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战略下的乡村旅游热点及发展趋势研究

摘要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战略以来，该领域涌现了大量理论研究与实践成果，乡村旅游作为其中的重要内容，相关研究文献也呈不断上涨趋势。基于CNKI数据库，借助CiteSpace软件和CNKI可视化工具，对乡村振兴视域下乡村旅游研究热点及发展趋势进行可视化研究。首先划分阶段，从发文数量、学科分布、核心作者机构多个角度对比分析，明确研究成果不断丰富、建设重点向精神文明转移、交叉合作日益紧密的现状；其次结合图表整合高频词，得到开发全域产业、挖掘乡村价值和探析路径机制多个研究方向；最后从研究主题、研究方法、体系构建3方面总结，展望全面综合发展的未来趋势，旨在帮助把握乡村振兴视域下乡村旅游的研究热点动态，为后续研究指明方向。

关键词 乡村振兴战略；乡村旅游；研究现状；趋势热点；知识图谱分析

中图分类号 S-058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0517-6611（2024）20-0219-05

doi：10.3969/j.issn.0517-6611.2024.20.052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Research on Hotspots and Development Trend of Rural Tourism Under the Strategy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CHEN Xi，XIONG Cheng-ying，HOU Yun-peng

（School of Architecture & Urban Planning， Huazh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Wuhan， Hubei 430074）

Abstract Since the report of the 20th National Congress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the comprehensive promotion of the rural revitalization strategy has inherited a large number of theoretical research and practical results. Rural tourism is an important part and related research literature has also been on the rise.Based on WKI database，by using citespace softeware and CNKI visualization tool，we conducted visual research on the research hot spots and development trends of rural tourism revitaliz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Firstly， stages were divided. From multiple perspectives of the number of publications， disciplinary distribution and core author institutions， a comparative analysis was made to clarify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continuously enriching research results， shifting the focus of construction towards spiritual civilization， and increasingly close cross cooperation. Secondly， by integrating high-frequency words with charts， multiple research directions were obtained， including developing comprehensive industries， exploring rural values and exploring path mechanisms. Finally， a summary was made from three aspects of research theme， research methods and system construction. The future trend of comprehensive development was expected to help grasp the research hotspots and dynamics of rural touris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provide direction for subsequent research.

Key words Rural revitalization strategy;Rural tourism;Research status;Trend and hotspots;Knowledge map analysis

乡村旅游是依托于乡村自然景观、建筑环境、本土文化等丰富资源，在传统农村体验型旅游基础上，丰富拓展各种休闲娱乐项目而形成的新兴旅游方式，能够促进经济、社会、生态、文化和治理体系的发展完善。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要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战略，这是城镇反哺乡村的责任与使命，也是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的迫切需要。发展乡村旅游高度契合了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振兴战略总要求，可以优化乡村产业结构、保护乡村生态环境、传承乡土特色文化、优化乡村治理体系、提高农民收入，对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起到极有利的推动作用。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全面推进，乡村旅游研究各类成果愈加丰富，但对于乡村振兴和乡村旅游二元互动的全面研究仍缺乏系统的梳理分析。鉴于此，笔者选取CNKI数据库中2017年11月—2023年3月乡村振兴视域下乡村旅游研究文献为主要研究样本，整理总结该领域的研究现状，分析梳理乡村振兴战略下乡村旅游研究热点及其推动影响，立足现状展望研究动态与趋势，以期为后续研究提供借鉴并指明方向。

1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现代信息可视化的发展为动态分析文献数据提供了技术支撑，催生出了以科学知识图谱为代表的科学计量分析方法。CiteSpace是在科学计量学发展背景下逐渐产生并日益完善的文献分析工具［1］，以CiteSpace引文可视化软件为主、CNKI可视化网页工具为辅，对目标领域文献进行收集整理和量化统计分析，通过制作一系列可视化知识图谱，来探讨乡村振兴战略下乡村旅游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影响及未来趋势。

文献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CNKI），选择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作为来源期刊，在高级检索模式下，限定主题词为 “‘乡村旅游’并含‘乡村振兴’”进行检索，按照相关度降序后人工筛除分析价值较低的杂质数据，最终收集500条文献样本进一步进行处理分析。

