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数字化转型持续推进的理论模型、关键因素与提升策略
2024-12-07徐显龙江鑫广许洁张永恒
摘要:有效的理论模型指导可以为教育数字化提供明确的转型方向。当前我国教育数字化转型面临着数字鸿沟广泛存在,素养培训难有成效;硬件配置未能落地,框架路径缺乏示例;微观实践系统缺失,宏观环境制度挑战三方面的困境。针对这一困境,该研究综合PPT理论框架、成熟度模型以及TOE理论框架,构建了教育数字化状态与影响因素持续推进模型。基于此模型,对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状态及关键影响因素进行分析。具体而言,结合成熟度模型,从教育参与者、教育流程、教育环境三方面对教育数字化转型进行状态评估;从技术、教育组织、外在环境三方面进行关键影响因素分析。最后,提出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提升策略,即推进政策引领,营造良好的教育数字化转型生态;明晰组织状态,强化组织管理和创新发展;加强技术应用,个性化培育主体数字素养。以期使我国教育数字化转型向着理想状态靠近,实现高质量教育体系建设和教育的高质量发展宏伟目标。
关键词:教育数字化转型;理论模型;关键因素;持续推进
中图分类号:G434 文献标识码:A
* 本文系全国教育科学规划2022年国家重点课题“智能技术赋能教育评价改革研究”(课题编号:ACA220026)研究成果。
一、引言
在信息技术飞速发展和数字化工具及手段日益普及的当下,教育领域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机遇和挑战。为响应这一时代呼唤,我国积极布局和实施数字化转型,在“十四五”规划纲要中,我国政府提出“迎接数字时代、激活数据要素潜能、推进网络强国建设”以及加速“数字经济、数字社会和数字政府”的建设,以数字化转型来全面改变“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等宏伟蓝图[1]。进一步地,习近平总书记在二十大报告的“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强化现代化建设人才支撑”部分明确提出“推进教育数字化,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的发展目标[2]。随后,国务院印发的《数字中国建设整体布局规划》中强调大力实施国家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完善国家智慧教育公共服务平台[3]。教育部等六部门发布的《教育信息化中长期发展规划》也已将推进教育数字化作为发展重点[4]。这一系列政策和规划的出台,清晰地展现了我国对于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积极追求,将其视为提升教育质量、促进学生发展,满足日益增长的教育需求的有效途径。
尽管我国教育数字化转型应用前景广阔,实施过程中却不可避免地面临一系列问题和挑战。其中,最显著的问题之一是缺乏有效的理论模型指导,学校在数字化转型中往往面临实施状态不明确的困境[5]。这种不透明性使得教育管理者很难准确把握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推进程度,难以对其进行调整和干预,使得教学效果提升不佳。因此,本研究旨在通过深入分析数字化转型的困境,综合已有的PPT理论、TOE理论和成熟度模型构建教育数字化状态与影响因素持续推进模型,详细阐释状态评估和影响因素分析的方法,为教育数字化转型提出针对性的提升策略。研究期望为教育者、政策制定者和研究人员提供有力的支持,促进我国教育数字化转型取得实质性进展,为未来的学习者创造高质量数字化教育体系。
二、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困境分析
随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快速发展,反思现状,可以发现我国教育数字化在参与人员、组织落实及外部环境层面仍存在较大的提升空间。
(一)数字鸿沟广泛存在,素养培训难有成效
在教育数字化转型的进程中,客观存在的数字鸿沟问题对于其发展产生了较大阻碍。一方面,关于教师的数字素养,相较于高学历与年轻的教师与管理者,一些低学历与年长者由于缺乏使用技术的能力而无法满足数字化教育的要求[6]。另一方面,学生之间的数字鸿沟问题同样严峻,由于家庭经济条件和地域差异等原因,学生对技术的接触和掌握程度的差异使得他们之间的数字素养表现出显著差距,这种差异在初等教育阶段尤为突出[7]。随着数字化转型的深入,这些不平衡因素对教育效果的负面影响日益凸显,技术难以在教育实践中得到有效运用。因此,在数字化转型的过程中,亟待缩小教育主体之间的数字素养差距,确保每位教育参与者都能从数字化中获益。
