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职业技术教育的若干困境及其破解

摘 要：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职业技术教育为社会的改革与发展培养了大量有用之才，其社会效益有目共睹。但与此同时，我国职业技术教育的发展也逐渐暴露出一些深层次困境：职业岗位需要与技术技能脱节的目标设立困境；服务社会还是盈利手段的办学定位困境；单一的技术培训还是全面的素质教育的价值取向困境；教育行政管控还是随资本大棒起舞的宏观管理困境。这些困境的存在，严重阻碍了职业技术教育正常而全面的功能发挥。现在，破解这样的困境已是刻不容缓了。

关键词：职业技术教育；教育困境；教育目标与办学定位；价值取向；宏观管理

中图分类号：G7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0318（2024）06-0003-06

所谓职业技术教育，一般认为，是指教育者根据社会需要向特定的有一定中等教育基础的人员有目的、有组织、有计划地实施的具有职业技术特点的教育[1]。在这一过程中，教育者向受教育者传授某种技术知识并使其具备相关的职业技术能力，以满足社会的客观需求，为社会提供具有职业技术并获得专门的职业技术证书的人才。在实践中，职业技术教育通常是相对于普通高等教育而言的，其培养目标、培养层次乃至培养途径都可能有别于普通高等教育。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职业技术教育有了长足的进步，对于我国社会的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对此，全社会都是有目共睹的。职业技术教育在为社会提供专门的人才方面起到了毋庸置疑的作用，这种作用是普通高等教育所无法替代的。然而，人们可能没有特别注意到：职业技术教育在蓬勃发展的同时，也开始暴露出若干无法逃避的困境。为了今后职业技术教育的进一步发展，现在必须重视这些困境，并寻求解决这些困境的有效途径。这里，我们探讨职业技术教育发展中存在、带有普遍意义且必须予以尽快解决的若干困境。

一、职业岗位需要与技术技能脱节的目标设定困境

中国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国家，人口基数在世界上名列前茅。如此大的人口基数，导致待就业者成了一个不得不予以高度重视的极大人群。如果没有办法解决每年逐渐增长的待就业人群，还可能引起社会稳定问题。而对于每个家庭来说，家庭成员中的适龄成年人是否能够找到工作，则是一个关系到养家糊口的具体生活问题。因此，不仅政府对此问题从政治角度考虑必须予以高度重视，而且作为社会之细胞的家庭也不得不直面这一问题。从社会颁布的职业技术岗位来看，这些岗位的确需要的是专门的职业技术人才；但从这些岗位的实际就业情况来看，能够进入这些岗位的却往往是缺乏相应职业技术但又有某些其他关系的人物。不少具备专门的职业技术的人才恰恰很难找到对口的工作。

政府出台各种政策来解决就业问题，而各个家庭也在为自己家庭成员的待就业者想方设法、四处奔波。但从实际效果来看，这一就业问题并未得到有效解决。原因大致有以下情况：

其一，政府的就业政策似乎偏重于普通高校毕业生，也许主要是针对普通高校毕业生设计并实施的，而职业技术类学校的毕业生相对来说受惠较少。每年的就业指标本来就比较少，为了得到这样的职业岗位，普通高校的毕业生与职业技术学校的毕业生之间形成了激烈的竞争。而职业技术学校的毕业生的文凭在含金量上可能不如普通高校毕业生的文凭吃香，或者说，用人单位盲目追求文凭的含金量，从而导致职业技术学校的学生在就业方面竞争不过普通高校的毕业生，往往在与普通高校的毕业生的就业竞争中落败，很难找到工作，更不用说找到可以学以致用的工作了。普通高校实施的往往不是职业技术教育，其培养对象或受教育者通常不是准备从事一般的职业技术工作的人，而由于生活保障、养家糊口是第一位的需求，故无论是否有相应的职业技术、技能或无论是否专业对口，先有个岗位拿工资就行。这是职业与技术不匹配的第一种情况。其二，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家庭成员找到工作，各个家庭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这就可能导致在就业阶段不是凭借所学技术、技能来寻求职业岗位，而是不学无术的权力或金钱起了关键作用。有不少职业技术学校的学生甚至十分优秀的学生，也往往由于没有权力关系或金钱实力不够而难以找到工作或根本找不到工作，而占据某种或某些职业岗位的人却又可能恰恰是缺乏相关职业技术或技能的人。这是职业与技术、技能不匹配的第二种情况。相关的岗位可能被无职业技能的人所占据，而具备相关职业技术、技能的人则又往往可能找不到可以发挥其所学之长的工作。据我观察，一些单位在招聘时，比较好的岗位即使需要相应的技术、技能也通常被有关系者所占据，而公开招聘的则往往是他们不愿去的岗位。这种情况导致职业技术教育的贬值：既然找工作中起决定作用的并非在教育过程中接受的职业技术、技能，那还需要接受这样的教育干什么？所谓新的“读书无用论”，可能正是针对权力与金钱在就业中的决定作用而言的。如果读书真的无用，连学习职业技术知识也无用，那还要办职业技术学校干什么呢？这样一来，似乎连职业技术学校的生存都成问题了。

