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反杜林论》对历史虚无主义的批判及当代启示
2024-12-04骆丹魏明勇
[收稿日期]2024-03-19
[基金项目]2024年重庆市教育委员会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项目“认知域作战下我国主流意识形态安全风险及应对研究”(24SKGH104)。
[作者简介]骆丹,重庆邮电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 400065;魏明勇,西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生,400715。
[摘 要]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对杜林唯心主义的哲学立论、形而上学的叙事手法、消解历史规律的虚无伎俩进行了严厉批判,无情揭露了杜林颠倒存在与意识关系,贬损、丑化甚至否定在历史上曾做出过重大贡献的人物,竭力否定革命、消解客观历史规律的历史虚无主义本质。通过对杜林系列历史虚无主义观点的彻底批判,恩格斯深刻阐释了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这一历史唯物主义根本出发点,强调用辩证的、发展的、联系的眼光评价历史人物,揭示了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历史必然性,有力论证了无产阶级暴力革命的必然性以及积极意义。深入学习恩格斯对杜林历史虚无主义的深刻批判和揭露,有助于新时代更好地把握历史虚无主义的本质表现,从而采取相应措施有效抵制历史虚无主义。
[关键词]恩格斯;杜林;历史虚无主义
[中图分类号]A81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1071(2024)05-0023-09
历史虚无主义以唯心史观立论,善用形而上学叙事手法歪曲历史事实,片面解读历史故事,竭力抹黑、诋毁英雄人物,极力否认历史客观规律等。杜林运用历史虚无主义手法对马克思主义进行了无情批驳和攻击,企图彻底颠覆马克思主义,这给当时德国工人运动造成了极大的思想混乱。为了彻底揭露隐藏在杜林理论中的历史虚无主义面目,恩格斯不仅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杜林理论观点的错误所在,而且深入剖析了杜林是如何运用虚无主义的手法伎俩遮蔽历史根源、歪曲历史事实、抹黑英雄人物、否定人民群众、否认历史规律等,深刻揭露了杜林的历史虚无主义本质。现今,历史虚无主义仍以各种新面目、新形式活跃于我国意识形态领域,对党和国家安全具有严重政治危害。重温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对杜林历史虚无主义的严厉批判,对于新时代更加深刻地把握历史虚无主义本质提供了重要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借鉴,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 恩格斯批判了杜林唯心主义的哲学立论,阐明了历史唯物主义根本出发点
历史唯心主义是历史虚无主义的实质。历史虚无主义者以唯心史观作为根本哲学基础,强调思维第一性、物质第二性,无视客观存在事实,主观臆断社会历史的一切都根源于精神世界。杜林是典型的唯心主义者,他“把从思维中引出的永恒原则当作哲学研究的出发点并从这些原则中构造现实世界”[1]53,在其“道德和法”理论中,他把善恶、正义、平等等看作“永恒真理”,并将这些“永恒真理”当作社会历史的现实基础。恩格斯通过分析杜林在社会历史领域中宣扬的种种唯心主义论调,斥责了杜林从“原则”出发推论现实的虚无主义错误,深入批判了杜林的道德观、平等观、自由观及暴力论,深刻揭示了其历史虚无主义的唯心史观本质,明确了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
(一) 批判了杜林的道德观、平等观和自由观,强调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
杜林认为,善恶、正义、平等等是“永恒真理”,这种“永恒真理”凌驾于“历史之上和现今的民族特性的差别之上”[2]90,具有普遍适用的性质,这是十足的唯心主义历史观。杜林从“原则”出发,事先设计好一个“一般社会”,以思维演绎存在的逻辑推论社会历史的形成发展,这与唯物史观客观存在决定社会历史的观点截然相反。恩格斯指出:“关于这种一般世界模式论、关于这种存在的形式原则的科学,正是杜林先生的哲学的基础。”[2]38在恩格斯看来,“原则不是研究的出发点,而是它的最终结果;这些原则不是被应用于自然界和人类历史,而是从它们中抽象出来的;不是自然界和人类去适应原则,而是原则只有在符合自然界和历史的情况下才是正确的”[2]38。社会历史领域中的道德、平等和自由观念不是凭空出现的,从根本上说,是社会客观存在发展的产物。
