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域理论下高校网络思政教育的“圈层”与“破圈”
2024-11-12郑郁荻
摘要: 互联网飞速发展、网络用户指数级增长的背景下,“圈层”崛起并利用网络的跨时空性,在细分空间中满足人们个性化的需求,但同时也给网络思政教育带来了新的挑战。以“圈层化”为切入点,探讨大学生网络“圈层化”的主体性与社会性、封闭性与流动性、稳定性与可变性,运用布迪厄的场域理论分析高校网络思政存在的针对性削弱、教育效果式微、舆情异见无法把控等困境,并提出消解网络场域自主化、提升场域资本竞争力、打通惯习交互渠道、揭露符号暴力本质等路径,为高校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破圈”提供理论支持和实践指导。
关键词: 网络“圈层化”;场域理论;网络思政教育
中图分类号: G641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2097-3853(2024)05-0480-06
Circling stratification and circle breaking of network ideological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under Field Theory
ZHENG Yudi
(School of Architecture and Urban Rural Planning, Fuji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Fuzhou 350118, China)
Abstract: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the Internet and the exponential growth of network users, the rise of circling stratification makes use of the transtemporal nature of the Internet to meet individualized needs of people. But it also brings new challenges to network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This study starts at discussions of circling stratification, explores such characteristics of college students’ online behaviors as subjectivity and sociality, closure and mobility, stability and variability. It uses Bourdieu’s Field Theory to analyze the dilemmas faced by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in network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such as less targeted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reduced effect, and the inability to control public opinion and dissent. It also puts forward countermeasures for dissolving the autonomy of network field, enhancing the competitiveness of field capital, opening up the interaction channels of habitus, and exposing the nature of symbolic violence, which provide theoretical support and practical guidance for the “circle breaking” of network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Keywords: network circling stratification; Field Theory; network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收稿日期:2024-04-06
