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文化领导权： 列宁对“无产阶级文化派”的批判及其当代意义

[摘 要] 十月革命胜利后，针对“无产阶级文化派”在无产阶级文化建设问题上的错误言行，列宁予以了坚决抨击与批判，并阐明了一系列重要主张，集中表现在：批判其试图摆脱党的领导的自治倾向，强调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文化阵地的指导地位；批判其否认历史文化遗产的虚无主张，强调要善于利用资产阶级文化来建设社会主义；批判其否认利用旧知识分子的必要性，强调无产阶级文化建设必须依靠广大人民群众；批判其脱离实际创造纯粹的无产阶级文化的做法，强调无产阶级文化建设必须面向社会生活实践。重温列宁的这些思想，对推动新时代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增强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精神力量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 列宁；无产阶级文化派；文化强国建设；文化领导权

[DOI编号] 10.14180/j.cnki.1004-0544.2024.08.005

[中图分类号] A82；D6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0544（2024）08-0038-10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数字技术驱动网络意识形态安全治理能力提升研究”（23CKS062）。

作者简介：孙洲（1992—），男，上海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上海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研究院研究员；王禾（1995—），女，中国农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

文化是一个国家和民族的精神基因，贯穿于现代化建设全过程、各方面。新时代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离不开深沉的文化力量支撑。列宁作为世界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党的杰出领导者，高度重视俄国的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尤其在十月革命胜利后，针对国内涌现出的以波格丹诺夫为首的“无产阶级文化派”，列宁予以了坚决抨击与批判，并就无产阶级文化建设的主体、性质和方向等问题阐明了一系列重要主张，形成了关于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丰富思想。重温列宁对无产阶级文化派错误思潮的批判，对推动新时代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增强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精神力量，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批判文化上的自治独立观，强调坚持无产阶级文化领导权

坚持党对文化的领导权是列宁在文化建设实践上一以贯之的重要原则。列宁认为，党对文化事业的正确领导是形成无产阶级文化和顺利实现文化革命的决定性条件。无论是在革命阶段，还是之后的建设阶段，列宁始终强调党对文化的领导，并亲自指导无产阶级政党在思想文化领域的工作与斗争。十月革命胜利后，革命前夕成立的“无产阶级文化协会”迅速成长为一个广泛的群众性组织，促进了人民群众的文化艺术活动。然而，以波格丹诺夫为代表的原前进派分子以及一些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纷纷涌进协会，篡夺了协会的领导权，并表现出轻视党的领导地位、否定马克思主义在文化建设方面的主导地位的倾向，列宁遂与之进行了坚决斗争。

（一）批判试图摆脱党的领导的自治倾向

十月革命胜利后，列宁认识到，俄共（布）虽然在原则上已然确立起无产阶级政党在政治和经济上的领导权，但在文化上还没有足够成熟，所以在管理国家和生产时经常处于一种软弱无力、无可奈何的尴尬局面。而党如果在文化上无法具备领导权，那么也就无法按照意愿呈现自身的真实形象，从而在话语权方面陷入被动的境地。因此，列宁强调要加强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尤其要不折不扣地坚持党领0af49d5d9a930cf169168234a98ba556导文化教育机构这一基本原则。

1918年9月，为了在组织上完成无产阶级阶级文化的建设工作，无产阶级文化教育组织第一次全俄代表会议召开。会议决议规定无产阶级文化协会的主要目标是“制定无产阶级文化”，主张无产阶级文化协会必须在无产阶级国家取得创作无产阶级文化所应有的特殊的、独立的地位，因为无产阶级文化只有在充分发挥独立性，不受到任何外来干预和领导的“独立”条件下才能发展起来；并宣称，如果将“无产阶级的独立的文化创作”置于苏维埃政治联盟的监督和领导之下，是对其“文化自决权”的否定和工人阶级文化价值的侮辱。显然，这实质上就是要把作为无产阶级“阶级文化创作组织”的无产阶级文化协会与作为无产阶级政治组织的工人政党相“平行”或“并列”，反对党和国家在文化建设中发挥领导作用。此后，无产阶级文化协会进一步强化了这一方针，在其出版的各种杂志和专著中发表了大量要求协会绝对自治独立的错误言论。列宁对此表现出高度警惕，洞察到这是无产阶级文化协会活动中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有害倾向中最危险的一种，要求严厉批判并纠正无产阶级文化派的错误政治倾向。