为了走出这样的困境，针对上述原因，可能的选择大致包括：第一，在重视政治稳定的同时，也要注重并设法解决职业技术学校学生的就业问题。在中国这样一个有着特殊国情的社会中，政治稳定无疑具有极端的重要性。如果不千方百计考虑维持政治稳定，则其他问题（包括就业问题）也可能难以获得正常解决。在解决就业问题时，若采取针对普通高校与职业技术学校毕业生的分类对待措施，使其各自归位，即明确普通高校毕业生不占据原本属于职业技术学校毕业生的岗位，而职业技术学校毕业生也不进入需要普通高校毕业生才能胜任的职位领域，这样似乎既可以走出上述困境，又可能有助于维持社会必要的稳定。虽然这个措施可能有违自由之宗旨的嫌疑，但如果听凭“读书无用论”的泛滥，使得在就业时职业技术、技能的条件远不如权力、金钱所起的作用大，不仅造成就业问题上更多、更大的不公正，而且可能导致社会的某种程度的不稳定。事实上，杜绝走后门、拉关系的不正之风，杜绝利用权力谋取私利的现象，对于正常就业的实现也具有明显的意义或价值。这些措施或解决问题的途径，实施主体应当由政府来充任，因为只有政府才有这样做的权力和资源，只有政府才具备推行这些措施的强制力。第二，各个家庭对于家庭成员中职业技术受教育者的就业考虑应当是无可非议的，任何一个家庭有这方面的考虑都是可以理解的。但如果每个家庭都想方设法陷入寻求权力或金钱支撑的就业竞争，往往使得社会的就业乱象更为严重。因此，每个家庭都有义务不参与就业问题上的恶性竞争，最好是通过相关法律来将此规定为每个家庭的义不容辞的责任。然而，如果政府对此能够拿出更好的对策，则各个家庭完全出于本己的考虑就自然会烟消云散。因此，走出这种困境的关键可能还是需要政府创新就业制度，以强制力保障需要特定职业技术或技能的岗位只对具有相应职业技术资格者开放，而没有这样的职业技术、技能者则禁止进入。如果能够由政府出面规定有职业资格者或证书才能从事此工作，那么，就可能在很大程度上避免这方面的无序竞争。如此一来，由于突出了职业技术教育在就业中的重要价值，故“读书无用论”也会不攻而破了。第三，用人单位必须破除一味招聘高学历者的错误观念，必须以专业对口为招聘的条件而不是看谁的学历的含金量高不高。须知：只有注重学历是否对口、注重所学技术、技能是否与招聘岗位匹配，才有可能破解不匹配的困局。而一味追求高学历或以学历的含金量为招聘导向，则往往可能导致教育资源的浪费即所谓的“过度教育”。有不少岗位其实用不着比职业技术教育更高或更具含金量的学历者。本来很多岗位只要招聘具备职业技术教育学历的人就行了，但在实际招聘过程中，却往往倾向于录用普通高校的本科生乃至研究生。这种现象可能导致人力资源的错配，未能充分发挥职业技术教育毕业生的作用，同时也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导致高学历人力资源的供需不平衡。对此，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按职业技术需要对口招聘而不是盲目追求文凭的层次。

二、服务社会还是盈利手段的办学定位困境

举办职业技术学校，实施专门的职业技术教育，本来是为了满足社会的职业技术需求，即：职业技术学校的办学宗旨，只能是服务社会，只能千方百计地满足社会需要。然而，在市场经济的现实中，职业技术学校的创办者或经营者，又往往可能受市场经济的制约，受市场思维的诱惑，以盈利作为办学动机或将办学思想建立在盈利的基础上。这样一来，职业技术学校就有可能成为单纯的盈利手段，而丧失其服务社会的本来的办学初衷。职业技术学校本应以服务社会为宗旨，但如果这些学校不注重创收、盈利，则连自身的生存问题都无法解决，这样，职业技术学校很可能沦为创收的工具或盈利的手段。

