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从嵌入到互嵌: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的契合性分析

2024-10-09潘俊杰

决策与信息 2024年10期

[摘 要] 对“第二个结合”的规律性认识和对结合中契合的学理性探索,是深刻理解习近平文化思想的精髓要义。立足道德观契合的视角,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相契合,是中华传统道德基因从“隐性在场”到“显性自为”的时代要求,是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从“原生态”到“再生态”的理性呼唤,是中国共产党人从“文化认同”到“理论自觉”的必然结果。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在道德本体论、道德认识论、道德方法论等方面形成了对话交流、融通互促的内嵌式结构,使得二者的高度契合成为可能。面向新时代道德实践,必须把握好根与魂、古与今、内与外、体与用的逻辑关系,坚守文化叙事定力,增强文化建设动力,彰显文化传播魅力,凝聚文化发展合力。

[关键词] 习近平文化思想;中华传统道德观;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两个结合”;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文化自信

[中图分类号] G122;A81;B82-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2-8129(2024)10-0005-13

2023年10月,全国宣传思想文化工作会议正式提出并系统阐述了“习近平文化思想”,习近平文化思想“是新时代党领导文化建设实践经验的理论总结,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构成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文化篇”[1]。其中关于“两个结合”特别是“第二个结合”的重要论断是又一次的思想解放[2] 8。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必须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3] 18揭示了“第二个结合”的重要性。2023年6月,习近平在全国文化发展座谈会上进一步强调:“‘结合’的前提是彼此契合……相互契合才能有机结合。”[2] 5-6“第二个结合”的前提和基础是二者的契合,即“中国人民在长期生产生活中积累的宇宙观、天下观、社会观、道德观的重要体现,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具有高度契合性”[3] 18。习近平关于“第二个结合”的论述形成了一条逻辑严密、条理清晰、结构严谨的论证链条。基于此,学界围绕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契合进行了研究并予以学理性阐释,形成了“第二个结合”及相关研究的“鞍型期”1,然而,已有研究大多着眼于契合的宏大叙事,试图囊括和穷尽二者契合的所有可能性,这种“对于普遍性的诉求”和“整体史的幻想”[4] 22(科赛雷克语)不可避免地会受到研究者自身视角之遮蔽,对整全性的过分追求,往往容易忽视二者之间存在的交互性与历史性张力。基于此,本文从道德观契合入手,探析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相契合的历史动因、内在表征和现实指向,为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文化思想,推动“第二个结合”相关研究提供借鉴。

一、动能嵌入: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相契合的动因探源

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相契合何以必要?换言之,推动二者相契合的动因何在?按照发生学的观点,“任何一个历史现象都有一个起源、形成、独立的过程,这一过程就是其发生的过程”[5] 240。发生学方法要求将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的契合作为发展过程进行动态的考察,即考察二者契合的发生、发展形态与演进规律。因此,必须立足回溯式和前瞻式的视角[6] 93,一方面,追溯这两大因子(即中华传统道德观与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的历史根源与现实样态,从相契合的两大内容主体来看,中华传统道德观的赓续传承和道德基因在新时代的创新发展,以及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在中国土壤下的理性呼唤,为彼此的契合提供了可能性的理论空间;另一方面,需要立足这两大因子相契合的实践场域,从相契合的实践推动主体来看,新时代中国共产党的文化自觉及其关于宣传思想文化工作的理论创新,为彼此的契合提供了实践场域和动力支持。

(一)中华传统道德基因从“隐性在场”到“显性自为”的时代要求

中华传统道德最初是作为“自在的存在”[7] 26,在人民的日常生活中发挥着潜移默化的作用,这种潜移默化的作用表明人对于道德总体上仍处于不知而行或知之不深的自在状态。即是说,该阶段中华传统道德虽然在场,但却是隐性的在场,人们并不具备把道德活动、道德现象从社会总体现象中解析出来进行认识和归纳的能力和条件,中华传统道德或是不能被人们明确意识到,成为一种偶然的、无定性的存在,或是被统治阶级等少部分群体利用成为思想统治的工具,成为一种先在的、信条式的无根据的存在。这种隐性在场状态形成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是与该阶段较低层次的生产力和社会发展水平相关,经济发展水平制约限制着人对客观事物和社会现象的认识能力,也包括对道德的认识和把握能力;其次是因为中华传统道德观缺少与其他文明文化的交流和碰撞,长期处于自我的循环框架中,而中华民族内部由于框架体系的僵化导致缺乏革新,“从那些确定的、不可置疑的、不可错的基本信念开始,通过逻辑演绎的方法获得非基本信念”[8] 38,进而成为一种普世性、唯一性、至上性存在。总的来看,在该阶段由于中华传统道德基因自身未被明确认识,或对其理想性的过分拔高,导致其不能成为一种思考的对象,中华传统道德基因自身处于遮蔽状态,也就无所谓契合与否。