首先,恩格斯批判了杜林的永恒道德观,指明了道德具有客观现实性。杜林将“永恒真理”的思想在其道德观上运用得十分透彻,他认为道德也可以像数学等自然科学一样,一旦被认知,就具有真理的永恒性和普适性,换言之,世界上存在适用于一切时代、一切民族的永恒道德观。但恩格斯认为,道德属于历史范畴,它不是永恒的,而是动态的、发展的。恩格斯指出:“道德观念是随着历史的发展而发展的,在不同的民族、不同的时代,由于社会物质生活条件的差别,道德观念也存在差别和对立。”[3]86作为社会上层建筑的重要内容,道德是人们一定社会关系的反映,它随着社会发展变化而不断变化。恩格斯认为:“人们自觉或不自觉地,归根到底总是从他们阶级地位所依据的实际关系中——从他们进行生产和交换的经济关系中,获得自己的伦理观念。”[2]98如果经济关系发生了变化,道德观念也会随之发生相应的变化。探寻道德的起源,不应寄托于人的思维的至上性,而只能从人们的现实生活中去寻找答案。这种现实生活,主要是指人们的生产实践活动及在其基础上形成的各种关系,在这些关系中,基于生产和交换结成的经济关系是最根本的社会关系。由此,“我们断定,一切以往的道德论归根到底都是当时的社会经济状况的产物”[2]99-100。基于一定生产实践及生产交换关系所产生的道德,必将随着社会经济状况的发展而不断变化,由此可见,杜林所说的适用于一切世界、一切时代的永恒道德,在现实社会中是根本不存在的。此外,恩格斯还特别说明了“对同样的或差不多同样的经济发展阶段来说,道德论必然是或多或少地互相一致的”[2]99。但也不能由此断定道德是永恒的、终极的伦理规律,因为即使是共同的道德因素,不仅在不同阶级的道德论中具有不同内容,而且随着社会经济状况的变化终究也要发生变化,所以,世界上没有超历史、超民族的永恒道德规范,一切道德都受到社会客观现实尤其是经济状况的制约。
其次,恩格斯批判了杜林抽象的平等观,揭示了平等观念是社会经济状况的产物。杜林的平等观,与其先验主义立场一脉相承,采用了“不是从对象本身去认识某一对象的特性,而是从对象的概念中逻辑地推论出这些特性”[2]101的抽象原则构建方法,即从观念推导出现实。按照这一方法,杜林独创了“两个人”模式,他将两个抽象的人作为社会的“简单要素”,认为这两个人的意志是“完全平等”的。对此,恩格斯指出,“两个意志的完全平等,只是在这两个意志什么愿望也没有的时候才存在……转为两个现实的人的意志的时候,平等就完结了”[2]108,杜林的平等观根本无法说明性别、精神、道德等方面的差异造成的不平等。事实上,社会中的每个人都是现实的、具体的,世界上不存在杜林所说的摆脱了一切性别和特性、一切现实和社会关系的抽象的“两个人”或“两个意志”。同时,杜林把社会的不平等归咎于“两个人”中一方对另一方使用了暴力,完全抹杀了不平等产生的经济根源,但恩格斯却认为,不平等产生的根源在于私有财产的出现,而暴力不过是不平等的一种表现形式。在恩格斯看来,平等属于上层建筑中的一个法权概念,不同历史时期,都有属于那个时期的平等观念,这些平等观念是当时各个社会的经济基础、阶级关系等在社会意识中的反映。为此,恩格斯专门对资产阶级平等观做了十分深刻的剖析。他先是肯定了在反封建的资产阶级革命条件下,资产阶级提出的平等观曾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各被压迫阶级的共同诉求,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同时,恩格斯也十分尖锐地指出了资产阶级的这种平等观实际上隐藏着严重的不平等。因为资产阶级标榜的个人平等,不过是为了方便自己在市场上进行商品交换的平等,可以说,资产阶级平等观是资本主义商品经济关系在思想上的反映,这种平等观并没有改变资本家同工人之间事实上的不平等,极具虚伪性和欺骗性。伴随着资产阶级平等观念的提出,无产阶级也提出了自己的平等要求,即实现人类在经济权利、政治以及与之相应的社会地位上的真正平等,其本质要求就是消灭阶级。恩格斯总结道:“平等的观念,无论以资产阶级的形式出现,还是以无产阶级的形式出现,本身都是一种历史的产物,这一观念的形成,需要一定的历史条件,而这种历史条件本身又以长期的以往的历史为前提。”[2]113由此可知,人的平等观念来源于具体的社会现实,从根本上说,它是社会经济状况的产物。
