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市人口—资源环境—经济耦合协调动态演变及障碍度实证分析
2024-09-29李元陆云霞
[摘 要]人口—资源环境—经济的协调发展,是人类与自然和社会生活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的一个重要课题。要实现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需要使各种要素在某种规律下达到一个最优的均衡。而耦合协调度不仅可以对系统间的发展情况进行量化,还可以作为判定是否实现了协调发展的依据。本文以长春市为研究对象,构建人口—资源环境—经济评价指标体系,运用熵值法、耦合协调度模型以及障碍度模型定量分析2010—2020年人口—资源环境—经济综合发展水平变化情况、耦合关系动态演变特征以及制约各系统协调发展的因素。研究结果表明,三个子系统各自的综合发展水平都有提升,其中经济综合发展水平增加最为明显,资源环境的发展水平最低;从系统协调趋势来看,长春市各系统的耦合度并不高;从障碍因素来看,初期长春市整体的发展受经济系统的障碍影响较多,近期则要提高对资源环境保护的意识。由此可见,人口、资源环境和经济之间互相关联、彼此影响。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建议:保持人口均衡,推动合理聚集流动;加强技术创新,提高绿色发展效率;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健全产业链条,以促进人口增长、资源利用、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之间的平衡和协调。
[关键词]人口—资源环境—经济;经济发展;耦合协调;障碍度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失能老人家庭照护的经济价值测算及支持策略研究”(23BRK021);吉林省哲学社会科学智库基金项目“吉林省银发经济高质量发展问题研究”(2024JLSKZKZB009)。
[作者简介]李元(1986— ),女,长春工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陆云霞(1999— ),女,长春工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长春 130012)。
引 言
在经济社会发展的进程中,人类在通过对自然的改造以促进经济发展的方面取得了辉煌的成绩,但同时也给资源环境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人口的增长和经济的发展,对能源、水资源、土地等自然资源的需求不断增加。然而,自然资源的供给是有限的,资源的过度开发和过度消耗将导致资源枯竭和环境恶化。党的二十大报告深刻阐述了资源集约利用、生态环境保护、生态文明构建与可持续发展战略的重大意义,将人口均衡发展、资源高效利用及环境保护提升至国家战略高度,通过立法与政策细化,确保可持续发展理念落地生根,转化为实际行动。在未来相当长的时期内,构建区域间协调共进的发展机制,深入探索人类活动与自然生态系统和谐共生的新模式,将成为党和国家工作重心之一,同时也是全国人民普遍关心并致力于实现的重大课题。
长春市作为副省级城市,承担着加快城市经济与社会发展的重大任务,并发挥着中心城市的辐射作用,通过促进各生产要素的流动,能为人口和经济活动有序转移创造条件,带动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目前已初步形成了良性互动、协调发展的新格局,但是在整体发展过程中,各个关键性系统之间的不平衡和不可持续等问题仍未得到解决。长春市或将进入人口负增长的常态化时期,并伴随着大量人口流出、人口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等问题。长春市过度依赖传统的资源产业,如汽车制造业和石油化工业,这些产业对资源的需求量大,而且资源利用效率低,资源的浪费和消耗严重。长春市作为重要的粮食生产基地,农业活动对环境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作为汽车制造业老工业基地,汽车生产和使用对环境也造成了较大的影响。《美丽吉林建设规划纲要(2024—2035年)》已明确将“区域经济协调稳健、人民群众安居乐业、生态文明熠熠生辉”作为老工业基地崭新标识的发展目标。要有效缓解人口负增长、资源环境破坏带来的不良影响,实现人口—资源环境—经济的协调发展,就需要对人口、资源环境和经济的耦合协调机制进行探讨,发掘其空间联系及障碍因子,助力长春市经济社会的低碳化发展。