不可否认，职业技术学校的举办者或管理者往往面临着巨大的资金压力。如此资金压力，对于很多普通高校来说可能是无法想象的，因为普通高校往往有数量颇为可观的政府拨款。职业技术学校的举办者或管理者也有普通人的一面，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有可能会成为经济学意义上的理性人。因此，职业技术学校考虑如何更多地创收，也许是不得已的事情或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论说的事情。但如果一味追求盈利，甚至把盈利作为职业技术学校的唯一目标，则显然会废弃职业技术学校本应具有的服务社会的功能，即丧失职业技术教育的办学宗旨。如果职业技术教育偏离其正确的服务社会办学定位，也可能导致其学生甚至学生家长产生对职业技术学校的偏见，认为其只知道或只追求赚钱，压根就不是什么教学机构或教学单位。这一困境，涉及政府及职业技术学校自身的管理。因此，走出这一困境的途径也与政府管理和职业技术学校自身的管理有关。

一方面，就政府管理而言，应适当增加对职业技术学校的投资，并且，还可以由政府牵头，吸引对这种教育的民间投资。受经济发展的制约，政府每年用于教育投资的经费有限，但如何公平、公正地分配有限的教育投资则是另一回事。如果将有限的教育经费几乎全部用于普通高等院校，对同样属于教育领域的职业教育则不管不顾，任其自生自灭，这显然是不公平、不公正的做法。在普通高等院校的经费逐年增长，甚至有些高等院校还出现了钱多得要找地方花的情况下，能不能将其中的一部分经费转移到职业技术教育上呢？而随着经济的发展，教育经费也在逐年增多，能否让职业技术学校在增拨经费上也有水涨船高的感觉呢？逐年增加职业技术教育之经费的设想，应当说是具有一定的可行性的。除了逐步增加对职业技术教育的下拨经费的支持外，由政府出面通过一定的措施鼓励对职业技术教育的民间投资，也应当是值得考虑的途径[2]。

另一方面，就职业技术学校自身的管理而言，应当杜绝办学者或管理者单纯谋求更多盈利的动机。职业技术学校不能成为个别人或少数人发财的工具，而应当始终坚持其服务社会的基本功能。办学是为了服务社会。服务社会就是为人民服务的管理思想、执政理念在职业技术学校办学中的具体要求或体现。任何违背这一办学要求的职业技术学校的管理，都会走偏方向，都可能使学校成为谋私的工具。这固然需要职业技术学校的办学者或管理者自觉地按照这个方向去作为，但同时政府的相应监督及惩罚也必须到位，不能姑息利用办学来谋取私利的行为。在中国社会现在的情况下，似乎诉诸以惩罚为后盾的强制力比诉诸个体的自觉更为可靠、更具现实性。

三、单一的技术培训还是全面的素质教育的价值取向困境

在现实的职业技术学校的办学过程中，似乎普遍比较重视具有实用性的技术培训，而忽视全面的素质教育。在不少人看来，素质教育似乎是中学阶段的任务，而职业技术教育阶段主要是让受教育者具备职业技术、技能。这样的观点具有某种偏颇性，是一种貌似有理的错误观点。职业技术教育培养的是能够满足社会需求的技术型人才，既然属于人才的范畴，则应当符合社会对人才的期许。社会所需要的这方面人才，不仅要有相应的技术、技能方面的要求，而且还要有适应社会需要的基本素质[3]。如果没有掌握具体的实用性明显的职业技术，则所谓职业技术教育的受教育者就名不副实；如果接受职业技术教育的学生没有具备与职业技术相关的全面素质，则他们可能仍然无法适应社会的需要或在为社会服务的过程中表现出某些不能接受的素质缺陷。职业技术之受教育者的这样的素质，与其所获得的技术、技能的应用有着密切的关系。没有相关的素质，则职业技术教育的受教育者就不能很好地用其掌握的职业技术、技能服务于社会。如此与特定的技术、技能密切相关的素质是中学阶段等所无法获得的，即使是在普通高等学校也可能因为培养目标的不同而有不同的素质教育内容，因而只能诉诸职业技术教育阶段的特定教育。这里，为了进一步说明这个问题，特举几个例子。例如，如果培养的是涉及对外交往的职业技术人才，则其不仅要具备相关的外语能力或技术，而且还要具备相应国家之人文历史方面的特定知识。这样的特定知识显然不属于技术之类，而属于这样的人才必备的基本素质的范畴。中学阶段的素质教育也许有对于国外文化的一般介绍，但不可能就某个特定国家的人文历史情况进行深入学习，也可能没有必要进行这样的学习或没有必要开设如此具体的关于某个特定国家之人文历史背景的课程。此外，还有职业道德的修养，也可能属于与某种特定技术相关的素质教育内容。就医疗这样的职业技术、技能而言，需要具备相关的医疗职业伦理；就电工这样的职业技术而言，需要具备相关的电工职业伦理，……。无论是医疗职业伦理还是电工职业伦理等，都不可能在中学一类的课堂上展开，而只能在职业技术教育的课堂上结合职业技术的特点来传授。中学阶段的伦理道德教育可能仅仅传授一般的伦理道德要求，普通高等学校的职业伦理教育可能重点是所谓研究伦理教育，尤其是研究型大学更是如此，而职业技术教育阶段的职业伦理教育则必须结合所学习的职业技术的特点和具体要求。中学生的职业是未定的即不确定的，普通高等学校的学生可能已经开始涉入研究性领域或可能是研究队伍的后备力量，故在中学阶段的教育中或在普通高等学校的教育中，都不可能或难以进行与具体的职业特点相应的职业道德教育。

