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基础教育教材建设的经验、特征及启示

摘 要：法国素来重视基础教育教材建设。在严格依据国家教学大纲的前提下，法国教材具备编写形式多样、出版市场化、选用自由、教材内容更新及时等特点，教材建设呈现出“一纲多本”的争鸣局面。在管理上采用中央集权式与自由市场化相结合的双重管理模式；在教材使用上体现出以教师专业素养为基础的自主意识；在资源建设上发挥不同主体优势推动教育资源优质多元。立足我国基础教育教材建设中存在的问题，借鉴法国相关经验，我国应进一步细化课程标准、推行教材循环使用制度、完善教材周期修订制度以及加强教材使用培训指导。

关键词：法国；基础教育；教材建设；教材更新；教材使用

中图分类号：G53/57 文献标志码：A DOI：10.3969/j.issn.1672-1128.2024.09.004

教材是国家事权的重要组成部分，关系到人才培养与国家的未来发展。法国素来重视基础教育教材建设。在19世纪初，法国就确立了国民教育“自由、免费、世俗化”三大原则以及中央集权的教育行政体系。在长期的历史积淀中，法国教材建设呈现出统一性与多样性的特征，并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工作机制。进入21世纪以来，法国加快了教育改革的步伐，教材建设在教育现代化的大时代背景下也呈现出新的面貌。本文以法国基础教育教材建设为研究内容，通过文献法对法国中小学教材的编写、出版、审定、选用、更新等一系列环节进行分析，梳理了法国基础教育教材建设的主要经验及特征，并为推进我国教材建设与发展提出具体可操作的对策或建议。

一、法国基础教育教材建设的主要经验

法国政府素来重视教育标准化建设，这意味着在教材制定过程中，中央政府一方面注重设置统一的原则、标准和规范，以确保教育内容的一致性和高品质，另一方面也强调规范性框架内的灵活性和自主性，使教材呈现出丰富多样的发展趋势。

（一）以教学大纲为依据、教学为导向的教材编写模式

法国并没有中央统一的教材编写机构，而是采用市场化运作模式，由教育出版商组建包括一线教师、学科专家、督导、培训员等在内的多元化教材编写团队，在一定的原则指导下开展教材编写工作。首先，教材编写必须严格遵照国民教育部颁布的教学大纲。教学大纲中对教学目标、需传授的知识、能力、方法、工具以及多学科教学等部分展开了详细的阐述和规定，为教材编写者制定了一个科学、具体、可操作的编写框架。法国《教育法典》规定，在小学、中学、大学校预科班以及高级技术人员证书班中使用的教材、教材指南、练习册等均需按照相关部门预先规定或认可的教材大纲进行规划编写[1]。其次，教材编写团队以服务教学为核心，统筹规划不同学科内容、结构和呈现方式。一方面，法国政府大力推荐使用教材，认为学校成功的因素之一在于选择使用内容丰富的教科书[2]。据2018年教育出版社协会公布的数据，法国全国约有91%的高中生拥有纸质教材，73%的教师会使用教材备课[3] 74，教材的重要性可见一斑。另一方面，法国教师可自主选择教材。因此，教材编写者以服务教学为首要目标和导向，致力于创造能够有效支持教学活动的教材资源，以帮助教师更好地实现教学目标。最后，教材编写流程合理高效。出版商在教学大纲公布后会根据学生、教师的需求及大纲的变化制定详细的招标细则，根据招标细则组建编写团队，制定教材编写方案[4] 65。通常来说，编写工作于5月份启动，编者在9月份之前完成书稿，之后由编辑进行排版加工，并在小范围内进行实验，结合师生的意见进行最终修改。次年4月份教材出版后，出版商们通过寄送样书、派出销售代表、组织展览会等形式对教科书进行宣传，并广纳多方意见对教材进行局部修订，以确保教材的科学性和适切性。