一、文献综述
(一)人口与资源环境协调发展研究
蒋正华(1999)从系统科学论出发对人口与资源环境进行定性分析,指出人口增长过快将导致资源消耗过度,生态环境容易遭到破坏,从而影响经济发展,认为人口最大容量是指在当前社会制度和资源消费模式下能够长期维持人口生存的最大数量。王莹莹(2013)通过构建人口与资源环境指标体系,采用改进的TOPSIS方法对2000—2010年北京市人口与资源环境协调程度进行分析。侯燕飞、陈仲常(2018)利用门槛模型,对我国29个省市1995—2015年的数据进行了研究,推导出人口发展对资源环境系统的影响机制。
(二)人口与经济协调发展研究
马寅初(1957)提出我国当时存在人口增长过快和资金不足等问题,他主张通过控制人口数量的增长速度来缓解相应的经济问题。谷晓蕾(2012)利用模糊数学方法将东北三省作为一个整体,建立人口—经济系统协调状态函数,采集了东北三省36个城市1995—2010年的人口、经济指标数据,并对此进行分析,得出东北三省的人口经济协调度总体上呈上升趋势,但是以资源型城市为主的人口—经济协调度波动依然明显,在人口、经济两方面对东北三省采取一系列的协调措施是非常有必要的。
(三)资源环境与经济协调发展研究
赵兴国、潘玉君等人(2011)借助“驱动力—状态—响应”(DSR)概念构建区域资源环境负荷指数,运用脱钩理论对资源环境与经济发展关系进行研究,认为中国及各省在时间演变和空间演变上的资源环境负荷与经济发展脱钩程度呈正态分布曲线的规律。冯骁、东梅(2018)研究了能源消费强度与环境负载率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认为西北地区经济与环境两系统在发展中仍存在博弈现象。
(四)人口、资源环境与经济协调发展研究
曾嵘等人(2000)运用系统论分析,认为人口、经济、资源和环境之间是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相互联系的一个复杂体系。刘小林(2007)设计了人口系统、资源系统、环境系统、经济系统的指标体系,采用主成分分析法,介绍了区域人口、资源—环境、经济系统的协调发展的定量评价方法。李强谊(2013)采用均方差决策法,先研究人口、资源环境与经济两两之间的协调发展情况,然后将两者协调发展的模型扩展为三者协调发展的模型,评价了新疆人口、经济与资源环境的协调发展现状和趋势。
通过对相关文献的研究与整理可以发现,学者关于人口、经济和资源环境协调演变的研究已经有了较系统的理论基础。但在研究要素选取方面,关于人口—资源环境—经济三系统之间时空协调发展关系的研究仍然较少;在研究区域的选择方面,大多集中于经济发展强劲的东部地区以及生态环境脆弱的西部地区,对于处在东北地区的研究很少涉及;在研究内容方面,对人口—资源环境—经济耦合协调关系研究相对较多,但对其影响因素的探究相对较少。因此,本研究可以对研究的地域和内容进行理论上的补充,研究系统间的动态演变可以了解不同要素之间的关系,以及它们对整个系统的影响,也有助于长春市更好地规划和管理资源利用,减少环境污染,提高经济效益。
二、评价指标体系和研究方法
(一)评价指标体系
确定评价指标体系是综合反映人口、资源环境与经济各系统间发展水平的前提。本研究采用《长春市统计年鉴》《吉林省统计年鉴》2010—2020年度的统计资料,并结合省、市统计局发布的《全国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中的有关资料进行分析与比较。表1列出了具体的指数选择情况。
(二)研究方法
1.熵值法。
熵值法是一种较为普遍、较为客观地分配指标权重的方法,能有效分析指标数值的离散性,以此确定该指标在评价指标体系中所占的权重。采用熵值方法确定各指标的权重时,要经过如下步骤:
(1)对原始数据无量纲化。将指标分为正向和逆向两种类型,计算方法如下所示:
①正向指标无量纲化计算公式:
x'=(x-min{x})(max{x}-min{x})(1)
②逆向指标无量纲化计算公式:
x'=(max{x}-x)(max{x}-min{x})(2)
(2)计算在第j项指标的权重。第j项指标在综合评价中的权重用w表示,计算最终公式如下:
y=x'∑mi=1x'(3)
e=-k·∑mi=1y·ln(y)(4)
d=1-e(5)
w=d∑nj=1d(6)
式中,y表示第j项指标中第i个样本的比重,e表示m个样本中,第j项指标的信息熵值,常数k=1/lnm,0≤e≤1。d是第j项指标的信息效用价值。
(3)计算各系统的综合得分。在得到各项指标的权重w之后,通过线性加权求和法得到系统综合得分。线性加权求和法的计算公式如下所示:
U=w·x'+…+w·x'=∑mj=1w·x'(7)
其中,x'表示第i个样本中第j项指标无量纲化之后的数据,U则是单个子系统的综合发展水平。
2.耦合协调度模型。