基金项目:福建理工大学科研发展基金专项项目(GY-S23127)
作者简介:郑郁荻(1997—),女,福建福州人,助教,硕士,研究方向: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
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打破了物理壁垒的桎梏,使得当代青年群体的成长与网络世界相生相伴密不可分。互联网已然成为大学生生活成长不可缺少的新场域,也是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新阵地。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网络空间已经成为人们生产生活的新空间,那就也应该成为我们党凝聚共识的新空间。”[1]当前深受网络与社会新思潮的影响,“网生代”的青年大学生在思维方式、行为活动甚至价值选择方面呈现出显著的“圈层化”倾向,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和机遇。
大学生群体中的网络“圈层化”现象指的是“大学生在网络生活中由于信息获取定制化、个人社交圈子化、交互关系层级化而形成的一种旨在自己的特定圈层中进行信息交互的现象和趋势”。[2]针对大学生网络“圈层化”的研究已经成为当下热点,经梳理,现有研究主要聚焦于网络“圈层化”的内涵、特征、消极影响以及解决对策。大部分学者将大学生在网络中的圈层现象分为网络信息圈层和网络社交圈层。[2]社交圈层内与信息圈层之间以及各自内部的关系流动均对高校思政教育产生了一定影响,许多学者在这一方面进行了深入挖掘。王贺、廖卢琴和谢爱林认为网络社交“圈层化”和信息圈层的封闭导致主流声音无法精准传达。[3-4]除此之外也有学者针对具体某类圈层展开讨论,如申金霞、万旭婷、唐云峰、王艳艳等人探讨了微博这一媒介下网络“圈层化”造成的群体极化现象。[5-7]可以看出,当前学界对于网络“圈层化”的关注度不断攀升,研究范围不断扩大,内涵不断丰富,但还存在整体性研究不足的问题,现有研究多为经验导向的现象分析,缺少理论支撑下的系统讨论。因此本文旨在通过引入场域理论,对网络“圈层化”背景下高校思政教育困境展开分析,探讨如何“破圈”纾困,以适应网络时代的发展需求。
一、“场域”与“圈层”
场域理论是布迪厄社会学理论中的核心框架,他认为场域(field)是在各种位置之间存在的客观关系构成的一个网络或一个构型。[8]134场域并非物理意义上的领域,而是高度分化的社会中具有自身逻辑和必然性客观关系的社会空间,如经济场域、政治场域、教育场域等,因此每一个场域都具有自身的逻辑、规则和常规。[8]142由此来看,网络大环境与大学生网络圈层均符合场域的定义,每一个圈层属于一个小场域,其中存在着各自的行为逻辑和规章制度,以保证圈层的正常运作并发挥其社会功能。
(一)网络圈层中的“资本”
在布迪厄看来,场域是一个永恒斗争的场所。作为社会空间,每一个场域中都存在等级,不同的力量关系之间时刻处于对抗之中,场域之间也存在冲突,而他们对抗的筹码则为资本。布迪厄的资本概念是社会概念而非经济概念,包括经济资本、文化资本、社会资本等。各种资源构成不同形式的资本,不同场域有各自占主导地位的资本。[9]在网络圈层化的语境下,不同圈层内拥有不同资本的个体话语权不同,而圈层内的所有个体都渴望通过资本的竞争踏入圈层中心。例如,学生渴望在社交媒体上积攒粉丝数量,那么其可以通过购买粉丝数(经济资本)或展现某一领域独特的才能(文化资本)跻身中心,但获取资本的手段并不总是积极正面的,也会存在通过低俗内容博得眼球从而在该场域占据主导地位的现象。因此,避免学生通过负面手段获取资本,引导场域内的良性竞争是高校育人的重点。