最后,恩格斯批判了杜林绝对的自由观,强调了自由在于根据对必然的认识来支配自己和外部自然。自由与必然的关系问题是历史观的一个重要问题。杜林将自由理解为“认识和冲动、知性和非知性之间的平均值”[2]119,也就是说,自由是理性认识和本能冲动的合力,自由完全是由主观条件决定的,与客观规律无关。杜林离开必然性,单就自由论自由,将自由说成绝对的、不受客观规律支配的,这同他关于永恒真理、永恒道德等观点是一脉相承的,没有超出意志自由的范畴。恩格斯认为,人类追求的自由,不只是意志、精神上的,更是物质生活自身的解放,是现实的自由。这种自由的实现,必须以认识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性和利用对必然性的认识为人类目的服务为前提。自由以对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性认识为首要前提,即是说,客观存在决定主观意识,人们对必然性的认识,不是由人们主观决定的,而是由不受人们思想控制的客观规律决定的。由此可知,人们对必然性的认识实际上是对一定社会存在的能动反映。在基于对必然性正确认识的基础之上,人们需要借助一定的物质力量,将对必然性的认识转化为普遍行动的能动实践。因为仅仅认识了必然,并不能直接在社会生活中实现自由,还需要将其转化为切实可行的实践活动,使之为人类的目的服务。恩格斯深刻指出:“自由就在于根据自然界的必然性的认识来支配我们自己和外部自然;因此它必然是历史发展的产物。”[2]120概言之,就是认识规律本身,并使之为人类的目的服务,这不仅同不承认客观规律的“唯意志论”划清了界限,而且也同不承认人的主观能动作用的“宿命论”划清了界限,体现了马克思主义自由观鲜明的历史唯物主义立场。
(二) 批判了杜林的暴力决定论,阐述了社会历史发展关键在于经济关系
恩格斯批判了杜林认为暴力是推动历史发展的决定性因素的观点,阐明了社会历史发展以“经济力量”为根本基础。杜林认为:“政治关系的形式是历史上基础性的东西,而经济的依存不过是一种结果或特殊情形,因而总是次等的事实……本原的东西必须从直接的政治暴力中去寻找,而不是从间接的经济力量中去寻找。”[2]165这段话表明,政治暴力是基础,是第一性的东西,经济处于从属地位,是第二性的东西。在杜林看来,现实的社会制度,任何形式的所有制,与人们的生产活动无关,全由暴力而生。对此,恩格斯严厉批驳道:“暴力仅仅是手段,相反地,经济利益是目的。目的比用来达到目的的手段要具有大得多的‘基础性’,同样,在历史上,关系的经济方面也比政治方面具有大得多的基础性。”[2]167接着,恩格斯用历史发展事实有力驳斥了杜林的荒谬观念,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杜林把全部关系完全颠倒的错误。古代奴隶制是在生产发展到一定阶段、私有财产出现的条件下产生的,奴役者拥有了超出平均水平的财产,具有迫使被奴役者从事劳动的生产资料和维持生存的生活资料,奴隶制便成为可能。暴力虽可以通过掠夺方式改变财产的占有状况,但却无法创造私有财产,私有财产的形成是由于生产和交换关系发生了变化导致的,归根究底,是由于经济的原因才出现的,在这个过程中,暴力没有起任何作用。然后,恩格斯又以资产阶级的发展史为例,指明资产阶级是凭借手中的经济权力战胜封建贵族取得政治权力,他认为资本主义发展的全部过程都可以由纯粹的经济原因来说明,但杜林却用“暴力”一词简单回答了资产阶级社会存在的雇佣劳动、私有财产、阶级和统治关系等一切矛盾的根源。另外,恩格斯还以现代化军队的全部组织和作战方式以及与之相关的胜负为例,深刻阐明了暴力不是单纯的意志行为,它本身是以“经济力量”为基础的,因为暴力的胜利是以武器生产为基础的,而武器生产又是以整个生产为基础的。这说明了“在任何地方和任何时候,都是经济条件和经济上的权力手段帮助‘暴力’取得胜利,没有它们,暴力就不成其为暴力”[2]179。由此可知,经济状况支配暴力,暴力是执行经济目的的手段,一切看似由政治暴力推动的社会发展变化,都只能从经济领域中找到唯一正确的答案。
二、 恩格斯批判了杜林形而上学的叙事手法,强调用辩证的、发展的、联系的眼光评价历史人物
贬损、丑化甚至否定在历史上曾做出过重大贡献的人物,是历史虚无主义的重要特征。历史虚无主义者只抓住局部情况,对英雄人物的缺陷和不足无限放大,以不合时宜的标准评判历史人物在特定历史背景中的思想行为,进而对历史人物做出片面、缺乏公正的评价。杜林在对历史上的思想家及其理论进行评价时,完全承袭了历史虚无主义的歪曲手法,他全盘否定了自康德以来的德国古典哲学家、三大空想社会主义者的重要贡献,肆意诋毁和攻击马克思,以此极力突出自己“创造体系”的“重大贡献”。恩格斯指出:“在杜林先生那里,他的先驱者的一无是处,正像他自己没有谬误一样,是肯定无疑的。”[2]36为此,恩格斯对杜林种种否定先驱、虚无历史的荒谬言论展开了严厉批判,深刻揭示了杜林意图瓦解马克思主义理论基础、解构马克思主义的真实目的。
(一) 批判了杜林全盘否定德国古典哲学家,强调用辩证的眼光评价历史人物
