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资本理论再阐释
2024-12-04刘传雷翟佳欣
[收稿日期]2024-06-10
[基金项目]2024年教育部思政专项课题资助(24JDSZK032);2023年浙江省教育厅一般项目“数字化下高校爱国主义教育的生成机理及提升策略研究”(Y202351970)。
[作者简介]刘传雷,博士,台州学院副研究员,318000;翟佳欣,同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200092。
[摘 要]资本治理是新时代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重要议题。资本的本质、特性和行为规律决定了其在发展过程中无法驾驭自身产生的异己力量,这也是资本治理的理论依据。现阶段,我国在生产、流通、分配、消费四个经济环节仍存在诸多资本治理的困境。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良好发展需要通过深化资本市场改革,健全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资本理论体系;以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引领资本发展方向,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筑好党建制度堡垒优势,有效遏制资本无序扩张;坚守以人为本的理念,发挥国有资本协调和引领其他资本的作用。
[关键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资本治理;资本监管
[中图分类号]F12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1071(2024)05-0082-06
引言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资本“既是一个重大经济问题,也是一个重大政治问题,既是一个重大实践问题,也是一个重大理论问题”[1]。资本作为关联经济与政治、贯通理论与实践的重要生产要素,自诞生伊始就成为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与西方经济学持续争鸣的焦点话题,同时研究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这种特殊规定性下的“资本”,也衍生出两个值得继续思索的领域:一是资本一定内嵌于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范畴吗?是否可以通过分析资本主义条件下的资本“一般”与社会主义条件下的资本“特殊”属性,进而明晰生产资料公有制下资本的地位作用,更好地回答资本是否内含制度属性,是否存在中性意义上的资本的理论问题;二是在何等意义、何等程度上认识资本的“文明面”的问题,在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的大背景下,如何充分激活资本“文明面”,并规避资本固有风险。通过追溯资本的历史地位、功效作用,并进一步归纳资本在新时代的转换逻辑,回答资本如何为现代化发展有效运用的现实问题。
对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资本,国内学界主要从以下几个方向进行探讨。
第一,分析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前提下的资本特性。学界普遍从资本作为各种“物”的要素的规定性、作为“关系”属性的规定性,以及作为一种“运作”过程的规定性这三个层面来认识资本。简新华指出,资本从现象看是物、是生产要素;从本质看是生产关系 [2]。资本表现为生产要素与生产关系的统一,是对马克思资本理论的创新发展。
第二,从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的角度分析资本的积极作用。张旭认为资本有“三个有利于”:资本创造了剩余劳动、建立了社会普遍交往的体系、创造了更高级的新形态,各种要素创造并孕育着不断增长的新社会关系[3];牛瑾等认为资本是一种黏合剂,区别于其他生产要素,能够将人力、土地、知识等要素整合,充分发展生产力、释放生产力[4]。
第三,分析我国利用资本发展经济的可能性与超越资本固有缺陷的应对之策。结合马克思指出的资本主义生产最终面临必要劳动、剩余价值、货币和使用价值的四重界限[5]97,洪银兴等指出,在我国出现的资本无序扩张问题可以概括为在资本逐利的天性下,出现了其可以不承担相应风险的疯狂扩张,进而带来了资源配置的扭曲。张扬认为资本在生产过程中表现为无序扩张产生的“三对背离”:劳动者和生产资料相背离、社会生产和流通相背离、价值和生产价格及垄断价格相背离,这三对背离使得产业资本与虚拟资本之间的对抗性矛盾加剧,资本愈发表现出“脱实向虚”的发展态势[6]。而学界一般认为我国可以凭借生产关系、分配方式、资源配置等方面的变革,通过改革生产关系释放更多的生产力,合理展拓资本主义的生产限度。
通过梳理现有文献,学者在资本特性、资本存在意义、资本发展趋向等方向上进行了诸多探讨,对资本的内涵、性质、运行规律、表现形式、现状作用等方面进行了分析。本文认为,学者们从马克思历史辩证法视域中,对关于资本的物、关系、过程这三个维度之间辩证关系的重要论述具有深刻内涵,因此,以马克思的资本观念为切入点,通过诠释以大工业生产为主要标志的现代生产力具备不可忽视的“资本属性”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本文以“再诠释”为主要出发点,在与资本“野蛮面”的对比中阐明资本具备一定程度上的“文明面”,可以为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提供科学的理论指导。
