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趣、分享和沉浸：传播游戏理论视域下老年人智能技术提升的行动逻辑

【摘要】传播游戏理论与老年人智能技术的提升存在理论逻辑，老年人有享受智能生活的需求，从而使该研究获得合理性和价值性。传播游戏理论介入后，发现“寻趣”是老年人智能技术提升的动力逻辑，“分享”是老年人智能技术提升的互动逻辑，“沉浸”是老年人智能技术提升的具身逻辑。从人本主义角度出发，以寻趣、分享和沉浸为主要路径提升老年人的智能技术水平。

【关键词】传播游戏理论；寻趣；分享；沉浸

2023年12月14日，中国人民大学智慧养老研究所与中移智库联合发布的《数智时代老年人社会参与现状报告》《中国银发群体大数据洞察报告》显示，我国银发群体已初步跨越数智技术基础使用门槛，但在出行、医疗等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数字服务方面，传统银发群体中超六成表示不会使用上网、导航、打车等数字出行服务，超五成不能独立完成线上挂号。[1]这说明老年人智能技术提升还存在很多问题。

传播游戏理论的奠基人斯蒂芬森认为受众进行传播就是游戏，而且是一种主动的游戏。受众可以沉浸在这个游戏中，受众成为游戏者后，可以无约束地体会到愉快和自我的放松。“传播即快乐，开阔了受众对传播认知的视野，打破了对传播功利性的认知。”[2]在传播资源盈余的时代，传播游戏理论是可以将游戏元素和机制应用于非游戏环境中，以促进行动者学习、参与和行为改变的一种理论。该研究力求从老年人兴趣入手，通过游戏的形式，将智能技术的学习内容转化为游戏的、快乐的，让老年人在寻趣、分享和沉浸中提升智能技术。

一、理论逻辑：传播游戏理论与老年人智能技术提升的关联

（一）游戏的乐趣吸引老年人参与学习智能技术

游戏是纯粹的娱乐与享受，而游戏化设计的目的是借助游戏的机制、元素与产生的乐趣，提升用户参与度，从而完成特定目标。[3]随着时代的发展，智能技术已经深入人们的生活中，但是很多老年人不会使用智能技术，如果这些智能技术借助游戏化的机制、元素，就可能产生游戏的乐趣，这对吸引老年人参与提升智能技术具有重要意义。相比传统的学习方式，游戏通常设计得富有趣味性、挑战性和互动性，老年人通过参与游戏可以轻松愉快地学习智能技术，还会享受到成功的喜悦和成就感，从而更加乐意投入学习中。在游戏中，老年人可以通过不断地挑战自己而获得乐趣，这种积极的态度也将有助于老年人更好地提升智能技术。此外，老年人可以通过游戏结识新朋友、和老朋友一起玩耍，增进彼此之间的情感交流，丰富退休生活。

（二）游戏的反馈机制有助于老年人及时感知学习成果

“游戏化设计中的反馈机制则给用户可期的目标与恰到好处的外在刺激。有了反馈，用户知道目标是否可以达成，这样便更愿意投入心力——尽管结果可能是不可控或未知的，但这种未知亦加强了用户参与的好奇心。外在刺激则是促进人不断持续行动的强心针。”[4]通过游戏中的奖励机制、关卡评分、提示等方式，老年人可以及时了解自己的学习效果，从而调整学习策略和努力方向。当老年人在游戏中获得积极的反馈和奖励时，他们会感受到学习的成就感和乐趣，从而更有动力继续学习下去。同时，如果他们在游戏中遇到困难或犯错时能够得到及时的指导和建议，也会帮助他们克服困难。通过不断地接受反馈和建议，老年人可以逐渐提升自己的技能水平，在学习过程中不断完善自己。

（三）游戏容错规则有利于老年人反复尝试

游戏中的容错空间很大，试错成本很低，因此玩家可以通过多次尝试进行学习。[5]游戏中的容错规则可以帮助老年人在犯错后不至于受到过多惩罚，从而鼓励他们反复尝试，逐渐掌握技能和知识。首先，容错规则让老年人在游戏中更放心地尝试新技术。他们不必担心因为一次错误操作而导致失败，从而减轻了学习过程中的压力和焦虑。这种宽容的学习环境可以让老年人更加放松地探索和尝试，提高学习效果。其次，容错规则可以帮助老年人建立自信心。通过不断地尝试和犯错，老年人可以逐渐积累经验，提升自己的技能水平，并且从错误中学习，避免重复犯同样的错误。游戏容错规则可以增强老年人的学习动力和自信心，让他们更愿意接受挑战和学习新知识。在游戏中，老年人通过不断地尝试和调整，逐渐掌握智能技术的应用方法，提升智能技术。