康德是德国古典哲学的重要奠基者,后经费希特、谢林,尤其是黑格尔的发展,德国古典哲学走向了高峰。德国古典哲学广泛吸收了以往哲学家的思想精粹,探讨了许多重大哲学问题,汇聚了那个时代无数哲学家的思想精华,将哲学思维的发展推向了新的高度,铸就了欧洲哲学发展史上的不朽丰碑。对此,杜林却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态度,以极端轻蔑的态度评价他的先驱们。他认为康德还能被勉强容忍,但“一个叫做费希特和一个叫做谢林的人的谬论和既轻率又无聊的蠢话……愚昧的自然哲学奇谈的古怪漫画”[2]34。在评价黑格尔时,杜林指出:“一个叫做黑格尔的人……来传播‘黑格尔瘟疫’。”[2]34他认为黑格尔的理论是“热昏的胡话”,这个理论从形式到内容都是不科学的,这种“不科学”理论就像瘟疫一样会对人们产生严重危害,杜林完全没看到黑格尔辩证法为德国古典哲学发展做出的创造性贡献,由此全盘否定了整个黑格尔思想。对此,恩格斯做出了全面回应。一方面,恩格斯指明了黑格尔将世界的现实联系头足倒置、完全颠倒,承认了黑格尔在世界本原问题上的唯心主义错误;但另一方面,恩格斯指出黑格尔“把整个自然的、历史的和精神的世界描写成一个过程,即把它描写为处在不断的运动、变化、转变和发展中,并企图揭示这种运动和发展的内在联系”[2]26。恩格斯认为,尽管黑格尔没有解决这个任务,但“他的划时代的功绩是提出了这个任务。这不是任何个人所能解决的任务”[2]27。与此同时,恩格斯深刻分析了黑格尔体系之所以“不完美”的原因,“首先是他自己的必然有限的知识的限制,其次是他那个时代的在广度和深度方面都同样有限的知识和见解的限制。但是,除此以外还有第三种限制”[2]27。无论黑格尔多么出众,由于上述原因,总会难以避免地在某些方面存在不足。因此,对待历史人物,我们既不能无限夸大其功绩,也不能像杜林那样以过分苛责的态度全盘否定历史人物及其贡献,应一分为二地认识和分析历史人物,进而对其做出较为客观公正的评价。
(二) 批判了杜林大力攻击三大空想社会主义者,强调用联系的眼光评价历史人物
罗伯特·欧文、昂利·圣西门和沙利·傅立叶是十九世纪初空想社会主义的代表人物。随着社会历史条件的不断变化,资本主义社会的矛盾愈加暴露无遗,三大空想家对资本主义社会隐藏的各种弊端看得更加透彻,对资本主义社会的理论批判也因此达到了新的高度,创造了空想社会主义学说。尽管这一学说总体上是唯心主义的,但其中的一些真知灼见是科学社会主义的重要思想来源。但杜林却对三大空想社会主义者持完全否定的态度,并对他们进行了无情攻击,将其称之为“社会炼金术士”。杜林认为:“至多除了路易·勃朗这个在一切社会主义者中最微不足道的人,其余的全都是罪人。”[2]34杜林责备圣西门“过分夸张”,评价傅立叶“神经错乱”“笨得无法形容”,嘲讽欧文的思想“无力贫乏”“粗陋荒唐”等。为进一步讽刺空想社会主义者的“粗鄙无知”,杜林还用空想社会主义者各自的名字戏谑他们,给他们冠以“神圣的”“疯狂的”“幼稚的”人身标签。对此,恩格斯批驳道:“社会主义历史上一个完整的非常重要的时期,就用四个词简单地判决了,谁怀疑这一点,‘他自己也应当被列入某种白痴的范畴’。”[2]35为此,恩格斯对杜林否定三大空想家、对其理论贡献视而不见、孤立片面地评价历史人物的错误展开了严厉批判。恩格斯认为,正确评价三大空想社会主义者,必须用联系的眼光看待其理论贡献。从社会主义发展历史看,相较于十六世纪至十八世纪的空想社会主义,十九世纪初期的空想社会主义在过去空想社会主义基础上取得了重大进步,成为近代空想社会主义发展的最高阶段。并且,这一时期产生的不少思想主张对后来科学社会主义的创立和发展产生了直接影响。正如恩格斯所说,“德国的理论上的社会主义永远不会忘记,它是站在圣西门、傅立叶和欧文这三个人的肩上的。虽然这三个人的学说含有十分虚幻和空想的性质,但他们终究是属于一切时代最伟大的智士之列的,他们天才地预示了我们现在已经科学地证明了其正确性的无数真理”[4]218。恩格斯以科学社会主义发展的大历史观视野,高度肯定了三大空想社会主义家揭露和控诉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及其制度弊端的历史功绩,认为他们的理论贡献是科学社会主义发展链条上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有力回击了杜林截取历史片段、孤立评价历史人物的形而上学错误。
(三) 批判了杜林肆意诋毁马克思,强调用发展的眼光评价历史人物
马克思是科学社会主义的主要创始人,他的伟大功绩在于发现了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理论,第一次将社会主义置于现实的基础之上,从而实现了空想社会主义向科学社会主义转变的伟大飞跃。马克思主义理论诞生后,在世界范围内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恩格斯指出:“这个学说在世界一切文明国家里,在西伯利亚矿山的囚徒中,在加利福尼亚的采金工人中,拥有无数的信徒;而这个学说的创始人、当时受到人们的憎恨和诽谤最多的一个人——卡尔·马克思,直到逝世前,却是新旧两大陆无产阶级经常请教的、并且总是乐于提供帮助的顾问。”[5]216马克思主义是在批判性继承人类关于自然科学、思维科学和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基础上不断形成、发展和完善的科学世界观与方法论的统一体,是无产阶级争取自身解放和实现全人类解放的科学指导理论。