直至中华传统道德成为“自为的存在”[7] 114,即中华传统道德观不仅在人民的日常生活中发挥作用,同时也真正成为人们认识的对象而被归纳和总结,成为一种“被认识到了的存在”,其自身的内涵和特征被人们思考和揭示。生产力和社会发展水平的提升,推动着人们认识水平的提升,正如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所说:“一切都必须在理性的法庭面前为自己的存在作辩护或者放弃存在的权利。思维着的知性成了衡量一切的唯一尺度。”[9] 391而中华文明与世界其他文明的深入接触,也更多地暴露出其特殊性而非普通性,各文明的特色和差异愈来愈受到重视。中华传统道德自身也受到检视,开始脱掉其普世性和唯一性面纱,区分并形成了被人们视为阻碍时代发展的糟粕部分和具有时代意义的精华部分,区分的标准为是否符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的道德需要。可以说,对中华传统道德的进一步区分、认识和发扬,形成了中华传统道德作为一种“自为的存在”的全新身份,中华传统道德开始受到越来越多人的认识和关注,中华传统道德基因内生于道德认知、外化于道德实践[10] 6,更加积极地发挥着显性的作用。中华传统道德“自为的存在”的身份嵌入,中华传统道德基因从“隐性在场”到“显性自为”的时代转化,不仅为中华民族文明增添了理论内涵,也为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相契合积淀了历史底蕴。

(二)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从“原生态”到“再生态”的理性呼唤

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是由马克思和恩格斯所创立、马克思主义者丰富和发展的关于道德理论和道德活动的理论形态。其中,由马克思和恩格斯所创立,可视为“原生态”2的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而当代中国所形成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创新成果,则可视为是“再生态”的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作为“原生态”的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更多的是在19世纪欧洲特定的历史条件下,为适应维多利亚时代的特定形势和需求而产生,马克思主义之所以在当代焕发生命力并能够不断地开辟新境界,就在于其原理的科学性、真理性。但马克思、恩格斯同时也强调:这些原理的实际运用“随时随地都要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11] 376。因此,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真理性的发挥,必须充分考虑其条件性和具体性,考虑不同国家和地区的道德发展水平和具体实际的独特性,“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12] 691。各国马克思主义者的任务,就是结合各个国家不同时期具体道德实际,将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进一步加以具体化。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能够正确指导道德实践,并在实践中不断完善和发展,这正是其强大生命力所在;同时,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也只有同各国道德实践相结合,才能丰富自身的理论内涵并增强实践针对性,这亦是科学社会主义进一步实现自身发展的题中应有之义。

作为“再生态”的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在继承和吸收“原生态”的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的理论智慧和创新成果时,必须立足当代中国的具体道德实际,重视自身道德发展的历史经验。“再生态”的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实现中国化过程的实质不是“照着讲”[13] 187-188,而是“接着讲”3;不是复制粘贴式的文本转述,而是反映新的时代精神,要有所发展、有所创新,实现从非历史式的言“他人之思”到古往今来式的切己性表达,“一切已死的先辈们的传统,像梦魇一样纠缠着活人的头脑”[11] 669,要求确立中国立场和主体意识,以我为主,以我们所经历的道德生活和道德实践为基础,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正如黑格尔所说:“我们之所以是我们,乃是由于我们有历史……构成我们现在的,那个有共同性和永久性的成分,与我们的历史性也是不可分离地结合着。”[14] 7历史与现实是统一的,实现从原生态或次生态的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到独具中国特色的当代中国的道德观的转化,必须重视这一历史性成分,接续中国传统道德思想,实现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与中华传统道德观的双向对话与反思互动。可见,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实现“再生态”的诉求及其同中华传统道德观的双向互动,为二者的契合打开了创新与发展的理论空间。