主体之间素养的差距主要在于其受到的培训仍然欠缺[8]。以技术为中心、重技术应用轻人力的现象尤为严重[9],数字化转型过程中主体的被重视程度往往不足。数字鸿沟的背景下,这同样会导致数字技术潜力无法被充分发挥,从而使得管理者对于技术的认知不足、教师难以有效利用技术进行教学与指导、学生技术依赖等。同时,主体在数字教育创新和相关制度创设的程序中缺乏参与[10],由于数字化转型所产生的负担加重的问题未被引起重视,这往往导致技术引入对教师与管理者产生更新、更多的工作要求[11]。因此,如何培育教育主体的数字素养,同时减轻技术对其产生的学习工作负担与技术应用冲突,将是数字化转型过程中面临的较大挑战[12]。
(二)硬件配置未能落地,框架路径缺乏示例
设施与技术的固有问题影响着教育组织数字化转型的开展。我国在信息化发展前期投入大量的基础设施,然而,随着技术的更新迭代,一些教育组织的基础设施更新速度跟不上技术的发展,导致存在大量陈旧设备[13]。这些过时的设备容易出现故障,从而导致中断学习过程,并削弱教育数字化转型的连续性和效果。同时,一些新引进的设备和技术尽管在功能上比较先进,但由于操作界面复杂、用户指南缺乏直观性,其实际的接受度和使用率远低于预期,潜能并不能被很好的发挥。此外,这些新技术还容易存在整合性的问题,特别是其与教育组织现有教育资源和平台难以无缝集成,进一步加剧了硬件设施导致的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困境。
在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完善的条件下,当前各组织数字化转型还面临基层实践路径不清晰的问题[14]。教育组织缺乏相关理论框架以指导和制定自身的数字化转型蓝图和策略,这使得其数字化转型难以完成从技术应用到融合创新并最终转换为数字化意识、文化、方法和管理的过程[15]。同时,实践示范的缺乏使得教育组织在选择技术工具、培训教师和制定策略等方面时缺乏参考依据,教育组织的数字化转型合作、监管、评价过程充满不确定性。教育组织在这一过程中不得不摸着石头过河,一步一步地探索前进方向。
(三)微观实践系统缺失,宏观环境制度挑战
在微观实践层面,前期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实践并不系统。良好的发展环境是数字化转型顺利进行的保障,其稳定的进行需要内部各个要素协同并进、持续优化[16]。这需要以系统的观念与方法来推进数字化转型,然而在实践过程中系统观念却并未被落实。早期教育信息化的努力主要集中在硬件投入上,而忽略了对数字化转型全面、统一的规划。这种单一维度的推进方式导致出现了平台间的兼容性问题,使得教育数字化实践陷入了信息孤岛的困境[17],从而阻碍了教育组织之间进行资源共享合作,也加剧了数字安全的风险。当前,教育数字化转型主要关注单一技术的影响。随着采用的技术越来越丰富,简单对技术进行堆叠已不足以应对挑战,需要采用更加系统的视角,结合组织内和组织外的支持,通过技术融合推动整个教育系统的综合性变革[18]。
在宏观环境方面,缺乏稳定而明确的制度保障制约了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持续推进。在财政投入方面,许多教育组织由于财政压力和预算限制面临着资金、人力和物力的不足或不均衡分配问题[19],这直接影响到了教育组织数字化转型实施的效率和质量,限制了其教育创新的步伐和范围。此外,地方政策的不明确性和不稳定性,使得教育组织在制定和执行数字化转型计划时面临困难,转型过程缺乏持续的动力支持[20]。
三、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理论模型
(一)相关理论框架支持解决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困境
本研究以PPT框架和TOE框架为理论指导,充分发挥PPT理论框架描绘组织状态的优势,恰当借鉴TOE理论框架所涉及的关键性影响因素,并结合成熟度模型,构建教育数字化状态评估与关键影响因素持续推进模型,以求解决当前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困境。
1.PPT理论框架表征组织的状态
早在1964年,企业管理领域学者莱维特(Harold Leavitt)在他的著作中提出了钻石模型,模型由人员、结构、任务和技术四个要素构成,主要面向工业应用组织变革分析。1999年,计算机安全领域学者施耐尔修正了该模型,将结构和任务两个要素合并为“过程(Process)”,结合人员(People)以及技术(Technology)两个要素形成了一个具有稳定结构的、两两之间互相联系沟通的金三角理论框架,即PPT理论框架(People-ProcessTechnology)。PPT理论框架最初应用于组织管理或保证组织的信息安全[21],若其中的一个要素发生变化,其他的要素也必须做出反应来保证系统平衡[22]。随着该框架影响力扩大,当前已应用于多种领域,包括企业管理、信息安全、知识管理、政府部门管理、医学管理等。企业管理领域的相关研究包括技术准备情况[23]、技术实施影响因素[24]以及技术风险影响因素[25]等,突显出技术在PPT理论框架中所起的重要作用。其中在信息安全[26]、知识管理[27]、政府部门管理[28]等领域中,一些研究将成熟度模型与PPT理论框架结合,评估该领域的人员、技术、过程的状态。