但在杜林看来,马克思的著作对社会主义批判史没有长远意义,“最多只能看作近代宗派经院哲学中一个支脉的影响的象征”[2]35。杜林用谩骂式的语言斥责马克思的著述观念混乱、辞令迷惑,思想和文体分散零碎、不成体统。在哲学方面,将马克思的理论诬蔑为“黑格尔非逻辑学”的再版;在经济学方面,将马克思的剩余价值学说歪曲为引起国民经济学混乱的重要源头;在社会主义方面,将马克思关于经济必然性的认识曲解为具有“隐蔽的反动性”,把马克思说成是“舞文弄墨的笨蛋和蠢货”[2]35。杜林费尽心思对马克思及其著作进行大力诋毁和全盘否定,实际上是为了彻底解构和摧垮马克思主义,以此达到其“创造体系”的目的。对此,恩格斯对杜林僵化地理解马克思主义展开了彻底批判,无情地揭露了杜林先验主义、庸俗经济学思想以及冒牌社会主义的虚伪面目,有效澄清了杜林强加给马克思的各种诬蔑。实践发展无止境,理论创新也无止境。恩格斯也指出:“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现成的教条,而是进一步研究的出发点和供这种研究使用的方法。” [5]664马克思主义不是封闭的终极真理,而是随着社会实践的发展而不断发展、丰富和完善的科学理论,只有从发展的视角理解马克思主义,才能深刻领悟马克思及其思想的伟大之处。反之,僵化地从某个历史片段或细节认识马克思主义,看不到马克思主义的时代价值,将难以对历史人物及其贡献做出科学评价。
三、 恩格斯批判了杜林消解历史规律的虚无伎俩,揭示了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历史必然性
竭力否定革命、消解客观历史规律是历史虚无主义的突出表现。历史虚无主义者竭力宣扬“告别革命”论,意在否定革命、颂扬改良,在他们看来,革命只有破坏性作用,没有任何积极意义。通过否定革命,历史虚无主义者又顺理成章地将革命带来的进步性以及由此发生的历史必然性全部否定,这实际上是想通过所谓“客观”“合理”的姿态掩盖其资产阶级立场。杜林是典型的历史虚无主义者,他不承认资本主义自身存在不可调和、无法克服的内在矛盾,以及虚无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爆发的真正根源,极力否认其爆发的必然性,认为只要通过资产阶级改良主义就可解决矛盾冲突。他将一切暴力行为看作是“绝对的坏”,极力虚无革命的积极作用,认为无产阶级暴力革命与社会历史的发展“背道而驰”,进而全盘否定了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历史必然性。为此,恩格斯对杜林各种虚无主义错误进行了严厉批判,他运用历史唯物主义基本观点,深入分析了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周期性爆发的真正原因,有力论证了无产阶级暴力革命的必然性以及积极意义,深刻揭示了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必然规律。
(一) 批判了杜林否认资本主义周期性经济危机,揭示了资本主义灭亡的必然性
杜林认为,资本主义周期性危机是一种偶然现象,不是社会常态,“决不具有像我们认为它们应该具有的那样的历史意义”[2]301,它也许会在某个时候停止、甚至完全消失。杜林完全否认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发生的必然性,片面地将危机产生的根源归结为群众“消费落后”,认为人们消费能力不足、少数消费品供给者考虑不周等是导致经济危机爆发的主要原因。恩格斯认为,杜林的这些谬论完全站不住脚,他指出,群众性消费不足是历史常态,这是“一切建立在剥削基础上的社会形式的一个必然条件,因而也是资本主义社会形式的一个必然条件;但是,只有资本主义的生产形式才造成危机”[2]302。也就是说,群众性消费不足,并未触及到危机产生的根源,顶多只能算作是资本主义经济危机产生的先决条件之一。而杜林关于危机的系列论述并没有向我们真正说明现时危机产生的原因,只不过用早就被人们所认识的老现象来解释新冲突而已。恩格斯还通过分析多种工业中经济危机的现象,明确指出了资本主义经济危机是生产社会化和资本主义私人占有之间的不相容性而导致的难以克服、必然发生的危机,具有“作为社会变革的强制手段的意义”[2]304。随着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的不断发展,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对立进一步加剧,加之,生产无政府状态的不断推动,导致社会各种矛盾日益尖锐。当“经济的冲突达到了顶点:生产方式起来反对交换方式,生产力起来反对已经被它超过的生产方式”[2]293时,经济危机就不可避免地爆发了,并且,由于“市场的扩张赶不上生产的扩张。