1920年10月，列宁特意指示教育人民委员卢那察尔斯基在无产阶级文化协会第一次全俄代表大会上发言，要求其明确：协会必须接受教育人民委员部的领导，将自身视为后者的一个机构。但卢那察尔斯基违背了列宁的指示，反而强调无产阶级文化协会应主要致力于创造无产阶级文化的新形式，“应保持自己的独立活动的性质”1，即完全自治。列宁对此极为生气，先后撰写了《论无产阶级文化》和《关于无产阶级文化的决议的草稿》两篇文章，着力批判了无产阶级文化派的错误主张。列宁认为，文化发展不应当是盲目的、自然的、不受任何领导和监督的，无论一般的政治教育还是具体的艺术教育等都属于无产阶级专政总任务的一部分，所以无产阶级文化协会的一切组织都不能独立于无产阶级专政任务之外，而应无条件地接受俄国共产党的总领导，将自身定位为教育人民委员部机关系统中的辅助机构，“不是离开教育人民委员部独树一帜，而是它的一部分，因为俄国共产党+教育人民委员部=无产阶级文化的总和”2。不仅如此，列宁还先后多次召开中央政治局会议，重申和进一步阐述了无产阶级文化协会从属于党的原则，并推动这一原则写入全俄无产阶级文化协会第一次代表大会的决议中。特别是随后在《论无产阶级文化协会》的信中，列宁坚决回绝了无产阶级文化协会领导人有关党和国家不应干涉文化领域的错误诉求，强调无产阶级文化协会唯有在党和国家建设的轨道上，才能发展真正的无产阶级文化，从而在事实上成为名副其实的无产阶级文化机关。

（二）坚持马克思主义对文化阵地的指导地位

思想文化阵地不会留有空白地带，如果无产阶级的思想不去占领，各种非无产阶级的思想甚至反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势必会去占领。在列宁看来，无产阶级文化派是在马赫主义的错误哲学立场基础上生发出来的，背离了以马克思主义世界观来发展无产阶级文化的方向，会使苏俄的文化建设偏离正确轨道而走上歧途。为此，列宁坚决批判了无产阶级文化派的唯心主义哲学立场，捍卫了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指导地位。

列宁首先深入剖析和批判了马赫主义的唯心主义哲学根基，揭露了无产阶级文化派的反马克思主义实质。马赫主义即经验批判主义的同义语，它标榜经验，把感觉经验作为理论出发点。由此，马赫主义主张，人的全部认识都以感觉经验为对象，一切认识都起源于感觉经验，也受限于感觉经验。它反对“经验是客观对象的主观映象”的命题，与唯物主义的反映论存在着根本对立。无产阶级文化派的波格丹诺夫正是马赫主义的忠实信徒，其表面上打着“拥护”“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旗号，却在背地里谋划着颠覆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他眼中，无论是个人的经验或是集体的经验，都是意识、精神的东西，是由集体的经验派生出的物理世界。由此，无产阶级文化也不是社会历史发展的结果，而是无产阶级集体“感觉经验的总和”。1920年秋，列宁特地再版《唯物主义与经验批判主义》一书，目的就是要批判波格丹诺夫所贩售的“资产阶级的反动的观点”。沃尔金在《和列宁在一起》中回忆：“伊里奇说，无产阶级文化协会并不是件坏事……然而不好的是，有人企图通过无产阶级文化协会这个组织偷运异己的思想意识影响。”1 列宁在这里主要指的就是波格丹诺夫分子，他们不仅远离共产主义还敌视共产主义，不去帮助无产阶级青年认真学习唯物主义世界观，反而企图在无产阶级文化的外衣下，把自己半资产阶级的哲学体系经过伪装灌输给无产阶级文化协会，强加给先进工人，把工人们引入主观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的死胡同。为此，列宁给在无产阶级文化协会工作的共产党员提出任务，要求他们坚决反击资产阶级唯心主义哲学的假货色，把协会中小资产阶级的污泥浊水清除出去。在此基础上，列宁强调真正的无产阶级文化“不是特殊的思想，而是马克思主义” 2，因为马克思主义是由一系列科学原理所构成的严密的科学理论体系，世界各国无产阶级的革命斗争也都无可争辩地证明，只有马克思主义才真正正确反映了革命无产阶级的利益、观点和文化。因此，也只有在马克思主义科学世界观的指导下，无产阶级文化建设才能沿着正确方向发展前行。

