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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工作人才队伍建设现状及困境

2024-10-19龚洁

公关世界 2024年20期

摘要:社区工作者是推动我国基层社会治理现代化的重要骨干力量,社会公共危机事件的爆发使社区工作人才队伍经受了极大的挑战。为进一步推进社区工作人才队伍建设。本研究基于4个城市的抽样调查数据,对社区工作者队伍现状进行了梳理,发现社区工作人才队伍年龄结构日益合理,专业化职业化进程加快,职业环境稳步提升,但依然存在职业女性化现象。由此,总结出目前社区工作人才队伍建设的困境主要表现为职业倦怠、职业认可、职业隔离与管理机制几个问题,并建议进一步推动现代化、科学化的社区职业体系建设。

关键词:社区工作;人才队伍;现状及困境

引言

社区作为国家民政工作的最后一公里,承担着保障民生的基石作用。基层社会治理组织是有效健全社会治理制度的战斗堡垒,而社区人才队伍则是战斗堡垒中联通政府与群众最快、最直接、最为有效而敏感的神经末梢。社区人才队伍建设的质量是推进国家社会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基础一步、关键一环。

基层治理现代化背景下,社区工作人才队伍作为基层治理中关键环节,正在经受巨大的挑战,同时也面临发展上的机遇。随着我国社会发展步入新阶段,国内外社会矛盾和问题也有了新的表现,社会结构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化,社会治理难度随之提升。社区工作者作为政府和人民之间的桥梁,同时扮演了协调者、组织者、使能者等多重角色,从近几年社区在承担社会公共危机事件中的经验来看,社区人才队伍在应对公共危机事件、化解群众矛盾、解决居民困难等方面的作用日益显现。创新基层社会治理背景下,当前社区工作内容呈现出多元化发展趋势。为了达成我国社区治理现代化目标,应对当今世界日趋多元化环境,有必要了解目前社区工作人才队伍建设现状及困境,以期能够加强社区工作人才队伍建设,提供可供借鉴的人才建设路径和对策。

一、研究方法

本文通过问卷调查法与文献法进行研究工作,采用SPSS进行数据统计分析。研究工作于2023年5—8月,主要在南昌市、上海市、广州市和深圳市采取滚雪球抽样的方式,利用网络平台发放《社区工作者队伍建设调查问卷》,共回收727份有效问卷。问卷中量表项目的Cronbach α系数为0.807,KMO系数为0.760,巴特利球形检验的显著性为0.000,表明问卷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本调研样本和调研结果有一定的代表性和参考性。

二、社区工作人才队伍建设现状

(一)社区工作人才队伍年龄学历结构趋于合理

本次抽样数据中,91.2%的社区工作者来自城镇社区,8.8%来自农村社区,30岁以下工作者占据总体比例的24.21%,30—49岁的人员占据72.71%,人才队伍年龄结构以50岁以下的中青年为主,30岁以下年轻工作者数量稳步上升,逐步呈现年轻化趋势,年龄结构趋于合理。学历水平上,大专学历的社区工作者占比59.15%,本科学历的社区工作者占比30.54%,高等学历占比达到89.69%,总体来看学历水平较高。在社区工作者职业内部,年龄和学历已经逐渐走向“橄榄型”结构,是一个行业逐渐走向成熟、合理的标志之一。社区工作者队伍已经洗去“社区大妈”的烙印,在年轻化、高学历化的进程上加快步伐。

(二)社区工作人才队伍专业化职业化进程加快

2021年3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纲要》明确提出要“构建专职化、专业化的城乡社区工作者队伍”[1]。一支专职化、专业化的社区工作者队伍对基层政权建设与社会治理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只有配备一支素质高、能力强的社区工作者队伍,才能适应我国现代化不断加快的历史进程,才能面对公共安全事件。

专业分布中,社会学类占据最大比例,达到25.03%,随后依次为管理学类、法学类、文学类和经济学类。社区工作者中,拥有相关证书比例超过六成。仅11.42的被调查者表示自己入职后没有接受过专业领域的培训。根据一项2019年在南昌市某社区对社区工作者进行的调查,社会工作专业和社会学背景的工作者仅占总数2.53%。南昌市在《关于加强城市社区工作者职业体系建设的实施意见》中明确指出,到2025年底,社区工作者中持有社会工作者职业资格证书占比达60%以上。社会学背景工作者数据的上升以及越来越多的专业领域培训,表明社区工作人才专业化和职业化进程正在加快。