由此看出,PPT理论框架作为支持分析和改进组织或业务流程的指导性模型,具有不同领域间迁移应用的灵活性,同样适用于教育数字化转型领域[29]。结合当前的研究现状,本研究提出教育领域PPT理论框架三个维度的具体含义。教育参与者维度(People)是指教育组织内与数字化转型相关利益者的数字能力以及他们之间的协调合作关系;教育流程维度(Process)是指组织内某类人员采用技术完成某种流程的情况、组织内设定的软硬件流程机制以及具体操作层面的规划管理策略;教育环境维度(Technology)则主要聚焦于组织内基础设施的配备以及应用情况。在教育数字化转型的过程中,均衡协调发展这三个维度是重要且必要的努力方向。
2.成熟度模型评估组织的状态
成熟度模型(Maturity Model,MM)是衡量技术准备和实施的理论模型,用于识别组织当前状态向目标状态演进的过程[30]。成熟度模型一般秉承CMM(Capability Maturity Model for Software)的框架和基本原则,该模型主要用于软件过程能力的评价和改进[31]。在此基础上,又延伸出多个经典成熟度模型,包括人员能力成熟度模型(PCMM)、项目管理流程成熟度模型(PM)、能力成熟度模型集成(CMMI)等。近年来,随着数字化成熟度的概念不断普及,本研究借鉴典型的成熟度模型CMM[32]及其继任者CMMI[33],形成本文的成熟度框架,包括5个成熟度等级,即初始级、基础级、成熟级、优化级、领先级。
将成熟度模型的理念与PPT框架的结构相结合,能够评估技术实施的成功与否,得出更有实际参考价值的组织的数字化转型状态评级[34]。面向教育数字化转型状态的评估,教育参与者、教育流程和教育环境三个维度在五个成熟度等级上分别有不同的评估状态。以教育流程维度为例,初始级表示组织尚未开始作出努力推进数字化基础建设。基础级指组织已经出现数字化转型迹象,但并没有形成整体数字化系统。成熟级指的是基本实现数字化运行过程中较高的利用率,处于发展阶段,并取得了一些数字化实践经验。优化级表示能够根据之前的数字化应用经验优化当前的教学环节等,清晰地认识到数字化的益处及带来的竞争力。领先级表示数字化应用程度高,具有成熟的教学系统和业务水平,通过数字化技术和创新模式达到了当地乃至更大地区的领先水平。
3.TOE理论框架探讨影响转型状态的关键因素
TOE框架和PPT框架存在实质性区别。TOE框架要素更加的宽泛而间接,并不会直接影响到教育数字化进程。而PPT框架更加接近教育数字化实践,是对教育数字化状态的直接表征。TOE理论框架(TechnologyOrganization-Environment)是一种基于技术应用情境的综合型分析框架[35],认为组织对一项创新技术的采纳受到技术、组织及环境三方面的关键性因素的影响[36]。其中,技术因素主要包括技术本身的特征,以及技术与组织的适配性[37];组织因素主要指组织的规模及范围、组织人力资源状况、管理者的支持、组织的监测与评估等[38],环境因素则偏向于组织所处的具体环境,涉及政府的政策法规、文化问题等方面[39]。该框架最初是用来解释和分析企业采纳与实施创新技术的影响因素,后被广泛应用于新战略、新政策、新商业模式、ICT领域等的采纳与执行过程研究,学者根据研究领域或对象不同,对TOE理论框架进行调整与增改,以提高模型有效性[40]。近年来,为了最大限度地推进教育发展的数字化变革,已有研究将TOE理论框架应用于数字化转型领域[41]。
TOE理论框架能够考虑技术、教育组织及外在环境的相互关系,深入分析教育数字化转型中的关键性影响因素。首先,TOE理论框架将技术作为数字化转型的核心要素之一。通过对技术方面的要素设计,学校可以确定适合其需求的技术,并将其整合到教育过程中,有助于提升教学和学习效果,开拓新的教学方法和资源。其次,教育数字化转型需要组织层面的支持和准备。TOE理论框架关注组织因素,能够更好地调整数字化转型中的组织结构和流程,以支持教育的高质量发展。第三,教育数字化转型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如政策法规、市场需求等。TOE理论框架能够支持学校考虑外部环境来制定适应性强的数字化转型实施方案等。综上,该理论提供了一个综合的视角来分析和解释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的各个影响因素。帮助教育组织将视角转移向“水面以下的冰山主体部分”,进而更加完整地理解教育系统如何与技术进行交互。
(二)构建教育数字化状态与影响因素持续推进模型