（二）以品质求生存的教材出版自由发展模式

法国采用自由发行的教科书制度。任何没有被明确禁止的教科书都可以进入学校。法国教科书市场的自由发展导致行业竞争激烈，但教材出版业也呈现出集中化的特点，大部分的市场份额控制在少数几家历史悠久的出版社手中。较为著名的出版社有：德拉格拉夫（Delagrave）出版社、博达斯（ Bordas）出版社、贝林（Belin）出版社、纳唐（Nathan）出版社、迪迪埃（Didier）出版社、阿提埃（Hatier）出版社等。一方面，教材的市场进入门槛较高。虽然法国奉行教材出版自由，但由于教材短时大量印刷、需要特定销售渠道的特点，加之在教师自由选择教材的制度下需要提前进行大规模宣传，因此对于教材出版社的资金状况和发行配给能力都有一定的要求[4] 58，而实力雄厚的出版社在这点上具有显著优势。除商业类出版社之外，部分非营利性教师协会也会编写出版教材。由于教师协会的教材全部由一线教师编写，教材内容贴近学生、贴近实际，赢得了不少师生的赞誉，因此在教材的编写出版上也颇具优势。如塞AP1rHoj08VNL5eixxXc8tQblLhCfwExAP/gSobFto/o=萨玛斯数学教师协会在2013年出版的初一数学教材在其出版当年销售量位居同类教材第一[5]。另一方面，激烈竞争促进了教材质量的不断提升。长期以来，各出版社努力在教材的外形、结构、内容构成、图表和色彩的应用上开拓创新，推动教材高品质发展。不同出版商编写的教材在知识、能力和方法上各有侧重，但大都内容完整、实用性强、与时俱进、图文并茂、可读性强且评价良好，能够满足不同地区和学生群体的多样化需求。如贝林出版社出版的图书品种丰富，尤其是阅读教材一贯被奉为经典；纳唐出版社则把重点放在教学革新及新技术采用方面，创造性地将知识点以生动形象的方式呈现[6]。总的来说，法国的教材供应在出版商们对教学大纲的自由演绎以及多样化的市场和行业竞争的推动下，已形成类型丰富多样、少数出版社并存的稳定格局。

（三）以教学自主权为核心的教材选用制度

在教材选择上，法国没有强制使用的教材，教师在遵循国家教学大纲的前提下享有教学自主权并接受国民教育部的监督。教育部通过颁发文件的形式为教师提供教材选择的指导性说明，内容包括教科书的价值、选择标准和选择程序等。在法国，教科书被认为是有效传递教育内容的手段，教师拥有选择并组织教学材料甚至不使用教科书的自主权，但教学内容需以教学大纲为基准。教材的选择标准既包括能帮助学生达成教育目标的一般性准则，如知识表述的客观性、科学性、适切性以及各种技能、价值观的培养等，也包括针对不同学科性质或学段而提出的具体框架性建议，如2018年，国民教育部颁发了名为《阅读教学与教材：如何选择？》（Pédagogie et Manuels pour l’Apprentissage de la Lecture： Comment Choisir？）[7]的报告，以小学一年级为例提出了一系列指导阅读教材评价、选择的原则及具体框架，为教师提供参考。就选择流程而言，各学科教学小组在考虑国民教育部文件指导的前提下，向校行政委员会提出教科书选择标准的建议，校行政委员会据此给出反馈意见，各教学小组参照学校获得的拨款数量对教科书作最后的选择[5] 67。教师依照学科组教师建议、已有教学习惯、班级特征等选择合适的教材作为教学参考。政府秉承开放、公正的原则，在教材选择过程保持“中立”态度，也禁止任何行政干预，教师教学自由权得到了充分彰显。在教材使用上，法国小学和初中的教科书费用由国民教育部负责提供，高中则根据不同地区实行全额或部分教材资助政策，获得政府全额教材资助的中小学实行教材循环使用制度。学校在教材发放时向学生收取一定的押金，对学生的教材保管提出严格的要求，如禁止学生涂画、划线、折叠等，否则会根据教材损坏程度扣除一定押金。学校在学期末会将教材统一收集起来经消毒后供下学期继续使用，一般循环教材的使用年限至少为四年[4] 78。

