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理论在小说教学中的应用研究

《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年版）》提出语文教学要“坚持创新导向”，要“关注学生个性化、多样化的学习和发展需求”，要“更新课程内容，体现课程时代性”。在传统小说教学中，教师常常组织学生围绕情节、人物和环境来分析作品。在新时代的初中语文小说教学中，教师要突破传统，将解读“留白”之处融入教学环节中。留白指作品中有意留下的空白之处，能给欣赏者一定的想象空间。小说中常常有一些说不透、解不开、讲不明的地方，它们是小说的留白处。教师可以设计创新的教学策略，基于留白理论设计教学活动，引导学生探究语言留白、情节留白、情感留白、形象留白这几种不同的留白方式。不同的学生感悟不同，对留白的理解也呈现出个性化、多样化的特点。学生可以在互动交流中深挖文本内涵，提升自身的阅读水平。

一、语言留白，揣摩纷繁心理

语言留白是留白中的一种。小说人物语言常常运用了语言留白，作者使用省略号、破折号等符号，引入无字句，产生语言空白，给读者无限遐想。在学生解读小说的时候，教师可以让他们找出人物语言细节描写中的留白处，说说其中隐藏了什么信息，然后分析主人公说话时的心理感受，进而揣摩主人公纷繁复杂的内心活动。

教师可以设计“想象还原人物内心”“角色扮演填充空白”“总结人物内心变化”这几个环节，帮助学生体会语言留白中蕴藏的复杂心理变化。在学生解读《故乡》一文的时候，教师可以让学生找出作品中闰土的语言留白处，通过三个步骤，体会闰土复杂的内心世界。第一步，教师让学生找出“阿！闰土哥，——你来了？……”“老爷！……”“这是第五个孩子，没有见过世面，躲躲闪闪……”等语句，并想象闰土当时脑海中想的是什么。此时，学生可以发现闰土其实也想和“我”多说两句，表达亲热之情，但是却有一些障碍，让闰土不能自由地表达情感。第二步，教师让学生通过角色扮演，演绎闰土，试着用个性化的语言，填补作品中的省略号。如对于“老太太真是……这成什么规矩”一句，一名学生尝试填补空白：“闰土心想：‘我自然也想和迅哥儿亲热一下，但是我们之间的身份差别太大了。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已经那么大年纪了，自然不能没大没小。’”第三步，教师可以引导学生总结归纳，说说闰土的性格特点，让他们认识到闰土逐渐变得麻木、木讷、卑微，就算心中有想法，也不敢轻易表达。解读语言留白能让学生更好地解读人物的内心活动，进而深入分析人物的心理特点。由此，学生也可以认识到在创作人物的时候，不必完整地表述该人物的内心想法，可以适当设置留白处，这样反而能引发读者的好奇心，想要探究人物的真实想法。

二、情节留白，联动社会现实

情节留白包括情节的省略、情节的中断、情节的逆转等情况。情节留白能引导阅读者深入理解小说的主题思想，明白作者在文章中暗示了怎样的社会现实。

教师可以让学生按照“原本应该……由于……变成……”的思维模式，分析情节留白处。这样可以引导学生将文本的社会背景和文本情节发展融合在一起，提升解读效果。例如，《孔乙己》一文中有不少情节留白处。文章写了孔乙己长久没有去喝酒，掌柜的和酒客讨论起孔乙己去了哪里，这才得知孔乙己偷了丁举人家里的东西，被打断了腿。教师可以引导学生自主填补这里的留白处，思考一下“孔乙己到底偷了什么东西，如何被打，被打断了腿后有没有死”。此外，教师还可以让学生思考一个问题：“作者为何不直接写孔乙己被打的情况，而是要借助酒客之间的交谈讲述这段情节。这样做的好处是什么？”学生围绕这段情节留白处展开分析，不仅能感受到孔乙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还能体会到丁举人的残暴无情，明白酒客和掌柜其实并不关心孔乙己到底是死是活，而是将其看成茶余饭后的消遣。这样就能体现出当时的社会现实，展现出人心冷漠、残忍的一面，描画社会众生的群像。在这个基础上，如果教师再给学生推送一些和当时社会背景有关的辅助阅读资料，那么学生对这段情节的理解就会更加深刻。通过解读情节留白，学生认识到小说跌宕起伏的情节往往是由情节留白呈现出来的。学生要读懂这些留白处，就要深入了解当时的社会现状，这样才能得出更准确的解答。

三、情感留白，理解主题思想

小说常常借助一些含蓄的语言来表达情感，这样就形成了情感留白处。读者需要细细揣摩和推敲这些留白处，才能更好地体会作品所表达的思想情感。

教师可以用《孔乙己》一文作为例子，引导学生探究其中的情感留白处。教师引导学生关注作品中的几处文字，包括：“只有孔乙己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掌柜是决不责备的。而且掌柜见了孔乙己，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人，便和掌柜都笑了”等地方。教师提出问题，引发学生思考：“为什么孔乙己的出现，总让人感到欢乐呢？你认为这种欢乐是真正的欢乐吗？你认为孔乙己的人生真的能让人笑起来吗？”在教师的引导下，学生可以发现孔乙己的人生并不欢乐，反而很悲惨，他的死也很凄凉。随后，教师带领学生探究为何会出现“以嘲笑孔乙己为乐”的社会氛围，填补情感空白，明白人们所谓的“欢乐”全都建立在孔乙己的“痛苦”之上。学生围绕这一点深入分析，不难挖掘出文章的主题思想：作者想要展现被科举制度摧残的文人形象，想要控诉封建制度的罪恶，想要解释民众麻木不仁的精神状态。在挖掘情感留白的过程中，学生逐步理解文章中隐藏的情感和思想。在对比分析的过程中，他们逐步懂得作者想要表达的主题思想。

四、形象留白，拓展思维时空

小说常常会出现文学形象的留白。作者省略人物主体的行为，以形象本身的表象显示留白，这样能很好地调动读者的想象力，吸引读者探究该人物的生活状态。教师引导学生探究形象留白处，可以帮助他们提升思维能力。

在《变色龙》一文中，作者并没有直白阐述奥楚蔑洛夫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是却用具体表象构筑形象留白，引发读者思考。教师可以让学生围绕文章的第一段深入解析，分析奥楚蔑洛夫的人物特点。教师可以让学生对比分析“警官奥楚蔑洛夫穿着新的军大衣，提着小包，穿过市场的广场”和“商店和饭店的门无精打采地敞着，面对着这个世界，就跟许多饥饿的嘴巴一样；门口连一个乞丐也没有”这两句。当地百姓都吃不饱，但是奥楚蔑洛夫却能“穿着新的军大衣”，这足以引发学生思考，认识到他恐怕不是一个好警察。“他身后跟着一个火红色头发的巡警，端着一个筛子，盛满了没收来的醋栗”一句，可以让读者联想到奥楚蔑洛夫平常一直都是作威作福的样子，他可以随意使唤自己的手下，同时也能随意没收普通百姓的东西。这样解读留白处，可以让学生对奥楚蔑洛夫产生不好的感觉，再阅读后文，就能更好地理解奥楚蔑洛夫狗仗人势的行为。在探究形象留白后，学生发现小说可以通过展现形象本身的表象状态，设置留白处，暗示人物的遭遇。形象留白能引发读者的好奇心，也能让人物形象变得更有张力。

五、结束语

小说运用留白等手法，融入深刻而丰富的内涵，展现出耐人寻味的思想内蕴。教师要基于留白理论，设计具有新意的留白解读课堂，激发学生的想象力，使其深入体会文本的留白处，更好地欣赏和评价语言文字作品，提升审美品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