资本既是竞争手段,又是竞争目的。[10]拥有较多资本可以占据圈层,而占据圈层之后又可以积累更多资本。例如,学生在社交媒体中拥有庞大粉丝群体后,其话语权得到了积累,获得社会资本,在网络大圈层内建立起自己的粉丝圈群,持续以资本推动着场域螺旋上升扩展。而当个体积累较多资本且位于场域中心时,可能对其他个体无意识地施加非物理性的暴力,布迪厄将其称为符号暴力。这种暴力是隐性的、持续的,并且被施暴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赞同这一逻辑。语言就是最常见的符号暴力,如粉丝圈层容易将意见领袖所表达的观点奉为圭臬,即使这些话语有违真理。符号暴力也是网络舆情的成因,甚至蔓延至现实场域,对大学生意识形态影响深远,也是思政教育的重要切入点。
(二)网络圈层中的“惯习”
场域理论中还有一个核心概念,即惯习。布迪厄将惯习定义为一个持久的、可转移的禀性系统,即个人在生存条件和社会经历影响下生成的感知、行动和思考的倾向系统。[8]171它们持久地对潜意识产生作用,在不同经历的影响下可以发生改变,同时可以嫁接在不同领域上。由此可知,惯习来源于实践,而场域是实践的场所,因此场域形塑了惯习,惯习的产生离不开场域,而惯习也丰富了场域。例如,学生将在网络圈层内习得的网络用语反复代入现实圈层的日常生活中使用,形成惯习的同时也会渗透现实圈层其与教师、同学的沟通,进而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主流话语的传播力。当然,惯习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当个体的知识积累和对世界的理解发生变化时,惯习也随之改变,且惯习的产生是无意识的。因此,当学生在进入一个网络圈层并发生社交行为时,原有的惯习可能发生改变,或产生新的惯习,而这一过程是无意识的。在潜移默化中,网络圈层内个体的意识形态发生了变化,圈层对个体达成了思想渗透。同时,惯习既是个人的也是集体的[11],同一圈层内的人因取向相近而拥有着同样的惯习,但同时每个个体拥有着自己独特的惯习。这为高校思政工作者了解网络圈层中的学生言行提供了理论支撑,并为培养积极惯习、破除消极惯习奠定了学理逻辑。
二、大学生网络“圈层化”的特征
(一)主体性与社会性:主动“圈层”与被动“入世”
大学生在网络场域中的相处并非单纯以年龄、地域、性别等客观条件为主要依据,而是通过不同的兴趣爱好、行为习惯、身份认知等元素,寻找或组建拥有相似价值取向、话语逻辑、思维方式、观念主张的“圈子”,并根据兴趣程度、亲疏远近、交流频次、关系层级等因素分化为不同层级。在网络环境中,人际交流打破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推动了圈层的形成。在持续的选择与强化之下,越高层级的圈层越能反映个体的主观选择,即圈层化具有主体性。而网络信息圈层与网络社交圈层之间的彼此转化也加剧了信息与关系的个体趋势,更强调了其主体性。
而相对于个体主动追求个性化需求,也有人会受外界影响,从而被动进入某一圈层,即圈层化具有社会性。同时,网络的无边界放大了个体在网络空间中心理上的孤单感,一些个体渴望得到群体的社会认同,在从众心理的驱使下进入圈层。例如,一些学生会因为身边的健身热潮而加入“健身圈”,从而在社交中拥有更多共同话题。这一行为并非为兴趣驱动,而是一种社会性行为。同时,还有一些个体因社会环境的变化而被纳入某一圈层中,如教师出于个人习惯会使用不同的授课软件,包括钉钉、学习通、飞书等,而学生们在不同软件中形成相应的在线学习社群,但这一行为并非主动选择或者寻求共鸣,而是社会化驱使的结果。
(二)封闭性与流动性:“信息茧房”与“破圈重构”
在圈层中,个体获取的信息取向是固定的,而网络世界海量的信息数据使得个体无从下手,只能选择自己关注的、感兴趣的信息,加之大数据的用户分析与精准推送,逐渐在网络圈层内构筑起了“信息茧房”。随着时间的推移,个体对圈层的信任不断增加,对信息的筛选力下降,信息获取的渠道也更加有限,圈层内则形成封闭生态。同时,为确认圈内人士的身份,一些圈层具有准入门槛,这就使得信息的传播更加隐蔽[6],如为确认“二次元”身份,用户在加入弹幕视频网站哔哩哔哩时需要进行相关动漫知识类答题。