(三)中国共产党人从“文化认同”到“理论自觉”的必然结果

“文化是民族的精神命脉”[15] 6,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相契合,首先离不开作为相契合的实践推动者——中国共产党人的文化认同,这种文化认同是主体推动二者相契合的实践行动得以可能的前提条件。具体来看,中国共产党人的文化认同包含三个方面:一是对中华传统道德观的文化根脉认同,正如习近平所说:“为什么中华民族能够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生生不息、薪火相传、顽强发展呢?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中华民族有一脉相承的精神追求、精神特质、精神脉络。”[16] 134中华传统道德观凝聚着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的优秀道德基因,是中华民族共同体生存延续的坚实基础;二是对中华传统道德观赓续发展的身份认同,中国共产党作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事业的领导者和中流砥柱,自其诞生起就自觉肩负起传承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历史责任,“从孔夫子到孙中山,我们都注意汲取其中积极的养分”[17] 13,这一文化身份认同夯实提升了中国共产党传承发展中华传统道德观的主体意识;三是对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科学性的价值认同,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是马克思主义在批判吸收和借鉴人类思想成果的基础上产生,并随着时代和实践的发展而与时俱进的,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的价值,不仅在于文本和思想之中,更在于“马克思主义以其真理性和文化内涵的丰富性深深融入人类的思想文化之中”[18] 35-45。从理论和方法上提供既适合当代中国道德发展又适合全人类道德解放的科学方案。

中国共产党人的文化认同,需进一步上升至理论自觉层面方可产生实践伟力,才能为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相契合提供实践场域和内生动力。中国共产党人的理论自觉首先体现为对中华传统道德观和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的清醒认知、自觉认同和笃行坚持。然而,理论自觉更为重要的体现在中国共产党人追求理论发展、理论创新的自觉行动,“面对快速变化的世界和中国,如果墨守成规、思想僵化,没有理论创新的勇气,不能科学回答中国之问、世界之问、人民之问、时代之问,不仅党和国家事业无法继续前进,马克思主义也会失去生命力、说服力”[19]。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不是“万金油”,而是通过与具体实际相结合以解决现实问题的实践指南,中华传统道德观亦不是随时随地现成的“拾来品”,传统道德思想资源必须经过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因此,中国共产党人的理论自觉,需要立足中华传统道德观和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的思想内容和话语表达,通过二者的对话和互动,创新话语表达的方式和思想理论的内涵,推动实现中华传统道德观和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相契合。

二、结构内嵌: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相契合的内在表征

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相契合何以可能?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与中华传统道德观作为两种不同的理论和价值体系,分属不同的思想文化系统,秉承着各自的文化属性与精神特质,产生于不同时代背景的两种文化系统何以契合?二者又如何在这种高度契合中进一步实现结合?对此,应从哲学角度横向梳理二者契合的内在表征,分析阐释二者的相近性、相通性,为二者的高度契合和动态融合提供理论基础,以高度的理论自觉和实践自觉推动“第二个结合”的真正实现。具体看来,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相契合,主要体现在道德本体论、道德认识论、道德方法论方面的高度契合,形成了一个由浅入深、由表及里的层层递进式的内嵌式结构,这种内嵌式结构为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的对话交流、融通互促提供了基础条件,使得二者高度契合成为可能。

(一)道德本体论的高度契合

1. 坚持物质基础的唯物论契合。中华传统道德观重视道德实践与物质生活之间的关系,《管子·牧民》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只有在仓廪充实、衣食充足的情况下,人们才得以追求礼节、关注道德,只有在满足物质生活需要的基础上,才能产生追求更高的道德境界的需要,明末文人李贽在《焚书·答邓石阳书》中提道:“穿衣吃饭,即是人伦物理,除却穿衣吃饭,无伦物矣。”缺乏物质生活基础,亦无所谓道德实践。中华传统道德观深刻揭示了道德活动与经济基础的内在关联,不主张脱离基本物质生活需要而空谈道德问题。在科学社会主义看来,“一切以往的道德论归根到底都是当时的社会经济状况的产物”[20] 99。没有超越于历史和民族差别之上的永恒不变的终极伦理规律或道德原则,“思想、观念、意识的生产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的语言交织在一起的。人们的想象、思维、精神交往在这里还是人们物质行动的直接产物”[21] 524。历史上一切道德现象都是在特定历史阶段下由特定物质基础所决定。“‘思想’ 一旦离开 ‘利益’, 就一定会使自己出丑”[21] 286。综上,物质基础是理解和把握道德观的“中轴”“没有脱离经济关系的一成不变的抽象的道德观”[22]。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认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道德)的思想,在传统道德观中能够找到共通之处,道德作为上层建筑,归根到底是社会经济状况的产物,并随着物质条件和经济基础的变化而变化,体现了二者坚持物质基础的唯物论契合。

