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中高校网络舆情研究
2024-06-27谢潼
谢潼
摘 要:在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中,由于部分高校学生缺乏健康科学知识,网络舆情容易对高校治理与监管工作造成负面影响,扰乱高校秩序、激化高校与师生之间的矛盾。因此,研究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中高校网络舆情的生成机制和传播路径显得尤为重要。本文基于SIR模型构建了高校舆论场创新模型,对高校网络舆情的生成机制、传播路径进行了分析,并基于该创新模型提出可持续发展的监管策略,旨在为高校舆情治理提供切实可行的思路。
关键词: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高校;网络舆情;监管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8122(2024)06-0149-04
一、研究现状
进入21世纪以来,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屡见不鲜。网络作为一种新型传播媒介,信息传播过程具有不确定性,传播主体更加多元,许多网民更愿意通过网络来表达对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的认知、态度、意见和情绪。然而,部分网民存在不当的认知、态度、意见和情绪,容易引发网络舆情,若不及时合理地进行引导和控制,很容易引发社会恐慌,影响社会公共秩序,进而破坏社会稳定[1]。随着新媒体的普及,网络舆情通过各种新媒体平台得以快速传播,加大了监管难度。高校作为高密度的网民聚集地,在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发生时,很容易爆发不可控的网络舆情,因此,利用相关网络传播理论知识对高校网络舆情进行研究,是目前高校研究网络舆情的重要方向之一[2]。如何在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中对网络舆情传播进行合理引导与有效控制,是高校亟需探讨的重要课题。
针对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的舆情治理问题,学者多从舆情产生特点、传播机制及演化规律、监测与引导等方面进行研究,鲜少探讨舆情传播机制以及相应的治理策略。高校的网络舆情传播始终是热点话题,研究传播机制有多种方法和模型,而SIR传染病模型是最早、最经典的模型[3]。高校的舆情网络作为一种多层次系统,具有复杂性,其基本符合传播运行机制与传播动力学中的SIR模型。但是,传统的SIR模型已经难以适应新媒体时代的多样化传播。因此,本文基于SLIIRI模型(SIR模型的一种创新拓展模型),对高校网络舆情进行分析,更加细致地解释高校网络舆情生成机制、传播路径,并基于该创新模型提出可持续发展的监管策略,旨在为高校舆情治理提供切实可行的思路。
二、SIR模型与SLIIRI模型概述
(一)SIR模型
SIR模型将能够接触到病毒的人群分为易感者S(Susceptible)、感染者I(Infective)和移出者R(Removed)三类。其中,易感者表示未感染病毒且不具备免疫力的人,与感染者接触可能会被感染;感染者表示已经被感染的人,这部分人具有一定的传染力;移出者表示痊愈的人,这部分人具有免疫力,不会被二次感染[4]。在SIR模型描述的传染过程中,部分易感者会被感染者传染,成为感染者,同时,也会有一部分感染者接受治疗或通过自身免疫功能恢复健康,成为移出者。
通过分析可以看出,经典的SIR模型仅用来解释那些患病痊愈后具备免疫力且不会再感染的传染病。该模型并未考虑到即使在病毒肆虐的环境中,也可能存在暂时的免疫者和病毒潜伏者。免疫者是指自身有较强的免疫力,无论如何都不会成为感染者,而潜伏者指的是感染后还处于对抗病毒的阶段,无症状显现,同时不具备传染他人能力的个体。在完整的舆情传播路径中可能存在舆情的免疫者和潜伏者,并且网络中不同个体传播舆情信息具有主观能动性,以及个体本身信息传播能力存在差异[4]。针对这些缺陷,本文提出了基于个体设置与节点影响力改进的传播模型———SLIIRI模型。
