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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蓟州区朝阳洞遗址2 号地点发掘简报

2024-06-30魏天旭王春雪张雪微王家琪盛立双

人类学学报 2024年2期
关键词:石制品

魏天旭 王春雪 张雪微 王家琪 盛立双

摘要:朝阳洞遗址是天津市首个发掘的旧石器时代洞穴遗址。该遗址在2015 年旧石器专项调查中发现。2019 年7-9 月,天津市文化遗产保护中心联合吉林大学考古学院对其进行发掘。该遗址由1 号地点和2号地点组成,1 号地点出土了陶器、石制品和动物化石,2 号地点仅出土了石制品。本文只研究2 号地点出土的石制品,包括石片和石器。从石片特征判断,2 号地点剥片技术为直接锤击法。石器的类型简单,只有刮削器和凹缺器两类,均以石片为毛坯。通过地质地层对比以及石器工业面貌,推测其年代应为旧石器时代晚期。朝阳洞遗址的发现不仅为构建天津地区旧石器时代的年代序列增添了新材料,而且对揭示该地区的早期人类行为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晚更新世;石制品;天津蓟州区;朝阳洞遗址

1 遗址概况

蓟州区地处天津市的最北部,属于燕山山脉与华北平原的过渡地带。境内地势北高南低,呈阶梯分布。该区北部含目前为止天津地区发现的全部旧石器遗址,是天津地区旧石器时代考古的摇篮,对研究天津地区的古人类活动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1]。朝阳洞遗址位于蓟州区北部山区,于2015 年旧石器考古专项调查中发现,并采集石制品10 件,这是天津地区发现的第一处旧石器时代洞穴遗址[2]。2019 年7-9 月,天津市文化遗产保护中心联合吉林大学考古学院对朝阳洞遗址进行了正式发掘。

朝阳洞遗址位于天津市蓟州区东北部杏花山近山顶处。地理坐标为40°8′N、117°30′E。该遗址由1 号和2 号地点组成,1 号地点出土陶片、骨制品及石制品,并伴出动物化石,海拔270 m;2 号地点仅出土石制品,海拔250 m。该遗址北抵九龙山国家森林公园,南距蓟州区约12 km,距天津市区约115 km,西距北京市约95 km(图1)。本文仅对2 号地点的发现予以报道。2 号地点内空间狭小,清理前洞内几乎被堆积填满,经过清理后洞高为3.3 m、宽1.88 m,最宽处3.24 m,进深3.9 m,洞口方向为北偏西31°(图1)。

2 地质地貌及地层情况

蓟州区处于天山——阴山——燕山纬向构造带,全区地貌的基础由中生代时的燕山运动奠定。经过强烈的地壳运动,北部地区隆起成燕山山脉,南部则下沉堆积为平原,二者均为东西走向。全区北高南低的地势在喜马拉雅运动和新构造运动中得到了持续发展,南、北部地区分别持续下沉和隆起[3]。朝阳洞2 号地点位于Ⅲ级阶地的近山顶处,地貌属低山丘陵,洞穴顶板为含灰质白云岩,这一层白云岩起到隔水层的作用,导致洞内滴水不发育,可供古人在此短期活动。经考古发掘,在2 号地点内仅发现石制品,不见其他类型遗物。

朝阳洞遗址2 号地点地层厚度约4 m,具体堆积描述如下(图2):

1. 黑灰色腐殖土层:土质较疏松,其中淤积大量枯枝落叶,含角砾,厚约0.2~0.7 m。

2. 红褐色黏土层:土质坚硬致密,胶结严重,含角砾,最厚处近2 m,与下伏地层不整合接触。

3. 黄色砂土层:土质较为致密,出土石制品,内含少量钙质结核,厚约1.2 m。

4. 基岩:主要为灰白色石灰岩,未见底。

3 遗物情况

朝阳洞2 号地点遗址共出土石制品66 件,类型包括石片和石器(图3)。现从原料、形态变异和类型三方面进行如下介绍。

3.1 原料

2 号地点石制品原料以燧石为主,共62 件,占93.94%;石英砂岩制品仅2 件,石英岩和硅质灰岩各1 件。燧石多呈灰绿色、灰黄色、黄色和黑色等,表面呈现出釉质光泽。遗址内发现的完整石片、断片和石器等多为燧石质地,石英砂岩和硅质灰岩质地的较少,表明打制者在剥片和加工工具时更偏向于使用优质石料。

