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老龄化背景下老年人健康素养研究探讨

摘要：现阶段，我国人口老龄化呈现出数量多、速度快、差异大、任务重的形势和特点。预计2035年，我国将步入重度老龄化阶段。与其他年龄段人群健康素养相比，我国老年人的健康素养水平偏低，问题比较突出。因此，提高老年人健康素养水平成为当务之急。文章从人口老龄化视角出发，对老年人健康素养现状、影响因素等方面进行论述，剖析当前我国老年人健康素养存在的相关问题，以期为今后该领域的研究提供借鉴与参考。

关键词：人口老龄化；老年人；健康素养；影响因素

中图分类号：F126.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6432（2024）30-0049-04

DOI：10.13939/j.cnki.zgsc.2024.30.013

1引言

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趋势的严峻，老年群体的健康问题越来越受到社会的关注。国家统计局2024年发布的最新数据显示，2023年中国60岁以上人口占全国总人口的21.1%，而65岁以上人口占全国总人口的15.4%[1]。根据统计数据，我国的老龄人口正在逐年增加，预计到2035年将达到我国总人口的30%以上，标志着我国将迎来重度老龄化时期[2]。随着老龄化进程的加速，中国老年人患病、失能和半失能的比例也不断上升，这对家庭照护和医疗保健体系提出了新的挑战。北京大学一项研究发现，2030年我国失能老年人的规模预计将超过7700万，而这些失能老年人将经历长达7.44年的失能期[3]。这表明未来我国将面临更多失能老年人的护理和支持需求，需要采取相应的政策和措施来应对这一挑战。大量研究证明，带病生存不仅会降低老年人自身福祉，还会给家庭、社会带来沉重负担[4]。为了降低慢性病对社区、家庭所造成的压力，改善国民生命品质和期望健康水平，《中国防治慢性病中长期规划（2017—2025年）》将提高居民健康素养水平作为控制慢性病的关键目标之一[5]。健康素养是指个人获取和理解基本健康信息和服务，并运用这些信息和服务作出正确决策，以维护和促进自身健康的能力[6]。《“十四五”健康老龄化规划》提出近5年的老年健康事业发展主要目标是“强化老年人健康教育，提高其健康素养”[7]。《健康中国行动（2019—2030年）》要求2022年和2030年我国需分别实现居民健康素养水平达到22%和30%的目标。因此，提升我国居民的健康素养水平，特别是提升老年群体的健康素养水平极具重要性和紧迫性。开展对老年人群健康素养的深入研究正是应对老龄健康问题严峻态势最经济、最积极有效的举措[8]。鉴于此，文章将从老年人健康素养现状、影响因素等方面进行梳理，总结现阶段研究中的差异与不足，为今后该领域的研究提出展望。

2老年人健康素养研究现状

通过在中国知网数据库中以“健康素养”为主题进行检索，共发现11298篇相关文献，其中有关老年人健康素养的相关研究仅542篇，显示当前我国对老年人健康素养的关注度较低。在以往研究中，我国学者主要围绕老年人健康素养概念及内涵、健康素养水平、提升健康素养水平措施方面展开研究。

在概念及内涵方面，健康素养作为一个不断发展的复杂概念，自提出至今，定义在不断完善，内涵HA5ZKdTO8aS9+3Hff0V9hQ==也在逐步丰富。近年来，在居民健康意识日益增强和健康理念日益丰富的同时，健康素养内涵也得到同步提升[9]。健康素养的概念于1974年在美国被首次提出[10]。后来，国外研究对健康素养的定义有了新的理解，将其分为功能性健康素养、互动性健康素养以及批判性健康素养三个方面[11]。相对于国外，中国在健康素养领域的研究起步相对较晚。具体而言，2005年郭欣等学者首次引入了“健康素养”这一概念，并阐述了健康素养影响因素及研究方法[12]。我国在《中国公民健康素养——基本知识与技能（2015年版）》中提出健康素养的定义。中国居民健康素养监测工作开始于2008年，《中国公民健康素养——基本知识与技能（试行）》中特别强调了健康素养包含个体获取和理解基本健康信息和服务的能力，以及运用这些信息和服务做出正确决策，从而维护和促进自身健康的能力两个方面[13]。此外，国内学者将健康素养进一步划分为三个方面与六大类问题[14]，这种分类有助于深入理解和培养个体在不同领域的健康素养，从而提高公民的整体健康水平。