2. 坚持普遍联系的世界观契合。中国传统道德观揭示了“天、地、人、性”之间的普遍联系,四者构成相互联系的有机整体,《孟子·尽心上》将心性与天命相联系:“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庄子·齐物论》曰:“天地与我共生,而万物与我为一。”体现了人与自然相互依存、相互渗透的关系。程颢“仁说”的主要思想即“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道德至善的境界就是与万物为一体的境界。中华传统道德观认为,个人通过“尽心养性”,提升道德修养,便可达到“上下与天地同流”,即“天人合一”这一理想的道德境界。在科学社会主义看来,道德体现为人类社会交往关系普遍联系的过程。“人们自觉地或不自觉地,归根到底总是从他们阶级地位所依据的实际关系中,从他们进行生产和交换的经济关系中,吸取自己的道德观念”[9] 470。人们因自身地位、立场、阶级不同,本着不同的思想、心理和态度,采取不同的行动,形成了不尽相同的道德观念,这些道德观念是人与人之间普遍联系的社会关系的一种侧面反映。总之,无论是中华传统道德观,还是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都认为道德作为一种意识形态,是社会关系的产物,个体在生产、生活、交往、互动过程中形成具有统一性的普遍联系,道德正形成于这种普遍联系的社会关系之中,形成于个体与个体、与家庭、与集体、与社会的种种复杂关系之内,体现了二者坚持普遍联系的世界观契合。

3. 坚持辩证发展的历史观契合。中华传统文化蕴含着丰富的辩证思想,中华传统道德观亦体现了这一辩证思想精髓,即在变化的时空中看待道德的发展,坚持动态的、灵活的道德发展观,而非静止的、机械的道德发展观。《易传·系辞下》曰:“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穷则思变、变中求新、新中求进、进中突破,长久是因为变通,变通是因为穷尽。又曰:“变通者,趣时者也。”初步总结了事物发展变化规律,中华传统道德观认为世界是永恒变化的,道德也随之变化,而变化的规律亦是可以认识的,由于时势的变化,唯有主动求变、与时俱进,才能反映客观的规律,推动道德向好的方向发展。在科学社会主义看来,“在道德方面也和人类知识的所有其他部门一样,总的说是有过进步的”[23] 103。从人类的道德发展史看,由于社会关系和物质基础的变更,先后形成了原始社会的道德、奴隶社会的道德、封建社会的道德和资本主义社会的道德。“我们拒绝想把任何道德教条当作永恒的、终极的、从此不变的伦理规律强加给我们的一切无理要求”[20] 99。道德在不同的历史条件下具有不同的表现形式和样态。总的来看,二者都坚持道德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不断进步,整个社会文明是由低级到高级不断演进上升的历史过程,在社会进步的过程中,社会的道德水准和个人的道德素养也是不断进步的,且都秉持历史与现实辩证统一的观点,体现了二者坚持辩证发展的历史观契合。

(二)道德认识论的高度契合

1. 建构理想社会的文明观契合。中华传统道德观始终秉持一种有关大同社会的道德理想,《春秋公羊传》将人类社会划分为依次发展的据乱世、升平世、太平世三个阶段,《礼记·礼运》提出了“乱国-小康-大同”的三阶段说,均表达了对大同理想社会的憧憬。《尚书·尧典》曰:“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揭示了道德推动家族和睦、社会安定、天下万邦和谐相处的重要作用。在科学社会主义看来,“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11] 422。科学社会主义关于实现每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设想,不仅揭示了社会形态的历史发展趋势,更是一种道德理想,是一种基于革命实践必将实现的道德理想,“共产主义对我们来说不是应当确立的状况,不是现实应当与之相适应的理想。我们所称为共产主义的是那种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的运动”[21] 538。综上所述,共产主义和大同社会存在诸多相似之处,大同社会理想蕴含着中国古代先贤对理想社会的向往,这种理想社会更多体现为一种没有恶、只有善的完美社会。而共产主义不仅体现为一种道德理想,更是一种历史发展趋势,还是一种革命实践的现实指向,对于理想社会图景与社会现实的认识科学而深刻[24]。总体上看,二者体现了建构理想社会的文明观契合。

