饱含深意的缩写词及字母更能迅速且直接地表达教育对象的态度及内心。此外，表征话语表达需求“数据化”的效率思维也是人不断在数字空间进行交往的结果。在数字环境中，教育对象更倾向于“快餐”式的交往方式，即凭借热词、热播剧或相似的情绪状态思考如何在短时间内寻找到最佳拍档。
话语表达需求“数据化”还表现在思想政治教育对象话语表达的更新转化思维上。大数据的收集整合功能使教育对象在短时间内能获取大量的话语表达资源，同时这种资源储备也为教育对象的话语转化提供了基础保障。2013年流行的“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这一话语表达在2021年再度登上年度用语榜单，但相较于之前单一的文字表达，2021年这一话语表达更具多元性，教育对象在使用过程中将这一话语与不解的表情相结合制作成集文字与图片于一体的表情包。这表明教育对象在回顾流行性话语表达时会将其更新转化为新的话语表达，以丰富“话语表达库”。当然，数字技术的更新换代也加速了教育对象话语表达更新转化的速度。根据国家语言资源监测与研究中心的统计数据来看，网民的年度用语会随着年度热点、季度热点不断地转化更新，以适应其新的话语表达需求。
二、数字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的困境
数字技术的发展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提供了新的传播形式及实践空间，数字环境作为信息传输之地也成为各种意识形态斗争之地、冲突与矛盾的滋生之域，使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陷入一系列困境之中。
（一）西方话语与主流话语博弈的内容表达困境
数字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的内容蕴含着现实社会中人们的思想，体现了人的价值取向。因此，谁赢得了话语内容的主场，谁就能赢得广大受众的话语支持。当前，西方的话语表达方式借助其技术优势传播渗透至网络语境中，并与主流话语展开了激烈博弈。在这一过程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陷入了内容表达的困境。
由于文化传统、国情的差异，西方话语在走进中国时出现了“水土不服”的症状，但其内在的渗透侵蚀能力却没有因此而消减，而是凭借其传播功能不断侵占主流话语的空间。其一，西方话语借助技术优势快速、广泛地向外输出。在互联互通的时代，话语可争夺之地从现实空间延伸到数字空间，并凭借数字技术具有的隐匿传播特点成功在数字空间中“隐身”，慢慢地渗透侵蚀以增强其话语影响力。其二，受到技术的限制，数字环境中存在一定的空白地带，而西方话语则抓住了这一漏洞，试图从网络空隙中占有一席之地，以挤占主流话语的生存空间。
分析主流话语吸引力消退的原因，除了外部因素的挤压还在于其内在吸引力的减弱。从话语表达的力量变化来看，西方话语和主流话语作为矛盾对立的双方，在一段时间内会产生此消彼长的力量变化趋势。但主流话语在面对这一趋势时并未做好充分的准备，其单一刻板的表达方式在面对西方话语的冲击时会出现表达乏力、解释无力的状况。一方面，主流话语单一的表达方式消解了自身的吸引力，造成与西方话语博弈力量的减弱。主流话语在数字环境中并未根据新的实践形式进行表达上的更新，依旧循着灌输的方式进行话语的再使用，逐渐消减了自身的吸引力。另一方面，主流话语纯理性的表达手法降低了自身的感染力。而造成主流话语感染力下降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现代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与社会现实、受众思想观念的融合度不够”［7］，即主流话语抽象的表达方式没有贴合教育对象的实践生活，使其无法产生共鸣。
（二）虚拟话语与现实话语表达的主体际困境
从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的主体来看，在数字环境的背景下，思想政治教育者和教育对象的话语表达一直在现实与虚拟的环境中不断加深矛盾的演变。这种矛盾主要表现为思想政治教育者话语表达的“失语”以及教育对象话语表达的“隐匿”。在此种话语表达错位的状况下，双方也陷入了互不理解的困境。
数字技术为思想政治教育者带来了话语表达的机遇，也带来了无法逃避的“失语”困境。从话语表达方式来看，一些思想政治教育者的话语表达方式仍停留在原有的经验中，并没有根据数字环境中人的学习需求及技术的发展进行及时调整。例如，思想政治教育者在传统教学方式的影响下习惯以单向的灌输话语进行理论的阐释，忽视了灵活性的生活表达。而在数字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对象多以娱乐学习为主，这就造成了教育者话语供给与教育对象话语需求的矛盾，当这一矛盾无法化解时，教育对象便会主动隐匿于数字环境的多元话语中，使教育者在虚拟空间陷入发声乏力的困境。此外，数字技术的传播方式也加深了思想政治教育者“失语”的处境。高效、快速的传播方式使思想政治教育者与教育对象都进入了信息爆炸的牢笼。当海量的信息铺天盖地袭来时，思想政治教育者的话语表达会被淹没在信息海洋中，造成思想政治教育者发声无力。