一、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视域下资本的性质与发展规律
在《资本论》中,马克思对资本的本质、来源、运作方式以及与劳动力的关系进行了深入的剖析。因此,运用马克思《资本论》的理论体系来定义中国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背景下的资本性质是题中应有之义。
(一) 马克思论述的资本一般性
资本是使任何一定量的价值成为资本的规定。根据马克思《资本论》的观点,资本是一种以价值财富为外在表现形式,通过死劳动剥削活劳动带来增殖的特殊的生产关系和社会关系。马克思指出,资本的实质在于活劳动是替积累起来的劳动充当保存并增加其交换价值的手段[7]342,资本只有在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下才产生和发展起来。杨静认为,“资本‘特性’是对‘资本一般’的规定性认识,突出对资本属性和本质规定的认识,即在社会主义经济关系下多种形态的资本与生产资料公有制的‘主体’经济的关系”[8]。
结合马克思论述的资本一般,梳理归纳资本的一般特点:第一,资本是一种社会关系,它必然也只能通过资本家与劳动者之间的雇佣关系来实现。当货币资本化、劳动力商品化,资本开始无偿占有工人剩余价值时,劳动者剩余劳动不仅仅是资本的积累,也是资本这种特殊社会关系的反复“再生产”;第二,资本可以“有生命力般地”自行运动,资本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永不停息的运动过程。自马克思提出G-W-G′这个“资本总公式”,自我增殖、自我扩张成为资本呈现出的本质特征,资本作为一个自发运动的主体通过投资、扩张、剥削、垄断等方式攫取利润来实现自身的增殖,资本是以货币为起点和终点、以货币为动机和目的、以货币增值为内容的 [9]25三个运动逻辑的有机结合;第三,资本必然随着自身运动占有和控制社会权力。资本家通过对生产资料的所有权和复杂的现代管理体制来掌控资本,资本作为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也能为资本家获取与其财富相称的社会地位。
马克思指出,“每个资本家都按照他在社会总资本中占有的份额而分享这种权力”[10]217。资本的社会权力一方面可以被定义为资本吸纳、扩张与同化其他事物的运动过程,如为了保证资本循环的连续性,产业资本必须以一定时空内同时处在货币、生产要素、商品三种不同的形式上,并且按相应比例完成转换,这标志着资本在一定意义上同化了货币、生产要素等不同概念;另一方面,资本的权力直接体现为货币的权力,“我可以用货币的形式把一般社会权力和一般社会联系,社会实体,随身揣在我的口袋里”[11]316。这意味着货币成为资本最直接的表现形式,是资本与社会权力相互连接、转化的枢纽和中介。
(二)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资本个别性
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明确提出,社会主义的本质在于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实现共同富裕,这一著名论断简明扼要地回答了什么是社会主义,怎么建设社会主义。建设社会主义以走向现代化为内在旨归,必然要直面资本,我国将社会主义制度与市场经济体制有机融合,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还能容纳生产力发展的有限期内,通过调整生产关系帮助资本“以社会平均利润率为轴心,以生产性扩张为起点,以非生产性扩张为延伸,渗透至经济社会的各领域与各环节,致力于实现价值增值的目的”[12],进而推动社会生产力的发展。
在理论与实践的张力中,认识存在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的资本个别,必须结合具体的历史环境分析资本所具有的不同表现形式。需要明确我们当前所处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一历史定位,正确认识共产主义第一阶段与现实社会主义的关系,二者既不直接等同,更不彼此对立。马克思论述的社会主义是在生产力水平极大完善、资本已经充分实现其历史作用的基础上被自发消解,而我们的社会主义是通过上层建筑变革并不充分的经济基础的发展前提下,实现的社会生产方式的“指令性”跨越。因此,还不具备超越资本的生产力水平和社会条件。只有在充分认识“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这个方法论基础之上,才能理解我们现在的市场经济体制存在劳动力转化为商品的必要条件,社会主义也可以有资本,使资本推动生产力发展,使社会主义所能容纳的生产力充分释放,最终走向共产主义。
要科学认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资本个别性,同样也必须根据公有制经济与市场经济体制有机结合的实际,回答为什么社会主义需要运用资本。第一,资本在市场经济体制下有其必然惯性,结合马克思关于社会总资本再生产的理论,阐释“资本”在市场经济条件是适应社会化大生产需要的一种社会经济组织方式,社会总产品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被充分消费是社会总资本再生产顺利进行的前提;只有再生产过程的价值补偿与物质补偿完成,社会总产品才能够实现。在经济运行的实际过程中,价值补偿与物质补偿的数量比例关系与结构比例关系,只有经由资本调节并通过市场进行配置,才是在现有生产力水平下符合社会再生产的实际要求。社会主义制度与市场经济的有机融合使公有制经济中的财产采取资本形式,社会主义利用资本发挥其在生产过程中要素聚集、资源整合、配置优化等相关作用,不断推动生产与劳动的社会化,这也意味着资本必须在现有的经济发展水平上继续存在。第二,资本不是一种孤立的事物,受经济社会形态限制。“资本是否是一种关系与何种社会形态无关,但资本作为何种关系,这种关系受到何种限制则与经济社会形态密切相关。”[13]因此,资本逻辑在社会主义体制下受到制度的限制,市场与政府的相互作用与协调,有效避免了生产内部的组织性与社会生产的无序性造成的生产过剩。资本在生产领域发挥作用并非以资本为主导,而是有限制的资本逻辑与非资本逻辑的相互作用。