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发展具有一定的长期性与复杂性,而技术的发展本身也有着不断革新的属性。在当前数字技术蓬勃发展时期,教育数字化转型不仅应注重引入新型技术,更应该重视在组织层面进行理念思想与方法策略的革新。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是“十四五”时期我国教育发展的目标任务,伴随着技术与教育理论的不断发展,高质量教育体系建设和教育的高质量发展目标实际上可以作为一种可以持续优化接近,但在较短时间内无法实现的理想目标,是教育从业者坚持追求的愿景方向。将当前纸面视为某一时间截面,将向纸内外透视的方向作为时间轴的方向,来表征动态发展过程,可以构建如图1所示的教育数字化状态与影响因素持续推进模型。
具体而言,结合CMM和CMMI成熟度模型的PPT框架可以作为一种科学的评估工具,用来衡量和表征某一时间节点的教育数字化状态。TOE框架作为一种更加宽泛而全面的技术采纳模型,可以切入某一时间节点,用来指导从哪些维度分析教育数字化的影响因素。影响因素的分析可以避免教育数字化的推进“为了数字化而数字化”,帮助厘清内在的原因和机制。在影响因素分析的基础之上,便可以针对某一教育组织的具体状况和问题,提出有效的提升策略,推动教育数字化向下一个状态的转变,使新的状态更加接近于理想状态。
四、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状态评估及关键影响因素分析
具体而言,状态评估指的是针对于正常运行的教育组织开展全面的数字化转型阶段认定,并且提出若干实践问题或困难。关键影响因素分析面向已经存在的问题,用数据确定关键性的影响因素,提出若干促进对策并进行迭代改进。在一些优秀的学校数字化转型案例中,已经遵循了“从状态认定、影响因素分析到迭代改进”的持续发展思路。本研究在阐述完每个维度的基本应用原则后,将结合北京、上海等地的优秀案例进行分析。
(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状态评估
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状态评估可以分为教育参与者、教育流程以及教学环境三个维度,从初始级、基础级、成熟级、优化级、领先级五个成熟度等级开展。具体而言可以结合这三个维度下更细致的二级维度属性,选择采用量化的成型量表、主观自评问卷,或者质性的田野调查的方式,逐个进行评估。再进行适当的统计计算之后,获得各个维度的成熟度等级,形成状态评估报告。
1.教育参与者维度
教育组织内的参与人员是落实教育教学及其数字化的实际执行者,同时也是数字化转型的“最后一公里”,因此是最重要的维度之一,其决定了数字化转型能否成功[42]。面向实践角度而言,最重要的教育参与者(People)包括教师、学生以及教育管理者。具体而言,这一维度主要包括教育参与者的数字素养、协调合作关系以及教育数字化文化[43]。
(1)当前研究者对数字素养主题已经有了广泛的讨论,并强调其重要性。对于教师、学生以及教育管理者的数字素养评估,可以直接参考或者在简单修改现存的数字素养量表的基础上,进行数据收集以及等级评分。(2)技术本身具有高度的复杂性以及持续的发展性,因此数字技术的教学应用必须需要团队合作。对于协调合作关系的评估,可以采取问卷量表的客观化评估;(3)教师、学生以及教育管理者共同锚定教育数字化的发展目标,团队协调合作,并形成长期稳定的教育数字化文化。对于教育数字化文化的评估则应靠访谈、观察、文档查阅的综合评估方法。
实际调研成都市A中学发现,学校为学生设计了系列必修和选修的技术学科课程,为教师提供系列专业培训,涵盖最新的教育技术和教学方法,鼓励教师参与信息化改革项目和教研活动。可见,该校已经逐渐意识到需要提高学校相关人员的数字能力,并探索了相应举措进行了小范围实践,教育参与者维度正处于基础级转向成熟级阶段。进一步探索,当前该校仍缺乏定制化、项目化的培训支持,在培训过程中不能通过案例分析、实践操作等方式来促进教师的教学能力和创新思维[44]。对于许多措施仅停留在“鼓励开展”“着力提升”的程度。
2.教育流程维度
对于数字化转型而言,不仅需要在静态的人财物方面大力投入,而且需要真正将技术融于教学过程之中,形成教育参与者习以为常的流程[45]。因此对于教育流程(Process)维度的评估需要从在线平台应用、数字资源应用、数字工具应用、数字模式应用、数字化规章制度、数字化战略规划六方面开展[46]。
(1)平台、资源、工具以及模式是每个成熟的教育数字化组织都应该采纳的微观层面的技术手段。数字工具主要指针对于特定的教育教学问题或者应用场景的、结合数字技术的软硬件工具。数字模式主要指教师在教学中采纳或者创新的教学模式,以及教育管理者采纳的适当的数字化管理模式。数字资源和数字平台则是一般意义上的数字化教育教学资源以及数字化教学平台。针对这些观测指标的评估,可以采用教育参与者的主观化的、基于自己的应用经验的成熟度量化评级为主要方式;其次可以采用客观的使用情况调查作为辅助论证,例如“采用过哪些数字资源作为教育支持?”“采用工具的场景是什么?”等。(2)规章制度是对以上数字化应用流程的兜底规范性保障,数字化战略规划有无决定了教育实际参与者做出的教育数字化努力是否可以持续。对于这两方面的评估只需采用质性的访谈或者文档查验即可。