耦合协调模型结合了耦合度与综合评价指标两者,不仅可以反映人口、资源环境、经济的耦合关系,还可以对三大子系统的总体发展有一定的反映。
两系统间的耦合度计算公式为:【段永蕙、景建邦、张乃明:《山西省人口、资源环境与经济协调发展分析》,《生态经济》2017年第4期。】
C=U·U(U+U)212(8)
三系统间的耦合度计算公式为:
C=U·U·U(U+U+U)313(9)
T=αU+βU+γU(10)
D=C·T(11)
其中,C表示系统的耦合度,耦合协调度用D来代表,T则是人口、资源环境与经济整个系统的综合评价指数;α、β、γ表示待定系数,因为人口系统、资源环境系统、经济系统的发展被视为同样重要,所以α=β=γ=⅓。
为了能从定性角度判断各区域耦合协调状况,还需要对各个数值的所属区间进行类型划分。借鉴已有文献的划分标准,对耦合协调度的类型划分标准如下:【李恒吉、曲建升、庞家幸等:《甘肃省人口—经济—社会—资源—环境系统耦合协调及可持续发展时空综合测度研究》,《干旱区地理》2020年第6期。】
3.障碍度模型。
耦合协调模型可以对区域内的人口、资源环境、经济间的耦合协调程度进行评估,但各子系统之间的耦合协调程度在时间和空间上都有明显的差异。这说明,制约各子系统协同发展的障碍因素在时空上是不同的。因此,需要借助障碍度其他模型,来研究制约各个子系统协调发展的主要障碍因子。
(1)计算因子贡献度。即第i个子系统中第j项指标对子系统综合评价的影响程度,用F表示,R表示第i个子系统的权重,w表示第i个子系统中第j项指标的权重:
F=R·w(12)
(2)计算指标偏离度。即第i个子系统中第j项指标偏离总目标值的程度,用D表示,其中x'表示采用了极值法标准化后的指标数值:
D=1-x'(13)
(3)计算障碍度。计算出各指标的障碍度数值H和子系统的障碍值H:
H=F·D∑nj=1F·D×100%=(1-x')·w∑nj=1(1-x')·w(14)
H=∑H(15)
三、实证结果
(一)综合发展水平评价结果分析
结合表3可以看出,2010—2020年长春市人口、资源环境与经济系统综合得分变化趋势不尽相同,其中资源环境系统综合得分和人口系统综合得分波动较大,经济系统则呈现迅速增长趋势。
一方面,总体上人口系统综合发展水平呈上升趋势,但在生育政策和思想观念的影响下,长春市人口出生率不断降低,同时人口老龄化趋势的进一步加深以及东北地区严重的人口流失,使得2013—2017年长春市的人口系统综合得分持续下降。另一方面,以每千人卫生技术人员数量的增长、在校大学生人数的增多以及教育支出的增加为主的相关因素对长春市人口综合发展水平起了主要的推动作用。2019年以前长春市人口发展水平上升幅度较小,2020年公主岭市划归长春市代管,年末户籍人口大幅增加,使得当年长春市的人口综合指数有了很大的提高。
资源环境系统综合发展水平呈现下降趋势。尤其是2015年和2016年,长春市的全年供电量、人均日生活用水量和工业废气排放量、污水排放量每年均在以一定的速度增加,导致长春市整体资源消耗增加、环境恶化。近几年来,长春市把绿色发展作为转型升级的战略选择,强化重点行业、重点领域节能减排,积极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同时,大力发展环境保护行业,加强对工业废水和废气的控制,逐步向高效清洁的方向发展,才使得2017年以后长春市的资源环境综合发展水平有所提高,可持续发展能力加强。
经济子系统综合得分增长的态势比较迅速,2010—2020年,长春市经济综合发展水平由2010年的0.1491上升到2020年的0.9837,取得显著成果。尤其是“十三五”时期,长春市的整体经济实力有了较大的提高,经济总产值从4773.8亿元增加到6500亿元,服务业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最新引擎。长春市在完善“一主、六双”产业空间布局外,还做好“六稳”“六保”工作,使新兴产业持续壮大,传统产业加快升级,发展动能不断增强。但2020年以来长春市经济总量增长速度下降,除了受疫情影响之外,更重要的是自身的经济发展受到传统工业为主发展模式的限制,在资源耗费殆尽的现实情况下,长春市要尽快实现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
(二)系统耦合协调度结果分析
1.耦合度分析。
为了更好地反映各阶段各系统之间的相对协调性和总体协调性的变化趋势,本研究运用耦合度公式,计算出长春市人口、资源环境和经济系统间的耦合度,结果如表4:
首先,从两系统的耦合度分析,从表4可以看出,长春市的人口与资源环境的耦合度,以及人口与经济的耦合度变化不是很明显,资源环境与经济的耦合度变动幅度较大。可见,东北老工业基地经济很大程度上受到资源环境的影响。