同时,同一个体存在于多个不同圈层之中,在圈层之间穿梭时必然会带来信息的流动,从而利用外部信息更好地服务内部圈层。当圈内个体希望圈层不断扩大时,会形成“破圈”思维,将内部信息流向外部,从而吸引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加入,或者招徕对圈层不了解的外部人士给其灌输新的观点并达成共识,从而使其进入圈层。而当圈层扩大至上限时,大圈层则会裂变分化为多个小圈层,此时各个圈层可能会产生重构。例如,某个偶像团体的粉丝圈在不断扩大中持续产生信息和人员的流动,而当粉丝达到一定体量时,根据不同的需求又会产生“团粉”“唯粉”“CP粉”等分类,此时原有的圈层已经产生结构性转变,信息与社会关系也随之移动。在网络圈层中,这些流动和重构方式众多、操作简单,因而更常发生。
(三)稳定性与可变性:个人标签与“退圈”行为
圈层的存废取决于主客体间的关系稳定情况。[2]大学生在个人生活、喜好和社交上都有固定的特点和偏好,这些圈层呈现稳定态势,鲜少随着时间、外部环境或者个人成长而变化,如家庭圈。而同时,人的思维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个体可能因为长期暴露在同一类信息中产生疲劳感而退出某个圈层,或是在社会的变迁中自然而然地脱离了某类圈层,转而寻找新的圈层,培养新的价值认同,如网络用语的快速迭代中就包含了旧用语的新鲜感褪去和在新的时代背景、社会环境以及个人心态影响之下新用语的崛起。在网络圈层中,关系的维护成本和破除成本较低,因此圈层的稳定性与可变性更加明显。
三、场域理论下高校网络思政的“圈层化”困境
当前,针对高校网络思政“圈层化”的研究多从实践案例视角展开讨论,缺乏相关理论的学理性支撑。本文首先引入“场域”这一概念,探讨目前高校网络思政教育面临的“圈层化”困境,从而寻求“破局”。
(一)场域阻隔,网络思政教育“失群”与“失焦”
每一个场域都具有等级。而在网络大场域中,由于圈层化具有主体性,个体主导着自身所处的小场域,对于其所在的圈层拥有选择权。而网络的开放性和包容性对学生不断放权,赋予兴趣资本更高的地位。相较于较为严肃、深奥甚至晦涩枯燥的思政内容以及具有身份压迫感和地位悬殊的教育者,学生们在有主动权的情况下,会更加倾向于选择自己更感兴趣的话题或社会关系来建立圈层,导致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在场域竞争中被学生降级,甚至排除在个体圈层之外。这阻隔了教育者与学生建立网络社会关系,导致教育者无法融入学生所在的圈层,处于失群的状态,而对于思政教育来说,主客体关系是最重要、最基本的关系[2],是一切知识互动的前提。同时,网络场域已经成为广大青少年学生学习生活的“第一环境”,他们对于互联网风向的捕捉较为敏感,在社会和个人自身持续的变化发展中,其所在圈层也在不断变化,而教育者往往在网感上有所欠缺,因此可能存在思想错位、一直在场域边缘游走的问题。也正是由于网络圈层化的个体性和可变性,学生所处的圈层太多、变化太快、接收的信息太杂,使得教育者无从下手,最终导致网络思政教育失焦。
(二)符号壁垒,网络思政教育“失声”与“失效”
陈志勇认为,网络思政教育的成功与否,首先取决于信息交互渠道的畅通。[2]而网络圈层化具有封闭性,在网络思政教育失群的状态下,学生对于圈层的选择偏好同样会作用于信息的选择,从而导致思政教育者想传递的信息无法进入学生的圈层内,主流声音无法精准传达。相反,学生还会不断强化圈层的外部壁垒,使得所在场域的自主化不断升高,排他性和封闭性增强,导致教育主客体间筑起一道话语交互壁垒。[12]而话语作为场域中重要的符号资本,思政教育在网络场域中的“失声”动摇了主流内容的中心地位,不仅圈外进不去,圈层内的信息也无法流出,造成教育者对学生的思想动态无法捕捉,教育内容的针对性被削弱,效果自然大打折扣。当然,圈层和信息的选择并非全由主观因素主导,也存在社会性。在如今的大数据时代,人们逐渐成为“数字傀儡”,在大数据的监控与推送下无意识地落入“奶头乐”陷阱,逐渐弱化了自主判断能力和主动思考能力。在泛娱乐化的信息轰炸中,主流思想逐渐被淹没,学生渐渐受困于“信息茧房”,导致思政教育效果不尽如人意。
(三)资本消解,网络思政教育“失势”与“失控”