实际调研成都A中学和上海B中学,在线平台应用方面,发现学校建设了相关在线平台(如基于知识图谱的生物学自适应系统),综合收集和分析教学过程中的数据,实现精准教学和自主学习。数字资源应用方面,整合了线上线下教学资源。数字工具应用方面,通过课堂循证AI智能分析平台,实现了常态化的课堂数据采集,进行日常教学的反思。数字模式应用方面,学校推广项目式学习、数字化实验等新型教学模式。可见,当前学校已经有流程数字化的倾向,处于初步探索和应用阶段。但数字化规章制度和数字化战略规划缺乏来自理论和实践领域的专家全面指导;虽然学校已经引入了大量的在线平台或数字技术,但是仍停留在信息课或者拓展课程上进行简单的体验学习的阶段[47],未能与学校主要的日常教学做深入的流程化的契合,组织方面进行数字化转型仍有很大空间。
3.教育环境维度
技术由于其复杂性,在教育领域的应用存在部分离教育教学实践比较“近的”技术,即大多教育参与者经常用到且需要掌握的技术;也存在比较底层的、大多数参与者并不需完全掌握的技术,这些底层技术与教育的结合可以构成数字化教育环境[48]。具体而言,教育环境维度(Technology)主要聚焦于组织内基础设施的配备以及应用情况[49],针对教育信息化管理人员开展调查评估。
(1)组织内基础设施的配备情况实际上往往难以客观度量优劣程度,因此需要通过访谈、文档查阅、实地观察等方式,综合推断得出一个成熟度等级。(2)对于基础设施的应用情况则可以通过问卷题目的方式得到相对客观的结果。首先可以针对信息化管理人员,开展全面的开发、管理、使用、维护调研。其次,针对师生也能体验到的网速、稳定性等使用情况,也可以通过问卷调研获取一定的补充性数据。
在一项针对宁夏某县区基础教育学校的调查中,各个学校已经基本实现了网络的全覆盖,但是仍然存在着连接不稳定的情况;学校教师在教室内使用网络频率也达到了94%的高频[50]。成都A中学也在努力进行数字化转型,但仍然存在着缺乏软硬件平台支持的问题,学校寻求获取丰富多样的数字化教材、在线课程、数字实验室、智能教学辅助系统等平台,以满足不同学科、不同层次的教学需求,促进学生个性化学习路径构建。在教育环境维度,当前学校已经为大部分场景建设了数字化基础设施,但仍有一小部分场景被忽略,处于基础级阶段。
(二)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关键影响因素分析
基于前述的状态评估报告,研究者可以针对处于初始级、基础级甚至是成熟级的维度进行影响因素分析。第一,开展问题和因素的初步分析。研究者应该界定好想要分析的问题或者想要促成的结果,列出在技术、组织、外在环境三个维度中可能存在的具体的影响因素。第二,用数据确定关键影响因素。用多种数据形式收集每个因素相关的数据和信息,对影响程度进行排序,排序最靠前的即是广泛认可的关键影响因素。第三,进行针对性迭代改进。针对于主要的影响因素,提出有针对性的提升策略,并开展迭代改进。经过这样的三个步骤,可以推进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状态进行转变。以下部分将对一般的关键性的影响因素进行列举和阐释,并结合案例进行影响因素分析。
1.技术性影响因素
从技术的角度看,技术本身的独特属性[51]以及技术与特定教育组织的适配性是主要影响因素。技术本身的属性包含教育性、先进性、稳定性、安全性等。这些因素一方面会影响到客观的教学干预有效性,另一方面则会影响到教师的技术采纳和学习意愿,从而作用于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成熟度。
已有研究表明,技术的安全性作为技术因素中影响程度最深的变量,是教师采纳人工智能技术应用于教学的重要考虑因素[52]。技术的发展势必会出现道德伦理异化等现实风险,当前随着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出现,其无法具备人类的基本道德判断能力,无法理解伦理和道德准则,从而可能产生潜在的伦理和道德问题[53]。技术与教育组织的适配性则体现在技术类型、易用性、兼容性、可获取性等。不同的教育层次、师资水平、组织规模的学校需要不同类型或不同特征的技术。已有研究发现,“生成式人工智能+元宇宙”人机协同学习模式明显提升学习者的学习绩效,其中技术的易用性感知起到了显著的完全中介作用[54],可见,技术的特性为创新教育教学模式提供了有力支持。
北京市A中学在进行试题讲解的多媒体教学过程之中,发现技术维度不够成熟,存在着“试题讲解不知重难点”“纸质试卷难保存”“学生发展难追踪”等问题;在经过校内研讨之后,发现“纸质媒体技术数据收集分析困难”这一技术性因素是主要的影响因素;因此购置建设了学校内通用的答题卡自制平台、扫描仪以及读卡机器,收集学生作业并进行数字化转换和精准分析。上海市A高中在数字化建设之中发现技术维度不够成熟,学校存在着“数字化平台过多”“数据利用率较低”等问题;经过分析后发现主要是由于“平台过多”“数据过于分散”的技术性因素;因此学校计划着力打通整合各个平台,实现数据的可视化分析和反馈,流向教师、学生、家长和学校管理者等多个对象[55]。