2010—2020年长春市人口与资源环境两系统的耦合度处于拮抗耦合阶段,耦合度最高在2019年,C(P,R)=0.4994。耦合变化幅度在2013—2014年最小,在2017—2018年变化幅度最大。2010—2016年耦合度处于增长趋势,在2016年达到较高水平之后,2016—2020年耦合度在保持拮抗耦合的基础上一直呈现下降趋势,老龄人口比重上升、人口抚养比重反弹,使得人口综合发展水平下降,随之而来的是与资源的协调性降低。
2010—2020年长春市人口与经济两系统的耦合度处于拮抗耦合阶段,耦合度最高在2012年,C(P,E)=0.4999,变化幅度在2011—2012年最小,在2017—2018年变化幅度最大。2010—2017年耦合度处于下降趋势,由于人口素质、人口结构的影响,人口综合发展水平指数增速缓慢,造成人口发展滞后于经济发展水平,二者的协调度也骤降至0.4348。在2017年下降到最低后,2018—2020年耦合度在保持拮抗耦合的基础上开始出现上升趋势。
2010—2020年长春市资源环境与经济两系统的耦合度处于低水平耦合和磨合耦合之间,耦合度最高在2020年,C(R,E)=0.6048,变化幅度在2013—2014年最小,在2019—2020年变化幅度最大。2010—2016年耦合度整体上处于上升趋势,部分年份有所下降,在2017年下降到最低后,2018—2020年耦合度在保持拮抗耦合的基础上开始出现较大的上升趋势至磨合耦合。近年来,在长春市不断加大对环境污染治理的投资力度趋势下,单位GDP中的资源消耗以及污染物的排放量等环境问题都有所改善,资源环境与经济的综合发展水平差距也在缩小,协调系数在2020年上升至0.6048。
其次,从人口、资源环境和经济三系统的耦合度分析,三系统的耦合度较其他两系统处于较低水平。一方面,2010—2020年长春市人口、资源环境与经济三系统的耦合度处于低水平耦合和拮抗耦合之间,耦合度最高在2012年,C(P,R,E)=0.3263,变化幅度在2018—2019年最小,在2010—2011年变化幅度最大。2010—2017年耦合度整体上处于下降趋势,部分年份有所上升,在2017年下降到最低后,2018—2020年耦合度在保持拮抗耦合的基础上呈缓慢上升趋势。从各系统综合发展水平的实际值与其补集系统所需协调值的差值来看,2010年长春市资源环境的实际值低于人口系统、经济系统与其补集所需的协调值的差值。高耗能企业多、能源利用效率低、工业三废排放量大成为制约长春市资源环境整体发展的重要原因。在节能减排、增加环保资金投入等政策的进一步落实下,长春市资源环境发展水平得到较大的改善,与人口、经济的发展也更加协调。另一方面,近些年来长春市人口年龄结构问题愈加严重,2016年长春市人口出生率出现负增长的同时,60岁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达到20%,人口综合发展指数下降。人口与资源环境的发展滞后,对提升人口、资源环境与经济三者的整体协调性产生负面效果。
2.耦合协调度分析。
为了探究人口、资源环境和经济的整体发展情况,需进一步利用耦合协调度模型来进行分析,结果如表5:
由表5可知,从整体来看,长春市在2010—2020年间,人口、资源环境和经济的耦合协调度有了很大的改善。协调发展水平由2010年最低的0.3070增加到2020年最高的0.4910,耦合协调类型由濒临失调提高至良好协调,说明三大系统的发展形成了良性互动,子系统各个要素间的耦合协调程度在不断加强。受“十二五”末期污染减排工作的发力影响,长春市人口—资源环境—经济的协同作用呈现缓慢上升的态势,而综合发展水平的提升无法抵御其协调度下降的趋势。因此,2016年、2017年两年间长春市人口、资源环境与经济系统间的协调发展水平开始下降。随着2018年长春市资源整合、产业优化初见成效,经济效益有所提升,人口、资源环境与经济协调度的提高使得三者的协调发展水平迅速恢复至0.4249。自2020年公主岭市正式纳入长春市户籍管理后,长春市的人口问题得到缓解,加之资源环境的改善,近几年协调度和协同发展指数得到显著提升。从趋势来看,长春市各子系统之间的耦合度呈现出不断增强的趋势,但增强的程度是有限的。到2020年,全市耦合协调发展水平才刚刚步入良好发展阶段,与高质量的协调相比,仍有一定差距。因此,在下一阶段,仍需不断强化系统中各因素的协同功能,使三大系统之间的耦合与协调发展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三)障碍度分析
据前述分析,长春市人口、资源环境与经济系统的综合发展水平和耦合协调关系在不同年度结果不同。因此,有必要通过对长春市人口、资源环境和经济等多个系统指标进行障碍程度的计算,获得系统层面的障碍程度,探究导致不同年份中各子系统之间耦合与协同发展的子系统层面障碍因子。