在高校思政教育传统语境中,文化和教育资本占据场域的中心位置,教育者因拥有庞大的知识资本而引得学生追逐。然而在网络场域中,信息资源不再受时空限制,网络的多元化与去中心化不断冲击着传统思政教育的“一元主导”模式,思政教育的权力资本受到挑战。在网络场域中,经济资本的不足和价值观念的不同,使得高校的教育模式无法与商业平台的规模和运作方式相比较,因此不具备网络优势,简单粗暴地将传统思政教育形成的惯习嫁接至网络场域只会导致水土不服,教育者与学生之间容易形成对立,进一步加剧思政教育的“失势”。同时,前文提到,在网络场域中,惯习的产生和变化是无意识的,即受到圈层影响是无意识的。而大学生正处于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形成与发展的关键时期,缺乏社会历练,对信息筛选分辨的能力较弱,[13]在信息质量参差不齐、舆情异见层出不穷的网络场域中,隐形的意识形态渗透形成符号暴力,毒害青年思想。但由于高校网络思政教育的“失群”和“失声”,教育者很难觉察问题的产生并及时进行纠偏,而网络规模的庞大也让干预的成本和难度指数级增加,网络思政教育面临“失控”困境。
四、网络场域中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破圈”路径
青年大学生对网络家园有高度认同感和归属感,这是一种“因网而生”的崭新圈层心理。在今天的语境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在运行需要进行适应性转型升级。本文以场域理论为基础,探讨如何帮助高校网络思政教育“破圈”,纾解“圈层”困境。
(一)消解网络场域自主化,再造思政教育优质圈层
场域具有自主化趋势,自主化程度越高的场域,排他性越强。从网络圈层化角度分析,圈层内容越聚焦,封闭性越强,外人越难理解和融入。而思政教育话语往往存在学术性较强、呈现方式单一的特征,在自身“失群”的同时,又因无法融入学生所处圈层而导致思政教育的割裂。因此,逆自主化,即“破圈”,则为打通圈际交流的“敲门砖”。高校应整合网络平台资源,建立包括网站、微信公众号、微博、抖音、B站等各类平台的媒体矩阵,根据不同媒介的特点制定相应的教育计划,降低学生学习的准入门槛,灵活搭建圈层之间的桥梁。人民日报、央视新闻等媒体进驻微博、抖音等新兴社交媒体,这就是一种“破圈”的方式。媒介不同传播手段也有所不同,如官网的报道文字严谨、内容翔实,而在用户平均停留时长较短、内容碎片化、网络语言盛行的抖音上,则会对内容和叙事手段有所调整,在传播主流思想和扩大圈群关系之间寻找平衡。而通过打破圈层壁垒,教育者与受教育者之间构建起社会关系,摆脱“圈外人”的尴尬身份,能够进一步了解学生的价值取向、兴趣爱好以及思想动态,增强思政教育的针对性,破除“失焦”困局。
(二)提升场域资本竞争力,塑造网络主体力量布局
作为竞争筹码,资本在场域内部和场域之间都被个体所追逐。不同圈层内的资本排序是不同的,因此网络思政教育者需要了解学生所争夺的资本,即对学生个体有足够深入的了解,从而更好地在该场域中提高资本竞争力。例如,可投入大量资金作为经济资本,提升网络思政内容投放广度和密度,通过曝光度的增加达到耳濡目染的教育效果;通过学习各行业、各领域知识提升文化资本,教育者可在任何场合都能够将各类知识与思政教育融会贯通,引起各圈层学生的兴趣;拥有强大的技术资本,在网络平台设计上吸引学生驻足,通过数据分析了解学生的思想,再利用技术手段精准推送,提高用户黏性,使学生不知不觉地沉浸在思政学习之中。为此,高校应保障提升思政队伍网络素养,同时也可以利用独家的信息资本,如校园资讯、通知公告、考试安排、成绩查询等,让这些一手信息拥有者在场域中占据有利地位。[14]利用这一优势资本将学生从商业平台中引导回校本平台,从而更好地将网络思政教育融入这些“垄断式”服务中。
在同一圈群组成内,个体会共同指向具有相同价值观念和极强影响力的意见领袖,他们拥有较多的符号资本。因此,学生可以是场域中被资本争夺的对象,也可以是为了争夺话语资本而不断向中心靠拢的对象,这就需要思政教育者寻找或者培养出一批意见领袖,利用朋辈身份和在场域中的话语权以无障碍沟通的方式将思政内容传播出去。而学生干部和党员群体则属于教育者所拥有的制度资本,他们作为代表拥有代理话语权,且往往更亲近普通群体,思政教育者通过对这些干部群体的话语权下放能够获得整个场域内更大的话语权,他们还能够成为圈层间的信息“把关人”,达成信息和话语权的双向流动与转化。
(三)打通惯习交互渠道,创新网络思政工作格局
