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机器人康复训练改善脑卒中病人肢体功能障碍经济学评价研究的系统评价

徐玲 朱晓萍

Abstract Objective：To analyze foreign studies on the economic evaluation of robotic and traditional rehabilitation training to improve limb dysfunction in stroke patients，and to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healthcare providers and stroke patients in choosing appropriate rehabilitation training modalities.Methods：An economic evaluation study on the improvement of limb dysfunction in stroke patients through robot rehabilitation training through computer retrieval of database such as PubMed，EMbase，the Cochrane Library，CINAHL，Web of Science .The retrieval time was from January 1，2000 to December 31，2022.Two researchers independently screened the literature，extracted data，and assessed the quality.Descriptive analysis for cost minimization analysis，cost-effectiveness/benefit/utility analysis were used.Results：7 articles including 943 patients were included.The cost minimization analysis showed that 3 studies concluded that the cost of robotic rehabilitation training was lower than that of traditional rehabilitation training.There was no statistical difference between the two groups in the cost-effectiveness/benefit/utility analysis of improving limb dysfunction in stroke patients.Conclusion：From the perspective of hospitals，robotic rehabilitation training may have a cost advantage over traditional rehabilitation training in improving limb dysfunction in stroke patients;studies from a social perspective showed that robotic rehabilitation training may not have cost advantages.There are a limited number of studies on the economic evaluation of robotic rehabilitation training to improve limb dysfunction in stroke patients，and the evaluation content is not comprehensively standardized.Future researchers need to conduct high-quality studies on the economics evaluation of robotic rehabilitation training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subsequent stroke rehabilitation treatment.

Keywords stroke;limb dysfunction;robotics;rehabilitation;economic evaluation;systematic review;evidence-based nursing

摘要 目的：分析国外机器人康复训练和传统康复训练改善脑卒中病人肢体功能障碍的经济学评价研究，为医疗保健提供者和脑卒中病人选择适宜的康复训练方式提供参考。方法：计算机检索PubMed、EMbase、the Cochrane Library、CINAHL、Web of Science等数据库关于机器人康复训练改善脑卒中病人肢体功能障碍的经济学评价研究。检索时限为2000年1月1日—2022年12月31日。由2名研究者对文献进行独立筛选、提取数据和质量评价。对成本最小化分析、成本-效果/效益/效用分析采用描述性分析。结果：纳入7篇文献，包括943例病人。成本最小化分析显示，3项研究得出机器人康复训练的成本低于传统康复训练，两组改善脑卒中病人肢体功能障碍的成本-效果/效益/效用分析等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结论：从医疗保健提供者角度看，机器人康复训练改善脑卒中病人肢体功能障碍可能比传统康复训练具有成本优势；包含社会角度的研究显示，机器人康复训练可能不具备成本优势。目前关于机器人康复训练改善脑卒中病人肢体功能障碍经济学评价研究的数量有限，且评价内容不够全面规范。未来研究者需要开展高质量的机器人康复训练经济学评价研究，为后续脑卒中康复治疗提供参考。

关键词 脑卒中；肢体功能障碍；机器人；康复；经济学评价；系统评价；循证护理

doi：10.12102/j.issn.2095-8668.2024.11.004

基金项目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编号：72074168

作者简介 徐玲，护士，硕士研究生在读

*通讯作者 朱晓萍，E-mail：xiaopingzhu0424@163.com

引用信息 徐玲，朱晓萍.国外机器人康复训练改善脑卒中病人肢体功能障碍经济学评价研究的系统评价［J］.循证护理，2024，10（11）：1920-1927.