(三) 新时代中国发展诠释的资本特殊性
中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开放型经济,因资本仍是世界经济的主角,为了融入世界经济体系,处于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应当允许一定的资本存在和发展。在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资本代表了一定的生产力和财富积累,与资本主义国家相比,中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的资本具有一定的特殊性。
首先,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的资本主要来自国家、企业和个人的积累和投资。国家通过政策引导和投资,企业通过自身的盈利和投资,个人通过储蓄和投资等方式共同组成一定规模的资本,资本积累来自经济大发展下的资金盈余,与资本主义国家依靠对外掠夺、私人资本垄断等积累方式在形式上有根本上的区别。其次,中国的资本运作受到严格的调控和限制,这种调控和限制体现在国家政权对资本的所有权和控制权的管理,以及政府对资本的利润分配和社会福利的宏观调控。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坚持以公有制为主体,公有制决定了各类资本特别是非公资本运行的根本原则,在社会主义公有制条件下,资本和劳动以契约为基础形成了新型和谐关系。社会主义公有资本代表全体劳动者的整体利益,使劳资关系始终处于间接结合、非对抗的状态。公有制的资本“体现了劳动者整体利益、长期利益与个人利益、当前利益的系统协调”[14]。在这一前提下,公有资本发挥“主色调”“主心骨”的作用,非公资本“五彩斑斓”“各显神通”,有利于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再次,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可以遏制资本的权力化、集约化、垄断化,进而消解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与大工业时代生产力的固有矛盾,引导资本作为生产要素行使沟通连接职能。我国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发展格局形成良性经济循环流转,其目的在于促进资本在全球市场产业链的优化配置。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公有资本抓住了生产关系这一中介,从生产资料所有制的层面加速资本的自我否定和自我超越,确保社会主义的本质属性,实现和维护绝大多数人的根本利益。
二、 资本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运行中产生的“四重”困境
资本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产生的问题主要来自资本具有无限扩张的天然趋势,可以与各类公共权力的交换结合形成控制社会的宰制力量。郗戈指出“资本具有无止境地增殖、扩张和宰制的逻辑,内在地具有膨胀为总体性存在的客观趋势”[15]。当资本与政治权力、公共权力发生广泛的交换互补,资本增殖带来的物的世界的增殖也同时意味着人的世界的贬值。当前,资本在社会主义市场中产生的问题具有“四重”困境,主要来自经济运行的四个环节。
第一,从生产阶段看,主要问题是企业以资本增值为目的进行过度竞争和产生严重的产业垄断。生产是原材料被加工和转化为实际可用的物品或服务。近年来,随着平台经济迅猛发展,资本大量注资头部企业,影响和改变市场竞争格局。由于资本投入的不足或缺乏市场竞争,创新和技术进步受到限制。当一些企业在某些领域中占据“独大”地位,便会积极滥用其市场支配地位,实施垄断行为攫取超过平均利润的超额利润,对整个经济社会带来一系列负面影响,包括阻碍资源有效配置、扭曲经营行为、降低市场经济效率、威胁金融安全、破坏公平竞争、阻碍科技创新等。在利润驱使下,资金流动凌驾于实体经济增长之上,大量资金涌入房地产、金融等行业引起债务链断裂,诱发通货膨胀以及严重的金融风险。
第二,从分配角度看,资本依靠剩余价值资本化形成资本扩张的基本路径,延伸出资本对利润无限制的追求,并在此基础上形成资本的“超经济权力”,资本的积累带来了贫困的积累,并带来一系列的资源耗竭、劳动异化、生产过剩等经济乱象,导致经济危机、政治危机以及价值认同危机。在分配领域中,资本积累和企业利润可能主要集中在一小部分企业或个人手中,产生行业差异、地区差距和人身依附问题,并加剧放大社会不平等和不公正现象,在一定程度上破坏社会稳定。
第三,从交换角度看,主要是物质财富生产与价值财富生产之间的不对等转换问题,并导致了市场不公平和垄断行为(市场要素无序流动)等表现形式。少数大型企业或寡头垄断可能限制市场竞争,阻碍其他企业或个人的参与和发展。这可能导致价格操纵、不公平交易条件和消费者权益受损。