具有实用性的技术教育固然重要，其好处往往也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是接受职业技术教育的学生及其家长都会普遍认可或普遍欢迎的，但与职业技术教育相关的特殊的素质教育也不能被取消或否定，因为这样的素质教育既是十分重要、不可或缺的，又是中学阶段或普通高等学校之本科阶段所无法提供的。因此，在职业技术教育的进行过程中，有必要设置相关的、特定的素质教育课程。而且，这样的素质教育，一定要与职业技术的内容相结合。如果不能结合相关的职业技术的内容，则素质教育可能会流于空谈或流于形式。脱离特定的职业技术内容的素质教育，也往往不会引起受教育者的兴趣，只会成为他们反感的对象。一方面，家长和学生都特别重视或欢迎专门的甚至单一的职业技术教育；另一方面，社会需要的则是具备全面素质的职业技术人才。家长或学生的这种选择，可能比较现实但又显得有些短视，而如果学校完全迁就家长或学生的想法，则又可能导致对基本的素质教育的忽视。

是仅仅注重专门的职业技术教育，还是同时也有效地开展与职业技术相关的素质教育，这是关系到职业技术教育之办学走向或办学方针的问题。而在这一问题上有何选择，则对于职业技术教育的办学成效有着直接的影响。任何单一的人才培养价值取向，都可能失之偏颇；否定相关的素质教育的价值或意义，就必然导致其教育的某种缺陷或失败。

四、教育行政管控还是随资本大棒起舞的宏观管理困境

据观察，现在的民间资本似乎有向职业教育领域大举进军的趋势，有一些民营企业正疯狂收购某些职业技术学校。这一方面是好事，因为这样至少可能增加对职业技术教育的资金支持，但另一方面，这样的趋势又隐含有某些风险。民间资本毕竟是资本，而资本的本性就是盈利，不会做亏本买卖。资本的本性就是获取利润，如果不能获取利润或最高利润，则投资无意义。民间资本的投入越大，则其谋取利润的动机可能就越强。因此，民间资本对职业技术教育的投入，是以对利润回报的高度期待为根基的。民间资本的投资者不会有多少对教育方向等的考虑，其主要关注的就是利润。如果没有对于高额利润的期许，就不可能有民间资本的大量投入。而民间资本对于其高额投入之回报的高度期许甚至唯一期许，则可能导致职业技术学校随着资本的大棒起舞，即成为民间资本获取高额利润的工具，从而也就可能使得职业技术学校脱离教育行政管理的轨道，并迷失办学的正确方向[4]。而要使得教育行政管理能够有效地实现对于职业技术教育的引导，其前提之一就是教育行政管理的引导必须正确进行。这就需要教育行政管理不断进行改革以纠正错误的、无效的管理行为，以确保职业技术教育始终不迷失其应有的方向。一方面，由于国家下拨给职业技术学校的资金十分有限，故职业技术学校特别需要有民间资本的支持；另一方面，民间资本的进入又可能冲击或削弱必要的教育行政管控，甚至使得这样的管控越来越边缘化。这似乎成了当代中国社会中发展职业技术教育之不能两全的局面。如何才能破解这样的困境呢？