（四）以教育改革为动力、与时代同行的教材动态更新机制

法国国民教育部会及时组织重新修订教学大纲，教材也将随之进行实时修订或重编。因此，法国教材时代感强，富有生活气息。一般来说，法国每隔6～8年会对所有学科的教学大纲进行系统、整体的修订，同时不定期地对某些学科的教学大纲进行全面或局部的修订和完善[4] 30。例如，法国于2024年6月发布的最新修订的中学德育和公民教育（l’？魪ducation Morale et Civique）[8]大纲，通过明确规定不同年级德育和公民教育的目标和内容，以解决现有教学大纲实施困难的问题，从而保证公民教育的一致性与协调性。近年来，法国频繁的教育改革也推动着教材的不断更新。仅在2023年，法国就颁布了《2023—2027数字化教育战略》（Numéri que pour l’？魪ducation 2023-2027）[9]、《可持续发展教育指南》（？魪ducation au Développement Durable）[10]、《教育促进生态转型二十项行动》（20 Mesures pour la Transition ？魪cologique à l’？魪cole）[11]等众多文件及改革措施，这无疑也对教材编写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目前，法国小学、初中和高中阶段教学大纲的制定、评估和修订由法国课程高级委员会（Le Conseil Supérieur des programmes）实施，该委员会是一个隶属于法国国民教育部的独立机构，由18名委员组成，每名委员任期5年，其组织成员来自高等教师与教育学院、科研机构、国民教育督导处、相关协会或工会等各类主体[12]。为保证工作开展公开透明，委员会官网会及时公示教学大纲制定者的基本信息以及相关研究进展。委员会制定或修改的教学大纲草案经国民教育部部长通过后以官方公报的形式对外公示。若无特殊情况，教学大纲在其公布至少12个月之后开始生效[13]，这为教材编写提供了足够的时间。大纲实施后，课程高级委员会组织相关机构对大纲进行定期评估，并每年向国民教育部提交基于评估结果的报告。评估内容主要涉及大纲的有效落实程度、不同学校不同教师对大纲解读的差异、大纲对不同学生学习产生的影响、学生学习期间遇到的困难以及对大纲的改进建议[4] 32。国民教育部根据评估结果，结合教师、家长等多方意见对大纲做出适时修订。

二、法国基础教育教材建设的特征

法国虽是典型的中央集权制的国家，但长期深受民主主义、自由主义思想的影响，教材建设体现出“一纲多本”的争鸣局面，全国统一的课程设置与开放的市场体现了法国教育自由平等、追求个性的发展取向。

（一）中央集权式与自由市场化的双重管理模式

法国教材管理体系的独特性在于其融合了传统的中央集权式与现代化的自由市场双重管理模式。一方面，国民教育部通过制定统一的教学大纲为教材编写拟定基本的框架，全国所有的学校实行统一的课程设置，并由各级督导监督评估教师是否严格执行教学大纲，体现了中央集权式管理的特点。政府对教材的管理采用“否决制度”，即如果教科书中有违反宪法、道德或法律，伤害民族利益等内容，国民教育部部长有权制止该教科书的出版、发行[14]。此外，对教科书选择标准和程序的文件规定在确保教材内容科学、适宜的同时，也引导着教材建设的价值取向与出版导向；义务教育阶段的教材免费出借制度以及国民教育部对教材最高售价的限定也在一定程度上规范了教材市场。另一方面，法国奉行出版自由和教学自由。开放的教科书发行制度与教师的教材选择权相结合使得法国的教材管理以市场和教学为主轴。在此模式下，出版商采用多样化的教材编写策略，积极响应教育改革与时代变革，以满足不同学校和学生群体的需求，表现出自由市场化管理的特征。这种双重管理模式使得法国教材管理体系更加灵活、多样化，推动着法国教材事业的不断发展。

（二）以教师专业素养为基础的教材使用自主意识

法国一直强调教材在教学中的辅助地位，将其视为有效传递教育内容的手段，而非唯一的教育内容来源。教学大纲公布后，法国国民教育部会颁布与大纲配套的教学资源和大纲解读性文件，供教师参考。教师根据学生情况和教学需要，自主决定教学内容，教材作为一种可选择的教学工具，在使用时不必完全忠实于其原文内容与结构。这种在教材使用过程中展现的灵活性和自主意识彰显了法国教师的专业素养，即能够在变化的情境中对教学资料进行合理重组与创新，将教学内容转化为促进学生发展的素材。教师的专业素养是保障其能够有效行使教学自由权的前提和基础。为保障教师的专业素养，法国设定了严格的师资培训制度，形成了“全景立体”的培训模式。其中，负责教师培训的大学级师范学院，开设有关教科书选择和使用的教育模块课程，从而提升教师的教科书评判与使用能力[5]。2013年发布的《教师专业素养参照》（Référentiel des Compétences Professionnelles des Métiers du Professorat et de L’éducation）[15]也为教师发展提供了重要遵循。从其内容看来，法国教师培训尤为重视对教师知识的更新、资源的合理利用、合作反思等能力的培养，以提升其专业素养，改进教学实践。总的来说，教师在教材使用上的自主意识以教师的专业素养为基础，而成为中小学教师必须经过长期而严格的教师培养教育和训练，这也是法国给予教师自主性的现实依据。