二、批判对文化传统和他国文化的拒斥，指明无产阶级文化发展规律和道路

万物皆流，历史不死。马克思主义认为，人们不是随心所欲创造自己的历史，“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3。文化的发展也是如此，它一直都是民族精神的历史沉淀，有其无法割断的历史命脉，文化传承是文化发展的本能，没有传承的思想文化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然而，无产阶级文化派却无视文化发展的客观规律，对历史文化传统采取虚无化和全盘否定的态度，列宁对此给予了严厉而深刻的批判，揭示了无产阶级文化发展的内在要求和规律。

（一）批判其否认历史文化遗产的虚无主张

无产阶级文化派基于马赫主义的经验哲学认为：每个阶级的文化都是独立、封闭的，不可能被其他阶级所运用理解，无产阶级文化就是自己阶级经验的组织形式，与其他阶级的经验水火不容；这就决定了无产阶级文化不需要以往人类全部思想文化的精华，包括19世纪末20世纪初俄罗斯“白银时代”的精神财富，特别是反映资产阶级“阶级经验”的资产阶级文化。无产阶级文化派作家别萨尔科曾公开宣布：“如果有人因为无产阶级创作家不愿填补隔断新旧创作之间的空白而感到惶惑不安，那我们就说，这更好，不需要这种继承性的联系。”4于是，在无产阶级文化派那里，作为全人类精神文化载体的艺术传统全部遭到否定。他们以虚无主义态度对待人类历史文化遗产，主张彻底摧毁旧有文化的一切，以创造出独立、封闭、不被任何杂质所混杂的纯粹的无产阶级文化，进而给予无产阶级以完整教育。

针对无产阶级文化派对文化遗产的极端否定态度，列宁反复强调，片面否定以往一切民族文化传统是不符合历史的，真正的无产阶级文化并非建立在一片“飞地”之上，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早在1897年，列宁就在《我们究竟拒绝什么遗产？》一文中指出，真正的俄国马克思主义者并不与俄国优秀文化传统决裂，而是秉持批判继承文化遗产的科学态度，剔除文化遗产中糟粕的东西，继承和发展那些优秀、正确、进步、革命的东西。且任何文化都不是孤立的、脱离时空的，在《青年团的任务》一文中，列宁进一步明确反对无产阶级文化派那种凭空制造文化的观点，指出“无产阶级文化应当是人类在资本主义社会、地主社会和官僚社会压迫下创造出来的全部知识合乎规律的发展”1。无产阶级文化派以为可以从零开始制造一种特殊的无产阶级文化，这种文化没有历史命脉，也不与周围任何生活发生联系，直接从无产阶级文化派的实验室中产生，毫无疑问这是无稽之谈，是极为荒谬的。他们不知道，一种新的文化只能在“发扬现有的文化的优秀的典范、传统和成果”过程中形成。正如列宁在《论无产阶级文化》一文中所谈到的，真正的无产阶级文化——马克思主义是一个开放的动态系统，它“吸收和改造了两千多年来人类思想和文化发展中一切有价值的东西”2，正因如此它才是科学的，才得以赢获世界历史性的意义。无产阶级文化派幻想越过文化发展和知识累积的必经阶段，一步跳跃到共产主义文化王国，这本质上是对无产阶级文化本身的否定，只有“确切地了解人类全部发展过程所创造的文化，只有对这种文化加以改造，才能建设无产阶级的文化”3。

（二）善于利用资产阶级文化建设社会主义

列宁一方面深刻阐明了无产阶级文化与人类历史文化遗产的关系，指明无产阶级文化不是一种孤芳自赏、闭关自守的东西，而是对传统文化及一切人类文化成果批判继承后的产物；另一方面为社会主义文化创造指明了正确途径和方向，即必须辩证看待资本主义文化，要善于吸收利用资产阶级宝贵的文化成就来发展自身。