数字技术的虚拟化特征也为教育对象提供了匿名表达平台，但这一平台既消解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作用，又造成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传播出现空白地带。思想政治教育对象在数字环境中不断以匿名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观念看法，他们更愿意在虚拟平台畅所欲言，享受表达的无拘无束。但在现实生活中，思想政治教育对象要么会选择开启“静音键”，要么会将数字环境中话语表达的自由之感强加于现实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之中。此外，在匿名的状态下，教育对象使用的往往不是主流话语，而是偏向娱乐性、生活性的话语，他们在这一空白地带不是寻求主流的认同，而是以非主流的话语显示个性，即教育对象在匿名状态下放弃普遍话语的价值传导进而追求个性话语的情绪释放。
（三）传统媒介与新兴媒介话语表达的融通困境
媒介作为人思想的载体，在社会发展过程中因生产力的变化显示出不同的样态，并以不同的方式呈现着整个社会人类思想的状态。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以纸质印刷为载体的传统媒介被以代码符号为载体的新兴媒介挤压着生存空间。二者也因表达空间及表达形态的差异造成话语融通的“物理隔阂”，由于媒介用户的表达偏好及习惯造成话语融通的“心理隔阂”。在有形与无形的双重隔阂下，传统媒介与新兴媒介出现了话语表达的融通困境。
传统媒介与新兴媒介在市场竞争中出现话语隔阂，这一方面是由于空间差异带来的距离感，另一方面来自二者自我革新的差异。从空间视角来看，传统媒介与新兴媒介所处空间存在差异，传统媒介多以报纸、电视等实在物的形态存在于现实空间，而新兴媒介则以代码符号的形态处于虚拟空间，这种空间壁垒使传统媒介与新兴媒介无法形成有效的话语互动关系。从自我革新的角度来看，传统媒介制作周期长、发布渠道单一，因而难以及时地收到教育对象的反馈展开革新，话语表达变革缓慢。与之相反，新兴媒介则凭借强大的数据整合与精准投放功能快速收集教育对象的喜好并依据教育对象的需求进行话语的及时更新学习。久而久之，二者会因空间距离及革新进程的差异出现话语融通困境。
此外，传统媒介与新兴媒介的融通困境还源于媒介用户话语表达的“圈层化”趋势。传统媒介与新兴媒介搭建的传播共享平台因使用者爱好、习惯的差异形成了话语表达的屏障，出现“圈内”同质“圈外”异质的状况，而平台用户“圈层化”的趋势也加深了二者话语融通的困境。可以说，不同“圈层”兴趣喜好的差异使媒介平台话语融通的可能性极小。“圈层”内成员多以共同的兴趣爱好为话语表达的核心内容，在此基础上打造有别于其他圈层的表达符号。但这一表达符号并不具有普遍适用性，一方面阻碍了“圈层”间的沟通，另一方面使承载表达符号的媒介无法形成有效的内容融通。新兴媒介用户根据自身兴趣创造的话语符号由于娱乐性及专属性并不符合传统媒介的话语表达风格及人们一贯的认知。一般而言，在媒介用户话语表达“圈层化”的趋势下，新兴媒介与传统媒介也形成了话语通融的“表达—理解”屏障。
三、数字环境中优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的实践路径
提升数字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的有效性和吸引力，既需要突破困境的理念指引，又需要行之有效的实践路径。具体而言，就是在“事实表达”与“价值诠释”相结合、“平等对话”与“实践交往”相结合及“智慧引领”与“精准表达”相结合的理念指引下规范数字环境中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并通过提升思想政治教育队伍的数字运用能力、搭建数字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交流研究平台及深化数字与非数字环境中的话语互动来完善数字环境中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
（一）优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的理念
第一，“事实表达”与“价值诠释”相结合。面对数字环境中社会思潮复杂争斗的状况，思想政治教育者要敢于发声亮剑。当西方不良社会思潮渗透入侵时，思想政治教育者的话语表达要从事实出发进行正面澄清，同时也要对教育对象进行价值引导。具体而言，在两种理念的引导下有效协同数字技术的资源整合功能及传播功能，以提升数字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的吸引力及关怀性。
一是坚持树立“事实表达”的话语理念。数字环境中符号化名及媒介互联的功能隐匿了传播者的身份、加快了信息的传播效率，让教育对象迷失在在真真假假的事件谜团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要解开谜团，一方面应以肃清歪曲之风的魄力阐释事实，有效利用数字环境的资源整合功能对事件进行有事实依据的梳理，用真实且逻辑性强的话语表达说服教育对象；另一方面应以灵活生动的实践智慧面对外来话语，通过数字技术快速收集信息的功能及时了解外来话语的存在状况，有策略、有方法地调整表达方式及内容，提升自身话语表达的吸引力。
二是坚持树立“价值诠释”的话语理念。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要借助数字环境的传播推广功能向教育对象传递价值理念。一方面要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和共产主义远大理想的角度进行宏大话语的叙事，发挥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对教育对象政治观点及态度的价值引领作用；另一方面则要立足人的发展需要进行有价值关怀的表达，回应教育对象的现实困惑、解答教育对象的思想疑惑。通过宏观及微观的价值诠释增强数字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的关怀性。