2. 强调集体主义的利群观契合。中华传统思想文化中有关家国天下的整体主义取向蕴含着集体主义的道德原则,《礼记·礼运》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天下是天下人的、公共的天下,鼓励个人摒弃私人欲望,关心集体利益,实现人类共同体的发展。王阳明在《大学问》中强调:“大人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也,其视天下犹一家,中国犹一人焉。”中华传统道德观强调要把整体利益放在更高的位置上,以家国同构与天下大一统为最高原则。科学社会主义认为人的社会性本质决定了必须遵循集体主义的道德原则,“过去的一切运动都是少数人的,或为少数人谋利益的运动,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25] 42。列宁在总结无产阶级革命斗争的经验时强调:“社会发展的利益高于无产阶级的利益;整个工人运动的利益高于工人个别阶级或运动个别阶段的利益。”[26] 192“工人阶级需要统一……一盘散沙的工人一事无成,联合起来的工人无所不能。”[27] 202为了维护集体利益,必须严于律己,妥善处理好集体与个人的利益关系,做到公私兼顾,积极倡导先公后私、先人后己、大公无私的道德观。传统文化主张家国天下的整体主义取向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的集体主义原则是相似相通的,体现了二者强调集体主义的利群观契合。

3. 追求至真至善的修德观契合。中华传统道德观强调君子追求道德至善的自由与自觉,《周易·乾》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君子应像大地一样博大宽厚,能够虚怀若谷,包容各类人与各种事物。《礼记·大学》曰:“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强调以自修、自省、自立、自强的内驱力,达到完美的道德之境。中华传统道德观强调通过修身克己,追求尽善尽美,以合人之天性,最终实现“至善达德”“君子”“圣贤”等全面的德性追求目标。在科学社会主义看来,共产主义的最终目标就是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在共产主义社会,“人不是在某一种规定性上再生产自己,而是生产出他的全面性”[28] 137。人的发展的全面性,即人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占有自己全面的本质,即“人作为主体的自觉、自愿、自主的发展,是为了自身人格完善和促进社会进步而发展,是为了自己的发展而发展,是把人作为目的而发展”[29] 123。人的发展以自身道德人格的完善为内在目标,以道德实践促进社会进步的发展为外在目标。综上所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追求至善达德的道德目标与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所倡导的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目标相契合,体现了二者追求至真至善的修德观契合。

(三)道德方法论的高度契合

1. 重视德治思想的治理观契合。中国传统道德观内含德治思想资源,《论语·为政》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强调道德对政治生活的决定作用,主张以道德教化为治国的原则。《孟子·公孙丑上》曰:“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依靠道德施行仁政的人可以统一天下。中国传统道德观弘扬为政以德,遵循礼法合治、德主刑辅,积累了丰富的道德治理的思想资源。马克思恩格斯反对那种用抽象道德来变革社会的道德决定论,其本质上是“从历史的领域逃到道德的领域”[30] 338-339,强调必须结合无产阶级的阶级利益、时代条件和经济条件来确定科学道德理论,从道德原则、伦理规范、道义责任、公正至善等维度对道德实践加以引导规制,从而展现出对人民主体的道德关切[31],以发挥道德对经济发展和社会和谐的能动作用。列宁在《青年团的任务》中直接驳斥资产阶级诬蔑共产主义者否定任何道德的错误片面论调:“道德是为人类社会上升到更高的水平,为人类社会摆脱对劳动的剥削服务的。”[32] 292总体来看,科学社会主义自觉地把人的解放和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作为共产主义道德的核心价值取向,以追寻人的全面发展作为价值理性的终极目标,体现了对人之主体的至高关怀,这与中华传统德治观中“以民为本”的德治思想具有契合性,体现了二者重视德治思想的治理观契合。

2. 秉持开放包容的交往观契合。中华传统道德观特别重视人伦关系中的和善与仁爱。《礼记·中庸》曰:“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张载在《西铭》中写道:“民吾同胞,物吾与也。”人类万物都是天地所生,人与人之间的爱要像爱同胞手足一样,“以爱己之心爱人则尽仁”,体现了人与人之间和谐相处的愿景。人心和善的道德观是中华民族独特的伦理精神标识,具有自觉的道德主体意识、崇心的道德伦理精神、尚仁的道德目标追求等特质[33]。人际和善广泛地存在于君臣、父子、夫妻、兄弟、朋友等各种伦理关系之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人与人之间只有互敬互爱,形成良好的社会风气,开放包容的社会关系才能建立起来。科学社会主义将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界定为个人的全面发展与人类整体的全面发展的和谐统一,“一个人的发展取决于和他直接或间接进行交往的其他一切人的发展……单个人的历史决不能脱离他以前的或同时代的个人的历史”[34] 515。从而达到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真正的和谐状态,亦即开放包容的道德之善与人际关系之和的有机融合,“管理上的民主,社会中的博爱,权利的平等,……这将是古代氏族的自由、平等和博爱的复活,但却是在更高级形式上的复活”[35] 203。这与中华传统道德观崇尚仁爱、包容、友善的价值取向是一致的,体现了二者秉持开放包容的交往观契合。