从表6来看,2010—2020年长春市人口系统的障碍度呈现出先增加后减小的变化趋势,和全国一样,在经历了一定时期的人口红利后,东北地区整体经济下行的压力增大,人口的流失、老龄化程度加深加剧了系统的障碍度。随着近些年来长春市经济结构的变革以及相应的人才引进政策的落实,人口流失程度较之前有了很大的改善,人口系统的障碍程度也在不断变小。资源环境系统的障碍度总体上呈现出不断扩大的趋势,只在2013年和2017年障碍程度有所减少,主要是这两个时间段长春市加大了对环境保护的重视程度,但持续的时间不长。尤其是2020年长春市的资源环境障碍度达到近10年最高,为1.4510,明显高于其他两个系统,可以说经济社会之所以迅速发展,是以资源环境的破坏为代价的。而2010—2020年长春市经济系统的障碍程度明显下降,经济发展态势良好。自2020年起,长春市在保持经济稳定的同时,经济总量不断扩大。此外,长春市还在积极地调整优化产业结构为经济发展助力。总之,2010—2014年长春市整体的发展受经济系统的障碍影响更多,2014—2017年受人口系统的影响更大,近些年则要重视对资源环境的保护。只有人口、资源环境和经济协调,长春市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
前述分析分别从时间方面对长春市各子系统耦合协调发展的障碍因素进行了研究,但上述分析仅仅是从系统层进行的一次宏观层面的剖析,仍未涉足对指标层障碍因素方面的研究,接下来通过指标层障碍度对制约长春市耦合协调发展的主要障碍因素进行分析。
根据表7可知,2010—2011年长春市人口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每万人口拥有医疗养疗床位、教育支出、在校大学生人数;2012年长春市人口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每万人口拥有医疗养疗床位、在校大学生人数、每千人卫生技术人员数量;2013年长春市人口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第三产业从业人员比重、每千人卫生技术人员数量、在校大学生人数;2014年长春市人口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第三产业从业人员比重、教育支出、每千人卫生技术人员数量;2015年长春市人口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第三产业从业人员比重、人口自然增长率、年末户籍人口;2016年长春市人口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第三产业从业人员比重、60岁以上人口比重、年末户籍人口;2017年长春市人口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人口自然增长率、男女性别比、60岁以上人口比重;2018年长春市人口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男女性别比、60岁以上人口比重、年末户籍人口;2019—2020年长春市人口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男女性别比、60岁以上人口比重、人口自然增长率。总的来说,2010—2015年由于当时经济发展水平不高,长春市人口系统障碍因素多出现于在校大学生人数之类的人口素质方面,近些年来长春市人口系统综合发展水平则更多地受限于人口自然增长率、60岁以上人口比重这类的指标。可见,要想提高长春市人口系统的发展水平,应着力调整人口规模和人口结构等因素。
从表8可以看出,2010年长春市资源环境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当年造林面积、人均耕地面积、节能环保支出;2011年长春市资源环境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当年造林面积、空气中二氧化硫含量、人均耕地面积;2012年长春市资源环境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农药使用量、当年造林面积、空气中二氧化硫含量;2013年长春市资源环境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空气中二氧化硫含量、人均水资源、节能环保支出;2014年长春市资源环境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空气中二氧化硫含量、当年造林面积、人均日生活用水量;2015年长春市资源环境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农药使用量、空气中二氧化硫含量、当年造林面积;2016年长春市资源环境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人均日生活用水量、工业废气排放量、当年造林面积;2017年长春市资源环境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节能环保支出、污水排放量、人均水资源;2018—2019年长春市资源环境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污水排放量、全年用电量、人均水资源;2020年长春市资源环境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污水排放量、农药使用量、全年用电量。