二、需求逻辑：满足老年人对享受智能生活的期盼

（一）娱乐休闲增加老年人生活的乐趣和情调

智能技术在娱乐休闲方面为老年人提供了更多元化、便捷和有趣的选择，增加了他们的生活乐趣和情调。“游戏的心态令人们在传播中主动寻求一种心理上快乐的感受。”[6]老年人可以通过智能设备参与各种在线游戏、益智游戏、棋牌游戏等，不仅能够锻炼大脑、保持活力，还可以增加娱乐乐趣，消遣时光。在视听娱乐方面，智能技术为老年人提供了丰富的视听娱乐资源，如在线音乐、电影、电视剧、纪录片等，老年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观看或收听，享受音乐、电影带来的愉悦和放松。老年人还可以利用智能设备阅读电子书、数字杂志，获取各种知识和资讯，满足学习和阅读的需求，增加生活情趣。同时智能技术还支持老年人参与各种健身运动、瑜伽冥想、舞蹈教学等活动，帮助他们保持身心健康，增加生活乐趣和情调。通过利用智能技术提供的各种娱乐休闲方式，老年人可以丰富自己的生活内容，享受多彩的娱乐体验，提升生活质量和幸福感。

（二）社交互动满足老年人情感需求和信息交流

智能技术在社交互动方面为老年人提供了更多机会，满足其情感需求和信息交流的需求。老年人可以通过社交平台结识新朋友，扩大社交圈子。智能技术提供了各种在线社区和论坛，老年人可以在这些平台上参与讨论、交流经验、咨询问题，获取信息和支持，还可以建立共同话题和兴趣爱好，增进交流和互动。老年人可以通过智能设备和应用支持视频通话和语音聊天功能这些方式，与远在他乡的家人亲朋进行实时沟通，增进感情交流，减轻思乡之情。虚拟现实技术可以为老年人提供更加身临其境般的社交体验，让他们感受到更多的社交乐趣和互动体验。

（三）健康管理为老年人提供疾病预防和降低风险

通过智能设备和互联网技术，老年人可以进行远程医疗咨询和在线问诊，及时获取医生建议，避免频繁就医和减少感染风险。智能手环、智能血压计、智能血糖仪等智能设备可以帮助老年人监测生理指标，定期记录健康数据，及时发现异常情况，预防疾病发生。各种健康管理APP可以帮助老年人制定个性化的健康管理计划，包括饮食计划、运动计划、用药提醒等，为其提供专业的健康建议和指导。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开发的虚拟健康助手可以回答老年人的健康咨询，提供健康知识和建议，帮助他们更好地管理自己的健康；通过大数据分析和人工智能算法，可以对老年人的健康数据进行深度分析，预测患病风险，提前采取干预措施，有效降低其疾病发生的可能性。老年人及其家人可以积极利用智能技术，关注健康管理，共同打造一个更加健康、幸福的晚年生活。这说明，“万物互联的加速到来与人工智能技术的迅速崛起，为老年人健康管理提供了新的路径”[7]。

三、行动逻辑：老年人智能技术提升的有效路径

（一）寻趣：老年人智能技术提升的动力逻辑

老年人寻找有趣的内容有助于其智能技术的提升。满足老年人的求知欲，数字生活探讨，健康管理等对老年人都是有趣的，寻趣的过程有利于老年人智能技术的提升。老年人的求知欲是一种强大的内在驱动力，不仅能让他们保持活力和热情，还让他们在晚年找到了新的意义和快乐。老年人的求知欲驱动着他们不断查找有趣的内容。对于老年人来说，通过数字生活探讨，不仅能了解当今社会的变化，还能够提升自身的认知水平。数字生活探讨可以激发老年人对新技术的兴趣，促使他们愿意学习和了解各种智能设备的应用。老年人可以利用智能手环、智能手表等可穿戴设备监测自身的心率、血压等，这些数据可以实时同步到手机或电脑上，老年人可以随时查看自己的健康状态，并通过数据分析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老年人为了满足求知欲和进行健康管理，也乐意在游戏快乐的氛围下提升智能技术。

（二）分享：老年人智能技术提升的互动逻辑

从传播游戏理论角度分析，老年人进行娱乐休闲分享、生活经验分享和兴趣爱好交流等有利于老年人智能技术提升，老年人随时通过微信、QQ等APP与家人、朋友视频聊天分享的过程就构成了老年人智能技术提升的互动逻辑。2021年12月23日，南都大数据研究院与中山大学国家治理研究院、中国老龄产业协会联合发布了《2021智慧助老趋势观察报告》。报告显示，很多老年人用上智能手机后，就十分便利地从网络上获得了快乐，满足了老年人观看影视的诉求，达到放松、休闲的目的。这些快乐分享就成为老年人提升智能技术的动力源泉。

经验分享也是“自我取悦”、自我欣赏的过程，斯蒂芬森将其称为“乐得乐趣”[8]。这一理论阐明传播效果产生的关键是受众对媒介内容认可才会分享，因此分享对老年人智能技术提升就会产生一定的促进作用。通过分享和交流兴趣爱好，老年人可以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学习并应用智能技术，从而提升他们的应用能力。例如，老年人可以利用智能设备和互联网资源，与其他志同道合的人分享自己的兴趣爱好，如园艺、摄影和书法等。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可以学习如何使用智能手机或平板电脑进行网络搜索、学习相关知识、观看教学视频，甚至在社交媒体上展示自己的成果。这种交流不仅丰富了老年人的生活，同时也促进了他们对智能技术的应用和认识。