在健康素养水平方面，当前研究显示全球范围内大约有39%的人存在健康素养不足的问题[15]。具体来看，美国仅有12%的人拥有较高水平的健康素养；而在欧洲，近一半的人（约47.6%）存在健康素养不足的情况；此外，超过一半的加拿大人缺乏足够的健康素养[16-18]。Baker等（2000）认为，低健康素养在老年人群中更加明显，随着年龄增长老年人的健康素养水平逐渐下降[19]。调查美国4个城市发现，65岁及以上的老年群体中约有1/3的成员表现出较低或全无健康素养能力[20]。英国一项研究发现，与其他年龄段相比老年人更容易出现健康素养不足的情况，而这些健康素养较低的老年人普遍拥有吸烟这一习惯[21]。与国外研究相一致，我国老年人健康素养水平也明显低于其他年龄段。王萍等（2010）通过分析我国2008年居民健康素养首次调查结果显示，我国居民平均健康素养水平仅为6.48%，且年龄越大健康素养水平越低，尤其是55～69岁的老年人群，健康素养水平明显不及其他年龄段[22]。杜维婧等（2015）通过分析2012年的研究数据发现，我国60～69岁老年人健康素养水平仅达到6.1%[23]。石名菲等（2019）通过研究发现，2017年我国同年龄段老年人健康素养水平为7.74%，2012—2017年我国老年人健康素养水平增长率不足2%[24]。整体而言，老年人健康素养水平增长速度较慢且不稳定，但总体呈上升趋势[25]。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2020年发布的数据显示，我国老年人的健康素养水平存在明显的年龄差异。具体而言，在65～69岁这个年龄段的居民中，健康素养水平仅为8.49%，与其他年龄段相比占比最少[26]。

在提升健康素养相关举措方面，王锐等（2024）认为，通过健康教育机构、家庭、个人、政府等多方形成合力，并依托现代信息技术手段，能够有效提升老年人健康素养水平。李万华等（2024）认为，可以采取针对性强的健康教育和促进措施提升老年人的整体健康水平。这包括针对不同居住地区、不同收入水平和不同职业的老年人实施健康教育计划，加强家庭医生签约服务，以及开展与慢性病防治相关的健康知识宣传活动[27]。通过一系列提升老年人健康素养举措的实施，我国居民健康素养整体水平呈现出稳步上升的趋势，目前这一指标已经超过了《健康中国行动（2019—2030年）》中所设定的2022年居民健康素养不低于22%的目标，这一成就充分展示了健康推广工作所取得的实质性进展[28]。但于英红等通过研究发现，目前对提升老年人健康素养水平的措施仍较为单一，老年人健康素养的相关研究尚未深入，缺少对健康素养与健康教育、健康行为[29]的探究。这表明在提升我国老年人群健康素养的举措方面仍然面临挑战，需要加强针对老年群体的健康教育和健康促进工作，不断提升老年人的健康素养。

3老年人健康素养影响因素研究

我国关于老年人健康素养影响因素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社会人口学因素和地区因素的研究，对老年人健康素养评估工具因素、老年人自身因素等方面也有少量研究。

通过对中国居民健康素养监测数据的分析，学者们发现文化程度、性别和职业等社会人口学特征是影响老年人健康素养的重要因素，这些因素在老年人健康素养中发挥着关键作用。在文化程度方面，多名专家指出文化程度是影响老年人健康素养水平的首要因素[30]。学者们普遍认为文化教育水平和老年人的健康素养水平呈正相关。在性别方面，学者们通过研究发现不同性别的老年人在健康素养水平上存在差异。具体而言，石名菲等通过对2012年全国素养监测数据进行分析后发现老年男性更可能具备较高的健康素养水平。李佩佩等（2023）通过对我国老年人健康素养影响因素进行Meta分析，认为老年男性的平均健康素养水平明显高于女性[31]。但国外研究指出老年女性的健康素养水平显著高于男性[32]。因此，性别对老年人健康素养的影响尚未明确，值得进一步深入研究。在职业差异方面，韦光柳和韦华（2022）认为，企业从业者和知识工作者的健康素养水平明显高于农民[33]。

地区间的差异主要包括城乡之间的差异、东中西部间的地域差异等。韦光柳和韦华（2022）通过研究发现，我国东部地区的老年人健康素养水平居于全国之首，其次是中部地区，而西部欠发达地区则处于较低水平，城市老年人健康素养明显高于农村老年人。马月等（2023）通过研究发现，由于地区之间的资源分配不均或不同地区面临的社会环境和经济条件的差异，导致各个地区的老年人健康素养水平存在差异。孟铃洁等（2018）认为，相较于全国平均水平7.74%，青岛市市北区、上海市金山区的60～69岁老年人健康素养水平较高[34-35]。然而，在徐州市市区，该数据仅为7.2%[36]，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贾鑫（2020）认为，2018年仅有湖南省的老年人健康素养水平超过10%，其他省份的数据均低于10%，甚至湖北省和山东省还不到3%，这表明在提高老年人健康素养方面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同时，该学者指出，经济发达城市下设的区域老年人健康素养水平较高，这可能与资源分配和教育机会有关。