3. 突出实践品性的知行观契合。对道德实践的重视是中华传统道德观的重要特征,《论语》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听其言而观其行。”实际行动先于言说论理,只有经过亲身检验,并且确认之后的事情,才能确保言之有理、言之有据、言出必行。王阳明在《传习录》中强调:“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真知即所以为行,不行不足以谓知。”揭示了知与行之间的辩证关系4,蕴含着认识来源于实践的哲理。中华传统道德观既重视道德知识的掌握和体悟,更注重所学道德知识的运用、实践、力行和践履,关注“经世致用”“知行合一”的实践传统和道德品性,体现了追求“德性”与“德行”的统一。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同样反对抽象空洞的纯思想性的道德研究,批判旧道德哲学从抽象的意识哲学层面进行纯思辨的道德批判,“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11] 136。科学社会主义立足现实的人,其道德批判是与实践批判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共产主义对我们来说不是应当确立的状况,不是现实应当与之相适应的理想。我们所称之为共产主义的是那种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的运动”[21] 118-119。不仅在政治经济学的深层批判语境中开启了对资本主义历史唯物主义的道德批判,也宣示了社会主义革命和道德重建的价值取向[36]。人类美好道德生活世界的创造,只能依赖于自身的社会历史实践,这与中国传统道德观对道德践行和实践品性的重视是一致的,体现了二者突出实践品性的知行观契合。

三、效能互嵌: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相契合的现实指向

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在多方面相契合,使得二者具有天然的亲和性,但契合性仅关涉二者思想内容方面的关系,“契合”仍需走向“结合”,即必须着眼新时代道德实践,对二者契合与结合的方法路径进行考察。对此,必须把握好根与魂、古与今、内与外、体与用的逻辑关系,坚守文化叙事定力,增强文化建设动力,彰显文化传播魅力,凝聚文化发展合力。这既有助于深化对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相契合的认识,推动学理化阐释,也有助于推进中华传统道德观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充分发挥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对当代中国道德实践的指导性作用,适应新时代新征程道德建设的现实性需要,推动建设中华民族现代道德文明。

(一)立足根与魂:在“第二个结合”中坚守文化叙事定力

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相契合,首先要立足根与魂的融会贯通,在“第二个结合”中坚守文化叙事定力。习近平强调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这一“根脉”和马克思主义这一“魂脉”,强调“两个决不能抛弃”5推动魂脉与根脉的有机结合,是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相契合的推进方向和根本目标,也是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前提基础和重要保障。从“一个结合”到“两个结合”,中华传统道德观与当代中国的文化语境相连接,实现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的互动与融合,二者在多方面的契合,表明二者在文化内部的深层次认同,契合为结合提供了可能性和现实基础。在推进“第二个结合”的过程中,既赓续了中华传统道德观的优良道德基因,又吸收融合了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的科学基因,对一些重要理念的阐释和弘扬“既注重保持民族道德的特色又将其纳入共产主义道德的轨道”[37] 304。使得二者的契合在更广阔的文化空间中聚变为新的理论优势,推动“第二个结合”的真正实现。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把马克思主义思想精髓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华贯通起来、同人民群众日用而不觉的共同价值观念融通起来。”[3] 18指明了契合的路径和目标——实现根与魂的结合,坚守文化叙事定力。马克思恩格斯曾指出:“两个相互矛盾方面的共存、斗争以及融合成一个新范畴,就是辩证运动。”[11] 225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从异域到共生、从殊异到契合、从契合到结合是一个辩证发展的过程,以批判和扬弃超越自身后所建构的一种新形态,最终必然实现一个新范畴的融会贯通,即“让马克思主义成为中国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成为现代的”[2] 6。真正实现中华传统道德观与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契合基础上的融通,真正与人民群众日用而不觉的道德实践相融合,在此基础上孕育产生新的道德文化生命体。