（三）沉浸：老年人智能技术提升的具身逻辑

沉浸可以让老年人具身参与、刻意练习和沉浸式实践。这也印证了传播游戏理论的核心内涵：“游戏的体验，引导参与其中，获得趣味与情感体验。”[9]具身参与、刻意练习和沉浸式实践就构成了老年人智能技术提升的具身逻辑。如果老年人在使用智能技术时，是从事一种游戏活动，是在寻找有趣的事，也是一种内在的自我陶醉的活动，那么在自我陶醉时，或者在游戏中就可以让老年人提高智能技术，缓解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的困难。具身参与游戏活动也有利于对智能技术的掌握。正如威廉·斯蒂芬森在传播游戏理论中强调的，游戏参与的主体必须是自发的。老年人可以主动参加智能技术培训班或工作坊，学习如何使用智能手机、平板电脑、智能家居设备等，提高对智能技术的理解能力和使用能力。老年人可以积极尝试各种智能设备和应用，如智能手机上的健康管理应用、记事提醒功能、音乐和视频播放等，逐步熟悉和掌握其功能，并将其应用到日常生活中。通过具身参与，老年人可以更好地了解、掌握和应用智能技术，提高自身的技术素养和享受智能技术带来的便利，同时他们的具身参与也能为智能技术的发展和优化提供重要的反馈和建议。

刻意练习就是有目的地进行练习，集中精力有针对性地提升某一方面的技能，不断挑战自己，突破自身的局限。如果看到身边的老年人也会制作短视频，这就会激发老年人之间的主动交流，老年人就会把“短视频制作”当作一个游戏挑战。老年人会乐此不疲地，带着浓厚的兴趣，花费大量时间进行操作。沉浸式实践是老年人一种内在的自我陶醉的活动，可以缓解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的困难。1966年，美国社会心理学家弗里德曼与弗雷瑟总结出了登门槛效应。登门槛效应也可以说是得寸进尺理论，老年人体验到智能技术带来的快乐后，通过观察发现该智能技术的操作有趣，就要继续体验并学习操作，这样坚持下去就提高了他们的智能技术。虽然老年人当时无法理解难懂的网络语言、奇怪的表情包，也不了解智能媒体的传播特征和操作方式，但是在传播游戏理论的加持下，游戏的娱乐性驱使老年人对智能技术提升产生了沉浸式实践。

四、结语

智能媒体时代让老年人享受智能技术带来的便利是国家大政方针的要求，体现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在传播游戏理论视域下，老年人智能技术提升的行动逻辑体现了寻趣、分享和沉浸的重要性。在老年人智能技术提升的过程中，从人本主义角度出发，重视寻趣、分享和沉浸，不仅可以让老年人更好地适应和掌握智能技术，还可以提升其生活质量、促进社会融合。通过不断探索和实践，老年人可以在智能技术的海洋中畅游，收获乐趣和成就，与时代同行，共享科技发展的成果。

[本文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风险传播视角下经济发达地区城镇老年群体智能手机使用研究”（项目编号：21YJA860018）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参考文献：

[1]叶红梅.成为银发网红、网购一族，报告显示我国老年群体正跨越数字鸿沟[N/OL].https：//www.bjnews.com.cn/detail/1702522310169418.html.

[2]付晓静，潘陈青，罗幽诗.从传递信息到营造体验：体育传播产品转型初探——基于传播游戏理论的考察[J].武汉体育学院学报，2020，54（2）：11-17.

[3]喻国明，杨嘉仪.乐趣需求与游戏化范式的耦合：“盈余传播时代”的进阶之道[J].编辑学刊，2018（5）：6-11.

[4]喻国明，杨嘉仪.乐趣需求与游戏化范式的耦合：“盈余传播时代”的进阶之道[J].编辑学刊，2018（5）：6-11.

[5]喻国明，杨颖兮.参与、沉浸、反馈：盈余时代有效传播三要素——关于游戏范式作为未来传播主流范式的理论探讨[J].中国出版，2018（8）：16-22.

[6]喻国明，景琦.传播游戏理论：智能化媒体时代的主导性实践范式[J].社会科学战线，2018（1）：141-148+2.

[7]向运华，王晓慧.智能陪护：老年人心理健康管理的新路径[J].甘肃社会科学，2019（4）：125-131.

[8]柯泽，宗益祥.媒体只是受众自我取悦的玩具：传播的游戏理论及网络语境下对传媒业的启示[J].新闻记者，2014（2）：46-50.

[9]蒋晓丽，贾瑞琪.后互联网时代的传播游戏化及其表征：一种符号学视角[J].社会科学战线，2018（1）：149-156.

作者简介：余庆华，淮阴师范学院传媒学院副教授，传播学博士（淮安 223300）。

编校：董方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