(二)高校舆论场SIR创新模型———SLIIRI模型构建
SLIIRI模型中,S、L、I、I、R、I分别代表信息传播环节中的六种个体,其中,S代表易感者(Susceptible)、L代表潜伏者(lurker)、I代表感染者(Infected)、I代表传染者(Infective)、R代表移出者(Removed)、I代表免疫者(Immune)。
在病毒肆虐的环境中,会存在大量未感者。在传染病传播过程中,未感染者与感染者接触则具备成为易感者的条件,部分未感者会直接成为易感者;易感者代表未感染且不具有免疫力的人;潜伏者代表已被感染,但还处于自身免疫系统对抗病毒阶段的人;感染者代表被传染者传染成功,但不具备传染能力的人;传染者代表具有传染能力的人;移出者代表痊愈、不具有传染能力,但不一定具有免疫力的人;免疫者代表具有免疫力的人。其中,潜伏者可能在自身免疫系统的帮助下,直接演变成免疫者,感染者也可能直接演变成移出者,即不具备传染的能力,而部分移出者因不具备相应的免疫能力也会重新成为感染者。
将SLIIRI模型置于新媒体舆论场中研究舆情的传播机制。在新媒体环境下,存在许多信息未知者。在传播环节中,易信谣者代表会接触到谣言信息且不具有免疫力的人,此时信息处于未知状态;知情者代表获得谣言信息后还处于自身整理判断信息阶段,并未对谣言信服和采取传播行动的人;信谣者代表传染成功但尚未进行谣言传播的人;信谣传播者代表进行谣言传播的人;不信谣者代表获取了较为全面的信息后不会传播谣言的人;清醒者代表拥有足够全面的信息且不再相信谣言的人。传统的SIR模型并未考虑到知情者可能在自身整理判断阶段就理清事实直接演变为清醒者,部分信谣者并不一定会对此舆情事件发表任何意见或者是对谣言进行传播,理清信息后直接成为不信谣者,相反,不信谣者由于个人信息获取的局限性,可能会对谣言重新产生怀疑,并重新成为信谣者[5]。
相较于经典的SIR模型,该创新模型进行了优化。一方面,考虑到原本经典的传染病模型只能解释患病痊愈后具备免疫力不会再感染的传染病,部分易感者可能在自身免疫系统的帮助下,不一定感染但获得免疫力,而且感染者并不一定具有传染能力和传染条件,移出者也并非仅会感染一次,也可能重复感染,只有具备免疫力的移出者才会成为免疫者,从而保证不被感染,感染者和移出者之间存在双向的直接转换关系。另一方面,考虑到高校舆论场中不同个体传播舆情信息的主观能动性以及个体本身信息传播能力的差异。因此,SLIIRI模型增添了潜伏者(lurker)、感染者(Infected)和免疫者(Immune),并对SIR模型各环节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更为周全的考量。
三、高校网络舆情现状分析
(一)舆情类型及其危害
由于大学生获取信息的渠道较为单一且不完整,所以在面对重大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时容易产生焦虑情绪、受到不良舆情信息影响,在网络上发布不实甚至过激言论,进而造成网络秩序混乱甚至不可控的情况[6]。在重大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中,高校新媒体舆论场的谣言通常分为断章取义型、张冠李戴型、无中生有型三种类型。
1.断章取义型。指在整段信息中只截取片段信息,导致信息不完整而造成信息误读或者理解偏差。具体表现为:只凭一家之言,立刻站队给判断;或是虽涉猎多家言论,却不深究,追求高效率,只看完开头或结尾便妄下论断;抑或局限于自身认知的固化层面,看问题不够全面具体;甚至还存在别有用心之人故意为之的现象,企图博取流量。
在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中,恶意造谣者利用了公众在短时期内的恐慌心理,同时又缺乏相对应的健康科学知识,所以将权威言论断章取义地广泛发布到网络上,扰乱社会秩序,导致权威专家的公信力遭到质疑。
2.张冠李戴型。指打乱信息要素的搭配,如将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以及不同人员等因素随意搭配组合,造成误解。具体表现为:一些别有用心的造谣者将过去发生的事情掐头去尾,将日期改变、模糊、删除,胡乱拼凑各种要素,恶意剪辑视频,从而误导公众。比如,为博取眼球、追名逐利而发布不实消息,消费公众的好奇心,严重损害社会秩序和公共利益的标题党新闻[7]。