在无产阶级文化派看来，无产阶级文化“不需要继承的联系”，尤其应与资产阶级的一切文化遗产彻底绝缘。他们要么认为资产阶级文化是落后的、腐朽的、无用的废物，如“在反映资本主义社会没落时期的所有资产阶级诗歌中，无论在内容上，还是在形式上都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和健康的东西”4；要么认为利用资产阶级文化必须以创造无产阶级文化为前提，他们把资产阶级文化成果看作庞大无比的重包袱，一旦背上，“我们就会像超载的骆驼，无法继续前进了”5。所有这些言论，究其实质就是不加分辨地漠视一切资产阶级文化历史的存在和意义。列宁非常反对这种短视和浅见，在他看来，在俄国这样“资产阶级文化的状况也是很差”的文化落后的国家里，不能用正面攻击来消灭资本主义，而必须采取利用资本主义物质、精神文化等遗产来建设社会主义这一特殊手段，这是俄国国情和文化实际的需要。资本主义“给我们留下了一大笔遗产”6，这些历史文化遗产虽然或多或少地已经被打上资本主义社会的特殊烙印，但需要承认的是，其中一些文化成果是符合生产力发展要求和契合谋求人类福祉使命的，它们并不会随着资本主义灭亡而灭亡，需要无产阶级来解放并充分掌握它们，为建设更高层次的共产主义生活而服务。甚至直到生命后期，列宁仍在不断呼吁加强对资本主义文明成果的学习吸收，指出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无论如何要继续前进并学会欧美科学中一切真正有价值的东西”7。当然，列宁并非以“拿来主义”态度对待资本主义文化，而是强调一分为二的辩证态度。十月革命胜利后，列宁深刻认识到资本主义陈旧、腐朽的思想文化对人民的精神污染和毒害，资本主义虽然被打死了，但是它们的死尸却在人们中间腐烂变臭，“死死缠住新鲜的、年轻的、生气勃勃的东西”1。因此，列宁强调要取得资本主义遗留下来的一切优秀文化成果以用作建设共产主义的材料，但绝不能把资本主义的全部科学和文化都看成正面的东西全盘接受，资本主义文化遗产也具有两重性。也就是说，只有在对人类全部发展过程所创造的文化有清醒自觉的认识，并在此基础上不断改造利用，才能真正创造出合乎文化自身发展规律的无产阶级文化。

三、批判文化发展上的关门主义，揭示文化建设的真正主体

无产阶级文化由谁来创造、无产阶级文化建设的主体是谁、究竟依靠哪些力量，这是列宁与无产阶级文化派斗争的关键问题。在无产阶级文化派看来，无产阶级文化是“纯粹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是与其他阶级格格不入的，其他阶级如农民、知识分子、资产阶级是不可能参与文化创造的，因而单靠无产阶级力量，就能解决无产阶级文化建设的所有问题。对此，列宁斥为“十足的杜撰”，是一种文化发展上的关门主义和宗派主义，并领导俄共（布）对此进行了严厉批判。

（一）批判其否认利用旧知识分子的必要性

无产阶级文化派带有一种强烈的小资产阶级偏见，极为反对利用和改造资本主义遗留下来的旧专家。他们拒绝向现代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学习，“因为我们的所有资产阶级作家没有创造任何新东西”2 ，不能“使这样那样为资产阶级公众服务的旧文学家、艺术家成为无产阶级文化的表达者，否则，一切都将是赝制品”3。他们认为，即使这些专家加入了无产阶级政党，也只是形式上入了党，在世界观上仍是唯心主义者，只会按照旧有的思想体系来表达，写出来的东西对共产主义没有任何价值和教益。

列宁认为，拒绝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参与无产阶级文化建设，与十月革命后反对利用资产阶级专家建设社会主义一样，都是极为有害的空谈。一方面，列宁强调了利用旧知识分子的必然性和紧迫性，将其置于事关苏维埃政权生死存亡的高度。十月革命胜利后，俄国确立了社会主义经济和民主制度，但在文化上的落后和不发达状况却“限制了苏维埃政权的作用并使官僚制度复活”4。列宁深知俄国距离建成“完全社会主义国家”还很远，因为当时的俄国还是一个充斥文盲，“缺少文化，缺少本领”5，没有摆脱不文明状态的国家，必须要作出努力和改变，即大力开展“文化革命”，进行和平的“文化”组织工作。可列宁也清醒认识到，如要进行这一文化工作，就需要大量有文化、有知识的人，而无产阶级在资本主义条件下是无法造就本阶级的知识分子的，“我们没有别的材料”，资产阶级“给我们留下了一批大专家”6。于是，列宁提出要大胆使用资本主义遗留下来的知识分子，要广泛地利用这些专家，把他们造就为新的社会主义知识分子。雅柯夫列夫根据列宁的指示，对无产阶级文化派不懂得利用旧知识分子的观点展开深入批判。他强调：靠资本主义遗留给我们旧知识分子来“帮助学会同愚昧无知作斗争并提高劳动群众的文化，这个问题是事关苏维埃政权本身存亡的问题”7。这表明，在列宁看来，无产阶级同其他阶级出身的知识分子联合开展文化工作是极为重要的，是保证整个苏维埃政权获得成功所极为需要的。另一方面，列宁也进一步阐明了改造旧知识分子的可能性和现实性。在俄共（布）八大上，列宁反复向全党阐明一个道理：资产阶级出身的知识分子“不是剥削者的仆役，而是有文化的工作者”8，他们习惯于文化工作，虽然他们中不少人还尚未脱离资产阶级世界观，但他们的世界观并非根本无法改变，关键在于要以政治教育的方式来改造他们，使他们克服根深蒂固的私有者的习惯和风气，养成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精神，从而沿着由无产阶级利益所规定的轨道进行文化工作。而且从他们曾是职业的文化工作者角度考虑，如果不把他们吸收到文化建设者队伍中来，必然会使无产阶级文化的发展遭受重大损失。