（三）多主体共同投入，推动教育资源丰富多元

法国中小学教材开放性强，教师可选择的教学参考资料丰富多样。世界名著、宗教经典、研究报告、实验、视频资料以及一手的新闻报道等都是教师可利用的教学素材。法国政府、商业出版社和社会团体致力于开发优质教学资源，为学生带来多样化的学习体验以提升教育效果，这也是法国教科书政策的最大目标所在。国民教育部以学区为单位成立了教学资源共享网站，各学区教育文献管理中心也负责组织编写与出版教学辅助资料。如巴黎大学区的中央教育文献中心，除设立图书馆、为学区教师提供教学资料外，还组织编写、出版和发行教学参考书及各种课外读物等[16]。随着教育信息化时代的到来，法国积极开发数字教育资源，如数字教育资源库（Les Banques de Ressources Numériques ？魪ducatives）[17]可为师生免费提供丰富的数字资源，其功能包括创建活动和课程材料、组织课程与培训、监控和评估等。商业出版社除发行传统的教辅资料外，也将各种教学软件、计算机教学从书及录制配套的视听教学资料作为出版重点。如2016年，贝林出版社针对纸质教材开发辅助软件“Flash Belin”，并免费向师生开放贝林数字图书馆为师生拓展学习空间[4] 59。非营利性教师协会不仅为教师搭建各种学习交流、合作共享的平台，也通过有偿或无偿的形式提供各种学习资源。如塞萨玛斯数学教师协会通过“口袋数学”（Mathenpoche）[18]项目，为学生提供丰富有趣的数学练习及课程资源。

三、对我国基础教育教材建设的启示

教材是社会共享的公共文本，是官方知识和国家意志的体现[19]。我国教材建设在牢牢把握正确方向的前提下，取得了一系列重大成就，为实现教育现代化奠定了基础。但与此同时，也存在课程标准编写相对模糊，教材浪费现象严重，部分教材内容体系陈旧，教材使用形式单一等问题。虽然法国在教材管理体系上与我国存在较大差异，但同为中央集权式国家，探索其在教材建设方面的积极因素，能为完善我国基础教育教材建设提供一定的思路与启发。

（一）细化课程标准，为教材编写提供操作性强的框架性工具

课程标准是教材编写的直接依据，我国传统的教材编写更多的是基于知识本位展开，在内容的设计上偏向于学科导向，教材呈现形式单一，导致教材质量不高，育人效果有限。新的课程标准虽然在教材编写上提出了方向性建议，但其本质上是为教师教学服务，于教材编写而言，存在部分内容表述宽泛、操作性不强等问题，难以直接成为教材编写的依据。法国的教学大纲标准清晰明确、操作性强，为教材编写者搭建了灵活、可实施的框架系统。参考法国经验，首先，要强化课程标准的学科属性，允许不同学科的课程标准有特殊性。如我国的三科统编教材在课程实施上既要发挥育人育才的重要作用，同时也要兼顾不同地域和人群的适用性，这就要求课程标准更具体、可操作性更强。其次，要细化课程目标，并在学业质量标准上凸显差异性。可在课程目标的分类维度上进一步细化，将各学科的具体教学目标分等级分阶段进行分解与阐释；在学业质量标准上体现差异性和进阶性，尤其是文字表达应具体清晰，使之具备可测量、可评估的特点。最后，要在教材编写上提供操作性、技术性援助。可为教材编写者提供更具体且有针对性的教学参考纲要与框架性工具，建立科学、合理的框架性标准体系，使教材编写在可执行的框架下具备一定的灵活性。

（二）推行教材的循环使用制度，合理处置废旧教材

我国教材用量巨大，但循环使用率较低，教材浪费现象严重。法国自1977年起开始全面实行教材循环使用制度，至今已经形成了一套相对固定且高效的流程[4] 85。一般来说，校长、学校图书管理员和教师都会参与教材使用管理工作，不少学校还引入了专业的教材管理软件如GemaSCO[20]来辅助管理。我国要进一步完善教科书循环利用管理体系，建立起教科书发放、登记、存储、回收、维护的管理规章制度。学校内可成立专门的管理部门，积极开发并引入专业教材管理软件，根据当地情况制订教材分发方案与教材管理存储细则，起草不同学段和学科的教材使用说明，对循环使用教材的存储、修复、消毒工作做出明确规定并进行不定期检查，确保管理责任落实到个人。同时要做好宣传工作，加强对公众的引导。推行教材的循环使用有一部分阻力来自于学生和家长，因此需解决观念上的问题，在有条件的地区可实行电子教材与纸质循环教材配套使用，积极推行“电子书包”，加大教育资源供给，努力发挥当地图书馆、博物馆、美术馆、科技馆等场所的育人功能，使学生逐步摆脱对纸质教材的依赖，推动教材循环使用制度落地实施。对于已经被淘汰或不能再继续使用的废旧教材要谨慎处置，可由学校统一回收捐赠给其他需要的学校、机构或个人，或采取环保方式进行统一处理。