第二，“平等对话”与“实践交往”相结合。数字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在数字虚拟带来的身份隔阂下产生了消极交往的心理。面对思想政治教育者“失语”及教育对象“隐匿”的困境，一方面要以“平等对话”的理念打消教育对象的话语表达防备，另一方面则要以“实践交往”的理念进入教育对象的话语表达世界。在两种理念的指引下破解消极交往的主体际困境。
一是树立“平等对话”的话语表达理念。面对数字环境中的主体际困境，要改变教育者是“权威者”及教育对象是“接受者”的理念。具体来说，思想政治教育者要与教育对象站在“同一边”，理解教育对象的生活境遇及思想样态。在理解中分析教育对象产生各种思想样态的原因，以便从话语表达上接近教育对象的思想世界，让教育对象感到充分的尊重。此外，教育者要主动打破灌输思维，树立以理服人的思维，积极探索对话交谈式的实践性教育理念，在启民智、拓民思的基础上促进教育对象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
二是树立“实践交往”的话语表达理念。在进入数字环境展开虚拟实践的过程中，思想政治教育者要进入教育对象的话语实践，深入教育对象内部，拨开教育对象的思想迷雾，输出有效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进行有思想、有价值、有温度的对话。在实践交往的过程中，思想政治教育者与教育对象应秉持互促互进的学习理念，积极向对方学习有益的话语表达，真正实现话语表达的“实践交往”。
第三，“智慧引领”与“精准表达”相结合。目前，“思想政治教育实践过度技术化的理解，无法彰显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智慧向善、求真、寻美的方法论深意”［8］。在思想政治教育实践中生发出的话语表达由于对技术的不当或过度使用，容易导致承载人思想的话语表达被物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要想在数字虚拟环境中达到真善美的三重境界就要坚持“智慧引领”与“精准表达”相结合的理念，打破过度技术化带来的物化困局。
一是坚持“智慧引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所谓“智慧引领”就是要发挥人的能动性，能动地筛选优质话语、能动地引导非主流话语，从技术的智能中跳脱出来走向人类的智慧。一方面要发挥人的能动智慧筛选优质话语，立足人的意义生活世界进行话语表达的再阐释，使数字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能进入及深入教育对象的内心世界。另一方面要坚持能动地引导非主流话语，辩证地看待非主流话语的作用。关注非主流话语的发展动态并对其发展方向进行及时调节，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理念促进非主流话语的良序发展。
二是坚持“精准表达”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要实现数字环境中的“精准表达”，就要具备分众的思维方式。“分众的目的是为了建立事物与事物之间的关系，从而把握同类事物的近似关系及其特征。”［9］通过分众思维把握数字环境中教育对象的状况，根据生存境遇、认知水平及思想观念进行划分，以此便于展开有针对性的话语表达。但是，有针对性话语表达的立足点在于普遍性。正如毛泽东所指出的：“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就是共性和个性的关系。”［10］因此，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根据不同圈层进行有针对性的表达时也要兼顾普遍性话语表达，真正达成“精准表达”理念的“普遍观照”目的。
（二）优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的路径
第一，培育掌握数字前沿技术的思想政治教育队伍。在数字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要提升吸引力和感染力，就要对思想政治教育队伍的数字应用技术及话语运用与分析能力进行提升。
一是要提升思想政治教育队伍的数字技术运用能力。思想政治教育队伍能力的培养离不开经济的支撑。专门培育一支掌握数字前沿技术的思想政治教育队伍需要相关部门投入资金作为培育储备金，为思想政治教育队伍的建设提供基础的物质保障；实现思想政治教育队伍数字运用能力的持续提升，还需要根据数字技术的发展进行教育培训，以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者的数字素养及能力，打造一支掌握传播技术、拥有跨学科研究能力的思想政治教育队伍。
二是在具备一定的数字素养及能力后，思想政治教育者可借助数据库提升话语运用及分析能力。思想政治教育者可结合数据库中的话语资源提升话语表达的运用能力，搜集教育对象常使用的话语表达及其具体含义，在正确理解后进行灵活运用，以更贴近教育对象的话语情境。此外，思想政治教育者也可借助数据库的数据分析模型提升话语分析能力，根据数据模型的分析结果挖掘热门话语表达背后的价值取向及原因，以便有针对性地展开思想政治教育。
第二，搭建数字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交流平台。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在数字环境中要深入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就要对话语资源进行整合，搭建话语资源的数字平台。通过多方的协调进行数字话语表达资源的研究与交流，这一平台的搭建不仅需要思想政治教育者的努力，更需要学校的带头组织及社会行业的支持。在信息类高校牵头、科技企业协助下推进数字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平台建设。