（二）无产阶级文化建设必须依靠广大人民群众

马克思主义的使命是使广大人民群众在无产阶级先锋队的领导下实现自身的彻底解放，进而实现全人类的解放。广大人民群众是无产阶级先锋队的群众基础和基本依靠力量，也是社会主义各项事业建设的主力军。1922年9月27日，瓦·普列特涅夫在《真理报》上发表《在意识形态战线上》一文，列宁看到后立即写信给布哈林，并针对文章的具体内容在报纸的空白处作了大量批注和标记。对于文章中“只有靠无产阶级自己的力量，才能解决建设无产阶级文化的任务。无论我们这里从资产阶级阵营来的人有多少……这一切终归还是极少数”这一主张，列宁在“自己的”下加了双横线表示疑问，并在“极少数”旁加单星号及写下批注“而农民呢？”1。在这里，列宁想表达的是无产阶级文化的建设者不能仅仅局限于无产者，包括无产者、农民在内的最广大人民群众才应是文化工作的主体性力量。

无产阶级文化派认为，无产阶级的文化是无产阶级自己经验的组织形式，是农民、知识分子等非无产阶级所不能理解的，因而只有靠无产阶级自己才能创立如白雪般纯净的无产阶级文化。在列宁看来，广大人民群众占据着文化事业的中心位置，是文化权益的享有者，也是文化事业的主要参与者和真正创造者。列宁指责无产阶级文化派根本不懂得俄国主要文化力量——知识分子和特别是占人口优势的农民在文化建设中的地位，俄国文化革命的实质就是“实际上使被剥削的劳动者能够真正享受文化、文明和民主的福利”2，使工人和农民一起向文化进军才是俄国文化工作的主要任务。在实行新经济政策后，苏俄政治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困难，就是人民群众文化素质落后的处境，尤其是农村地区，农民文化程度和识字水平还普遍很低，实现“完全合作化这一条件本身就包含有农民（正是人数众多的农民）的文化水平的问题”3。因此，列宁强调必须从根本上提高农民的文化素质，使他们掌握读写本领，更重要的是，要使他们克服守旧、无知和不信任等思想残余，具有足够的见识。在列宁的领导和督促下，苏维埃签署通过了《关于动员识字者和组织宣传苏维埃制度的法令》《关于在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居民中扫除文盲》等文件推动开展全民识字运动，并创办各类成人学校、人民大学、讲习所、艺术工作室等让农民自学自修，以使“人人识字”，能够“读书看报”。为了使乡村顺利摆脱落后局面，实现文化转型和发展，列宁进一步提出：要在城市和乡村间建立起帮扶机制，帮助农民更好吸纳“他们所需要的城市文化”；教育农民掌握“做文明商人的本领”，以通过现代市场经济过程来冲刷农民身上残存的各种旧文化的污泥浊水；提高国民教师社会地位、物质生活条件，增加国民教育经费，使他们成为团结农民、教育农民的有力支柱。在这些措施的共同推进下，仅仅在苏维埃政权建立后的几年时间里，俄国的识字人数就比过去增加了一倍，大批有知识、有文化的劳动者和贫民涌现出来，同“无产阶级结成联盟”，反过来推动着整个社会主义文化事业的发展。

四、批判通过在实验室中创造文化，强调文化建设和社会生活实际的密切关联

文化总是与人的生产实践活动、人的“有意识的生命活动”联系在一起，是人的本质和本质力量的对象化。这意味着，无产阶级文化建设不应也不能脱离其生长的现实土壤，即劳动人民的实际生产生活过程。而无产阶级文化派虽然在口头上高呼依靠无产阶级力量创造文化，但事实上却拒斥广大人民群众，妄想依靠他们所特选的人物，在他们的工作室里，用闭门造车的办法制造出无产阶级文化，这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一）批判其脱离实际创造纯粹的无产阶级文化