(三)社区工作职业环境稳步提升

在此次调查中,33.43%的工作者对目前工作待遇表示非常满意或比较满意,认为社区工作前景较好或非常好的工作者达到51.3%,有55.16%的被调查者表示自己没有离职的想法或计划。南昌市在《关于加强城市社区工作者职业体系建设的实施意见》中对社区工作者已经提出优化薪酬结构、提供社会保障与拓宽发展通道3条落实待遇保障的措施,并且明确提出注重减负增效、营造良好氛围的支持条款。无论从相关领导部门制定的措施,还是从被调查者对待遇薪资、工作胜任度和满意度的态度来看,社区工作人才队伍发展的职业环境正在稳步提升。

(四)社区工作人才队伍女性化属性依然显著

本次调查中,社区工作者男女性别比例分别为34.94%和65.06%,女性工作者占据数量优势,依然存在性别失衡的情况。大量女性参与导致社区工作呈现出显著的女性化属性。社区治理女性化表现为“社区治理主体形成了女性化队伍,社区工作者队伍中女性占据数量上的优势,社区积极分子以女性、退休人员和党员为主,女性显著推动了城市社区治理的进程;社区工作者的角色定位趋向柔性化”[2]。

三、社区工作人才队伍建设困境

(一)社区工作者缺乏情感支持,易出现职业倦怠

在肯定广大社区工作者做出的巨大贡献的同时,也应该注意到长时间、高负荷的工作给他们带来的心理压力问题。接受调查的工作者中,63.55%的社区工作者表示自己心理压力增加,但只有38.65%的工作者表示自己获得过来自街道或社区心理方面的支持,45.53%的社区工作者表示自己没有获得心理方面的支持,另有15.82%的工作者表示不清楚。

工作要求——控制模型指出高要求、低控制性的工作最易使个体产生工作压力引发职业倦怠。社区工作者需要面对时间紧、任务重、琐事多、时间不确定、突发性强等工作环境,极容易因工作压力过大导致职业倦怠。与此同时,作为民生保障和支持者的社区工作者,缺少获取到来自社会网络的支持。社会支持一般由认知、情感和行为3个部分组成,其中的情感支持通常最容易被人忽略。社会工作职业通常被称为“社会的医生”,社区工作者也兼具社会医生的职责。所谓医者不自医,社区工作者在为民解忧、纾民之困的背后,往往自己累积了大量的负面情绪无法疏解,这种情况在突发公共危机事件之时更容易出现,工作压力引发职业倦怠,又无法获得较为专业的情感支持,极易使社区工作人才队伍流动性加强,职业满足感下降,对稳定人才队伍无疑是不利因素。

(二)社区工作者社会认可不足,职业认同待加强

提高居民大众认可度(占比89.27%),是本次调查中社区工作者认为自己最需要支持的工作。从调研结果来看,社区工作者自己对职业身份的认同和社会对其认可出现了一些矛盾的迹象,一方面,社区工作者越来越满意目前的薪资待遇和工作前景,这意味着社区工作者这一群体自我职业身份认同已经有所提升。有研究表明,“目前社区工作者的职业认同度总体水平较高”[3]。这与整个社会必须依赖高度的制度、机制、资源整合才能使社会维持正常秩序、渡过难关有关系,在高度的社会整合过程中,社区工作者被嵌入整合中最末端的环节,也是最为重要的环节之一,在突发社会事件中,他们能够体会到工作成就感,不可或缺感。但随着突发公共危机实践,社会大众对于社区工作者的工作内容不可避免会发酵一些负面情绪。从本质上来看,社区工作者依然是一种服务型的职业,但其又是科层化政府组织的末端触稍,导致社区工作者往往兼顾行政和市场化服务双重工作内容。社会大众对其身份容易混淆不清,在其职业特征产生模糊的影响,容易导致社会认可不足。只有自我和社会双重认可提升,社区工作者队伍才能进入职业认同的良性循环。

(三)社区工作者队伍管理培训机制待健全

数据显示,社区工作者认为目前社区工作中最为突出的问题依次是上级部门的帮助支持不足(占比44.84%),社区管理体制或机制不够健全(占比43.19%),社区工作者分工不明确(占比39.75%)。同时,他们普遍认为,需要建立规范的工作标准机制(占比78.27%)。显然,目前社区工作管理机制,尤其是公共危机类工作标准或者机制是一项有待填补的空白领域,虽然民政部印发了一些指导方案,但方案的具体落实方面依然存在一定的困难。