……冲突成为不可避免的了,而且,因为它在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本身炸毁以前不能使矛盾得到解决,所以它就成为周期性的了”[2]292。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充分表明,资产阶级没有能力继续驾驭现代生产力,只能由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锻造出来的无产阶级取而代之,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资本主义经济危机,这便昭示着资本主义的灭亡无法避免。
(二) 批判了杜林否定无产阶级暴力革命,揭示了社会主义革命胜利的必然性
在杜林看来,“社会主义根本不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产物,更不是粗糙物质的、单纯为了喂饱肚子的现代经济条件的产物……他的社会主义是最后的终极的真理”[2]301。杜林是典型的“告别革命”者,他认为“暴力是绝对的坏事”[2]191,片面地将无产阶级暴力革命在内的所有“暴力”行为都斥责为道德堕落,认为不应该采取暴力行动解决社会问题,这一思想背后,实际上隐藏着杜林企图通过资产阶级改良主义消解无产阶级暴力革命、捍卫资产阶级利益的真实目的。杜林认为,“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很好,可以继续存在,但资本主义的分配方式很坏,一定得消失”[2]315。他利用“暴力决定分配”的理论,推论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不是由暴力决定的,因而是好的,但资本主义的分配形式是由暴力决定的,因而是坏的,由此得出了未来社会只需要改变坏的、保留好的就可以实现的谬论。可见,杜林并没有真正否定资本主义,关于旧的分工的一切基本方面,他仍主张保持原样,认为对未来“共同社会”而言,没有必要消灭旧的分工形式和生产方式,“只要注意到各种不同的自然状况的事实和个人的能力”[2]308,就可以实现社会占有全部生产资料。由上可见,杜林想要利用资产阶级改良主义消解无产阶级通过暴力革命取代资本主义的真实意图昭然若揭。对此,恩格斯认为,单纯改良分配方式是行不通的,要彻底解决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必须消灭以生产资料私有制为基础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建立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基础的新的生产关系。而无产阶级所进行的社会主义革命正是通过暴力打破资产阶级国家机器,完全变革旧的生产方式,彻底消灭旧的分工,真正实现“社会成为全部生产资料的主人”[2]310,这顺应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符合社会历史进程的内在一般规律,社会主义革命取得胜利、最终取代资本主义是迟早都会发生的事情,具有历史必然性。
四、 恩格斯对杜林历史虚无主义的批判,为新时代批判历史虚无主义提供了重要启示
恩格斯对杜林历史虚无主义的批判,为新时代更好地把握历史虚无主义各种表征,深刻揭露其虚伪本质,进而有效地抵制历史虚无主义,维护好我国意识形态安全提供了极为重要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借鉴。
(一) 善于透过现象抓住历史虚无主义本质
历史虚无主义实质上是历史唯心主义,其“意识决定存在”的主观主义思想同历史唯心主义一脉相承,它主张思想第一、物质第二,强调社会一切客观存在根源于精神世界。历史虚无主义以唯心主义哲学理论为根本立论基础,以各种历史现象或事件为叙事载体,由此展开其抽象、空洞的虚无主义学说。新时代下,准确辨认历史虚无主义,必须对其充分了解,并在此基础上,善用马克思主义深刻剖析历史虚无主义的错误本质。
其一,大量占有历史虚无主义相关材料。对任何事物的深刻认识,必须建立在对该事物具备比较广泛且全面的了解基础之上,只有这样,才能在鱼龙混杂的“思想大杂缸”中迅速抓住历史虚无主义的错误本质。首先,从理论层面,对历史虚无主义占有丰富的文本材料。通过多种渠道和方式大量阅读有关历史虚无主义的文献资料,从前人记载的材料中获取大量相关内容,广泛存储历史虚无主义发展过程、表现样态、主要特征等重要信息,以便根据这些线索准确辨认历史虚无主义的真正面目。其次,从实践层面,对历史虚无主义进行多领域、多方位的调查研究。深入不同领域、不同学科,聚焦历史虚无主义研究的前沿热点,对历史虚无主义当前的活动样态进行密切的追踪调查。甚至还可以走访不同国家和地区,深入其思想文化领域,全方位把握历史虚无主义的国际论调,掌握它的最新动态,收集现有文本尚未涉及或者研究不够深入的内容信息,以此形成了解和研究历史虚无主义的“第一手”材料。