(二)聚焦古与今:在总结工作经验中增强文化建设动力

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相契合,要把握古与今之交汇,总结宣传思想文化工作经验,增强文化建设动力。从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奋斗史来看,党的文化工作总是与党的革命、建设、改革事业联姻出场。早在革命年代,毛泽东就对党内一些教条主义者照搬“本本”、背离传统、否定经验的做法提出尖锐批判,运用中国传统文化中“实事求是”一词,来阐释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重要性,“从孔夫子到孙中山,我们应当给以总结,承继这一份珍贵的遗产”[38] 534。坚持本民族文化与马克思主义相结合。中共八大总结了过去忽视吸收借鉴外国先进文化知识的片面化倾向,强调“对于中国过去的和外国的一切有益的文化知识,必须加以继承和吸收”[39] 348。邓小平化用《诗经》中“小康”一词来诠释我国的现代化建设目标。总之,在革命、建设、改革的实践中,党在文化工作上总结和积累了丰富的工作经验。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深刻总结和吸收建国以来党的文化工作经验,深刻揭示党的宣传思想文化工作的规律,在宣传思想文化领域取得了历史性成就,形成了一系列关于党的宣传思想文化工作的重要论述,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指导地位的根本制度,构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人民、引导人民,坚持正确导向的舆论引导工作机制,全面部署文化建设各个领域的工作安排,阐明了宣传思想文化工作的地位作用、目标任务、职责使命、实践要求,回答了宣传思想工作方向性、根本性、全局性、战略性重大问题,为推进新时代文化建设和思想道德建设提供了重要的战略指引,推动“意识形态领域形势发生全局性、根本性转变”[3] 10。在建设文化强国、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新征程上,必须对新时代宣传思想文化工作取得的历史性成就和重要经验进行深刻总结与理论升华,为宣传思想文化工作和思想道德建设工程持续向前推进提供强劲动力。

(三)统协内与外:在文明交流互鉴中彰显文化传播魅力

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相契合,要统协内与外,在文明交流互鉴中彰显文化传播魅力。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鉴而丰富,中华文明是在中国土壤上孕育的文明,也是同他者不断交流互鉴而孕育的文明。正如习近平所说:“中华文明具有突出的包容性。”[2] 4决定了中华文化对世界文明兼收并蓄的开放胸怀。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的普遍性成分,同样离不开对其他文明成果的积极扬弃[40],在与他者文明交流互鉴的过程中,中华文明以自信自强的姿态向世界展示独特的思想精华,中华传统道德观在与其他文明的交流互鉴中,不断彰显着中华传统道德理论的精髓,凸显着中华道德文化的魅力。同时,中华传统道德观也以开放包容、兼收并蓄的胸怀吸收他者道德文明的有益成果,积极主动地学习借鉴人类创造的一切优秀文明成果,以共生并进、融通共和的和谐理念推动人类道德文明整体性进步。

中华优秀传统道德观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代表着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彰显出鲜明的精神特质,这一思想宝库既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习近平强调:“坚持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传承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促进外来文化本土化。”[2] 11因此,需要在内与外的交流互鉴中,树立平等、互鉴、开放、包容的文明观,“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以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以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41] 7。不断提炼和展示中华传统道德文化的精髓,实现中华优秀传统思想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挖掘其中具有世界意义和时代价值的思想精髓向全世界阐释推介,将其中的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向全人类宣传展示,以中国之治、中国之路、中国之慧展示真实、全面、立体的中国,展现更加可亲、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以文载道、以文传声、以文化人,彰显中华道德文化的恒久魅力。

(四)贯通体与用:在理论体系建构中凝聚文化发展合力

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相契合,要坚持体与用相贯通,在理论体系建构中凝聚文化发展合力。体与用是中国传统哲学中的一对基本范畴,“体”是物质的本原本质,“用”是物质本质的外在表现,体用贯通彰显了理论与实践相统一的哲学智慧。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对做好新时代宣传思想文化工作,提出了一系列重大创新理论,既实现了文化理论观点上的创新和突破,实现了传统道德文化思想与当代思想道德建设要求的有效衔接,又明确了文化工作布局上的部署要求,明确了新时代文化建设的路线图和任务书[1],将创造性的理论成果作用于新时代思想道德建设的具体建设中,在这种体与用的内在张力中,不断探索面向未来的理论和制度创新,构建了习近平文化思想这一随着时代发展而不断丰富和完善的始终保持生命力的科学理论体系。