3.2 形态变异

根据石制品最大长度(L)可划分为微型(L<20 mm)、小型(20≤L<50 mm)、中型(50≤L<100 mm))、大型(100≤L<200 mm)、巨型(L>200 mm)五种类型[4]。遗址内发现的石制品以小型为主,共37 件,占总数56.06%;微型28 件,占总数42.42%;中型发现1 件;不见大型和巨型标本。大部分石制品质量小于1 g,占总数57.58%;1~25 g次之,占总数的42.42%。其中,完整石片和断片的质量以小于1 g 居多,石器质量则处于1~25 g 之间。石制品的形态分类依据长宽指数(宽/ 长×100)和宽厚指数(厚/ 宽×100)。用黄金分割点将石制品划分为四种类型:1)宽厚型,长宽指数> 61.8%,宽厚指数≥61.8%;2)宽薄型,长宽指数≥61.8%,宽厚指数<61.8%;3)窄薄型,长宽指数<61.8%,宽厚指数<61.8%;4)窄厚型,长宽指数<61.8%,宽厚指数≥61.8%[4]。2 号地点的完整石片及石器均以宽薄型为主,窄薄型次之,仅1 件工具为窄厚型。

3.3 分类

石制品类型包括石片和石器两大类,不见石核、断块等类型。

3.3.1 石片

石片共61 件,占总数92.42%,原料以燧石为主,包括完整和不完整石片。2 号地点的石片以微型为主,小型次之,不见中型、大型和巨型标本。石片质量多集中在0~1 g,1~25 g 次之,不见大于25 g 的标本。剥片方法以软锤锤击法为主,硬锤锤击法次之。由于石制品原料的关系,石片腹面均不可观察到放射线,部分可观察到同心波。石片角多集中在100°,最小值82°,最大值124°。

完整石片50 件,占石片总数的81.97%。自然台面者仅7 件,占完整石片总数的14%。人工台面者共43 件,以线台面为主,占完整石片总数的32%;点状台面,占26%;素台面(14%)、有脊台面(12%)和有疤台面(2%)均较少。从统计数据来看,

完整石片的长度、宽度、厚度标准偏差值较小,重量变化亦是如此,石片大小趋于标准化。

从边缘形态看,完整石片的边缘无甚规律,长条形、椭圆形、梯形、三角形以及不规则等均有呈现,反映出石片的形状多为不规整。石片远端除1 件为内卷外,其余皆为羽状尖灭。完整石片的背面性质,其中23% 为半疤半自然,77% 为全疤。完整石片形态以宽薄型为主,窄薄型次之,不见宽厚及窄厚型。

断片共11 件,依石片完整程度,可分为远端断片(5 件)、近端断片(4 件)、中间断片(1 件)和左裂片(1 件)四种类型。

3.3.2 石器

共5 件,包括刮削器和凹缺器。均使用锤击法进行加工,其中1 件使用硬锤加工,4件使用软锤加工。加工方式包括正向、复向和通体加工,不见反向加工。

刮削器4 件,包括1 件双刃器、3 件单刃器。刃缘形态分为直刃和凸刃。

凹缺器1 件,以石片为毛坯,整体呈梯形,加工刃缘疤痕浅平、连续,为软锤法正向修理而成,刃长21.2 mm、宽7.8 mm,刃角36°。

4 结论

4.1 石器工业特征分析

1)朝阳洞遗址2 号地点出土的石制品多以质地优良的燧石为原料,石英岩、硅质灰岩制品较少。燧石多呈灰绿色、灰黄色、黄色和黑色等;从遗址石制品类型与原料的利用率情况来看,2 号地点的打制者在剥片和加工工具时更偏向于使用优质石料;遗址所在区域存在蓟州系雾迷组地层[3],雾迷组地层绝大多数是含燧石的不同类型的白云岩,岩性多较坚硬,单层厚度大,推测2 号地点所用原料应属此层基岩,属于本地原料。