3.无中生有型。指毫无事实根据、胡编乱造产生的谣言,这种造谣者显然目的不纯,有故意扰乱秩序的嫌疑。具体表现为:当信息缺乏公开性和公平性时,谣言就会成为人们心理防卫的一种武器,成为“替代性新闻”[7]。
除了恶意造谣之外,问题也可能出在源头上,比如,信息发布者表达不清晰,或是在传播过程中出现信息理解上的偏差和事实的歪曲,官方信息发布平台未及时公开信息并有效满足公众的信息需求,导致舆情监测系统难以顺利运转,公众对事件的真实性存疑,消耗公众的耐心与信心。
(二)基于SLIIRI模型的高校网络舆情生成机制和传播特征分析
高校网络舆情的生成机制和传播路径,与SLIIRI模型中的运行过程是相符的。新媒体环境高校舆论场的信息形成过程中,信息人将信息转化成图文、视频、音频等形式,并通过新媒体进行发布。同样,信息人接触到新媒体信息后会产生刺激继续产生新媒体信息。新媒体信息与高校舆论场进行交互,共同形成高校舆论场,信息人也会以各种形式影响并参与到舆论场中。在舆论场内部能够较早获知舆情信息的师生被称为易感者,而暂时无法获知舆情信息的师生则被称为未感者;易感者接触到舆情信息后会成为潜伏者,并在自身的判断与选择下成为舆论感染者或直接成为免疫者;易感者成为感染者后并不会立刻传播舆情,只有进一步发展成传染者才会进行舆情信息传播;跳过传染阶段的部分感染者则会直接成为不会进行舆情传播的移出者;只有不会再被舆情受到影响,且永远不会再发布舆情相关信息的人才会成为免疫者。
在SLIIRI模型视角下,高校网络舆情具备以下三个方面的特征。
第一,个体的同质性与异质性并存。在高校舆情信息网络中,不同个体之间存在明显的共性,也存在较为显著的差异性。高校网络舆情是指受到各种条件刺激的高校师生以及与信息有关的人员,对于通过互联网传播的事件的所有认知、态度、情感和行为的集合,共同构成了一个复杂的舆论场。同质性体现为集合中个体的认知、态度、情感和行为倾向相似或者有共通点,这样才能促成舆情的发生;异质性体现为集合中个体的认知、态度、情感和行为倾向或多或少具有差异化,且在舆情传播过程中会产生不同的选择,从易感者成为免疫者的路径也会有所不同[2]。
第二,小范围传播与大规模扩散。在舆情信息网络中,由于高校作为一个整体,所以其信息传播的物理范围仅局限于和其有关的人员之中,而且信息传播的有效性大部分是由个体与该信息的相关性决定的,所以一般只有高校的相关人员才会对与高校相关的舆情信息感兴趣,这决定了舆情的传播边界。这表明传播个体以及个体传播范围是有限的,即小范围传播。但是,任意不相邻的个体经过几次传播能够与其他个体形成信息联通,并且不同个体有其独特的社交网络,影响力也各有差异,因此,可能导致网络舆情大规模扩散。
第三,新媒体平台的传播差异与协同扩散。新媒体平台在高校舆情信息网络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不仅能够调节和引导舆情传播,还能对舆情进行有效把关。在当前高校舆情信息网络中,比较盛行的网络信息交互平台有微信、微博、知乎和贴吧等。微信的熟人社交模式容易实现小范围的闭环式传播,传播速度快、周期短,信息的可靠性也较高。微博超话的分享社交模式开放性强,很容易产生影响力,实现信息的大范围扩散,但互动性不如微信。知乎和贴吧作为一种信息交流模式,其特点在于以问题为核心,虽然不及微博具有广泛的影响力,但仍然能够及时为相关群体提供信息。
在舆情传播过程中,不同的新媒体平台协同扩散,如知乎、贴吧等社交媒体平台通常作为信息的起源和聚合地,微信通过熟人社交迅速地将信息推向社会各个角落,微博利用自身的广度和开放性将信息传播到更多的地方,从而使高校的舆论空间得以拓展,最终实现舆情传播物理范围的突破。
四、高校网络舆情的监管策略
在重大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中,高校网络舆情传播的过程可划分为产生、扩散、高峰、消减四个环节。产生环节指的是信息出现,舆情生成阶段,该阶段舆情发展处于萌芽期;扩散环节指的是信息传播范围不断扩大,知情者不断增多的阶段;高峰阶段指的是信谣传谣者了解到全面信息后逐渐不再参与舆情传播;消减环节指的是脱离舆情传播,不会对该信息产生怀疑态度的阶段。由于舆论发酵的过程十分复杂,本文按照传播的不同环节提出相应的监管策略。