总的来说,从2010—2017年长春市资源环境系统障碍因子主要以环境污染和环境保护为主,在谋求发展而破坏了环境的同时,对环境保护认识不足。2017—2020年除了环境污染严重、资源消耗大成为制约长春市资源环境系统发展水平之外,计算结果显示人均水资源也在一定程度上对长春市资源环境的发展起着阻碍作用,节约水资源、保护水资源不受污染刻不容缓。
从表9可以看出,2010年长春市经济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地方财政收入、人均地区生产总值、第一产业占比;2011年长春市经济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固定资产投资总额、人均地区生产总值、第一产业占比;2012年长春市经济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人均地区生产总值、固定资产投资总额、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2013年长春市经济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固定资产投资总额、第三产业占比、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2014年长春市经济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第三产业占比、年末城镇失业登记率、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2015—2017年长春市经济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年末城镇失业登记率、第三产业占比、第一产业占比;2018年长春市经济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第一产业占比、社会销售品零售总额、年末城镇失业登记率;2019年长春市经济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第一产业占比、社会销售品零售总额、地方财政收入;2020年长春市经济系统主要障碍因素分别是社会销售品零售总额、固定资产投资总额、年末城镇失业登记率。总体来看,2010—2020年长春市经济发展水平受到经济总量和产业结构的影响较多,生活水平对长春市经济发展水平的影响较少。
四、结论与建议
(一)主要结论
第一,2010—2020年长春市人口、资源环境与经济三个系统发展水平有所提高,但各系统综合得分差距较大。其中,经济系统的综合得分最高,增长速度也最快,而人口和资源环境系统的综合得分较低,且以较慢的速度增长。人口系统综合得分最低,但当2020年公主岭市划归长春市管辖后,年末户籍人口近一百万的增长使得2020年长春市人口系统综合得分大幅度提高至0.7984,增加幅度近75%。此外,长春市的资源环境系统得分略有波动,在2010—2013年长春市资源环境系统综合得分持续下降,2013年以及“十二五”期间,长春市政府加强了对环境的保护力度,资源环境得分明显提高。
第二,在两系统的耦合度中,人口与资源环境、人口与经济的耦合度较为稳定,处于拮抗耦合。而资源与经济两系统的耦合度较低且变化波动较大,目前处于磨合耦合,表明资源环境系统与经济系统之间有着相对较强的独立性,两个系统耦合作用的强度较弱。另外,长春市人口、资源环境与经济三系统耦合发展水平与2010年的差距不大,绝大多数年份仍处于低水平耦合。表明人口、资源环境与经济系统在自身发展的过程中,其中单一系统与其他系统之间相互融合、促进,最终实现协同发展的内在效用不强,不利于提升系统的综合发展水平。
第三,2010—2020年长春市人口、资源环境与经济系统的耦合协调度整体呈现出上升趋势,耦合协调度增加的幅度比较大。从时间差异的角度来看,不同年份的耦合协调度数值差别较大,耦合协调类型经历了从濒临失调到良好协调的较大跨度。这充分显示了2010年以来长春市人口、资源环境和经济的耦合与协调程度不断加强。从趋势来看,虽然长春市各子系统之间的耦合度在不断改善,但改善的程度相对较小。2018年全市耦合协调发展水平还处于濒临失调发展阶段,距离协调仍然存在一定距离。