全球疾病负担研究表明，脑卒中是死亡和致残的主要原因［1］。随着医疗水平的提高，脑卒中死亡率呈下降趋势，但患病率有所增加，导致残疾人数增长，因此病人对康复服务提出了更大的需求［2-3］。脑卒中病人通常接受传统康复训练，包括重复的、高强度的、特定任务的练习，存在易疲劳、多次训练具有差异性等问题［4-5］。机器人康复训练作为一种新兴的训练方法，可以改善传统康复训练存在的劣势［5］。有研究表明，机器人康复训练至少提供与传统康复训练相同的疗效［6-7］。除了关注疗效，成本也是医院和病人使用康复机器人时应考虑的重要因素［8］。经济学评价可以从成本和收益两个方面衡量不同的干预方案，包括成本最小化分析（cost-minimization analysis，CMA）、成本-效果分析（cost-effectiveness analysis，CEA）、成本-效益分析（cost-benefit analysis，CBA）、成本-效用分析（cost-utility analysis，CUA）4种方法［9］。Lo等［10］通过CMA得出机器人康复训练比传统康复训练具有成本优势。Bernhardt等［11］认为机器人康复训练和传统康复训练，相对于常规护理都不具备成本优势。目前，对机器人康复训练的经济学评价研究方法不全面、评价结果尚有差异性。通过对机器人康复训练改善脑卒中病人肢体功能障碍的经济学评价研究进行系统评价，能了解康复机器人的使用成本，调整康复方案，减轻医院和病人的经济压力，为我国脑卒中康复治疗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纳入与排除标准

1.1.1 纳入标准

1）研究对象：经临床诊断为脑卒中，伴有肢体功能障碍，年龄≥18岁。2）干预措施：干预组采用机器人康复训练或康复机器人联合其他治疗；对照组采用剂量匹配的传统康复训练。3）结局指标：经济学评价指标包括成本、效果、效益、效用等。4）研究类型：随机对照试验（RCT）、类实验性研究，发表语言为英文。

1.1.2 排除标准

1）仅提及成本，未进行成本比较和分析；2）研究设计不符；3）数据来源于同一研究；4）评论性、综述类文献；5）无法获取全文。

1.2 文献检索策略

计算机检索PubMed、the Cochrane Library、EMbase、CINAHL、Web of Science等数据库关于机器人康复训练改善脑卒中病人肢体功能障碍的经济学评价研究。检索时限为2000年1月1日—2022年12月31日。采用主题词和自由词相结合的方式检索，检索词为：“stroke/stroke*/cerebrovascular accident/cerebrovascular apoplexy/brain vascular accident/cerebrovascular stroke/acute stroke/subacute stroke”“rehabilitation/rehabilitation*/habilitation”“robotics/telerobotics/exoskeleton device/exoskeleton*/gait trainer”“costs and cost analysis/cost-effectiveness analysis/cost-benefit analysis/cost-utility analysis/health care costs/cost*”。

1.3 文献筛选和资料提取

将检索结果导入NoteExpress软件，去除重复的文献，由2名研究者根据纳入与排除标准独立阅读文献的题目和摘要，完成初筛。再阅读全文进行复筛、提取文献信息，有异议时，与第3名研究者讨论决定。提取的一般资料包括作者及发表年份、国家、研究类型、研究场所、病程、样本量、干预部位、干预方法、干预周期、主要疗效指标。提取的成本资料包括作者及发表年份、试验年份及货币年、成本分析视角、经济学评价方法、设备年成本、每年设备维护费用、设备折旧期、治疗师的年度费用、所报道的其他主要成本、治疗师病人比/天、机器人使用频次、CMA、CEA、CBA、CUA、敏感性分析、作者观点。

1.4 文献质量评价

采用澳大利亚Joanna Briggs Institute（JBI）循证卫生保健中心经济学评价的文献质量评价工具［12］。共11个条目，每个条目采用“是”“否”“不清楚”“不适用”评价。当评价结果得到的“是”＞80%，则认为其为高质量研究［13］。

1.5 资料分析方法

各研究在成本分析视角、经济学评价方法、设备年成本、设备折旧期和治疗师的年度费用等方面存在较大异质性。因此，本研究对CMA、CEA、CBA、CUA进行描述性统计。

2 结果

2.1 文献检索结果

初步检索数据库获得相关文献677篇，审查参考文献时获得1篇文献，剔除不符合标准的文献，最终纳入7篇文献［14-20］。文献筛选流程及结果见图1。

2.2 纳入研究的基本特征

纳入的7项研究均为RCT，其中干预组为机器人康复训练组；对照组为传统康复训练组。共涉及943例病人。纳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见表1。