其二,坚持用马克思主义分析历史虚无主义。占有大量可靠的有关历史虚无主义的材料,仅仅解决了认识层面的问题,即知道什么是历史虚无主义,但这并不意味着人们已经能完全抓住历史虚无主义的本质。还需要在此基础上,运用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对历史虚无主义进行深刻的揭露和批判。深入思考历史虚无主义宣扬的各种理论主张的思想实质,找出其与马克思主义的根本分歧,充分运用马克思主义物质意识理论、社会历史理论、群众观等思想理论,深刻揭露历史虚无主义将世界头足倒置、否认社会历史发展一般规律、否定人民群众历史创造作用等历史唯心主义本质,让更多的人认清历史虚无主义罔顾历史现实,始终维护资产阶级利益、与人民大众作对的根本价值立场。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要始终坚持以唯物史观为根本指导,系统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系列理论成果,切实掌握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精髓,以马克思主义者的敏锐眼光精准洞察历史虚无主义的一举一动,及时识破隐藏其中不可告人的阴谋,抓细、抓小历史虚无主义的可能渗透,阻止其肆意蔓延,做到防微杜渐。
(二) 坚持用辩证、联系、发展的眼光评价历史人物
历史虚无主义惯用碎片化手段对历史人物进行歪曲评价,是典型的形而上学者。它通过断章取义、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伎俩对曾在历史上做出过重大的贡献的英雄人物进行不同程度的抹黑、否定,从而达到为一些历史反动分子“正名”、颠倒历史是非的目的,整个过程都呈现出孤立、僵化、片面的特点,其形而上学的本质暴露无遗。新时代下,正确评价历史人物,必须坚决杜绝用静止的、机械的、片面的眼光分析历史人物,而应以历史发展的眼光对其做出较为客观公正的评价。
其一,坚持以辩证的眼光评价历史人物。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正确评价历史人物,“不能因为他们伟大就把他们像神那样顶礼膜拜,不容许提出并纠正他们的失误和错误;也不能因为他们有失误和错误就全盘否定,抹杀他们的历史功绩,陷入虚无主义的泥潭” [6]12。这要求人们必须站在客观立场看待和评判历史人物的功过是非。首先,充分肯定历史人物做出的历史贡献。积极弘扬历史人物做出的历史伟绩,让后世更多人知晓其英雄事迹,使历史人物的崇高精神品质得以薪火相传。同时,还要大力继承历史人物创造的智慧成果,并结合客观实际对其创新性发展,让历史人物的伟大成就流芳百世、永不失色。其次,实事求是地承认历史人物的失误或不足。正确看待历史人物的失误或局限,必须以“人”而非“神”的眼光和立场看待历史人物,即使历史人物有某些超乎常人的过人之处,但绝不意味着他们终其一生不会出现丝毫的失误或错误,因为有的错误并不是仅仅由人的主观意识所造成,而是由于不可避免的客观条件所致。因而,我们应以平常之心、宽容之心理解历史人物由于各方面局限所犯下的错误,决不能以今日之条件对其严加苛责,否则,容易对其形成不恰当的评价。总之,正确评价历史人物,必须从多方面、多维度综合考察,坚决避免极端化评价,严防“一刀切”行为。
其二,坚持用联系的、发展的眼光评价历史人物。任何事物都同世界其他事物处于一定联系中,历史人物也不例外。因而,正确评价历史人物,决不能将其从世界联系中抽离出来作为孤立的存在,而应将其置于相互联系、不断发展的时空场域中予以探究。首先,全面掌握历史人物在完整时间链条上的“前世今生”。不能将历史人物僵化地、静止地定格在某一历史时刻,而应将其放在历史发展的全部过程中去评判。充分了解历史人物在做出某些历史贡献或犯下某种历史错误之前、之中面临的时代背景,所处的社会环境,具备的能力水平等,清楚知晓历史人物的“过去”和“现在”。其次,以动态的、发展的眼光评价历史人物。我们要以发展的眼光“谅解”历史人物由于自身无法突破的时空限制导致的认知、能力等各种局限,决不能将当前的社会条件强加在历史人物身上,进而对其品头论足甚至加以苛责。另外,我们不仅要深刻把握历史人物创造的重大成果或犯下的错误在当时产生的作用,更要以发展的眼光动态地、客观地对历史人物的当世影响做出与时俱进的公正评价,坚决避免以一时一地的功过是非作为对历史人物的永久性评价。
(三) 准确把握历史偶然中的必然规律