2.教育组织影响因素
从教育组织的层面来看,不同的组织规模与范围、人力资源状况、管理者支持水平[56]以及组织内部的过程性监测与评估都会影响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成效。较小规模的教育组织实际上不利于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开展,例如培训班、学生数量不到100人的小规模学校。由于同一年级的、具有类似知识能力基础的学生群体较小,而且学生类型不够丰富,相关的教育数字化实践则会局限于特定情境下的成就。而且这些组织之中也难以进行多轮次的迭代与调整,不容易达到成熟状态。
组织内部的教师、学生以及各类学校职工人员的数字素养状况也具有较大影响。教育管理者是引领教育教学改革的主要推动角色,可以在高于微观教学的中微观层次上推动教育数字化。优秀的管理者可以有效避免“走马观花”式的信息化教学尝试,推动教师熟练有效地运用数字化教育装备和手段。此外,教育管理者还可以在组织内部营造数字化教学氛围,形成数字化教学文化,让数字化融于教育现代化之中。最后,定期的客观的监测和评估可以帮助教育组织了解当前的教育数字化状况,以便进行反馈、迭代和升级。
上海市B中学在学校数字化方面投入、思考、探索颇多,但是仍然存在着数字化流程不够成熟,不知道“如何系统推进”的问题;经过专家研讨之后,认为主要是受到“数字化课程尚未规模化”“课题立项制度不合理”“师生整体素养不充足”等组织层面的因素影响;因此应关注教育本源、培养师生素养、聚焦课题选题与评价以及打造更高级的数字化品牌[57]。
3.外在环境影响因素
任何教育组织都处于一定的社会、文化、经济环境之中,因此其数字化转型效果也会受到这些外在环境的影响。具体而言,外在环境包括政府的政策法规、支持力度、竞争环境等[58]。已有研究表明,外界支持和潮流压力直接影响教师对人工智能的判断、决策和接受,政策法规对人工智能技术在教育领域创新扩散的影响程度仅次于潮流压力[59],可见,外在环境对于教师技术接纳的重要性。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人力、装备投入会直接影响教育数字化的推进,政府教育部门的政策法规代表了其在较长的时间段内会坚定推进的教育方向。如果地方政府不够重视教育数字化,疏于制定教育数字化政策和规则,则难以营造较好的数字化改革氛围,难以形成良好的教育数字化生态。在此基础之上,一定区域内的教育组织竞争环境也会影响其数字化转型效果。这样的竞争环境实际上代表了区域对于教育数字化的长期持续投入、监测与干预的举措,营造良好的教学改革比赛生态环境构建有利于激发各级各类教师的改革动力。
成都市A中学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发现流程和参与者维度不够成熟,存在“不知如何规划数字化转型方案”“教师和管理团队数字素养培训支持力度不足”的问题;这主要是由于缺乏外在的政策方案指导,应以政府或者研究组织为主体,建立紧密的研究-实践合作机制来协同推动数字化转型。
状态评估针对于学校组织的数字化转型进行系统和全面的状态认定,其主要目的是定位相对不成熟的维度,并提出若干亟待改进的问题。影响因素分析针对于当前的存在的问题,试图寻找更加底层的改进点,实际执行之后对于学校的数字化转型推进也会更加有效。例如,北京市A学校针对于技术、组织等影响因素进行改进之后,发现备课有了更多的技术数据支持、教学流程更加高效且融入常态教学之中,且学生和家长也可以更加了解自己的学习状态、数字化学习素养更高,因此在数字化转型的环境、参与者以及流程三个维度的成熟度都有所提升,证明了本模型的有效性。
五、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提升策略
基于以上案例中的发现的具体问题,结合教育数字化状态评估与影响因素持续推进模型,研究分别从环境、组织、技术等角度提出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有效应对策略,以期推动教育的高质量发展。
(一)推进政策引领,营造良好的教育数字化转型生态
加强多方合作是推进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制定和实施的关键。政府应鼓励和支持学校和高校、科研机构建立紧密的合作关系,共同开展数字化转型的研究和实践。例如,针对“如何规划数字化转型方案”等问题,政府部门和教育研究组织应联合制定适用于学校的数字化转型指南,提供明确的步骤和方法,提供从目标设定、资源配置到实施监控的全流程规划,确保学校能够有序推进数字化转型。当前我国的教育数字化转型都在探索阶段,政府可以创建一个在线平台,筛选优秀案例,汇集数字化转型的最佳实践、案例研究和技术资源,供学校参考和借鉴[60]。学校应当积极适应和利用外部环境的变化,通过与政府、教育主管机构和利益相关者的合作,建立与科技公司、创新企业和研究机构的合作伙伴关系,以获取最新的技术支持和资源,提供创新的教育解决方案,学校及教育机构可以推动有利于数字化转型发展的个性化政策和法规的制定和实施。通过政策的制定和实施建立推动各利益部门建立紧密的研究-实践合作机制,营造良好的教育数字化转型生态。