无产阶级文化派认为，社会主义文化是否定和抛弃人类已有的一切文化成果而建立起来的“纯粹的”无产阶级文化，是某种化学试剂般的东西，其必须在与世隔绝的文化实验室中才能被创造出来。安东诺夫在《对无产阶级文化协会的讨伐》一文中如此写道：教育人民委员部是为包括不同阶级的全体居民服务的，而无产阶级需要只为它一个阶级服务的文化组织，无产阶级文化协会就是这样的组织，它是“无产阶级思想和无产阶级艺术的实验室”1。在无产阶级文化派看来，正是在无产阶级文化协会这个无污染的、净化的、特殊的人工实验室里，新的无产阶级文化成分才被产生了出来。

列宁明确指出：无产阶级文化派以“纯正”的马克思主义者自居，企图在实验室里“孵化”出无产阶级特定世界观的虚无主义观点，是急躁冒进且最有害的。在他看来，新的无产阶级文化不是臆造出来的，而是要从“无产阶级在其专政时代的生活与斗争的条件”2出发，也就是从苏俄的社会生活实际和实践出发，发展无产阶级文化；否则的话，就会把文化当作纯精神领域的事情，抽空文化的实体属性。雅柯夫列夫在列宁的委托和指导下，也对无产阶级文化派的错误观点展开了系统批判。他评论道：在普列特涅夫那里，文化概念是“难以想象的混乱”和“空洞无物”的，就像个盖着面纱的漂亮少女，除了辞藻织就的外衣，什么也无法看清楚；而且他根本没有试图具体提出文化问题，使之适用于无产阶级争取社会主义生活的具体的俄国条件。雅柯夫列夫进一步讽刺道：认为无产阶级文化“可以靠一批特选人物在无产阶级文化协会的曲颈瓶中取得……其情景就像从前古代女神从大海的泡沫中出现一样”3。无产阶级文化派试图通过这种抽象方式创造出的文化必然是缺乏生命力的，是处于无产阶级运动的广阔大道之外的。这种关门主义、狭隘宗派主义的做法，实际与俄共（布）党内曾经存在过的“军事反对派”“工人反对派”等属于同一性质的“左”倾思潮，不过是将过去对待工业专家们的错误态度机械地搬到文化领域来了。

（二）无产阶级文化建设必须面向社会生活实践

以马赫主义为哲学立场的无产阶级文化派坚持的是一种“从思想和感觉到物”的路线，鼓吹“经验是世界唯一本原”的经验一元论，从而将无产阶级文化建设看成“实验”的结果，脱离了实际和社会生活实践。列宁之所以再版《唯物主义与经验批判主义》一书，就是要进一步驳斥无产阶级文化派的唯心主义观点，强调社会实践才是认识过程中主体和客体及两者关系的基础，并基于此阐明无产阶级文化建设必须面向社会生活实践、以人民群众为中心的理念。

十月革命胜利后，列宁通过详细的统计资料对俄国的文化状况进行了具体分析，得出了一个重要结论：俄国的文化状况是很差的。在《日记摘录》一文中，列宁指出：现在居民群众距离普遍识字的目标还远，进步太慢。这是对“沉湎于‘无产阶级文化’的幻想之中的人的一个严厉警告和责难”4。在这里，列宁显然是在批评无产阶级文化派片面突出文化建设中阶级属性的错误主张，主张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应从实际出发，首先要从最基础性的建设——消灭文盲抓起。在他看来，提高无产阶级文化水平当然并不仅仅是解决识字问题，然而“首先是识字”，然后掌握“共产主义本身借以产生的全部知识”5，否则的话，俄国就会是一个“半野蛮人”的国家。列宁进一步强调要多从实际出发踏踏实实地做一些具体的工作，“少唱些政治高调”6，不能只限于领会口号或者书本里的东西，那样只会造就出共产主义的书呆子或吹牛家。为此，列宁极力提倡通过报纸、书籍、电影、座谈会、讲座等群众喜闻乐见的手段来推进文化教育，从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实际需要出发传播共产主义思想，“整个共产主义宣传归根到底要落实到实际指导国家建设”1。此外，列宁强调文化创造要面向群众，反映人民心声。在他看来，艺术和文化是属于人民的，无产阶级文化不能人为地创造它，“它只能在生活中成长”2。无产阶级文化派脱离生活，闭眼不看周围的一切，就想“孵出”无产阶级文化，是犯了“孩童时期的幼稚病”。“没有被反映者，就不能有反映”3，无产阶级文化建设只有扎根人民生活、贴近人民群众生产实际，才能创造出能如实反映无产阶级情感、思想和意志的社会主义文化，得到人民群众的喜爱。