（三）建立多方参与的意见收集机制，完善教材周期修订制度

虽然我国明确规定教材实行周期修订制度，但由于缺乏对选用周期的明确规定，加之更换流程较为繁琐，存在“基层意见收集难”“专业机构评估难”等障碍，导致部分教材修订周期长，更新难度大。法国已经形成了比较完善的教材周期修订制度，以小学教学大纲为例，最近三次的修订年份分别为2015年、2008年和2002年，同时进行不定期局部修订。而与教学大纲保持同步的教材的周期修订不仅有助于保持教学内容与最新知识同步，也能对课程实施效果进行评估和改进。结合我国的特点，一方面，要建立多方参与的意见收集和反馈机制。在教材使用过程中，针对教材内容质量和编校质量搭建公众意见反馈平台，听取广大基层教育工作者、教师、学生和家长的建议；定期发布基于教材使用情况及师生满意度的评估报告，对不同版本教材的内容与结构、适用区域与群体、教师发挥空间等进行比较分析，供地方和学校参考。另一方面，适时修订相关管理办法，优化教材更换流程，提升教材更新工作专业化水平。要做好顶层设计，完善相关管理制度与实施细则，加快出台针对基础教育教材的评价标准体系；构建部门联动、分工配合的工作机制，可通过建立联合审核机构、借助信息技术手段等方式，提高审核效率，或设立专门教材更新委员会，负责教材的评估、审批和更新工作。

（四）加强教材使用培训指导，提升教师专业自主意识

法国教师非常注重教材的使用艺术，以自身的专业判断和教学自主对教材进行创造性整合与二次开发，帮助学生获得最适切的学习体验。在我国，教材使用体现国家意志，关涉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落实，教师能否正确理解、把握教材内容，创造性地使用教材，是决定课程目标能否实现的关键。因此，要加强教师对教材使用的培训指导，促进教师专业自主发展。其一，要更新教师的教材观念，重新认识教材功能。教材不是学科内容的简化或复制，而是精心设计的促进学生个性化发展的学习材料。教师要依据当下的教学情境、学校资源、学生情况，结合自身的教育经验与专业素养与教材“对话”，创造性地整合教学资源，以推动素养导向的课堂转型。其二，构建系统化的教材培训体系，提升教师教材使用能力。要发挥我国教研共同体的优势，针对课程标准解读、教材分析、案例研讨和课题研究等制定专门的教材使用培训课程，并将其融入到教师的日常教研工作中；定期安排专家以听课、座谈的方式了解教材的使用情况，并组织开展专题研讨会。其三，完善教材配套资源建设，助力教师专业发展。借助互联网及大数据的优势，积极建立、整合优质多样的教学资源，搭建教学服务平台，鼓励教师个性化二次开发教材资源，开展教学成果征集、评比活动，促进教师之间经验分享与交流，不断提升教师专业自主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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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xperience， Characteristics and Inspiration of Textbook Construction

in French Basic Education

ZHOU Songyan CHANG Tian MA Zaoming

（School of Education， South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631）

Abstract： France has always attached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construction of textbooks for basic education. Under the strict adherence to national curriculum guidelines， French textbooks are characterized by various forms of preparation， marketisation of publication， freedom of choice， timely updating of content， etc.， which has led to a situation of “one guideline， multiple textbooks” in textbook development. It adopts a dual management model combining centralization and free marketisation; it embodies a sense of autonomy based on teachers’ professionalism in terms of textbook usage; and it gives full play to the advantages of different subjects in resource development to promote quality and diversity of educational resources. Based on the problems existing in the development of textbook， and drawing on France’s practical experience， the construction of textbooks in basic education in China should further refine the curriculum standards， implement the recycling system of teaching materials， improve the periodic revision system for textbooks， and strengthen training and guidance on textbook usage.

Keywords： France; Basic education; Textbook construction; Textbook updating; Textbook use

（编辑 姚力宁 校对 郭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