(二)明晰组织状态,强化组织管理和创新发展
明晰当前的组织状态是推进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源动力,针对实际调研过程中发现的组织状态问题和影响组织数字化转型的因素,研究提出针对性解决策略。对于系统推进组织的数字化转型,首先,学校及教育机构应该确保高层管理者对数字化转型的重视和支持,注重技术指向、教育指向之间的匹配性,通过明确的目标和愿景来推动转型进程[61]。同时建立跨部门的合作机制,促进其协同工作,实现数字化转型的顺利进行。其次,教育组织应该在较大的规模内推进数字化转型,而不仅局限于一两个实验班之内。例如在推进数字化课程规模化时,可以先开展试点研究,选择部分学科或年级作为数字化课程的试点,积累经验,逐步推广到全校范围。再次,任何组织的数字化转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在组织层面促进教育质量改革项目的常态、实时、数据、动态化质量监测与效果评估,基于此开展组织策略和行动的适宜调整。最后,传统的组织文化和价值观往往抵制变革和创新,因此学校需要鼓励和支持创新思维,培养学习和适应不断变化的技术环境的能力,通过设立激励机制和培养创新人才,可以促进组织文化的变革。
(三)加强技术应用,个性化培育主体数字素养
教育数字化的实现离不开主体人群的应用。教师和教育管理者的数字素养对数字化教学起决定性作用,对增强学生数字能力尤其重要[62]。学校及教育机构需要为教育者和教育管理者提供必要的技术培训和支持。制定分层次的数字素养培训计划,包括基础培训、高级培训和专项培训等。在培训过程中以项目式、案例式、情境式的内容展开,贴近教育者和教育管理者的实际教学工作[63]。在加强技术应用的同时,也要考虑技术本身存在的问题,针对实地调研过程中发现的平台过多、数据过于分散等技术性因素,学校应当明确教育主体在教、学、管、评等典型场景的具体需求,选择最合适的一般性综合性教学平台。在此基础上,可以引入具有特殊需求的数字化工具,与公司第三方沟通完善工具与平台,进而在实践的过程中不断改进平台等技术环境,使得学校与公司形成利益共同体。通过推动两个方向齐头并进,教师可以减少重复性教学工作的时间投入和增加创新性的素养教育尝试,将数字技术融入日常的教育教学工作,即可从中获得成就感。
六、结语
研究通过分析我国教育数字化在参与人员、组织落实、外部环境等方面的困境,从学校管理者视角出发,采纳PPT理论框架、TOE理论框架以及成熟度模型,指导教育者在学校组织层面开展研究与实践。状态评估、影响因素分析、策略提出与迭代改进是教育组织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不可或缺的关键步骤,也是确保教育组织深入推进数字化改革实践的指导方向。未来研究需要在理论模型的基础上进一步开展实证研究,以挖掘更多的教育证据来促进模型的完善与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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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徐显龙:副研究员,博士,研究方向为信息技术教育应用评估、教育数字化转型、复杂技能综合学习设计。
江鑫广:在读硕士,研究方向为教育数字化转型、复杂学习设计与应用、教育测量与评价。
许洁:在读博士,研究方向为教育数字化、智能教育。
张永恒:在读硕士,研究方向为教育数字化转型、教育测量与评价。
Theoretical Model, Key Factors, and Enhancement Strategies for the Continuous Advancement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n Education
Xu Xianlong1, Jiang Xinguang2, Xu Jie3, Zhang Yongheng2
1.Shanghai Engineering Research Center of Digital Education Equipment,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62 2.Department of Educational Information Technology,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62 3.College of Education, Zhejiang University, Hangzhou 310058, Zhejiang
Abstract: Effective theoretical models provide clear guidance for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n education. This study analyzes the current dilemma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n education in China, proposing that the digital divide is widespread and literacy training is hardly effective; hardware configuration fails to land and the framework path lacks examples; the microscopic practice system is missing and the macroscopic environment system is challenging. To address this dilemma, this study synthesizes the PPT theoretical framework, the maturity model, and the TOE theoretical framework, and constructs a model of the state of education digitization and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for continuous enhancement. Based on this model, the state and key influencing factors of education digital transformation can be analyzed. Then, the state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n education is assessed from three aspects of education participants, education processes, and education environment respectively, combining with maturity model; and the key influencing factors are analyzed from three aspects of technology, education organization, and external environment. Finally, the enhancement strategy of education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s proposed, i.e., to promote policy leadership and create a good ecology of education digital transformation; to clarify the organizational status, strengthen organizational management and innovation development; to strengthen the application of technology, and to personalize the cultivation of the subject’s digital literacy. These findings are intended to bring China’s education digital transformation closer to the ideal state and realize the ambitious goal of high-quality education system construction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education.
Keywords: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n education; theoretical model; key factors; continuous advancement
收稿日期:2024年3月13日
责任编辑:李雅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