五、列宁对无产阶级文化派批判的借鉴意义

列宁通过对无产阶级文化派错误思潮的批判，在俄共（布）党内及时拨开了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发展问题的思想迷雾，教育了广大干部和人民群众，也为苏俄社会主义文化事业的繁荣发展指明了方向。这些思想至今仍闪烁着耀眼的真理光芒，对于新时代我国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具有深远的启迪意义。

（一）捍卫党的领导核心地位：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的根本保证

文化领导权也即意识形态领导权，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民族或政党的生存发展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在列宁看来，无产阶级政党必须掌握文化领导权，“从原则上说，对于应该有共产党的领导这一点，我们不能有任何怀疑”4。没有党对文化工作的坚强领导，就无法在思想斗争中形成战斗力，就无法确保无产阶级文化建设沿着正确方向前进，维护无产阶级思想安全。为此，列宁对无产阶级文化派摆脱党的领导的危险倾向给予了严厉纠正，强调文化领域各项工作“要重视承认党的领导作用问题”5。

依照马克思主义观点，人类历史是一个有规律的发展过程，体现了整个社会、整个人类历史发展本质的总趋势。要正确把握和自觉践行这一客观规律，必须要有没有一己之私的阶级及其没有一党之私的政党；而这个阶级就是现代无产阶级，这个政党就是作为无产阶级先锋队的共产党。中国共产党作为中国工人阶级先锋队，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而没有一党之私的政党，这就决定了只有中国共产党才是领导中华民族实现复兴伟业的自觉社会力量。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坚持和加强党的全面领导”6。党的领导直接关系中国式现代化的前途命运，也关乎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的根本方向和最终成败。百余年来，中国共产党始终代表着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也一贯重视巩固文化领导权。在毛泽东看来，“无产阶级思想领导的问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7，如果这个任务不能解决，党的一切政治任务是不可能完成的。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进一步将意识形态工作定位为“党的一项极端重要的”战略工作，指明了文化领导权之于文化强国建设的根本性意义。百余年的实践反复证明，党只有牢牢掌握文化领导权，才能取得胜利，反之就会遭遇困难与挫折。因此，推进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一方面要强化“四个意识”，做到“两个维护”，坚持党管思想文化。一旦放松甚至放弃党的文化领导权，就会让其他阶级的意识形态大行其道，最终导致自身统治合法性的丧失。另一方面也要勇于自我革命，永葆党的青春活力。治国必先治党，党兴才能国强。中国共产党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其敢于直面现实，在一次次挫折磨难中淬炼自身，保持先进性和纯洁性。我们应用好“自我革命”这一重要法宝，推进全面从严治党，确保党自身始终过硬，在党的领导下使文化强国事业不断取得辉煌成就。

（二）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的思想基础

在列宁看来，马克思主义是完备而严密的，是人类社会优秀文化的结晶，真正反映了无产阶级的利益和观点。他激烈批判了无产阶级文化派虚无化马克思主义科学世界观的错误言行，强调必须依据马克思主义来发展无产阶级文化，捍卫了马克思主义在文化领域的思想指导地位。

今天我们所进行的文化强国建设，是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世界文化交流交融交锋更加频繁、人们思想观念更加多元多向的时代背景下展开的，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异常激烈。从国际环境来看，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保持原有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和平演变”战略的同时，依托网络技术霸权优势，通过各种途径对我国进行意识形态输出，鼓吹抽象的“自由”“民主”等“普世价值”理念。从国内环境来看，社会结构深刻变动和利益格局深刻调整，导致鱼龙混杂、泥沙俱下的各色观念思潮流行蔓延，新自由主义、历史虚无主义、民粹主义等噪音、杂音不断，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事业面临着一系列挑战。要保证文化强国建设不偏航、不迷航，就要毫不动摇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文化领域的指导地位。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我们要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指导地位的根本制度”1，马克思主义是我们立党立国、兴党兴国的根本指导思想。马克思主义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思想基础，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先进性最集中的体现，也是文化强国目标的灵魂指引。在新时代文化强国建设进程中，我们要强化阵地意识，完善制度保障，提升马克思主义对文化的引领力、整合力、感召力，以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引领文化产品的创造生产；要大力弘扬和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发挥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批判、规范和引领功能，理直气壮地批判和抵制形形色色的反马克思主义论调，夯实全民族全社会休戚与共、团结奋进的思想道德基础；要直面重大现实问题，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这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最新成果引领文化强国建设，解决文化改革发展过程中遇到的疑难杂症，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