明体达用、体用贯通提供了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方法指引,凝聚了推动中华文化发展的合力,要求实现明体与达用、经义与治事、理论与实践的辩证统一。对此,既要坚持科学社会主义的价值观主张,坚持中华传统道德观中蕴含的优秀道德根基,坚持中华传统道德观与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的契合,并在契合的基础上进一步推动二者走向结合;又要坚持习近平文化思想中的创新性思想理论,将其运用到指导新时代思想道德建设的工作实践中去,不断适应新的时代要求和工作形势,实现党的道德建设理论的与时俱进、开拓创新,推动国家思想道德建设工作稳步前进。习近平指出:“我们党的历史,就是一部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就是一部不断推进理论创新、进行理论创造的历史。”[42] 12在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伟大实践的同时,自觉将马克思主义思想精髓与中华传统道德观相贯通、相结合,实现中华传统道德观的时代化、现代化,推动建设中华民族现代道德文明。

四、结语

中华传统道德观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相契合,有其自身的必要性、可能性和现实性。二者的契合是中华传统道德观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实现身份认同的必然结果,离不开中华传统道德观在当代中国“显性自为”地发挥作用的需要,离不开科学社会主义道德观实现“再生态”的发展需要,也离不开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从“文化自觉”走向“理论自觉”的主动需要。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虽然分属不同的时代背景和文化系统,但二者在道德本体论、道德认识论、道德方法论方面的高度契合,形成了一个由浅入深、由表及里层层递进的内嵌式结构,这一结构为中华传统道德观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的对话交流、融通互促提供了基础条件,使二者的高度契合成为可能。面向新时代道德实践总结分析契合的方法路径,必须把握好根与魂、古与今、内与外、体与用的逻辑关系,坚守文化叙事定力,增强文化建设动力,彰显文化传播魅力,凝聚文化发展合力,既为在新的百年奋斗历史征程上推进“第二个结合”提供学理性支撑,也为新时代中华民族思想道德建设提供现实参考。

[参考文献]

[1] 习近平对宣传思想文化工作作出重要指示强调 坚定文化自信秉持开放包容坚持守正创新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坚强思想保证强大精神力量有利文化条件[N].人民日报,2023-10-09.

[2] 习近平.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3.

[3] 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

[4] 伊安·汉普歇尔-蒙克.比较视野中的概念史[M].周保巍,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

[5] 杨耕,张一兵.重建中的反思:重新理解历史唯物主义[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22.

[6]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4卷[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

[7] 萨特.存在与虚无[M].陈宣良,等,译.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4.

[8] 王聚.当代知识论导论[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22.

[9]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10] 杨国荣.善的历程:儒家价值体系研究[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

[11]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12]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13] 冯友兰.冯友兰自述[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

[14] 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1卷[M].贺麟,王太庆,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

[15] 习近平.在中国文联十一大、中国作协十大开幕式上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

[16]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习近平关于社会主义文化建设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7.

[17] 习近平.在纪念孔子诞辰2565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暨国际儒学联合会第五届会员大会开幕会上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

[18] 陈先达.论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及其当代价值[J].马克思主义研究,2009,(3).

[19] 习近平.继续把党史总结学习教育宣传引向深入 更好把握和运用党的百年奋斗历史经验[J].求是,2022,(13).

[20]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1]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2] 康晓强.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的高度契合性[J].马克思主义研究,2023,(5).

[23]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0卷[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71.

[24] 徐瑾,万宇君.马克思主义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伦理契合性[J].决策与信息,2021,(12).

[25]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6] 列宁.列宁全集:第4卷[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27] 列宁.列宁全集:第24卷[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90.

[28]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9] 袁贵仁,韩庆祥.论人的全面发展[M].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2003.

[30]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58.

[31] 王岩,李义.马克思主义政治道德的学理透析与逻辑解读[J].政治学研究,2021,(5).

[32] 列宁.列宁选集:第4卷[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33] 薛潇,徐国亮.人心和善的道德观:中华民族独特的伦理精神标识[J].山东社会科学,2023,(6).

[34]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

[35]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

[36] 彭丽冰,蔡文.论马克思道德观的实践向度及其当代观照[J].人民论坛,2016,(11).

[37] 唐凯麟,王泽应.中国现当代伦理思潮[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17.

[38] 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39]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9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4.

[40] 冯冉.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须廓清的几种错误倾向[J].思想理论教育,2022,(10).

[41] 习近平在亚太经合组织第二十九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上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

[42] 习近平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

[责任编辑:李利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