2 乡村振兴战略下乡村旅游研究现状

2.1 研究阶段对比分析

2005年党的十六届五中全会提出“扎实推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引发了以乡村建设为主线的乡村旅游研究热潮，2017年党的十九大正式提出“乡村振兴战略”，传承新农村建设工作并增添文明、生态等内涵，进一步助推乡村旅游研究的发展；2022年党的二十大报告专门明确了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重大任务，强调文化与旅游的融合关系，再次激起乡村振兴战略下乡村旅游研究热度，这显著反映在乡村旅游领域研究的发展情况中。该研究统称乡村振兴战略提出以前（2005—2017年）的研究阶段为“新农村建设阶段”，为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的乡村旅游研究提供对比参照（图1）。新农村建设背景下乡村旅游的研究以2005年为起点大量涌现，2008年后开始逐年下降。自2017年开始，乡村振兴战略提出后乡村旅游文献成果开始出现，呈稳步上升的趋势，2022年更出现加速增长态势。比较新农村建设阶段发现，乡村振兴战略下乡村旅游研究仍有巨大的发展潜力和发展空间。

2.2 学科分布变化分析

研究领域文献成果的学科分布情况能够反映该方向在不同学科的研究状况（图2）。在新农村建设阶段，文献成果主要分布在农业经济，占比高达58%，政党及群众组织类别占比15%，位居第2。至乡村振兴战略阶段，以旅游学和农业经济学为方向的成果数量大幅上升，占比分别达33%和48%，以文化为方向的研究成果有明显增长。该领域研究在以经济、政党、旅游等直接相关学科类别为主的基础上有所丰富，对文化融合的重视程度与日俱增，这表明政策支持引导下，乡村旅游产业已初步成型，发展重点开始由物质文化建设向精神文明建设逐步转移。

2.3 核心作者与机构分析

高产作者、机构及其之间的合作关系体现了领域研究当前最活跃的动力所在（图3、4）。通过分析可以得出以下结论：①以文献发表量为依据，该研究领域产生了以孙九霞等为代表的重要作者，以及以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为核心的主要合作关系网络。②高等院校各个专业学院和学术研究机构是研究目前的主要组成部分，研究机构中的高等院校主要分布在旅游学、管理学、环境科学，是乡村建设与旅游管理方向的基础专业，综合专业学科的成果分布情况，该领域将会继续取得不同专业学院的深入交叉合作。③大部分作者处于个人研究状态，多数机构独立发文，仅有少部分作者、机构之间建立合作，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当前研究正处于起步阶段，在体系构建等方面还存在很大的合作发展空间。

3 乡村振兴战略下乡村旅游研究热点

将关键词按时间线聚类可以帮助厘清研究领域的研究脉络［2］（图5），剔除干扰词汇并整合近义标签最终得到研究热点领域分类表（表1）。

3.1 全域产业的开发

乡村旅游作为高复合型旅游产业，各方面发展都受到资源整合效率和规模的极大影响，休闲农业、全域旅游在乡村振兴战略的背景下将迎来新的发展高峰期［3］。已有成果中，学者们从乡村旅游发展、农业特性、产业升级等多个问题出发，证实了产业融合的逻辑必然性和实现可能性，并提出了有效实践途径。陈学云等［4］提出，通过培育“农业+旅游业”的新业态来创新体制机制，因地制宜促成区域协调发展，推进乡村振兴；祁全明［5］提倡深度开发农业资源，通过休闲农业模式完成农旅融合，有效增加农民收入；屈学书等［6］提出了创新驱动助推旅游产品升级、集群发展与政府支持助推产业要素升级、产业深度融合助推产业链升级的产业升级路径；何成军等［7］建议在景观规划中充分还原自然乡村生活空间，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人地关系，在保持建筑造型功能的基础上引入多元业态，打造特色民宿等。在理论研究的指导下，我国乡村旅游建设纷纷向全域融合转型，有机结合三大产业形成一体化服务运作系统。创业者们需要善用手头资源，主动识别产业升级机会，打破环境约束［8］，从物质与精神全方面服务游客，通过“休闲农业”等方式设计建设乡村旅游“产业集群”，完成“乡村重构”和“乡村转型”，推动产业兴旺，拉动乡村经济增长。

城乡关系是影响全域产业发展的要素之一，也是国家在现代化的过程中需要面临的重要问题，在乡村建设实践中，乡村旅游逐步发展为推动城乡良性互动的有力途径［9］。目前学者们主要围绕城乡关系模式开展探索研究，孙九霞等［9］

尝试构建“城乡循环修复”理论框架，指出因地而异更利于实现有机统一的城乡融合关系，例如组织当地居民建立本土特色的旅游服务团队；赵旭东［10］总结了“城-乡-城”与“乡-城-乡”的城乡钟摆互动模式，利用本地特产进行贸易等能够吸引更多城镇来客，村民在乡村空间中依靠赖以生存的土地也可以获得更好的生活。