同时,社区工作者认为自己主要应该提升宣传能力(占比87.07%),与居民沟通打交道的能力(75.93%),政策法规知识(68.23%)。此外,社区和社会工作专业知识、组织能力、危机应对能力、文书写作能力等选项比例也较高。创新基层社会治理对于社区工作者提出了与时俱进的新要求,从新时代社区工作者急需提升的能力来看,基层社区工作者逐渐转向既需要具备社会学、社会工作等专业知识,又兼具媒体宣传、沟通、组织、文书等综合素质。从人才培养角度来看,改革社区工作人才培养机制是满足现代化社区工作对人才需求的根本路径。

(四)社区工作者职业性别隔离趋势上升

职业性别隔离,是指男女因性别不同而被分配、集中到不同的职业和工作中[4]。职业性别隔离又分为水平隔离和垂直隔离。水平隔离指男女性流入不同职业,导致某类职业中性别比例失衡达到70%以上,而男女性在同类职业中流入到不同地位的职级或岗位,从而导致职业中地位不同则称之为垂直隔离。从调查结果来看,社区工作领域内女性工作者比例已经达到65.06%,距离70%的临界点已经不远。部分地区社区工作职业已经出现性别水平隔离现象,以武汉市为例,“2019年该市居委会成员中女性占比达72.53%”[5]。根据调查数据中不同性别社区工作者担任职务的卡方一致性检验结果来看,皮尔逊卡方检验与似然比卡方检验的结果非常接近,取显著性水平α=0.01,那么两者显著性均为p=0.001,都应该拒绝零假设,即可以认为不同性别社区工作者担任的职务有极其显著的差异。结合性别与担任职务的交叉表,男性社区工作者担任社区书记、主任,机构主管等职位占比36.7%,女性则为24%。社区工作领域内职业性别的垂直隔离现象也不容小觑。

社区工作领域内职业性别隔离并不利于社区工作人才队伍的建设,一方面,水平隔离导致越来越多的女性工作者流向社区工作职业,社区工作者这一职业成为女性主导职业。美国学者哈基姆把职业分为男性职业、整合型职业与女性职业。我国学者刘爱玉的研究进一步发现,单一性别主导的职业,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均可导致职业声望、工作稳定性降低,职业声望和工作稳定性最高的都是整合型职业。男性和女性的工资性收入都是在偏女性主导型职业中最低,两性工资性收入的差距在偏男性主导职业中最大,而在整合型职业中最小[6]。如果社区工作者这一职业成为女性主导职业,显而易见会造成职业声望、工作稳定性和收入相对较低,无疑不利于社区工作者专业化职业化建设。

结语

社区工作者在发挥维护社会稳定、改善社会民生、服务社会多样化、个性化方面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当前,我国各级政府组织都非常重视社区工作者队伍建设,取得了一些经验和成效。但依然存在缺乏情感支持、引发职业倦怠、职业认同不足、人才管理培训机制不够健全、性别职业隔离等问题。在我国社区工作者队伍专职化、专业化的发展道路上,应做到目标明确、基础扎实、制度保障有力。建议应着力使社区工作者在年龄、学历、性别等方面成为整合型职业,持续提高社区工作者的职业地位、职业声望和职业收入。探索建立社区工作者专业化的社会支持渠道,探索社区工作者心理、情绪支持服务,在单位内外形成关心关爱社区工作者的社会氛围,进一步推动现代化、科学化的社区职业体系建设。

本文系江西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2022年度研究青年项目《疫情常态化背景下社区工作人才队伍建设研究》(项目编号:SH22204)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参考文献:

[1]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纲要[EB/OL].(2021-03-13)[2021-08-20].http://www.gov,cn/xinwen/2021-03-13.

[2]郎友兴,邢舒瑜.城市社区治理“女性化现象”特征和情感导向机制——基于杭州市临平区南苑街道的案例研究[J].治理研究,2023,39(03):106-117+159-160.

[3]王琴.公共卫生事件背景下社区工作者职业认同影响研究[D].西南财经大学,2021.

[4]吕芳.我国公共部门的职业性别隔离问题研究[J].甘肃社会科学,2022,(02):108-115.

[5]黄海平,彭冬梅,刘秀芳.“123”医务社会工作介入模式解“三无”难题[J].中国社会工作,2023,(36):33-34.

[6]刘爱玉.职业性别隔离、职业声望与收入性别差距[J].山东女子学院学报,2022,(02):16-25.

(作者单位:江西青年职业学院)

(责任编辑:豆瑞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