在我国的教育管理中，教育行政系统起着重要的作用。尽管教育行政系统对职业技术教育的管理未必总是正确的，但因为有教育行政系统的存在，至少可以保证我国的职业技术教育有正确的发展方向。我国教育发展的大方向是由我国社会的基本国情所决定的，而我国的教育行政系统则在保持我国教育发展的大方向这一重大问题上起着重要的作用。或者说，我国的教育行政系统，承担着坚持我国职业技术教育之正确方向的重任。虽然随着我国社会本身的变化和发展，我国教育系统的管理功能也应当随之改进或改革，但至今仍然不可能找到可以取代现行教育行政系统的主体来保证我国的各种教育能够坚持正确的大方向。因此，我们不能丢掉现有的教育行政系统而另起炉灶，而只能对现有的教育行政系统予以改进或改革，使其抛弃不合时宜、与今天社会的客观需要无法对接的某些因素以更好地引导各种教育坚持正确的发展方向。对于自主进入职业技术教育的民间资本，也应当持辩证的态度：既欢迎其对职业技术教育的资金支持，又要限制其一味谋利的习惯性思维，力图将这样的民间资本引入有利于职业技术教育进一步发展或更好地服务于社会的轨道而不是成为为少数人谋利的手段。此外，如果仅仅依靠民间资本的投入来办职业技术教育，那么，职业技术教育对民间资本的依赖性可能会越来越强烈，乃至可能成为职业技术学校唯一依赖的外部资本。在这种情况下，民间资本方对于职业技术教育也就可能具有越来越大的话语权。而如果教育行政系统充分发挥其应有的管理职能（如督导），再加上政府相关部门对职业技术教育的适当的资金支持，则势必减少职业技术教育对民间资本的强烈的依赖性乃至依附性。这样的话，民间资本对于职业技术教育的发言权就会受到适当的限制，民间资本对职业技术教育的投入就可能被引导到正确的方向。

综上所述，为了走出职业技术学校办学方向方面的困境，既要切实改进教育行政系统的功能及管理方式、管理内容，又要在引入民间资本的同时，加强对其正确引导，以避免被误导进入片面追求利润的死胡同。教育行政系统的管理不是不需要，也不是不重要，而是由于教育行政系统的管理曾经有过错管、多管等失误之处所引起的人们的某种程度的反感，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导致教育行政系统难以很好地发挥其应有的作用。只有努力改正这样的错误，才能够增强教育系统在公众中的信任度，才可能使得教育行政系统能够有效地引导职业技术学校坚持正确的办学方向。民间资本对于职业技术教育的投资也不是不需要，不是不重要，而是如果只能通过这样的投资来支撑职业技术教育，则可能强化职业技术教育对民间资本的依赖性或依附性，从而可能偏离职业技术教育正确的办学方向。

总的来说，我国现行的职业技术教育，为我国当代社会的进步做出了巨大贡献，但由于存在着某些困境，我国的职业技术教育又面临着某些进一步发展的障碍或瓶颈，面临着不可否认、不可回避的某些困境。虽然困境不止上述四种，但上述困境却是人们能够普遍感觉到且的确存在又必须尽快予以解决的。本文指出这四大困境，旨在通过对这四大困境的探讨，不仅可能为职业技术教育的进一步发展提供某些参考，而且还可能引起人们对职业技术教育的其他困境的关注，以此推动这方面的研究，以期促动我国职业技术教育的进一步发展和完善。

参考文献：

[1] 周建松，陈正江.新时代中国特色高等职业教育的内涵与发展路径[J].中国高教研究，2019（4）：98-102.

[2] 刘爱群.多元化筹措我国高等教育经费的必要性及对策[J].当代教育论坛，2005（15）：86-87.

[3] 阚明明.浅析新形势下高职学生文化素质教育再思考[J].科教导刊（上旬刊），2011（15）：75+77.

[4] 庄西真.论职业教育集团建设中社会资本的作用[J].宁波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2（4）：1-5.

Several Dilemmas in China’s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heir Solutions

LV Yao-huai

（School of Marxism， Suzhou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uzhou， Jiangsu 215009， China）

Abstract： Since the reform and opening-up policy， China’s vocational education has cultivated a significant number of talented individuals for the reform and development of China， with its social benefits being widely recognized. However， several deep-seated predicaments have gradually emerged in vocational education： the disconnection between the needs of professional positions and the training objectives of vocational colleges； the dilemma of whether to position educational institutions as services to society or as profit-oriented entities； the conflict between providing singular technical training and delivering comprehensive quality education； and the challenge of balancing administrative oversight with the influence of capital in macro management. These predicaments severely hinder the normal and comprehensive functioning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ddressing these issues has become an urgent task.

Key words： vocational education； educational dilemmas； educational objectives and institutional positioning； value orientation； macro management

（责任编辑：周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