第四,从消费角度看,主要是资本带来的消费模式不合理和过度消费等问题。资本具有趋利性、贪婪性,在技术加持、自由化思想的冲击下,资本进一步集聚、垄断,也导致了人生意义、社会关系的异化。解决这些问题的关键在于健全的市场监管和政策制定。政府应当加强监管,防止垄断和不公平行为,并推动公平竞争。同时,政府还应该通过适当的税收和福利政策,促进收入和财富的公平分配,引导合理的消费和资源利用。
三、 驾驭资本服务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运行的提升策略
我国现有公有制资本,其运行管理的经济政策与法律法规,以基本经济制度为基础,坚持公有制经济同市场相融合,规模实力明显提升、活力进一步增强、主导作用和影响力不断扩大,非公有制经济在GDP增长、税收增加、扩大就业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党和政府已经制定了一系列的经济政策和法律法规,对资本的运行进行监督和管理,更好地服务于我国经济的发展。
(一) 健全具有中国社会主义特色的关于资本合理运作的理论体系
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屋建瓴地发表了一系列关于资本的重要论述,从快速发展资本到遏制资本无序发展,从大力引入外资到加速扶持国有资本、民营资本,从西方新自由主义思潮进入到发展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深化资本运行规律的认识,进而上升到对资本本质问题、资本元批判问题的认识。我国在发挥资本作用与限制资本垄断两个方面双向发力,规范资本发展,畅通社会再生产,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资本是带动各类生产要素集聚配置的重要纽带,是促进社会生产力发展的重要力量,要发挥资本促进社会生产力发展的积极作用”[16]。这一表述不仅准确归纳了资本在我国当前发展的积极意义,也为我们进一步建构健全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关于资本合理运作的理论体系提供了实践依据和政策保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驾驭资本,要对资本的运行规律有清晰的认识,结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具体实践,健全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并以此为基础完善指挥资本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合理运作的理论体系,认清资本的新特点、新规律。结合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资本问题“关系坚持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关系改革开放基本国策,关系高质量发展和共同富裕,关系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17]217的宏大视野和理论深度,需要划定资本运动的规则边界,引导资本在生产要素这一“物”的方面健康发展,使之更好地为中国经济发展服务。
(二) 推动资本发展与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同向同行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创造了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18]。中国式现代化强调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协调发展、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坚持推动人与物、人与劳动能力、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以及人与精神的发展,只有在正确认识资本、资本主义与现代化三者之间的辩证关系的基础上,才能以社会主义生产目的限制资本的物化逻辑,走出一条以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引领资本的发展方向的新路。“当前我国的资本既具有资本的一般性质——追求剩余价值的内在诉求和扩张冲动,又具有资本的特殊性质——服务于社会主义生产目的”[19],通过构建资本与劳动、资本与社会生产关系相和谐的发展方式和分配方式,消解资本带来的物化异化现象,为资本设置“红绿灯”,实现中国特色的全面发展。
从表现形式上看,中国确立了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形成以党的领导为核心、举国体制为主要抓手的资源集中运用形式,以及公有制为主体、国有经济为主导的经济体制。国家成为资本之外的规范力量,让资本回归生产工具、积累劳动的一般规定性,从根本上将资本力量、资本逻辑限定在经济领域。中国模式在探索中尝试突破资本主义国家依靠市场调节带来的生产性过剩和市场无序竞争的痼疾,消除市场失范带来的资源浪费,使资本在国家意志、人民意愿、社会主义法治和传统文化德治四重约束的基础上运行。