全域产业的研究还包含全域旅游、大数据、智慧乡村等关键词，新技术的应用极大提高了发展效率，也为产业融合创造了更丰富的技术条件。李桥兴［11］梳理民宿发展路径，提出通过大数据技术手段、提升服务质量和打造精品品牌等可以实现民宿的创新发展，有效推进乡村全域旅游、实现精准脱贫；贺剑武［12］发现借助智慧旅游理念与技术，能够弥补产品单一、营销不畅、人力资源缺乏等产业发展短板，形成智慧化、信息化、个性化的全新旅游业态，助推乡村振兴战略实现。在大数据时代，基于云平台、网络电商、直播技术等形成的网上销售与购买市场，为全域产业融合的产业链延伸、产业功能拓展、产业服务范围拓宽带来了机遇和挑战［13］。

3.2 乡村价值的挖掘

文旅融合与乡村振兴形成了良好的互促互馈机制［14］，当前乡村旅游研究逐渐聚焦于乡土文化的传承及当中旅游应用价值的发掘。学者们发现了乡村衰退［15］、底蕴不足［16］等许多乡土文化缺失的问题，需要推进文旅融合，加强发挥乡村旅游独有的地域优势，增强乡村文化生命力［17］。刘玮等［18］从制度选择与分析框架入手，评估研究发现文化遗产保护区的发展对沿线乡村振兴的影响力十分显著；罗文斌等［19］建议挖掘村落传统魅力，发挥乡村的自然特性，提升乡土文化的游憩价值，可借助乡村天然生态发展特色农耕活动，或运用本地传统文化民俗打造标志性游憩景观和沉浸式体验活动；刘沛林［20］表明，以乡村文化旅游为导向的特色小镇建设，有助于保护和传承乡村文化和地域文化，更易实现“产城一体化；刘鲁［21］呼吁将乡村品牌的建构建立在对当地特色物质的参与可能性的深度挖掘之上，通过物质特性挪用、意义符号重赋改变原本的人地互动关系，着力打造“一村一品”；薛芮等［22］发现乡村文旅活化正是使扎根乡村本地的原真性文化在旅游产业中流动起来，可通过文化重构激活当地文化资源的潜在消费；王彩彩等［23］从乡土文化、乡村景观和基础设施3方面对陕西省袁家村旅游创业环境系统进行设计，提出可以顺应乡贤文化，发挥乡村聚落中的乡贤作用进行旅游管理。该研究主要是对于乡村旅游实践中乡土文化价值体现和价值功能的探讨，以及对乡土性传承和保护过程中所遇问题和开发方式的研究。文化属性是乡村旅游发展的要素，使用“文旅融合”的有效发展手段，宣传“乡土文化”、打造“地方品牌”、塑造文明乡风，深挖乡村价值来助力文化振兴，赋予乡村旅游更持久的生命力。

3.3 管理机制的探索

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深化，学者们开始系统研究乡村旅游作用于乡村振兴的产业管理机制，乡村旅游建设中所涉及的土地制度、优化政策、发展模式以及产业发展的内在机理与动力内涵等成为研究的热点主题。在现有文献成果中，许多学者以地域案例为研究对象进行研究。例如，麻学锋等［24］以张家界市武陵源区为例，总结旅游业驱动乡村振兴的一般机制及路径，得出“旅游产业发展-发育旅游小镇-乡村振兴-城乡融合”的实践路径模式；朱显平等［25］以吉林省为例研究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中乡村旅游的作用机理，提出了“产业体系-品牌体系-生态体系-服务体系”多维度协调发展路径。也有学者使用计量模型进行研究，如刘佳等［26］采用空间面板计量模型等研究方法，分析10年30个省域的面板数据样本，提出乡村旅游发展对促进共同富裕、实现乡村振兴起到建构性和工具性作用。