大学生不仅是高校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主要对象,也是网络场域的主要影响对象,场域中的特征会社会性地体现在个体的惯习中,把握学生的惯习就能间接打通圈层。因此,高校思政教育者应重视学生的主体地位,改变传统思政教育的话语姿态,建立民主的主客体关系,从一元论的授课模式转变为多元化的互动交流,深入学生群体,了解学生惯习,构建生活化的“共境”话语,嵌入“多模态”话语符号,以生动形象的表达与学生共享话语权。针对大学生关注的热点事件,高校应把握“议程设置”主动权,在各类社会事件发酵前抢夺发声节点,可以通过在官方媒体发起互动交流,鼓励学生积极参与讨论,在对话中将主流思想以富有网感的形式传导至学生群体中,解决高校网络思政教育“失势”困境。这样的方式也能够了解学生对于各类事件的看法,掌握学生思想动态,根据学生的惯习对网络思政话语进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同时,高校思政教育者应注意,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知识经验的积累,惯习也会发生改变,而不同的场域具有不同的惯习,不可简单地将线下传统思政教育场域养成的惯习直接转移到网络思政惯习中,这会造成水土不服。因此在学生不同的阶段应注意掌握其惯习的变化,也应重点关注学生的网上行为,这就要求教育者化身“互联网冲浪选手”,随着学生的惯习变化更新网络思政场域内的元素,更好地培养学生的黏性,如从网络热议话题着手,使用一些活泼的网络语言拉近与学生圈层之间的距离。此外,场域与惯习之间是通过“实践”为中介的“生成”或“建构”的动态关系[11],教育者也需要让学生在网络场域和现实生活中深化惯习的形塑。
(四)揭露符号暴力本质,健全网络话语监管体系
在网络的后真相时代,当真相还在穿鞋时,谣言已经环游世界。[15]良莠不齐的网络信息在无意识间对大学生形成了符号暴力,侵蚀了学生的思想。高校作为意识形态领域斗争的主战场,必须直面这一问题。思政教育者需向学生普及符号暴力的概念,让学生明白,即使个体之间因为同样的兴趣目标聚集在同一圈层,但是不同个体所处场域不同,形成的惯习也存在差异,又因所拥有的资本不同,导致同一圈层内可能产生价值观的碰撞,而且信息的传递与接收也受资本的影响存在主观偏颇,不能全信之,应该培养批判思维,学会利用理论实践与科学依据对信息进行筛选。[16]教育者在传授思政理论的同时,可以加入网络素养培育内容,或者增设相关课程。同时,高校思政工作者也应保持政治敏锐性,快速识别对手,面对意识形态危机主动亮剑发声,为真相提速。
除了做好拦截工作,高校还应将优化网络环境工作前置,建立健全网络话语监管体系,加强校内自媒体管理,定期对平台信息进行考核,准确掌握学生群体中的自媒体开设情况,并对意见领袖进行登记备案、动态管理,从源头加强对信息传播的把控,更好地研判网络舆情。同时,高校还应严格执行法律法规,设立内部相关规章制度,规范网络话语权力场域,为思政教育网络话语权构建提供强有力的法理依据。
四、结束语
面向数字化这一重大时代背景,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圈层化”纾解和范式转型是一个复杂而长期的过程,需要教育者深入思考和不断实践。因此,本文探讨了当前大学生网络“圈层化”的六大特性,警惕“圈层”带来的思政教育“失群”“失焦”“失声”“失效”“失势”“失控”困境,将场域理论融入“破圈”讨论之中,提出再造圈层、提升资本、打通渠道、健全监管等措施,牢牢抓紧网络空间场域的教育主动权,从而更好地应对媒体化时代下的思政教育格局,把新时代信息化网络资源转换成思政教育工作的重要内容,为积极构建“圈层化”背景下的高校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新模式提供理论与实践依据,助力思政工作者以更加贴近大学生生活实际与情感认同的方式落实立德树人的时代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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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王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