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艺共生

刘海军

手艺是手与艺、心与匠的共生共荣、共荣共生，它们世世代代口口相传，繁衍生息。共生是一种互利的关系。

手艺与器物共生。中国传统制器中，讲究外化于物，也讲内藏与心。其外，在器物的造型、纹饰、色彩等方面皆可体现。其内，隐藏在使用过程中，方知其手艺人的智慧与用心。例如赫哲族的鱼皮服饰，只有穿过后才知其防水、抗湿、耐磨等优点；古代主要用于建筑宫殿地板的的陆慕御窑金砖，方正密实，温厚有声，至今太和殿里的的金砖仍旧是观之方正密实，敲之温厚有声。

手艺与工匠共生。中华手工艺的历史源远流长，催生了多彩多样的手艺，也催生了无数手艺工匠。在历史长河中，他们以惊人的匠心和智慧，以及深深的情感，积淀了无数精湛的手工艺。例如，在辽阔的漠北草原上，“马背上的民族”蒙古族创造了马鞍制作技艺，马鞍又带着他们走向更广阔的草原，培养出更多的手艺人。

手艺与文化共生。虽然文化是看不见的，但里面蕴含着手艺的温度与技艺传承。文化是一种手艺价值的体现，也是一种审美选择的价值体系；是一种精神力量的源泉，也是历史的见证。它们之间相互融合，密不可分。300多年前，中法两国就开启了文化交流之旅，从海上丝绸之路、郑和下西洋，到法国人张诚为康熙帝教授西学、传教士白晋奉旨出使罗马教廷，再到近代中国不断有学生留学法国、法国人到中国学习传统工艺；从14世纪印刷术西传欧洲加速文艺复兴的出现，到奠定现代印刷产业化基础的机械印刷的发明，再到16世纪逐渐“回流”，推动中国印刷业的变革。这一过程不仅是两国手工艺领域的相互交流，更是大大推动了中法两国文化的共生、共荣。尤其是近几年，随着中法文化交流的常态化，越来越多传统手工艺被两国人民相互追捧，造就了一个个“传播神话”。例如，2015年前后法式刺绣在中国掀起了一股热潮，2016年中国传统纸扎在法国巴黎设计展上的出现，引来大众的惊叹和学习。折服于中国传统手工艺，法国人也纷纷来中国学习传统手工艺。例如，专注于苏州陆慕御窑金砖的艺术创作的考夫曼，一路追踪漆艺到重庆定居的文森，到贵州山区学习苗绣的费丽西……正是因为有如此多精湛的手工技艺，有这么多为此而坚守的手艺人，才吸引了两国民众的相互来往和文化交流，推动两国文化的共生、共荣。

2024年，恰逢中法建交60周年，我们走过了彼此发现、交流互鉴的60年。希望下一个60年，我们继续发现更好的“他者”，认识更好的“本我”，互信相知，互见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