还有部分学者分阶段、角度构建研究框架，进行点对点的动力内涵研究，进一步探寻乡村旅游产业建设的耦合关系与内在机理。例如，何成军等［27］借鉴“驱动—状态—响应”的概念模型设计乡村旅游与美丽乡村建设耦合机制概念模型的基本框架，提出了产业主导耦合型等多种耦合形态；向延平［28］从生产要素、效应导向、目标导向多个视角探讨乡村旅游驱动乡村振兴的内在机理；李志龙［29］以凤凰县为例，研究“乡村振兴-乡村旅游”耦合系统协调一致、相互促进的演化过程；陈志军等［30］构建“驱动力—压力—状态—影响—响应”模型，研究乡村旅游发展对乡村振兴影响的作用机理框架。旅游发展对乡村重构具有显著正面影响，这种影响效果是长久持续的间接效应，分析总结乡村旅游发展作用于乡村振兴事业的主要动力、发展路径和作用机理，能够为旅游发展提供有利方向和有效指导，推动乡村旅游地开展正确、全面、深度的重构，最终使乡村地域功能获得优化强化的转型发展，实现乡村振兴。

4 乡村振兴战略下乡村旅游研究趋势

2023年中央一号文件发布，明确指出发展基于挖掘乡村价值的休闲旅游的重要性，以乡村旅游推动乡村振兴产业。新时期乡村振兴战略下乡村旅游研究的侧重点延续了美丽乡村、新农村建设等上一阶段的成果，领域研究的内容组成结构、主要研究方法、体系模式构建各个方面都将在未来获得补充拓展。

4.1 研究内容构成

目前乡村振兴战略下的乡村旅游研究主题日益丰富，乡土文化价值与传承、乡村产业融合、智慧旅游技术应用等都成为领域研究的研究热点。乡土性是乡村的本质特征，是乡村旅游不可复制的地域魅力，积极发挥地域特色优势现已逐步成为乡村旅游的有力手段，在乡村旅游发展路径研究中，该热点的研究由对乡土文化价值功能的探讨向其实践传承的开发方式发展，文旅融合作为乡土文化与乡村旅游的结合，在这一背景下亦将获得更加全面的解析。我国对产业融合的研究始于20世纪80年代，相关研究比乡村振兴要早很多，体系相对更加成熟，而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为其创造了更宽阔的发展空间，三产融合、休闲农业等议题也将迎来新的发展高峰期。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新技术为乡村发展带来了众多机遇，为乡村振兴赋予了新动力，也为全域融合增添了强大助力，全域旅游、大数据等已成为乡村振兴战略下乡村旅游研究的热点词条，智慧技术如何为乡村旅游有效赋能、智慧乡村旅游如何更好助力乡村振兴等都是未来重要的议题。

4.2 主要研究方法

研究热点的丰富与偏移显示，乡村振兴战略下乡村旅游研究的主要研究方法正朝着科学化、标准化的方向逐渐发展。从关键词“乡土文化”“产业融合”“乡村转型”等可以发现，乡村振兴战略下乡村旅游研究成果在现阶段仍以定性研究为主，多是对新政策的分析解读及相关案例的思考总结。同时，从现有文献成果可以了解到，随着研究深化，越来越多的学者通过设计数据模型、框架关系、评价体系等方式进行定量研究，从不同学科理论角度探讨乡村旅游发展的发展路径模式、政策产业关系等，以探寻更多动力源泉。

4.3 合作模式体系

乡村振兴战略下乡村旅游研究呈现出合作关系日益紧密、学科交叉日益深入、研究体系逐渐成熟的趋势。当前该研究领域仅形成少量合作团体，研究成果主要分布于经济、政治、管理等类学科，同时虽然乡村振兴或乡村旅游单个研究领域有较多成果，但对二者交叉方向的探索较少，这都有碍领域研究的快速发展和知识理论体系的构建。乡村振兴是一个庞大的研究领域，涉及多门学科知识，其中景观环境、道路交通、实际运营、产业规划、园区打造等方面都受到建筑规划、艺术设计等学科的指导，而基于这些学科的研究成果寥寥无几，这要求乡村旅游研究进一步推进学科领域间的交叉融合，改善此类学科缺位的现状，促进相关研究成果之间的衔接性和协同性。不同学科的主要机构之间也需寻求和加强交叉合作，增进研究角度的多元化，构建新政策阶段的融合模式。

5 结语

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全面推进，乡村旅游研究领域不断发展壮大，日益趋向成熟。该研究分析该领域学术研究的发展现状，评述当下开发全域产业、挖掘乡村价值、探索路径机制的研究热点，明晰主题日益丰富、方法趋向综合、角度更为全面的研究发展趋势。在乡村振兴战略下，学者们积极挖掘乡村旅游对地方经济的正向作用，通过构建有效衔接经济生态的可持续发展模式、探寻有机联动全域产业的地域发展路径，为旅游实践提供指导，以旅游开发实现精准扶贫，打造宜居宜业和美好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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