2.3 文献方法学质量评价

2项研究［16-17］的方法学质量评价结果为高质量，其余均为中、低质量，主要是未报道研究视角、贴现率和未进行增量成本分析和敏感性分析。为保证研究数据充足，本研究纳入7项研究，有2项研究［18-19］的机器人设计包括非机器人设备，故不具备推广性。纳入研究的方法学质量评价见表2。

2.4 经济学评价（见表3、表4）

2.4.1 成本分析视角

3项研究［14，16-17］报告了成本分析视角，包括医疗系统、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和社会角度，其余的研究虽未报道成本分析视角，但其纳入的成本主要与医院支出成本相关，因此，将其归为医疗保健提供者角度并进行分析。

2.4.2 CMA

纳入的研究比较了机器人康复训练与剂量匹配的传统康复训练改善脑卒中病人肢体功能障碍的成本，以每个病人的费用或每个病人疗程的费用计算成本。有4项研究［14-16，20］使用每个病人的费用对干预组和对照组进行CMA比较。3项研究［17-19］中，使用每例病人疗程的费用对干预组和对照组的成本进行CMA比较。结果显示，7项研究中有3项研究得出机器人康复训练的成本低于传统康复训练。

2.4.3 CEA

5项研究［14，17-20］的主要疗效指标为Fugl-Meyer量表，Vanoglio等［15-16］分别采用的是Motricity指数、ARAT评分。仅有2项研究［16-17］比较了CEA，Rodgers等［16］认为与常规护理比较，传统康复训练的增量成本效果比为74 100英镑。机器人康复训练与传统康复训练比较，其成本更高，效果更低，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Wagner等［17］的研究是将机器人康复训练组与常规护理进行比较，且两组的治疗剂量不匹配，因此不再对其进行分析。

2.4.4 CBA

Rodgers等［16］认为在2万英镑的阈值下，传统康复训练具有成本效益的可能性约为20%。将阈值分别设置为0、1万、2万、3万、5万英镑，在考虑的阈值范围内，传统康复训练具有成本效益的可能性不会超过40%，机器人康复训练具有0的成本效益。

2.4.5 CUA

Rémy-Néris等［14］和Rodgers等［16］的研究分别基于215例和513例病人使用欧洲五维健康量表测量病人生活质量并转化为效用指标，得出生命质量调整年（quality-adjusted life years，QALYs），最终结果为机器人康复训练和传统康复训练的CUA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2.4.6 货币年及敏感性分析

3项研究［16-17，19］经贴现后使用的货币年分别为2018年英镑、2009年美元、2011年美元。2项研究［16-17］对经济学评价结果进行了敏感性分析，主要分析了以下不确定性因素：设备折旧期、治疗师的年度费用、治疗师病人比/天、机器人使用频次等。敏感性分析显示，这2项研究的结果具有稳定性。

3 讨论

3.1 明确机器人康复训练经济学评价研究视角

研究视角是进行经济学评价的前提，研究视角通常包括病人个体、病人及其家人、医疗保健提供者、第3方付款人和社会［21］。相关研究建议，从卫生保健部门的角度提供CEA结果，应包括付款人所产生的成本、效益和危害，从社会角度提供结果，将包括所有费用和健康影响［22］。Rémy-Néris等［14］采用的是医疗系统角度，Wagner等［17］是从社会角度分析成本，Rodgers等［16］的研究包含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和社会角度，其余研究均归为医院角度。Rodgers等［16］纳入的成本最全面，其中包括了初级保健费用和基于社区的保健（包括治疗服务）、社会照护、二级护理等所有的相关成本。未来的研究应明确成本分析视角，以此确定所纳入的成本范围。最佳的实践研究通常从社会角度出发，因为其包含了最广泛的成本范围。当从医院或病人个人角度出发时，需要对此进行说明，并且结果仅针对所选角度进行解释［21］。