第四,相较于2010年,2020年长春市经济系统的障碍度最小,人口系统的障碍度也在逐渐缩小,与之相反的是,资源环境的障碍度近年来有增大的趋势,并且长春市资源环境系统的障碍度明显高于其他两个系统。这表明,随着经济发展,资源环境系统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长春市人口、资源环境与经济系统耦合协调发展的障碍因子存在时空上的差异,2010—2013年制约长春市系统协调发展的障碍因子主要在经济系统,2014—2017年主要以人口系统为主,面临人口老龄化带来的阻碍,近几年资源环境系统成为阻碍长春市协调发展的关键障碍因子。
(二)政策建议
1.保持人口均衡,推动合理聚集流动。
人口是社会经济持续发展的基本要素。建议调整人口政策,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使之与人口发展形势相适应,有效提升生育水平,保障劳动供给,促进人口流动、聚集,建立适应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政策支撑体系。
首先,应继续推进“三孩”政策,给予生育保障,重点解决经济压力、加强医疗和托育服务供给力度、完善女性就业保障鼓励生育,使人口出生数量不至于有大幅的下降,保证劳动力供给的数量和质量,同时也要增加对养老与赡养的关注。
其次,要深化体制机制改革,引导人口有序流动。应通过建立包括就业培训、住房、教育、医疗在内的保障政策和制度来提高流动人口在城市就业的能力和稳定性;进一步推进城乡、区域一体化的户籍制度改革,以更灵活的方式解决落户、就业、子女教育、养老等方面的问题。
最后,应推动人口的合理集聚,增强城市的辐射能力。应继续加强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的供应,给予具有资源禀赋良好、有发展前景的城镇政策支持,推动城市合理开发和产业集聚发展,提高其吸引人口集聚的能力。
2.加强技术创新,提高绿色发展效率。
在“双碳”发展的背景下,要始终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思想,让绿水青山变成为金山银山,需要良好生态环境作为支撑点。在关注经济总量增长的同时,更要关注发展经济的方式。建议政府部门引导社会资本积极参与到企业的绿色科技项目中来,为企业的绿色技术创新提供经费保障,实行激励机制,通过建立绿色科技创新的公共服务平台和孵化基地,实现绿色科技创新成果的转化与应用。与此同时,在制定排放量、废物处置率时应根据企业的不同性质有差异地进行合理调控,鼓励企业从源头节约,从而实现经济和资源环境的可持续发展。
应聚力中小型城市“专精特新”企业的培育,建议政府相关部门采取有力、有效的措施,以发展先进制造业为目标,助力产业链中龙头企业与“专精特新”中小企业的交流融合,突破研发、生产、销售等方面的障碍,提高产业链上、下游的协同配合程度,培育出新的经济增长点,进而增强长春市的经济、人口、资源的协同发展效应;利用自身的数字经济平台和政策导向等手段,促进数字经济对长春市产业升级和低碳发展等方面的支持,激发长春市数字经济相关企业的发展活力,促进区域产业、人口、资源和环境的协调发展。
3.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健全产业链条。
产业是经济持续发展、提高国家竞争力的底层力量。建立现代工业体系,并不是要彻底抛弃和淘汰那些缺乏创新动力的传统工业,而是要在尊重传统工业的前提下,对其进行继承、吸收和创新。应推动产业聚集,促进产业结构和人口结构相协调;培育和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将生产性服务业作为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的抓手,以现代服务业带动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
可根据长春市的自然条件、文化底蕴、人文特色等特点,因地制宜发展符合当地要素禀赋条件的高端产业群,提升高端要素资源的聚集能力。应通过健全协同、协作、市场整合等机制,构建出一条具有梯度结构的产业链,以实现高效的产业连接。应建立产业链上下游联动机制,建设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和联合实验室,围绕关键基础材料、核心零部件、先进基础工艺等重点领域,建立开放共享的应用场景,探索推动产业技术创新信息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