历史虚无主义从主观意识出发解读人类社会发展历史,将人类历史视为毫无规律的、孤立的历史现象的集合。它聚焦浮于人类历史长河表面的极个别偶然人物和事件并夸大其作用,忽略了构成整个人类历史长河的广大人民群众,承认历史现象而否定历史本质,关注历史发展的阶段性而否定其整体性,因而始终停留于历史表象,不能发现偶然背后蕴藏的必然规律。新时代下,准确把握历史偶然中的必然规律,必须善于运用大历史观看待、分析问题,从历史现象中把握历史本质,从历史偶然中把握历史必然,从而掌握和遵循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
其一,遵循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习近平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强调:“历史发展有其规律,但人在其中不是完全消极被动的。只要把握住历史发展规律和大势,抓住历史变革时机,顺势而为,奋发有为,我们就能够更好前进。”[7]419一方面,承认历史发展有其规律是首要前提。否认了这一点,人类社会历史就陷入随机、偶然的无序状态,个体就会丧失自身的主动性从而为历史所奴役,最终滑向历史虚无主义的阵营。另一方面,掌握运用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是必然要求。马克思指出,“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8]669,而是必须在遵循规律的基础上采取积极行动。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真理性,主要体现在揭示了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一般规律。只有用好马克思主义这一中国共产党人的“真经”和“看家本领”,才能不断深化对历史发展规律的认识,始终掌握党和国家事业发展的历史主动。最后,遵循历史规律要以解决现实问题为根本指向。当前“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开”[9]60,意识形态领域斗争愈发激烈,西方宪政民主、普世价值论、历史虚无主义等错误思潮严重挑战国家意识形态安全,为此,我们应基于对历史规律的深刻把握,坚决捍卫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同历史虚无主义等错误思潮展开坚决斗争,切实维护好国家意识形态安全。
其二,善于运用大历史观。人类社会历史发展是一个整体的、连续的过程,而历史虚无主义以抽象的、个别的历史事件为叙事手法,实质是把人类社会历史割裂为片面的、孤立的历史片段。只有坚持运用大历史观,才能准确把握历史的全貌,厘清历史发展中整体与局部、抽象与具体的辩证关系。首先,树立看待历史的大视野、大格局。纵向上,深刻把握历史的厚重感,对某一段具体历史的认识要放在历史发展的全过程中加以考量,用历史的长焦镜头由远及近、由近及远的展开历史研究,进而弄懂这一历史是怎样发生的、为何会发生等问题。横向上,要具备看待历史的空间广度,对某一历史事件、历史人物的认识既要看其所处的具体时空场域,也要从社会的大环境、国际国内的大视野中加以衡量,进而明确其究竟有何种作用、产生了何等影响。其次,准确把握历史发展的主题主线。任何历史时期都有其发展主题和主线,其反映了这一时期内人民群众社会实践基本轨迹和方向。只有通过抓住人民群众创造历史这一关键,明确人民群众社会实践的奋斗主题和目标是什么,面临的主要任务是什么,再结合该阶段的社会主要矛盾,才能准确把握这一历史阶段的主题和主线。通过把握主题、主线,进而帮助我们透过历史发展表象正确抓住历史发展的主流本质,避免过度聚焦于历史的细枝末节而对主流产生错误的研判,舍本逐末。
参考文献:
[1]《反杜林论》研读[M].北京:研究出版社,2021.
[2]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3]马克思主义历史理论经典著作导读[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
[4]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6]习近平.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120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
[7]习近平著作选读: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3.
[8]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9]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
(责任编辑:木 山)
(校 对:江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