3.2 完善机器人康复训练经济学评价研究方法

从医院角度看，机器人康复训练改善脑卒中病人肢体功能障碍可能比传统康复训练具有成本优势，这与Lo等［10］的研究结果一致，但是Lo等［10］仅从医院角度出发，将研究场所设置在医疗相关机构进行了CMA。本研究没有限制研究角度和研究场所，分析了社会角度的结果，除了进行CMA外，还进行了CEA、CBA、CUA。但是CEA、CBA的结果均来源于Rodgers等［16］的研究，此研究样本量较大，会影响整体的结果，但是该研究的质量高，具有可信度。只有Rodgers等［16］进行了全面的经济学评价，其余研究大多只提供了CMA结果。CMA是在假设2种干预措施疗效相同的情况下，仅考虑成本，使得其在临床应用存在较大的局限性［23］。近年来，CUA应用广泛，其引入生存质量作为效果评价，可以比较不同疾病干预措施的CEA［24］。提示研究者可以开展多样性、内容全面的机器人康复训练经济学评价研究，指导康复治疗工作。

3.3 提升机器人康复训练经济学评价研究质量

本研究共纳入7篇文献，总体文献质量呈中等水平，4项研究［15，18-20］未报道成本分析视角，仅有2项研究［16-17］进行了CEA，1项研究［16］进行了CBA，2项研究［14，16］进行了CUA，2项研究［16-17］对经济学评价结果进行了敏感性分析。2项研究［18-19］包括非机器人设备，且Bustamante等［19］的研究在墨西哥进行，由于研究所在国家的差异会造成治疗师成本的差异，所以其结果不具备推广性。除了Mccabe等［20］的研究时间不清楚，其余6项研究［14-19］时间跨度均超过1年，但是仅有3项研究［14，16，19］报道了经贴现后的货币年。因此，未来研究者应明确成本分析视角，进行全面的成本分析，根据需求进行成本贴现和敏感性分析，提升研究质量。

3.4 提高医护人员对机器人康复训练经济学评价研究的关注度和参与度

目前已开展的机器人康复训练改善脑卒中病人肢体功能障碍的经济学评价研究大多集中在欧美等发达国家。国内的康复机器人研究尚处于试验阶段，我国学者多集中于研究机器人康复训练的疗效和训练参数，缺乏对成本的关注。有研究表明，临床医师掌握和运用经济学评价方法，可以为病人提供疗效好、成本低的治疗方案，提高医疗资源的利用率［25］。近年来，护士队伍的不断优化增加了获得高质量护理的机会，正在解决日益增加的医疗保健支出问题［26］。随着智慧医疗及护理的不断发展，康复机器人逐渐应用于临床，其提高了康复效率，减轻了医护人员工作负担［27］。成本是医院决定引进和病人使用康复机器人时考虑的重要因素［9］。未来医护人员应掌握经济学评价方法，关注机器人康复训练的成本，为康复机器人广泛应用于临床提供更多的证据。

4 小结

本研究纳入了不同视角的国外机器人康复训练改善脑卒中病人肢体功能障碍的经济学评价研究，对CMA、CEA、CBA、CUA进行描述性分析。结果显示，从医疗保健提供者看，机器人康复训练改善脑卒中病人肢体功能障碍可能比传统康复训练具有成本优势；社会角度的研究显示，机器人康复训练可能不具备成本优势。本研究仅检索了公开发表的英文文献，可能存在文献收录不全的问题。此外，纳入的文献数量有限，且各研究在成本分析视角、设备年成本、设备折旧期、治疗师的年度费用等方面异质性较大。未来研究者可以开展多中心、规范的经济学评价研究，为医疗保健提供者和脑卒中病人选择适宜的康复训练方式提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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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10-07；修回日期：2024-03-15）

（本文编辑薛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