一是充分发挥电子科技类高校的技术优势。这类高校应积极带头搭建数字平台进行话语表达的研究，主动牵头举办相关的学术活动，提供交流平台共享数字信息资源，协同思想政治教育领域的专家开辟新的研究课题。在此基础上，电子信息类高校要积极主动开辟数字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的研究空间，拓宽研究范围、丰富研究成果；组织各类高校定期进行学术交流，携手推动数字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的研究。
二是社会相关行业要积极发挥联动协同的作用。数字环境中的教育对象涉及广泛，需要整个社会的协同联动，推进思政话语由“独语”走向“众声”［11］。高校可以同科技企业达成合作，对数字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进行流行性、类型学等方面的分析；借助科技企业的数据找到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在数字环境中的痛点及弱势，协同社会各方进行诊治及策略的供给，推动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研究的深入。
第三，深化数字与非数字环境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互动研究。数字环境中的媒介平台凭借整合与共享的优势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的发展带来了丰富的话语资源和多元的传播平台。但是，数字媒介的虚拟性也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传播设置了隐形的屏障。因此，思想政治教育者要想更好地表达优质话语，不仅要从数字环境的背景出发，更要回归现实实践，深化数字与非数字环境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互动研究。
一是立足虚拟实践思考数字环境中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互动关系。马克思从社会生活实践的角度指出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12］。数字环境中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交往是在新空间下的实践活动，是现实实践的虚拟延伸。要考察数字环境中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互动关系就要从虚拟实践着手，进入并参与虚拟实践以便准确把握其特征；从虚拟实践中挖掘各种话语表达产生的原因，为优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提供策略。
二是站在现实实践的角度总结非数字环境中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互动经验。在数字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者无法精准捕捉教育对象真实的交流状态，无法及时收到教育对象的反馈进行话语表达的调整。因此，思想政治教育者要通过经验观察或访谈等探查非数字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互动情况，通过现实实践中的话语交往了解教育对象的话语表达偏好及习惯，以便积累数字环境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可借鉴的经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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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8.
【责任编辑：雨蕙】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数字空间中的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研究”（23CKS061）；江苏省高等教育教改研究课题“新时代高校同频共振的‘启智 立志 笃行 润心’思政课育人模式研究与实践”（2023JSJG121）；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创新”（B230207024）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李亚楠（1995—），女，安徽亳州人，河海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与方法；虞滢（1990—），女，江苏丹阳人，河海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方法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