老年人的健康素养水平会受到健康素养评估工具的影响，存在的障碍包括健康素养量表过于烦琐、填写时间过长等，这导致一部分老年人无法完成问卷。既往调查表明，老年健康素养低与其整体健康状态弱、死亡率高密切相关[38-39]。对国内养老机构老年人的研究表明，健康素养与老年群体的认知能力密切相关，健康素养水平较高的老年人更愿意接受健康管理教育，更有可能拥有健康的生活方式，从而降低患病风险[40]。

4 健康素养水平对老年人的影响研究

国外学者研究表明，缺乏健康素养的个体可能对健康信息的正确理解产生偏差、对疾病了解有限或服药依从性较低，这些因素皆可导致健康状况不佳、高死亡风险和高额医疗支出等[41-42]。提高健康素养与一系列健康结局直接相关。低健康素养水平还能够预测抽烟、肥胖以及自我管理能力低下等不良健康行为的发生[43-44]。具备较高水平健康素养的个体可以自主选择有利的生活方式和行为习惯以改善自身健康状况，而缺乏健康素养的人的疾病管理能力及死亡率、住院率等负面健康结局与具备健康素养者相比更为严重[45-46]。我国学者研究显示，老年人的健康素养水平能够直接影响老年人自我健康管理能力进而影响老年人的生活质量。KOBAYASHI L C（2014）等（2019）认为，健康素养水平越高的人群中主动参加恶性肿瘤筛查和管理的积极性越高[47]。张继萍等（2019）通过调查发现，慢性疾病会对老年人健康和生活质量造成重大影响，慢性疾病的预防和管理对老年人的健康至关重要[48]。戴燕铃等（2017）通过研究发现，健康素养水平的提升是促进糖尿病、高血压患者提高自我管理能力的有效方式，进而达到有效控制血压和血糖的目的[49-50]。通过临床研究发现，老年人健康素养越低，心血管疾病的发生率将显著增加[51]。此外，国外某些学者认为，健康素养与卫生保健和医疗费用息息相关。他们指出，提高健康素养水平可促进卫生资源的有效利用，并降低卫生费用开支[52]。

5研究述评及展望

通过对国内外文献进行梳理，发现学者们已经对老年人健康素养做了大量研究，并在老年人健康素养现状及影响因素研究方面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总体来看，我国老年人健康素养水平的研究尚存在以下四点不足。

第一，在思想重视程度方面，现有研究多集中于全年龄段人群健康素养的研究，对老年人健康素养的关注较少，需进一步强化对老年人健康素养的重视程度。

第二，在研究视角方面，我国老年人失能半失能数量逐年增多，对临床医学的需求逐年增大。目前学者们主要从公共卫生的角度来探讨老年人健康素养，而较少有学者从临床角度对此展开研究。

第三，在研究内容方面，目前对老年人健康素养影响因素的研究尚不充分，通过分析学者们的研究发现，有关老年人健康素养影响因素方面的研究多集中于人口学，但对于个人因素、社会环境因素、经济因素等研究还相对较少，且这些因素之间的相互作用和综合影响还需要进一步加以研究。

第四，在研究方法方面，分层分析通常被视为一种有效的控制混杂因素的方法。然而，对不同年龄组的老年人健康素养水平展开研究时，很少有学者采用分层分析等科学的统计学方法。

因此，在今后的研究中应拓宽研究视角，选用多种方法对老年人健康素养相关内容进行研究。除公共卫生视角外，针对目前临床视角下的需求，可以涉及预防医学、临床医学等多学科的跨学科合作研究，总结并分析积极有效的健康教育内容和方法，从而提高健康教育的效果；在保证数据结果真实性的前提下，尽量纳入多因素进行Logistic回归分析，结合分层分析等统计学方法深入挖掘影响老年人健康素养的因素，并了解其影响程度；根据研究结果，可以有针对性地开展健康教育和健康促进活动，针对各个影响因素提供具体指导和支持，帮助老年人提升健康素养水平和生活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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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滨州医学院教学改革与研究项目“基于我校升格大学目标的管理类专业群建设研究”（项目编号：JYKTZD2021019）。

［作者简介］徐舒，女，汉族，山东烟台人，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公共卫生；通讯作者：曹高芳，男，汉族，山东滨州人，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卫生事业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