（三）合理借鉴人类文明成果：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的必然要求

针对无产阶级文化派无视历史和文化发展固有规律，对待人类历史遗产和资本主义文明成果的虚无主义态度，列宁领导全党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并揭示了社会主义文化发展的一般规律，阐明了对待人类文明成果的科学态度。

文化绝非无产阶级文化派所认为的“凭空杜撰出来”或“天上掉下来的”东西，其本身是一个动态的概念，处于历史的发展过程之中，具有连续性和完整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发展必然是传承延续与更新发展的统一，需要处理好民族性与全球性的关系。一方面，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要深刻体现中华民族数千年来的文化积淀，在延续发扬民族魂的基础上开拓奋进。在历史中形成的传统是文化观念的“根”，是人类灵魂的安顿之乡。在五千年文明历史长河中所孕育出的独具特色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党和人民伟大斗争中所孕育出的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集中反映着中华民族的民族情感、精神特质和身份认同，是中华民族延续的生命之魂，是我们党创新理论之源，也是文化强国建设之根。而这些“根”和“魂”一旦丧失，必然导致文化的空心化。“过去是打开遗传密码的钥匙，凭借遗传密码，每一代才能复制其后代并确定它们之间的关系。”2一个失去历史记忆的民族，文化认同和凝聚共识也就无从谈起，这样的民族“不仅不可能发展起来，而且很可能上演一场历史悲剧”3。当然，文化的传承延续不是固守已有的一切，更不是回到过去，而是要对传统文化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习近平总书记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强调，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是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必由之路，也是我们取得成功的最大法宝，在新的起点上推进文化强国建设，必须坚持好“两个结合”，要“让经由‘结合’而形成的新文化成为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形态”1。另一方面，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绝不能搞“关门主义”，止步于自我陶醉的封闭圈层，要建立起全球性的文化发展理念。正如列宁所强调的，要建设无产阶级文化，必须了解人类全部发展过程所创造的文化。对待资本主义文化，我们不能不加批判地全盘接受，更不能把脏水和孩子一起给倒掉。文明是多元多样的，只有交流互鉴，人类文明才能充满生机。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要融入世界文化发展的大潮流，就应时刻保持开放的胸怀，吐故纳新，以博大的胸襟吸纳人类思想中一切有益的文明成果，在多元文化共存的全球化时代占领文化制高点。值得注意的是，我们还要摒弃“全球化即西方化”的霸权逻辑，不能简单将文化全球化等同于文化同质化，从而认为全球性的文化发展实质就是以西方文化取代他国文化。总之，要在民族性的基础上，保持全球文化的多样性，使民族性和全球性有机统一起来。

（四）以人民为中心：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的价值归旨

无产阶级文化派在文化创造上表现出狭隘宗派主义倾向，片面强调依靠“精选”出的无产阶级力量，在封闭的实验室中创造纯粹的无产阶级文化。列宁对此持强烈批判态度，指出作为自觉的历史活动家的人民群众才是历史的创造者，也是无产阶级文化建设事业的主体。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一切脱离人民的理论都是苍白无力的，一切不为人民造福的理论都是没有生命力的。”2社会主义的文化是人民大众的文化，“以人民为中心”是我们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

首先，文化强国建设要以人民生产生活的伟大实践为源泉。“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3实践作为人类特有的存在方式和生命活动的本质形式，必然也是社会文化及其活动产生的最基本依据。文化不是外在于人类生存发展活动的、可以臆想或凭空制造出来的神秘现象，而是产生于人的对象性、主体性的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活动中的，归根到底来源于广大人民群众的生产生活，“人民生活是一切文学艺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源泉”4。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在根本上是记录和书写亿万人民实践的文化，只有真正融入人民的生活之中，文化才能自觉表达和如实反映人民的情感和心声，与人民产生共鸣。其次，文化强国建设要以人民群众为根本依靠力量。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也是文化史的创造者。作为社会变革的决定力量，人民群众参与文化的规模和程度直接影响着文化发展的广度和深度。因此，我们要激发人民群众的主体意识，充分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使之投身到文化强国建设中来，引导其成为繁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有生力量。最后，文化强国建设要以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和需求为尺度。中国式现代化实践在本质上是实现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实践，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内在蕴含着“顺应民意”“服务人民”“满足人民需求”的价值归旨。进入新时代，人们无论是在文化需求总量和质量上，还是在文化消费的多样性上都提出了更高要求。对此，应及时回应人民关切与需求，不断提高公共文化服务水平，健全文化权益保障制度，让人民群众在文化沐浴中走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

责任编辑 罗雨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