(一)产生环节:构建并优化舆论监管系统,营造良好的网络舆情生态环境
高校应加强对舆情的监督,建立一套完整的网络舆情监管机制,以更加精确地收集、分析和处置相关信息,从而清晰把握师生的关注焦点并及时进行舆论引导,为应对重大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和新型媒体舆情的处置提供坚实的支撑[6]。同时,注重培育师生的综合舆情素养。通过开展多样化的舆论素养教育,引导师生树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增强抵御负面舆论的能力,激励他们积极参与网络舆论的发展,从而有效维护高校网络舆论环境的健康稳定。
此外,作为信息的权威发布者,官方发布的言论一定要谨慎和准确,避免信息被误读和歪曲,并且要准确评估和判断受众群体的接受度和理解力,采取合适的表达方式。
(二)扩散环节:建设合理的网络舆情反馈机制,必要时采取心理干预措施
高校要善于利用互联网技术,及时发现异常舆情状态,选取关键节点作为网络舆情反馈机制的反馈员。具体地说,控制高校舆情爆发的关键节点一般是辅导员和学生干部。高校应及时有效地与反馈员进行信息互通,掌握舆情发展的动向并及时采取相应措施加以干预,还要结合不同平台的传播特点采取不同的策略,争取舆情导向的主动权;必要时采取心理危机干预措施,针对处于心理危机状态的个人及时给予心理援助,做好心理疏导和情感慰藉,使之尽快摆脱困境,平复恐慌情绪。
(三)高峰环节:分级处理舆情
由于高校舆情参与者有限的认知,以及传播过程中存在一定的信息偏差和误读,但不会引起内部秩序混乱,此时只需校级官方进行权威回应便可平息。此外,高校要对舆情进行分级处理,对于短时间内不会对高校秩序构成根本性影响,但放任发展会存在较大风险的低危害舆情,应注重教育方式,并鼓励辅导员与学生干部等关键节点进行适度教育;对于严重且直接危害到高校秩序的高危害舆情应严厉打击,积极运用法律手段加以管制,特别是对有恶意的造谣者和传谣者进行惩戒,避免再次发生。
(四)消减环节:提高师生谣言“免疫力”
“后真相”时代是指在瞬息万变的信息与日新月异的舆论环境中,吸引或影响公众的不再是“客观事实”,而个人的情感和信念,往往占据判断的主体地位,公众常常根据个人偏好有选择性地接受“真相”,导致一个个“真相”变成了虚虚实实的“后真相”[7]。因此,高校要建立一个完整的宣传教育体系,加大科普教育力度,提高师生对谣言的判别能力,并开辟举报平台,让师生真诚地参与到谣言治理当中。
五、结 语
本文以SIR模型为基础,提出了创新拓展模型SLIIRI模型,分析了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中高校网络舆情的生成机制、传播路径以及现状,将舆情传播路径划分为产生、扩散、高峰、消减四个阶段,并针对每个阶段提出了相应的监管策略,旨在为高校舆情监管提供切实可行的思路,推动构建良好的高校网络环境。
参考文献:
[1] 王晰巍,李癑琪,邱程程,等.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网络谣言传播逆转模型及仿真研究[J].图书情报工作,2021,65(19):4-15.
[2] 刘婷,刘威.USCIR模型视角下高校网络舆情引导策略探析[J].上海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44(3):311-316.
[3] 朱晓霞,孟建芳,宋嘉欣.突发公共事件社会舆情治理选择———基于爆炸渗流理论[J].情报科学,2019,37(3):43-48+80.
[4] 陈紫扬,张月霞.节点影响力下的改进SIR传播模型[J].电讯技术,2019,59(12):1451-1457.
[5] 魏静,黄阳江豪,林萍,等.基于改进SIR模型的微博网络舆情传播研究[J].情报科学,2019,37(6):16-22.
[6] 吴布林,刘昱琪,李光.重大突发事件政府新媒体舆论场谣言的传播、扩散与消减模型[J].情报科学,2022,40(11):33-39.
[7] 蔡文玲,靖鸣.政府治理突发事件谣言的策略———以新冠肺炎疫情谣言为例[J].新闻爱好者,2020(11):21-24.
[责任编辑:李婷]