2)石制品以小型为主,微型次之。石制品种类单一,未出土石核,石片占绝大多数。

3)从石片特征观察,部分石片打击点集中,半锥体很凸,符合锤击法剥片特征。2号地点内不见砸击法剥片产品。

4)石器类型简单,仅有刮削器和凹缺器,均以石片为毛坯。修理采用硬锤锤击和软锤锤击技术,修理方式有正向、复向和通体加工的方式,未发现有压制修理技术存在。

4.2 遗址年代及性质

2 号地点内采集了8 个光释光样品,其测年结果尚未得出,但结合石制品组合以及遗址地层学研究,我们推测2 号地点的年代应为旧石器时代晚期。

2 号地点后期被山体泥土掩盖后仅剩一条窄缝,经清理后发现洞内空间逼仄,洞口窄小,洞高为3.3 m、洞宽1.88 m,洞内光线黑暗。且洞内未发现石核,只发现了剥坯产品和制作简单的工具。考虑到2 号地点堆积状况和洞口大小以及出土标本情况,我们确定2号地点并非长期居所,应为一处石制品临时加工场所。

4.3 考古学意义

朝阳洞遗址是天津地区第一个旧石器时代洞穴遗址,虽然2 号地点出土的文化遗物数量不多,类型也不够丰富,但依旧反映出古人类在这个时期适应生存的部分信息,为研究该时期的古人类活动提供了新的材料。同时对于我国环渤海地区旧石器时代遗址之间的对比研究、石器技术的交流扩散,环境变化对古人类活动方式的影响提供了新的证据。天津旧石器考古工作自2005 年至今已发现近30 处旧石器地点,并发掘了其中的太子陵[5]、东营坊[6]、朝阳洞三个遗址,这些地点主要位于蓟县地区北部丘陵的Ⅱ、Ⅲ、Ⅳ阶地或黄土台地上。经对比分析,天津地区旧石器以燧石和石英砂岩为主要原料,利用锤击法、砸击法和间接剥片法剥片,以石片为毛坯加工工具,形成三种与华北地区一脉相承的石器工业类型,即以朝阳洞、小平安[7] 等为代表的小石片工业类型、以下营黄土地[8]、杨庄西山[9]等为代表的砾石工业类型和以青池[10] 为代表的细石叶工业类型。这些地点涵盖旧石器时代中期、晚期和旧新过渡时期,对于研究天津地区在旧石器时代文化传承和技术扩散中的位置具有重要意义。

参考文献

[1] 盛立双.初耕集—天津蓟县旧石器考古发现与研究[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14

[2] 盛立双,王春雪,甘才超,等.天津蓟县2015 年旧石器考古调查报告[J].边疆考古研究,2018, 2: 27-39

[3] 蓟县志编修委员会.蓟县志[M].天津:南开出版社,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1

[4] 卫奇.《西侯度》石制品之浅见[J].人类学学报,2000, 19(2): 85-96

[5] 王春雪,盛立双.天津蓟县太子陵旧石器地点调查简报[J].人类学学报,2013, 32(1): 37-44

[6] 王春雪,盛立双,周振宇,等.天津蓟县东营坊遗址出土的石制品[J].人类学学报,2015, 34(1): 14-20

[7] 王春雪,盛立双.天津蓟县小平安旧石器地点调查简报[J].北方文物,2013, 4: 3-6

[8] 宋家兴,魏天旭,李万博,等.天津市蓟州区三处旧石器地点调查简报[J].北方民族考古,2023, 1: 1-17

[9] 王春雪,李万博,陈全家,等.天津蓟县杨庄西山旧石器地点发现的石制品[J].边疆考古研究,2017, 1: 1-12

[10] 纪烈敏,刘健,张俊生.天津蓟县青池遗址发掘报告[J].考古学报,2014, 2: 195-242

基金项目:科技部国家重点研发计划(2020YFC152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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