(三) 筑好制度堡垒优势,有效遏制资本无序扩张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明确了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是继续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筑好制度堡垒优势有效遏制资本,通过宏观调控、法律法规等对资本划出严格界限,避免资本过度扩张,是规范资本发展的根本政治保障。皮凯蒂在《21世纪的资本论》中认为贫富差距在长历史周期中愈演愈烈是私人的资本收益率r(特别是顶级资本收益率)明显超过收入和产出增长率g所致,他提出征收年度资本累进税,并推动高水平的国际协作和区域政治一体化去控制资本主义,使资本服务于社会利益,公平公正地分配资本所创造的社会财富。我国有一系列制度优势,来确保“亲”“清”关系落到实处,矫正资本逐利的一般属性,遏制资本无序扩张;通过严格的法律法规、党性纪律彻底杜绝权钱交易,压缩权力寻租空间;建立健全完善的干部制度,防止资本的代理人与政权官商勾结,使资本权力在阳光下运行,真正在实践中落实党管一切,充分发挥我国的各项制度优势,着力增强改革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全面深化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体制建设,实现有效市场与有为政府更好结合,高质量发展服务社会主义生产目的,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
(四) 坚守以人为本的资本,发挥国有资本协调和引领其他资本的功效
资本是市场配置资源的工具,是发展经济的方式和手段,同时也是归人民所有。在“市场中必然存在资本流动”的前提下,应该更深入的考虑“使用什么样资本”、“怎么使用资本”和“资本为谁服务”的问题。国有资本作为公有资本涉及国家和企业间具有决定性影响的重要维度。国有资本在价值创造与分配,更多地体现了按劳分配原则,实现劳动者的整体利益与个人利益、长远利益与局部利益的对立统一,有助于通过市场纽带相互联系起来其他资本,塑造为内在联系的、协调发展的有机整体,实现集中力量推进协同资本良性互动,以限制资本无序扩张。我国坚持发展以公有制经济为主体,资本所有权属于全体人民,这是由我国社会主义制度决定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资本作为生产要素,是扩大社会再生产和经济循环的动力源,是构建高水平对外开放经济体系的重要补充因素。发展市场经济目的是使资本为社会主义服务,最终实现以资本发展消灭资本本身,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参考文献:
[1]习近平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八次集体学习并发表重要讲话[N]. 光明日报, 2022-05-01(01).
[2]简新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资本理论的几个争议问题[J].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2023(7):5-14.
[3]张旭.正确认识资本的特性与发挥资本要素的积极作用[J].当代经济研究,2022(5):5-15.
[4]牛瑾,佘颖,陈果静,等.发挥好重要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N].经济日报,2022-08-08(01).
[5]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6]张杨.如何引导资本健康发展?[J].上海经济研究,2022(10):43-56.
[7]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
[8]杨静,任振宇,龚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资本问题研究[J].政治经济学评论,2023(3):43-66.
[9]孙正聿.马克思与我们[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8.
[10]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7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
[1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 .
[12]邱海平.关于社会主义利用资本的几个理论问题[J].经济学动态,2022(7):3-15.
[13]郝立新,冯显婷.资本逻辑的本质、作用机制及其存在样态——基于《资本论》及其手稿的文本研究[J].当代经济研究,2023(8):5-12.
[14]荣兆梓.论社会主义公有资本的资本形态:国有资本和集体资本[J].人文杂志,2023(6):10-20.
[15]郗戈.“驾驭资本”与推进中国式现代化[N].中国社会科学报,2023-08-10(06).
[16]习近平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八次集体学习并发表重要讲话[EB/OL].(2022-04-30)[2024-04-10]https://www.gov.cn/xinwen/2022-04/30/content_5688268.htm.
[17]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四卷 [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2.
[18]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21-07-02(02).
[19]李景平,杨丹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资本有效监管的逻辑理路析论[J].管理学刊,2023(3):149-158.
(责任编辑:甲 秀)
(校 对:江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